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过半廿四是什么意思思啊,具体是多少

二十四节气表中,上半年来六廿一,下半年是八廿三 是什么意思?廿 怎么念?是 20的意思么?
那个就念"nian"。。四声。古文咋学的。。。20的意思~
农历每年有廿四节气,农历每月有两个节气。“上半年来六廿一,下半年来八廿三”,这是以阳历来推算节气的日期。7月份以前,每月两个节气的日期,多在 阳历6日或21日,下半年每月的两个节气多在阳历的8日或23日。有时也相差一两天。所以口诀中又有“每月两节日期定,最多相差一两天”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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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混圈不深交安安静静写点东西有洁癖
我的笑都给她@梦里千日红
Written by秦草九
OOC预警//架空设定//医生&病人//私心让沐秋走个场//FIN
【【【&&&认识你的时候才多大啊,现在你都快是个成年人了(笑),生日快乐亲爱的】】】
【一个架空日常向的没什么剧情的零碎小故事活脱脱的流水账】
&&&电梯升上来了,明晃晃地显示着楼层。
&&&医院前台站班的小姑娘柳非一抬眼,看见方士谦披着压出褶皱的白大褂一头乱发急匆匆地走过去了。
&&&然后没过几秒又急匆匆地走回来了。
&&&“王杰希呢?”方士谦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问她。
&&&“你是说你那个病人吗?”她一边应着翻找病历单一边抬头偷偷地瞅了一眼方士谦,这次她看得更加细致,方士谦脸上还落着白一道红一道的花印,眼镜上压出模糊的纹路,一准儿又是睡着发现忘了病人的定时巡查了。
&&&“不是他还是谁啊。”方士谦顺着自己的头发没好气的搭腔,约摸是起床气儿还没过去。
&&&“你要知道,方医生,大部分人都会说‘那个几零几房的病人’,而不是名字。”柳非打趣地调侃着,末了放下手里的活计,说“他大概不在病房里带着,我刚想起来,他求护士把他推到能见光的地儿去了。”说着柳非手向上指了指,回给了他一个善意的微笑。
&&&方士谦顺着柳非指的,径直按了电梯最顶楼。轮椅放在顶楼楼梯下面,天台的门大开着,方士谦顿时知道自己找对窝儿了。
&&&王杰希背靠着墙,微风掠过他略有松散的绷带,这是方士谦第一眼撞见的场景,和煦的阳光把王杰希本来就生得很好看的脸衬得更柔和,他真的生得很好看,这是方士谦一眼就确信的事儿。
&&&王杰希不是方士谦的第一个病人,却是最特立独行的一个,每天都想和天空来个亲密接触,怕是总有一天要骑个扫帚上天。
&&&依着方士谦的话,他建议王杰希转个科室就诊,从外科到心理科更合适,正好符合他那艺术家的细胞。
&&&王杰希在之前是弹钢琴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幼年成名,饶是现在也才不过十七岁,周游在大大小小的比赛、演奏会,其中一场方士谦还亲自听过,但总归对本人是没什么大印象,两个眼睛一鼻子一嘴,只记得曲子还挺好听。但进手术室的那一天,王杰希糊了一脸血,方士谦反倒是认出来了。
&&&他怎么搞的?方士谦问。
&&&听说是比赛场地出事故,镁光灯掉下来了,护士端来止血纱布,继续道,他倒是躲过去了,谁知道磕钢琴上了。也是倒霉,要是其他地方倒是没什么事儿,包扎一下就完了,但是他眼睛,一个不小心动了神经他就看不见了。
&&&所以方医生,这儿就交给你了,我闺女还挺喜欢他的钢琴的。护士交代了几句就出去了。
&&&那个手术做得很成功,只是伤口离眼睛太近,能不能看见在拆绷带之前都没有定数,于是方士谦对病人家属提出了留院观察这一申请,自然是被允了。
&&&方士谦依稀记得,自己唯一去听过的那场演奏会,场外贴着的海报上王杰希分明是个连PS都无力拯救的大小眼,现在看着他眼睛被缠上一圈纱布却有种意外的不协调感。
&&&而自打那天起,方士谦就成了王杰希的主治医生,朝夕共处的。
&&&想着他抬头,正好对上王杰希扭过来的脸,他的眼睛被绷带盖着,但方士谦笃信,他就是在看着自己。
&&&“我要是不来你打算怎么下去?”方士谦一挑眉,理清情绪,快步走过去,替他缠好绷带,最后恶趣味的打了个蝴蝶结。
&&&“那我会给你打电话然后再去举报你疏离职守。”王杰希摸了摸额角的绳结,搭上方士谦的手,慢腾腾地攀到方士谦的背上,圈住了他的脖子。
&&&“那还真是谢谢你没有举报我呢。”方士谦把他向上托了托,青少年的骨骼明显还没长开,瘦瘦小小的分量很轻,他扭头看王杰希,王杰希却依旧别着头对着天空,跟能看见似的。
&&&“下次我再带你来,这次就走了,你该休息了。”最终方士谦反手拍了拍王杰希的后脑勺,下了楼。
&&&“所以你今天想听什么?”方士谦把王杰希从轮椅上抱到床上,替他脱了外衣掖好被子,“肖邦还是莫扎特?”
&&&“巴赫,今天听巴赫。”王杰希说了一句话便把头转向窗外,方士谦摆弄了半天碟片,终于抽出来一张塞到CD播放器里,G弦上的咏叹调缓缓流淌出来。方士谦看着王杰希逐渐松缓的嘴角松口气,他默默腹诽,也得亏这家人有钱找了个单间,不然得烦死跟王杰希一个病房的人。
&&&方士谦再次拍了拍王杰希的头,掩上窗帘,说:“一会儿我过来关掉它,你放心的睡吧,两个小时后我带你去做检查。”说着他起身,道了句午安,带上门走了。
&&&王杰希望望门口,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沉沉地睡过去,去缅怀他梦里的光景。
&&&只有播放器还在响。
&&&方士谦出了病房笑意就止住了,顿了顿,才转身回了办公室。
&&&王杰希的恢复没有想象中那么乐观,方士谦摘下来眼镜,揉了揉鼻梁,倒像是比一旁刚下手术台的苏沐秋还要乏累。
&&&“还担心你的小男友?”苏沐秋问了他一句递给他一杯水,大抵是出于好心的,虽然夹杂着调笑的成分。方士谦天天往王杰希那儿跑也不是啥秘密了。
&&&方士谦没什么心情反驳,索性扬了扬手不做表示,简而言之一张脸上写满了我很烦。
&&&“我觉得这挺正常的,你让手术刀捅一下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拿着它给别人开刀。”苏沐秋把身子一撑,坐到了桌子上,“毕竟他是因为撞到钢琴上才暂时性失明的。作为一名医生,咱们只负责治人外伤,病人的感受咱们是感受不到的。”
&&&说着,苏沐秋叹了口气,“我跟你讲,我现在都担心你的小男友痊愈了之后还能不能再吃艺术这碗饭了。”随后他拍了拍方士谦的肩,给他一个人留了安静的空间。
&&&第二天本该去做检查的时间,方士谦背着王杰希上了天台。
&&&风不是很大,阳光却温暖,他把王杰希放在一旁的阶梯上,他问王杰希,“你还想弹琴吗?”
&&&王杰希身形一晃,愣了大概有十秒钟那么长,继而点了点头。
&&&方士谦牵起他的手,将它搭放在琴键上,笑着说,“钢琴我没办法给你搬到医院里,只能委屈你先用着这个解解乏了。”说完他引着王杰希从第一个键按到了最后一个。
&&&“谢谢。”王杰希声音有些低沉,随后他又说,“但是方医生,你知道钢琴是键盘乐器而口风琴是吹奏音乐这件事吗?”
&&&并没有人告诉我这两个有什么区别,方士谦擦擦汗,想难道有黑白键不就成了吗。
&&&似乎是感觉到了方士谦的尴尬,他抬手,凭着声音的记忆,摸了摸方士谦的脸,笑着说了第二声谢谢。
&&&这大概是第一次,方士谦觉得王杰希笑得没有那么违心。
&&&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王杰希除了每天仰望天空做条咸鱼之外还多了项娱乐活动,断断续续的口风琴也有了自己的调子。方士谦喜闻乐见,风裹着音符从顶楼铺天盖地地洒下,他呆在窗前就能听得到。王杰希似乎钟爱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重复的遍数方士谦都能随口哼出来。
&&&惬意的生活格调持续到王杰希拆线的前一天,王杰希从早晨开始就惴惴的,双手略不安地绞在身前。即使再老气横秋果然也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嘛,这么想着的方士谦跟苏沐秋换了班,特地充当了一次陪聊小天使。
&&&天色迫近,黑了不少,方士谦起身说,我去开灯,却一把被王杰希揪住了衣袖,他说他看不见,开了也是白开。悬空的手都有些抖。
&&&“你不是在害怕吧?”方士谦好笑地看着王杰希,说着他轻轻掰开了王杰希的手,说等我一会儿。
&&&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方士谦回来了。他说,“这还是上次隔壁病房的病人过生日剩下的,我去找了找,幸好他们没有扔。”王杰希皱起鼻子嗅了嗅,似乎是有火柴的味道。
&&&“不开灯的话,我们就点根蜡烛吧。”说着他把蜡烛搁置到了桌子上,让它灼灼的燃着。
&&&王杰希打量了一周,视野中隐隐约约有一团火光闪着,温暖而璀璨。
&&&&“安心,明天你会看得见的。”方士谦左手抚过王杰希的绷带,“能感受到它的温度吗?”
&&&王杰希点点头,似乎终于安心了些,刚想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就被堵住了嘴唇。
&&&“那这个呢?能感受得到吗?”
&&&&&&&&&&&&&&&&&&&&&&&&&&&&&&&&&&&&&&&&&&&&&&&&&&&&&&&&&&&&&&&&&&&&&&&&—FIN—
&*注:医理知识都是我蒙的,不要信。
Written by秦草九
一句话太中花银//一个大写的OOC和私设合集//黑敦&白芥//FIN
【【【&&&暗搓搓地来告个白,生日快乐,祝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多余的话就不多说啦。】】】
【一个关于雨季、梦境和家的没头没脑没剧情的原著日常向小套路小故事。&】
{大多数人希望自然醒的时候,窗外是稀松如柳絮飘飞般光景的夜雨。}{这种夹杂着些许慵懒意味的心态,大抵是因为雨能提携出更美好的回忆罢。}
&&&&他从梦中醒来,属于梦的那只鲸鱼骤然消失,只有眼前的白光微弱得耀眼,仿佛是印照在脑海里的一片海天相接。
&&&&这并不是芥川所熟悉的凌晨四点的光景,因它有着划破厚重云层的玄色光彩,配合着耳边稀疏的钝响——这是雨季的前奏。
&&&&头疼得要裂开一般,不自觉,他起身下了床,枕傍侧的中岛敦翻个身子,似乎只是无意识,却完完全全占了他床上的大半边,额外扣住了他的手,但照旧是睡得异常安稳。因着他一贯偏好蜷缩着身子侧卧,芥川能看到的,只是半边熟识而宁和的脸。
&&&&那张脸,和在梦境中勾勒的分毫不差——睫毛翕动,总是伴随着呼吸悠长,阖上的眼睑平展,绒毛细微在薄光下愈显得精致——让人心安,又美好得近乎虚幻,仿佛依旧身处另一个世界一般。
&&&&芥川俯身,用另一只手轻轻抚过,满足于对方脸颊一如既往的柔软质感,随后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替中岛敦掖好被子,说
&&&&再好好睡一会儿吧。
&&&这幢别墅坐落于横滨的填海地带,若无意外总是四下空旷的,而这地区仅有的几幢别墅,大多是常年没人住的空房。房地产统一刷上的廉价白漆,倒使中岛家成了脱颖而出的存在,绿意傍在房屋的一侧,过了港口就能望见——这是个好处,能产生所谓回家的冲动,芥川这么想。
&&&他钟爱每一株中岛敦亲手栽植的花草,每到夏天,那些不需伏在窗口便能嗅到的馥郁香气,和咸腥的海风混合到一起的味道,如同中岛敦一样,在他的生命中留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芥川盘算着,自己应该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了。诚然,他生活大部分时间是无规律的,也不是个算数的好手,却能在思索过后准确地说,哦,今天是我住进这里第三百一十天。
&&&&他的大脑继而甄辨了空气里愈显潮湿的味道,再次确认着,是的,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三百一十天了。想着他翻出昨天的缴费单,车卡上还剩四十五元的余额告诉他,你的记忆力还不错。
&&&&当初中岛敦说要买房的时候,不说他自己,就单说芥川,完全是一个没有存钱意识、身无分文、打算住一辈子员工宿舍的穷光蛋。至于买房,大概只是一个能用别开玩笑了打个马虎眼过去的饭后谈资的饶头。
&&&&他仍旧记得,那天中岛敦跟太宰治打了声招呼,便一把把自己从侦探社的办公室拖出去,对了,当天下着梅雨,到了售楼处之后两个人都是湿得透透的,但六月雨依旧浇不灭中岛敦满腔高涨的兴致,他甩干净头上的水珠,挥着手告诉售楼小姐自己要跟身旁这个人一起买房,像是在宣布着什么要事。
&&&&——那副模样,直到今天芥川回忆起来,都忍不住说一句,真是太蠢了。
&&&&芥川接过前台递过来的信息表,旋开圆珠笔芯,在填写姓名之前又确认了一遍资金问题。中岛敦专心致志地写着表格,一脸兴高采烈,唇角扬起后就没再放下,他说,放心,够了够了。
&&&&至于他说的这个够了,是指足够支付首付,那都是芥川在办完手续之后才知道的了。所以在中岛敦变戏法似的从房产证里掏出一枚戒指套在他左手无名指上,笑颜盈盈地说,芥川龙之介先生,你愿意用余下的一生陪我还房贷吗的时候,罗生门都有些蠢蠢欲动。
&&&&说实话,中岛敦挑的房子不错,除了离市中心比较远之外,没什么好挑剔的,设备齐全,随意找个地方就可以看到海,还有额外的简装修。
&&&&中岛敦让芥川简单收拾收拾,挑几件趁手的家具就开始转移,最后周转了一遭,搬家的重任还是全部交给了宫泽贤治。
&&&&芥川看着楼上楼下两边跑的前辈,挑眉说,你倒是好打算。
&&&&反观坐在行李箱上的中岛敦一脸正气,说,大不了请宫泽前辈吃顿好的,那也比请搬家公司要好啊,我可是一个已经把下半辈子都穷进去了,说着他抬头看着芥川,继续道,所以芥川先生你要背负起好好工作努力养活我的这个重担呀。
&&&&芥川俯下身子拍拍他的脑袋,顺势摸到他的脖颈——大概是老虎鬃毛的位置吧,笑笑说,别担心,我很有钱,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有七十亿可以挥霍。
&&&中岛敦可怜兮兮的扭过来头,说,我不愿意的。随后也笑了。
&&&&房子是典型的小别墅,有两层,带一个可上下的楼顶,芥川和中岛敦搬进去的家具仍旧是显得孤零零,填补不上这房子偌大的空白,看着总是有种莫名的缺失感,末了是中岛敦不甚在意地拍拍芥川的背脊,说,准备好和我一起填满这间“爱の家”了吗。
&&&&那是什么鬼名字,好恶心。芥川只是别过脸,似乎是有些不愉快。
&&&&中岛敦倒也不受打击,单单揽了人的腰,好笑地看着红晕翻飞上眼角却一仍旧贯心口不一的芥川,他选择不戳破。
&&&&两个人正式搬进来确定入住是在梅雨季过后,伴着空气中一去不复返的霉气,中岛敦简单地办了个参与者就只有两个人的小聚会,开了盖的果汁啤酒摆上刚擦净灰尘的餐桌,他略带酡红的脸色半伏在桌子上,说,芥川先生,同居愉快啦。
&&&&中岛敦不是很会喝酒,那一次却破例喝了很多酒,最后整个人烂死在芥川身上不肯起,弄得两个人都是满身酒气,口腔里含糊不清,升温的氛围和以昏黄的吊灯,光是回想就知道,那场面暧昧极了。
&&&&但中岛敦却只记得那之后的很久,芥川没让他再沾酒腥,理由是自己腰不好。
&&&&接下来的一年里,爬山虎蜿蜒布满了米白色的后墙,苍白不复绿意不谢,格式化的栅栏被漆色翻了个新,间或中扎着的几簇紫色小朵,是晨光中闪着露水的牵牛,而不知从哪里移过来的红枫到了秋季则能染红整个后院。
&&&&如中岛敦所说的,两层的房子被他规划的巨细无遗,为了照顾芥川为数不多的爱好,他打通了两个侧卧之间的墙,置办了一个大过主卧的书房,三面墙的书架,密密麻麻摆的全是四面八方淘来的古董书。剩下空余的房间,除了本就预留给镜花的,他甚至把属于银的那一间预先整理了出来,少女的爱好在咨询下都照顾了甚多,他说,毕竟是你妹妹,留着总是用得到的。
&&&&他一直在努力地把一座房子变成一个家,芥川看着波澜迭起的海面想,他的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脸,整个人缩在楼顶的一小方空间里。
&&&&是的,上天没有眷顾他给他一个家,但中岛敦代替了上帝,说,我会给你一个家。言语间不只属于少年的血气方刚,还多了沉淀已久的之死靡它。
&&&&云层遮盖了天边最后一抹光,芥川看着压下来的天,察觉到即将到来的雨意,起身离开了天台,他一边下楼梯一边笃定,遇到中岛敦可以说是他一生的幸运,但他不会告诉中岛敦,他大概知道。
&&&&回到卧室的时候,光线更加晦涩,中岛敦仍旧是没醒,却又翻了个身换了个朝向,腿压在被子上,露出半截白嫩的腰,发丝虚虚地搭到枕头上,衬在鹅黄色的被罩中央,仿佛初绽的蒲公英一般。被罩是中岛敦选的,芥川一开始十分嫌弃,说颜色太过少女。
&&&&其实看看也挺好的,不是吗,芥川扯过属于自己的一半被子,想。他褪了外衣,重新缩进被窝里,雨滴细密地织上落地窗,顺势而下,雷鸣四起,如耳边炸开的爆竹。
&&&&芥川吻了吻中岛敦微长的睫毛,遮住他颤动的耳,说,晚安。
--------------
&&&中岛敦素来睡觉安稳,他一觉醒来的时候是七点半了,正正好是上班族的起床时间。他身旁的芥川整个人埋在被褥之间,只有两缕碎发堪堪露出来,中岛敦小心地掀开杯子,芥川的睡相很乖,中岛敦戳了两下他的脸颊,那张很乖的脸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个好现象,芥川在我的熏陶下睡眠质量越发的高了,中岛敦开心地想。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重新给人盖上薄被,贴在芥川的耳朵旁上说,就再让你睡五分钟哦。说完他自己就笑了,手掌心虚虚的搭上芥川的发旋,听着窗外雨声潺潺,这才发现是下雨了。
&&&&啊,糟心的雨季,他叹口气,换好衣服下楼了。
&&&&中岛敦最终也没有催促芥川起床,芥川醒来是在八点种,惺忪的睡眼一扫,就发觉枕边人已经不在了。他洗漱好下楼,电视机声音不大不小地播着晨间新闻,红色预警过境,在屏幕上呈现一片赤色,桌子上花瓶里的夹竹桃枝已经换过了水,大概是中岛敦干的。
&&&&这么想着的芥川,一转头就看到了餐厅里的中岛敦和他做好的早饭。
&&&&“去年这个天还没到下雨的时候吧。”芥川边说着边摸着从楼顶上收来改挂在窗前的衣服,照例是满手潮湿。
&&&&“早梅雨咯,没准的,来得早去的晚,天气预报说有一阵子看不到太阳了。”中岛敦有气无力的搭腔,脸上铺着芥川昨天顺手捎回来的晚报,仰面窝在餐椅上,整个人的气场都黯淡了三分,猫科动物在雨季里特有的懒散劲儿大抵全粘他身上了。
&&&&“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还得去上班。”芥川无奈的揉揉家养大猫的头,揭起来报纸坐到他对面,问,“有讲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如果你觉得‘男子欲于松树上吊却意外压断百年老树最终收到罚单一张‘算是很有意思的事情的话,那就是有吧。”中岛敦扯出来一个寡淡的笑容回给他。
&&&&“或许中原前辈会觉得更有意思……说起来,”芥川抖开报纸,想起来什么事情,略微顿顿,“上一次下暴雨不是把伞骨吹断了一根吗,新的你买了吗?”
&&&&“啊,抱歉。”中岛敦想了想,说,“我大概是忘记那把伞已经烂掉了的事情了,我一直觉得它还很新,但它其实已经买了两三年了。”
&&&&“我倒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我们什么时候买的那把伞?”芥川放下略过一遍的报纸,漫不经心地问。
&&&&“那把伞可是定情信物来着。”中岛敦一脸玩味地看着芥川,迅速解决了自己盘子里的饭,留一脸茫然的芥川坐着,自己收拾物什去了。
&&&&两人出门是在九点,天色昏得不明朗,黑云迫上,划过云层的光斑连成一片。芥川见雨势淅淅沥沥,饶是不撑伞也可以,便把雨伞折起来了,说真的,他想了半个小时,也不曾因为环境而勾起这把伞的记忆,仿佛是鲸搁浅在了某片浅海一般,想着他攥紧了伞柄。
&&&&中岛敦反倒是一副从从容容的样子了,他在一旁拨了中原中也的电话,说是要报备,不出意外自己会迟到,但两下就挂了电话,让芥川难免好奇,问,“中原先生说了什么?”
&&&&中岛敦扬扬手机,“他说啊”——他学着中原的嗓音和语气,甚至还挺直了腰板——“你已经迟到了,请放心往这里赶吧,别担心,敦君,不出意外我会帮你扣好工资的。”中岛敦一板一眼地说完就像个皮球一样,针扎似的,泄气了。
&&&&“哈,这倒的确是中原先生能干出来的事儿。”
&&&&“不,你不懂,这是典型的压榨,惨无人道的压榨,港黑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中岛敦双手一摊,抓抓头发问芥川说,“你们侦探社还收人吗,能打能骂管饭饱会暖场的那种,我很乖的。”
&&&&“我想国木田先生不会同意的。”芥川笑着给他顺了毛,继续正经地解释着,“作为一名前数学老师、侦探社最后的良心,他看你的鬓角已经不爽很久了,好了,车来了,我们该走了。”
&&&&兴许是时候正正好,也兴许是天气,公交车开出去两三站的距离,狭长的车身就挤满了人,喧嚣之间只有来回摇晃的雨刷还在咔吱咔吱地规律作响,成了唯一能听的韵律。
&&&&视线彻底被雾气和雨珠蒙住了,芥川揩干净玻璃窗,勉强看清了路道两旁略显熟悉的景色,这才推了推靠在身旁睡死的中岛敦,最后只得无奈把车窗挤开个缝儿,让雨水混着风糊了中岛敦一脸。
&&&&人的确是醒了,芥川抹干净因中岛敦打喷嚏而喷了自己一脸的唾沫星子,一点不少地一巴掌贴回去。“你该下车了,”他接过来中岛敦赔礼用的纸巾,说着,“下一站就是港口。”
&&&&“反正工资都扣完了,我就把你送到侦探社咯。“中岛敦懒洋洋的伸个腰,继而靠着芥川,说,”到了再喊我吧,我再睡会儿……就一小会儿。“
&&&&芥川感知着自己脖颈处温热的鼻息,末了是叹了口气,默默收起了说教的话,半靠着中岛敦,除了彼此相交融的呼吸声,耳朵再容不下一点杂音,这片刻的宁静,权当是独属于下雨天的偷闲,他想。
&&&&芥川的记忆中,有着数不清的这样的场合,鳞次栉比的车座,浑浊的空气,鼓噪的空间,倥偬的城市,而他有的,只是握紧的身边人的手和略带心安的温度。
&&&&因为填海地区的房子到市中心委实远了些,免不了换一种交通方式,买车——芥川的原话是两个穷光蛋还没有驾驶证开车是要上天吗——先按下不表,公交车无疑成了最好的选择。决定下来的第二天中岛敦就去办了两张卡,充了足足一年的费用。
&&&&中岛敦一度聊以慰藉道,你看,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个空落落的车站里候车,身后就是汪洋,抬头就是碧空,流动的是海风,看不透的是彼此,多么诗情画意,你难道不觉得身心都荡漾了吗。
&&&&自然,只是收获了一记眼刀后继续悻悻地吃着芥川做的早饭等待公交。
&&&&但上述这种场景往往是在晴朗通透的天空之下,一到雨季,中岛敦大多时间都会选择窝在芥川肩膀上补觉,芥川喜欢管这个叫做大猫的生理颓废期,久而久之好像就习惯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的,芥川也有些想不起来了,就像当初中岛敦跟他告白一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也有些记忆模糊了,脑内的鲸鱼尝试着翻滚身子,却沾了满身沙。
&&&&混沌、模糊、晦涩,不彻底也不清晰,剩下整个脑子回旋的都是嘈杂的人声鼎沸。谁在说着什么,芥川仿佛置身雨的国度,以雨为屏障支起了束缚的网,而他置身中央,和浅滩上的鲸鱼一般挣脱不得。
&&&&大概是因为梦没醒,所以意识还不清吧,芥川浑浑噩噩地想,恍惚中,鲸鱼依然浮在海上。
--------------&
&&&&十一点钟,中原中也终于看到了出现港口的中岛敦,撑着他那把因为断了一根伞骨而摇摇欲坠的伞。
&&&&“我还以为你是死在哪里了呢。”中原出口便没什么好气儿,摞起来的文件漫过了他的头顶,他上下打量着满脸雨水汗水的中岛敦,“你这是刚参加完动物园的清晨培训班吗?”
&&&&“就动物园哪敢要我啊,我作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怎么也不能呆在那小地方呀中原先生。”中岛敦把中原书桌上大摞文件搬走一半放自己桌子上,反驳道,“说实话,我睡着了,最后是从公交车终点站,跑了个城市的对角线赶过来的。”
&&&&“难得。”中原中也一脸不相信,“芥川没喊你吗?”
&&&&“他也睡过去了啊。”中岛敦双手一摊,整个人瘫在座椅上,他回头看着中原,说,“我们俩可是一块儿给司机喊起来的。”
&&&&“芥川都睡着了?”中原中也有些狐疑,“是你太不克制还是他感冒了?”
&&&&“中原先生我们能说点中听的话吗?”中岛敦暗暗比给他一个中指,万万是没想到后来这句随口而出的话,成了中原中也二度扣他工资的理由。
&&&&自然,这都是后话。
&&&&当天下午,中原中也在楼底嘱咐手下要注意的事宜,他搁在楼上的手机响了,中岛敦瞥了一眼本来没想管,铃声却异常地执着,罢了罢了,就做个好人吧,中岛敦冲楼下喊道:“中原先生——你电话响了——有人找你——”
&&&&中原中也仰起头来看他,因天色昏暗开大开的灯棍刺得人睁不开眼,他语气都难免带了点急躁,他说,“啥,谁的?不重要你就帮我接了吧。”
&&&&“不重要,当然不重要——是青鲭——啊不——太宰先生的——”中岛敦笑笑,划开屏幕,“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帮你接了昂。”
&&&&好你个中岛敦,几天不练长胆了。中原中也在心里啐一口,等跑回楼上,电话已经掐死了,他正好接住中岛敦隔空抛来的手机。
&&&&“中原先生我要请个假。”中岛敦抄起放在一旁的外套和伞,匆匆下楼了,“工资随你,怎么开心怎么扣,任务先给别人吧,我回来会补上的!”
&&&&“喂,太宰那家伙说了什么啊。”中原中也伏在楼梯的栏杆上,看着中岛敦停在了大门口喊道。
&&&&&“这个啊——”他回头冲中原一笑,“太宰先生让我告诉你——Remember to hold your umbrella(撑好你的伞)——”说着他朝门外踏出一步,撑起他的伞接着喊“——If you in the rain you will shrink(淋雨可是会缩水的)——the black shorty(漆黑的小矮子)。”
&&&&很好,中岛敦,你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中也&磨刀霍霍向中岛敦的工资卡&根本听不懂英语&中原深呼了一口气,中岛敦已经全然无影儿了,中原折身回了办公室,顺口问了一句,“樋口,你知道他刚才说了什么吗?”
&&&&“我想是太宰先生在表达爱意。”路过的樋口一叶一张憋笑的脸看上去辛苦极了。
--------------
&&&&中岛敦赶到医院的时候,芥川刚好输完点滴,整个人围着一条毛毯睡着。相比起现在一身水的自己,反倒更像是个健康人。他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
&&&&泉镜花从一旁递过毛巾,让他把雨水擦一擦。中岛敦拿毛巾胡乱抹了一下,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什么事,可能就是淋雨之后不适,吃几服药就差不多了,但你知道,与谢野小姐出差去了,芥川前辈以前吃什么药不清楚,加上他体质又弱,这就不好说了。”泉镜花把刚刚配好的药交给中岛敦,“太宰先生去付钱了,你要怎么带他回去?医院床位不够,医生说这种小病他得出院。”
&&&&“我让出租车司机在下面等着了,至于医疗费——”中岛敦弯身环住芥川,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就让太宰先生问中原先生要吧,今天我被中原先生扣得工资估计够他买一瓶九十年代的Lafite了。”说完他就出了医院门,雨伞夹在脖颈,镜花刚准备上去帮忙,就被回来的太宰治拍住了肩膀。&
&&&&“中岛前辈可真是辛苦。”泉镜花看着中岛敦的背景尤其是那个一抖一抖的雨伞,说。
&&&&“可别那么说。”太宰笑笑,揉了揉镜花的头发,目视前方,“那可是敦君好不容易才撑起来的一方晴空。”
&&&&中岛敦到楼下的时候,他先把芥川小心翼翼地放在出租车的后座,自己才收了伞钻进去。司机明显是不太耐烦,一连按了好几下喇叭,知道不讨喜,中岛敦还是耐着性子嘱咐了一句,请开得平稳一点。司机回头,说,这位小哥,你看现在的路况,我想开快都没法嘞。
&&&&的确,水汽蒙蒙的世界,透过玻璃窗能看到的只有闪着光的橘色车灯,车体和路旁的绿化都氤氲成了一团作罢,中岛敦让芥川枕着自己的大腿,芥川似乎明晓了来人,无意识地摸索到了中岛敦放在身侧的手,然后缓缓扣紧。
&&&&觉察到的中岛敦瞬间柔和了眼眉,他弯下腰,附在芥川耳旁,悄悄地说。
&&&&“我们回家啦,龙之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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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按照医嘱把药给芥川吃了,但直到半夜,芥川依旧烧得很厉害。中岛敦措手不及之余,最终选择了下下策,给银打电话。门铃响了三下,中岛敦才急匆匆下楼开门。
&&&&“你来的可真快。”中岛敦看着一身便装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
&&&&“拜托花袋先生送我来的,打扰了。”银转身冲车灯挥了挥手,矮身进了中岛家,蓦地发现中岛敦盯着远去的车灯微微出神,“怎么了吗?”她问道。
&&&&“啊,没有,只是觉得花袋这种人都有车啊……顺便觉得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中岛敦喃喃道,自然,最后一句他没让银听到。
&&&&“哥哥他怎么样了?”银跟着引路的中岛敦,问,“我听你电话里声音很焦急的样子。”
&&&&“从回到家他就醒过来一次喝了口水,直到现在烧一直不退。”中岛敦在前面走着,突然停了下来,朝银鞠了一躬,“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叨扰你,但我真的没办法了,没把你龙之介照顾好是我的错。”
&&&&“这并不用说抱歉。”银看着眼前的人,略微顿顿,“毕竟他是我的哥哥,我们是一家人。”
&&&&不得不说少女的心比大老爷们真是细了不知道多少倍,银对于多病的哥哥照顾更是熟能生巧。
&&&&银说:“感冒的病人呆的房间,最好拉上窗帘。”中岛敦记下。
&&&&银说:“用酒精擦身子或者敷一块冷毛巾都是好的。”中岛敦记下。
&&&&银说:“能不吃药就不吃药,熬一点红糖姜汤可能有助于恢复。”中岛敦记下,表示自己会去学。
&&&&最后等到两个人忙活完,芥川的高烧终于有点起色,银说着就要告辞了,却被中岛敦叫住交给了一串钥匙,他略有些羞赧地抠抠脸,说:“这是楼下侧卧的钥匙,帮你收拾了房间,今天真的感谢你了,已经很晚了,让你一个人回去你哥醒来会揍死我的,我也不放心,如果不介意就住下吧……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银呆立了两三秒,有些诧异的接过钥匙,她像刚刚中岛敦做过的那样,朝着中岛敦鞠了一躬,她说:“谢谢您给了哥哥一个家。“
&&&&“有他的地方才是家啊。”中岛敦看着熟睡的芥川笑笑,“至于这种小事就不用谢啦,小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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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又看到了那条白鲸在眼前一闪而过,给了他一片光,便走了。他睁开的第一眼,就是中岛敦趴在床沿的脑袋,毛发乱七八糟的立着,衣服都没有换。他记得自己似乎是在出任务,后来大概是晕倒了吧。
&&&&辛苦了,他看着中岛敦眼皮下面一层乌青,拿起一旁的外套替他披好,自己下了楼。
&&&&他自觉自己睡了不短的时间,时间上的断层停住了上一个意识段中存在的雨,却没能留住梦里的白鲸。他推开房门,屋外的天空该是晌午的太阳,却无例外地阴沉着,暂时已经没有雨的迹象了,但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淡淡的充满鼻腔的潮湿无法止住。他沿着海边踱着步,泡沫一簇一簇浮起,偶尔会有几只海鸟划过,划破海面却掀不起他心中的波澜。
&&&&芥川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是一条宏大的白鲸,周围有着全是蓝的天地,而他长久地沉睡在名为中岛敦的海。
&&&&他记起来那依旧是一个下着梅雨的天气,将近日暮,夜色压了三分,大风鼓起他的衣服,中岛敦淋着瓢泼大雨勾过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在他耳边低语说我爱你。哪怕最后是罗生门撕开一个大口子,两个人用着异能打了个你死我活。
&&&&是了,那之后他也发了高烧,像昨天那样,意识不清,被中岛敦抱回了宿舍,那把伞也是那时候买的。
&&&&至于再后来,软磨硬泡的,鬼使神差的,宿命论所说的,两个没有家、期望家的人,踉踉跄跄,就这么组成了一个家。
&&&&他顺着自己额前的碎发,在回忆里笑笑,于现实中醒来。海鸟盘旋,盘旋,最终起风了,风撩起芥川过长的衣摆,他想,大概又是一场倾盆的雨。
&&&&夹杂着风,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声音细碎,仿佛被风打散传过来的,是不远处从窗口里探头的中岛敦,大概是发现自己不见了吧,他喊着:“龙之介——要下雨啦——快回来——”
&&&&芥川笑着应了一声,“知道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飞翔的海鸟,然后转身走远。
&&&&我不是白鲸,无需担心再度孤独得无依无靠。
&&&&而终有一天你也将拥有巢穴,不必盘旋在这无立足之地的海上。
&&&&这个世界,又将是一年梅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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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做梦梦到鲸鱼多与做梦人个体的渺小感或个人被压抑的感情相关,无边的大海此时象征复杂的感情世界。
*注:日本横滨港填海地区其实是很热闹的。
Written by秦草九
一个大写的OOC和私设合集//原著退役设定//FIN
【【【&&&生日快乐我终于找到了那个敏感词】】】
【一个关于远方和未来的原著日常向小故事。&】
{Ⅰ}北非烈火燎原&&
&&&&&&沙漠气候很要命。
&&&&&&这于心理还是生理都是个不小的折磨,方士谦嫌弃地扑闪着衣服,他拉下脸穿上的老头衫和大裤衩照旧是湿得跟水洗过一般。说着,篝火中央噼里啪啦爆开一声,继续如饥似渴地接着燃,映得围坐在周遭的人满面红光,沙漠居民的热情普照着他们,老天,他想,这一点也不柔和。
&&&&&&偏生当地村民民风淳朴,衣着暴露地扯着游客的双手又蹦又跳,心情到激烈处,便奔放地吼起来当地的民谣,叫一个豪放粗犷——可惜他听不懂也无法欣赏,调子太过激昂,徒增了烦躁,方士谦摇摇头,他已经热得手脚发软,趋近于一只软脚虾,踉踉跄跄的跟在一大堆黑人后面跑,只求快点结束这种类似杂鱼贴面舞的集体活动。他现在脑子只有三个词:空调、电脑、他的小队长。老天爷啊,这三个让他能接触一个他死都愿意。
&&&&&&然后他深沉的目光仿佛是穿过半壁河山一样穿过火光四射的篝火,在爆开的柴火光的映照下,方士谦看到了他家小队长正面无表情地坐在距他十米开外的地方,十分扎眼地一如既往地不合群着。
&&&&&&并不是因为他那双大小眼,方士谦发誓。
&&&&&&紧接着他就晕过去了,大地升腾上来的灼灼热气顺势熏满了整个胸腔,一如多年前的夏日暑光,晕过去之前他还在嘴里念叨,老天有眼,我还不想死,我爱北非大草原。
&&&&&&跑过来搀他的王杰希听到这话当场向当地向导表示,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他只是一贯地弘扬乐于助人这一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罢了。
{Ⅱ}云南四季如春
&&&&&&方士谦自从林杰退役后就没再联系过他,对这人的感情也从最初的愤愤不平到了一种缅怀的境界。虽从没打算淡忘过去,但那人已成了衡量的标杆,而不再是激进的旗帜,曾经的就算是前一页的洗礼,无法再抱有太过主观的情感。因此在第五赛季结束后,方士谦在百花主场外看见前任队长朝他挥挥手,也仅仅是笑着,说一声啊呀这不是林队嘛。
&&&&&&林杰离开电竞之后,生活事业双发展平步青云,他说自己找了个好单位,待遇相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家里安排的相亲遇见了个不错的姑娘,琢磨着再过一段日子就领证了。方士谦说着恭喜恭喜,的确是真心实意,末了还调侃了一句份子钱的事。叙旧中的治疗之神把话匣子打开,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关于微草、关于王不留行、关于他的小队长——那都是他迫不及待期望向别人分享、或是炫耀的荣光,说着说着,他嘴角弧度都上扬了不少。
&&&&&&&林杰挑了重点,问方士谦跟他相处的怎么样?方士谦自然知道这个“他”是指谁,回忆一下,不免用手指挠挠脸,大有一番怪不好意思的表情,说,一开始是挺糟糕的,觉得他这个也不如你,那个也不如你,排兵布阵一团乱,就一小孩还老气横秋,针锋相向的时候那真是多了去了,但处久了吧,我觉得他这人挺好的,好极了。他略微顿顿,继续道,我挺喜欢他的,没有他也没有现在登顶的微草。
&&&&&&那就好,&林杰笑着起身,他拍拍衣裤上的灰,说,我订了餐馆,要一块去吗?
&&&&&&&方士谦笑嘻嘻地摇摇头,说,我等他们,庆功宴还得开,不讹老板一顿都对不起这么拼的自己啊。林杰便没再说什么,乘着昆明的夜色,像来时一样冲他挥挥手,又离开了。方士谦当时只觉得,华灯初上的春城像极了他家小队长的灭绝星辰,和他的眼睛一样,散发着不磨灭的光芒。
{Ⅲ}北京阴转多云
&&&&&&第七赛季结束后,方士谦和张佳乐一同宣布退役,荣耀圈激起千层浪,快闪灯光闪瞎人眼。
&&&&&&这两个人,前者心满意足地撂挑子,后者心灰意冷地撂挑子。方士谦手握两冠,除了嘉世一干他走哪儿都有横着学螃蟹的资本,张佳乐的确坐拥三亚,战绩搁谁身上也不能说不佳,但千年老二的帽子扣在那儿,无论怎么说,比起荣耀,都更像个令人发寒的冷笑话。
&&&&&&两个人同时从不同的新闻发布会走出来的时候,都瞧见了对方互相打量一眼。
&&&&&&请你喝酒,走不?方士谦冲张佳乐说,他耸耸肩,继续道,反正咱俩都没比赛了,怕啥。路过的叶秋表示,他只觉得这两个人脸上写了行字儿,作死不停歇,生命仍继续。
&&&&&&后来两个人还真找了街边拐角处的一小酒吧,耳边嘈杂的人声和重金属如浮云,张佳乐一杯接一杯的灌,喝得挺高,方士谦一个人吹着易拉罐看着一桌子的空酒瓶干瞪眼——他是说过要请客来着。
&&&&&&张佳乐不管这些,大着舌头一句话结结巴巴说不清楚,什么冠军啊什么孙哲平叶秋你们他妈都不要脸啊,这几年肚里的苦水末了跟胃里的渣滓一块儿吐了个干净,只剩下不甘心,半伏着还干呕,最后吹着入秋的冷风直打哆嗦。
&&&&&&一个字,作。方士谦揉揉眉心,有些后悔喝酒这个提议。
&&&&&&我要去找孙哲平,然后再弄死叶秋!夜已过半,作死的张佳乐五指握在一起向桌上一砸说,方士谦被他惊得一震,睡意全无,也不知道他是醉是醒是蓄谋已久还是一时气话,只是带着些许附和的意味笑了笑说,那我就在我家小队长退役来找我之前四处逛逛吧,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张佳乐红着眼眶,说,对,老子的青春才刚刚开始。
&&&&&&两个人都懂,离开职业圈,并不代表离开荣耀,离开他们厮杀已久的战场。他们可以花二十块钱再买一张卡,但他们无法花二十块钱买断所有人情世故,那些因荣耀产生羁绊的人才是真正不知该如何搁置怎么割舍的,情已沾了肺腑,二十块钱末了牵扯出不止二十块钱,并将处于不断升值中。
{Ⅳ}挪威三木成森
&&&&&&方士谦曾经在他家小队长床头上发现一本精装书,《挪威的森林》,大概是王杰希平常无聊拿来消遣的,书脊看上去厚极了。鉴于方士谦本人对书并没有兴趣,只是单单一扫,记住个名字罢了。于是在他退役后考虑该去哪儿的时候,索性把飞去挪威提上日程,哪怕后来王杰希告诉他“挪威的森林”和《挪威的森林》完全没关系,他也只是表示,作为一个没文化的乡下人他真的不懂那么多啊。
&&&&&&但挪威的森林真的很迷人,他抵达目的地后不得不承认。
&&&&&&当时是秋,树根纵横交错和落下的叶一同铺成的路,黄灿灿的,温暖了满眼满心房。那像极了微草训练营前那条他走过数百遍的高低不平的路,即使它们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相同之处。但午后的阳光从树林中渗出来,细致的洒在身上,两者的温度确实如出一辙。方士谦想,温煦的像融化的蜜糖,说不定爱情的味道就是这般模样。因为他曾经不经心地问王杰希,那本书讲了什么。王杰希说,是爱情。
&&&&&&在某些方面上,他家的小队长和常人是一样的,和他也是一样的,于他却不同寻常。如果他在未来的某天可以再次与王杰希相遇,他会毫不犹豫地问,嘿,一块去远方走走吗?
&&&&&&这没什么不好,仅仅是因为不同地区感应到的相同温度,对,仅仅是为了懵懵懂懂的爱情。
&&&&&&挪威很好,挪威的森林很好,挪威的森林的阳光很好,挪威的森林的阳光的模样很好,让他突然开了窍。碧水晴空,开阔了的不止远方。
{V}英国午后安逸
&&&&&&方士谦夺冠立刻宣布退役曾一度被当做所有电竞报社的理想爆点,其实微草内部分歧不断、方神已经神秘结婚妻子怀有身孕八个月简直层出不穷。有个记者稿子上有一句话是这样写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作为一名职业选手,方士谦和吴雪峰人生经历颇为雷同。其实圈里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品味也大同小异,两位当事人在偶然一逢后表示这是英雄所见略同。
&&&&&&吴雪峰在英国的三线城市开了个网吧,安逸非常,方士谦临走去前台付钱,才发现靠着老板椅正在虐菜的人是早自己四个赛季退役的吴雪峰。两人不及叙旧,当场坐下杀了一盘,方士谦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地花了数个小时,用他的守护天使把对面那个气功师磨得只剩一层血皮。
&&&&&&&那是方士谦退役的第一年,也是他出国无目标瞎逛的第一年,吴雪峰问他今后打算干什么,他的店里正好还缺个人手,方士谦表示他不想逗留后,说,走一步看一步呗,这几年他挣得工资不少,再逛逛他就回去了。吴雪峰听后以为他还要再回微草,方士谦忙摆摆手说不是不是,微草有他的小队长呢,他的手速已经不行了。
&&&&&&&从墙外爬山虎折射的大片光斑,林林总总摊在电脑屏幕上,方吴二人的短短一叙,并没有起任何波澜,只是让已经远离战场的人明白了些道理,荣耀要放在心上,被自己记挂着的人,思念如果无处可藏又不想太过直白的曝晒,那么也放在心上,这样就好。
{Ⅵ}威尼斯的风光
&&&&&&叶修扯了只草根队伍把职业圈搅得鸡犬不宁的时候,方士谦在西欧一个不知道叫啥的水道上正漂着,船夫摇桨摇得欢,他吐得更欢,船身一晃一晃把他搅得鸡犬不宁。等他心力憔悴地跋山涉水连上网,人家兴欣都高举奖杯高呼“we are the champions”了,方士谦夸张的估计,当时那场景可能一点不比未来某一天国足终于踢进世界杯时逊色半分。他其实挺佩服叶秋或者说是叶修的,不要脸的程度一点都不会因年龄的增长降低一丝一毫,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视频正正好好定格住了,兴欣一伙人拥在一起接受祝福。
&&&&&&这使若有所思的方士谦或多或少开始怀念那个与自己相隔无数条经线的舞台,怀念那个舞台上的人,怀念那个舞台上独一无二的光景,怀念跟在他的小队长背后的日子。他赫然惊奇地发觉,或许他的手指无法流畅的遵照指令,或许的意识会无可奈何的慢半拍,或许他已经离开了太久太久,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心底的荣耀生根发芽茁壮成长遮天盖地。
&&&&&&最后他关掉了视频,收拾好行囊,前方的路程依旧是陌生的,明天依旧是值得期待的,和威尼斯的水一样,不同的时间段有不同的状态,流动,生生不息,太阳依照,四季风依照,置身同一片天空下的人只会如心中所期望的那样越活越好,然后汇聚在未知的地方。
{Ⅶ}瑞士像个钟表
&&&&&&方士谦有心去买票看看中国队如何大杀四方,但他抵达苏黎世国际机场的时候,中国队已经整个打包回国了,看着萧条的竞技馆和墙外仍然不断放映着的大屏幕,方士谦只能叹了口气,这几个月他一直呆在深山里,压根收不到消息。
&&&&&&大屏幕上把最后夺冠的中国队各队员的英姿重新截取加特效又放了几遍,看上去酷炫狂拽吊炸天,除了唐昊和孙翔两个他没怎么有交集的新生,其他的都能算是老朋友了,瞅着分外眼熟。他隔着玻璃向馆内看去,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仍然余留着意气风发站在舞台上的职业玩家的残影。大屏幕上正巧换到了王不留行,角色整体风格几乎没怎么变,熠熠生辉,方士谦仰着头只觉得脖子酸,但眼睛是亮的。
&&&&&&好久不见了啊,安好安好呀。方士谦心说,他笃定,他家小队长虏获更多人的眼球只是分分钟,就像当初虏获他眼球一样。他愉悦地给吴雪峰打了个电话,佯作抱怨地说老吴你的消息来得太晚了啊,我他妈这都人去楼空了。
&&&&&&方士谦想,所有人都在行走,坚定不移的行走;所有人都在向前,舍弃一切的向前;有条不絮的人生需要有舍才会有得。想到这句话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哲学家,然后他又想,果然贱人就是矫情。
{Ⅸ}邮局等于开始
&&&&&&方士谦退役后除了和他乡偶遇的人打过照面,没再和任何职业选手挂钩联系,包括他家小队长,但生日礼物都有送,很不起眼的小东西,每年都寄到微草宿舍,对,就是明信片。有时候方士谦都怀疑,他那一张单薄的片子会不会混杂在向王杰希告白的汪洋情书中,看都不看就被塞进垃圾桶里。
&&&&&&啊,这么想想还真是心累。方士谦站在邮局门前挑着明信片碎碎道。
&&&&&&想当年,他退役的时候,曾立志要在这片大陆上走出一个六芒星,但后来还是放弃了,沿途风景都很美,不一样的地区有不一样的风俗人情。他选出当地风景最宜人的一张明信片,用钢笔写上寥寥数字,再把王杰希的地址一笔一划写上去,每年都是如此,每张明信片都盖着不一样的邮戳,至于是否能跨越万水千山,这完全得看国外邮政是否靠谱了。
&&&&&&方士谦想,他的小队长出来玩的日子并不多,那么他就把风景压缩,寄过去好了。带着洋流的味道、一路都将花开遍野。
&&&&&&——祝我爱的小队长生日快乐。
&&&&&&他笑着说,亦然如是着写。
{Ⅹ}世界如此美好&
&&&&&&方士谦被人泼了一身水,来了个透心凉心飞扬,他扑腾着四肢坐起来起来,整个视线就是他家小队长的那张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尤为引人注目,旁边罪魁祸首,那个一个抱着木桶的糙汉子正笑嘻嘻地说,你看这浇一下不就成了,说完他就走了。而不论是王杰希还是方士谦都没有说话。
&&&&&&气氛就是如此的诡异,形容一下,就像是自己出轨给正房抓了个正着,正房还不哭不闹陷入迷之沉默,直勾勾地就这么盯着你跟小三滚床单——啊这个比喻好像更诡异一些,方士谦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可能真的是给热糊涂了,鼻腔里都是沙粒的味道,半天胡思乱想丝毫没有在意为什么王杰希不好好地打比赛大老远跑北非来受罪。他接过王杰希翻出来的毛巾,外面一群游客兴致高,闹得很晚,现在天已经临近拂晓,四下宁静。
&&&&&&要不要去看日出?两个人收拾妥当后,方士谦揉着湿漉漉的头发,说,他还没有看过沙漠上的日出。
&&&&&&东方微露鱼肚白,脚下的沙子已经变得冰凉,方士谦出了帐篷跑向高地,然后一屁股坐下了,接着他拍拍身旁的沙子,示意王杰希随便坐别客气。王杰希好笑的看着他然后跟过去。
&&&&&&远处的吉普越野车挂了一个大喇叭,里面刺刺啦啦地在放歌,女声、英文歌,很柔缓,就是音质特别糟,导致完全分辨不出那低柔的女声在唱些什么,但这一点也不妨碍方士谦跟着调子哼哼,他脚下拨着沙子,目光投向更远的远方,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靠着自己的王杰希,怎么有心情出来玩。王杰希说,他退役了。
&&&&&&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方士谦却止不住笑意,他拍拍王杰希的肩说,退役了好,退役了好啊,我退役的时候,深藏功与名,隐退江湖见万世众生,以北京为圆点画圆,横扫了五湖四海,心怀天下苍生。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根骨极佳,不如——
&&&&&&王杰希推开越凑越近的方士谦,打断他的下文,指了指远方说,太阳出来了,你不是要看日出吗。方士谦眨眨眼睛,笑着说,太阳哪有你好看啊,然后笑容不断扩大,打定主意似的靠近王杰希,贴着他的耳朵继续说
&&&&&&“不如我们一块去远方走走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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