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在没有____的日子里 qq说说怎么批量删除...

  引  十几年前,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因为老师收入那时还很低,所以经常会做家教或者到外面补习班任教赚些钱。那时的我,对于作文教育,甚至对于教育,并没有太多的思考,反正就是教,教完拿钱。  后来随着收入慢慢增加,基本就不到外面上课了。直到两年前,一个哥们找到我,他新开了一家补习学校,缺少教作文的老师,希望我帮他撑撑场子。抹不开面子,我就去了,从最初的6个学生,到现在的100多个。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我渐渐发现了现在作文教育中许多不得不说一说的事情,这些事情长期存在,广泛存在,而且许多家长和老师并没有意识到,这对于孩子是有多么不好的影响。如果不是因为在外上课,我也不会了解,原来在现在的教育中,还有这样的行为在这么大范围的存在着。这不对,这是我们在学校时就知道的。  说来多少有些惭愧,这样的教作文或者教语文的方法,在当初我急于赚钱而做家教的那段时间,我也一一做过,当时的我大概和现在的许多老师一样,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我能提高孩子的成绩,能让家长满意,能赚到钱,大家都获得好处了,有什么不好。可是现在,我自己当爹了,自己的儿子上小学了,我忽然意识到,我作为一个家长,是绝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接受这样的作文教育的。  什么样的作文教育,或者什么样的教育才是好的?我不能给出一个清晰的,明确的答案,我也在摸索,我也在思考。但是至少,我知道,有许多行为,一定是错的,是不好的!  写下一些我的经历和感悟,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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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自寻死路的一课  八月底的天气还是很热的,颜平站在教室前端的玻璃黑板前,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这间教室对于一个上课者来说,过于高而狭长了。太高不利于声音的聚拢,太长,不利于老师及时观察教室中所有人的动向和反映。颜平觉得自己下课后应该把这点跟徐闻说说,让他下次再对这个补习学校进行装修的时候,应该把这些教师重新隔一下,隔音要做做好,还要多装一个空调,要不然,像今天这样热的环境,无论是对于上课者还是听课者,都是一种折磨。  颜平已经讲了将近一个小时了,他的嗓子微微有些痛,这在以前是不常见的。当初他一天七节课的时候,也没今天这么累着嗓子,看来这些基本功,还是需要常常练习的。教室里坐满了认真听讲的家长,有些甚至还从头到尾在认真做着笔记。讲座的内容,是徐闻早就给他准备好的,都是老生常谈的关于怎么教小学生写作文的内容。一些原则,一些道理,说不上多错,但是也说不上有多精辟。颜平脸上保持着微笑,他喝口水,回头看看那令他自己无比满意的板书——虽然白板笔写起来远没有粉笔那样带劲,可这一黑板的字,仍然算得上公正有力,排列规范。  “各位家长,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可以一起交流一下。”颜平对着教室里的家长问。他是被徐闻硬拖来做这个招生讲座的。从一年前徐闻就像一只永不疲倦的苍蝇一样,不停地劝说一直窝在家里的颜平能到他的补习学校上作文课。颜平一开始不想来,这两年他借着长病假的名义,一直没有去学校上班,他觉得自己的做老师的感觉,多少有些生疏了,还是不要去误人子弟了。可是他终究架不住徐闻的软磨硬泡,大肆吹捧:“我这儿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都是一抓一大把。可语文老师,就只有我一个。为什么?我自己就是教语文出身的,这个城市里教语文的老师我见得太多了,但是能让我看上眼的,还就只有你和胖子,真的……你两年没教书怎么了?你就是二十年不上讲台,也比这个城市里大多数老师教得好。状态是暂时的,水平是永恒的,你的水平在那里……”  徐闻已经这么不要脸地夸颜平了,这极大满足了颜平的虚荣心,他想自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己也不缺钱,就当帮帮好哥们儿忙吧,于是,他来了。  家长们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热情,徐闻不得不站起来,拼命鼓动着:“各位家长,有什么关于孩子语文学习,尤其是作文学习的困惑,要抓紧时间问啊。颜老师在这方面,可是这个城市里首屈一指的老师,错过机会就没有了……”  徐闻说了几遍,终于有家长有了反应:“颜老师,我想问问,我儿子现在四升五了,作文一直不上不下的,眼瞅着就小升初了,我们着急啊。您说说,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孩子快速提高作文水平?”  “没有!”颜平几乎不加考虑,直接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他好像看见徐闻的嘴角随着这两个字的出现抽动了两下,“学习是没有什么速成的方法,家长尤其应该有耐心,不要总想着快速提高,应该多想想,按照教育的规律,循序渐进……”  “可是马路对过那家‘大爱辅导’,他们说一学期就能明显提高孩子的写作成绩,你为什么不行?”家长有些不依不饶。  “你是‘大爱’派来的卧底吧?”颜平边说边看着徐闻笑,徐闻也笑。要说快速让孩子作文提高成绩,那是他们在十几年前还是师范生的时候就玩过的,那些方法说神秘似乎很神秘,说简单,简单到根本不需要老师有多高的水平。这是颜平早就放弃不玩的东西,尽管当初他们玩这套比谁玩得都好,可那方法太糊弄人了,对于孩子们没好处,现在就算有人出再多钱,他也绝不会重拾那些方法。现在许多老师和家长,或许是被分数冲昏了头脑吧,或许是本身水平不够,想不出其他方法吧——反正,这样的方法,颜平不屑。  “他们的方法……我不好多评价。这些方法我不是不会,甚至比他们掌握得更好,但是,我不用!”颜平回应家长,“你刚才问的是提高作文水平,水平的提高一定是有一个过程的。举个例子,就像吃药,疗效快的药,一定是副作用大的……”  “那您说说,如果我把孩子交给您,大概多久,我们能看到效果?”家长继续追问。  “这个……需要看孩子的学习天赋和他本身的努力程度,如果没有阅读障碍,我可以保证,三到五年时间里,孩子的语文水平,作文水平会明显领先同龄人……”  “你这不是骗钱吗?”家长略有些急躁地打断了颜平,“三到五年,你们没这么赚钱的。”  “就是,我儿子明年就小升初了,三到五年,他上不了好中学,以后就完了。”  “走走,大爱辅导好歹承诺,一学期成绩不提高,全额退款,我们去那里……”  颜平任由家长说着,他就站在那里,保持着职业的微笑,看着乱哄哄的家长们。徐闻不停给他使眼色,那意思,让他解释一下,安抚一下,打打圆场。颜平不愿那么做,他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尊严。他不指望这里的课时费生活,他到这里,除了帮自己的好兄弟忙,也是为了实现自己一个小小的梦,他不用去讨好谁,他相信,真正的好东西,只要给它一定的时间,是会闪耀出自己的光芒的。
  孩子该上初二了,很庆幸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关于作文水平,跟孩子聊天,可能和颜老师的路子有点一样
  @好老师不是那样的
17:26:00  一、 自寻死路的一课   八月底的天气还是很热的,颜平站在教室前端的玻璃黑板前,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这间教室对于一个上课者来说,过于高而狭长了。太高不利于声音的聚拢,太长,不利于老师及时观察教室中所有人的动向和反映。颜平觉得自己下课后应该把这点跟徐闻说说,让他下次再对这个补习学校进行装修的时候,应该把这些教师重新隔一下,隔音要做做好,还要多装一个空调,要不然,像今天这样热的环境,无论是对于上课者还是听课者,都是一种折磨。   颜平已经讲了将近一个小时了,他的嗓子微微有些痛,这在以前是不常见的。当初他一天七节课的时候,也没今天这么累着嗓子,看来这些基本功,还是需要常常练习的。教室里坐满了认真听讲的家长,有些甚至还从头到尾在认真做着笔记。讲座的内容,是徐闻早就给他准备好的,都是老生常谈的关于怎么教小学生写作文的内容。一些原则,一些道理,说不上多错,但是也说不上有多精辟。颜平  —————————————————  楼主更新大作了啊!一定追到底。说说浅薄的看法:颜平让我想起庆不厌了,又是一个虚构的理想人物是吗?真心期待颜平具体做了哪些工作呢?  
  又见新贴了,为有想法的老师赞一个
  老师咋不更了
  顶你,老师,快更吧
  @langpusa 9楼
22:41  顶你,老师,快更吧  ------------------------------  很抱歉,这阶段一直泡在医院看病,只有手机没有电脑。等身体恢复,一定快速更新
  @好老师不是那样的
16:52:00  @langpusa 9楼
22:41   顶你,老师,快更吧   ------------------------------   很抱歉,这阶段一直泡在医院看病,只有手机没有电脑。等身体恢复,一定快速更新  —————————————————  楼主这是世界杯后遗症吗?  
  @langpusa
22:41  顶你,老师,快更吧  ------------------------------  @好老师不是那样的 10楼
16:52:56  很抱歉,这阶段一直泡在医院看病,只有手机没有电脑。等身体恢复,一定快速更新  -----------------------------  哦,还是身体要紧,祝老师健康。
  “你就不能委婉点吗?”家长离开教室了,徐闻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压低声音对着颜平抱怨。刚才他虽然一边满脸带笑地将家长一个一个送出门去时,还不忘关照一句“如果需要,报名在前台。”可他的心里,对于这些家长中有多少会愿意掏钱将孩子送来,真正是半点信心都没有的。  “我说错什么了?”颜平坐在位置上,从包里拿出一瓶可乐,拧开盖子,一边喝一边看着徐闻。他不喜欢喝可乐,太甜,可是每次上课,他总会准备一瓶。他的基本功没有徐闻和胖子好,只要上课时间稍微长一点,喉咙就会痛。这是一个师姐教他的偏方——喝可乐能极大缓解喉咙的疲劳。  “我没说你错!”徐闻有些气急败坏,“可是对的不一定就是受欢迎的。一个人得了绝症,你照实跟他说,你他妈的治不好了,快死了!他不会感激你,说不定还会揍你。如果你说,这个病虽然难,可我会尽力,你们也要配合!那病人不但会感激你,还会源源不断地把钱送给你。我靠这个赚钱吃饭,都像你这样子,我这儿迟早要关门大吉。”  “那我总不能大言不惭地告诉他们——不用担心,你们这病包我身上!吃点绿豆红薯就会没事!我做不到!要我是医生,我能治好就明说,不能治好也明说,有言在先,有人会不满意,可总会有人认可我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希望,只教那些认可我的家长的孩子,他们不会失望,我也教的愉快。那些不认可我的家长,你们错过了好东西,时你们的损失,又不是我的!”颜平笑眯眯地看着徐闻,他的手不停地拧着可乐瓶盖,可乐瓶中的气不停地冒出来,发出“呲呲”的响声。  徐闻看着颜平,不再试图说服他了,这个家伙很倔,这点徐闻是清楚的,徐闻一直都很欣赏他的那种执着和倔强,可是此刻……“能有多少人报名交钱啊?”徐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颜平听,“你这真是自寻死路的一课啊!”徐闻说完,转身推门出去了,他必须快点去前台,趁着家长还没走,做一下最后的努力,争取能有多几个家长最后报名交钱。一边走,徐闻的脑子里一边快速地算着账:房租,水电,宣传……一笔笔钱,就像套在他脖子上的一根根枷锁,让他喘不过气来。  “唉,你别忘了,晚上请我和胖子吃饭,说好的啊!”颜平对着徐闻离开的背影喊。徐闻没回头,他真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想一拳揍在这个讨厌的人脸上。  颜平还在笑,他坐在椅子上,心里却多少有些悲哀起来。他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可是为什么现在,正确的东西,却无法获得更多的认可。是他已经跟不上时代了,还是说这个时代,已经越来越功利了?离开讲台快两年了吧?颜平忽然比任何时候,都更想站回去。站回去干什么?他不知道。
  颜平惹恼徐闻的时候,唐曾其坐在英才小学的会议室角落里,无聊地翻看着手里的花名册,等待着那势必冗长无聊的例行的开学前班主任会议的召开。  今天是老师上班的第一天,唐曾其早上来到学校的时候,才刚知道自己将接手四(5)班。全校老师里,他大约是最晚知道自己新学期的工作安排的,他原来的班级毕业了,按照惯例,无论是让他教大循环还是小循环,都应该早早地把任务安排下来,那样他可以趁着暑假,把家访工作完成。这么一拖再拖,大概因为,校长换了,这个学校里,再没有一个看得上他的人了。四(5)班,唐曾其对于这个班级没有太大的印象,据说这个班很难搞,不过教哪个班不是教呢?他大概回忆了一下四年级的教材内容,然后笑了。回忆也没有什么用,反正,语文书里,除了古诗词,也没有一篇真正像样的好文章。  李莉坐在会议主持的位置上,她一直偷偷关注着坐在靠窗位置上的邬倩文——她是新来的校长,原本今天的会议,应该是由她来主持的。可邬倩文坚持让李莉来,邬倩文说,一来她到这里时间还短,对于老师不熟悉,二来班主任工作一向就是由教导主任主持的,她不能越俎代庖。  李莉喝了一口水,轻咳几声,示意在场的老师,会议就要开始了。她仔细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句,与本的校长章清秀五年任期满了,她没有继续留下来的愿望,早早就确定了调去另一所学校。对于李莉来说,章清秀的走是好事,毕竟自己一直就是和副校长是一条线上的,原本以为,章清秀走了,副校长彭伟能当上校长,那样自己就能成为这个学校的副校长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偏偏就在这个关键时候,彭伟出了车祸,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邬倩文的到来,有些仓促,这种仓促让李莉有些措手不及,她不知道新来的这位校长,到底是什么路数,她需要摸底,需要谨慎。她通过自己的关系,已经努力地去打听过邬倩文之前的工作经历,可是似乎对于她如今的工作,并不能有太多的帮助。  这阶段的学校工作,几乎就是李莉在一力主持,邬倩文只是一直在看着,虽然她总是笑眯眯的,但李莉心里一直是惴惴的,她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合这位新校长的“口味”,毕竟如果彭伟无法回来的话,她还需要在邬倩文手下,她习惯于有一个靠山。  说完了常规的班主任工作后,李莉清了清嗓子,她环顾了一下一直在认真听,认真记笔记的老师们,继续说下去:“去年全区的学校评定,我们学校在全区51所学校中,正好26名,在中间,不上不下。虽然说起来,这评定分为12大类,可我们都心知肚明,说到底,最重要的依据就是成绩。去年我们学校的成绩,不是那么令人满意的,尤其是语文,和其他学校的差距越来越大。这中间有许多原因,不过我们不要过多去说客观原因,班主任基本都是语文老师,这学期,你们必须打起精神,把成绩提高上去。我们研究了一下,新学期,我们要采取以下措施:  一、恢复月考,让孩子、家长、老师提高对于成绩的重视程度。月考会进行内部排名,连续三次排名年级最末的老师,绩效奖金将要降档;  二、恢复家校联系制度,每月开一次家长会,对于那些不配合的家长,班主任必须跟进,一定要让他们对孩子的成绩紧张起来,重视起来;  三、差生补习制度。老师们必须提高自己的责任心,对于班级中成绩不好的学生,要利用空余时间进行补习;  四、对于成绩提高明显的老师,在绩效奖金的发放上,会有明显体现;  五,毕竟评定还是分十二大类,在其他方面贡献突出的老师,也会有一定奖励。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大家也清楚,这排名的变化,会直接影响我们学校下一学年的办公经费和教师奖金,于每个老师的切身利益都是息息相关的。你们还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提一下!”  李莉说完,又一次看了一眼邬倩文。邬倩文没有任何明显的反应,只是低着头,很认真的记着笔记。老师们在下面窃窃私语,他们对于李莉说的这些一定是不满意的,这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可李莉真不是很在乎这些老师的反应,他在这个学校快二十年了,自认比谁都更了解这些老师。他们比谁都会发牢骚,比谁都对现实不满,可是真干起活了,他们比谁都努力。李莉环顾一下,看见角落里的唐曾其,他胖胖的身子斜倚着椅背,嘴角挂着不明意义的笑容。李莉眉头皱起来,不知为什么,对于这个一直没有太多声音的胖子,李莉从心底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之前还有那个更讨厌的颜平。李莉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成了副校长,第一要做的就是让一直长病假的颜平回来上班,然后,她要把颜平和唐曾其一起发配去教副科——不,发配去后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里舒服一些。
  加油楼主  喜欢看你的文章
  @fchang 16楼
16:47:39  加油楼主  喜欢看你的文章  -----------------------------  谢谢,我这个懒人要更努力了
  家长终于走光了。徐闻坐在自己前台的椅子里,长长舒了口气。就像颜平说的,总还是有人会欣赏他的方法的。刚才就有两个家长,在徐闻面前,就颜平说的对不对争论起来。徐闻不爱看到自己的补习学校里有争吵发生,不过那一刻,他希望这两个家长争吵地更激烈一些。从心底里他感到有些欣慰,至少这一切,说明,还是有家长相对清醒着。  争吵很激烈,两个家长似乎都试图说服对方,但这种努力从一开始就注定只是徒劳,围观的家长们,似乎也分成两派,只是他们并没有那么激动地参与争吵,而是在一边议论纷纷。徐闻聊胜于无地劝解几句,然后,一直到这两个家长先后离开,他都没多说一句。  作为一个从事补习业的老师,徐闻内心其实是足够矛盾的。一方面,作为一个教育者,他太清楚现在教育中存在许多过分的违反规律的行为了;另一方面,也正是这种对于成绩,对于名校的病态追求,才使得他这里能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他希望教育能如当初师范课堂上描绘的那样,回复正常状态,但又比谁都害怕那样——那将意味,他这补习学校的生意,将一落千丈。  “咋样?几个报名的?”颜平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徐闻的身后,他一拍徐闻的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徐闻回过头去,对他报以苦笑,今天这个讲座,他千辛万苦召集来二十多个家长,按照徐闻的想法,如果能有七八个家长当场表达报名的意向,后期他再跟进一下,招上十几个学生,就能开一个班,能有盈利了。可是现在,只有两个家长直接报名了,其他的还能有几个,他没底,这个班级能不能开出来,他更没底。  “这个班开出来,我注定是要赔钱的。”徐闻说,“不过我想,还是开吧,再相信你一次,怎样?”  “我觉得这样挺好。”颜平坐在门边的沙发上,他看着沙发对面大大的补习学校标志,夕阳的余晖从窗户中透过,给这个不锈钢标志,涂抹上一层鲜红。  “优米。”颜平读出标志的名字,“you and me,我们,一起来干这一票。”  “干什么?”徐闻看着颜平问。  “做自己。”颜平得意地扬起嘴角,“教育不是什么神秘莫测的东西,就是你和我,我们,相互认可,相互尊重。对吗?”  徐闻哈哈大笑了:“好吧,赌你一把!不过,我不服你钱!”  “不行,我很贵,一节课一千!”  “去你的吧,你给我差不多。”  “要不……”颜平指向窗外,那里的墙上,有一副大尺寸的徐闻的相片,是他的全身像,笑得那叫一个假。“你给我做那样一个……”  “那是一种策略。”徐闻伸手关掉了走廊的灯,“我没什么资金,没法大规模宣传,也炒作不了什么概念,怎么办?我只能炒作老师。可这行好些的老师的流动性实在太大,大学生水平我又不放心,怎么办?炒作我自己吧,你要是来,我就炒作你。如果能把胖子也拽来,那我们就合个影,一起上那堵墙。就叫——三剑客!”  “哈哈……”颜平大笑,“教‘三贱客’更合适,下贱的贱!”  “走吧,吃饭去!胖子也应该快到了。”徐闻把颜平推出了他的学校,此刻的他,内心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紧张。
  二、三贱客  天黑了。徐闻和颜平坐在一间小饭店的靠窗位置上,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等着迟到了很久的胖子。  “这等啊等,晚餐都变成夜宵了。”颜平笑着对徐闻说。  “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电话都不接。”徐闻翻着菜单,“他不是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你说胖子会同意帮你吗?”颜平有些好奇地问,“学校里现在管那么严,他敢不敢出来啊?”  “管得严不严其实都是虚的,查的是有偿补课,在我这里上课的老师,都是义务帮忙的。胖子更是这样,既然一口咬定是义务,那么就不违反规定,你们管我作甚?再说了,学校老师现在钱也不多,有什么干头?不行干脆就和我一起干补习吧,收入绝对会比当老师高。”  “你也知道胖子。”颜平说,“当不当老师,可不单单是钱的问题。”  唐曾其这时正走在去吃晚饭的路上,他早已饿得不行了。说好的四点下班,可是临到下班了,李莉打来电话,让他等等,说是校长要找他。唐曾其有些烦这些领导,想到什么是什么,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可是毕竟人在矮墙下,该低头还得低头,他只好又做到办公桌前,慢慢等。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当他终于等得有些火气的时候,校长电话来了,唐曾其只好压住火气,走到校长办公室。  “校长,你找我啊?”唐曾其敲敲校长室的门,走进去了。  “哦,唐老师,对不起,刚才接了一个领导的电话,让你等这么长时间,坐吧。”邬倩文站起来,从一边的柜子中,拿出一瓶水,递给唐曾其,“时间不早了,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今天找你,就是几件事情,第一,我希望你以后的工作能认真点;第二,把四(5)班交给你是我的主意,我希望你能把他带成四年级最好的班;第三,把颜平的联系方式给我。”  唐曾其看着邬倩文,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校长上来就对他提了三点,似乎她对自己很熟悉的样子,可是自己印象中,更她可是第一次见面啊。  “校长,您……”唐曾其欲言又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谈话了。  “章清秀是我的好朋友,怎么说呢?我们当初也是校友,她比我高一届。算来我和你也是校友,我比你大三届,你们进学校的时候,我已经去实习了。章清秀跟我特意提到了你,她说你在教育方面,是个很有能力很有想法的人,这么多年来,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她对你照顾是很多的。她希望我继续照顾你,看在校友的份上,也看在你的能力的份上。不过在我看来,你是我校友也好,是个教育天才也罢,如果你在这里不能充分发挥你的水平,你就是废物。我没章清秀那么善良,所以,我不管你遇到什么,经历过什么,我只知道,如果你真像她说得那样,是个好老师,就做给我看看。”  胖子没有说什么,他就是看着邬倩文。走了一个师姐,又来了一个师姐。胖子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之前的章清秀是个好人,她对于胖子,几乎就是一个姐姐对待弟弟一样,百般照顾。要不是有她,或许胖子早就被李莉他们挤兑到一边去了。在这方面,胖子对她是心怀感激的,可是另一方面……  “还有那个颜平。”邬倩文继续说,“我知道你们从师范里就是特别好的朋友。麻烦你转告他,三天之内,我希望他出现在学校里,我要见他,而且,请他做好上班的准备……”  “他有病啊。”唐曾其帮着颜平辩解。  “他确实有病!脑子有病。”邬倩文冷笑,“三天之内如果在学校见不到他,请他挑时间来办一下离职手续。告诉他,我有他买假病假的证据!”  唐曾其不敢再说什么了,他觉得这个新校长似乎气场异常强大,似乎对自己和颜平异常熟悉。她似乎对于这个学校的每个老师都做足了功课。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和领导顶撞的人,此刻,更是没什么好说,他点点头,转身向外走。  “等会儿,唐老师。”在唐曾其快走出校长室的时候,邬倩文忽然叫住了他,“对于今天李莉老师说的,你似乎有些不同意见,对吗?”  唐曾其停下脚步,他不知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真不知道,李莉宣布的那些东西,到底是她的自作主张,还是得到了邬倩文的默许。他看看邬倩文那张带着成熟职场女性魅力和自信的脸,不置可否地回应了一句:“你说呢?”
  徐闻和颜平坐在小饭店的窗边,看着唐曾其一摇一摆地穿过马路。唐曾其确实太胖了,这让他走起来没法像正常人一样轻便灵活。徐闻和颜平是看着唐曾其从一个胖子曾经瘦下去,后来又从一个瘦子自暴自弃地胖起来。  “他得有200斤了吧?”徐闻看着窗外唐曾其的样子,“他需要减肥了。”  唐曾其走进饭店,他冲着早已等候得不耐烦的两个人招招手,拉出桌子坐下了:“不好意思,被校长留下了,出来晚了。”  “师姐不是已经调走了吗?”颜平打开一瓶啤酒,放到了唐曾其面前,“新来的校长怎么样?难不成,她是看上你英俊的外表了?”  唐曾其笑笑,他早就习惯这两个家伙对于他体型的嘲弄。这是只有最亲密的哥们儿之间才会有的,带点小小的恶意,带点亲昵,带点毫无芥蒂的自信。男人关系真正好就会相互嘲讽,女人关系真好就是相互吹捧。唐曾其很想反击,但是现在他没有这样的心情。  “新校长也是师姐。”唐曾其喝了一口啤酒,“她让你三天之内去学校报到。”  “哦?”颜平不以为然,“为什么报到,我有病。”  “你他妈的是有病!”徐闻一拍颜平的肩膀,把颜平吓了一跳,“就为了跟他们斗气,你就这么长病假耗着?你不太负责任,知道吗?不负责任。”  “去他妈的责任。”颜平有些不高兴了,“那我怎样?整天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跟那帮我看见就会恶心的人虚与委蛇?我做不到,我他妈的做不到。我请假,我已经很客气了,要不然你让我跟他们去天天吵架吗?”  “可是师姐……”唐曾其想插句话。  “就是因为她,我才给个面子的。”颜平抢过话头,“说实话,她是个好人,可算不上好校长。要不然也不会被挤兑得需要换个学校了。她希望所有人都满意,这个世界上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只有人民币。”  “你还是回去吧?”唐曾其不再多说什么,低头吃起菜。  “再说吧!”颜平没兴趣继续这个话题了,“胖子,徐闻要请你来帮忙,来上课。”  唐曾其抬起头看了一眼徐闻,徐闻点点头:“你来吧,我这儿缺老师,缺得很。”  “你不是自己上课吗?”唐曾其问,“以你抠门的个性,愿意我们去分你一份钱吗?”  “说实话,我在筹备一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能做成,我会赚更多钱,这些钱,给你们赚吧。”徐闻神秘地笑笑。颜平和唐曾其也笑笑,不再说这事,唐曾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徐闻没想太多了,反正他想着,只要有足够的生源,不管唐曾其答不答应,到时直接把他拉过去就是了。  “你上课课时费一定要比我高。”颜平带着坏笑看两个哥们,“我觉得,你是我们仨里面上课最好的。”  “你课时费多少?”唐曾其问。  “一千!”  “哪有?!”徐闻几乎立刻跳起来,“一千,我自己才多少啊?你知不知道我撑这个学校撑得多辛苦,你们趁火打劫啊?还是好朋友,好朋友啊!”  颜平和唐曾其任凭徐闻不停说,他们俩早就明白,这家伙的抠门是深入到骨子里的,他们自顾自喝酒,把徐闻的表现,就当是喝酒时看的一场表演吧。
  这部和庆不厌那部,都有点“教师版古惑仔”的感觉,哈哈。  加油更新呀  
  唐曾其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他轻轻开了门,深怕惊扰了已经进入更年期而脾气暴躁的父亲。可是一开门,父亲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他手里拿着电视遥控,正看着一档颇为热门的相亲节目。  “还不睡啊?”唐曾其一边换鞋,一边轻声问。他知道现在父亲的脾气格外古怪,就怕自己那句话不对,让他又暴跳如雷了。其实父亲也不容易,唐曾其工作没多久,母亲去世了,那时父亲也就四十七岁。那后面也不是没人给父亲介绍过对象,父亲在学校干后勤,虽然收入不算太高,但毕竟稳定。看上他的女人也不是没有,可是父亲总是想,先解决了儿子的终身大事再想自己的,可这一拖就拖了十年,眼瞅着父亲都要退休了,唐曾其的终身大事还是没有着落,父亲不给他好脸色看,其实很多时候,唐曾其是完全能理解的。  唐曾其觉得父亲此刻就多少有些动怒的前奏,他想快点避开,故意扯些其他话题:“今天天真热,爸,我先洗澡了啊!”  “过来,坐下!”父亲一声大喝,唐曾其只能乖乖坐到父亲面前,他从小就怕父亲。  “明天下班,去相亲!”父亲用命令式的口气说。  “又要相亲啊!”唐曾其几乎是惨叫一声,“爸,这个暑假我就没出去玩,没干其他事,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相亲了。您知道吗?我这两个月光结账的钱,就花了半年工资了。爸,不急着结婚行不行?你看我自己一个人不是挺好吗?我那俩朋友,徐闻和颜平,您都熟,他们不都没结吗?您要结婚我不反对,真的,我希望你老了有个伴,能幸福。我搬出去,没事,爸……”  唐曾其发现父亲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这种眼神看得他有些毛骨悚然:“爸,您这样看着我……”  “儿子!”唐曾其父亲长叹一口气,“你老实告诉我,你……喜欢女人不?”  “我……”唐曾其面对这个问题,一下子有些无语了。  “我看过一篇报道,说小时候管教太严厉的孩子,长大后同性恋概率比较大……”  “您是哪里看到的文章啊?”  “微信上。”  “微信上的文章您也信啊?”唐曾其面对父亲有些哭笑不得了,“我喜欢女人,您放心,我以前不是谈过女朋友吗?我好着呢。不是我不想结婚,是我现在这样子,要模样没模样,要钱没钱,哪个女人看得上我啊?”  “喜欢女人啊!”父亲长长舒了口气,“那你明天就给我相亲去!我困了,就这么定了。”父亲不等唐曾其提出意见,站起来就走进自己房间去了。唐曾其看着这个越老越任性的人,半点办法都没有。他走进浴室,用冷水冲了冲自己的脑袋,抬起头,他看见镜子中自己那有些胖得不像样的脸,自己原来不是这样的,曾经他140斤的时候,还是挺帅的。现在呢?190斤了,为什么这样呢?唐曾其想到了父亲,这个总想着他快点结婚的人,其实不是急着自己也夕阳红一把吧,也许,他只是急着抱孙子了。  他又想到了新来的校长今天和他的谈话,是的,他是个好老师,他需要让人看看。他已经混了很久了,混到现在三十多了,不该再混了。他该为了父亲做点什么了,他需要好好赚钱,需要好好工作,需要去结婚,需要去重新开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徐闻的电话:“徐闻,听好,我要做三件事。”  “什么?”电话那头,徐闻一头雾水。  “第一,我要好好工作了;第二,我要去你那里上课,我要最高的课时费,因为我值,第三,我要减肥!”  “喂,你再说一遍……”徐闻在电话那头还没说完话,唐曾其已经挂断了电话,他看着自己镜子中的脸,忽然觉得一阵轻松。混了够久了,该认真了。
  颜平在三人散了之后,没有回家,对于他来说,回家也就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在那空荡荡的房子里睡觉。因为拆迁,他现在已经拥有了7套房了,在这个城市里,拥有七套房的人,是不会担心生活的。他应该属于很多丈母娘眼里的优质女婿了——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可是他一方面害怕孤单,另一方面却又害怕婚姻。  他现在坐在自己表弟开的酒吧里,灯光暧昧,一口一口的酒下肚,周围的喧闹让他感觉内心舒服了一些。  “哥,还不回家睡觉啊?”表弟站在吧台后面,一边给客人调着酒,一边和他聊天。  “费什么话啊?我来照顾你生意,你不高兴啊?”颜平一把抢过表弟手里的酒瓶,往自己被子里倒上一杯。  “你又从来没付过钱。”表弟嘟囔一声,又转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颜平想着唐曾其说的,新校长让他回去的事情。这令他烦躁,当初他离开时,本来想决绝地离去的,是唐曾其和已经离开的章清秀劝住了他,他终于只办了病休。他没什么病,只是呆在那样的工作环境中,他觉得不快乐。  “阿飞,过来!”颜平招呼表弟,他表弟明显对这个表哥有些无奈,连忙过来了。  “哥,什么事情?”  “当初你辞职,有没有犹豫?”颜平看着表弟问。  “犹豫什么?拆迁通知一下,我算算自己能拿到多少房子多少钱,立马就辞职了,我可不想再受那憋屈的气了,我想做我想做的事情,过我想过的生活。以前我总以为,可以通过做我想做的事情才能赚到钱,过我想过的生活。屁,你看现在,我算明白了,你他妈只有有了足够的钱,才能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  “哈哈。”颜平举起酒杯,哈哈大笑,“对,有了足够的钱,为什么不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呢?”  表弟呵呵笑着凑上来,指着门边一个桌子上坐着的一个姑娘说:“哥,我看你一个人够寂寞,老这样,憋都憋出病来了。你看那妹子,漂亮吧?我给你……”  “去,那姑娘太年轻了。让我有罪恶感。”  “你还装什么正经啊?”表弟一脸不屑,“我差点忘了,你是个恋姐狂魔,你喜欢比你大点的,对不?”  颜平没理他,因为他的目光,此刻已经被另一桌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吸引。这个女人颜平似乎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那是他喜欢的类型,看上去有些知性,有些冷,又带着小女孩所没有的成熟。  “美女,我请你喝一杯吧!”颜平凑到这个女人跟前。女人看看颜平,笑了。她笑起来很好看,很好看。
  今天是个好天气。天依旧热,不过徐闻心情很好。今天来报名的人不少,他收了不少现金,对于徐闻来说,最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将一刀钞票存进自己的银行卡。听着atm机点钞的声音,他心里会有无比的成就感。  他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好多年前就下了岗。这些年来,他看着没有文化也没有什么技术的父母整天为了钱发愁,心里一直很难受。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赚到了足够多的钱,他们能轻松些,享受一下生活。可是多少钱才算多呢?现在,他已经是父母的骄傲了,自己的亲戚朋友里,大约现在收入最好的,就是他了。这让徐闻感到自豪,也让父母觉得有面子。每到过年过节,父母和叔叔阿姨们一起聊起子女时,说到孩子的收入,父母总是仍不住流露出无法掩饰的自豪。其实父母也不知道徐闻一年能赚多少钱,但是他们知道,徐闻买了房,买了车,每个月还会给他们零花钱,这已足够令亲戚们羡慕。每到这时,徐闻总会很大方地请这些亲戚去一些豪华的饭店吃饭,还会给每个亲戚送上礼物。不是徐闻善良,而是因为,这样做,会令徐闻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他永远也不能忘记,自己小学毕业时,考重点中学差了2分,只要交上赞助费就能进重点中学时,父母奔波于各个亲戚间,却没人愿意借钱给他的日子。现在,他有了钱,虽然徐闻知道,这些钱其实在这个城市,根本就不值一提,可是在他的那些亲戚里,他现在是个富人了。他有时也想,如果当初他上了重点中学,后来是不是就不会考师范了,也许他会考上重点高中,重点大学,也许,他就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辛苦了……生活没有如果,如果那样,他就不会遇到颜平和唐曾其,不会有现在的女朋友。女朋友秦郁已经好几天没见了,她一直催促着徐闻,要结婚。徐闻其实也想结婚,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连抽空结婚的时间都没有。  徐闻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学校。七间教室,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些原本可以请个保洁来做,可是徐闻觉得那样的开销不值得,无非就是自己每天多花半小时的事情,一个月省下的钱,可以够他吃上好多天饭了。自从开了这个补习学校,徐闻几乎已经成了个全能的人了,水电工,油漆工,木工……徐闻想,如果有机会,他开个装修队,也许自己一个人就能把所有活都干了。  徐闻要关灯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报名吗?”徐闻头也不抬地问。  “来个人就是报名吗?你想钱想疯了吧?”来人的声音徐闻熟悉,他原本还带着笑的脸上,一下子刷上了一层霜。  “怎么是你?”徐闻抬起头,声音冷冷的,“我要关门了,有什么事情的话,明天请早。”  来人完全不理会徐闻,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了:“怎么,都是老同学了,喝杯茶聊个天的功夫都不给我?”  “跟你有什么好聊的?陈飞,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会把这学校卖给你们的。”  陈飞早就料到徐闻的反应,呵呵一笑:“小舢板终究是小舢板,在大海中航行,还是万吨轮比较牢靠。再说,不要老卖啊卖啊的,是合作,大家双赢,多好?”  “泰坦尼克都沉了,万吨轮又怎样?不要忘了,人类靠着小舢板已经航行了上万年,万吨轮,一共才多久。”  “你还是那么倔。”陈飞摇着头,“你需要钱,转让这学校,一下子就能得到一大笔钱,多好。你现在辛辛苦苦的,值吗?我是你老同学,我可以保证,在费用上,你绝对不会吃亏,我会帮你争取最大的利益的。”  “不完全是钱的事情,我也不是不能卖了我这学校,但是,我不会把学校卖给你们。”  “又是你那理想啊,教育良心一套吗?你看不惯我们‘大爱’的做法,可是你不是也一样吗?你开设的课程与我们‘大爱’又有什么区别?一样是从孩子身上赚钱,你装什么高尚?”  “我不是装高尚,但是至少我不骗。我是在职老师教,就是在职老师教。你们呢?找一群大学生,按照请在职老师来事先录好的上课录像,花上几天让大学生把这课背熟了,然后照本宣科地给孩子上课。不考虑孩子的个体差异,不考虑孩子的实际情况。靠着你们能垄断几个竞赛资源,靠着你们足够多的广告费,把孩子们骗来,然后一轮一轮淘汰,最后淘汰到剩下些本来就很拔尖的孩子。他们当然能百分百得奖,他们当然能给你们挣面子。可是那些不那么优秀的孩子呢?你们把他们淘汰了,不但伤害了他们的自尊和自信,更是浪费了他们家长的钱,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他们,这些孩子不可能留下,家长们会那么傻地来吗?你们不是不知道哪些孩子你们是一定会淘汰的,可是你们还是硬要给他们的家长留下那么一点点希望,你们这么做,我不认同。”  “不认同又怎样?”陈飞不耐烦地说,“我们就是这样做到最大的,做到最强的,我们准备上市了,好多人争着给我们钱,为什么?说明市场认可我们,为什么没人给你投钱?你不想想?”  “市场认可的不是你们,是更多的钱。就像香烟,比你们还赚钱,可是你认为他们好吗?”  “不好又怎样?你不抽吗?”陈飞看看今天的劝说一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站起身来,“好了,我知道说服不了你,不过我还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劝你一句,你再考虑一下,不要到有一天,你的学校被彻底挤垮了,再来求着我们买,到时候,我们可不会理你。”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那可不一定。”陈飞说,“听说颜平也要过来上课,胖子也要来,是不?说实话,上学的时候跟他们俩我就不太对付,可是跟你,我们关系那时还是不错的。对了,颜平做讲座的时候是不是有家长捣乱?”  “你……”徐闻腾地站起来,“这是你们安排的?你们……太卑鄙了!”  “我可没说我们安排过。不过你要知道,其实家长什么都不懂,他们是最容易受到影响的,当然,这影响可好可坏,对不?”  陈飞说完,朝外走去,走到门口,回身来说:“对了,我承认,就单论上课,颜平、胖子还有你,都比我们那儿的人好不知多少倍,可是这有用吗?你们在学校都不能获得承认,而大多数家长的标准,其实比学校的更死板,更变态的。我们变态,可越是这样,家长越是满意,说白了,现在的教育,家长和孩子如果没有受虐狂的心态,是不可能舒舒服服的,对吗?”
  独到的题材,顶一个。
  @孤燕北飞2012 24楼
09:51:00  独到的题材,顶一个。  -----------------------------  谢谢。医生警察都开始为自己职业说话了,老师也应该说说别人不了解的教育了。
  三、无巧不成书  唐曾其对于这次相亲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要不是父亲几乎与他翻脸,他根本不想再凑这样的热闹了。他已经相亲无数次了,见过各种各样的女性。基本上这些女性第一眼看到他,就有一半完全失去了继续交流的欲望,还有一半,听说他只是个小学老师后,基本也就兴致全无了。他是一个爱情的三无人员——无相貌,无钱,也无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他是这个城市里几百万平凡男人中的一个,虽然他总是坚称自己曾经帅过,但那毕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父亲能清晰记得他经历的文化大革命的细节,也记不清他曾经帅到什么程度。  相亲再一个咖啡馆里进行,不是因为唐曾其抠门,而是他现在实在已经相亲相得弹尽粮绝了。在咖啡馆见面,一来至少还算有个谈话的氛围,二来一杯咖啡的钱总比一顿饭的钱要便宜不少。他一下班就来了,心里盘算好,速战速决,也许还赶得上回家吃晚饭。  可是很快,他后悔了,他后悔自己将见面地点定在了咖啡馆了,因为来的这个人,他认识,非但认识,还算得上熟悉。  田小艺走进咖啡馆时,心里也是有些不满意的,要不是碍着自己学校工会主席的面子,她根本来都不想来。自己不过29岁,为什么身边的人都似乎比她自己还着急她的终身大事。她认识许多比她年龄大得多的单身女性,她觉得人家似乎也没有生活得多凄惨。在她看来,婚姻这件事不能凑合,不是到站下车,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是孤独一生又何妨?她对于另一半的要求也不算高,只要志同道合,其他都能商量的。  “是你啊?”唐曾其看到田小艺,呵呵笑起来,心想,这他妈还要介绍吗?早知道是她,自己直接打个电话不就好了,这还欠下介绍人一个人情,真犯不上。  “是啊,世界真小。”田小艺也笑了,她有些后悔没有跟工会主席问清相亲对象姓甚名谁了,她和唐曾其早就认识了,当初她实习的时候,就在唐曾其学校,那时唐曾其还不是像现在这样胖,那时唐曾其还有一个谈了很久的女朋友。因为大家年龄差不多的缘故,也因为那时徐闻对这个年轻又漂亮的小师妹多少动了些心思,他们一起出去玩得时候,总会有意叫上田小艺。那时他们生活自由,没有负担,谁有钱,就会招呼上大家,去唱歌,去打保龄球,去吃饭……在唐曾其的印象中,田小艺漂亮,开朗,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那时大家一起玩,很开心。  后来,田小艺毕业分配没在唐曾其的学校,虽然在一个区,可是见面毕竟少了。加上后来徐闻眼看着追这个师妹没什么机会了,再后来唐曾其生活中遇到大波折,颜平闹情绪病休……现在除了偶尔开会,听课什么的见到会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其他时候,唐曾其和田小艺,几乎没有联系了。  “你还单着哪?”唐曾其说完就知道自己这句话不合适,他尴尬地看看田小艺。田小艺倒完全没当回事,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一口,笑眯眯看着已经一头汗的唐曾其。  “你不也单着吗?胖子。”田小艺从进门看见唐曾其就一直在笑,笑得唐曾其有些不知所措。  他俩坐在咖啡馆里聊着,全然忘记了他们是来相亲的,聊聊各自学校的事情,说说各自认识的人。时间过得挺快,当两个人站起来准备回家的时候,唐曾其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没请田小艺吃晚饭呢。  “你看,都没吃晚饭,要不,我请你找个地方吃晚饭吧。我记得,你喜欢吃烧烤,这个点,正好烧烤都出摊儿了。”唐曾其问。  “不了。最近在减肥,刚才喝了咖啡,吃了蛋糕,够了。”田小艺说。  “可是……回去怎么说啊?”唐曾其想到了父亲的脸,有些为难地自言自语。  “说什么?”  “今天我是来相亲的啊!”  “对啊!”田小艺也想起了这个茬儿,“我都把这事情忘记了呢。这样吧,我们就说我们看对方挺好的,省的那些人总是烦我们。”  “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田小艺说,“你可不要瞎想啊,我们只是彼此把对方当个幌子,对不?你要追我,先减掉四十斤吧。”  田小艺说完哈哈笑起来。唐曾其也跟着笑,他知道,这是田小艺没有恶意的玩笑,不过田小艺不知道,唐曾其真的已经在减肥了,。  “四十斤?”唐曾其笑了,“不是很难得事情吧。”
  徐闻一边听着唐曾其在自己身边不停地絮叨着昨天相亲的种种事情,一边整理着手边的一刀小广告。这些广告来自于他家的邮箱,来自于街边的发放,来自于一些相熟的家长的帮忙收集。看得出,这些小广告的制作者是费了一些心思的:做成塑料扇子的,在这样的夏天是比较受到欢迎的;做成环保袋的,能让更多人看到上面的广告,制成课程表的,制成气球的……这些广告都来自于形形色色的教育机构,这些教育机构有的正规,有的不正规,徐闻当然清楚,这所谓的正规不正规的划分,只是来自于他们有没有一个正规的执照,至于水平——徐闻见过许多小作坊式的机构,质量远比那些上市的,打着巨幅广告的机构好很多。  每年开学前的招生季,是这些机构拼命招揽生源的关键时期,徐闻习惯于这时候坐下来,看看这些广告,研究一下这些竞争对手,这些同行在新的学期里的宣传侧重,研究一下他们的课程设置,师资配备,收费标准。他需要做到知己知彼,然后再对照自己的宣传,做出相应的调整。他很关心马路对面的“大爱”的广告,那是他心里一定要战胜的一个对手,这个已经在这个城市里开了几十家分校的巨无霸,在全市范围内,只有在徐闻所在的这一片,没有做到地区老大,这令他们不服气,也令他们的负责人倍感压力。徐闻对于这一点,一直是骄傲的,因为这一地区的老大,是他的“优米教育”。  “你在不在听我说?”唐曾其不满地拍着桌子。  “听着呢!”徐闻继续满头看广告,“一心二用,这对于我们做老师的不是基本功之一吗?你刚才说了,一、你和我的前暗恋对象相亲了,并且相互把对方当成了不再相亲的挡箭牌。听得出,你对田小艺有些意思,至少不像以前那些相亲对象一样,打心眼里讨厌,对不?你放心,我暗恋她,那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是我们还年轻,她还花一样娇嫩,现在他都奔三十的人了,我放着自己年轻貌美的女朋友不要,吃你的干醋,我没那么傻;二、你要减肥,那就减呗,你又不是第一次减,上次是为了一个姑娘,这次也是,好我支持你;三、你要赚钱,是啊,要真是喜欢人家姑娘,多赚些钱是应该的,早几年我就劝你到我这里来干,你清高啊,要是早些来,说不定现在你一套房子的首付都轻松赚出来了,也不用再和你家老头子住那老公房了。”  “我不是清高,是颓废。”唐曾其纠正着徐闻,“不过颓废了这么久,也够了。该振作一下了。”  “我和颜平花那么大劲都没让你振作起来,相个亲就振作了?这田小艺现在本事见长啊!”  “不是因为她。”唐曾其说,“看见我家老爷子现在越来越苍老了,我自己觉得,该为他做点什么了。还有,师姐前几天找我好好聊过一次,我触动很大。”  “聊了什么?”徐闻好奇了。  “这下次再说。”唐曾其说,“我什么时候能开始上课?课时费多少?你可不能坑我。我想好了,再不努力赚钱,就赚不动钱了。别人都以为老师这活轻松,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活,实实在在是个体力活。”  “没那么快,你要来,我先把自己手里的一个班给你教,再帮你招生招着。你算新来的老师,有一个口碑的积累期,快的话半年,慢的话一年。我会逐渐把手里的班级过给你和颜平,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干。你要实在着急用钱,我介绍个开补习班的朋友,你去那里也教,两头教教,等我这边生源多了,你再回来,怎样?”  “也行。”  “哦,课时费我们事先先说好,亲兄弟明算账。200一小时,一课2小时,会有车马费和餐费补助,有招生奖励,怎样?以后生源多了,我们可以再谈。”  “这我不了解行情,我相信你不至于坑我。”唐曾其低头算起来,“一课400,一天上5课,一个双休日10课……”  “打住打住……”徐闻受不了唐曾其了,“要是生源有那么多,我做梦都会笑醒了。老实跟你说吧,开一个班,现在的状况下,6到8人我能保本,如果一个班学生超过15个,我们可以再谈你的课时费的,我对你够大方了。这个价钱,对照我收的学费,属于这个城市数一数二了。”  唐曾其耸耸肩,他信任徐闻,这么多年兄弟了,他们互相了解。徐闻虽然抠门,但是更多情况下,他是对自己抠门,对于朋友,他只是保持着一贯的算账清楚的脾性,这在唐曾其看来,虽然有时觉得不可理喻,但大多时候,这算得上是优点。唐曾其忽然想到赚钱,一方面是因为相亲,另一方面是因为看到父亲这么大年纪,却因为操心他而不敢去享受生活。他没有别的技能,只会教书,只会上课。他希望能靠着自己这些小小本事,多赚些钱。  唐曾其看徐闻一直在低头看着那些广告,也凑上来拿了一张看,那张正好是“大爱”的,唐曾其轻声读起来:“小班授课,专职教师……”  “别信那套!都是蒙人的。”徐闻一把抢过广告,“小班授课,要么是场地限制,要么是招不到学生,‘大爱’这样的,就是挂个小班的名头多收些费用。我们做过老师都知道,给20个人上课和给3、4个人上课,兴奋度是不一样的,对不?‘专职老师’?有种他们像我一样打出‘在职老师’几个字,一字之差,其中的差别,你自己品吧。倒是他们这次的竞赛承办又多了两个,这个,是让我有些头疼的……”  “哦,说到大爱,陈飞也找过我。”唐曾其说。  “哦?是吗?”  “让我去做兼职教师培训专员。”  “你怎么不去,这活我知道,说是培训,其实就是让你把课上一遍,他们录像,然后让那些大学应届生照着你的录像死记硬背下来,再教给学生。”  “这样啊?这样怎么行?这不是毁孩子,也毁那帮大学应届生吗?我不去看来是对的。”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不去呢?”  “我不喜欢陈飞。”唐曾其说完笑了,徐闻也笑。  “这家伙从读书的时候就不讨人喜欢。”徐闻说,“说实话,你水平和脾气我是丝毫不担心的,我担心颜平,他水平没得挑,就是这脾气……”
  楼主新帖又开始更新了。题材是我喜欢的。  祝贺,也期待继续下去。
  震撼的大雨
前些日子,我在校园经历了一场前所未见的让人震撼的大雨。  那天中午,我和同学曾哥在吃午饭回来的路上正在说说笑笑。就在此时,我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两人都转过头来,只见我们身后的天空密布的乌云有如一道黑墙向我们坍塌袭来,“糟了,雨来了,快跑!”曾哥拽着呆住的我,拼命向前冲,我们在几乎湿透的情况下回到了班级。  此时再看看楼下,楼下的台阶已经成了瀑布,从二楼都能听见一波一波的水声,由于我们学校的林荫道是中间高两边低的设计,而楼梯前的排水沟已经满得溢了出来,渐渐地成了小溪,很快我们出五三楼的路就被封锁了。  雨渐渐停了,我们被淋到雨的人都吓得不轻,都不敢轻举妄动,我和曾哥回到座位上,看着外面的天,此时天昏地暗,犹如夜晚,又有谁能想得到这是正午呢?突然,天空掠过一道闪电,接着远处又是一巨响,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道由成千上万个水滴组成的水墙,  这样的大雨们我们从未见过,此次的雨像连环炸弹一样,一朵云引爆另一朵,接着蔓延到整个乌云区,可乌云区的范围仅限在一中附近一带,乌云区的边缘,甚至可以看到一角湛蓝的天空。  雨就这样停了又下,下了又停,我们慢慢少了胆怯,多了好奇,开始乐此不疲地观赏着这次大雨,在我们眼中,这雨下的一次比一次奇妙,一次比一次震撼。
  等更新,lz加油
  阳光照射到颜平身上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颜平睁开眼,看着被拉开的窗帘,还有窗帘前已经打扮整齐的女人。这个女人昨天在酒吧里和颜平喝了好多酒,然后……  “你叫什么名字?”颜平坐到床边,开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穿裤子。  “你出来玩不知道规矩吗?”女人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拿起颜平的一支烟点上,“别问太多,除非你爱上我了。”  颜平笑了,爱上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让他感觉很熟悉。对于颜平来说,或许这个女人只是他无数次一夜情缘中的一个,她或许有些特别,或许会让他难忘,可是出了这个宾馆,他们就各奔东西了。或许有缘分,他们下次还会遇到,或许就永远遇不到了。女人打扮得很火辣,虽然这无法掩饰她一定已经超过30的年纪,但是不要紧,别人都说男人永远爱着十八岁的姑娘,可颜平不是。颜平一直喜欢比自己大一些的女人。  这个女人保养得很好,看得出,她应该是有一定阅历和社会地位的,颜平看着她,她也看着颜平。两个人有将近五分钟,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互相看着。  “我真的觉得你很熟悉。我一定曾经见过你。”颜平说。  女人笑了:“你不用那么老套的,我们床也上过了,还需要这样搭讪吗?”  颜平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了,他站起身来,翻了翻自己的裤兜,对女人说:“怎么样?赏脸吃顿饭吗?”  “不了,待会要去上班呢。”  “今天周六吧?”  “对于我这样的人,哪有什么休息不休息的概念。”  女人说完掐了烟,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小包,走到颜平面前,轻轻拥抱了一下他,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颜平看着她优雅的背影,心想这个女人一定是从事着压力很大的工作,或许她过于寄情于工作,错过了婚姻,或许她就是靠着这样的一次次地猎艳,舒缓自己的压力。  昨天晚上她足够疯狂,似乎她还和他说了好多话,可是他喝得太多了,记不清了。无论如何,这个女人给颜平不一样的感觉,他总感觉,他们还会再见面的,他喜欢这个类型的女人,漂亮,成熟,有一点小小丰满……
  四、开学  9月1日这天,唐曾其准时来到了学校。徐闻现在正带着他的小女朋友在旅游,招生的事情他能干的都干了,具体接待家长的活儿,他交给了一个还算信得过的兼职大学生。  颜平也来过学校了,他来的那天校长不在,他去李莉那里晃了一圈,两个人夹枪带棒地说了半天,颜平一摔门走了。李莉气得够呛,但是也拿他没办法。他的病假单是真的,虽然谁都知道他根本没病,可是李莉也实在不能拿他怎样。颜平算是在校长订的期限内来过学校了,这样他就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起自己的病假。  唐曾其站在四(5)班教室里,天够热,本来就胖的他不停地擦着汗。四(5)班的孩子们安静地在讲台下坐着,他们的眼神里充满着好奇和恐惧。唐曾其对于这个班级,之前也算有些了解,这个班级在三年级之前,一直是年级第一名,可是三年级换了个班主任,成绩就一落千丈。许多人都觉得,那个三年级接班的老师水平差劲,毕竟是大学毕业没多久的新人,把一个带的不错的班级,生生带成了年级最后一名。唐曾其心里其实清楚,这不是三年级带这个班级的班主任的错,至少不完全是。她参加工作不久,没有经验,没有方法这是事实,可如果之前两年,不是那个班主任的话,这个班级不至于到现在这样。  一二年级要出成绩,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低年级语文,相对来说试题范围比较窄,试题类型也就那些,不停地坐不停地练习,不停地默写……把一般初三高三才会有的题海放到一二年级,很快就会出成绩的。可是这样的方法一旦到了三年级以后,阅读理解的占分比和难度增加了,作文的难度出现了……孩子们如果不能及时转变学习的方法,那成绩下降,是一定的。  这个班级让唐曾其带,因为这个班级的家长集体闹到了教导处,他们都觉得三年级这个班主任不好,水平不够,强烈要求一二年级那个班主任再来带。可是一二年级那个班主任,当然不会傻到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其实她比谁都清楚,这个班级往上带回越带越累的,她一边假装惋惜地说:“本来蛮好的一个班级,怎么就被带成这样。”一面态度坚决地不愿继续教这个班。  李莉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邬倩文。邬倩文想都没想,直接下令:“以后学校不要这么折腾,老换什么老师,大循环,一个老师教到低。至于四(5)班,唐曾其去!他要是教不好,让他教自然去。”  唐曾其当然有信心把这个班级教好,可是现在看着这些孩子,他实在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先从何处下手。这些孩子,至少在唐曾其看来,问题太多了。
  假期哦,老师好好享受假期呗!静待下文。  
  @暖手咖啡13 33楼
21:38:40  假期哦,老师好好享受假期呗!静待下文。  -----------------------------  谢谢,关键是家里出了些事情,停更了许多天
  唐曾其轻轻拍拍讲台,原本就很安静的教室,更加没有声音了。无论如何,从现在这一刻起,四(5)班是属于他的了。邬倩文要求他把这个班带到年级最好。最好的标准是什么?如果只是成绩,那么,要么是邬倩文作文一个校长,这样说来激励唐曾其。要么就是邬倩文根本就不了解这个班级的实际情况。一个班级的成绩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平,并不是光靠老师的努力就能实现的。还有许多因素,会制约班级成绩的提高——孩子们的天赋,家庭环境,成绩极差生的数量……这不是开玩笑,比成绩是看平均分的,只要有一个孩子考出一个极低分,就可能让老师一学期的努力都白费。学生不是活在真空的,老师更不是。于是许多老师为了自己的平均分能漂亮些再漂亮些,往往会使出一些不那么漂亮的手段。唐曾其不会,不是他不知道那样的手段怎样用,而是他比许多老师更清楚,作为一个老师,如果不能忽视分数,不能去看看更远的未来,那么,他已经失败了。  写在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既然已经上了四(5)班这条贼船,那他也只有一条道走到底来了。唐曾其清清嗓子,对孩子们说:“上课!”  孩子们没有如他预想地那样整齐划一地站起来,反而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些木讷地看着他。唐曾其看看孩子们,再次叫了声:“上课!”孩子们依旧没有反应。  唐曾其笑了,他拉过一张讲台边空着的椅子,将它放到讲台前的走廊上。他坐下来,靠着椅背,肥硕的屁股在凳子上努力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舒适的姿势,他问:“你们知道上课之前起立是为什么吗?”  孩子们没有反应,唐曾其继续说下去:“下课的时候,你们聊天、游戏、上厕所,许多小朋友会有些小小的激动。通过这样的一个过程——”唐曾其忽然大叫一声“起立!”然后他自己像个弹簧一样,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站得笔直。底下的孩子条件反射一样,随着他这一声“起立!”齐刷刷站了起来。唐曾其得意地看看这些孩子,微微低了低头“同学们好!”  “老师好!”孩子们继续条件反射一样的回应他。  他皱起了眉头:“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现在是第一节课。你们休息了一个暑假,怎么有气无力的,大声点!同学们好!”  “老师好!”孩子们的声音大了一些。  “不行不行,早饭没吃饱一样,再来!同学们好!”、  “老师好!”这次的声音足够大了。可是唐曾其似乎还是不够满意。  “同学们好!”  “老师好!”  “同学们好!”  “老师好!”  “……”  不知道喊了多少次,一次比一次声音响,唐曾其自己有些累了,他终于坚持不下去了,挥挥手让孩子们坐下了。  “上课之前起立,其实就是要让你们的大脑明白,上课了,该安静下来了。通过起立这个仪式,你们不得不停下手上原来还在干的事情,停下脑子里原来还在想的东西。你就从这一刻起,进入了上课的状态,什么是上课的状态?就是静下心,竖起耳朵,微笑着把老师的话,尽量多的记下来。对,就这样,静下心,竖起耳,微笑……”唐曾其在班级中走来走去,“微笑,哎,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笑起来,对,笑起来!”  走了一圈,唐曾其回到了讲台前:“你的表情会影响你的心情,你的心情会影响你对于这门课的好恶。我希望你们,以后上我的课时,都能微笑。”唐曾其牵动嘴角,向孩子们做了一个标准的微笑示范。孩子们看着唐曾其的脸,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今天你们怎么没人叫‘起立’?”唐曾其问。  “班长转到四(2)班去了。”前排一个长得挺高大的男生大声回答。  “哦!”唐曾其点点头,“你教什么名字?”  “王思源。”男生回答。  “好名字,饮水思源,你一定是个愿意帮助别人,懂得感恩的人。只是有的时候,你的好心总不太被其他人接受,这会令你很气恼,是吗?”唐曾其拍着王思源的脑袋说。王思源半张着嘴巴看着他,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好了,从今天起,你暂时代理班长吧。”  “我?”王思源听到这个消息,像被蝎子蜇了一样,从位子上猛地跳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唐曾其笑眯眯地问。  “他成绩很差,是出名的皮大王!”一个看上去挺乖巧的女生说。  “谁说班长一定要成绩好?”  “王老师说的!”乖巧女生不服气地说,“成绩不好怎么管别人?”  “谁说班长是管别人的?”唐曾其摇摇头,王老师就是这个班的前任班主任,现在看来,第一任班主任的错误非但没有在第二任班主任那里得到矫正,反而有越走越远的趋势了,唐曾其拍着王思源的肩膀,半是鼓励半是教导,“班长不是管人的,他不是一种奖励,而是一种责任。你做班长,你需要为这个班级中的所有人做的,首先是服务。你要为老师服务,为每个同学服务,你要为自己服务!你,能做到吗?”  王思源还没回答,唐曾其就再次退到讲台边,站得笔直,大叫一声:“上课!”  许多孩子听到这一声,本能地想要站起来,可是刚站到一半,想起来这样的程序刚才已经走过一遍了,又都坐下了。  “王思源,现在你是班长,大家在等着你的口令!”唐曾其看着王思源,眼神中满是鼓励。  王思源这一刻忽然害怕了。平时他调皮捣蛋,被老师骂,被老师罚站罚抄,他都没有产生过现在这样的恐惧感,他真害怕了,仿佛这班长的职务有千斤的重量,会轻而易举地压垮他一样。  “上课!”唐曾其再次叫。  “起立……”王思源的声音轻得像蚊子。  “怎么叫得像只蚊子,大声点!”唐曾其再次面对大家,“上课!”  “起立!”王思源的声音大了一些。  “有力气些!上课!”  “起立!”王思源终于豁出去了,他大叫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全班的孩子都站了起来,王思源看着唐曾其,他看见,这一刻,唐曾其在对他微笑。  唐曾其笑了,王思源也笑了。唐曾其心里明白,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他早就知道这个班的班长已经转了班级,早就知道王思源之所以这个大的各自却坐在第一排,就是因为他总是班级中最捣蛋,最让老师头疼的那个。他早就了解过王思源这个孩子了——来自单亲家庭,从小跟奶奶长大,倔强,调皮,不算太聪明,但是对待奶奶很孝顺。  他的语文成绩很糟糕,唐曾其仔细看了他的去年的期末考卷,然后觉得,这个孩子的语文成绩,真不该这么差的。他的考卷上,因为错别字的扣分只有一处,基础部分和阅读部分虽然扣分不少,但是也还在正常范围内。只有作文,王思源一个字也没有写,一片空白,一下子扣了30分……  为什么?唐曾其想问问这个孩子,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他真的这样问了,这孩子一定不会好好回答——他要么就是低着头一言不发,要么就是胡乱说个理由“不会写。”“想不出。”唐曾其改变这个班级的第一步,就从这个孩子开始了。  现在,至少暂时看来,效果不错。
  终于更新了,静等后文
  正好我家开学也是四年级。
  “今天接班,感觉怎样?”坐在颜平表弟的酒吧里,颜平端着一瓶啤酒问唐曾其。  唐曾其低着头看着手机,听到颜平的话,抬头来笑笑:“什么感觉?”  “你忙乎什么呢?从见到你那一刻你就不停看手机。”颜平一把夺过唐曾其的手机,唐曾其伸手想抢回去,颜平一把把他推开了。颜平看一眼手机看一眼唐曾其,脸上露出不满,“你小子行啊,不是说不用微信吗?怎么装了啊?装就装,他妈的都不加我好友。我看看,你在和谁聊……田小艺,行,你小子终于动了春心了。”颜平把手机扔还给了唐曾其,唐曾其接住,也没说什么话,把手机塞进口袋。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学校啊?”唐曾其问。  “别转移话题!”颜平手指着唐曾其说。  “田小艺,你知道。这个话题先不谈,反正我暂时没有机会。你回答我,什么时候回学校?”  “为什么要回去?我现在病假中。”  “说实话,我觉得新来这校长还不错,好歹也是师姐。你回来呗,要不我一个人也挺没劲的。”  “你这话太他妈恶心了,你不是有田小艺了吗,还惦记我干嘛?”  “去你的!说实话。这些年我一直在混,这次接到了四(5)班,我想要认认真真干点事情了。这个班级,问题真不小,你帮我参谋参谋,我该怎么下手?”  颜平喝着啤酒看着唐曾其,等他说完,才慢悠悠地说:“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就算你把这个班级带好了又能怎样?会多一分钱还是能评上小高?你要认认真真,可是你认认真真给谁看呢?家长?他们只看成绩,你能保证成绩?领导?他们也是看成绩,对了,还看你站不站他们那边。你能保证成绩?你能操蛋地跟着他们身后一个劲地说‘领导英明,领导说的对,领导放的屁都是香的’吗?你不能!那你努力又有什么意义?你以前不是那么努力过,你得到了什么?要不是之前师姐一直护着你,你都给他们扫地出门了!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没有按照他们那一套去做?你还想不明白吗?我回去,如果我回去,我就需要天天和他们吵架,天天和他们杠!我还想多活几年。”  “你太绝对了,总爱走极端。”  “是的,我就这脾气,多少人劝了都没用的。”颜平回头向表弟又要了几瓶啤酒,“不说这个了,喝一瓶,你早点回家,明天还要上班的。别在这里妨碍我找美女。”  唐曾其推开了酒瓶:“我不喝啤酒了,减肥。你要找美女,那边那个怎样?”  颜平顺着唐曾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花了淡妆,穿着和这样的场合不太协调的职业装,拿衣服虽然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牌子,但是也是一眼看去便宜不了的。这女人长得确实挺好看,更关键的是,这个女人此刻正笑眯眯地一指看向这里。  “好兄弟,知道我的口味。你回家吧,回家去和田小艺好好聊。”  唐曾其没有说什么,脸上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的笑容,离开了。颜平端着啤酒,朝着那个女人走去。
  呵呵,老师辛苦了!很喜欢你的小说,真实、有启发!  
  五、归去来  唐曾其退出走出酒吧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颜平,他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他当然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虽然他不是很了解这个女人的行事风格,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颜平应该是遇到对手了——不,是遇到克星了。  唐曾其太了解颜平了,他们认识了十六年了。当初他们在一个宿舍里睡了五年,这家伙脾气不好,性格偏执,没有徐闻那么圆滑,也不像自己一样好脾气。他是那种说好听叫嫉恶如仇,说不好听就是一根筋轴的要死的人。对于他喜欢的人,看得上的人,比如徐闻和唐曾其,他可以毫无保留,对于他看不上的人,比如陈飞,比如彭伟,他可能说不上几句话就会拔拳相向。唐曾其没有走远,他在酒吧附近的一个小花园里,找了条干净长椅坐下,点一支烟,继续和田小艺手机聊天。  颜平坐在这个女人的对面,很认真地看着这个女人。她看来不是常来酒吧的人,或者说,她来得实在有些匆忙。她身上的职业套装虽然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出牌子,可应该很贵,而且这衣服在她身上平整熨帖,衬托出她诱人的曲线,可这实在不是混酒吧的合适穿着。  “美女,我们是不是见过?”颜平这么说倒不是老套地套近乎,不是蹩脚地搭讪,而是他真觉得眼前这人脸熟。最近似乎真的很邪门,上次那美女就似曾相识,现在这个又觉得熟悉,颜平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或者脸盲症,为什么只要是美女,他就觉得脸熟呢?  “你记性没错,我们见过。”女人看着颜平,表情平淡如水,“十六年前,你进师范,军训时,那时你比现在瘦些,矮小些,精力充沛些,也更阳光可爱些。不过那时的你,不像现在这样招人烦。那一年你以那届第一的成绩考进师范,不过后来五年,你就没认真在意过成绩,每次成绩都是勉强过关。工作后,历任领导对你的工作态度都不是很满意,他们给你的评语都不好。你因为打学生得过处分,和三任校长都发生过公开争吵,脾气不好,性格偏执。可你每个带过的班级都不错,学生对你的评价都很高,说你知识渊博,会为孩子着想,为人正直……”  “颜平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你调查过我?还看过我的档案?你到底是谁?”  女人一笑:“你师范军训时,我是作为学生会干部,当你们班的辅导员。那时你也和现在一样,喜欢招惹女生,你那时一空就喜欢围在我身边,‘美女姐姐’‘美女姐姐’地叫。我当然看过你的档案,因为——”女人身体向前倾,用极具侵略性的眼神紧盯着颜平,“我叫邬倩文,我是你的校长!”
  “啊!校长大驾光临啊!”颜平在愣了一分钟后,有些僵硬地向邬倩文伸出了手,他当然在记忆中还对于这个曾经师范学校的大美女有有些印象,这么多年过去,她似乎比当初更好看了,有了一种成熟的美。邬倩文微笑着伸出手,礼貌地握了握颜平的手。她的手冰凉,但是很有力。  “你来找我我不在,是我失礼,今天,我算是诚心诚意上门,来拜会一下你。”邬倩文说。  “我好大面子啊!来,校长,别客气,,今天我请,想喝什么?”  “不用。”邬倩文摆摆手,“我不想绕弯子,我们是校友,我算你世界,今天来,我是想请你回去上班的。”  “回学校?”颜平冷冷笑着,他抽出一根烟,“我有病啊!”  “你到底有没有病,我们心里都清楚。”邬倩文说,“你有能力,有个性,我新当校长,我需要你这样的老师。”  “需要我?”颜平嘿嘿坏笑起来,“现在的教育,其实缺了谁都算不上损失的。现在的教育,我再大能耐,又能干嘛?很多事情,教书的说了不算,不教书的说了算,对不?我已经失望透顶了,你看我现在,拆迁分了几套房,一笔钱,我什么都不干,日子不是也逍遥?干嘛还去学校趟这浑水?现在的教育,我这么清白的一个人,干嘛去弄脏自己呢?”  “教育黑?”邬倩文摇着头,“教育是存在很多问题,形式主义,长官意志,可是和现在社会大多数行业比起来,教育真是比白纸还白啊。”  “拉倒吧您啊!”颜平一挥手打断了邬倩文,“我是处女座的,有精神洁癖。教育干净,这社会脏不到哪里去。教育龌蹉,这社会就会成为一个大粪坑。你现在是校长,你敢说你做到这个位置全靠个人奋斗?你没送过礼?没请领导吃过饭?没说过言不由衷的话?没做过违心事?你敢说你一点后台,一点关系都没有?拉倒吧。要论教学水平,胖子,哦,就是那个唐曾其,他的水平甩学校其他老师一条马路,可是怎样?他到现在连小高都没有。当初他也是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好好重视过一阵的,可是就是因为他比较坚持自己的一套,结果呢?你让我回去,我的教学水平,学校里就比胖子差一点,你说我的脾气,能忍受水平远远不如我的人来指导我吗?你愿意忍受一个整天和领导们唱反调,而且一定唱得有理有据的人吗?我从进入学校的第一年就给自己定下目标了,如果我爱教育,就专心做一个教育的反对者,从反面去思考,你们能接受吗?你能容忍,我就回去,你不能考虑吧,还是让我继续生病吧,我有病,在你们看来,我神经病!”  邬倩文沉思了一小会儿,她必须承认,颜平有些极端,可他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她问过章清秀,问过一些人,她下定决心要让颜平回去,其实是有自己的一些不能对人说的小心思。她不崇高,可她确实觉得,如果她真要把英才路小学的教育搞上去,是真需要颜平这样的人的,哪怕他只是把这一摊死水搅搅浑。或许有一点,她和颜平是一致的,那就是,现在的这个教育,们不是他们理想中的教育。  “你回来吧!”邬倩文站起身,“我会容忍你发疯三次!”  颜平呆呆地看着邬倩文走出门,他没有回过神来。  唐曾其远远看见邬倩文走出酒吧,他也扔掉手里的烟头,站起来,向着自己家走去。
  徐闻坐在出租车上,打开了手机,就是坐飞机的这些时间,他有了十多个未接电话。这其中的许多都来自于自己学校的那个兼职大学生。上飞机前刚跟她通过电话,她说最近的招生情况很好,徐闻好表扬了她,说回去要给她发奖金。那是一个蛮活泼的女孩,人也聪明,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急事,要这样一个一个地打电话。徐闻看看身边有些疲惫的姚瑶,这次旅行她够兴奋,够投入,也够累。原本徐闻不想去旅行,自己补习学校的事情还忙做一团,一下子走开这么久,他心里真的不是很有把握。可是姚瑶一直缠着他,说他俩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去了,说在微信里看别人各种晒旅游羡慕死人。徐闻本来想就找个就近的城市玩上几天算了,可是姚瑶偏要出国。也罢,徐闻正好顺便邀请了柳涛两口子。。一起出去玩,徐闻请客。  徐闻这么大方,完全是因为他真的有求于柳涛。他和柳涛在十多年前就认识了,那时柳涛还叫柳大宝,是一个在三流大学里混日子的普通学生。可是现在,他是电视台的小领导了,而且还和电视台许多领导关系很好。徐闻缠着柳涛,因为电视台据说要搞一个关于教育的真人秀,柳涛来找徐闻出点子,徐闻那狗一般灵敏的鼻子,马上在这事情上嗅出了对自己大有好处的味道。他给柳涛做的策划,据说领导很满意。徐闻不要什么报酬,他只希望在这次节目中,能作为嘉宾也好,能作为评委也好,在电视上露露脸,那样,对于他补习学校的宣传,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这也是他急着把胖子和颜平找来帮自己的原因——他要花更多时间在这件事情上。  徐闻拨通了电话:“喂,小瞿啊?什么事情?”  “徐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消防、工商、税务的人都来过了,他们盯着我问这问那,我知道什么啊……”  徐闻挂掉电话,一股火气从心底升起。他的补习学校没有执照,是挂靠在另一个朋友的补习学校名下的。一直以来,从来没有人来查过他,对待他这样的机构,政府的态度一般都是,不支持,不反对,没有举报就不追究。谁会举报?徐闻心里自然清楚,他办学到现在,家长不说百分百满意,但能不满到去举报的,绝对没有。更何况,大多数家长,根本就不知道,该举报什么。只能是陈飞,作为大爱在这个地区的负责人,对于陈飞来说,徐闻的“优米”不倒,他的业绩就上不去,徐闻能理解陈飞的压力,可是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徐闻觉得陈飞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我要回趟学校。”徐闻轻轻地摇醒姚瑶说。  “还要回去啊!你就不能陪我多会儿啊?你心里根本就没我!”姚瑶不高兴地发起了小姐脾气。  “司机,停车!”徐闻对姚瑶说,“你自己回家吧,我忙完了就过去看你。”  “你不许走!”车在路边停下了,可是姚瑶却一把拉住了徐闻的胳膊,“这么多东西我怎么搬啊?”  “你让你家里人帮帮忙吧,我真有事情。”徐闻有些着急,他想掰开姚瑶的手,可是又不敢太用力。  “你不许去!”姚瑶大声叫,“这个暑假你就陪了我这么几天,你的工作比我还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徐闻轻声安慰姚瑶,“你放开我,我尽快回来。”  “不!”姚瑶拉得更紧了,“你是不是想去看你那里的那个……女大学生?”  “够了!”徐闻大喝一声,把姚瑶吓了一跳,手也不自觉松开了,“你有完没完?我不去管公司,学校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哪来的的钱还房子贷款,我要是没了钱,你爸妈对我是什么态度?要是没有这个学校,我靠什么带你出去旅游,靠什么给你买名牌包?”  徐闻下了车,姚瑶赌气地别过脸去不看他。徐闻长叹一口气,或许当初找个这么小的女朋友,真是失策了。姚瑶比他小了有十岁,徐闻33,姚瑶23,对于徐闻在做的许多事,徐闻经历的许多辛苦和压力,姚瑶实在是无法体会的,她大概认为,上上课说说话就能赚钱,是很轻松的一件事情吧。所以他总是责怪徐闻不愿意陪他,责怪徐闻不重视她。徐闻无法让他理解,可是怎么办呢?他们已经谈了两年了,他爱她。  徐闻站在马路边,看见一辆空的出租车驶来,他连忙伸出了手。
  期待继续。
  等着更新哦~  
  没有了吗?还想看下去。楼主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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