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儿狂恋你的甜美中国奥运会银牌

 现代语境下的情感在场
  时间:日
  地点:眉山远景楼
  嘉宾:林雪儿、林歌尔、棱子、谢红、袁瑛、徐燕平、张生全、沈荣均、李云(分别为作家、诗人、评论家)
  主持:周闻道
  记录整理: 若若 、晓来轻酌
  问诸君:情为何物
  周闻道:非常有幸邀请各位品茗畅谈,交流现代语境下的情感在场。这个命题包含了几层意思:其一,它的主题是情感;其二,它的论域是广义情感,包括亲情、爱情、友情、人情等;其三,它的重点是现代社会对人类情感的解构与重构,希望从现代性与人类情感,文学创作、阅读、审美中,及作家主体的情感因素与价值取向中,正确认识评判当下的情感现象。
  徐燕平:这个议题很好。是的,情感是人类最珍贵的精神现象,它又随时代的演进而演变。研究和正确认识当下的情感现象,对我们更好地从事创作,对待生活,评判作品,都具有重要意义。
  林歌尔:不知道该怎么谈。看周围只觉得每个人似乎都充满了各种不满足。很难看到一个内心宁静愉悦知足的人坐在你的面前,安静地享受生活。我想在这个物质极大丰富的时代,每个人的情感都尤其在场,充满了各种欲望,并且不知该如何安放。
  林雪儿:谈现代语境下的情感在场,我现在的在场感就特别强:坐在远景楼的11楼上,远处是云层、阳光与乡村,还有一条回家的路。此时此刻,我想起犹太诗人耶胡达.阿米亥的诗:人的一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每一件事情/没有足够的空间/去容纳每一个欲望/人不得不在恨同时也在爱/用同一双眼睛欢笑并哭泣……无论社会怎么发展,人的一生,无论是价值观,还是情感,其实是在不停地解构与重建,万物各有其时。
  徐燕平:我们的情感观,是在中国传统文化基础上形成的,又受到现实中许多因素的影响,冲击最大的当属市场经济意识。比如,作品中精神领域美好人性的情感,应当离道德更近,离市场和世俗更远。但我们看到,在现实中往往并非如此,情感成了商品,进入利益交换;情感的真实性被扭曲了,情感的美好被玷污了。
  谢红:说实话,面对这个议题,我非常纠结,发现自己无力言说。我能说的没有这么高大,也没有这么理性。就像现实生活中,有些故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有些文字还没有写出就已经消散。太多太多的情感,也同样如此,不管它是古代语境、现代语境,还没有相拥就已经转身……
  李云:我同意谢红的观点,情感话题一直都比较复杂,是非曲直,无法言说。尤其是现在语境下去谈论,更加显得尴尬。
  徐燕平:改革开放三十多年,经济市场化,情感、道德被扭曲,社会沦陷,一切都交易化了。从情感迷茫、权色交易到学术庸俗。对普通的人来讲,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情感信念的破坏,以至缺失、混沌、迷茫。当社会物质化、动物化,人性和神性的东西就丢失了,情感就被扭曲。
  林雪儿:技术高度发达,物质高度掠夺,人们生存环境和情感环境都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可以说,现化社会对情感的解构是历史上最彻底的。迷茫。焦燥。观望。退守。好像所有人都丢失了一个词:相信。能做到不伤害、行善、公正与尊重,是奢侈的梦想。但是就像所有的事物,有A面,也必有B面一样,解构之后必是重建。我们用我们的笔,相信“相信”的力量,相信一种向上的情感,倡导神性。
  周闻道:作为态度整体一部分的情感,是人类重要的精神现象,是人对于客观事物价值关系的一种主观反映。因为有了情感,人才有了喜怒哀乐、爱恨情愁,生活才更加美好万端。文学是人学,作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作家和作品都离不开情。请大家畅所欲言,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
  徐燕平:经济发达了,技术进步了,人却浮躁了。境外有言论说:不出三五十年,中国会返回到极度贫穷的国家。站在道德这个角度来看,现在的社会道德与价值极度缺失,我认为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情感可否成为商品
  周闻道:谈到对情感的解构,大家想到最多的就是市场冲击。那我要问:情感可不可以成为商品,当下的情感交易化现象。
  徐燕平:我个人认为情感是可以交易的,关键是有没有道德的底线;道德和情感的缺失,最关键的是怎样去拯救,坚守底线。
  周闻道:在交易中,情感的真实性还可靠吗?
  林雪儿:可不可以和可不可靠,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从道德的角度,情感肯定不应该成为商品;但现实中,情感成为商品的情况又很普遍。很流行的说法: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不愿坐在自行车后笑,就是情感商品化的最好诠释。可是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情感之所以成为商品,终归是人的问题。不管是开宝马的还是骑自行车的,最后都会背叛爱情,不如坐一坐宝马。终归到底还是一个不相信。情感的解构与重建都是人的问题。
  谢红:情感的商品化、交易化,肯定是一种丑陋现象。但是,这又是现实。所谓存在的都是合理的,你可以不认同,却不可以不承认它的存在,或者说应该去探究其存在的缘由,以文学的形式或其它形式。惟其如此,如果我们的文字还一味地馥郁芳香、花好月圆,恐怕就与现代语境下的情感在场相去甚远了。它也许很美,却美得做作,只会是瓶中的塑料花,毫无生气和力量。徐燕平说,情感是可以交易的,关键是有没有道德的底线。写作同样如此。
  徐燕平:黑格尔说,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当然,这里的“合理”是指它产生的因由。让情感成为商品的背后力量是利益。马克思曾说过:“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会非常胆壮起来。只要有10%的利润,它就会到处被人使用;有20%,就会活泼起来;有50%,就会引起积极的冒险;有100%,就会使人不顾一切法律;有300%,就会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绞首的危险。”
  周闻道:那么,情感商品化是进步还是倒退?
  徐燕平:我认为,这里不应用“进步”这个词,用“进化”更恰当,属于达尔文学说。进步是社会学范畴,具有积极意义;进化则是自然学范畴,并不是所有进化都是积极的。
  周闻道:“进化”这个词用得好。
  林雪儿:我不完全赞同徐老师的观点。引用达尔文学说,提出的情感进化论,只是人作为一种生物趋性的反映。而具有普世价值的情感,比方说孝心、爱心、忠心、感恩之心等等,不能用进化这个词来说。现代社会人的情感表现出复杂性,但是基本的美好的情感,是作家应该坚守和弘扬的。那怕社会已经污浊横流,我们还是应该让人们看到有一处天正蓝、花正开放。
  徐燕平:这要从情感的形成基因去研究。中国传统的感情,是建立在宗法社会下的,以大家族的形式存在,体现的是以亲情为圆点。而现在的社会形态是市场经济,传统的感情基础在市场的冲击下扭曲、变异,发生了质的变化。而西方的感情则具有质感、本真的特点。我认为,根本的原因是有宗教信仰,对上帝或是神灵有敬畏之心。我国因为市场经济的冲击,传统的价值观和感情体系完全解体。宗族式大家庭解体,小家庭构建,情感必然会发生变革。现代社会情感的特点是商品化、个体性、复杂性、多变性,虽然有负面的东西,但这是社会发展必然存在的,是进化的,这是不可否定的。
  林雪儿:我不完全赞同你这个观点。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人类共通的情感是一样的,也许有方式方法上的不同,但其实质——爱,是一样的。
  谢红:人生而有欲。欲的表现是求。有求便有得,也有不得;有和谐,也有冲突;有得失相伴,也有喜怒哀乐。所以,我觉得林雪儿的观点很实在:以道德而言之不应该,以现实而观之又很普遍。不是说没有好女人,也不是说没有好男人,只是市声汹汹,命运之轮太过无情,坚守的有坚守之苦,沉沦的有沉沦之乐,这就注定了永恒不再,变化无常,爱情朝不保夕。
  张生全:当情感到达作家那里的时候,它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一方面,他在把握自己的情感,另一方面,他需要感知人类共同的情感,感知他的作品人物的情感。同时,敏锐的作家还必须把握燕平所说的情感的进化形式。因此,情感在作家的笔下肯定是多向度的。林雪儿所说情感在作家心里是美好的,所说的是作家对情感的价值判断问题,这既是一个作家的良知,也是他的责任。
  沈荣均:我同意张兄的观点。作家应该保持良知,揭露真相,而不是去给生活添乱。生活本来就很乱了。作家存在的价值,就是促进人类的价值进步,而不是相反。
  周闻道:作家不是道德审判者,作品也不是公义裁定书。在场写作的使命是呈现,即通过自己独特的在场叙事方式,把社会存在,包括情感存在显现出来。作家对情感现象的认知与评判,隐匿在呈现中,而不是主观设定的目的中。当然,作家的价值取向应当是积极的、健康的、与人类普适价值相向的。
  林歌尔:我个人不认同情感作为商品来交易。但是文学作品中,我可以理解这样的情感,因为它是生活的一种折射。生活毕竟是丰富的。个体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文学中的情感,则是审美的形式。
  作家如何与世俗对话
  棱子:宗教与艺术到达最高境界后其实是相通的,那就是普爱,即林雪儿说的普世价值。比如泓一法师,比如苏东坡,当他们的修养到达一定程度,与俗世的人无对话空间的时候,就只能选择通过作品与大自然对话。也就是说,人的感情是有阶段性的,随着环境、修为的变化而变化。
  周闻道:作家能够逃离现实,逃离世俗,回到所谓纯粹的大自然吗?如果能,那本身就是对时代的缺席。苏东坡不是这样,古今中外一切成就卓越的作家,都不是这样。还是要回到情感本源上来讨论。毫无疑问,任何情感,价值是基础;情感本源,说到底还是价值认同。如果对中国人的情感价值形成基础进行追溯,主要还是董仲舒倡导的仁、义、礼、智、信 “五常”。
  张生全:作家需要做的,就是忠诚于自己的内心,忠诚于他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忠诚于他笔下的人物。有人对余华的零度创作嗤之以鼻,认为不可理喻。其实,我个人倒是充满敬意的。他不慌忙下结论,不用喋喋不休的方式去干扰读者,让读者失去判断,这既增加了写作的准确性,也拓展了写作的宽度。但是,这并不表明他就没有自己的判断。他精描出来的人物的形态,已经传达出了他的态度。从这个意义上说,写作近乎于宗教信仰。
  棱子:我讲个身边的例子:有一次,我的朋友给年迈的母亲剪脚指甲,剪完后,她母亲叫她赶快去洗澡。朋友很奇怪,她刚洗过澡。母亲说,快去洗,别把你身上弄脏了。朋友惊呆了,她不能接受在自己母亲的心里是会嫌弃母亲脏的人。我问她你拥抱过母亲吗?她说没有。我就告诉她,你试着拥抱一下。朋友接受了我的建议,现在,她们母女的关系非常融洽。所以说,我认为情感最终还是一种生活,是为了自己踏踏实实地生活。
  林雪儿:你说的这个仅仅是表面的现象。人类的情感总是共通的,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爱都是相通的,永恒的。
  周闻道:棱子刚才说的母女故事,如果放在西方语境下,价值认同也许就不一样。因为西方崇尚独立,子女年满十八岁后,与父母之间的经济是完全独立的,共同去购物甚至吃饭,都要各付各的钱。这在西方也许天经地义,但要是发生在我们身上,就会出现情感伤害。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在价值认同上不同,判断也不同,最后产生的心理感受和情感感觉就不一样。
  林雪儿:所以,宗教信仰,就是人类的普世价值,是人生困苦时寻找的心灵支撑。为什么我会这样,哦,是上帝要我这样。那么我接受,找到心安。也许作家比一般人更多地问,为什么会这样?当然不是小“我”,而是人类为什么会这样,作家试图以文字的方式,再现人类的生活困境,试图寻找活着的意义。此时,作家把文学当作了宗教。对于一般的作者而言,所有的作品都是个人思想的再现。或多或少带有个人价值的判断。当然,高明的作家会超越这点,他们能反映整个人类的精神,能塑造出社会需要而又被大家认同的角色。因此,为这个世界平添一个人,是作家的理想。林黛玉、宋思明,都是作家平添的人。
  棱子:完全赞同雪儿的观点。
  周闻道:情感的共同性与差异性并不矛盾。既不能以此的存在,否定彼的存在,也不能以彼的存在,否认此的存在。不仅人有共同情感,甚至动物也有。我认为,情感成因还有自然部分,可能不完全属于社会属性中的价值。不然,我们对发生在一些动物身上的情感现象就无法解释。
  徐燕平:情感的自然属性是存在的,在当下,情感被工具化了,这是人的事,社会存在的事,不存在好与不好,也不存在对与不对。只能说在当前这个社会,情感的存在的形式,已经不再是传统的了。不管它出自身体本能的爱也好,恨也好,暧昧也好,已经是可以制造,可以组合的。因为是工具,是交易,所以即使是虚情假意,都是正常的存在,也是可以接受的。
  林雪儿:现在很多人在过分地夸大这个国家的不是,过分地宣泄中国人的丑恶,好像看不到希望,甚至预言中国会变为极穷的国家。我觉得是危言耸听。中国人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不堪吗?我们作为中国人一员,有那样不堪吗?贪婪、冷漠、恶不只是中国人的,而是人类的共性。世界各国的作家通过写作来鞭挞这些丑恶。作为一个写作者,心中应该有最基本的普世价值的美好情感,与其在形式上做一个佛教徒或者基督教徒,不如在艺术上思想上接近神性。
  谢红:情感嘛,有时候和理性就是冤家死对头。如果非要去谈所谓人类情感的共同价值基础,我以为是不存在的。人类有共同的情感形式,比如爱恨情仇,比如悲欢离合,却没有共同的情感价值基础。
  林歌尔:我很喜欢俄罗斯冬季奥运会的主题——爱。我认为,爱就是人类最美好的共同情感。当然并不仅是指狭义的男女之爱。
  李云:我的回答是,人类可能有共同的价值尺度,却没有共同的情感方式。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这样大的区别了。
  张生全:我不太同意李云的观点,为什么那些经典的著作都能在咱们心中产生强烈的共鸣,这就是说明,我们人类的情感方式是一样的。只不过可能呈现出千姿百态的面貌。这是一个源问题,也是一个流问题。而我们的写作能够持续有效,持续感动咱们,就在于它有着这个共同的源和不可胜数的流。价值尺度和情感方式是两种判断,情感方式也是有不同价值尺度的,而且正是因为有不同的价值尺度,我们才会误以为情感方式可能不同。
  周闻道:优秀的作家,通过作品呈现的世界是真实的、完整的、全面的,作家以写作的方式与世界对话,既包括了普适价值,也包括了世俗。正因为如此,《红楼梦》才被称为中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聊斋志异》中的“牛鬼蛇神”,才比“正人君子”更可爱。
  权钱、权色交易中有没有真情
  周闻道:说到市场经济对情感的冲击,确实,权钱、权色、权权交易,是当下语境下较为普通的情感解构现象。我想问大家,这些交易过程中产生的情感,有没有真实的、美好的、甚至值得尊重的部分?
  棱子:有。应该是相对的。
  林雪儿:肯定有。前段时间,网上流行一个贴子,其中有一句话:不要以为所有的贪官都是坏人。当然,从政治上讲,这句话可能有点“反动”。但我认为,权色交易的背后,还是可能存在真情的。
  周闻道:《蜗居》热播时,不仅海藻,许多女士对贪官宋思明不仅没有恨,反而欣赏,认为自己遇上这样的男人也会爱上。这实际上涉及到文学创作中的形象与思维关系问题。一般情况下,作家对社会丑恶的深刻揭示,恰恰证明了一种憎恶与批判的精神,是他个人价值取向在创作中的一种再现。当然,也有形象与思维背离的,就像有的人明明是汉奸,但其笔下呈现的却是忠臣,在批判汉奸。我们很难从作品里判断作者究竟是人格分离还是形象大于思维。
  林歌尔:《蜗居》就是典型的权色交易。但谁能怀疑男女主人公的真情。据我观察,所有走捷径的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从因果而不是道德的角度出发,那些交易即便再有真情,至少对我没有吸引力。
  林雪儿:权钱、权色、权权交易,最初很可能只是交易。但到后来,可能就发生变化。比如说电影《色戒》里的王佳芝,她一开始是怀着完成刺杀任务的崇高目的,去接近易先生的,但最后她对待易先生是什么态度?你能说他这里面没有动真情吗?所以说,人的情感是很复杂的。
  沈荣均:人类社会萌芽状态时的交换缘于欲望本身,现在也如此,并没有多大改变。情感生活是人类在功利性的交换中,因为心灵的需要自然衍生的东西,是一种欲望用于交换后空虚的心灵“反哺”。这个东西非功利,也无法用以交换。当代艺术中,有人将情感与物欲(包括肉欲)的交换,杂糅在一起,反映了艺术家在现实生活中的无聊、无序状态。
  周闻道:这里还有个情感与道德的问题。无论现实还是文艺作品,情感解构,往往是情感与道德对立,以及当事人在对立中的挣扎,美好的情感演变成了艰涩的苦酒。因此,情感交易中的真正障碍是道德,而不是市场本身。
  袁瑛:是的,以爱情为例,道德阻止不了爱情的发生,但是道德毕竟会令爱情不安。可以说,爱情是唯一排除道德的情感。
  周闻道:情感中最浪漫、最美好、也最复杂的,也许要算爱情。那么,在有交易背景下,还有爱情吗,或者说你相信爱情吗?
  徐燕平:不是说人类社会没有爱情,而是当下、当代这个社会,没有真正的爱情。
  林雪儿:我不同意你这个看法。棱子,你相信爱情吗?闻道,你相信爱情吗?徐老师,你相信爱情吗?反正我相信。
  棱子:我相信。我觉得爱情不能只是建立在狭义的男女关系上。正如文学作品中的爱情,会更加真实或不真实。比如我的诗,常常被别人读成爱情诗。
  袁瑛:爱情一旦发生,就只能是狭义的男女关系。
  周闻道:我相信。但我同时也认为,情感,包括爱情,是可以变化的。具体说,它产生的价值基础,或情感主体的价值判断、价值认同、价值取向变化了,情感本身就会变化。包括爱情,存在与变化都是真实的。
  谢红:无私奉献是一些人的情感价值基础,权色交易是另一些人的情感价值基础,不管高低对错,不管善恶是非,谁能把它们统一起来?那么多的经典名著告诉我们,从爱情到亲情再到友情,情感的工具化不是只有今天才有,古代早已有之。一定要用传统的价值观来定义高尚的情感,那纯粹是一种虚妄的幻象。
  沈荣均:有艺术家表现情感交换,其实是在表现人类的“表演”技能,如果说所谓的权色交易中掺杂了情感,都是不真实的。艺术家应该有足够的艺术追随和表现定力,去揭示生活真相,而不是敷衍乱象。
  徐燕平:我现在不相信爱情。
  林雪儿:太悲观了。是今天不相信爱情吗?人的一生总是在否定之否定之间前进的,你以前应该是相信爱情的,甚至昨天你也是相信爱情的,而你今天不相信爱情了,也许是这中间你经历了什么。你的经历解构了你的情感,让你不再相信爱情。
  徐燕平:与经历无关。可能是男女之间的区别,我认为爱情是有的,但在现代这个社会里没有爱情。
  袁瑛:我理解,徐老师的意思是不认同当下社会中的爱情。徐老师心目中的爱情是理想的、神圣的。
  张生全:有一种观点认为,没有爱情就没有文学。但是,并不表明文学中矢志追求爱情,当下现实中就有爱情。
  周闻道:当下有爱情,文学中也有爱情,但并不是人人都有爱情。我认为,爱情作为情感的一种,最终还是要落在价值观上,以价值判断为基础。同时,一个人随着人生的改变、阅历的改变,他对价值的判断就会发生改变。而随着价值判断的变化,人对原来拥有的爱情也发生变化了,这也是事实。爱情发生了变异,但这并不能否认曾经拥有过的爱情的真实性。
  李云:无论地老天荒,我依然相信爱情。又一个问题冒了出来:爱情本是美好的东西,为什么人们都不相信了呢?爱情真的变了味道了吗?这是时代和社会的悲哀。但愿我们的下一代、下一代的下一代,依然可以享受到爱情的美好。如果人们都不相信爱情了,那么这个社会将会变得非常可怕。
  林雪儿:在不断受到商品经济冲击的今天,其实人们更渴望爱情。所以那些歌颂永恒爱情的主题才会受到观众、读者的青睐。比如现在炒得很火的《来自星星的你》,就说明一个问题:现实生活越残缺,梦想越完美。
  周闻道:权钱、权色在交易的起始阶段,从利用与谋利出发,肯定有很多虚假的东西;但随着交易的持续,双方由生疏到熟络,由互相利用到互相友好,感情日积月累,甚至变成利益共同体中的死党。这当中,显然不能排除有真的感情存在。尽管按传统的价值评判它们是丑陋的,但这是我们今天对整个情感评判当中的一大进步。那么,我想问大家:这种“真情”,是社会的进步还是倒退?
  徐燕平:不存在进步与倒退。现代社会的感情,不管它是具有交易性还是诱惑性,只要是发生的,是社会演进中的产物,都是正常的。
  棱子:我不太赞成这个观点,权色、权钱交易正常吗?在主流的文学作品中,对此也是持批判的态度,而不是欣赏或赞许。
  李云:我认为,我们的文学作品应当更多地关注当下人们的爱情生活,用美好的愿景唤醒人们对于爱情的向往和追求。而不是像现在那样,否定一切,否定人类最古老的情感,否定爱情的美好的存在。
  徐燕平:我认为,任何事物的产生都是正常的,都有进步性,包括对当下爱情的否定。文学的关注也应该与时俱进,呈现爱情的真相。
  棱子:这个说法有点武断,必然要产生的并不一定是进步的。产生过后,还是应该有价值判断。对社会有积极意义的,才具有进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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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闻道:你是拿传统情感价值观,来判断这个社会进步了以后产生的情感。随着社会的进步,价值标准本身也应该与时俱进。这里的“进步”,不是对权色、权钱交易的价值判断,而是说它产生的情感,具有时代的真实性。从审美范畴看,真实就是美的,适应时代就是美的、进步的。  谢红:闻道一直在强调价值观,认为爱情作为情感的一种,最终还是要落在价值观上来,以价值判断为基础。我理解,这是说的主流价值观吧?我不否认这种价值观,而且非常赞同。但是,权色交易不正常,并不意味着权色交易的背后一定没有真情。也许,开初,交易就只是交易;然后,接下来,一切可能性都存在,一切也都有可能发生。这一点,我赞同林雪儿的观点。其实,闻道也是认可这一点的。道德的大棒可以高悬,情感的真相才是每一个在场写作者应该去探寻就里的。  周闻道:不仅主流,所有情感,都是以一定价值为基础的。同时,决定情感的价值基础是复杂的、多维的、变化的,形成情感本身的复杂性、多维性、变化性。迷乱,不可捉摸,可能是情感天空的常态。  沈荣均:女士们发言中明显表现出来不理解也不支持将物质交易手段,混淆到人的情感生活之中。周闻道、徐燕平等人,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理性但又闪烁其辞。事实上,现实生活中发生的种种乱象,也表明情感生活是与交换格格不入的,产生交换的是欲望本身,与情感生活无关。  林雪儿:我们不能拿发生的权色、权钱交易这种现象,来问是进步还是倒退。你应该说现在的这种第三者情感的发生,是进步还是倒退。你们刚才说的权色、权钱交易,包括第三者情感,这些现象是古而有之的,并不是现代才有的。这个跟进步没有关系。  恶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动力  周闻道:当然,历史上也存在权色、权钱交易现象。但我们今天讨论的论域,是由于市场经济冲击,在现在语境下,这些现象是进步还是倒退。如果换一个说法,问改革开放前的极左时期,几乎没有权色、权钱交易,那时与现在比,是进步还是倒退,大家就容易达成共识了。按照《中庸》的观点,依据生命宇宙的规律,顺其自然,秉承大道之理,就是进步。  徐燕平:除了情感,还有很多事物,也是在市场经济的背景下发生了变质。恩格斯讲过一句话,大意是,恶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动力。其实善与恶,是同时出现,相对而存在的。中国当代社会产生情感变质、混乱这种情况,我认为是中国社会转型的失败。现代性没有建立起来,而传统性丢失了,社会出现了断裂,现代的中国人处在情感迷茫的世界。  沈荣均:恶是推动社会的进步动力,是基于它毕竟是善的对立统一,是它制造了与善的矛盾,社会才得以在矛盾中进步。也就是说,善是社会前进动力的正面价值,是温暖的;而恶是负面的,是寒冷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恶是推动社会的进步动力,是个短暂的灰色命题。正面的竞争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但人类社会的竞争,终极还是动物性的。  林歌尔:我不同意“恶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动力”这种说法。恶可能短时间内可以推动社会进步,短期利益就是这样形成的。但从长远的,可持续的角度,恶一定是破坏性,甚至毁灭性的。看看我们现在的环境,空气、水、食物。我们还有故乡吗?中国人人性中的恶在三十年内从潘多拉的匣子中一泻而出。  周闻道:从社会前进的方向来说,它是有进步性的,因为我们在判断它的价值时,涉及到了人类基本的普适价值。当然,这不一定是我们所倡导的。善与恶,相依而存,其实都是推进社会进步的力量。  徐燕平:我们现在讨论的问题,不能用“进步”这样的词。进步有传统意味,如果用传统的价值体系来衡量,它是有悖的。叫进化。  棱子:善和恶,看你怎么选择。当阻碍不了时,很多人就选择顺众,价值就混乱了。在这方面,媒体起了很大的负面作用。很多时候,媒体充当着所谓正义的喉舌,他们的报道往往影响公众的价值取向。比如说,这次昆明“3.01”事件,如果没有报道这么多细节,比如恐怖份子是怎么杀人的,公众就不会有如此强的恐慌心理。再比如成都的公交车焚烧事件,就是因为报道了犯罪分子如何买汽油如何操作,引起了接而连三的模仿,全国各地就发生了类似的公交车爆炸案。从这个角度上说,媒体扮演了教化的角色。  徐燕平:确实,整个社会出现价值混乱,媒体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雪儿:媒体导向出了问题。作家呢?是不是更应该有一种担当,有责任有义务倡导善良、正义与美好,用你的笔和作品。  徐燕平:写作也是有选择性的,无论善还是恶,都跟作者的价值取向有关。而读者也是有价值取向的。我最讨厌看日本鬼子杀中国人的细节,几十个日本鬼子就把几千上万的中国人震慑住了,整个民族完成是懦弱的,没有血性的,不可拯救的。这其实也是一种价值取向。我有个朋友是媒体的,昆明事件一发生,她就首先站出来呼吁不要报道细节。但是,这次的昆明事件,媒体大肆报道成百的人不反抗,躲进一个小馆子里,而恐怖分子只有几个人,简直跟杀鸡一样,令人心寒,我们看到了一种比乱杀更可怕的隐忧。  谢红:延续传统文化,建立现代性价值观,不一定能做到避恶向善。人是情感的动物,而情感燃烧之际,其力量之大,往往非理性可以左右,非善恶所能厘清。我还是来说爱情吧,尤其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有多少人考虑过是非善恶、值不值得?内心深处只有愿不愿意。这与飞蛾扑火如出一辙,你说不值得,它说我愿意。这时候,最考量一个文字作者功力的,也许不是遣词造句之美、起承转合之妙,而是你生活中的感情积累是否深厚,是你在力图升华感情之时是否能接地气。这大概和徐燕平说的作者的价值取向有关了。我不否认技巧的重要性,但是,情感是否在场,价值取向是否正确,最终会决定作品艺术价值的高低。  沈荣均:探讨人类的共同情感,其实就是探讨人类情感的普适价值。这个价值一开始就有,直到永远。向善,应该具有普遍的价值意义。但是,现代社会抑制甚至扼杀善,善退下去,恶就上来。为什么,都是生存引发的。生存消耗资源,自然有竞争,竞争与善刚好对立,它们之间不可调和。  周闻道:你这正迎合了尼彩所说的“他人就是地狱”。  徐燕平:当然,传统性的,按照儒家文化建立起来的价值体系、情感体系,它本身也有很多局限。但如果我们是像印度、非洲一些贫穷的国家,永远生活在传统里,也许不会出现这种迷茫、焦虑状态,但那是进步吗?传统性没有得到延续,现代性价值观念又没有建立起来,我们的社会价值和情感,就处在了上不挨天下不沾地的处境,出现迷茫是必然的。别说贪官,就连三轮车夫,出租车司机都在找情人,整个社会价值已经错乱了。  沈荣均:如何在现代社会扬善抑恶?惟有文艺,所谓的精神家园。失去精神家园,我们的幸福感要大打折扣,为啥?善被遮蔽被边缘化了。  林歌尔:表面上我们是取得了经济利益。多数人吃得饱饭,穿得暖了。可是长久来看如何?还有各行各业,为了获取最大利益,人心都恶到无法形容。为什么现在癌症病人多?抑郁症人多?假冒伪劣多?……不用我说了吧。如果我们还去认同恶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动力,那我们自已就是在造孽。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深层情感”是享乐
  周闻道:我们换一个话题。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最具独立见解而又是最有争议的欧洲精神分析学家拉康,把人的“深层感情”区域称之为享乐,认为享乐是一种心理或生理经历,是“语言和人类沟通的深度和极度。”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
  林雪儿:我赞成。所谓的人的“深层情感”,当是身心的愉悦,我们在写作的时候就在充分享受这种愉悦。拉康把它称之为享乐,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也许是语言习惯,或翻译的不同,“享乐”这个词译得不准确。就像我们看到一样美好的东西,但不能用语言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
  张生全:这个问题我倒觉得不能简单地这么理解。因为事实上,我们在写作的时候,绝大多数是痛苦的,没有痛苦而出来的东西,本身也是可疑的。但即便写作如此痛苦,我们仍然矢志不渝地追求。我们的快乐,往往只在当我们完成一个作品的瞬间。接下来,我们又将走进长久的痛苦中。但问题是,即便如此痛苦,我们仍然那么热爱写作,这是为什么呢?所以,“深沉情感”不是一个表面的享乐概念,而是关涉生理、心理以及社会的复合问题。
  周闻道:情感是复杂的,不只是痛苦,也有快乐、甜蜜、幸福,反映在创作中也应一样。情感需求的层次,与整个人的需求是一致的,主要分三类:第一类是生存层次上的,这是最低端的;第二个层次是享受,但还是属于物质范畴的;第三个层次是价值的实现,是真正的精神享受,也就是达到享乐的境界。拉康的“深层情感”,显然是指后者。
  沈荣均:深沉情感涉及生理和心理的边缘化命题,是介于其中的。物质和精神属于社会性问题,深沉情感与之无关,既不是物质的享乐,也非精神愉悦。这好比物质是计算机硬件,精神是软件。而深沉情感是在物理上事先雕刻于硬件上的程序,死机关机都不能抹杀它。
  林歌尔:我没看过原作,我想如果“深层情感是享乐”的话,那拉康肯定没有体会过更深层的情感,他只是代表了普通人的价值观和精神层面,精神境界未达到神性的高度。我认为更高层次的快乐是付出,是奉献。是通过付出和奉献而得到的更深刻的愉悦,是舍弃了小我的那种,和世界万物融为一体的宁和与安详。比如特蕾莎修女。我悟出这样的道理,在心理上竟然经历了近五十年的时光。当然悟到了不等于我就做到了。
  袁瑛:把深沉情感定义成“享乐”这一种状态太狭隘和个人经验了。人的情感的确是非常复杂的。从情感的定义来讲,情感是人对客观事物是否满足自己的需要而产生的态度体验。这个定义里有三个变量:客观事物,人的需要,态度体验。当这三个量都在变化的时候,我们的情感也会随时变化。情感的这种特性决定“享乐”绝对不是深沉情感的唯一、永远和终极状态。
  李云:今天我们在这里谈论深沉情感,本身就是苍白的。面对当下存在的各种质疑、困惑、迷茫、荒诞,现代人普遍都有欲哭无泪的感觉。文学有责任去表现,无论是焦灼还是尴尬,需要这种文学似的自我宣泄。
  沈荣均:我的理解,这是肉体和情感结合在边缘的状态,非天生的,也不能靠主体个人修养去理性地控制,是萌芽于活生生的个体生活,并与生活息息相关,是一种情感在肉体肌肤深处的发起即永恒的烙印——或者叫从肉体到精神跨越的下意识地不自觉的“迸发”状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肉体记忆”?很遗憾,文艺包括所谓的万能的艺术手段——文学,对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的表现都是非常牵强的。所以,我认为任何时候,艺术都苍白无力,而生活止于一切。
  肉体是情感潜在的神圣
  周闻道:女权主义者伊丽格瑞在《性别差异伦理学》中认为:“所有肉体(男人和女人)的化身都是潜在的神圣。我们是具体化的生物,灵魂深深裹于血肉当中。除语言和抽象之外,身体也是基本的交流工具。”这涉及到肉体与情感的关系,大家怎么看?
  林歌尔:我认同这个观点。如果只有灵魂而没有肉体,所有的存在都没有依附,要想达到极致的享乐,只有身体与肉体相互交融才行。我年轻的时候认为,一个人要是没有身体的快乐是不能忍受的。但我现在就觉得,身体的快乐已经是过去式了。而灵魂的快乐,对我的吸引力越来越大,对我越发重要。经历过了就知道,肉体只能短暂地满足人的欢娱和欲望,只有精神才能长久地满足人的内心更深层的渴望。现在,无论好帅的男人站在我面前,只会使我眼前一亮而已,我的内心也只是心如止水地喜欢。能真正满足我内心的,到达极点的、持久的快乐的,更多是来自精神的吸引。
  徐燕平:情感本身就是一种精神性的东西。通过肉体存在、呈现、交流。刚才有人说情感的极致是享乐,我认为不仅仅是享乐,还有毁灭,还有殉道。我们怎么理解三毛的自杀?我持赞同态度,向死而生,她是何等的惬意和满足。这也是一种对情感的交流、表达方式,只不过她是以身体这个载体的毁灭来呈现的。所以说享乐这个词太狭义了。
  周闻道:是的,肉体与情感是不可分割的。笛卡尔在追问存的可能时,有句名言叫“我思故我在”,把存在与思想的关系阐释成经典。伊丽格瑞说,如果上帝真要对我们意味着什么,那么,必须存在于享乐这个层面,通过血与肉的实现。在《福音》中,耶稣生命的每一个阶段,都与肉体相关:孕育、分娩、成长等等。
  林雪儿:三毛的自杀是诗意的毁灭,包括肉体和情感。作为医生,对待肉体,我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人从诞生到死亡这个过程,本身是个非常悲悯的事。每一个新生命的肉体的诞生,每一个过程都是非常美妙和精美的,比宇宙间任何一样事物都精美。要理解宇宙的浩大无边,只需要了解新生命如何从母体中诞生出来,这中间要经历多少转折,要通过自身的身体调节,去适应哪些生命极限的挑战。我会禁不住去想,婴儿怎么会有拥有这样一种智慧。
  周闻道:讲得好。因为林雪儿有职业的体验。
  林雪儿刚才主要是从年龄的角度上来看的,非常精彩,真正是从生命体验中的发现,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但我认为,要理清肉体与情感的关系,还是要回到价值这个层面。不同的年龄、民族、个体,都会产生不同的价值取向;不同的个体,对肉体的亲近感不同,需求也不同。同性恋就是例子。实际上,肉体与情感,只是整个情感中的一个价值维度,不是全部的内容。我们承认客观存在和作用,但不能无限放大。
  徐燕平:在情感与肉体的关系上,我认为肉体是在不断完善和提升的。比如说西方人拥抱,丰沛、无限的情感,就在瞬间传递、表达和呈现了,这是我们所缺失的。另外,语言也在主导和影响情感的发生和变化,我们的情感和表达方式,受语言的影响非常大。这也是小说、诗歌成为人们的精神追求的原因。为什么中国的文学作品很难进入世界文学平台,不仅仅是情感本身的问题,还有语言中的情感传递。在语言再造情感这方面,我们是做得很不够的。我们的绝大部分文学作品,自身没有完成从文字到情感的涅磐,从语言的角度表现出来的就是没有这个功能,影响有限。所以,直到目前,我们还没有一部作品,能真正引起全世界人民情感的共鸣。
  林雪儿:面对肉体,我还是有种情不自禁的崇敬,想那是神灵附体的。但是想到那些剩最后一口气离世的人,感到恐怖,是妻子丈夫吗?妻子丈夫应该是多鲜活的带有情欲的称呼,怎么能和那样一堆毫无生气的肉连在一起。那堆散发着腐烂气息的肉体,真的是曾经承载过美好的情感吗?这实在是种悲哀!
  李云:我觉得身体和爱是不容易分开的,是事物的AB两面。肉体是精神的器皿,精神是肉体的升华。电影《午夜守门人》里的犹太少女,饱受纳粹军官的蹂躏。奇怪的是,最后他们之间居然产生了爱情。我就在想,究竟该如何看待爱和性之间的关系呢?
  谢红:情感最终应该是精神性的东西。如果只是亲情或友情,它与肉体的享乐或许没有多大关系,而一当涉及两性之爱,甚至极端如李云所举的《午夜守门人》的例子,肉体的享乐就无法回避了。当然,从古希腊柏拉图倡导的精神之恋,到现代中国金岳霖对林徽因的精神之恋,还有曾经风靡一时的《山楂树之恋》,仿佛可以得出相反的结论。这其实是一种不正常的扭曲,不仅是肉体的扭曲,也是精神的扭曲。当肉体接触无法兑现(外因)甚至不需要兑现(内因)时,现实的不如意就可能衍化为一出自我安慰的白日梦,其背后所折射的就是徐燕平所说的毁灭乃至殉道了。
  林雪儿:肉体的毁灭与情感的毁灭不完全等同。面对ICU里面的病人,我真的非常难受。他们的生命同死亡的距离,只有一张纸的厚度。而这个时候,我最同情的还是我们的护士。她们如此年轻,如花似玉、充满蓬勃气息的身体,每天面对的却是濒临死亡的一堆肉。她们没有患上精神忧郁症,实在是太伟大了。所以说肉体和情感的关系,实在是不好判断。
  谢红:我特别想说一句话,两性之爱是恋人间彼此赠予快乐,一定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要让爱成为彼此的负担。爱若在,白天看得见星星,暗夜中也会闪耀着阳光,喜怒哀乐都是美好的童话。爱若不在,同床异梦,笑中有泪更有血。有句话说得好,一个人的孤单不可怕,可怕的是身边有人陪伴时你依然感到孤单。一个人是寂寞的,两个人是绚烂的,我们所需要的是从肉体享乐走向精神欢娱的温暖。所以,我很认同林歌尔的观点,肉体的享乐是短暂的,只有精神的欢娱才能长久满足我们内心的渴望。
  李云:在男女交往中,女人经常会问男人这样一个问题:你是爱我还是爱我的身体?
  林雪儿:《色戒》这部电影就回答你了。
  沈荣均:《色戒》回答的是肉体灭杀情感。情与欲,就是矛与盾,一个进攻,一个防守。谁能获得最后的胜利?研究这个很有趣味,于是有了形形色色的文艺故事。
  谢红:是的,好的文字是这样,好的影视也是这样。它从肉体中衍生出来,让你在精神的层面取暖,不再孤单,不再寒冷。
  政治对情感的撕裂与毁灭  周闻道:说到这里,我想起两件事。  一是前段热播的韩剧《来自星星的你》,再次掀起一股强大的世界韩流。据说,这是韩国政府推行文化强国的又一丰硕成果。一个虚构的、带有梦幻色彩的电视剧,能够引起那么多人共鸣,靠的是文化和情感的力量,它触动了人内心深处共同的那份柔软。  再是近几天看电视,乌克兰和俄罗斯曾经是非常友好的,他们的士兵,经常一起踢球、喝酒、聊天,相处非常融洽。但是,这次乌克兰危机爆发,这些朝夕相处的士兵突然兵戎相向,剑拔弩张,甚至开枪。他们的关系一下被战争机器推向极端,情感彻底撕裂。同样的情形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也出现过。对此,我想问:大家如何看待政治、国家机器,或者是社会现实对情感的撕裂和毁灭?  棱子:这是毫无办法的事。既然有国家机器,就必须要有人当炮灰。战争一旦爆发,士兵就必须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自己所效忠的一方而战。这时,情感是脆弱的,软弱无力的,哪怕这种撕裂力量是非正义的,你都无能为力。  徐燕平:这里面涉及到一个范畴,在政治范畴里情感不值一谈。  周闻道:那请问,在这种时候,究竟是政治是丑陋的还是情感是软弱的?  棱子:两者都是。政治连人性都不讲,还讲情感?面对政治,情感被遮蔽了。  徐燕平:情感被比弱化了。丑陋、险恶是政治存在的方式,也是政治存在的理由。  周闻道:从社会普适价值去看,假设这场战争是一场正义的战争,为了战胜邪恶,是不是也意味着它是一场丑陋的正义战争?  徐燕平:战争是否正义是相对的。成王败寇,才是政治唯一法则。  林雪儿:你不能从整个社会的普适价值,来判断正义与否,只能从某个国家、是某个民族,甚至某个利益集团的角度。实际上,所有的战争都是反人类的。  徐燕平:不能这么说。如果是针对反人类的战争呢,而且必须要靠战争才能解决。就像二次世界大战美国给日本扔下的两颗原子弹。如果不那么做,战争就不会很快结束。战争持续的结果,是给人类带来更大灾难。  林雪儿:从战争的本质来讲,一样是反人类的。要知道,战争针对的并不是空的国家,而是这个国家里的人民。所有的人民都是渴望和平的。  周闻道:站在人类是渴望和平这个共性上来说,所有战争都是反人类的。但是,并不是所有反人类的战争,都可以避免或者都不需要。就像对一个恶贯满盈的恶棍要实施极刑一样,这是必须的手段,是为了维护人类普适价值和基本秩序。  林雪儿:有个典型的例子,电影《战马》里有个情节。敌对双方为了营救一匹马,居然可以暂时停火。但一旦营救成功,双方立即重新开火。这就是对战争最好的诠释。  林歌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有些时候,战争其实是为了和平。明明知道战争会伤害人类,但又不得已而为之。  徐燕平:这种情况不孤立。二战时,也有过完全政治对立的俘虏与抓俘虏的军人之间成功完成情感交流的事,这就证明情感总会以它独有的方式存在,超越政治,超越现实。  林雪儿:再正义的战争对人民的伤害都是无限的。对越自卫反击战,不是正义的战争吗?但是那些在战争中伤残的军人现在过得怎么样?甚至那些为国捐躯的烈士,他们的父母因为没有路费,连去看一下儿子长眠的地方都不行。这就是所谓的正义战争带来的后遗症。  林歌尔:所谓的正义都是以政治的名义命名的。  林雪儿:作为医生,我还有个体会。我们当初背希伯克拉底誓言:“不以任何国家的名义或社会的名义去谋杀任何一个生命”,但计划生育谋杀了多少个生命?这不是以国家的名义吗?不是以他父母的名义吗?  林歌尔:从整个国家战略来看,计划生育是正确的选择。  林雪儿:正义是以违背誓言的价值换取的。但这也是我们不能选择的事。  沈荣均:政治是上层建筑,情感是人性终极的存在,它远远高于形式上的政治。文学作品如何把政治和情感搞在一起,一定是另有企图——试图描述和诠释我们业已存在的纷繁现实表象。  谢红:政治是残酷的,也是黑暗的。在政治的需求面前,情感很难有生存的空间。正因为如此,那些在政治斗争中顽强抗争的情感,才会让旁观者唏嘘不已。至于战争,成王败寇,优胜劣汰,其正义性是一个伪命题。它背后的推手就是丑陋的政治,能超越其上的是个体。被政治撕裂与毁灭的情感,是一个个血肉丰满的生命。
   喜新厌旧中也有真情
  周闻道:罗兰.巴尓特说过:“通过艺术,我们被某些不存在之物所感动。这些事物从来就不存在,将来也不可能存在。”“戏剧中的男主角或坏人”——前几分钟人们还在对他们满腔愤怒,一会儿却转换成形而上的标志之。你们在阅读或者写作的时候,怎么看待这种艺术上的情感变化?
  徐燕平:情感本身就是波动的,对外界的刺激作出反映,这是很正常的。我刚才说不相信爱情,也是受到外界阴影的刺激。
  林雪儿:我的理解是,人们对文学作品里人物的喜欢,也是缘于情感。成功的作品总是会为这个世界平添一个人,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比如祥林嫂、阿Q、林黛玉,他们本身是不存在的,但是我们总觉得他们是存在过。我们的喜欢并不是喜欢他们身上的丑恶,而是喜欢有这样的人物存在。能为世界平添一个人,这是写作人的最高理想。
  周闻道:对,这样的人物的存在,实际上是唤起了人们对丑的恨,对善的爱,或者是对民族的悲悯。我们在看《南京大屠杀》时,心情是多么沉重。
  林歌尔:当他们作为文学符号的时候,我们是喜欢的。因为在他们身上,表现出了这个社会某些方面的共性。但如果环境、条件、价值取向改变,可能又不喜欢了。
  周闻道:谈到于情感的变异与波动,我想再问一个问题:喜新厌旧是丑还是美,当中有没有真情?
  林歌尔:当然有,这不能简单地用美或丑去评判。情感是有活力的,而人在现实中容易产生审美中疲劳,就是老夫老妻,也会变得麻木。见异思迁和喜新厌旧,都是人正常的情感反映,但我们不能因为情感改变,就否认曾经的真情。
  林雪儿: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也是源于人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周闻道:你们的意思是,曾经的情感是真实的?
  徐燕平:对。这就是情感的游离性、波动性、变异性和复杂性。
  林歌尔:我现在很理解老少恋。因为我也喜欢年轻、有活力的东西,就像喜欢金秀贤一样。在他身上,我看到自己逝去的青春。女性尚且如此,男性就更是了。所以说,动心,情感波动,喜新厌旧,都是正常的反映。现实中,心动与行动,看你怎样平衡,或者选择要什么。要了就要承担结果,不管好坏。
  李云:所谓“喜新厌旧”不能一概而论,但是当“新”和“旧”发生激烈冲突的时候,必然要有所选择。而人类的选择永远都会在道德与情感的漩涡中挣扎。
  谢红: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人之常情。人生如戏,谁都会在大千世界演绎各种版本的剧情。或悲或喜,有的角色可以自己选定,有的角色却不得不由别人划定。即便有一个舞台属于自己,即便那一出戏自己是编剧,也会有甲乙丙丁各色人等闯进你的生活。最可怕的是,他(她)的到来仿佛就是搅局,只为了给你上一堂情感课,然后走下舞台,留给你一个恍惚的背影。这时候,大幕撕裂,剧情狗血,苍白的文字又如何去评判其美或丑、善或恶?也许,正如林歌尔所说,有些情感,作为文学符号的时候,我们是喜欢的。所以,还是多一些理解,甚或多一些悲悯吧。
  沈荣均:这个问题我不谈。很多人谈过了。如果谁能搞出比几千年这个话题沉淀出来的东西还高明,我佩服他!
  张生全:荣均说得对,如果这个问题能够明晰,文学就死亡了。
  女人究竟需要什么
  周闻道:弗洛伊德说:“我研究女性已经三十年了,但是,有一个大问题我仍然不能回答,即一个女人到底需要什么?”我想问在座的各位女同胞,你们需要什么?
  棱子:什么都需要。阶段不一样,需要也不一样,遵从内心的意愿生活。
  林雪儿:我需要我自己做主,但完全自己做主,又做不到。
  林歌尔:我认同林雪儿的观点。女人究竟需要什么?很多时候,我是不能自己做主的,所以,我很渴望真正的自己做主。我的终极价值是快乐、宁静、自由。快乐和宁静可以修炼,但只有自己做主才能真正获得自由。事实上这个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除非我没有家庭,没有亲人。那又会陷入另一种更大的痛苦。所以,任何事情都是矛盾的,一体两面的。
  袁瑛:为什么要问“女人需要什么”?这个问题本身就陷入了男权主义的窠臼。
  张生全:这里有一个悖论。 “女人需要什么”这个问题不应该提出来,正如袁瑛所说的,一提出来,就落入男权主义的窠臼。因为严格地说,这个社会仍然还是一个男权至上的社会。只有当我们真正不再追问这个问题,不再把它当做悖论的时候,那才叫做情感在场吧。
  周闻道:按照哲学的观点,最好的状态,既不在绝对的是,也不在绝对的不是中,而是在是与不是的二元友好、互相让度中。
  棱子:我现在可以按照自己的内心和本意来生活,这样的状态我很满足。
  周闻道:这让我想起另一位女权运动者朱丽娅.克里斯塔瓦的话:爱是一种时间和空间,在其中,我赋予自己变得卓有的权力。你们三个人是想赋予自己变得卓有权力吗?或者说,你们现在做到了完全自己做主吗?
  林歌尔:我想做到,但做不到。
  林雪儿:我完全做不到。比方说我现在欲望无限,但条件有限。
  棱子:每个人虽然不能完全自己做主,但是可以相对做主。这和一个人的贪念和欲念成正比。
  周闻道:那就是说,你们每个人都不可能拥有完全的幸福?
  林歌尔:完全的幸福是不存在的。
  沈荣均:完全的幸福,是不是就是全部的幸福?或者终极的幸福?如果有,那我相信这与心灵有关。心灵即全部即永恒,心灵的幸福,就是全部的幸福,是终极的幸福。我相信如果我们每个人能学会放弃,当把心理的垃圾过滤掉后,那不就是剩下心灵本身了吗?
  周闻道:也就是说情感的满足度是很低的。
  棱子:话不能这样说,这是理念上的混淆。
  李云:女人的需要像男人的需要一样,会随着环境和外界的改变而改变。但有一点肯定不会改变,那就是“安全、自由和尊严”。在文学阅读中,我喜欢那些性格定性、永不改变的女人。现实生活中却是不可能的。
  林歌尔:正因为我有很多情感需要满足,所以我才不能让自己把什么主都做完。如果完全自己做主,这些情感就离我而去了。有时候,当你把做主的机会让给别人的时候,就可以得到更多的情感。
  周闻道:你们的意思是情感需要不停地自我调适。
  棱子:对的。
  徐燕平:应该说权力的大小与情感的满足度是有一定关系的。
  林雪儿:如果说权力的大小与情感的满足度是正比关系,作为一个写作者而言,倒是件庆幸的事。特别是写过小说的人就知道,在句子中央,作者就是上帝,可以通过笔下的人物,来让情感得到最大的满足。再说《来自星星的你》,看看主人公都教授,拥有惊天动地的帅气,富可敌国的财富,四百年荡气回肠只爱一个人的爱情,这作者是个女的吧,权力如此之大,情感一定很满足。
  谢红:女人究竟需要什么,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对于今天的我来说,想说的是感谢生活。真的,我们应该感谢每一个出现在自己生命旅途中的人。得到是缘,好好把握两情相悦的幸福;失去是命,无需感喟不曾预知的哀伤。万丈红尘,浮世清欢,携手是爱,放手也是爱。所以,与其纠缠于需要什么,与其在自己的文字中咀嚼点点滴滴的悲欢离合,不如感谢他(她)陪着你走过的青春,感谢他(她)曾经温暖过你的记忆,甚至感谢他(她)的伤害丰盈了你生命中那段阴霾与灿烂裹挟不清的时光。当然,若能相遇倾城,相知倾尽一生,那就可遇而不可求,更得感谢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林歌尔:每一种生活都有她的优点、难点和弱点,像人一样。关键是我们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和你是不是能好好享受这种生活方式带给你的优势,克服或者突破它带给你的难点,承担它带给你的欠缺。如此,不管幸福与否,你的内心都是稳定而平和的。你不仅在场,并且有能力获得你认为的幸福。
  沈荣均:幸福是美好的,也是相同的。我希望女同胞们每一天都生活在幸福之中。祝福她们。
  李云:每一个女人都是一座花园。我希望她们的生命四时充美,色彩缤纷。
  林歌尔:有时我在想,如果一个女人的内心足够强大、丰富、有趣,自给自足的时候,男人是不是就是锦上添的那朵花呢?得之,是意外的喜悦,不得,也不影响那幅锦绣的质地、功能和美。只是,没有了花朵点缀的素锦,又有多少女人还能把日子过丰润呢?比如胡茵梦,比如李银河,她们就是那种把素锦也过得活色生香的女人。婚姻安稳但是不自由,独身自由但是孤独......
  周闻道:每一天都生活在幸福之中,就是幸福的毁灭;每一个女人都是一座花园,世界上就没有花园。存在才是真实,在真实中寻求幸福。
  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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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各位参与讨论。
  哈哈,都是大神,感觉自己分量不够!
  这个命题很有意思。本来在场应指身心的全部在场。身当然指耳目鼻口肤肌筋骨及深藏的五脏六腑和血液神经;心当然指灵魂,即本命题所说的情感。我敢说身在场而情感不一定在场,这样的例子一抓一大把,为此造的词亦是一抓一大把,比如开小差(情感=精神)、同床异梦。说的具体一点就是虽然身临其境了,但却是僵硬的描述,没有情感(精神)的共鸣,那么这样的描述毋容置疑不会是传神之作,无论辅助以多么高超的技巧,则给读者的哪还有传神之说?所以情感的在场是文学作品升华到有灵性境地的必要条件。
  意识形态和政治构成社会的上层建筑,文学艺术是意识形态诸形式的一种。在阶级社会中,政治法律制度和设施是上层建筑的支柱,政治处于主导地位,国家政权是上层建筑的核心。这样的背一遍低学龄的政治课本在这真是废话,但这是阶级社会各个阶段都要遵循的法则,但这尤其是此刻我情感的在场所致,我都想再背一千遍,以示写作的无谓,即便像鲁迅那样的“笔刀吏”决意要用意识唤起民众的觉醒,其结果又怎样呢?祥林嫂的表情不依然还是不死不活的,阿Q也还不是为画不圆一个圆而遗憾终生?有意味的是鲁迅的作品在今天看来依然是好的文学作品,也不否认先生在写作时揉进了炽烈的情感。但是现在我想表达的是现代语境下不离开政治根本就找不到感情所存放的场。
  痛苦中想到上世纪二十年代北京晨报副刊编辑徐志摩说过的一句话(大意):这副刊除了恋爱话题就是无休止的骂人和对骂。这言下之意副刊是没有前景了,事实上徐表示再有骂人的信函寄来就不予发表了。应该说这副刊的前景一派大好,因为那是一个崇尚精神自由的时代,新文化运动中有许多尝试自然会激起别人的共鸣或批评。母土上新兴的自由恋爱风尚是青年人的情感所在;一时一大批留洋海外的知识新人纷纷归来,所持经论与本国新旧思想杂陈交集,各路英雄我写我想,我的新思想,我的精神振奋到了这一刻,我的情感如洪水般涌向我的笔尖,朋友,我不怕得罪你,政府,我不怕掉头颅,编辑,你想办报大可照登。可是现代语境下的作者写恋爱作品就要与现代语境合拍,不血淋淋地曝几个不留想象的明晃晃的性爱镜头就没人理;至于我写我想,哪有这份胆量?
  “情感在场”,不禁要问是真情实感还是虚情假意?如果是真实情感,某某也要逢“场”必骂,如果允许虚情假意,某某可能会耍点雕虫小技即所美之为的写作技巧捣鼓点小东西到编辑那里换几粒芬必得镇镇脑痛,因为据说空捣鼓的时候会脑痛。想来这捣鼓的毫无意义,于名于利。
  那,能就不写作了吗,至少在目前,这是个大问题。
  借上面的命题,袒心里的迷茫,还望大师解惑。
  欣赏!  
  拜读,感到头绪很纷乱。
  认真学习了,很有收获!问好道兄!
  问好昕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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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好朋友们。欢迎参与争鸣。
  作者:偈禅 来自:iPhone客户端 时间: 15:48:43   欣赏!
  编辑 删除举报 回复 作者:三叶草F1 时间: 17:55:42   拜读,感到头绪很纷乱。
  编辑 删除举报 回复 作者:朴素大方 时间: 09:43:42
  编辑 删除举报 回复 作者:珠碧河1 时间: 10:02:58   好!
  编辑 删除举报 回复 作者:吴昕孺 时间: 14:53:58   认真学习了,很有收获!问好道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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