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生歌词,20岁,男友总喜欢让我躺在床上,分开我的大腿,按住我的手,用力的蹂我,水很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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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帖子奋韩币在韩留学生
这场爱情如狼似虎(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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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我有点心思不宁。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数年前看过的阿飞的母亲,她瘫痪在床,脸色灰暗,大小便都不能自理;但她看向阿飞的眼神,却是那样明亮,因为里面闪烁着母性慈祥的光辉! % ~, n5 W: T# _7 k$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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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往家赶,一边在心里默祝阿飞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儿。我害怕哪一天我报道了外地流窜犯在京落网的新闻,而那流窜犯竟是我当年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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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只能在心里默祝,如果阿飞真是负案在逃,那我也没办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屙下的屎只有自己来咽。
回到家里,为了排遣心中莫名的不安,我躺在床上看了半天新买的《新闻采访与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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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倦了到阳台上推窗远眺,那密密麻麻的摩天大厦看上去不动声色,但我知道,那里面有数不清的男男女女在忙碌着,为了生活,为了梦想。再看看浮在天际的几朵白云,我仿佛听到了《喜剧之王》开头的尖叫:努力——!加油——!而我那本《新闻采访问与写作》似乎也变成了《演员的自我修养》。是的,从生到死,也许每个人都是演员,但我们可以努力不让自己永远做一个“死跑龙套”的…… 1 y9 K0 v2 K3 @( J( s" e*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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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涂在房间的地板上,一天又要过去了。我洗了个澡,换上那套咖啡色的西服。系上领带,本来想顺便擦一下皮鞋的,但想了想,这大晚上的谁会关注你脚上啊,因此也就罢了。 0 t&&m, w2 w% q. r: {5 b: Y0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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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了小区大门,在拐角处碰到了脸色有点憔悴的桃花。乖乖龙的冬,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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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有气,本想一声不吭的跟她擦肩而过的,可是她却过来揪住我的袖子,很夸张地说:哟,真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啊,请问帅哥这是跟谁去约会啊?恩,还挺man的,见了故人也装作不认识了! 8 ~3 q/ D& W2 J8 u9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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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拉了拉领带,不无矜持地说:杨晓非要请我吃顿便饭,没办法,盛情难却啊。 &&z) |5 V5 q3 k) Z/ U; `" x/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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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很不屑地撇嘴:别装了,就你这死样,美女就是眼瞎了也不会请你吃饭。喂,今天在杂志社滚蛋结款了吧?有钱了就烧得慌,我还不知道你这臭狗屎! 7 X. Z- i* Q6 _!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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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地说:我尊重你的生活作风,也希望你能尊重我一下。 1 h1 I6 p- g+ l5 Y!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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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拔脚就走,出了巷口,偷偷回头一看,桃花还站在那儿,耷拉着头,手里的包也耷拉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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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心,义无返顾地朝我和杨晓约开的餐厅赶去。 ' g5 _4 Q% Y# h" j5 U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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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那里,杨晓已经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说:你迟到了,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 N, c7 e$ j4 Q# K: Y3 W8 M6 k, o
我讪讪地笑了笑,没说话。
我们两个点了七八个菜,要了啤酒和饮料。杨晓看上去挺腼腆的一个姑娘,没想到说起话来也很伶牙利齿,加上声音柔和纯正,简直可以当成下酒菜了。我就一边喝酒,一边听她说话。 ( W% j) R9 x, L)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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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挺好的,因为我心里其实有点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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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杨晓很快就察觉到我的沉默了,就在我抓起瓶子又要往杯里倒酒的当儿,她伸手拦住了,有点撒娇地说:怎么只有我一个人说个不停,你不要光顾着喝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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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放下酒瓶,正要琢磨着如何陪她聊天,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知道是桃花的,就起身走开几步,这才按下接听键。
我刚“喂”了一声,那端就传来桃花带着哭腔的声音:喂,老灭,快回来啊,我切菜切到手指了,血哗哗流个不停,呜呜,你帮你买瓶云南白药回来,还有创可贴,呜呜……
我慌忙安慰她:你找个布条把伤处箍紧,先把血止住了,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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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帖子奋韩币在韩留学生
这场爱情如狼似虎(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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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后来告诉我,周峰和他一名战友在海淀五棵松地铁口堵住两名通缉犯,扑倒了一个,另一个十分强壮,挥着刀乱捅,杀开一条血路逃掉了。周峰当时未觉异常,还拎起那名双手被铐躺在地上的嫌疑人,将他押上了警车。车子开了一段路后,周峰才感觉腹部痒得难受,伸手一摸,全是血。到了医院,医生说,如果刀子再往里扎进5毫米就会把肠子都割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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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桃花彻夜未归,在医院陪护周峰;我在餐厅一个人狂吃滥喝,然后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回家,然后一个人马不停蹄的往卫生间里跑——吐得肠子都快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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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壁镜里两眼迷离、嘴角沾着秽物的醉汉,我莫名的憎恶自己,也憎恨桃花。我顺手扯下铝杆上晾着的桃花的毛巾,狠狠地擦了擦嘴巴。本来还想学学电影里的镜头,一拳砸到镜子上的,后来仔细瞧瞧紧紧攥起的拳头,还是算了,电影里他妈的都是道具啊,而我要是这一拳下去,拳头上还不沾满玻璃渣子?再说了,电影里演员发飚那是演给观众看的,我他妈演给谁看啊?正这么想着,洗衣机上有一只蟑螂在探头探脑,我不由得老羞成怒,一拳砸了下去,当场把它砸得死无全尸。 6 V2 L" g( P) D( S
那个晚上我整整抽了一包烟,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合上眼。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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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洁白婚纱的桃花拾级而上,一只手紧紧的和周峰牵在一起,他们正向教堂缓缓走进,四周回响着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就在他们即将进入教堂大门时,满头大汗的我从斜刺里跑出来,嘴里大声地呐喊着什么。桃花停住身子,缓缓回头,一双大大的桃花眼凝视着我,里面似乎含着某种凄怨。我张开双臂,就要向桃花奔近,可是周峰突然从怀里掏出手枪,对准我“叭叭叭”的连开三枪。我捂着胸口,眼睁睁地看着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这时,庄严肃穆《婚礼进行曲》越来越响,似乎要响彻云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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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了一身冷汗,惊醒过来。床头柜上的手机正响得凄厉,铃声正是《婚礼进行曲》,奶奶的熊,看来以后要换一首铃声了。 # U9 F2 [/ Q-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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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起一听,却是桃花打来的:喂,老灭,我在医院呢,你今天没啥事吧,过来吗? 8 ~1 t9 y# K! _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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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好气地说:我过去干嘛?学习领悟你们卿卿我我的恋爱精神?你丫别逗了,情侣在病房相依相偎的场面已经被韩剧演烂了,不新鲜! $ w&&\% S! _$ Y/ D) r%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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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沉默片刻,我估计她肯定在咬牙切齿了,没想她很快就笑嘻嘻的说:这家医院设备挺齐全,还有精神科呢,你不过来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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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发冲冠地说:有——病——!
啪地关掉电话,我兀自气得浑身直哆嗦。丫挺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而且这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的行为啊!我他妈要是能飞就好了,那样我立马飞到她身边,左右开弓抽她一百多个耳光,让她明白浪费食盐的后果。 ( D' Y' P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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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讳言,桃花彻夜陪护她男友的行为对我产生了严重的影响。那天上午,我就像一条被腰斩了的蚯蚓,很挣扎,很痛苦。恩,确实有被撕成两半的感觉,一半扔在家里,另一半粘在桃花的脚下,供她高跟鞋不停地踩踏。 $ \) [7 e" U: v+ ]0 h0 o, \: b
更不必讳言的是,其实我们的人生,很多时候都跟被从中切断的蚯蚓似的。在梦想被逐个击破的时候,在身心受到现实摧残的时候,我们需要蚯蚓那样的有丝分裂,萌发大量的再生芽,从而努力获得一个完整的自我。我佩服的,不是营养土里茁壮的盆景,而是那些从伤口上开出的鲜花。 : E# I8 `; I- |7 w. Q-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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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午我刚去杂志社办理完辞职手续,怀里揣着一个装着薪水的信封,还没走进电梯,就接到杨晓的一个电话。从她那亢奋得有点语无伦次的话中,我知道她的复试也顺利通过了。我有些敷衍地说祝贺了几句,不过在心里头,也隐隐有点兴奋:我和她毕竟也算是熟人了,能一起到报社上班,绝不会是件坏事。有句话说了,在两个魔鬼当中,宁愿选择相对熟悉的那一个。
何况,杨晓虽然长得没有桃花耐看,但身材确实也挺魔鬼的,至少不招人烦。因此,在杨晓最后建议晚上一起吃饭时,我没有过多犹豫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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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那个信封,决定晚上连老梁和祝飞一块儿给解决了。老梁这孙子前两天知道我通过复试后,早就打电话嚷着让我出血。辣块妈妈,不就是到一家有点影响的报社上班吗,搞得我像去白宫上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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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电话打过去,老梁半天才接起来,而且语气迟缓,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以为孙子可能得病了,就简单扼要说了两句,让他晚上和阿飞一齐儿到黄庄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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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牙疼似的说:算了算了,改天吧,这两天厂里事儿多,我们都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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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嫌他三八,就让叫阿飞接电话,老梁沉默半天说:他刚才喝多了,正蒙头大睡呢,你丫甭废话了,好好干吧,我们改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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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挂了电话。我看看时间,还不到中午十二点,阿飞怎么就喝多了呢?阿飞,工厂,海南……我突然想起前天桃花离开餐厅时说的话,好像有“海南过来的几名通缉犯”,这事儿不会跟阿飞扯上干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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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爱情如狼似虎(51)& O* L* ?7 @$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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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桃花告诉我,那老太太姓黄,是回国定居的华侨。黄老太每次来银行,桃花都会格外注意她,因为黄老太身上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在一帮常来缴纳水电费的老头老太中显得挺鹤立鸡群。一般老年人领完号后都会坐在椅子上一边等待服务,一边互相唠嗑闲扯,但这黄老太却孤冷孤冷的,对别人的搭讪总是爱理不理的样子。桃花被黄老太的风范折服,遂主动跟她聊天,没想到黄老太对别人冷眼相加,对桃花却是网开一面,两个人倒能唠到一块去。 8 R- `9 _5 y. D- g0 W# |2 T+ z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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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说到这儿,扬起脸问我:喂,老灭,你说我这人是不是特有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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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瞅了她一眼,蓦地想起好莱坞一位大牌导演的话,那人特别牛逼地说,周润发是世界上惟一值得跟他合影的人。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那导演看到桃花后,一定会收回自己的话。怎么说呢,桃花也许算不上绝代美人,但她身上却焕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不分性别地产生亲近感。对女人来说,真正的美丽是由内而外的挥发,而不是声嘶力竭的表白。有的女人虽然漂亮,但却缺乏一种底蕴,从而让男人觉得那不过是一个花瓶或石膏像,让女人觉得那是一种来自形式主义的威胁,并生起嫉妒和反感…… + A2 P- t4 J' X9 H: j#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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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自遐想,桃花停下来跺着脚问我:狗屎,我问你话呢!瞧你丫这副魂不守舍的傻样,又在想哪个妹妹了?是菊花还是狗尾巴花?
我一惊回神,干咳一声说:没……没想啥花。哦,特有人缘?你有什么狗屁人缘啊,最多也就是跟那黄老太臭味相投,恩,一丘之貉。 &&|7 m$ W7 a" v'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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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桃花听了这话会生气的,没想到她幽幽的说:跟她一丘之貉有什么不好?你不知道吧,黄老太回国定居,并不是什么落叶归根,而是为了一个男人——恩,就是那个死掉的老头。
我有点惊诧,似乎感觉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果然,桃花又说出一番让我瞠目结舌的话来。
那老头是黄老太年轻时的恋人,两个人本来两小无猜的,又门当户对,已经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可十年浩劫中男方家庭被打入黑五类,受尽欺凌,老头的父亲受不了就上吊了,母亲不久也疯疯颠颠的;女方家庭本来也难逃一劫的,幸亏及时逃到香港,后来移民到海岸大利亚定居,才让一家老小得到保全。可是这样一来,黄老太和那老头也就音讯全无了。黄老太拗不过父亲,最终跟那边一个华人结婚了。转眼几十年过去,黄老太无意中听到一个信息,那就是老头自她去国之后,竟然终身未娶,如前还孤伶伶一个人活着。黄老太思来想去,结果不顾子女们的反对,跟那华人离婚了,一个人回到国内,辗转找到那老头,两个人终于生活到一起。这事情本来还算美满,却想不到好景不长,还不到半年的功夫,那老头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5 m&&?1 S& j(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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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叙述完毕,乜我一眼,又抬起头望着远处瓦蓝瓦蓝的天空:这有什么不好啊你说,如果我能碰到这样痴情的男人,就算少活几天也值了。唉,那老头恐怕是末代皇帝,绝版了。 1 W. k- h' F& A$ G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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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本正经地说:不是还有我吗,怎么能说绝版呢? : w" Q$ b2 P)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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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没看我:你这狗屎,充其量是盗版货。 7 X5 G8 X6 u7 w& Y0 M
我脸上一热,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有点厚颜无耻地说:是不是盗版,用了才知道——你得把它塞进光驱运行一下。 ; C6 s! U/ V1 m) Y1 Y*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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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呸了一声,轻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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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她灿烂的笑脸,我的心里却莫名地灰暗下来,我想起了那个名叫周峰的刑警。桃花的光驱里,已经运行着一张光盘里,又哪里还能有我的空间?恩,那才是正版货,那我,不过是过街天桥小贩手里的盗版货。 : |" \8 l9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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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脚下却没有迟疑,我还得赶时间采访呢。当我们重新敲开黄老太房门时,她见了我本来要勃然作色的,可是看到我身边的桃花后,她怔了怔,满脸的怒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哀伤。 , u6 D1 A8 d7 \&&}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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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先把一束从路边花店买来的白色康乃馨插到花瓶里,然后轻轻拉着黄老太的手,两个人坐到沙发上。我暗中打开MP4,作好录音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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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太未语先泣,掏出手绢不停地抹眼泪,桃花把她拥在怀里,轻言细语的安慰她。这两人婆婆妈妈的,看上去还挺像一对母女。我心里暗暗着急,连连给桃花使眼色,让她趁快打开黄老太的话匣子。 - r* O& `% x(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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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瞪了我一眼,不过丫挺还算听话,只见她对黄老太软语安慰了两句,就按照我路上交待过的采访大纲开始了谈话。 $ W. Q7 `1 z2 _7 x0 R6 [/ d
从她们断断续续的交谈当中,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老头食用伟哥导致送命,并非外人眼中的荒淫纵欲。 ! H1 R8 k8 V' X(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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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黄老太说:孔夫子说了,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我跟他都是一只脚踏进黄土的,哪里还有什么男女之欲?两个人晚上能躺在一起互相暖暖脚,就是最大福气了,我飘洋过海也值了。我们这样子过了半年,挺好的,我很满意。可是,他好像要讨我的欢心,也好像要把这些年的遗憾弥补回来,就是不听我的反对,硬是上药店买那药丸吃了。唉,他这驴子脾气,多少年了,到死还是没改掉……
黄老太说着就抹开眼泪,不过她显然很有克制力,只是在无声地啜泣。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采访的内容也大致完成,现在所缺就是图片了。想到这一节,我试探性地问黄老太可不可以对遗体进行拍照。我本以为这将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没想到黄老太一口答应了,起身领着我们去卧室。 0 J* c7 ~3 V* I5 {% O: X% ?
那老头一动不动的躺大柔软的床上,只是表情已经异常的僵硬了。我虽然有点不大自在,但还算镇定;桃花却有点紧张地抓住我的手,我能感到她手心里汗水。 % F# u) @, T+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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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握了握桃花的手,意示安慰,然后松开了去包里取出数码相机,对着床上老头准备拍摄。 5 q3 `7 \* m' ]) I&&d: X8 Y: m2 z
出人意料的是,黄老太走到床头,搬起老头的身子,将那张闭着眼色如淡金的脸贴近自己的胸前。 9 D/ q$ m: B- q,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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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轻噫一声,躲到我的背后,抓着我的衣服不肯放手。我勉强笑了一下,感觉表情肌有点不大灵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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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太对我说:要拍就把我一起拍进去!我要告诉世人,我们相爱着,从小到死都相爱着! % i$ T2 `&&P! e) |" ?7 C
我被感动了,迅速拍下这组感人的画面。 ) J! V. P! k- o9 D3 V"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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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采访报道的文章见报了,名字叫就《老人吃伟哥,到底是为了纵欲还是为了爱情》。在68名复试者当中,第三阶段的实地采访能够通过就不错了,而能够被报纸采用更是凤毛麟角。因此,我的复试理所当然PASS了,从那天下午我打车赶到新闻大厦看到刘老师那满意的眼神我就心知肚明了。
我这人一向很饮水思源,这次采访能够如此顺利,完全要归功于我们伟大的桃花同志。那天黄昏,在夕阳中满载而归的我充满深情地对桃花说:喂,这次还真多亏你帮忙,这么着吧,我先去报社交差,晚上请你吃饭。 - I/ O' D' l, X+ 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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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得意洋洋地说:那句话怎么说的,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小子,你还嫩着呢,以后多跟我学着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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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被晚霞抹得红扑扑的脸颊,我心里说:靠,你才嫩呢,小心老衲哪一天老牛吃嫩草。 2 i6 j% W8 V* Y% u! E* V1 G' B+ l&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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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不容易产生的这点诗情画意,很快就在晚饭的餐桌上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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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黄的灯光,我们要了一桌菜,两个也不用客套,各自挽起袖子,正要大干一场,桃花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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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电话,她的神色很是凝重,甚至有些着急,反正她一把抓起椅子上的坤包说:老灭,你自己吃吧,我得先走了。 # t$ X- g/ T&&P. {/ I/ s)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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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惊地问:走?往哪走? 8 P: @' d/ K$ t1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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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着急地说:刚接到周峰同事的电话,说他在一次抓捕行动中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院躺着呢。上次周峰跟我说他们大队瞄上了海南那边过来的几个通缉犯,我就担心要出什么事儿……不跟你说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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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里的筷子停顿在半空中。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傻了。
奋韩提醒: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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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帖子奋韩币在韩留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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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没想到在这儿能看到菊花,那个前段时间见过面的网友。虽然那次见面她后来想对我耍流氓,但咱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儿,因此也没留下什么恶劣的印象,更让不上心理阴影。其实有时想想,那种差点变成事故的故事也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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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儿,正要过去跟菊花打个招呼,但我蓦然感觉侧面不远处有人在偷偷打量我。扭头看去,在大厅一角的咨询台里,有一个人正似笑非笑的瞅着我看。 . J5 {5 @/ h# a9 G*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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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穿着深蓝色的职业西装,粉面朱唇,明眸皓齿,不是桃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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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戴着眼镜,那我一定会大跌眼镜的,我实在没想到桃花原来在银行里上班,而且跟那个菊花是同事。我惴惴然的想,上回自己跟菊花喝咖啡吃饭的事儿,肯定被跟踪而至的桃花看在眼里了,她们两个不会因此而争风吃醋,甚至在工作上互相摩擦吧? 5 F4 }# }! i3 |;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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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桃花后,我就改弦易辙向咨询台走去。到了近处,我才发现桃花胸前别着“大堂经理”的工作牌,丫挺原来还是个官儿呢! ' o. ?+ d. a: P# w& ]
我没理她的笑脸相迎,很生气地说:你丫原来是一条银行的蛀虫,那干嘛说是警察啊,什么缉毒警网警都出来了,骗得我好苦! + P' V8 J# W; n% [, k
看她手指似乎有点紧张地摆弄着保暖杯的盖子,我抓过杯子喝了两口水,不无沉痛地问她:为什么不跟我坦诚相待呢?
桃花白了我一眼: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卫生啊,那杯子是我专用的,上面还留着我的……
估计她想说“唇印”却又不好意思了,我满不在乎地说:别装了,在家里咱还一个碗里挟菜呢——你为什么要骗我啊?
桃花眨巴着大眼睛说:这年头男人靠不住啊,我得学会处处保护自己是不是?再者说了,当一名人民警察是我小时候的远大理想,现在我还经常梦到自己是一名警察呢,恩,是女骑警,骑着马儿在草原上威风凛凛地奔跑…… 1 ?" n# c0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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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无限神往的样子,我的心里突然一阵刺痛,我想起了那个叫周峰的刑警,就不无酸楚地说:呵,恐怕你梦到的不是女骑警,而是男刑警吧? 5 f4 ~+ J" a/ w) z9 o, C: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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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怔了怔,随即抿嘴乐,然后问我复试是不是结束了,干嘛跑到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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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把采访未果的事情告诉了她,我说:那老太太看起来挺有修养,没想到会那样粗暴。 8 a$ Q&&F1 z( e) O" d$ F( f* a1 X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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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摇摇头说:我上午也听同事们说起这事,不过,她那不叫粗暴,那叫骄傲。嘿嘿,你这臭狗屎还真有狗屎运,那老太太常来银行,我跟她也算熟悉,这样吧,我请一会儿假陪你去采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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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出现转机,我当然十分高兴,不过跟桃花我就不客气了,这段时间的碗筷都是我默默无闻一个人洗的,她能为我效一回犬马之劳,也是她的荣幸。 0 s4 g1 f0 N. q* }8 N* p" F0 i7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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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跟人交接妥当后,我们两个就又杀回了那幢筒子楼,我甚至忘了应该去跟菊花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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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爱情如狼似虎(49)) B. w0 W( R&&e2 r# J- z4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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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路边小饭馆胡乱把午饭吃了,顺便到隔壁眼镜店买了幅墨镜。萧瑟的秋风里,戴着墨镜的我把手插进兜里,站在公共汽车站等车。不知是天气有点cool,还是我人有点酷,反正引起了边上几位等车人的侧目。我心里有点暗爽,把夹克的领子竖了起来,同时吹了吹肩膀上的灰尘。本来想先回家把那件黑色风衣披上的,但想来想去,还是算了,第一天气还不是特别的冷,第二万一把那老妪吓着了怎么办。 " k2 J0 f2 ~" e*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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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两趟车终于赶到郎家园,按照手里的地址,我走进一个陈旧的居民楼。这是北京很少见的筒子楼,五层的高度,墙体没有粉刷层,裸露出灰暗色的砖头,一看即知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建筑。 & J9 d: ^" z% q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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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奇怪,这一带都是洋溢着现代气息的高层建筑,怎么会让这排筒子楼有容身之所呢?更奇怪的是,在这样朴素的建筑物里,怎么会发生老年人因食用伟哥而暴毙?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 , q7 `8 e7 V2 m&&`; U&&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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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被附近的高楼腰斩了大部分,只有一小部分打进了筒子楼。在楼下墙根处,坐着几位窃窃私语的大爷大妈。鲜明的阳光下,他们干枯的面目显得沧桑不已。 3 T; }& |( ]6 A7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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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凑过去听了一小会儿,知道他们正在谈论那个暴毙的老头,就装着饶有兴趣地问了两句。老头老太们本来已经谈得有声有色,见有陌生人盘问,更是眉飞色舞。不知怎么的,看到他们如此事不关己又津津有味地讨论一个死去的人——就像对一头瘟死的猪那样品头论足,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我想,如果那暴毙的老头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很愤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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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半天,无非都是谴责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有一个老太太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拍着大腿说:自作孽,不可活,这样不知羞耻的老东西,死得好咧! + A/ F/ a5 T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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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对他们的讨论已经不感兴趣,决定直接登门采访当事人。有位大爷似乎猜出了我的来意,不无好意地劝告我:小伙子,你是来采访的记者吧?呵,你还挺执著,昨儿个来了个好几拔媒体记者,都被老太太拿着菜刀撵走了。唉,真是什么马配什么鞍,全疯了——老头尸体还在床上放着呢,老太太不同意殡仪馆来人拉走。 7 a9 {" ~+ ?$ J7 q, D% `5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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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屋里还放着尸体,本来就有点头皮发麻的我简直快眼冒金星了,可是说不得,为了饭碗,就是十八层地狱今儿个咱也要闯一闯。 . c- }; V$ {) |
当我右手按住门铃时,左手在裤管上翻来覆去地擦着汗。门铃响过半天,才有人过来把门开出一条窄窄的缝儿。透过这门缝,我看到半张毫无表情的脸。
那一霎那,我的嘴巴仿佛被塞进了两个咸鸭蛋,半天合拢不了——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这无疑是位十分有风韵和气质的老妇:虽说在丧中,但满头的华发仍然梳得有条不紊;保养到位的脸部虽然抵不住岁月的无情,布满了皱纹,但在那一条条皱纹里,往昔的美丽风情依稀可辨;最令我吃惊的是她的眼睛,在松驰的眼睑之间,灰褐色的瞳仁闪烁着世事洞明后的孤傲和冷漠,但依然掩不住一种灵活轻盈的东西,它的名字叫年轻。 2 \. ?- P8 ~! `/ [6 p( M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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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惊诧,那老妇冷冷地说:找错门了,我不认识你。 6 r# }: J$ D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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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要关门。我慌忙解释道:大妈……您……您好,我是报社的实习记者,我想采访您一下,就是关于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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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采访,而且面对是这样一个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对象,平时说话流畅的我居然结巴了,而且似乎有点词不逮意。果然,我话还没说完,老妇人恶狠狠地说: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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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着正要继续解释,老妇已经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6 l0 N: `9 O1 X0 b3 y, p(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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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还真想破门而入,然后胁迫老妇人接受我的采访。不过,那样一来,恐怕我报道的内容只能提供给卡塔尔电视台了,国内媒体应该都会婉言谢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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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能采访就意味着复试的失败,也就意味着我将失去这份工作。我垂头丧气的走下楼,对墙根那帮老头的盘问未予理睬,茫然的走到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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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路上车来车往,行人步履匆匆。几片被风吹来的树叶撞到我的身上,然后又被风吹到不知何处去了。我在心里感慨不已:人生也许就是这样的吧,很多事物撞上你,稍作停留就又擦肩而过了,真正能抓到手的,几乎没有。 ; J& f$ ]1 n6 Q) d4 J&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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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街上吊儿郎当的走了半截路,有点口干舌燥,正好路边有家工商银行,于是就踅了进去,想去里面倒杯免费的热水喝。银行也跟人一样,有小气的也有大方的,大方的银行里往往会有冷热饮水机,免费供客户饮用。 8 M) P5 r. z: ^( d*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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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银行的大门正面对着服务窗,因此我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菊花。她穿着银行员工的制服坐在里面,正在跟窗外一位客户说着什么。
奋韩提醒: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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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爱情如狼似虎(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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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迫近,我挠着头蹲在地上,杨晓也着急地走来走去。我眼角瞥到她的脚步,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倒霉也就罢了,倒不敢影响了别人。于是我连连催她快点进去,见她磨磨蹭蹭不大好意思撂下我,就连推带搡的把她撵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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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台阶上,掏出一支烟塞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仰天吐出长长的烟柱。正在这时,一辆黄色的出租车驶上大厦前面的广场,沿着我身边的台阶戛然而止。车窗猛地推开,伸下两只黑色的高跟鞋,然后是两条套着黑色女裤的修长的腿。 2 ]* j8 W* W/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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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双腿,我心头狂跳不已,因为它们是那样的依稀相熟,仿佛就在梦中见过一般。事实上,我近段时间的梦总被一双腿无情地践踏着——圣人无梦,但我本来就不是圣人。 ) }; J$ ]* |, k&&`: m#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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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双腿的主人完全下车后,我就像头略解风情、闯进百花园的驴一样,完全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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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意识到她是为什么而来的,不由得叫出声来,很有点久旱逢甘霖的兴奋。 - I/ ^# |: Z9 C# Y: x
果然,桃花手里扬着那张准考证,对我劈头就骂:你这臭狗屎,丢三拉四的,可把我害惨了!不行,打车费得你来掏。 ' n7 a! o0 P& e0 t9 c)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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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连称谢,说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接过她手里的准考证,正要去钱包里掏钱,桃花使轻推了我一把:快点进去吧,我还要赶着上班呢,懒得跟你磨叽。 $ [2 d! Z& c( x( I
说完,她转身钻进车里。我朝她挥手致意,透过车窗,我看到她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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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准考证,我就像揪住稻草的溺水者一样,重新看到了希望,这无异于枯木逢春。可是,当我走入大厦三楼会议室进行复试时,我又犯傻了。
第一阶段是长达5分钟的英语口试,面对跟我侃侃而谈的外籍专家,我只能听懂一小半的内容。最要命的是,I can't speak Englis,就算跟着复读机鹦鹉学舌,我的英语口语也非常操蛋,总是夹杂着德语口音,让人听而生畏,何况这样凭空跟专家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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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还算机灵,我用充满诚意和爱意的眼光凝视外籍专家,脸上挂着语焉不详的笑容,在对方停顿下来的时候点头附和:耶,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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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外刚开始还行,可能被我感染了,也笑眯眯的,后来看我总是耶啊耶的,他终于噎住了。看到他耸耸双肩,我的心不禁凉了一大半,心想这回肯定要凉拌了。 5 h" W% Z. |9 W3 K6 E)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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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外最后对我摊摊手,转身走到主席台,唧唧咕咕的跟一名负责人模样的中年男子交头接耳。那中年男子不停地点头,表示在聆听老外意见,同时瞅了我两眼,去翻案头上一沓资料。 0 D( Q0 F8 }1 ]$ X: X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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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年人名叫刘兆,是负责此次招聘的报社副总编,也可以说是我的恩师。他不仅在招聘时对我不拘一格,而且我进了那家报社后,在业务上也得到他的悉心指点,甚至后来那次危及我和同事人身安全的矿难报道事件,也多亏了他及时调动关系,组织营救。 ( h0 e+ e# Q1 T
现在想想,如果那次不是刘老师在场,恐怕我早就会因为英语不过关而被涮了下来。在老外对我英语大摇其头时,正是由于刘老师查看了我的初试成绩,看我新闻评论得分甚高,这才网开一面,让我接下来参加了第二阶段的新闻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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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到的题目是一位农民工强暴幼女并将其勒死的案例。打开题目,我心里暗自欣慰,因为我以前订阅过《南方周末》,对她报道的李昌平很是佩服,并对三农问题产生了兴趣,甚至特意赶到萧家河听过三农研究专家党教授的讲座。因此在限定的10分钟之内,我围绕着农民工法制意识的淡薄和文娱生活的缺乏,游刃有余地展开了论述,后来还延伸到农村产业结构不合理的层面上。 * ^+ ~8 X0 G! z4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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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答显然是比较令人满意的,因为我看到了几个评委都在颔首赞许,尤其是刘老师,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0 s5 h2 H( u8 s2 u"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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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两个阶段的复试,已经接近午餐时间了。几个评委开诚布公地告诉我,由于我第一阶段的英语口试不合格,因此下午第三阶段的实地采访将适当增加难度。他们也不顾我提心吊胆,毫无商量余地的给出了题目:乐极生悲,一粒伟哥引发的命案;素材:昨天在海淀郎家园某小区里,有一老年男性因食用伟哥而撒手人寰;难度:其老伴性格乖戾,曾用菜刀驱赶上门采访的新闻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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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题目,我不由得义愤填膺,这哪里是难度,明明是刁难嘛!我又不会空手夺白刃,如何能够应付那挥着菜刀的老妪?正在挠头踟蹰,刘老师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有挑战才有意义,好好去采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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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爱情如狼似虎(47)% n. q) ~, \9 d3 ]9 j$ K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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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我收到一件快递。拆开看去,有一份该报业集团的简介,一张复试准考证,还一份上次初试结果的统计明细。根据明细得知,初试入围者总共68名,其中70%是硕士研究生或双学士,像我这样的本科生三分之一还没占到。我在心里叹一口气,自己能入围真够悬乎,要知道,现在最不值钱的就是本科生了,据说随便在哪个工地从脚手架上掉下来一只泥浆桶,准能砸到一名本科生。这种说法当然有些夸张,不过我确实亲眼目睹很多本科生求职无门,满面菜色的到处奔走,甚至惶惶然露宿公园长椅的也所在甚多。那些人当中大多数是应届生,像我这种往届生,想找份合适的工作更是雪上加霜,难乎其难。 1 C: [3 b, N) L0 b&&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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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成绩是129分,在入围者排名第35名,新闻写作获得70分的高分。我心里清楚,这个成绩肯定被英语拖了后腿,完全是靠综合常识和新闻写作来拆东墙补西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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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试的时间是这个周三,地点就在那家报社的新闻大厦,内容分为三个部分:第一是由外籍专家主持的英语口试,时长5分钟;第二是新闻策划,根据抽取的题目进行现场准备后作出口述,时长10分钟;第三是实地采访,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指定题目的文图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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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复试能否通过,但在一千多名初试者中,我能杀出一条血路成为68名入围者之一,毕竟是件值得兴奋的事。我把这些资料递给桃花看,她也很替我高兴,晚上还特意做了几个好菜,为我小范围庆祝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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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早晨,我醒得稍稍有点晚了,慌忙爬起来去洗漱。桃花正在厨房里做什么吃的,我推开门有点生气地问她:你不知道我今天要去复试吗,怎么不叫我一声? 6 d2 B; {( T/ i) q$ E" P" I
桃花嘿嘿嘿的叫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没良心啊!我本来是想叫你的,但看看时间还早,就让你多睡一会儿,养好精神不是更容易临场发挥吗? . T5 K0 M3 a2 B3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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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不再理她。经过这些年的摸打滚爬,我总结出一个深刻的人生哲理,这里不妨与君共享:喜欢跟女人讲理的,一定是头猪;喜欢跟漂亮女人讲理的,一定是头蠢猪。 $ P0 W&&b5 l# I1 }5 S*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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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毕,我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捏着领带就往门外跑。桃花从厨房出来截我:老灭,我做的肉丝面马上就要好了,你吃完面条再走吧? 0 T&&s* D8 }$ Y5 z4 H. 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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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电梯口打着领带等电梯,心不在焉地对她说:算了算了,下回想请我吃面条的话,就应该在凌晨两点就把我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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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叫起撞天屈来:你这狗屎,我为什么非要叫你起床?我是你床头的闹钟吗?
我瞅了瞅她的那双长腿,还真有点像闹钟的分针,嘴角顿时浮起不怀好意的笑。桃花见我笑得古怪,过来揪住我的胳膊,非得让我交待清楚:你这笑怪怪的,到底有什么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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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电梯门开了,我挣开她的纠缠,窜进电梯。站在内面,依稀还能听到桃花在外面“臭狗屎”的叫个不停,不过总算让我松了一口气。 * V9 D1 ]) J% B" Q1 V"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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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满头大汗赶到新闻大厦时,离复试时间已经只剩下20多分钟了。真是谢天谢地,幸亏路上没堵车,否则肯定要歇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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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陆续有人向大门口走来,向门卫出示准考证。看到准考证,我心里不由得往下一沉,不会走得匆忙我忘带了吧?一掏公文包,果然没找着!我额头刚刚拭去的汗珠重新渗了出来,辣块妈妈,这可怎生是好啊?! % k5 b1 L6 a/ W5 N. b, H8 w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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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没计较处,杨晓笑盈盈的自台阶下拾级而上,扬手跟我打招呼。我哭丧着脸,说自己忘拿准考证了,杨晓也愣住了,着急地说:这可怎么办,没准考证可是不能入场的,也就意味着你不能参加复试了——要不你赶快回家取去吧。 - S6 d. C4 A0 ^6 i$ s6 ~5 ?9 a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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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腕看表,离复试只有十来分钟了,我就是搭宇宙飞船恐怕也未必能赶上。我懊恼地想,也许这就是命运弄人吧,明明已经向你敞开了一道大门,等你气喘吁吁奔到近前,抬脚就要迈进,那大门却突然关上了,让你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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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每做好一个菜,我便端到饭桌上去,等到最后一个菜出锅,我和解下围裙洗净双手的杨晓同时出了厨房。然而,客厅里的一幕却让我目瞪口呆:桃花手里筷子翻飞,在这盘菜里蜻蜓点水一下,在那盘菜里翻江倒海一下,把本来特别有型的肴馔搞得一片狼藉。她见我们出来,还不忘呷一口我特意从楼下小卖铺买来的饮料,咂巴着嘴说:恩,老灭,你这小子艳福不浅啊,你朋友手艺还真不赖,一流!好吃! . W% @: a" t9 b$ Y- M( f9 r& h5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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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欲哭无泪。
杨晓脸上却露出被人夸奖后的得意,笑眯眯又不失矜持地说:那您就多吃点吧,我们刚才吃了一肚子的油烟,差不多已经饱了。 0 c% S&&O* L* W, Q" B: K$ ]
桃花乐呵呵的对杨晓说:真是贵州神奇,光吃油烟就能吃饱,看来挺能节约粮食,以后谁娶你谁就幸福一辈子——老灭,加油哦。 5 S0 ?2 x# ]1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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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笑而不答,我讪讪的让她入座,两个人就着被桃花蹂躏了一番的菜盘象征性地伸筷。席间,桃花倒是很热情,三番五次的给杨晓倒饮料,不停地招呼她别客气,多吃菜。 3 V- \; i/ I& L& f2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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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我坐立不安的是,桃花一改常态,殷勤地给我挟菜,并且温柔地说:老灭,你也得多吃点,每天都早出晚归的挤公车,又不注意营养,瞧你现在越来越瘦的,男人嘛,还是胖一点好看——你说对吗? 0 M/ t! }* w0 ?" I&&A$ s4 w+ }1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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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一句是问杨晓的。杨晓微笑着说:这个嘛,其实要看个人审美,谢廷锋就很瘦嘛,可是特别帅气,我就喜欢。
桃花乐不可支地说:是是是,谢廷锋是瘦,谢廷锋全家都瘦!可是,那也只是人家谢家的事,我们不能随便逮个瘦子就把他当谢廷锋看,是不是啊——喂,老灭,有人把你比成谢廷锋,你不觉得受之有愧吗?如果你真有小谢那么帅,早就去拍电影当明星了,是吧? 0 D5 K+ C$ d. A. T( G$ S# g8 K!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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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唇枪暗箭的打了几个回合,最后却把矛头指向了正在埋头吃菜的我,什么叫行人被流弹所伤,这个就是。我听了桃花的话,故意皱着眉说:你这话就没道理了,谁说长得帅就要去拍电影了?电影明星都是帅哥吗?你看,丑的有葛优,胖的有肥猫,矮的有老潘……娱乐圈就是一个菜园子,里面什么菜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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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附和我说:就是这样的理,再说了,现在整容业那么发达,有几个明星没做过整型美容术呢。我见过很多明星出道前的照片,跟成名后的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比如说唱歌的容祖儿,以前长得都能吓人一跳,现在整容了,还不是风光满面。 1 L0 v, Y) i% Z+ {7 r$ n* G% z&&\
我和杨晓不谋而合的站在同一阵线,桃花不乐意了,撅着嘴放下碗筷,进了自己的卧室,不一会儿响起没心没肺的摇滚乐。
我和杨晓边吃边聊,同时在心里盼望桃花也参与进来,可是丫挺虚掩着门,有点深居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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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之余,我说杨晓你喝茶吗我给你沏杯茶吧,杨晓摇手站了起来:算了,不喝了,今天天气不错,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去玉渊潭公园玩会儿,好久没去那里了——玉渊潭风景不错,我想去拍几张秋天的照片,一定会很美的。 , D0 S) n& l0 P5 o
我哦了一声,未再挽留,到卧室随便找了件外套,准备送她到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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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在门外楼道上等电梯,却听厨房里咣铛一声脆响,随便是桃花的一声尖叫。我慌忙冲了进去,只见厨房满地的碎瓷,桃花正捂着脸,见我进来就一脸无辜地说:我不小心碰倒碗柜里的一撂碟子,恩,一共是七个,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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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还在卧室里听音乐,现在却突然跑到厨房,而且还去碰碗柜里的碟子,我实在搞不明白她到底在做什么。不过她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我就不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没事,那几个碟子值不了多少个钱,你把碎瓷片收拾一下就行了,我送杨晓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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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哼了一声:什么下楼,你们要去玉渊潭双宿双飞了吧,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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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人有时还真难以理喻,我没再理她,出了门和杨晓一块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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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杨晓一直送到附近的车站,公车来时,她见我转身便要回去,就问:你,不想一起去吗?嘿嘿,我可是摄影高手,可以免费教你几招的。 ' }3 O. d5 S7 \. {" J' w5 h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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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说:下午我一哥们还要过来找我,实在没有时间,改天吧,你玩好。 / d& G: s- Y2 U- k
杨晓坐车走后,我走过两条街,到一家日用百货店买了一撂碟子。
回到家时,我吃惊地看到桃花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哭鼻子,我迷惑不解地问她:你为什么坐在那里哭?
桃花就像屁股被蚂蚁咬了两口,很利索地跳了起来,抹了一把脸,拍了拍屁股:我心疼那七个碗,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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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那家报业集团的声明,初试过后的录取工作是在公正、公开、公平的前提下展开的。考试完毕后,有关人员就对答卷进行了密封,随后会组织7个阅卷组封闭评卷。最终结果要在一周之后才能揭晓,将产生68名入围者,然后再进行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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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后,我接下来还是按部就班的去杂志社上班,心里对揭晓结果倒没有牵肠挂肚。到了第五天下午,我忽然接到杨晓的一个电话,她兴奋地说:喂,你知道吗,我们俩都入围了! , A. k: J6 w& |* I) t1 S0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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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是个好消息,入围了意味着离成功更近进一步了。在电话里,我也乐呵呵的向她道喜。杨晓说:你就住在知春路附近吧?我这儿过去也不算远,这样吧,明天正好是周六,我买几个菜去你家露露手艺,就算是庆贺一下。 6 _7 M3 Z! M4 l&&A+ ]$ L: u$ g
我忽然想到了桃花,心里便有几分犹豫,杨晓却又说道:嗨,我的厨艺可是一流的,我老爸说要搁在古代,我八成能去御膳房上班。 8 y- k$ m9 h4 _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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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份上,我还真不好拒绝,否则也太焚琴烹鹤大杀风景了,于是苦笑着说:那你就来吧,不过别买菜了,我会负责采购的。 - B" r) F% x7 u4 S- Y3 a0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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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门外依稀传来门铃声。我被惊醒后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扯上被子继续蒙头大睡。昨晚跟桃花在客厅里下棋下到凌晨两点多钟,实在太困了。我们两个为了决定谁去洗碗,便以下棋定输赢。刚开始说好是三局两胜,结果前两局都被我胜出后,桃花耍起赖来,非改成五局三胜,接着是七局四胜,到了最后,我也不知是多少局了,反正桌子上的碗筷第二天早上还没洗呢。 &&P: E1 Y# v' t5 E
门铃声继续执著地响着,到后来简直有点撕心裂肺了,我惨叫一声,只得滚下床来,趿着拖鞋去开门。按理讲桃花的房间比我更靠近外门,她应该先被吵醒去开门的,可是我走到了客厅,发现她的房间出奇的安静,我在心里靠了她大爷一下,难道她睡得比我还要死猪? 9 ?" ~1 A. K) F+ Z5 P& S* a5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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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看清来者后,我慌忙堆起笑脸。原来正是杨晓,她手里拎着一大堆食品,有肥瘦分配均匀的鲜猪肉,活蹦乱跳的红鲤鱼,硕大鲜红的西红柿……除了缺少在肩头上挂一只贴着红纸的大公鸡,十足是乡下小伙给丈母娘家送礼的行头。 4 U: ]&&q$ `: j2 ?4 \& t% ]: {( h( k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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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想起昨天杨晓说要过来展现厨艺的事情,心里很是惭愧,这些原材料本来应该由我去采办的,让人家一个女孩提着这么多东西大老远赶来,委实有失风度。当下陪着不是,一边接过她手里的食品袋,一边将她请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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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甚是体贴人意,她见我头发蓬乱,两眼惺忪,有点羞涩的说:打扰你休息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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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说话,却见桃花卧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桃花穿着睡衣,嘴里咬着一个大苹果,懒洋洋的走了出来,贼眼灼灼的盯着杨晓看。 + _3 C. E3 t8 h4 o,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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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似乎被桃花瞧得有点不自在了,勉强笑了一下:您好。 1 f2 _7 _4 ?" P" j*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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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这丫挺丝毫不知礼尚往来,也没吭声,只在嘴里加快了咀嚼苹果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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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转过身来问我:这位是—— - x+ [$ [, z" q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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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解释,桃花很夸张的叫了起来:老灭啊老灭,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瞧这位姑娘多漂亮,你出来待见也得好好打扮一下啊!你看你你看你,穿着睡衣拖鞋就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用啫喱水抹个发型什么的,如果没有临时蘸两口唾沫抓两下也好啊,人家周星驰都这么干的——哦,眼角好像还有眼屎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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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一边说一边向厨房走去,丝毫不考虑我和杨晓的反应。
杨晓似乎被桃花刚才这番狂轰滥炸搞蒙了,有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望着我。说实话,当时我对桃花的胡乱发飚也很生气,但家丑不可外扬,我只好苦笑着跟杨晓解释:她叫桃花,跟我一起合租这房的。恩,你别见怪,她这人有时候疯疯颠颠的,不过是个直肠子,而且其实挺逗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 c7 m) y3 z5 [( }: n/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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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很豁达地说:我没事儿。呵,现在很多女孩都这样儿,也许是中了韩流的毒吧,野蛮女友呗,其实很多人只是学了人家的一点皮毛——张扬的个性是需要丰厚的底蕴作为基础的。 ; h% \( L- w*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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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频频点头,正要对杨晓的高论击节赞赏,桃花咬着杨晓买来的西红柿从厨房走出来说:老灭,你这回发大了!这是你新一任女友吧?瞧人家对你多好,大清早就送货上门,又是鱼又是肉的——嘿嘿,我也捎带着能沾点儿光,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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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这丫头就是口没遮拦,我皮糙肉厚还好说,人家杨晓一个女孩儿,脸上立马唰地跟红绸似的,两只手抠来抠去,显得颇不自然。 &&H6 t7 w- i! Q! H, O$ m/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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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咳两声,说:桃花,我跟杨晓是第二次接触,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没你想得那么复杂。我看你嘴也没闲着,能不能少说两句啊。
我的语气说到后来有点强硬,杨晓挺懂事的到厨房去忙活了,客厅只剩下我和桃花两人。桃花挤眉弄眼的对我低声说道:喂,狗屎,这女孩儿长得不错,你不会真的对她上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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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压低声音说:真上心了又怎样,我现在是单身,不能跟周峰比,男欢女爱很正常。对了,她现在虽然不是我的女朋友,但很可能是将来的发展对象、候补委员,因此我必须严重地警告你,接下来说话你得注意分寸,不能把这事儿给搅黄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 ^+ j&&]0 @" };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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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在桃花柳眉倒竖之前,我撒腿跑到厨房给杨晓打下手了。我进去时,杨晓正在择菜洗菜。她挽着袖子,那架势挺像战地摄影记者,一看就是个挺能吃苦的人,比起经常撒娇卖痴的桃花,似乎要强上一万倍。
不过,也许是还算不上熟悉的缘故吧,我跟杨晓同处厨房,总感到有点局促,浑无跟桃花在一起来得自然。我说我来择菜吧,杨晓说我已经择完了;我说那我来切菜吧,杨晓说你刀功没我好;我说那我来炒菜吧,杨晓说你别剥夺我展露身手的机会。最后,我除了把杨晓烧好的菜端到客厅饭桌去,只能像呆子一样站在边上看她忙活,脸上还要做出惊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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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时跟桃花一块儿做饭就不一样了,我们常常为谁洗菜谁切菜争得死去活来。如果洗的是茄子,一定会被桃花自告奋勇抢着洗了;如果洗的是韭菜,一定是我愁眉苦脸的默默洗完。切菜也一样,像豆腐之类容易切的,都是桃花的活儿,土豆丝之类颇为棘手的,基本上都是我咬着牙大包大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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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是累了点,但很是开心,我喜欢跟桃花在一起那种无拘无束、彼此恣肆的感觉。在她掌勺的时候,等到菜快熟的当儿,又逢我饥火上窜,我甚至会伸出两指,快如闪电的从锅里夹菜来吃。桃花至多白我一眼,也不会说什么废话;有时她心情好了,不仅不责怪,还会无限崇拜的看着我,啧啧称奇地说:哇,不会吧,你太厉害了,难道传说中的铁砂掌就是这样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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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天中午桃花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了,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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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爱情如狼似虎(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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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麦当劳看到桃花和周峰这对狗男女,我本来脚下踉跄,胃口全无,打算回家泡碗方便面凑合得了;但那杨晓甚是热情,非要感谢我在考试上对她的帮助。两个人就又坐了几站车,到中关村电子城附近那家餐厅撮了一顿。分手之际,杨晓要了我的电话,并希望我们以后能多多联络,我漫不经心地答应了。 / u9 h$ a5 q3 n3 P% x+ @
回家到,我揣着尿直奔卫生间。房门毛玻璃依稀映出一个影子,桃花似乎在里面洗澡。我苦着脸在客厅沙发里坐了一会儿,真是如坐针毡。范德彪说得好,什么是幸福?我想上茅房,只有一个坑,你蹲在那,那你就比比比我幸福。同理,如果彼时能让我进卫生间解手,那我就很幸福。 3 v&&y6 T1 ?% h1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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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坐立不安半天,五六支烟都抽过了,桃花仍然赖在卫生里不出来。莫非是在洗鸳鸯浴?想起刚才她和周峰共进晚餐的情景,我不由得五内如焚,当时就冲了过去,猛敲两下房门,沉声说道:几个人洗啊?能不能快点,我需要上厕所。 6 D) [% V&&K1 K#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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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雾汽蒸腾,就是没人搭理。我又敲两下,用外交部发言人那样毫无感情色彩的语气说:快点快点,有什么事可以洗完再做,咱这是公用卫生间,应该为别人着想一下。 5 S" r1 [8 Y( h9 [8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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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撂下这话,正要抽身走开,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半条缝,探出桃花湿淋淋的头,还有半截光滑的脖子,甚至可以看到水珠在那上面晶莹欲滴。 &&g: ]& S+ A" I" z% ]5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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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瞧得痴了,却听她冷冷的说:我一个人洗,很无聊;你不是要上厕所吗,进来啊!
我不由得怔住了,真是进退两难,进去吧,男女授受不亲,这成何体统啊;不进吧,显得自己没胆量,万一以后被哥们知道了,恐怕他们都会对我恨铁不成钢的。 ! Z% ~6 h1 H/ d) d& c&&@4 a
正在犹豫不决,桃花“切”了一声,冷笑着说:刚才不是尿频尿急吗,怎么的,被我吓回去了? + |% z" |8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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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我也急了,就把一条胳膊从门缝里伸进去,整个身子作势也要往里挤。胳膊刚伸到关节处,桃花突然把门关上,手里逐渐用力的卡住我的胳膊。她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真是色胆包天,居然敢调戏良家妇女! ' H( W- r1 x# ^) W
我呲牙咧嘴地说:你就算想关门打狗,也得先把我放进去是不是。 / R! K* O: W5 H" G4 x4 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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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不依不饶地说:甭废话,有多远滚多远,最好顺着楼道一直滚到楼下去。 % |0 I/ z$ a" P1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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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我非但没有抢占到这块阵地,反而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胳膊被门挤出一道红印。桃花这丫头实在歹毒,可见我先前给她“貌如桃李,心似蛇蝎”这八字考语,总是不错的。 # h: v: d7 B' P" F. ~! J# ~4 B6 O
等她总算洗完,到客厅用干毛巾搓弄头发的时候,我腆着脸笑眯眯的问她:喂,你男朋友呢,这快么就走了?他来这儿了吗?挺想跟他唠唠的。 ) @&&m. Y% v&&x4 v+ w7 d
桃花不答反问:那个跟你一起的女孩呢?刚才你们不是双双出现在双安天桥上的吗?为什么到了餐厅外面不敢进来,怕你们狼狈为奸的丑样被我看见吗? ; s( {1 E&&Q- 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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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仅我在外面看到了她和周峰,她在里面也看到了我和杨晓,他奶奶的,不知自己先前那失魂落魄的神情有没有被她收在眼底。我苦笑着说:她跟我一起参加了今天的初试,因为我在考场上帮了她两个小忙,人家非要吃我请顿饭——恩,我们是在半道车上认识的。 ' S- C9 L5 g1 I.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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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哼哼的冷笑:我有问得这么详细吗,你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大堆。车上认识的?哇,好温馨好浪漫哦,很多电影里的男女主角,都是在车上认识的耶!祝福你们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 E, j0 j. Y3 x" l: Y/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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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解释说,我跟她现在连普通朋友都说不上,对她更是没有什么歪心邪念。 . i, _" @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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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完后,我又怪自己太不争气了,凭什么我要向她解释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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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免不了又对我疯言疯语挖苦几句,然后从卧室里抱出一堆待洗的衣服向卫生间走去,不一会儿就响起破洗衣机嗷嗷的叫声。过了半刻,她出来向我诉苦,说洗衣机实在像不太话了,有时如果它脾气不好,整个身子都会蹦起来,非得用手牢牢按住才行。她尽量心平气和地问我:老灭,这洗衣机我看就当废品卖了得了,咱俩合资再买一个新的吧,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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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干脆地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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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嚎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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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的说:这台洗衣机跟着我已经有几个年头了,我们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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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叫了起来:你有病吧!你跟破洗衣机能有什么感情啊,难道你有传说中的恋物癖? * e: N0 T- J8 L2 K5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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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说:人有病,天知否? : V2 J5 k/ ?( f* m# u&&U8 ?5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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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露出很夸张的恐怖表情:原来你不仅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哦!恩,那破衣机你底卖不卖啊? : j7 h, U3 \* d2 y"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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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斩钉截铁地说:不卖!如果你把周峰当废品卖了,那么我倒可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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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男友比成废品,我本以为她要暴跳如雷的,可是颇出我意外的是,她却不再理我,低着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在她螓首将低之际,我分明看到她娥眉上挂着一丝笑意,像狐狸那样深不可测的笑意。 % K& `$ R3 O) S$ F' I8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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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暇多思,飞快的跑进卧室,抱起堆在长条椅上的脏衣服,然后幽灵般飘进卫生间,掀开洗衣机扔了下去。我常常干这种勾当,在桃花洗衣服的时候趁她不注意就往里面扔自己的衣服,等到她发现后,衣服已经搅得差不多了,她是否呼天喊地跟我的关系也就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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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魏公村,我反复的向那女孩表示了谢意,然后下了车。我没想到的是,那女孩也在魏公村站下了车,紧跟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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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充满警惕,停下脚步问她:你贵姓啊?要不改天我还你票钱吧。
那女孩抿着嘴乐:我叫杨晓,跟你一样,也是到魏公村参加考试的。票钱就不用还了,有机会请我吃冰淇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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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如此,我放下心来,两个人边走边聊。杨晓打小就喜欢画画、摄影,高考填志愿时,她本来想报考北京电影学院摄影学院的,但父母不同意,非让她学国际外贸,理由是搞摄影太辛苦,女孩子吃不消。结果从对外经贸大学毕业后,她在一家外贸公司上了不到一年的班,就跳槽当了小报摄影记者。她说她对摄影实在太喜欢了,摄影已经成为她生命不可分割的部分。不过,那家小报影响力太弱,待着也没多大意思,因此这次看到该报业集团的公开招聘,就报名参加了初试。
看着她神采飞扬志在必得的样子,我真想不到在这端庄文雅的身上,居然蛰伏着如此顽强的拼搏精神。想想自己的疏懒,心里好生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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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考场,真是巧之又巧,杨晓居然就坐在我前面的位子上。我环顾一眼教室,大约有一百多名考生,两名监考老师。厕身这样的环境,让人恍然又回到了学生年代,不同的是,这里坐着的不是无忧无虑的中学生,而是为了一个饭碗抢得死去活来的成年人。 / W$ ?5 R% E/ F8 @% K6 R,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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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卷下来后,满室都是沙沙沙的走笔声,我也收起散漫的思绪,专心答题。除了几道英语题让我愁肠百结,其他题目我答得还算顺畅。 6 r) }/ M% C% l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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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60多分钟就过去了。我正抓紧时间答题,前面的杨晓突然把将一个纸团扔到我的桌上。打开一看,却是试卷上的问题:桐城学派和公安学派的代表人物有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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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条下面,还附着一个注,说她非常渴望得到这份工作,请我务必帮个忙——乱弧,我会请你吃麦当劳的,反括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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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将答案写在纸条上,觑个真切,等那监考不留神的当儿扔给了她。帮人一忙,胜造七级浮屠,我这可不是完全看在麦当劳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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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的是,半个小时之后,杨晓又扔了一个纸团过来。这回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的举动被其中一个监考老师注意到了。那老师干咳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大步朝我这边走来。 1 Y* o. n&&\$ _/ N) `" S' o
完了完了,这回要抓瞎了,人家报业集团声明再先,一旦发现考试作弊,就要取消应聘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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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我抓起那个纸团塞到嘴里,脖子痛苦地梗了两下,将它咽进肚子。 8 F6 ]* C. O' G$ r$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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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及时消灭了罪证,那监考老师找了半天也是一无所获,最后哼哼着走开了。 $ m1 u4 E) T% ^- h3 h,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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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考场出来,杨晓对我千恩万谢,非要请我去吃麦当劳。我想起那个小纸团,下意识地揉了揉肚子,刚才太虐待自己的胃囊了,那么现在弥补一下也是应该的,我就没再客气,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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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住在西苑那边,因此我们决定先坐车往回赶,到双安那里再下车,因为那儿对面就有一家麦当劳餐厅。 ! s, \! n2 ~* C6 }2 b/ b&&w
一路上正值下班高峰期,堵得一塌糊涂,到了双安,已经是夜里七八点钟了。我们过了天桥,餐厅已经就在眼前了。里面生意还是像往常那样火暴,明亮的灯光下洋洋洒洒全是人影。 ; z/ _" e) E# D$ y1 j3 b9 `# s
透过落地的窗玻璃,看着那些津津有味的食客,我正在心里感慨西方文化的无孔不入,却意外地看到了两个人:桃花和周峰! 9 f! K0 F- ]1 |0 O5 _# l3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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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边吃着喝着,一边谈笑风生,桃花好像还用手里蘸了酱的薯条去抹周峰的脸,然后嘻嘻直乐;那周峰用餐巾纸把脸上的酱擦掉,瞪了桃花一眼…… &&x% d1 s&&K1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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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过身来对杨晓说:咱们换个地方吧——哦,要不改天吧,我今天胃口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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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爱情如狼似虎(42)% q2 ~5 k1 U. g% r9 N; G/ g( t7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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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市学院的前身是海淀走读大学,下面有几个校区,报业集团的初试考场就设在魏公村校区,中国气象局院内。从海淀黄庄那儿坐车,如果交通顺畅,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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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为了参加这次初试,杂志社那里我就没去上班,向马主编请了一天假,借口是昨天夜里着凉,拉肚子把我拉得四肢酸软,站都不站起来了。这当然是撒谎,不过没什么可耻的,上至脑满肠肥的机关干部,下至天真可爱的小学生,有几个人请假不撒谎呢?请假请假,就是请允许我弄虚作假。 : R6 E' g, e' A# k( A
那天早上我很早就醒了来,从阳台的破烂堆里翻出那个沾满灰尘的复读机,插上电源,居然还能咯吱咯吱的转。我又从抽屉里找出两盒美式英语会话的磁带,装了进去,先是闭目听半天,后来就斗志激昂地跟着吼了起来。 2 Z- W4 j1 \9 Z4 O, b2 a7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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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胳膊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早就上班去了,屋里只有我一个人,因此我大舌头郎当的吼叫除了让几只蟑螂头皮阵阵发麻,并没有吓着别的人。 0 |: n0 o+ g&&}3 P
中午叫外卖的时候,我特意要了一份毛氏红烧肉,马上就要上考场了,我这爷爷不爱姥姥不疼的,怎么着也得自我犒劳一下,补补脑子。 1 ]2 A- `, L" i8 w+ d$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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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就下了楼,匆匆往黄庄车站赶去。一路上,我还时不时的掏出几张卡片,瞅两眼那上面常见的英语对话,嘴里念念有词。一位少妇领着一个穿校服的胖小子跟我擦肩而过,我似乎听到少妇对胖小子说:你瞧瞧你瞧瞧,那位叔叔多用功啊,你还不学着点,以后给我多用点儿心,别老惦记着打电脑游戏! & ^+ l0 s4 {* z+ ?4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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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正在暗爽,却听那胖小子很不屑地说:妈!那叔叔发音根本不准,全跑调了,我们班英语最差劲的小毛豆都要比他念得好! # i+ ?5 v9 ]9 P& k! b0 Z! z&&G
童言无忌,可往往又是最真实的,听了胖小子的话,我心里不禁呜呼哀哉了半天,真他妈伤自尊。神思恍惚的搭上320路公交车,一摸身上的衣兜,我居然把钱包和IC卡都忘在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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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麻烦大了,我分明感到售票员在冷冷的打量我,就跟我以前在饭店里打量吃白食者一样。徒然地在衣兜和公文包里翻了半天,我陪着笑脸对售票员说:真不好意思,钱包和IC卡都忘拿了,能不能下回再补上? + h8 _0 {4 P+ J* i0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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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票员面无表情地说:不能。 4 T, |# b* |( E; [& K: k2 K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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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急了,据说偷票者都会被带到公交大队去从严发落的,我现在哪有时间去公交大队啊,因此皱着眉就对售票员说:那我下车吧,不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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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个售票员极其操蛋,仍然面无表情地说:下车也行,买完票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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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要搁在刚从学校出来那阵子,恐怕我早就过去找人家麻烦了;可是随着岁月的打磨,已经快把我从大爷磨成孙子了。我继续陪着笑:姐们,我要去魏公村参加一个招聘考试,这儿过去也没几个站,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啊。 9 I: \3 \( O& x/ r8 l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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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票员冷冷的说:看清楚了,我这可不是校车,你就是去中南海参加考试,今儿个也得把票买喽。 0 \7 M6 p&&x" k3 P- o8 j)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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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发生在社会主义国家的残酷现实,我不禁有点伤心欲绝,这个社会什么味儿都有,就是没人情味儿。我不由得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凡事都得讲个理吧,就算你把我拉到公交大队,还能剐下我一身皮不成?再说了,我这不是忘拿钱包吗,难道我穷得连一张票都买不起来吗? - g: T& P&&T&&m( P/ J# L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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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票员冷冷的扫我一眼,扭过头看窗外,不再理我了。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皱皱巴的休闲夹克。为了重新找回穷学生的感觉,以便在考场上奋笔疾挥,我今天特意穿了件旧衣服,看上去还真有点寒碜,难怪丫挺售票员对我大加歧视,不肯买账了。 7 B) I% n- ?- |% O7 H) ~0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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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无奈之际,中间座位上站起一人,过来对售票员说:他的票我给买了吧。说完向售票员指了指呆如木鸡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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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留着长发戴着眼镜的陌生女孩。我在惊诧之余,真的非常感动,就差过去伏在她怀里痛哭流涕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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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替我买了票,对那同样惊诧的售票员没看半眼,只是冲我微微笑了笑。她的笑容是那样的高雅端庄,眼神是那样的明亮干净,让人甚有如沐春风之感。我在心里感慨万端,我们的社会虽然有很多丑恶的现象,但也有不少这样让人感动的美好事物,总之,还是有希望的。我当时就决定,就算以后中了五百万,打死我我也不会移民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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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爱情如狼似虎(41)6 x/ W% b. d( ?, H
回到家里,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客厅里亮着灯,橘黄色的灯光撒得满地都是,让我恍然以为从冷色调的秋天走进了暖色调的春天。桃花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正在心无旁骛地阅读一本时尚杂志。 # x/ t9 @" G* k%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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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想起咖啡厅窗外的目光和背影,就一边换鞋一边问她上午是不是去当代商城了。没想到丫挺贼托大,过了半天,居然没有反应,只是装模作样的把杂志翻得沙沙响。
我似乎有些怨气,仿佛做了好事没得到及时表扬,就恶声恶气地问:说话!你丫上午是不是跟踪我了? 9 L( e&&r, k! I- e
桃花哗地一声将杂志扔在地上:跟踪你?我呸!你不就是跟那狗屁网友见个面吗,有啥可稀罕的,值得让姑奶奶兴师动众搞什么跟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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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跟网友见面?
桃花先是眉头一皱,接着那双大眼睛活轮般转了几转,两只手抱着胳膊很傲慢地说:别忘了我是人民警察,而且是兼职网警,只要我愿意,这一带的网络活动都可以监控得到。所以说,你这狗屎可得小心一点,别想通过网络诱奸良家妇女,否则别怪我六亲不认,哼! &&Y( J. N+ l+ u7 [& Y
她这番话倒让我半信半疑,我本来不相信她是警察的,可是自从上回跟那个叫周峰的刑警照过面,我觉得她就算不是警察,可是跟警察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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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等着她接下去问我跟那菊花后面的故事的,那样我就可以卖弄一下自己临色不乱的英雄气概了,没想到她翻过身朝里躺着,不再理我了。 6 ^% a9 `; B2 H) S8 c9 w5 ~#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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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细雨中走了一段路,头发和衣服都有点湿了,我就索性洗了个澡。在卫生间里,我看到墙壁挂着一柄蓝格子自动伞,跟上午在当代看到的一模一样。我心里愣怔半天,那个人显然是桃花无疑,可是她为什么要跟踪我呢? &&t+ _' Q/ w* F5 ]/ I, [
我几下脱光衣服,猛地拧开阀门,莲蓬头里的水流脱颖而出,敲打着我裸体,热乎乎的,仿佛情人的手,让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好几个哆嗦。很快的,热汽就挤满了窄小的房间。在迷雾中,我学了个阿诺咬牙切齿气贯丹田的姿势,身上依稀可见鼓起的肌肉。我正在暗自满意,却感觉下面热热的,低头看去,它居然生机勃勃,宛然毒蛇吐信了。臊了两秒钟,突然想起那菊花的“到底是你不是男人呢”,我有点狰狞地笑了。
洗完澡出来,桃花又在看那本时尚杂志,而且手里还捧着一袋旺旺雪饼,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切”了一声说:你脸上怎么红得跟猪血似的,不会是高血压吧? ( p) {&&M- R0 b* V; V2 B1 g$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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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理她,把几件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完、甩干,挂到阳台上去后,感觉浑身都是劲儿,于是又拿墩布到处墩地,连厨房都墩了两遍。正要歇一会儿,却见桃花脚下掉了一地的饼屑,我忍气吞声的又过去墩干净了。没想到我刚墩完,她又咯吱咯吱的嚼着雪饼,饼屑哗哗的往地上掉。我咬着牙又墩干净了,可是她仍然一边吃一边掉,就像没牙的老太婆喝粥一样,杯壁下流。 " J- t8 N! r1 Z4 }&&[! l.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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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声说:就算我刚才把你想了两三遍,对不起你,可是你掉得也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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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咦了一声,好奇地问:你刚才为什么要想我?我不就在客厅里坐着吗?再说了,想了几遍怎么就对不起了?哦,对了,你刚才洗澡的时候是不是拿我意淫了?你这臭狗屎! 0 p( |! F! O( t#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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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又大块大块的往下掉饼屑,我真急了,就把墩布甩到一边,冲过去扣住她的领口,把她摁倒在沙发上,威胁她说:你再故意跟我过去,我就捏碎了你的喉管,让你一辈子吃不了东西,信不信?
桃花似乎没想到我会来这招,先是惊了惊,接着就笑嘻嘻的说:借你十个胆,臭小子你也不敢。 % ~4 s+ _& f&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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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跟她相距不过方寸之间,不仅能感到她的吹气如兰,还能清晰的看到她睫毛的颤动。我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冒冒失失的对着她眼睛吻了下去。只听她啊的一声尖叫,把我吓了一跳,慌忙退开数步,讪讪的不知如何是好。
桃花拢了拢头发,眼睛并不看着我地说:狗屎,你知道自己刚才在做什么吗? ) C& S7 [& u7 \. ?+ f: W;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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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手足无措了,讷讷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却听她又说道:这样吧,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姑且饶了你这一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个月的卫生全部你包了,恩,包括做饭洗碗——没意见吧您? . d- Y5 S% ^5 X2 w9 g* K# F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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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不过都是些体力活,还真不能对我伤筋动骨,我正要点头哈腰地同意,卧室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接起一听,却是那家报业集团打来的,说我符合报名条件,让我周一下午去北京城市学院参加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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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爱情如狼似虎(40)- d) N+ Q4 N1 `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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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不在焉的说着好的好的,把她带到双榆树那家著名的某某家常菜,本来想在大厅随便拣个座的,菊花非要进包间。我心里有点纳闷,倒不是为了包间多出来的服务费,而是感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浪费包间资源不说,多少也有点暧昧的况味;更纳闷的是,男人应该对这种暧昧求之若渴的,可我却像嚼啃鸡肋一样的索然无味,难道是性冷淡了?想到此节,我不禁有点心惊肉跳。我和燕姿同居的时候,基本上是每天一次的频率,有时抽筋了甚至一天数次,但自从燕姿从我身边离开之后,我还真没有什么性福可言了。据说那东西用进废退,如果长时间不用,似乎也会生锈的。莫非我那个也上锈了?我不禁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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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菜都上齐了,服务生把房门给关严了,包间里的气氛似乎也显得淫邪起来。我低头吃了几口菜,眼角的余光瞥到菊花脸上似笑非笑的打量我,越发的有点不自在。 $ N$ @, }; q$ ^9 Y7 ?- S! w
我放下筷子,点燃一支香烟,侧着头去看墙上的壁画。那是一幅《向日葵》的复制品,浓烈鲜明的色彩流露了梵高内心的狂热,象征了他对生活和感情的渴望。不知怎的,在氤氲开来的烟雾中,我却看到了梵高的另一幅作品——《盛开的桃花》,并且擅自篡改了他为那幅画的题字:只要思念者还活着,远处的人总还是会被思念。 * \1 Z! h$ T6 A1 \. b" `
正要由画而想到了人,旁边的菊花将椅子往我这边挪了两挪。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大腿在桌底紧紧的贴近我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我靠,这也太突然了吧,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她的饮料里下了阴阳合欢散,就是段延庆给段誉和钟灵下的那种催情药。 / O- I9 r# T4 [. q- N-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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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咳两声,有点尴尬地将自己的椅子搬出一步多远。正要长吁一口气,菊花却站起身来,绕到我的背后,左手环住我的脖子,右手雪白纤长的手指伸进我的怀里,轻轻的抚摸。 8 b! J) O4 H7 `1 f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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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摸了几秒钟,我抓住那只跟蛇一样扭曲灵活的手腕,淡淡的说:这也太直奔主题了吧,怎么着也得铺垫一下,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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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贴着我耳朵,用粽子一般糯的声音说:我喜欢你。 " Q( ^6 g# Q-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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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的手指挣开我的掌握,径自去解我衬衣的扣子。她冰冷的手指触及我的肌肤,让我恍然以为被毒蛇钻了怀,当场就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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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看起来很冷静,找不到欲火焚身的蛛丝马迹,应该是个惯偷了吧。我一边审视她,一边系上扣子,还好,扣子只被解开一个,否则衣衫凌乱被人非礼的事实一旦造成,恐怕会让我含羞终身,整天以泪洗面的。 " I1 @. b* l% _0 w6 [3 E# k2 m
她突然充满鄙夷地说:到底是你不是男人呢,还是我长得不够漂亮?
我紧了紧刚才被弄松了的领带,拿了根牙签咬在嘴里,不无诚恳地对她说:你长得很漂亮,至于我是不是男人,我想,用不着跟你证明什么。恩,你在这慢慢吃吧,我去把账结了。 5 N* V$ R; E0 V! H' i- z4 ~5 E)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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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点失控地叫道:那你为什么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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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一般来说,男人喜欢被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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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房门去吧台结账,我在琢磨自己刚才说过的那句话。男人真的不喜欢主动的女人吗?也许这句话确实值得商榷,其实如果是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那就无所谓谁主动谁被动了。一句话,只要能互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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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完账,我独自走出了那家餐馆。看看雨似乎下得小了,自己思绪又乱得像飞丝,就没着急打车回家,而是顺着街路信步走去,幽灵一样拐进了双榆树公园。小径上铺着参差不齐的鹅卵石,踏在上面,虽然隔着一层鞋底,还是硌得人麻麻的,痒痒的。公园西角的凉亭里,聚着几位大爷大妈,有拉胡琴的,有扯手风鼓的,有吹笛的,有叉着腰唱《在北京的金山上》的。奏乐者是那样的专注投入,演唱者是那样的激情澎湃,让围观者似乎也多少受到了一种向上的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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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定的时间是次日上午10点钟。我不得不承认,她定的这个时间还真不错,因为没聊几句就可以共进午餐,让我出血了。我以前到别人那里蹭饭一般也这个时间段,如果8、9点钟就去,一个因素是人家很可能还在睡懒觉,你去了徒增人厌——我有一次这个时间去拜访一个懒虫,结果他睁开惺忪睡眼,抄起床底的拖鞋就朝我砸将过来,差点让我夺门而逃——另一因素是时间拉得太长,把话说没了会造成气氛的尴尬,俗话说冷场是也;如果11点以后去拜访,还没来得及寒暄几句,就已经是午饭时分了,那样一来,你蹭饭的野心也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脸上恐怕就会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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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上,为了去跟菊花见面,我很早就醒了过来。激动啊,我已经很久没跟网友见面了。在我有限的网络生涯里,我跟网友见面的次数也非常有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次应该是第三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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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次都是在大学里,如今说起来还真有点丢人呢。那时我还没跟燕姿谈恋爱,又是整天无所事事饱暖思淫欲的岁月,因此我也跟那些荷尔蒙乱飞的混蛋一样,整天虎视眈眈的扑在网上。从聊天室到QQ,只要逮住顺眼的MM,就一头扎进去开始胡天胡地的乱侃。那年冬天吧,我用网名“大漠孤烟”折服了一个叫“我是女生”姑娘。她说她是师大的学生,她承认自己被我那淫荡而不失儒雅的谈吐、胡扯而不失渊博的学问深深打动,并且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我。终于有一天,她要求见面,地点选在师大南门的“学子餐厅”。同时,她还很善解人意地提醒我,如果想点菜的话,一定要遵循两个“不要”的原则,第一不要太多,第二不要太贵。我当时被感动得直想仰天大哭,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上,像这样好的女孩真是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啊!可是,当我衣冠楚楚坐在那家餐厅,并且点了满满一桌菜后,左等右等却不见“我是女生”的到来。正在烦躁,餐厅的木门被粗暴地推开了,涌进五六条彪形大汉,马蜂一样飞到我的桌子上,纷纷舞起筷子向盘中之餐叉去。等我反应过来,真是肝胆欲裂,他们居然是老梁、祝飞这些我们班上的王八蛋!那个“我是女生”,只是他们用来忽悠我的网名,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样崇拜我、迷恋我的女孩——如果有的话,估计也还没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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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被骗,第二次虽然没有被骗,但感觉也非常不爽,至今还是网事不堪回首。她的网名我已经记不住了,反正是当初聊天的时候她给人一副玲珑剔透、小鸟依人的感觉,等到见了面,居然是个大块头,腰比水桶还要粗上两圈。我当场就牙疼了,支支吾吾的敷衍两句,在她将手臂深情款款伸过来想挽住我的时候,我借口钱包掉在什么什么地方,转过身就抱头鼠窜了。跑出老远,偷偷的回头望去,只见她抬手往脸上抹,似乎在擦眼泪。我当时也有些黯然,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了。可是,有些事你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有些事你必须尊重自己的内心感觉。何况,我喜欢吃瘦肉,讨厌吃肥肉,这仅仅跟我个人口味有关,而跟它们本身的优劣无关。事实上,据说肥肉的营养价值更高,还可以补脑,可是我就不爱吃,这是勉强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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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七杂八想了这许多,看看时间,还有1个小时就要到10点了。我穿戴整齐,便要出门,却见窗外纷纷扬扬的筛下无数的雨丝,竟然下起雨来了。 # M7 @' A5 v9 ?9 F& x% S!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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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撑着雨伞出现在海淀剧院的广场上,看着秋雨绵绵中的行人车辆,想着自己在等一个还算漂亮的陌生女孩时,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浪漫情怀。因为,我心里想的不是那个菊花,而是要人命的桃花!我在想,如果稍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桃花,我一定会扔掉雨伞,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在这缤纷的秋雨中奔跑…… , Y6 f. j5 _$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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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逮着一个机会,把我在海淀剧场等人时的旖旎念头告诉了桃花,满以为她会感动一下的,没想到她瞪着眼就呵斥我:你有病吧!雨伞不用花钱买吗?再说了,如果感冒了怎么办,拉肚子了怎么办?你想过后果没有!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题。就说我在广场上等着跟菊花见面,可是等了半个多小时,都10点过一刻了,那菊花还是没有出现。我正要破口大骂,接到她的一个电话,说因为天气变冷,她正在当代商城南侧的星巴克咖啡厅里坐着呢,让我赶快过去。 8 o1 @7 }, k- }+ Z1 m% {1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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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电话后,虽然有点郁闷,但想了想,这还算好的,如果让你赶到贵宾楼饭店跟她见面,那就更叫人难受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那样咱完全可以不去,也不能闭着眼就往火坑里跳是不是;就算要跳,咱也得看人,如果是桃花,别说贵宾楼饭店,就是荒山野地的茅坑我也会闭眼往下跳——成本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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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车赶到当代,才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菊花。跟在QQ上描述的一样,她穿着蓝色的胸前百褶T恤,外面罩着一件印着碎花的小西服,显得异常干练。 ( J+ B. p* Z: ~( p% T
她的目光也向我迎了过来,修长而单薄的身子从橘黄色的沙发上欠了欠,笑着跟我打招呼。她看起来似乎比照片上还要漂亮一些,虽然没有那种扑面而来的华丽,但另有一种耐人寻味的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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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了一杯拿铁咖啡,一杯热牛奶,一杯花茶,一份意式奶酪蛋糕。两个人边喝边聊,刚开始彼此都有点拘束,后来总算放开了,我的话常常能把她逗得像小母鸡那样咯咯直笑。 * ~& I, \% v) P( ~$ \&&\9 U
聊天其实跟喝酒一样,最讲究的是对象。如果你跟一个赏心悦的人聊天,就算你平时是个三记闷棍砸不出一个闷屁的人,你也会侃侃而谈的;相反,要是那人面目可憎,就算你平时口若悬河,恐怕也会大河上下顿失滔滔。这个道理之所以跟喝酒一样,是因为如果你跟那种拿着酒瓶狂吹浑不怕死的人喝酒,酒量也会见长;如果那人动不动捂着酒杯装逼说不喝不喝,酒量则会明显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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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和菊花相谈甚欢,我的目光忽然莫名其妙地往窗外瞥了一眼,发现似乎有人往我们这边凝视。当我定眼看去,那人却转过身去,看不清面目,只看到那是个撑着蓝格子自动伞、身穿米色风衣的高挑女人。我望着她的背影,感觉非常的熟悉,苦思半天,我脱口而出:桃花? # Z6 Z$ ?&&f8 ?3 w&&d/ Q% L
我从沙发里跃了起来,一把推开玻璃门,跑到外面。 , y- o' M# T+ e' e)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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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无边的丝雨中,我惘然四顾,只见到处花伞浮动,却哪里还有桃花的身影?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我分明感觉到刚才窗外那凝视的目光,就像惊鸿一样,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捕捉,它就轻轻的飘走了,恍然若梦。 3 i' _* x% K% c* }0 x9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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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站在雨中发呆,那菊花也推门出来,说:我已经买单了,现在,你是不是该请我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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