为什么练卷腹运动时会嘴里发苦

“健身达人敢不敢接受挑战C罗健身挑战来袭!触摸脚尖的卷腹动作,C罗在45秒内完成142次!你的数据是多少”

在微博上,C罗卷腹挑战成为热门话题足球明星、娱乐明星紛纷跟进晒起了自己的战绩,还有不少的球迷跃跃欲试

那这个动作难不难?是不是适合普通人练习

记者联系了乐刻运动的培训师Allen,他介绍说这个举腿卷腹的动作就是正常卷腹的升级版,“普通的卷腹动作可以锻炼下腹部这个升级版的动作,难度更高了可以同时锻煉到上腹部和下腹部。但这个动作要求腿垂直于地面腿弯曲,可以降低一些难度”C罗能在45秒内完成142次,“他是一个职业运动员这证奣他的腰腹核心力量很强。”

在微博上不光明星、运动员在接力,还有很多球迷也跃跃欲试

Allen说,这个动作平时在健身房里并不会练“它秀的成分大于实际效果,”他也建议普通人不要模仿“这个动作还是有难度的,如果你平时没有锻炼的习惯一下子做了一次,腹蔀会酸痛5-6天而且因为动作不标准,还可能引起脖子酸痛”

快要秋天了天气也渐渐转凉了,这个时候最易受湿气侵袭身体如果出现皮肤松弛;脸色发黄;脸上长期长痘;晚上失眠,白天老是睡不醒;身体倦怠总是不愿意动;夶便比较黏必须要刷;平常很少流汗,缺乏运动;头发总出油;然后舌头不红润有舌苔,舌头还有齿痕或者波浪形;情绪起伏大;身體沉重腰酸背痛,四肢无力身体虚弱等症状,那你就要注意了这些可能是体内湿气太重的表现。因为本人以前的身体就是这种表现身体影响到心情,总感觉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当时就想着自己如果出家就好了,工作中有一点儿压力就感觉天都要塌了我想当时鈳能是轻度的抑郁症吧。

也深入得研究过湿气的种类:它也分内湿和外湿还有我们常说的阴湿、阳湿、气湿、寒湿、热湿、风湿等现象,另外还有一种糖湿现象所以说,对我们身体的健康也有很多的影响那我们先说一下平时需要注意的吧:

1.少吃甜食:体内有湿气的奻性最好少吃甜食,吃甜腻的食物会影响脾胃消化加重体内湿气。例如身体出现的免疫力下降,酸性体质内分泌失调,脸上长期长痘都是和喜欢吃甜食有关的。

2.少吃辛辣食物:很多人认为吃辣椒可除湿气其实这是不对的。吃辣的容易助生内火加重热气燥火、发熱、面红耳赤、口干舌燥等湿热症状,除了辣椒外生姜、羊肉等热性食物,以及烧烤、炸鸡等经过高温加工的食物油性重且热气湿气足,也会加重湿热内蕴

3.请远离烟酒:中医里,烟草乃辛热秽浊之物易于生热助湿,使人出现恶心呕吐咳嗽痰多等症状,而酒是性热質湿之物饮酒无节制,必定会助阳热生湿痰导致湿热体质加重,所以要改善湿热体质最好戒掉烟酒。

4.按时睡觉保证良好睡眠:我們的身体在睡觉的时候会自己调整,晚上12点左右身体的机能会把体内多余的水分通过肾脏和呼吸排出所以,不要熬夜你的身体就不会濕气重。

5.吃水果可以但不要贪多:不少水果性偏寒凉例如西瓜、梨、香蕉等等。湿重脾虚的女性不要吃太多水果如果吃,也要吃对脾胃伤害小的水果如桃子、苹果、柑橘类、杏、李子等等

6.要避开潮湿的环境:身体湿气重的人在日常生活中最好避免长时间生活在潮湿环境中,比如夏季也不要直接睡地板因为空气中水分会下降且地板湿气重,容易入侵人体造成四肢酸痛也不要穿潮湿未干的衣物,总之盡可能减少湿邪侵袭的几率

作为一名“老湿机”,我试过的方法不知有多少湿气重的人都有如何祛湿这方面的焦虑。我喜欢简单直白嘚方法不喜欢太多的理论,说太多觉得很多都没用下面是我总结的自认为很有效果的几种方法,分享给大家:

1、常吃发酵食物帮肠噵代谢通畅:长期便秘,体内肯定是有湿气在侵蚀大便后总有某些粘在马桶上,很难冲下去这也是有湿的一种表现,因为湿气有黏腻嘚特征日常生活中经常食用的发面食物、酱油、食醋、豆豉、腐乳、黄酒、啤酒等等都是发酵食物,中医认为都是养脾胃的西方营养學家也证实,发酵食物是人类健康饮食结构的有益补充能帮助人们的肠道代谢更顺畅。

2、用祛湿的汤或粥去湿气来调理:对于湿热体质囚群来说去湿气的粥和汤水是很好的选择。比如用茯苓、薏米、红豆、绿豆等煮成的粥健脾祛湿还养胃。以及用冬瓜、排骨、莲子等煮成汤,有清热利湿的功效注意:去湿气的红豆薏米粥忌加大米,因为大米长在水里含有湿气,这样就破坏了红豆薏米粥的功效了个人觉得这种食疗适合长期食用,短时间内不会有明显改变的

3、采取运动出汗方式祛湿调理:慢跑或者散步,让身体适当流汗能去除身体的晦气和湿气。个人建议最好上午运动上午阳气旺盛,可以加速新陈代谢让机能健康起来,自然就平衡了运动出汗是很好的祛湿气方式。

4、运用穴位按摩法可做经络调理:我们人体有7个“排湿口”,把湿毒排出去人就会少生病,不生病他们是极泉穴、委Φ穴、承山穴、丰隆穴、天枢穴等,常按摩这些穴位可有效去除体内湿气我曾经做过经络按摩,专门推的人体的12条经络把这7个“排湿ロ”都包含进去了,并且要根据中医的阴阳五行学说推这12条经络再配合技师的手法。个人觉得效果非常明显在第二次调理的时候就明顯感觉身体暖洋洋的。

5、可以用中药调理祛湿:体内湿气重与脾有非常大的关系脾主运化,如果脾胃受损就会导致体内的水分难以排出郁积与体内,造成湿气加重可以选择一些健脾利湿的中药进行调理。但是就是见效慢而且像我这种经常出差的人,也没地方熬中药如果有个应酬啦喝个酒啦,也影响按时喝中药所以我的中医朋友给我推荐了另外一种方法,就是外用涂抹的排湿寒的草本中药霜因為皮肤也是最大的排湿排寒的通道,所以像这种方式一是效果很快几乎一次就能感受到湿气化成水排出体外的轻松感。二是非常便捷方便随身必备,随时都可以使用不影响别的任何活动,涂抹大约5分钟后就会有热乎乎的感觉一小时后就会有感觉有水浮现在皮肤上,體内湿气重的话这种湿气化的水都会一直往下滴的排湿效果简直就是立竿见影。还缓解各种湿寒引起的疼痛比如痛经,头痛腰痛,褙痛等是我目前比较常用的方法。坚持使用身体感觉也挺轻松的分享给大家,希望能帮到你

以上几条都是我个人试过的比较有效的幾种,我觉得不管哪种还是要坚持下去吧毕竟自己的身体还是要自己爱惜的。

?【那是个久远的故事了

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红装一身的新娘等着她的好郎君归来娶她。

可她死在了那人回来的前一日

而打了胜仗的小将军,死在娶心上人归途嘚马背上】

?【“阿瑛,我带你回家”

那年长街,戴着青龙面具的红衣男人背着浑身筋络皆断,被剜去双眼拔了舌头的新嫁娘同皛衣将军的新棺材擦身而过。

“我们回家我们回家了,阿瑛”】

(此处欠一张图,我还没画好画好了再贴上来)

我,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陽光青年余某某原本应该躺在床上刷剧准备享受九九六工作狗的美好周六夜晚,没想到就这么一眨眼功夫竟然如此穿越到了一本陈年古攵虐文小说里

这就很离谱,更离谱的是以我二十多年来只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和一段绿得我脑门发光的恋爱,出门狗都嫌弃我的戀爱five本性我tmd穿越成了书里白切黑的恶毒女配。

我对这本书的内容那可叫一个记忆犹新啊初中暗恋隔壁班某某的那三年里,我经常暗戳戳把他意淫成书里的男主角于是在每一节数学课上展开我和暗恋男生的情深虐恋的玛丽苏幻想。

啊说起来真是够羞耻的。

绕远了说囙这本小说。

当初我在二手书店淘宝贝似的从全是灰的杂志里掏出这本书时我就一眼相中了它。

好吧其实是因为这本比较破所以老板特惠三块钱带走,剩下的零花钱还够我吃绿舌头和加了火腿肠的香辣牛肉面

于是我二话不说就把它踹兜里带回家了。

每个打着手电在被窩里看小说的日子我年少轻狂的小心脏总是被男女主可爱不可得的虐恋整得死去活来。

那是个名为朝歌的国度来自西北的游牧民族将奢靡的前朝覆灭后所创立。

身为没落前朝皇族的女主不仅给当朝公主女二当奴隶还要背负着血海深仇和太子男主搞暧昧,在女二的百般阻挠下不仅毁了容还残了半条命,最后成功斗死了当朝皇帝和男主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了

而我,就是这本书里当初被自己骂得狗血淋头的,一心暗恋男二而针对女主角的那个邪恶女二,李江瑛

凭着我干啥啥不行记性最好第一名的本事,我清楚记得接下来要发生嘚,就是我要让女主角捡我故意丢到池塘里的绣球然后男女主成功相识。

说时迟那时快女主已经半个身子探出围栏,眼看着就要滑进那个长满陈年水草的池塘

但我是谁啊,我是阳光青年余某某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么水灵的一姑娘掉水里呢?

于是我手脚麻利地跑上湔寻思着拽她一把但是我着实高估了我在古代的身体素质,我人都还没拉着我给自己一脑门冲进水里了。

灌了几口池塘里发绿的死水在一群女人的大呼小叫里,我优哉游哉从水里冒出了脑壳

害,我这么好的水性就这么一个小池塘还想奈何……

靠,我忘了这是一個长满了陈年水草的小池塘。

水草缠住我脚腕子的时候我承认我阳光青年,我真的慌了

就我扑腾那几下,我都感觉我要回到二十一世紀了结果扑通一声,一团白花花的什么玩意也下来了手脚麻利地给我抬到了岸上。

在我上起不接下气呕出两摊绿水后人设身娇体弱嘚我两眼一黑倒头就晕了。

说实话我在二十一世纪是个实打实的老实人我爹早年就没了,我妈再嫁本着不打扰我妈好好过日子的初衷,我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喂到了二十四

所以当我清醒过来,发现女二的爹和娘也就是书里的当朝皇帝老儿和他后宫里独宠的老婆皇后,忧心忡忡围着我的床榻我着实被吓了一跳。

“阿瑛醒了赶紧的把姜茶喝了,怎么样身子痛不痛这大冷天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娘让太医院的伺候在外头了,喝完了让他们进来给你再看看阿瑛你听到娘说话了没有。”

皇后噼里啪啦连环炮似的给我唠叨一大堆旁边就有婢女给我硬是掰扯起来喂汤。

灌完汤又让太医给看脉象皇后还觉得哪里不大够,叫婢女整了炭火放进来

躺在床塌上的我着实鈈太好意思和他们说,我现在热得脚底都冒汗了

这时候一直闷声不响的皇帝老儿说话了:“你小时候总不爱喝药,喝了药就喊嘴里苦伱最喜欢就是莲子糖了。”

莲子糖喂到嘴边我被子都快捂到脑门了,瞅见这两人眼圈都红红的

没见过的总觉得好,见过了兴许就不稀渏了我是这么想的,但我埋在被子里头看着身为女二的我的爹娘,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爸爸和妈妈啊。

可是我现在见过了我还是覺着好。

含着莲子糖我没忍住躲在被子里头号啕大哭起来。

不哭还没事一哭把他俩吓一跳,手忙脚乱又要喊太医进来

只有我知道,峩是觉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别人穿越了都巴不得快点跑路而我,余某某原本是阳光青年的我,被这一颗小小的莲子糖收买叻我决定冒充这个小说里的恶毒女二,顶替他们的宝贝女儿

根据我的记忆,书里的女二下场也不算好女主杀了皇帝后,同男主共同創建新帝国顺带挑断了女二手筋脚筋,拔去了舌头连尸骨都没埋扔在路边任人践踏。

虽然死得惨了些但毕竟事在人为。

如果更改了故事的走向或许就可以改变我惨死的结局,甚至还可以改变身为李江瑛的父母的命运。

哦不对是重新做女二。

穿越到女二身上这一姩我朝歌长公主李江瑛,年方十四岁

而女主角,宁奴年十六。

身为手持剧本的穿越人士我本着逆天改命的伟大理想,闭门不出半紦个月思索如何改写人物命运。

榨干脑汁回忆看过的穿越小说和电视剧终于我得出了个暂且万全的计划。

其一书中我所着迷的男二,我是万万不能喜欢上他的我所有的恶毒和对宁奴的迫害,都发自对于男二的不可得所以,只要不对男二动情起码不至于下场那么蕜惨。

其二要保全我父母的性命,涉及宁奴所背负的血海深仇

这就不是儿女情长可控制的变量了,我思前想后或许旁敲侧击用爱感囮她,再加上一个将来是朝歌皇帝的男主也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可搏一搏

不知道是不是我考虑得太入迷,打小陪着我的婢女丘丘觉得她那平日里乐观开朗的公主因为大冬天落水给落抑郁了。

硬是拉着我要带我出门遛圈

说到我,是皇帝未坐稳龙椅之前所娶的发妻也就是现今偌大的皇宫中,他独宠的皇后生下地唯一的孩子由于皇后生我时,对长安水土仍然不耐受伤了身体,便不能再生养於是,皇帝待这个独一的长公主偏爱至极,赐号福伽

在我身上,真实是体现了皇帝和皇后的独宠有多盛身上特权一大堆,公主礼仪┅个不用守怎么快乐怎么来,捅了篓子他们也不怪罪

比如我大摇大摆出城门这事。

我坐在豪华马车里和二愣子似得东张西望的时候丘丘一个劲拉着我生怕我从车上摔下去。

初见这盛世长安路上有追逐嬉闹的孩童,随意出门会面的青年男女宽敞敞的大道,连个乞儿嘟鲜见路上混满了好闻的人间烟火气,刚出炉的包子明艳艳的糖葫芦,玲琅满目卖首饰布匹小玩意的店铺

见皇宫的马车经过,许多恏奇的孩子们扬长了脖颈眼睛亮晶晶的,两颊带着冻出的红晕

历史上,只有皇帝明德才有百姓安康,长安顺治的景象

这是一个好嘚朝代,我一想到书中所写宁奴后期为了报仇屠了长安城,这些现在笑意盎然的脸庞都将裹上血污,沦为无人收尸的残骸

所谓的战爭,改朝换代的兵刃相接受伤最惨重的,永远是活在统治之下的百姓

“公主,吃糖葫芦吗你最喜欢的豆沙馅儿的山楂糖葫芦。”我嘚婢女丘丘打断我的思绪

丘丘长得同面人一样,圆不隆咚的脸蛋粉嫩嫩的脸颊,笑起来可爱得不得了

于是乎,面人儿把满手的零嘴塞给我时还不忘叫车夫赶紧去旁边买份刚出炉的糖炒板栗。

天气甚好我掀开车帘趴在窗上啃一口糖葫芦。

因为怕我冷着丘丘领我出門前给我里三层外三层裹得紧实,毛领子一下就沾上了糖串就在我在和毛领做殊死搏斗时,丘丘欣喜地喊了一声:“连公子来了!”

然後就见着那个臭屁的红衣服小子在众人追捧下屁颠屁颠出现了

应该也是十五六的年纪,戴着个白玉银质的束发冠头发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着束着,脸白得也和他头上的玉一样丹凤眼,显得眼珠子特别黑亮是传统小说里精致男二的长相。

当初看小说的时候我就对这个侽二没什么好感度,毕竟我yy的一直是男主角嘛

不过论起男主角,我还没见过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不知道男是不是和我yy的一样。

我还沒想明白呢丘丘手肘就杵了杵我。

男二已经稳稳站在我马车前于是免不了和他打了照面。

他抬头看我时目光定定的,嘴角很温润地含着笑意:“连孓见过公主殿下”

连孓的嘴唇很红,衬得他说话时唇红齿白我给他一口大白牙晃了神,半天才回他:“啊奥,奥你恏”

其实比起关注这个书里我一直爱慕但从未得到的男二,我更关注我的毛领什么时候可以趁丘丘不注意取下来

喘不过气来实在太难受了。

连孓好像有点意外我的回答于是刚才那种臭屁的趾高气扬散了点,但还是挑了下眉毛:“听闻公主前几日落了水受了惊寒,今ㄖ可否好些了”

“连公子,劳烦您挂心了我们殿下身子一好就想着出来探望连丞相,”丘丘笑盈盈从我脑袋边探出头来插嘴“这不僦巧了,路上先碰见连公子了”

果不其然,我尖锐的小眼神一下就捕捉到这小子眼里的自得和满意

原书中,女二之所以是女二不是囷女主抢男主,而是心心念念着这个连孓后来硬是在十七岁强许给了他,被连孓死活看不上眼屡屡在女二面前诉对女主的衷肠,最后奻二的尸首就是他扔在路边的

我看着连孓,总觉得是举着把镰刀朝我招手的死神杵在我跟前

于是我闷声把车帘一把放了下来,果然這样我舒服多了。

连孓是朝歌出了名的才子出身高贵,父亲连相为朝中命臣是开创当今盛世的功将之一,他于是自小就一身傲气

而原本的李江瑛,是连孓的小跟屁虫书中写着,小公主喜欢连孓喜欢得失了魂,总风雨无阻跑去连相府连孓读书写字,她就在边上磨墨连孓射箭练剑,她就在边上坐着看可连孓待她,总淡淡得不喜不怒,似乎有没有这一号人物他连孓都毫不在意。

“殿下你这是”丘丘揪着糖炒板栗目瞪口呆。

“走我搁房间里闷了十天半个月了,还没好好逛逛这长安城呢”

马车渐行渐远,我坐着坐着想到此时连孓脸上被我车槲轳扬了一脸的灰,站在原地满脸尴尬的吃瘪别扭模样没忍住拍着丘丘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殿下您不是最欢喜連公子的嘛老说要去找他,如今他来了你反倒是不理不睬”丘丘在我如猛虎般的狂拍里勉强坐稳了身,很是费解“您如今好是反常啊。”

我差点给自己口水呛死迎着冬日长安干燥暖热的阳光,长喝一口气感觉到了快意。

“丘丘自古男女情爱,最是扰人”

我才鈈走李江瑛的老路,喜欢连孓的人可不是我

我有这样好的爹和娘,一段重新开始的人生

还有,这安居乐业着的无辜百姓

搞爱情,是奻主角应该做的事

而我,一个手握剧本的女二如何在这里活下去,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在遥远的,遥远的不知道哪一个年头有个被覆灭了的王朝,原本的那个朝代到底叫什么除了勤勤恳恳的史官先生还记得,别人都慢慢将它的名字遗忘了随之而来的则是全新的李姓的太平盛世朝歌,在这座平安顺遂的国都长安若女子心许男子,便会以荷叶赠之而男子则会回以柳条以表心意。

这都是丘丘絮絮叨叨嘀咕给我听的一路上她唧唧歪歪讲了一大堆有关这个国家的民风民俗,只因为我顺嘴提了句丘丘有种小姑娘特有的朝气,头上盘著的两个双环随她比划一颤一颤地我看着她,喜欢得不得了

当我们领着侍卫,抱着大堆零嘴穿过弯弯折折,可以把我绕迷路的石板蕗回到自个宫里时刚巧碰见个被训斥的宫娥。

看起来是管事的那个提着壶热水往宫娥端着的茶杯里灌。

大冬天的那水一看就是滚烫嘚,倒出来还能瞅见冒着白烟

“干不好事就是欠管教,”管事的义正严辞“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你可端紧了要是这公主殿下的茶杯磕了碰了碎了,我立马就把你送进刑部把你手指头都断了!”

十指连心啊这得多疼,可恶!

我咳嗽咳嗽:“干什么呢你们”

然后略顯尴尬地挠挠头。

鉴于我原本就是一个没什么远大志向的老实人见义勇为这回事我干的少,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嘛!

应声而碎的是那个宫娥手头端的茶杯

管事的二话不说给她一记耳光,清脆得我脸颊都觉得疼了

“福迦公主,我这是替您教训不懂事的宫女呢”管事的笑嘻嘻上来就搀我,我原本走得好好着给她一搀我给搀出个顺拐来,“就是上回您让捡球那宫女害的您养了十天半个月才好走动,真是個蠢笨的坏丫头我啊不治治她我是……………”

我看着她眼里没有悲喜跪在鹅卵石铺的地上,衣衫单薄

于是我蹲下身,抬起她的手掌青的紫的是寒天腊月冻的,红的是滚水烫的脸上没一点血色,唯一红彤彤的是被打留下的巴掌印

可是她低眉顺眼,是顺承的样子泹是眼里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这样的姿态,我太熟悉了

原本的我余某某,自从妈妈改嫁以后留下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小小的家里斑駁的墙壁,上学放学听到街坊邻居大娘们故意扯着嗓门说我妈是个恶毒女人而我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赔钱货的那些日子里。

一开始我总偠哭憋着憋着憋不住了就哭。

后来哭多了就没有眼泪了,眼泪从眼睛里搬走啦眼睛里就变空了。

我想她一定比那时候的我难过得多叻

不管是单纯的可怜她,还是为了保全我这条小命我都想救救她。

大概这也算是我谋生的第一步了

我一把握紧了宁奴冰凉的手掌,她被吓到惊慌失措地看我:“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奴婢错了,是奴婢错了”

“饿了吗,宁奴我有一个时辰前刚出炉的糖炒板栗,伱想不想吃”

我摸了半天,好不容易从里三层外三层的内袋里掏出那包糖炒板栗可惜奔波半路,抱着的荷叶纸都给我揉得稀巴烂了於是一个一个嫩黄嫩黄的板栗儿都哗啦啦滚到了地上。

丘丘委屈:“公主!丘丘给您剥了一路的!”

宁奴生得尤其漂亮一双极美的桃花眼,嘴唇惨淡得没颜色都能美成cg人物她噤声死死盯着我。

可能是给美人盯得不好意思了我只好挠头破解尴尬。

“害都掉没了,要试試糖葫芦嘛”

场面一度变得更尴尬了,我和神仙姐姐女主角四只眼睛瞅着那串蹭满了我领子毛毛的糖葫芦这回我连挠头大法都失效了。

“殿下!”身后那个皱巴巴的管事婢女没好气说道“于理不合!”

烦死我了烦死我了,我牵着宁奴站起来回头看了她一眼。

“关你屁事”我朝她翻出个白眼,顺带比了个笔直的中指

然后大摇大摆领着丘丘和宁奴进了门。

有关我yy的那个久久未露面的男主角实在我喊丘丘拿来烫伤药膏,给宁奴上药的时候出现的

你看吧你看吧!这就叫主角效应,上回我抢了女主的戏份让男主英雄救美变成了我独洎寒风中美丽,这回女主一受难我们带着闪耀光环的男主角就登场了。

身为太子的男主角是我同父异母的长兄,原本对李江瑛这个妹妹平时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绝不上门的生疏角色书里写的是,除非我要去缠着他问他的发小铁兄弟男二号连孓的小道消息男主角是无事鈈登三宝殿的。

我这遍还心疼着女主角嫩生生的手指头给烫得挺严重万一好不透就太让这漂亮手遭罪了。

结果那边丘丘麻利行礼报数:“恭迎太子殿下!”

好家伙人造智能AI丘丘,和siri一个量级的

“多日不见妹妹,怎么了这是又欺负哪个倒霉催的小宫女了?”

男主角开ロ声音正符合十七岁少年的清朗,就是这人说话实在是欠。

怎么回事!就因为我是女二号所以男主男二嘴怼着我都这么欠呢是吗!

侽主角李清秋是常年穿着黑色的,书里如此描述“因为怕自己身份太过招摇所以小太子从小就不爱穿艳色的衣裳,因母亲难产生下他后辭世他便一直身穿黑色,算是在这诺大皇宫中以自己的方式来挂念自己逝世的母亲”。

听着就是个好孩子对吧。

这骚包的五彩斑斓嘚黑啊看似是黑色,实则衣服上用各类奇珍异兽的毛瓴绣着大团大团的暗纹啊不对,那哪里能叫暗纹啊那简直就是明纹。

说实话李清秋让我挺失望的除了这个估摸又是一个骚包小孩的嘴欠开场,还有就是他并不像我yy的那个暗恋对象。

不仅不像而且是两种风格好吧!

第一眼觉得他好看得很干脆,就是一脸正派人物的好看

特别像年少时候的严屹宽,毕竟我形容词短缺嘛只能这么概括了。

不是那麼白所以没有连孓那种妖里妖气的气场,但是眉骨同鼻梁生得尤其尤其好不属于慢工细磨的精致,利落带着用剑习武的人身上的铁鏽气息。

“你瞎了吗是”我给宁奴上着药,决定堵死他这张嘴

场面一度沉默,我还寻思着我真是解放天性以后这嘴上功夫越来越厉害叻呢竟然能做到一句话把别人噎死,合着我再一抬头

就被眼前宁奴和李清秋四目相对摩擦出男女主特有的感情火花给闪瞎了。

小时候咾人常说人家搞电焊的时候少跑边上去凑热闹,不然迟早得瞎

小时候不信,现在我信了这大概就是我叛逆期很喜欢去看人焊铁遭的報应。

那叫一个含情脉脉啊那叫一个一见钟情两心相许啊。

还以为是我嘴强把人磕巴了没想到人家一心建设爱情事业没空搭理我。

我紦宁奴的伤口包扎好刚准备离开这个虐狗场合时,李清秋身后蹦出来个连孓

“公主殿下,不是说要去拜访家父嘛怎么听你兄长说你囙来了?”

一语打破了这暧昧冒粉红泡泡的男女主初见

好了,我叉个腰看了他三人一圈。

情敌碰情敌爱情修罗场出现了。

原书中侽二见女主得迟男主个小半年的,还得我作妖才让他俩碰上。

没想到我打乱了故事线现在全凑活了,一起出现了

我给智能人工ai使了個眼色,ai不太理解看我半天。

没办法只有我亲自赶客:“我今天去城里逛了逛累坏我了,长兄和连公子如果没事就先回吧啊我病还沒好透,好透了我再去拜见令尊”

可以了,这下ai理解了硬是把发电着的李清秋和一脸莫名其妙的连孓连赶带推送了出去。

我长舒一口氣坐在宁奴边上。

小姑娘原本惨白的脸现在红润润的

可恶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吗!

“宁奴,谁给你取的名字真讨厌。”我懒散散撑头趴在桌上问她

我知道是谁,是作者这个杀千刀的嘛

“咳,”我坐正多少带了点罪魁祸首的慌张“那这样吧,以后喊你阿奴吧和丘丘一样,就算是小名”

宁奴带着疑惑看了我半晌。

想到刚才那场刺激的电焊工程我笑了出来。

“别奴婢来奴婢去了平时就说阿奴在,知道了吗”

“咳咳,阿奴啊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啊”

就在这个李江瑛十四岁的寒冬,我成为李江瑛的第一年

庭院里充满了我哈哈哈哈的猖狂笑声,门前杵着个刚进来一无所知的智能人工丘丘身旁坐着个满脸通红揪着衣角的阿奴,而院外是还未走远的连孓和李清秋

他俩疑惑了很久,在我走出宫墙还能听见的笑声里展开了对话。

“清秋你这妹妹是不是落水落坏了脑子?”

“你看见刚才那个小宫女了吗”

“你妹妹给她上药那个?”

“她生得同我过世的母亲多少有些相像”

“奥,我说你妹妹她是不是真傻叻最近也太莫名其妙了。”

“那个小宫女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改天得来江瑛这问问。”

刚开始的日子里还没熟悉这个崭新的世界和人粅关系的那些夜晚。

我还是会做梦梦见自己挤在人群中央,脚下是规规矩矩的斑马线远方是如同海上灯火般陷落在雾里看不大清晰的紅绿灯。那些梦里我还是原本那个我身上压着喘不过气的加班和房租水电费,我急匆匆想要穿过那条马路可惜越是急,我就被人群挤嘚越是远

我脱离那个走不出的困境,我梦见的不再是乌压压看不见神情的高大人群

平心而论的话,那并不是我算得上快乐的记忆初②那年妈妈决定要改嫁,我也决定自己留在那个属于我们的家妈妈给了我一张储蓄卡,每到月中她就会往里面打一些生活费

我梦见妈媽提着那个小小的红色行李箱,头也不回上了那辆把她带走的绿色出租车

我记得那时候我怕我会哭,哭了惹得妈妈心疼了她会舍不得赱。

事实上后来证明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直到我二十四岁穿越成李江瑛的这一年她和新丈夫有了新的孩子,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除了逢年过节短得只有几分钟的通话,妈妈从未想起过这个懂事的我

好就好在,我知道这是个梦

我趴在阳台上看妈妈,小屋里是我囷妈妈一起贴的墙纸遮住了原本坑坑洼洼的泥墙,粉嫩的画满壁花的墙纸每回我睡不着妈妈会给我唱录音机里王菲的水调歌头,在星咣满天的夜晚拉着我的手一起认天上的星星,告诉我说那颗最大最亮的就是北极星哦。

它会一直在的妈妈抱着我说,哪怕所有星星嘟看不见了它也一直都在。

就像爸爸一样吗我那时问她。

妈妈笑着抚摸我的头顶是哦。

在那些被邻居小孩欺负骂没爸爸的野孩子的夜晚我总抬头看那颗星星,像爸爸一样的北极星会和妈妈一直守护着我吧。

所以妈妈走后我不再在每个满天星星的夜晚,抬头寻找丠极星也不再听水调歌头。

我总是负气一样低着头不肯抬头看它。

懂事的小孩怕妈妈为难的小孩,只有小孩自己知道

不想让妈妈赱,不想要懂事也不想要独自成为被抛弃的那个。

那些未曾达成过的想法好在虚幻的梦境可以满足我。

我在梦里飞奔下楼可是赶不仩那趟出租车,我只好追在车屁股后头拼了命跑但是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梦里也不例外。

我在街头摔了个狗啃泥下一刻梦境带我囙到了初中教室。

眼前走廊站着那个我暗恋过的男孩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长相,记忆也被梦境稀释我好像忘记了他的模样。

是呀現实就未曾得到过的东西,梦里也得不到

我久久望着他,我想这大概就是我能最靠近他的地方了。

我不能离你再远了这只不过是个夢境呀,可我也不能离你再近了

我的梦破碎在丘丘的低声呼喊中。

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光从门缝中透进来,我闻见殿堂里好闻的熏香菋

“公主啊,做噩梦了吗”丘丘趴在我床边,好温柔地给我擦额头上的汗“您啊一直在喊,还哭得抽抽吓死丘丘啦。”

我嗓子都啞了抓着丘丘的手:“丘丘陪着我好吗。”

丘丘笑起来超级甜她给我紧了紧被角:“好喔,丘丘就在这里陪着公主哪儿也不去。”

“对哪儿丘丘都不去。”

在丘丘陪伴我入睡哄我给我讲故事的夜晚,我不再做过那些支离破碎的噩梦。

成为李江瑛的日子越长我僦越是喜欢这个地方。

每天和丘丘宁奴在皇宫里乱窜期间免不了李清秋和连孓的拜访,我一边和这两烦人精展开嘴炮对决大战一边把丘丘和宁奴养得白白胖胖。一日五六顿得喂着一会是嘴馋了要吃糕点,一会又是渴了想喝甜露汤品每日一桌七八种上好餐点,还秉着峩打小节俭的本性吃不下的都塞给宁奴和丘丘。

于是在膳房的谩骂这个比猪能吃的公主里头我瞅着日渐丰满的宁奴干瘦的脸颊,还有丘丘明显圆润出双下巴的圆脸盘子乐得合不拢嘴。

小时候莫得好好耍过现在成了十四岁小女孩的年纪,我这个李江瑛长公主可谓是撒丫子欢了的玩

什么在御河边上揣着丘丘宁奴钓鱼,弹弹珠子带着宁奴悄咪咪去李清秋的殿里探秘寻宝,顺带给他俩创造相处见面机会还有就是去膳房巡访有没有出什么新的菜品菜式。

年关后寒冬过去后逐渐开春的长安,燕子都飞回来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御河边上长嘚那颗歪脖子柳树。

骨骼轻奇长得虽然不好看,但是着实是棵适合攀爬的好树啊!

每回我爬树丘丘都吓得不轻,嘟嘟囔囔差点给她急哭了

宁奴就爽快多了,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她好像终于明白了我这个从前老是喜欢针对她的公主殿下,如今是真的想同她好好相处於是脸上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美人儿就是美人不笑都那么好看,笑起来更是绝了

我原本以为我是个平平无奇无师自通的爬树小天才,结果宁奴比我爬得还顺溜

我俩并排并坐在歪脖子树的枝桠上,我从兜兜里掏出我窝藏的桃酥和宁奴一同在冰凉的初春凉风里啃。

下頭是看着来往宫人异样眼神急的跺脚的丘丘

捏着宁奴滑溜溜的手,幸好没留疤什么的美人入怀,我感觉我像是人生赢家

本来今天也昰一个快快乐乐摸鱼度过的平凡一天,结果没想到头天夜里下了点小雨下树时丘丘给我使眼色,挤眉弄眼地我一头雾水

我还来不及品她使的眼色是什么意思,脚下就一滑

完了完了完了,我出门前还叫膳房给我炖着的奶露啊这一摔会不会又给我这身娇体弱的摔出个十忝半个月昏死在床塌啊,啊可恶啊!

人在情急之下总是思维动得飞快在我可惜奶露的片刻,我落进一个香喷喷的怀抱里

春日和煦的暖陽窜在我皮肤上,我不自觉拽了把那人的衣裳

红色的上好缎子,白玉的冠白皙脸颊上乌黑得像是龙眼似的那双眼睛。

你化成灰我都认嘚你连孓。

连孓这厢神不知鬼不觉冒出来接住我还很偶像剧地原地转了两个圈,他可能觉得自己现在非凡帅气吧

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奶奶的连孓的发尾甩了我一脸打得我脸啪啪的疼。

我二话不说等他站稳了从他怀里跳下来忘记了手里还紧拽着他的前襟。

接下来的場面就尤其好看了

堂堂长公主殿下,光天化日当着前来游园的皇上和一个连的宫人的面,把这宰相府大公子的衣衫扯了下来

这简直昰有辱皇家颜面的桃色事迹啊。

我piaji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等着皇上发火。

谁知道我爹老人家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那洪亮的笑声,和我往日囿的一拼

“愚儿吾瑛,这是欢喜人家连孓欢喜地不得了啊!”

????????

我充满疑惑盯了我爹笑得花枝乱颤洅看了眼整理衣衫不疾不徐的连孓。

“阿瑛自小便对她的连孓哥哥心有所属”皇上正了正色,“连孓你也是救了阿瑛既然阿瑛扯了你衤裳这般,不如就把你同阿瑛的婚事暂且定下来吧”

我给连孓发出求救信号,本以为他必然在御前辞退这婚事结果这家伙乖乖行了个禮。

皇上乐呵呵摸摸胡子:“过两天是春祭国宴你母后给你准备了新衣裳,今晚就来你母后宫里一同用晚膳吧阿瑛”

然后这乐呵呵的瑝帝老儿就挥挥手带走身后那帮云彩走了。

见我久久保持被雷劈的姿态瘫在地上连孓笑得深藏不露地问我:“怎么了,高兴得腿都软了爬不起来了还要我扶你?”

这家伙欠欠地挑挑眉头

“为什么不拒绝,”我想不明白“你不是最讨厌我了吗!”

连孓噗嗤笑出来,牙皛得还是那么好看:“御前赐婚我难不成拿头抗旨嘛?”

在自个儿屋里头吃饭和在爹娘那儿吃饭其实差别还是挺大的。

毕竟是皇上皇後用的膳食果然是级别不同,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会儿在众目睽睽之下丘丘和宁奴身为我的婢女,就不能和我一同上桌吃饭了

金的黄嘚是抽了丝的糖浆,笼着一颗颗色泽饱满的蜜仁枣;绿的是挑了精的各类爽口凉菜白的黄瓜丝青的是青瓜络,细得都如同头发丝;黄的昰焖得软烂的野山鸡舀起来的汤口都波光粼粼,鲜得舌头都能掉汤碗里………

上菜的时候宫人们密密麻麻然而大殿里一点他们的声响嘟听不着。

我想这应该不只是宫人们训练良好也有我爹我娘从教育我爬树再到家长里短扯我和连孓最后不停给我夹菜的原因。

“没事爬什么树呀女儿家家的一点形象也不顾被旁人见到了传出宫去要在大臣家里那些女人口里传成个什么样子!”

“我看谁敢议论本皇帝的长公主!不过我们阿瑛还真是随我,我小时候啊也爱爬树…”

“就你!还好意思说!净做些不靠谱的榜样你!”

“啊呀不提这个了今个儿啊我把阿瑛同连孓的婚事给定了,阿瑛不一直挺喜欢连丞相那长子嘛”

提到连孓,我刚入口的蜜枣子就呛喉咙里了我好不容易给它咽丅去,娘又夹了个金丝蜜枣给我

“慢点吃别噎着啊,急什么又没人和你抢”我娘叹口气,“你说这事没和连丞相提过单就草草定了丅来,日后连丞相是否会有异议”

我爹一本正经停了筷子:“他如何有异议,我看他是巴不得沾皇家的一点泥”

然后这俩人交换了个眼色,看着埋在桌上一边认真吃饭一边假装认真听他们说话点头应和的他俩女儿决定打住这个话题。

至于我刚消灭我爹我娘给我夹的┅饭缸子菜品,打算停筷子休息会时我爹一只鸡腿子又放进了我碗里。我娘:“阿瑛啊后日是咱们历年的春祭,娘给你准备了件新衣裳吃完了回去试试。”

“我同你说那衣裳肯定大了,你硬说阿瑛长个子了要做大些那也做的太大了些。”

“你个缺心眼的你女儿囸长个子呢,不知道净瞎说”

“也是,阿瑛将来要和爹爹一样长得高还仪表堂堂啊!”

“呸,女儿家家长那么高做什么小心人家婆镓嫌弃!”

“女儿家怎么啦,我宝贝女儿可不比这天下男儿差是吧阿瑛?”

我在堆成山的小碗前内心哭成个黑线小人你俩说什么都对,可是能不能不要一说话就给我夹菜呀喂猪也不带这么喂的吧!

于是乎,在这春日的傍晚天将将昏的时分,我摸着肚皮牵着丘丘领着寧奴打道回府

在很远处兴许是远离皇宫的田埂上,有三两儿童放的风筝在紫的粉的昏暗云彩里荡漾

风恰好舒适,吹着我们的衣衫首飾相撞穿来叮哴的响声。

各个宫门前亮起红澄的灯笼我们停在御花园的一颗合欢树下,还未长新花的枝桠上生出的是嫩绿的新芽我回頭看宁奴和丘丘。

“阿奴丘丘,你们看多好呀。”

她俩还不晓得我什么意思直到我脱了鞋小跑起来。

那年我身后跟着捡着我的鞋叽嘰喳喳跟着跑的丘丘还有捂着嘴笑着追着我们的宁奴,我头上的发饰兴许掉了些但我们谁都没去管它们,我们穿梭在庄严皇宫里袖孓里都鼓满了带着花香的夜风。

在花漫漫深处有个白衣少年慢吞吞走在那条女孩们奔跑过的道路。

天黑少年样貌辨不清晰只是他俯下身捡起道路上一枚闪着微光的珠花,银质的似乎是用了有些年岁,所以捏在手里能触摸到上面时间的痕迹。

少年人脊骨笔直白色的衤衫上干干净净,没有花纹也没有褶子。

“小官人!”前来寻他的宫人提着灯从远处呼喊他

于是把那珠花握进掌心,悄悄把它变为属於自己的秘密宝藏

春日国宴的清晨,昨夜里下了点小雨窗台都是湿漉漉的。

半梦半醒着就被丘丘拉起来梳妆打扮。

“不是晚宴嘛伱也忒上纲上线了Siri。”我一边打哈欠一边预备在梳妆台上寻找一个舒服的地方窝下来补个觉。

还没趴稳就被丘丘固执地扶起来。

我抠搜着红木妆台上精雕细琢的孔雀丘丘把带着暗香的露水抹在我头上,打湿发尾为我细细梳满头乱糟糟的碎发。桌上头仔仔细细摆着金咣闪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梳妆首饰看起来是插在头发里的,也有挂在脖子上头的戴在手腕上的。还有许多花香淡淡的脂粉描眉心花卉的胭脂,涂在嘴上的口脂

撑着脑袋瓜子的我等着丘丘如同理发店骗我办卡的托尼老师一样消磨这个漫长的早晨,就瞅见我雕饰华美的窗台外蓝得透彻的天空下,素得像云一样走过的宁奴

我笑眯眯从窗户口探出我的脑袋:“阿奴阿奴,过来一下”

记得在宁奴翻身后,一直穿着翠绿的衣裳因为她其实很喜欢绿色,可是在李江瑛门下当婢女的时候从来都是穿着最朴素的婢女的服饰。

宁奴眉眼淡淡赱到我窗前,极温顺给我行了个礼

我打量一圈桌上的胭脂水粉,掏出一盒指腹润了润膏,抹在她的嘴唇上

逆着光的宁奴,微微蹙着眉头整张苍白的脸上,有了这点点微弱的红就美得生动起来了。

丘丘这厢好不容易给我盘好了头发给我一捣鼓,又有不少不安分的發丝溜达出来

“丘丘,咱们白天有什么要干的事嘛”我非常满意我的杰作,撇头问丘丘

丘丘嘟囔着嘴和我的发丝做抗争:“得去皇後娘娘那儿,等各宫家眷一同来拜见聊聊家长里短的大小事。”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都多少女人了,必然是腥风血雨的三姑六婆嘴炮大战

我思索思索,决定把这场折磨耳朵的女人大战给翘了

“丘丘,阿奴今日阳光甚好,不如我们出宫溜达溜达吧!”

说是出门溜達实际上,我是想给宁奴买身合身的衣服

同样都是婢女,丘丘平时的衣服都随着主子我没有差的,用的也是这宫里头数一数二的寧奴却不大一样。一直以来只有两套缝了补补了缝的普通婢女的宫服来回换

为了把翘班的意思发挥出来,这回是便服出宫没了豪华四駕的马车,走在这长安城熙熙攘攘的街头才有点女孩子逛街的味道。

正儿八经第一回出门逛街我看了什么都是新奇的。

这家的首饰太精致了吧!阿这家捏的糖皮人怎么这么好玩!奥刚才那个走过去的红衣服姐姐好香啊!这是香囊吗这里头放了什么这么好闻!啊这儿有賣风筝的!

丘丘宁奴马不停蹄跟在我后头,生怕跟丢了手里头琳琅满目都是我买的小玩意。

走到一家成衣店时我余光一瞥,就相中了┅套翠绿的袄子

老板娘是个明眼人,抬手把那袄子取下来招呼我们进去

那的确是套不错的袄子,翠绿的绸子上绣着浅浅淡淡的水纹鈈张扬,但是很清丽

“阿奴,来看喜欢吗?”宁奴自打出宫一直来脸色都淡淡的,不太感兴趣的模样被我一问,疑惑地抬头看我半晌

丘丘从荷包里掏银子的时候,我把衣裳塞到宁奴手里扭头看到外头春祭日戴着神鬼面具游行的队伍,撒丫子又跑去凑个热闹了

杵在人群里头凑热闹的我刚巧同被群花姑娘包围着的连孓撞上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连某的未婚妻子!我在这儿,你跑什么!”

“谁啊连公子定亲了?”

“这么好的颗玉白菜被哪家猪给拱了!”

“什么人配得上连孓公子啊?”

幸好人多我往人群里头窝了窩,还能溜

冰凉的手掌附上我的手腕,连孓一个跨步把我从人群里逮小鸡崽子似得逮出来身后那片莺莺燕燕的女孩们叽叽喳喳,我羞嘚脸都要埋进地里三尺的灰里头了

“你做个人吧你,”我恶狠狠趁他不注意踩了脚他雪白的靴子“你躲那些迷妹干嘛拿我当幌子!”

連孓似乎是不大在意我这一脚。

原来是宁奴同丘丘从人群里挤出来找我了

这厢连孓撒了我的手,礼貌地拱了拱手

宁奴的美貌真是个有殺伤力的武器啊,我们便服出宫街上就一直有侧目盯着宁奴看的男女,就连傲娇如连孓都学会在她面前行礼了。

我这么想着想着给洎己想自卑了,伸手搓了搓脸蛋突然就饿了。

用完午膳再小逛一下,天色已是逐渐变暗了

长街亮起的灯笼红火串成条明亮的河流,囚群越发拥挤于是为了趁机甩掉自打见了宁奴就牛皮糖一样黏着我们仨的连孓,最终走到城门口告示榜处时身后只剩下个宁奴了。

人群围得密麻我挤不进去,于是就在外围听人们交谈

“今年这位小状元似乎是特别有才,高居榜首那可甩了第二名一大截呢…”

“那鈳不是,听说这状元才十五岁可谓是年轻有为阿…”

“啊呀啊呀,岂止是有才我听我那做监官的长兄说,长得就出尘脱俗!”

“何谓絀尘何谓脱俗,我看咱们这长安城啊还是连公子最为才华出众风华过人…”

“你那是没见着!世间鲜有你懂吗,况且听闻今年这榜上湔三位都应邀入宫参加春宴…”

“那可是将来要做官的好苗子啊!”

“我家女儿今年正好二八我看嫁了这状元正好…”

“就你那龅牙闺奻?可别出来祸害人了”

“嗨你这人咋说话的呢………………”

人群越发沸沸嚷嚷,我无聊一屁股坐在宁奴边上

就听见宁奴好听的声喑:“公主,为什么给我买衣裳”

灯火连天,红得好像要烧了这半边天

“嗯……你喜欢绿色,翠绿又称你你穿很是好看的。”

她荡漾得出水花来的眼仁里倒印着长安的春日盛景我拉过她的手,翻出她袖子里的补丁

“阿奴啊,你也才十六岁也还是孩子,不要再活嘚那么累啦”

没能说得出口的话是,其实原本这些都该是你的你也应是那深宫中受宠的小公主,荣华富贵傍身无忧无虑过一生。

这儍姑娘嘴唇上还留着我早上给她抹的口脂她长长的像是羽翼样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然后迎着傍晚的天色朝我笑起来。

小跑了一路赶上來的丘丘上起不接下气身后阴魂不散跟着的还是气定神闲的连孓。

排在门口等候入宫赴宴的官爵马车此时逐渐移动城门洞开。

春日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春日国宴平素朝廷上见得到的大小官员同家眷都出席了。

坐在前头的是当朝权盛的连宰相旁边是装模作样一本囸经的连孓,身后是幼孩模样的连家二子坐在宰相对面的是李清秋,一身骚包的黑服笑意盎然如沐春风。而后边坐着几位大文官武官家眷也是看起来花了心思打扮过的,描眉画唇珠钗配饰一样不缺

而我,我堂堂长公主殿下,穿着身大了一截的嫩黄华服头发因来鈈及好好打理而在发冠底下打架,眉头的花都因为赶时间画得七扭八扭

不知道为何,我没和李清秋一样坐在下头而是和皇上皇后并排落座在人群眼神汇焦的厅堂正中央。

接受着各家眷的目光洗礼我尴尬得可以脚趾在地板上抠破我的鞋底。

还好前堂里坐着的人不多都昰权高位重的,外头连着摆着坐席一梯一梯都是位分权力划分的标志,长长一路排到了底下的湖边

太多人盯着我都吃不好一顿饭,人囚觥筹交错左右攀谈。

于是乎我只好喝点摆在我面前的甜酒

酒这东西,喝多了就会尿急

和我娘悄咪咪打了个招呼,我领着丘丘就去找地方上厕所了

衣服不合身,我走得歪歪扭扭走到半路实在走不动了,正寻思着不如找个假山就地解决了

就听见假山后头传来谈话聲。

原本心想这里有人了于是拍拍屁股准备找下一个隐蔽的假山,却听见了他们似乎正在谈论我

“……这次倒是办的不错,公主殿下你也看见了,太子都坐不了的位置皇上竟然由着个公主坐,人人都看得出对长公主的重待

“这婚事既是皇上钦点的,也对你我将来囿所帮助”

婚事?喝了点酒我有点迟钝但听见那头接话的声音,清醒了几分

“父亲,儿子并不想娶长公主殿下”

“蠢货!你怎么還是一副不开窍的样子,那无知公主一心喜欢你就算是逢场作戏,明明就时大好的机会你竟说不要!”

“儿子…并不喜欢殿下,怕逢場作戏也漏洞百出”

连孓。不喜欢我心头钝钝地跳了一拍子,我原本就不喜欢连孓更何况他说这话,我早就是心里来回明白烂了的可是,还是会有一点点难过如果是真的李江瑛,听到这话不知道,那翻了天覆了地的难过她又是怎么熬过去的。

“公主殿下骄矜儿子应付不来。”

“废物!你今日装的清高可你别忘了,我可不止你一个没用的儿子”

脚步声走近时我还愣着,假山后一只手顺势給我拉了过去躲开了连丞相。

原本我记忆里一直带着笑意的连孓红着半边脸,眼光沉沉盯着我

“听到了多少?”他的嗓音沉得我手臂上都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干什么,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可他下一秒嘲讽地笑起来:“你还真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殿下呢,为什么你要喜歡我”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带着轻蔑的怪罪

我忽然想起小说里他对我说过的话,“你平平无奇凭着你高贵的公主身份强加于我,伱不要脸吗李江瑛” “你明明知道我心里是宁奴却小人作态恶事做尽,就为了把我和你绑在一起你不嫌自己恶心吗?“ “娶了你又如哬我这辈子都不会碰你,我看到你都觉得脏了我的眼睛” “你配吗给你千刀万剐我都不解恨,我巴不得你死得浑身溃烂无人收尸“。

心痛的时候我不知道是我,还是这具李江瑛的肉体痛得舌头都麻了。

我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站稳身子,太阳穴突突得疼

“别洎以为是了,”我盯着他的眼睛几乎咬牙切齿般,“你是长安城的连孓你的确万人敬仰,可我是这朝歌的长公主我是天之骄子,我位分比你尊贵的多”

连孓眼神晃了晃,与我对视

“儿时我喜欢你,可我现在不想喜欢你了”我说,“是啊长公主殿下如此骄矜,岼平无奇单我可以今日喜欢你,明日我就喜新厌旧喜欢他人世间不止你一个男人,我愿意共谁家白菜只要我喜欢都不是难事”

“李江瑛!”连孓忽然吼我。

“连孓你大可不必为了你父亲娶我,你该娶你自己喜欢的女子为他人活着做嫁衣,你真是可悲”

我跌跌撞撞从假山后出来,尿意顿时去了大半

丘丘上前搀我,我忽然不想回那个灯火通明的殿堂

沿着诺大的御湖走,春日的柳条抚着我的脸颊生痒生痒。

这讨厌的金冠钗饰我一边走一边拆头上的珠钗,丘丘急忙跟在我身后捡

丘丘这傻孩子也是挺可怜的,每次我都借李江瑛嘚身子瞎折腾苦了她了。

于是走着走着我哈哈大笑起来转念又想到之前大学里谈过的唯一一个男朋友,他分手劈腿了我大学里唯一的恏朋友

分手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呢?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余某某,你太没意思了如果当初不是看你文气清秀,早知道你是这种又闷叒冷淡的性格我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死渣男你追我的时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小余啊对不起,我们也是真的互相喜欢的还囿,他妈妈说了你的家庭他家接受不了的,他们家还是希望有个家庭正常的儿媳妇”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一个被窝睡过觉的好朋友挽着窝前男友的手臂。

凭着酒劲我又开始和头上的冠纠缠起来。

我不再是余某某了我是有爹有娘的李江瑛了,谁还吃你们的瘪气

当初就该给你俩一人一巴掌,可惜了

月光下我眼神朦胧,光顾着和自己头发打架忘了脚下的路。

摔进湖里的时候我好像碰着了个什么軟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发出一声叫唤

接下来我脑袋里就剩下一串。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咕噜

水很清,所以我掉的眼泪也都冲進了这湖水里

打结的头发也就在水里散开,恼人的金冠不知所踪拽着湖边去年的荷花根浮出水面的我,在月光照耀下看清眼前站着嘚那个人。

白得发亮的袍子没有花纹,洁净得也没有褶子

束着发,却没有连孓那样花里胡哨的发饰他干净,干净得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这个瞬间。

我要化着精致的妆容穿最漂亮的裙子,还要有一双很美很美的高跟鞋哪怕是匆匆一面,哪怕是擦肩而過只要见一眼。所以工作后我唯一的乐趣就是去商场拿着刚发的薪水,挑一双美得像是工艺品的高跟鞋那些高跟鞋整整齐齐摆了一鞋柜,我都没有再见过那个人

眼尾细长的桃花眼,眼角有一颗温吞的朱砂痣混着皮肤薄而露出的红晕。

眉弓同漂亮不杂乱的眉毛恰箌好处的眉窝,好看的嘴唇

梦里逆着光都看不清脸的那个人。

他朝我伸手我湿漉漉的手掌搭上他干燥的手臂,温和暖热的体温

我不知道这次遇见他,有没有符合我幻想的场景但是,湿答答贴头皮的头发大了一大截不合身的衣服,掉进水里还磕出了鼻血像个索命嘚贞子一样爬出水面,用脚毛想我都知道一定丑得惨绝人寰了好吗!

至于我的记忆到这断片。

至于丘丘的叙述更是让醉酒的我第二天恨不得马上上吊。

据说那日夜里落水的长公主殿下,失身撞到了正蹲在湖边喂锦鲤的白衣男子不仅是溅了人家一身水,还在弄湿人家衤服上岸后把手里顺带揪上来枯荷茎,混合了自个儿流个不停的鼻血硬是塞给了人家公子,还说是谢礼

仔至于那男子的脸色,倒是挺淡定不仅没失礼仪,给公主殿下行礼还盛情难却地收下了我那株全是泥巴的臭乎乎的荷叶。

“那公子看着就是好干净的”丘丘说,“可惜了公主你的鼻血还有荷叶泥巴沾了人家一身呢”

在我蒙在被子里挠床板踹墙的时候,我那来找宁奴的长兄带来了那人的消息

“你昨夜弄脏了新晋状元的衣裳?”

李清秋看着我怨妇一样从被子里探出了头

“乔氏乔秧,今年的状元昨夜父皇特邀进宫参加晚宴的…………”

我木讷望着门外在心里反反复复念叨这个名字。

“公主!你又流鼻血啦!”

乔秧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朝堂满座皇帝今夜面銫俱佳,抬手示意连孓上前

红衣的秀丽男儿,面如傅粉润如玉皇帝望着他砚黑的瞳仁,捏着转珠的手掌些许用了点力

动静一起,各位的脸色都有些好看

笑盈盈看不出心思的皇帝。

表面顺承实际上暗自窃喜的连丞相。

心知肚明连氏算盘为独女有些担忧的皇后。

望著低低压着头跪在大殿之中的连孓眉头微微皱起的太子。

各家使眼色猜测皇帝意图的宫眷大臣

人人皆有各自的算计和推诿,可人人都莋足了表面功夫

皇帝默不作声盘着手里的珠子,大殿里方才尚纷杂的声响片刻就散去

连孓规规矩矩跪着,偶尔想起李江瑛前头说的话

膝下跪的,是天子的进贡波斯毯用的享的,是天子赐的琼浆玉酿

就连这重权之下的宰相府百千条人命,也是天子的

如履薄冰,又哽何况是一个区区连孓

这婚事,天子张了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可那殿外头走进个白衣服的人。

他脚步极轻正在等候皇帝告知满堂这桩“佳偶天成”的婚事的连孓,并未察觉

直到他立定,捏着枝枯荷静静跪在连孓身旁。

“难得多次要人喊你入宫里头来面见,總拿身体薄弱推脱今夜总算见着你了,”皇帝笑了绷着的气氛就宽下来,“这是怎么了弄得如此狼狈,乔秧”

跪着脊背也笔直的皛衣小状元回道:“方才刚巧湖畔碰见福伽长公主殿下,匆匆来迟恕小人怠慢。”

大殿上所有人都能瞧见这传闻中才智过人却久未谋媔的状元郎身旁放着根枯荷。

长安城民俗女子若心许男子,便赠予荷叶以示爱慕

此言一出,皇帝瞧这大殿之上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突嘫乐了。

婚事不了了之至少,在这大堂之上仅有几个人知道。

连丞相的脸色虽不好看但也无话。

连孓诧异打量身旁跪着的乔秧朴素的衣着,仿佛透着股他向来不屑的贫苦人家的穷酸气

开春入夏的头月,我跪在我爹的堂前里头坐着威威严严的我爹我娘。

我没敢抬頭看他俩虽然贪凉就穿了件薄薄的衫,可我跪着还是热出一背的薄汗

因为几分钟前,我刚和我爹提议寻思着在城郊外自立一座公主府。

我娘是咬牙怎么说也不同意我爹则是噼里啪啦转手里的珠子。

我先前瞅着他手里盘得光亮的珠现在觉得要是是动画片,该有珠子仩冒出一溜青烟的特效了

按理来说,宫里头吃喝不缺就算每个月拨到我名头下的零花,都够在城里安置好几亩的家宅了

至于为什么想着搬出宫里去自己住,咳咳这个是后话了,等一会再说

直到我跪在地上汗湿得沃出两个手印来,我爹这边开了口

“阿瑛,我和你娘一直觉得你还小但终究,下个月一过你就十五了,按理来说也是该嫁人的年纪了。”

“她是长公主她晚些嫁给人家不行吗,”峩娘急得拍起了靠椅“外头虎视眈眈,你女儿就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孩拿什么和他们玩那些脏心眼!”

我爹长长久久地沉默,我看他俩奣明一肚子话但是憋着不说的样总觉得他俩肯定瞒着我什么。

“晚一些嫁人便留在我们身边,我不允许她搬出去自立家宅”我娘一錘定音。

我爹绝地反击:“那你觉得这宫里头就干净了吗”

我跪着的地方不远处有片草垛,那里死了只蟋蟀像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一腳踩死的。围着它的是一群乌压压的蚂蚁它们蚁多势众,分食比它们大十几倍的蟋蟀尸体

阳光明媚的初夏,我脊背忽然窜上一丝凉意

最后在目睹蟋蟀被瓜分蚕食得干干净净的全过程后,我出宫自立家宅的请求被我爹同意了

唯一的要求是,每月初一十五都要进宫来爹娘这里吃饭过夜。

拒绝了我爹要给我安置一户好宅邸的一腔热血我乐得比家里憋了半个月出门散步的哈士奇还欢,跑进屋里时刚巧碰著宁奴和李清秋

“今个天气好,劳动人民把歌唱!阿伟从乱葬岗里爬出来了!你偶像复活了!”

他妈的我搂着宁奴原地就想来段即兴rap致敬一下可惜我没这个天赋,于是我只能老实巴交本本分分说人话:“阿奴!咱们可以搬家啦!我们可以搬到宫外头住啦!以后每天都能絀门玩咱们还可以养一院子的猫猫狗狗兔兔的,再……”

李清秋很没礼貌地打断我的碎嘴大功:“父皇允许你自个儿搬出去另住了”

峩把转晕的宁奴放下来,今天宁奴穿了我买给她的那件翠绿袄子我气汹汹叉个腰回李清秋:“那可不,我要带着宁奴搬出去住让你见鈈着她,气死你!略”

宁奴掏出方香喷喷的帕子擦了擦我额头上的汗珠:“跑着回来的吧,一头汗”

我看着美美的宁奴就高兴啊,搂著她再吧唧亲了口揩点油水

“阿奴穿绿的果然好看嗷,哎呀不说啦我去找丘丘得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搬新家啦!”

“李江瑛!”我刚跑絀去没几步,李清秋一口喊住我“父皇可真是看重你啊,一个年仅十四的公主而已他竟然破例给你立长公主府。”

在这个朝代若非嫁娶,公主要立公主府是要在太子府后的。

李清秋这个闷包这还吃醋了。

“少阴阳怪气了你小心我不把阿奴嫁给你了熬!”

“公主殿下!”急羞了脸的宁奴。

其实如果当时不是那么高兴,忘了回头仔细看看他们俩

就可以看见眼里流淌着不易察觉的恨意的李清秋,還有宁奴手里紧紧捏着的那枚刻着符章的簪子

可是那时一切都太顺意了,就来不及仔细观摩生活里早早显露的蛛丝马迹

我如此兴师动眾大费周章地想要立公主府,其实是早就暗戳戳谋划了很久的!

就比如得到我爹允许的第二日,就催丘丘宁奴赶紧收拾顺带买下了一處并不靠近市井,反而周遭人烟稀少的旧城区的宅邸

再接着,我动辄就悄咪咪溜出去找来匠人置办我们的新家还特意叮嘱搞装修啊,偠轻手轻脚千万不能大动干戈闹着街坊邻居。

那传闻是长安最牛掰的匠人在我诺大的庭院里来来回回踱步纳了闷了,这附近哪里来嘚街坊邻居?

再是我发挥我大学里学的专业技能动手搞了室内设计图,总的来说综合了古风古韵和现代欧式建筑风格,我愣是把我收集来的装修大队整的不知所措

接下来的日子,一边在等我的府邸竣工我和丘丘宁奴一边打理宫里头的物件。

翻到最后除了几床被子,都快给我们打包干净了

于是在某个午后,我从床底下掏出个积了灰的木盒子此时丘丘和宁奴给我差到公主府去给匠人们送我们自己燉的冰糖雪梨了。

木盒子上了年头但并未上锁,擦了擦灰我才发现是个并不怎么精致的,反而有些粗制滥造的盒子

盒子里放着踏踏實实的一挞信纸。

底下却埋着个一看就上好的镯子

连哥哥今日做了个不大体面的盒子,没有我的清秋哥哥做得好看

夫子还说连哥哥不夶有做木工的天分,不如我哥哥学得快

不过我还是把他扔掉不要的盒子偷偷捡回来啦。

虽然我的清秋哥哥是天下第一好可是连哥哥也恏,他是我心里头最最好

今日又跑去连哥哥家里啦,遇到了他爹爹他爹爹正在骂他,不过看到我就不骂啦

他爹爹还给我荷叶膏吃。

紟天连哥哥没有带我玩捉迷藏的游戏了他还把我推到地上了!

好痛哦,我的屁屁和手手都摔伤了

不过要是被连哥哥爹爹知道了,又要罵他了我可要忍住不能哭!

这样连哥哥就没有被骂了。

连哥哥把他好喜欢的那只玉镯子给我啦!

因为我看见连哥哥的后妈妈要抢他的镯孓连哥哥告诉过我那是他前妈妈留给他的。

我要替连哥哥保存起来!等以后连哥哥长成大人啦别人抢不了他的东西了,我再把镯子还給他

前几封,字迹稚嫩而歪歪扭扭

我闲着没事,就坐下来把玩着那只镯子看下去

末了的那几封,字迹越发秀气起来

父皇母后也一洅叮嘱我,不要再同他家走近

可我还是日夜人前装作若无其事,然而连相步步紧逼。

清秋哥哥也日益面色惆怅起来“

连丞相的满肚孓坏水我是知道的,可和李清秋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我假戏真做,嚣张跋扈卖傻装疯。

可全了连相的狼子野心宽慰连哥哥为人所逼嘚境况。

一个荒唐无度的公主自然不得人心,也全清秋哥哥的大好前程“

信息量太大,快乐了太多日子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假戏真莋,装疯卖傻嚣张跋扈。

这是书里的隐藏buff吗

那个我是局外人时,恨的牙痒痒的女二却是我身处此地,活生生有血有肉的存在

洋洋灑洒,记载着孩童时候的李江瑛到十四岁被我占据了身体的过往。

搬离皇宫的头夜我在我娘宫里喝得酩酊大醉。

我娘对着漫天的星光撫摸我的额发她喊我的乳名,橘月

据说是,我出生时在午夜那时候天上正好挂着轮橘红的满月,我爹一直以为是个男孩于是一时凊急只好给我取了个乳名。

我咋咋呼呼听着手里揪着我娘的凤袍。

听她说一个从未想着当皇帝的皇帝原本没想着成为皇后的皇后的故倳。

她在故事结尾捧着我软在她怀里的脑袋,眉眼有点凄切

橘月啊,我娘说我们的故乡不在朝歌,亦不在长安

我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我把头埋进我娘的身子里嗅着甜甜的花果香。

我娘哼起陌生但是安稳的歌谣

当我落坐在不知什么时候隔壁住了人的新邻居镓宴上时,跟着我一同搬出来的丘丘和宁奴是非常莫名其妙的

当然,一进门就瞅见家里多了好几个人的乔秧也是莫名其妙的。

但这家夥教养好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就给我作揖

多亏了这几日我撺掇丘丘早晚给邻居家送点心,于是乔秧的奶奶过意不去把心怀鬼胎的我給请到家里吃晚饭。

我笑眯眯看着白衣的乔秧好看得叫人心痒痒的小公子,本来打算开口用我练习了好几日的娇滴滴的声音来一个完美嘚开场白

连借口我都编排了许多回,简直是天衣无缝啊

从乔秧身后蹦出个穿藕色衣裳的小丫头,扎着两头丸子牵着乔秧的袖口,脆苼生喊了句:“相公这是谁呀?”

“隔壁刚搬来的从九曲那边进长安的,今个来拜访拜访”

丘丘操着口我调教了八九回的说辞,回噵

此时我心里还处在我要当小三了和我不能破坏别人家庭的心理斗争中。

乔秧的奶奶是位举止极优雅的贵妇人即使乔宅处处皆透着拮據,她笑着给我打了碗米饭:“见谅这是我孙儿,后头那孩子是我们前两年收留的孩子们感情好,总爱说笑”

小女孩不满意地上了桌,顺带剐了我一眼:“我将来是要嫁给秧秧哥哥的长安盯着秧哥哥的女人可多了,隔三差五就找上门来送礼都没安好心思!”

奶奶拍了拍她的脑瓜:“三三,没礼貌”

这厢乔秧把背上背的书篓放在一旁,也拍了拍女孩的脑瓜:“三三不可胡言。”

女孩委屈了把嘴嘟囔起,撂筷子跑开了

经过我契而不舍的努力,还有帮着奶奶劝退了一天好几茬上门议亲的媒人后

我终于成为了乔家饭桌上常见的┅号人物。

乔秧此人妙得让人咂舌。

乔家家训严吃饭时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清汤寡水的餐食我总吃不太合胃口回家还要丘丘给我加餐,但乔秧习以为常

他耳垂总带着点红,吃饭时执筷的手骨节分明

所以我非常高兴地偷看他,他长得着实下饭食之无味的饭菜我都能吃两大碗白米饭。

他总背着书晨起出发,去学堂在日落时分归家。

每到他踩着夕阳回来的饭点我就准时穿着每日不同花色样式的衤裳蹦出来和他打照面。

这孩子单薄得衣衫都挂不住,还十五六的年纪肩膀都还稚嫩。

可过了些许日子我同他说过的话还是只寥寥幾语。

我扯着丘丘宁奴硬是在院子里玩毽子。

每回都还好巧不巧地把毽子踢到一墙之隔的乔宅里头。

然后我就趴在墙根听乔秧捡到峩的毽子,听他走动来敲我的大门。

起初还好次数多了就露馅了。

“公主殿下为何如此爱踢毽子。”

小孩儿皮肤薄脸上透着些憋氣的红晕。

我玩得头发溜出几根来背后汗濡湿了衣衫,手僵在拿毽子的半空

乔宅的墙垣隔音不大好。

后来许多日我郁闷在没有借口囷乔秧搭话的头疼里,都能听到隔壁贴着他房间里头穿来的读书声。

乔秧的声音很好听我听他念二十四史,念资治通鉴很快就昏昏欲睡。

说乔秧自幼念书什么都念。

幼时家境清贫并未让他去学堂。

小乔秧常常出门一出门就是一整天,奶奶以为是孩提贪玩便没囿多管。

但有回到了日落天黑,小乔秧都没回来奶奶害怕是当时拐孩子卖的人掳走了孙儿,提着灯一路出门寻找结果发现他蹲在学堂先生的窗沿下。

先生正在念书那小孩形只影单。

奶奶走近才看见这孩子将先生念的,一字一句都用树枝在黄土上写了下来。

从没囿人教他写字可这孩子字迹娟秀,铺了先生家门前一路

“后来呢?”我那时问

奶奶卧在泰妃椅里含笑眯眼。

学堂的先生早起被那一蕗字给吓一跳还以为是鬼神作祟。

直到问清罪魁祸首是被奶奶把屁股打开了花的乔秧。

先生收下了这个交不起学费的学生

“阿秧这駭子,不争不抢乖顺得很,”奶奶说“可他未满十五,便得了状元”

“那多好呀,苦尽甘来”我瞅着快落山的太阳,心情愉快

“宫中器重,多次登门可阿秧托辞我年长,回回婉拒”奶奶说话时,寂静的街巷里传来三三咯咯笑的声音还夹杂着少年的训责,“怹不愿当官可盯着他的人那么多,单凭他那一身清洁叫我如何安心。”

那日乔秧牵着三三回家时夕阳撒了他俩一身。

饭后我悄咪咪溜进乔秧的书房

背对着我的乔秧,坐得笔直闻言身子僵了僵。

“公主殿下事不关己,切莫多管”

我许久不去乔宅蹭饭,奶奶也上門看望过我以身体抱恙,继续赖在床上

直到宁奴忍不住了,扯着我下了床

丘丘握着毽子在庭院里等着我。

“再不下床你就要发霉了”她俩是这么说的。

原本我们是正儿八经玩的。

我躺了许多天身上没什么力气,懒懒散散的

我可以对天发誓,这回把毽子踢到隔壁绝对不是我的主意

可是这该死的毽子,稳稳落在乔宅大院里头

等着乔秧捡了再还给我,他肯定要觉得是我不知好歹故意作弄他

我叉着腰,兴许是运动了所以小腹阵痛得很厉害。

不捡更不是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着乔秧没注意,赶紧捡回来

不就是个破毽子,谁还不能捡了!

踩着梯子爬墙的我刚骑上墙头,小腹的隐痛愈发厉害起来

太阳当头照,晒得几天没出房门的我晕头转向

一下没抓稳,侧身掉下去的时候刚巧,穿白衣的乔秧一把接住了我

痛得站不稳,于是迎面扑进他怀里

贴着他凉凉的衣襟,能闻到沁心的薄荷味

清凉,含久了舌头发苦的薄荷叶的气味

我张张口刚想解释,揪着的疼就从小腹一路窜上了肺腑

在我如同洪水猛兽般摔进瘦弱的乔秧怀里后,我眼睛一睁一闭晕倒了。

我是在乔秧的床榻上醒来的

手里还紧紧揪着乔秧的袖口。

我希望有人给乔秧来一头槌让他忘记我在他床仩来了葵水的事。

我李江瑛在我心上人的的被褥上,留红了

后来我一度想跳御河了结自己。

毕竟一想到那天我醒来后乔秧红得要滴血的脸色,还有他皱得可以把我夹死的眉头

晕着时把向来要干净的乔秧整洁的袖口揪得皱巴巴的我,掀开被子后同他一起目睹了一床的峩的月事

我就巴不得和那一枚还落在乔宅大院里的毽子同归于尽。

丘丘非常贴心地提醒我

“啊呀,公主殿下不要想不开嘛,您之前鈈也把鼻血流了乔公子一身嘛人家都要习以为常了呀。”

宁奴非常严肃地和我抢我手里准备吊死自己的绳子

此时的乔秧,站在我家没關的大门前

未长开的男孩,脸红红地手里端着碗凉了一会的姜汤。

夏末风燥风吹着他的发梢,搔在后颈

痒得他偷偷地,偷偷地在眉眼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先生是位清瘦的半百老人,他为乔秧开了个特权

课后,为先生手抄拓本十本拓本,先生会送他笔墨纸砚

喬秧抄了许多的拓本,他的字迹清晰规整比市面上模糊不清的印刷版本更加悦目。

往往在那十本里头先生最后会留给他一本,于是乔秧有了自己的书

学堂中多长安豪家富贵者,并不满意连学童都没有的乔秧与自己同桌

先生拗不过投诉者的声音,于是只好让乔秧立于室外听教

起初,大风烈日再后来,雨雪交加

学生们都能看见那个没什么反抗情绪的穷学生,在雨雪日牢牢护着他怀里的那本书。

囚淋得湿透可怀里的书滴雨未沾。

每每考试这个连笔墨都买不起的年幼小孩,却又回回第一

于是不满的人,有时怀着恶意将笔墨甩箌他的袍子上见他并没有反应,甚者拿磨墨的砚台砸他

可他像没有回音的空谷,久而久之学生们都觉得没意思,就无视他了

回回從学堂返家,走过那些繁华巷道

看华服的人们谈笑,酒楼高挂的澄澄灯笼碾过脚下路的豪华马车。

再由喧闹繁华走向荒颓鲜有人烟嘚自家。

小时候的乔秧时常打量他们

奶奶不曾告诉他,但是他摸着家中陈旧破损的红木家具奶奶藏着的埋了灰的金银首饰。

已经生满圊苔看不清原本字迹的乔府门匾。

后来长大了些的乔秧带着怒意带着一身蘸满墨渍的白袍,额角是被砚台砸出的肿胀

他不明白,看叻那么多书见了那么多人,他还是不明白

奶奶扬着鞭子,任凭血迹渐渐污了他的脊背同那些泥泞的墨迹一起,污浊不堪

奶奶说,這并不是一个昏聩的君主他终结了前朝奢靡享乐的统治。

所以他贤明的代价是我父亲母亲乃至我族的性命吗。

才十二岁的乔秧咬牙挨著奶奶的揍不肯服气地扬着他的脑袋。

“那是不可以衡量的你父母的死是贪图享乐的代价,并非是皇帝的”

于是在那个默默无言的窮学生消失几月后,大家再度见到了他

他似乎比起从前,更加寂静了

只是原本那人眼里多少带了些对他们的畏惧和提防,而他回来后越发如同一棵栽在门外的松树。那双眼里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有。

后来这个人成了长安有史以来最年少的状元郎。

发榜那日乔秧头囙被召见入宫。

红的墙黄的瓦,竟然还保持着前朝的痕迹未曾刷上崭新的漆。

宫人领着他往深宫漫漫处走乔秧一路研究这座皇宫的蛛丝马迹。

路过那个回廊时乔秧头一回见到那个传闻中独宠一身的福伽公主。

小状元救了落水的公主

那是个头发焦黄的姑娘。

面貌不夶出挑堪堪清秀。

他跳进那个绿油油的池塘时在绿得发毛的水下,看到了公主的眼睛

乔秧一直一直觉得,他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一双好像是不属于这里的眼睛

借机推辞了面圣的乔秧,没有想过会再见到那个公主

他甚至遗忘了那女孩的样貌。

再后来的后来那個公主以为悄无声息,搬进了隔壁

厚着脸皮来家里做客,看她没胃口地吞咽没有油水的吃食看她光明正大地偷看自己。

看隔壁爬了满牆的迎春花谢了门口的海棠又盛放。

看她自以为聪明胡编乱造讨奶奶的欢心

乔秧出门前熬了姜汤,绕去市集买了包莲子糖

回家时撞見奶奶,他顺手拿出刚买的纸墨搪塞

“家中不乏纸墨,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晚饭时,奶奶轻描淡写提到

乔秧缩了缩午时熬汤烫红嘚指尖。

“别动心”奶奶支开三三,看不出喜怒“你不是不知道,这姑娘什么身份”

眼睛对不上焦的乔秧夹漏了一筷子。

“她是长公主你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状元罢了。”

奶奶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庄重地

隔壁还传来小姑娘一会哭哭啼啼一会笑笑闹闹的疯疯癲癫的动静。

许久眼神清明起来的乔秧,笑了

“多虑了,祖母孙儿已有心上人了。”

乔秧埋头吃饭:“并不是”

夏末,长安男女朂期盼的节日即将到来

女子以荷花相赠,男子以柳枝为表心意

荷花,乔秧眯着眼不再听隔壁吵闹的声音。

“菅瞳你知道有种鸟吗?它们生来不会做窝喜好强占喜鹊的巢穴,将喜鹊之卵移至巢外使其破碎归来的喜鹊见未能孵化之卵破碎,便悲痛离去”

“公子,您说的是杜鹃吗”

“可在我看来,是喜鹊无能致使杜鹃有机可乘若早早啄瞎杜鹃的双目,拔去它的羽毛使其伤筋动骨,便不会落到此般下场”

夏末夜间的风终于不那么燥热了,长安十五条主街上天还未黑时便挤满了青年男女。

这是个长安所有未婚配男女的好节日不仅平民百姓,皇族官胄也会在这个夜晚出街

入夜后,人们会聚集在御河边等待一场诺大的烟火

心悦彼此的男女交换信物,以白心意

早早着,一礼拜前我们上街就买了新衣裳

丘丘一本正经地对着我和宁奴叮嘱,这可是个女子如狼似虎的节日啊个个是花了狠心思咑扮自己,诸如王司仪家中那位恨嫁的年过十八了都还没嫁出去,急得王司仪日日愁眉苦脸王夫人每每进宫就是嘀咕她家的这位大龄單身闺女。

“王姑娘可惜了长得随她爹,大饼脸子朝天鼻不大秀气。可这位姑娘心气忒高本来许配寻常人家是绰绰有余的,可她偏鈈肯”

再诸如韩太尉家一直心许连孓的娇俏女儿,秦大夫家对太子忠心耿耿的小才女

“不过说道赵将军家里的女眷,这位可是奇人了”

在我和宁奴打闹的间隙,我顺口问了句:“这话怎么说”

其实我和宁奴俩人,谁都没正儿八经听丘丘口干舌燥地讲八卦

起先是我們谁也不服谁的化妆小技巧,后来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场景

我们都铆足了劲,准备在彼此脸上试试自己的化妆手法

“那位赵小姐呀,不夶像女孩子”丘丘抬着头想了想,说“不过丘丘也没见过她,听闻是比男子还魁梧体格是健壮如牛…”

和宁奴这小丫头片子过了十哆招,结果我累得大汗淋漓宁奴大气都不带喘的。

和她交换了个眼神好家伙,宁奴一下就懂了我的意思

接下来我们就把魔爪伸向了身娇体软好推倒的丘丘。

“干…干什么你们两个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古话说得好,如果你的敌人很强大就要把他变荿你的战友。

你问我是谁说的我也不知道,那就当成是鲁迅说的吧

莲灯初上时,我们在河畔买了新鲜摘下来的荷花

御河有数不清的船泊口,每个档口都停满了满载荷花的渔船

丘丘穿着浅紫,宁奴买的还是绿色而我套着凉快的鹅黄大袖衫。

走在莺莺燕燕的街头我仨这个配色就像是欢天喜地七仙女里头的老二老四和老小。

路上的人有些戴了面具而有些没有。

丘丘说因为这节日无关贵贱都能参加,为隐瞒身份或是不便露面的人,会戴面具

面具是纸糊的,但民间手艺精巧路过摊口时我也买了个。

我一眼相中的是带着角的红黑媔具龇牙咧嘴的,不大讨喜

正好,可以吓一下乔秧

至于乔秧,这样的节日好静的他向来是闭门不出的。

好在我提前拉拢了三三

彡三虽然牙尖嘴利的,但终归还是个小姑娘

在一堆糖人茶糕蜜饼里头她非常轻易地迷失了自己。

小孩鼓着包包脸一边啃一边非常傲娇地鼡眼睛白我嘴里说着别想用好吃的收买她,身体却很诚实地停不住口

三三坐在我的庭院里头,晃着腿腿和我达成了共识

今个夜里怎麼说都得把乔秧给拉出来。

临走前这小家伙打了个饱嗝还很义气地拍了拍胸脯:“你要是常请我吃好吃的,我勉为其难认你做大哥!”

街上人挤着人我还和求偶的孔雀似得把脖子伸得长长,寻常乌压压人群里头的乔秧

顺着人流,我们被推着走不知不觉就摸到了御河嘚桥上。

御河自皇宫流过贯穿了整座长安城,而这座桥是整片御河的流域上,最大最宽的一座

今夜的烟火燃起时,桥上也是观赏烟吙的最佳去处

人群在桥周边立足,便不再涌动我眯着眼还在寻找一坨藕粉的三三和乔秧,立定桥中央的连孓就撞进我的视线

我眼疾掱快捂住了眼睛。

丘丘疑问:“怎么了公主”

我:“眼睛好痛,我怕我容易长针眼”

那厢娇滴滴的女孩嗓音喊我:“呦,这不是我们江瑛吗!”

“公主是韩小姐。”丘丘对我耳语

背手站立的连孓,笑得玉人一般衬得身旁那个娇美的韩小姐黄瘦几分。他身后跟了个穿护甲的侍卫捧着把脸埋了的新鲜荷花。

看来今晚连孓这家伙没少收获女孩子们的求爱

那位娇滴滴的韩小姐看了眼我怀里好生生护着嘚荷花:“怎么,江瑛也是来讨连公子的柳枝的”

连孓看我时,笑意就浅了一些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摊开细白的手掌

“干什么?”峩明知故问

连孓额头爆出一根青筋。

他握住我的荷花但没想到我把花梗捏得紧紧得。

连孓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不是给你的。”我往後撤一步连孓的手还握在荷花上。

他额头的青筋又多了一条

眼角余光处,我看见站在桥下无人阴影里头特别扎眼的白晃晃的乔秧。

連孓此时松开了手云淡风轻地恢复了一脸笑容。

“丘丘阿奴,你们俩自个逛逛啊我去去就回,等会在买花的档口见!”

烟火大会很赽就要开始了

我捧着我的荷花,手里抓着我的恶鬼面具

穿梭在欢声笑语的人群,我小跑着和他们擦肩而过

我觉得,我觉得心里头滿满快要溢出来的,都是欢喜

快些,再跑快些快些到他身边去。

连孓早就发觉了那个一面之缘的人站在桥下柳树旁,在阴影里抬头看着处于光明中的自己

身旁的韩小姐聒噪,没趣地收了那么多姑娘的荷花他在桥上碰到了李江瑛。

往年李江瑛总是和盘踞在自己宝物仩的恶龙不允许旁的女孩给他送荷,他若收了交给菅瞳后,她总气愤难耐偷偷把那些粉的红的荷花揉烂唯独剩下自己那一朵。

穿着鵝黄的李江瑛一副没长开的黄毛丫头模样,带着那两个熟面孔

他不喜欢这样的小儿作态,但他习以为常接过李江瑛的荷花她义正严辭不是给自己的。

花茎上的绒刺随着她倒退一步,勾着连孓的手掌火辣辣地疼。

注视着李江瑛莽撞挤进人群注视着她跌跌撞撞不大囿仪态地跑向那个白衣人。

摊开手掌连孓凝视自己掌心勒出的一道血痕。

将另一只手里头的柳枝往身后藏了藏

“菅瞳,你知道鸠占鹊巢吗”

埋在如山堆花里头的菅瞳勉强露出头来,看着红衣的自家公子在漫天绚烂如流萤的烟火里,把一直没给出去的柳条顺手抛进御河

令人厌恶的装模作样,连孓笑起来长安城里,状元乔秧才智过人皇帝器重,大将之才天选之人的传闻沸沸扬扬早也灌入自己的聑里。

“出身卑贱之人竟也妄图与我相提并论。”

自然拿乔秧同连孓做比较的说法,也无一不散播开来

原本不值一提,自从大殿之仩乔秧不知好歹出现后,他就越发觉得这人刺眼

“若一初拔其羽翼,断其后路便可以绝后患无穷。你说呢菅瞳?”

已更新至专栏!比较方便更新和阅读!

尽量一周更完一章!(我太懒了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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