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上,有种单挑 121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皇上,有种单挑本宫121-130
缀着翻红的袍子拂过楼梯,他身形消失在楼道口,复又出现在长长的回廊上,慢慢的走向靠窗的厢房。
“全都撤回去。”
右名忙低声吩咐道,“别让夫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皇上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然而,却在这个时候转身离开,很显然,他已经不想再见夫人。
拒而这个时候,阿九带着人已经慢慢的走了进来
“店家,能帮我找两间安静的房间吗?”
女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净,只是略显疲惫。
瓠走在回廊上的君卿舞听到声音,身形微微一顿,然后立在原地,背影在昏红的灯笼下,十分的没落。
“夫人,安静的房间只有在三楼,但是只有一间了。”
“那二楼呢?”
“二楼到倒有几间。”
“三楼太高,而且只有一间,那就二楼吧。”
说着,阿九转身看向身边的人,“你们扶公子他们上二楼,记得还是开窗户,保持空气新鲜。”
“你们去将这儿最好的大夫请来。”
仔细吩咐完之后,侍卫扶着景一碧上了楼,而三楼站在走廊上行的君卿舞,还是站在原地。
许久,才缓慢的回头,看向阿九。
“店家。店里面可有新鲜的鱼?”
“夫人要吃鱼?我们店里的招牌是糖醋凤梨鱼。”
“我不要吃鱼。”阿九笑了笑,“你若是有新鲜的鱼,帮我准备两条,顺带,我借用一下厨房。”
说着,阿九将一定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哎呦,夫人真是客气,我这就让小二为您准备。”店家笑嘻嘻的收起了银子,忙吩咐了人去准备。
阿九捏了捏肩膀,然后跟着小二朝厨房走去。
到刚才进城才想起,景一碧和左倾都深受重伤,这两日吃的都是馍馍,倒是为难了他们。
君卿舞转身进了房间,然后坐在了桌子前面,整个人似备抽取了魂魄一样靠在椅子上。
“皇上,可是饿了,右名给你准备了桃郡最好的小吃。”说着,命人将菜一并的送上来,放在君卿舞的面前。
刚才吞了几口烈酒,他脸色十分的潮红,紫色的双眼透着氤氲,而眼底,却有着肃杀的寒冷,仿佛聚集了万年的冰雪。
他抿着唇没有说话,而是举着酒壶继续喝了起来。
醉人的桃花酿从他嘴角溢出,沿着他完美的脖子流下,打湿衣襟。
&&& “皇上。”
右名看了心疼,忙上去将酒壶从他手里拿下来,哄道,“呀,皇上好酒量,这壶酒都让您喝完了。让卑职再为你换一壶。”
说话间,赶紧用丝绢将他手心的伤清理干净,然后包扎起来。
“这是桃郡的鲈鱼饺子,可是这儿的一绝,里面还有新鲜的荸荠。皇上,来尝尝。”
君卿舞偏过头,一把挥开了右名,然后将还有半壶酒拿在怀里,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这下可把右名急了,皇上不能喝酒,这都知道。
然而他喝起酒来,谁也拦不住。
看他摇摇晃晃要往外走,右名挡在门口,“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
君卿舞冷冷一笑,“厨房。”
“厨房?哎呦,皇上,厨房那地儿,这么油腻,又脏,千万别去。”
&&& “滚开。”
君卿舞一觉踹向右名,紫色的凤目微微一眯,冷厉的声音大,“朕现在就要去厨房,你们谁敢跟过去,朕就杀了谁。”
说着,他摇摇晃晃的走下楼。
“右大人?这怎么办?”
&&& 侍卫问道。
“守住厨房附近,谁也不得靠近。”
右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客栈是桃郡最出名的客栈,厨房也装修的相当的好,几乎也不逊色帝都的任何客栈。
阿九挽起袖子,将两条小二的送上来的鱼,放在案板上,一手拿着刀,一手摁住鱼头。
而旁边,陶罐的水已经翻开,阿九动作显得有些笨拙起来。
“对,放姜片?”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去找姜片。
然而,想了半天,她还是将放了少许小米在陶罐里。
小二说,两位公子病了,鲜鱼片汤不填肚子,还不如,做一个鱼片粥。
上次光是做一个鲜鱼汤,就费了她半天,然而现在,还要将米熬成粥,阿九不时的搅动中勺子,免得糊锅,一边又在思索,到底何时放姜片和鱼片。
问题还有,那鱼,她还没有切成片。
好几次,因为自己的手忙脚乱,那陶罐里的水斗溅了出来。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阿九看着十分浓稠的粥,觉得很头疼。
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慵懒低魅的声音,“夫人~”
那独特的声线,低哑中带着定醉意,更带着那个人说话时,才有的华丽。
“夫人……”
那声音再度传来,此时,又透着她熟悉度笑意。
猛然回头,阿九的手中的勺子不受控制的掉在了地上。
厨房的门上,斜靠着一个男子。
那个男子穿着一件领口腰间和袍角缀着翻红的雪白衣衫,一头青丝如流水般泄流在身后,显得五官更加的深邃完美。
他一手扶着门,一手拿着酒,紫色的细眸微微的眯起,醉意的浓烈的看着阿九,带着佞笑的漂亮薄唇因为领口的殷红显得十分的妖魅。
而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在这一刻,竟让阿九觉得他好似月光中走出来的妖精,危险而美丽。
是的,危险……他紫瞳绞着她,然后朝他慢慢的走来。
好似,一只狼,走向自己可口的食物一样。
危险而霸道。
&&& “君……”
阿九还没有开口,君卿舞已经走到了她身前,以君临天下的强悍气势,捏着了她的下颚,“夫人,看到朕,你似乎很意外?”
浓烈的酒气迎面扑来,阿九微微偏开头,“皇上,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挑眉,笑容越发的危险邪魅,“好似,夫人不希望朕出现在这里。”
阿九避开了他的眼睛,看向一边,声音恢复了冷静,“臣,别无此意。”
说完,扭开头,要挣脱开他双手钳制,然而,他根本就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欺身而来,将她压在了灶台之上。
“皇上,放开臣!”
&&& 阿九怒斥。
君卿舞冷睨了她一眼,然后看着旁边翻滚的粥,“夫人,这是为景一碧做的?”
他在门口站了足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如此警惕的她,竟然认真道,没有发觉他的出现。
“碧公子和左倾都受伤了,至今还没有进食。”
“你到这个时候还撒谎?”
他的手放开了她的下巴,然后用力的掐着了她的脖子,“梅思暖,难道你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腾出另外一只手,他抓起她被毛笔的弄伤的右手,几乎是咬着她耳朵说,“难道你真不知道,为何朕不让人给你包扎伤口。为的就是,要警告你,离景一碧远点!”
说着,用力捏了下去。
手心顿时传来一阵顿疼,阿九几乎喘不过起来。
“朕原以为你会收敛,然而朕错了!为了景一碧,你不怕疼。但是,如果朕,让他疼呢?你会不会收敛?”
“你……咳咳咳……”阿九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君卿舞要做什么?
“他是朕的爱臣,所以之前皇宫中信件的事情,朕不追究他,甚至于,琉璃宫的时候,朕依旧不对追究他。然而,梅二,朕也是有底线的!”
说着,那捏着她伤口的手,用力的抬起了她的腿。
双腿被分开,他欺压而下,阿九顿时明白他想做什么,疯了似的挣扎,“君卿舞,你要疯了吗?你忘记了我们的协议,忘记了君臣!”
他勾唇冷厉一笑,眼底欲色涌起,“那朕就教你什么是君臣之道!”
&&& 君臣之道?
阿九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此时他眼底涌起的欲火。&
“君卿舞,你今天要是碰我,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整个人被压在了灶台之上,双腿被他强迫的分开,阿九的手摸向旁边的菜刀。
拒“怎么?弑君?”君卿舞冷冷的看着阿九,另一手,瞬间扣住了她手腕,“梅二,你觉得,动手起来,你会是朕的对手?”
那日,她出手伤他,作为帝王,谁能忍受。
而偏偏,自己犯贱,竟然喜欢那样的感觉,容忍她对自己的一次次的出格。
瓠容忍她在他面前,对景一碧那样的深情。
他君卿舞何时这么低廉过?!
而现在,这个女人,竟然敢对他动刀?
扣住阿九的手腕,不由狠狠发力,疼得阿九手指都无法动弹。
是不是他的对手?
阿九不得不承认,她不会是君卿舞的对手。
两个人第一次相见,若非他故意,她又怎能抓到他。而当时两人的初次交手,他恼羞成怒,仅仅的拔出了袖中的月光,那凌厉的剑气险些穿透了她的腰腹。
看阿九疼得直皱眉头,他唇边的笑,愈发的邪佞,“梅二,你不要以为朕当真治不了你?”
说着,狠狠的抬起了她的下颚,低头咬上了她的唇。
阿九慌忙退缩,然而他重心全都压了下来,背后的灶台,连避开的空间都没有。
而此时,他满身酒气,唇犹如饿狼吞噬食物一样,撕咬着她。
不过瞬间,两人唇齿弥漫了鲜血。
阿九被浓烈的酒气和刺鼻的腥味刺激得有些发晕,再加上两日连续赶路的疲惫,她觉得自己,在那凶狠的嘶咬间,力气也被这人狠狠的吞走。
左手旁边,还有翻滚的粥,而自己的右手,无力的瘫软在一侧。手心才愈合的伤口已经裂开,黏糊的血染红了整个手心。
之前,觉得手心是专心的疼,然而此时,他的动作,却是让她胸口一疼。
因为他解下了自己的发带,将她两手往身后一扣,缚住了她。
紫色的眼瞳此时,深深的绞着她。冷厉而霸道,然而,虽然有情-欲,却没有她期待的眼神。
君卿舞,你看苏眉和我的眼神永远的不同。
他在看苏眉时,眼神带着宠溺,更带着一种贪恋,好似,等待一个人百年之后,再度重逢的那种贪恋。
而现在的他呢?
只要一心向要她臣服!
那种欲火,也不过是一个男人对女人身体的需要。
见她双手已经动弹不得,君卿舞托起被他撕咬红肿的唇,然后拿起酒壶,灌入阿九嘴里。
“咳咳咳……”
辛辣的酒犹如火一样从喉咙绵延向了胃里,让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而他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自己含了一口,然后对着她的唇,撬开她的牙关给强行灌入口中。
这个动作,想起了两人的初次。
那个时候,她被他压在软榻之上,他的唇也这般探来。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他撬开她的唇,是想卷走她剩下的酒。
那个时候,只有两人浓烈的醉意,还有唇齿交缠遗留的芬芳和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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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呢,出现了鲜血,还是鲜血。
他们像战场上相互撕咬的敌人,谁也不肯让步。
衣服被蛮横的撕开,雪白的肌肤袒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阿九顿时醒悟,然后嘶声慌道,“君卿舞,你放了我!”
而他的手已经转入衣服中,残忍粗鲁的揉捏着她身体,似乎恨不得将她身体捏成粉末。
白皙的身体,很快留下一道道红印,而他眼底,没有任何怜悯,只要,越发将她占有的强烈***。
裙摆被推向了腰间,她能感觉到他的滚烫隔着薄料的亵裤,顶着自己的身体。
屈辱和心痛瞬间涌了上来,身体因为寒冷和莫名的疼,在空气中不停的颤抖。
她瞪着弥补着血丝的眼睛,喘着气,死死的盯着他。
看到她眼底的那种噬骨的恨意,他动作停了片刻,然后撕开了她的亵裤。
“君卿舞!”
她厉声尖叫,双瞳瞪着他,“你不准碰我,不准碰我!”
“不碰你?”
他手掌放在她小腹上,缓缓向下,讽刺的笑道,“这世界上,朕不碰你,难道你还希望谁碰你?”
“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要的不过如此。皇上你后宫佳丽三千,美人如玉,缺的不是我!”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那双明亮的眼睛因为挣扎浮上了一层氤氲,然而,那不是眼泪。
她眼神依然倔强,犹如弃生死也要飞入火中的蝶蛾。
“当日,你跪在我身前说,要用臣子的身份辅佐朕。你的目的是不想做朕的女人,而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要与景一碧并肩站在朕的左右。”
他声音异常的冰冷,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说一些熟记在脑海中的诗句,另一只手轻轻的抚过他的唇,“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换得自由,你以为,景一碧,他就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着,君卿舞低笑了起来,声音显得空洞而鬼魅,然后将她衣服拉拢,裙摆放下,仅用一只手,便将她整个人抱起,走出了厨房。
“你要带我去哪里?”
阿九惊慌是说道,如果此时,君卿舞在这儿,那客栈一定都是他的人。
现在她衣衫凌乱,被他这么抱着,情何以堪。
“皇上。”站在门外的右名早就听到里面的尖叫,一看阿九双手被负,衣衫不整的被抱出来,忙退到一边。
“景一碧在哪个房间?”
君卿舞站定,冷声道。
“二楼甲房。”
没等右名说完,君卿舞抱着阿九,就朝二楼的客房走去。
二楼站着几个护卫,一看是君卿舞,忙跪下,“皇上万岁。”
“都给朕滚下去。”
君卿舞冷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了景一碧的房门口,唇边浮起一丝寓又深意而邪佞笑容。
“君卿舞,你到底要做什么?”看到景一碧的房间,阿九心头莫名的恐慌了起来。
“做什么?”紫色的双瞳幽幽落在她惊慌失措的脸上,“朕想确认,为了景一碧,你甘愿牺牲到什么程度?”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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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刚要问,此时,听到外面的人,高呼皇上万岁,景一碧也由搀扶着慢慢走了出来。
看到君卿舞怀中的阿九,景一碧身子轻轻一晃,再看向君卿舞,然后推开了侍卫,单腿跪在地上。
看到他跪在地上,君卿舞微微一笑,然后踢开了隔壁房间的门,带门合上的瞬间,将阿九直接丢在了床榻之上。
而他,并没有喊景一碧起身。
景一碧君臣概念非常之深,而且,他是月离人。阿九明白,景一碧,他不会反抗君卿舞。所以,除非君卿舞喊他起身,不然他会一直跪在那里。
仇视的盯着君卿舞,而他以负压而来,再度将她裙摆都推在了腰上,衣衫也并没有脱完,分开了她身体,用炙热抵住了她。
在他的手试图在却捏她下巴时,阿九扭头狠狠上了他的手腕,厉声道,“放了我。”
景一碧就在门口,她怎么能让君卿舞这般对自己!
&&& 怎么能?
就算她受到了万般耻辱,然而,她都不想让景一碧担心。
她不想,自己的十一担心自己。
“放了我!”被咬之处,已经血肉模糊,阿九几乎吞下了从他伤口处溢出的鲜血。
用力之狠,深可见骨!
然而,君卿舞却毫不动容,似乎,阿九咬住的根本不是他手。
反而是,那双紫色的双瞳,更加的幽深危险。
“放了我!”
她再度重复道,几乎要将他手腕咬碎。
这个时候,君卿舞另外一只缓缓的扣住阿九的腰,随即,自己调整了位置,俯瞰着阿九。
“梅二,你给我听清楚。下面的话,这一生我只说一次。”紫瞳绞着她,他的语气,犹如誓言般,有前未有的冷酷和认真,“你是我的女人,现在是,将来还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永远都不会放手。”
话一落,甚至没有任何的前戏,他挺身而入,犹如一把燃烧的利刃,将她切割开来。
&&& “啊!”
突然起来的进入,突来的疼痛,让阿九惊呼,仿似被人生生推入地狱那般,想要开口求救,然而,对方却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动作粗鲁凶狠,每一次,都顶到了最深处,每一次,都如一把锥子,扎进了她心里。
没有那一晚的温柔缠绵,没有那一晚,他贪念的抚摸。
此时,他就如同发-情的野兽,所作的一切,不过是身体本能的泄-欲。
阿九痛苦的扭开头,紧紧的咬着唇,强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见此,他捏着她下巴,逼着她睁开眼,“梅二,景一碧就在外面,你想要他跪多久?”
疼痛全都聚集在一处,阿九吞了一口血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身上的人,一字一顿道,“君卿舞,我恨你!”
君卿舞,从这一刻开始,我会恨你!
恨,恨他的威胁,恨他的残忍,恨他的冷漠。
“好!”他动作一缓,慢慢的退出,再狠狠进入,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
便听得到她隐忍的痛哼声。
那一夜,他反反复复的折磨,根本就不停歇。
甚至于,最后,他解开了她的双手,然而,她没有反抗的能力,甚至是反抗的心。
窗外寒风呼啸,她知道,景一碧,仍旧跪在外面。
后半夜,他终于从她身上起来。而那个时候,她犹如被破烂的玩偶,蜷缩在凌乱的被褥中。
而他除了头发散乱,身上衣服整个过程都没有脱去……
阿九抬头,看着君卿舞站在床榻边,捡起地上的发带,慢条斯理的将发尾束起。
动作优雅而高贵,举手投足,都是皇家才有的雍容气质。
然而,这个长着天神容颜的少年,却彻底是一个魔鬼!
他转身俯瞰着她,挑起紫瞳细眼,薄唇轻扬。那明明是带着笑意的脸,而眉色却冷漠和疏离,“梅二,别忘记了刚才朕说过的话。若是你再逼我说一次,那一定是你和景一碧的死期。”
说完,他拂袖,转身离去。
而隔着屏风的缝隙,阿九看到,景一碧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动作,跪在地上。
他发丝垂在两侧,因为看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神情。
待门关上的瞬间,君卿舞冰冷的声音才想起,“景爱卿,可以平身了。”
阿九将头埋在被褥间,心底一片苍凉。
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自由的飞翔,无所牵挂。
然而,自己,终究还是抵不过皇权两字。
那一夜,从她房间离开之后,阿九就听到了外面马车响起的声音。
君卿舞回宫了……
而那一晚,景一碧并没有起身,一直跪到了天亮,直到有人端着热水进了阿九的房间,他才离开。
阿九从苏州离开时并没有丫鬟,所以,进来服侍的是客栈的老板娘。
那老板娘四十来岁,是右名走的时候,特意吩咐了等天亮时,却二楼乙字房间伺候一位夫人,还千叮万嘱,一定要小心翼翼,不得有任何闪失。
昨儿下午的时候,老板娘就知道,有人高价将自己的客栈包了下来。
对方就一辆马车,然而,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俊美如神裔的少年,一看就气质不凡,浑身有一股凌然霸道的雍容贵气。
客栈被包了,就进来一个女子。
昨晚,厨房有女子发出的尖叫和怒骂声,老板娘便看到了那少年将那个女子丢进了房间。
那女子进来的时候也看出绝非气质一般之人,身后一群带刀护卫都对她唯诺尊敬。
右名走时,那么仔细的吩咐,那老板娘自然也猜出了两人的关系。
端着热水进去的时候,老板娘倒是被里面的情景给惊了片刻。
那女子,蜷缩在被褥里。
苍白的脸藏在凌乱的发丝下,裸露在外的皮肤,紫青一片,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甚至于,那白色的蚕丝被都血迹斑斑,而那个女子右手心,更是一片暗红,手腕还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听闻有人进来,那女子微微抬起头来,老板娘注意到,女子唇边亦有几处牙印,显然,是被自己咬伤的。
老板娘走过去,拿起女子的衣服,只是,外衣已经被撕破了,还好中衣完好。
只是这女子,瞧着委实的可怜。
纱绢沾着热水将阿九脸上的血渍一点点的擦去,那老板娘叹息道,“夫人,这夫妻二人,哪有不吵架的。两人应该多担待些,更何况,你夫君看起来年纪尚小……”
“他不是我夫君!”
阿九打断了老板年,双瞳看着窗外,眼底一片冰冷。
君卿舞,你为他人君,却永远不为我夫!
&&& 永远……
看着眼前女子,眼底掠过一丝冷厉的杀意,老板娘手一抖,亦不敢再多说。
虽然,明眼能看得出来两人是夫妻。更何况,那吩咐的下人也千叮万嘱的说是夫人,夫人……若真不是夫妻,那下人,哪里敢喊这个称谓。
阿九上车的时候,左倾说景一碧已经离开了。
其实,她知道,他并没有离开。
景一碧是心智聪慧的人,自然明白昨晚发生的事情,为了不给阿九带来过多的困扰,谎称离开。
马车缓缓前进,阿九无力的靠在车里,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那一掠而过的风景,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表情。
许久,她从旁白的盒子里,翻出一个小锦带。
打开带子,里面是一块紫色的同心双人玉佩,紫色的流苏,精致的同心结……只要拉开,那同心玉佩可以分成两块。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世界上没有那一生一世一双人,又何必留着这一块举世无二的同心双人玉呢?
阿九将手伸向窗外,勾着玉佩的手,微微一松,那玉佩掉落在窗外。
--------------(二)------------
小豆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好不容易才将重点摆放好书架,然而皇上突然回宫,命人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回去,不落下一件。
小春子同情的看着小豆子,又看了看恢复原来摸样的中殿,叹了一口气。
看来,夫人真的要回来了。
果然,东西搬走的第二天,夫人的秘密回来了。
最想得到消息的到不是中殿,反而是苏眉。
因为阿九敢走到琉璃宫门口,便在前殿看到了迎风而立苏眉。
她披着一件火红色的披风,踩着与披风颜色一致的漂亮鹿皮小靴
,看起来,高贵精致,气度不凡,美艳绝世。
相比起风尘仆仆,面容枯槁的自己,苏眉的美,当然张扬,刺人眼球。
而这不是让阿九惊奇的,惊奇的是,当时为了保护她,君卿舞严厉要求,她不能出内殿。
而此时,她站在的是琉璃宫的门口。
这……是不是意味着,君卿舞要恢复苏眉的身份,要告知天下,谁才是琉璃宫的主人?
阿九走下马车,旁边的宫人忙上前来,将她扶住,而这个时候,苏眉也迎了上来。
&&& “夫人。”
她笑颜如花,这个女人,无论何种时候,脸上都挂着让人难以拒绝的微笑。
对女人,那笑容的亲近和温和的。
据对男人,那笑容是妩媚和诱惑的。
“淑妃娘娘,天色不大好,你为何在这里?”
阿九直接问道,口气冷淡。
辩苏眉倒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亲自来迎接,倒是贴了阿九一个冷脸。
不过,依旧保持着笑容道,“听说夫人今日回来,我担心路途遥远,夫人身体不适,便来看看。”
“淑妃娘娘,担忧了,一切都好。”
阿九点点头,然后和苏眉一同走进了琉璃宫。
“淑妃娘娘,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一切也甚好。”苏眉紧了紧身上那件红色的披风,漂亮的手指上涂着鲜红的蔻丹,一如她人一般妖艳,“不过,看夫人脸色似乎不大好。刚才我吩咐了秋墨,为你准备了一声滋补的汤,兴许这个时候已经好了。”
&&& “秋墨?”
阿九淡淡挑眉,看向了苏眉,眼底掠过一丝不悦。
明知道秋墨是她的人,苏眉竟然还用上了吩咐两个字。
“如果秋墨这段时间有照顾不周到地方,那还要请淑妃娘娘担待。待会儿,我便重新安排两个宫人进入内殿。”
苏眉微微一愣,才知道阿九有话外之音。
阿九的意思是要将秋墨调回来,至于,安排两个人宫人在内殿,便是告知苏眉,虽然这儿金屋藏娇,但是,事物目前还是阿九掌握。
“既然这样,又要劳烦夫人费心了。“
苏眉挑起来眉,声音带了一丝调挑衅,“不过,我觉得秋墨是一个很不错的丫头,非常贴合我的心意。”
“淑妃娘娘,你可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符合心意,但是却并不见得适合你用。”阿九迎上苏眉的目光,勾唇一笑,指着她红色的狐裘,“就比如红色。穿的有些人身上,高贵自然,然而穿到有些人身上,不管如何精致打扮,都终归摆脱不了一种媚俗。”
说完,阿九亦懒得再和脸色气得苍白的苏眉废话,转身留下她,独自呆在原地而去。
今日这个女人,与其说来迎接她,还不如说是来直接光明正大的挑衅。
第一次看到苏眉,就对她有一种不可亲近的敌意。
才开始,本以为是自己多心,然而,今日两三句话,已经看出来,对方将自己视为眼中钉了。
走进中殿的时候,秋墨和小春子都慌忙迎了上来。
秋墨远远的看见了阿九,当时因为苏眉在,她不好近身。
如今看阿九走进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十分的憔悴,不免就红了眼睛。
阿九疲惫的靠在榻上,让秋墨将礼物一一的分了下去。
然后问了一些关于这半个月琉璃宫的事情。
关于君卿舞,她坚决不问。
不过听到那日说,君卿舞喊景一碧去内殿吃饭,阿九到是问了几句。
秋墨也将苏眉和景一碧就腰间吊坠娃娃争论一事告诉了阿九。
不重在礼物,在乎的是那个送礼物之人的心意。
几天来的阴霾,终于因为这句话,让她心里好过一些。
君卿舞这么对待她,就她的性格,万万不能在回皇宫。
然而,君卿舞早就看出了她的软肋,竟然用景一碧来威胁她。
------------------(二)------------------
夜色已经冷,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一场大雪来临,阿九穿着夜行衣,急忙的出了皇宫。
景一碧的府邸一直显得清冷,虽然里外有暗卫把守,然而还是很轻易的翻墙进去。
院子里有几株桃花,在月色中显得孤零零的,好些枝头甚至都已经被人为的砍断。
阿九看了一眼那几株桃花,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觉得,那和某热有着不可分的关系。
翻身上了屋顶,别院里有浓烈的草药味道,十分的熟悉。
那几日,景一碧受伤,味道似乎就是这种。
阿九跟着送药的丫头,慢慢的穿过回廊,然后来到了景一碧的房间。门口有几个侍卫站在门口,阿九只得绕开,再度上了房顶,然后解开瓦片,悄然进入房间。
房间里,景一碧正褪去了上衣,坐在榻上。
他旁边坐着一个女子,因为隔着屏风,人藏在书架后面,所以,她只能看到景一碧满是伤痕的后背,无法看清那个女子的面容。
只是能看到那个女子,小心翼翼的将药重新敷在山伤口上,然后用细纱一点点的裹着。
景一碧并没有说话,低着头,一口口的将刚才丫鬟端上来到药一口口的抿掉。
似乎习惯喝药,苦涩的药味明明充斥着鼻子,然而,他却没有丝毫的皱眉。
女子纱布包扎好,景一碧自己将衣服拉起,然后抬眼看着窗外。
“公子,伤口需好生调养。听说……因为那个夫人的事情,您……”
这个声音让阿九顿时一惊,便听到景一碧低声呵斥,“五娘,这事情,不该你过问。”
声音清冷,完全没有了平日那种温润如玉的温和。
“五娘错了,但是,五娘有句话不得不说,听说皇上现在极其的宠爱荣华夫人,若是这个时候,因为一个女子,再和皇上闹僵,对我们的形势非常不利。”
说着,五娘将景一碧手里的碗接过,递给了那个丫头,然后低头默默的站在一边。
湛蓝色的眼底,掠过一丝苦笑,五娘听到公子低嘲,宠爱……
她亦跟随了公子多年,这些年来,大家都为了一个愿望而奋斗。为了这个愿望,所有的人都隐忍着自己,承受着本该不属于他们这一代的痛苦。
公子做事情向来把握有度,再加上,这两年,六国不安定,正是他们的机会。
然而,五娘亦隐隐得知了景一碧伤口得来和重新恶化的原因。
暗卫说,公子为了救那个叫荣华夫人的女子,被箭击伤。后面才回京的途中,遇到了皇上,公子在走廊上跪了整整一夜。
荣华夫人……
这个如今六国人人皆知的女子。
有人说她面容丑陋,却才华横溢。然而又有人说,她美艳天下,胜过当年的苏眉,更是聪慧绝顶。
五娘认为,传言应该是第二种。因为,当年第一美人的苏眉入宫几月,只得了一个淑妃的称号,却终究斗不过莫海棠,而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然而,这个荣华夫人,用两个月的时间,不仅盛宠一身,更是登上了后宫之主的宝座。
甚至于,能于景一碧共肩,辅佐君卿舞。
景一碧是君卿舞最信任的忠臣,这些年来,行事上,对景一碧都是过分的宽容。
像这样的惩罚,在五娘的印象中应该的第一次。
而原因,作为一个长居青楼的女子,已经猜到是根本原因是那个荣华夫人。
-------------(三)---------------
“那个人,找到了吗?”
景一碧收回目光,轻声的问道。
五娘面色一白,叹了一口气,“还没有任何消息,目前,所有成年男女身上,都没有见过那个胎记。公子,会不会……”
会不会,传言中的人,根本就没有出生。
百年前,月离国的王亲手杀死了辅佐她的麒麟。
于此同时,外族竟然找到了通向月离的密境之路,并举兵进犯,侵略。
王奔向九渊火焰山顶,割下自己的头颅,以封印月离国连接大陆的通道,以此种最惨然的方法保护月离不受侵略。
传言中,如果王将自己的头颅割下,然后跳下九渊火焰里,那她灵魂就会被烈火永生永世的焚烧,时刻都承受着焦灼之痛。也因此,她魂魄将得到另外一种永生,守候在密境的路口,让外人不得进入,以此来保护着自己的子民,和那一方不受玷污的净土。
然而,王却突然死在了去九渊的路上。
月离沦陷,国破家亡,月离人成为了奴。
然而,百年来,他们都不曾放弃过回归月离,重建家园,获得自由的梦想。
月离建立以来,都是麒麟辅佐着王,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如果他们要回归故土,那同样的要找到麒麟和王。
只有这样,才有能力,将那条通道封闭。
然而,王没有出现,麒麟自然也不能重生。
这一世的王,若是女子,那年满十八岁之后,她的后背会有麒麟的图案。
若是男子,则是二十岁。
而且,对方必须的月离人。
现在,六国战乱之际,君卿舞养兵多年,他们必须靠君卿舞的力量来救回被奴役的月离人。
六国必统一,这是君国建立来,唯一的一位祭司大人占卜的预言。
如果他们辅佐君卿舞统一六国,就有希望让君卿舞同意所有的月离人回归故土,并且永不侵犯。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五娘才违背身份说出了,希望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和君卿舞闹翻的话。
“继续找吧。”
景一碧轻声说道。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还有王和麒麟会重生。
也或许,多年前就重生了,然而已经老死。
也或许,根本还没有出生。
五娘凝望着景一碧的侧脸,许久,躬身行礼,然后出了房间门。
阿九站在书架后面,虽然不是十分明白后面他们的那几句,然而,看着景一碧伤势无大碍,那她就放心了。
君卿舞对她的折磨,她可以一刀结果了他。
然而,那只是处于私心。
她不能杀君卿舞,因为历史上,君卿舞死在六年之后。
而她不能离开,是因为,十一。
荣华夫人消失了,君卿舞会放过十一?一旦兵权拿下,君卿舞羽翼大增,对付景一碧,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而,不让他拿下兵权,那景一碧这么多年的奋斗呢?
前世,她为了保护十一而生,而十一,为了保护她而死。
这一世,遇到了景一碧,她想要保护景一碧,然而,却因为自己的身份连累了景一碧,更是其险些为自己送上性命。
阿九翻身上了房顶,然后拿起一块石头,丢向了景一碧。
感受到暗器的袭来,景一碧惊觉的避开,一抬头,却是看到一个久不见的身影。
看到景一碧追来,阿九担心他伤势,并没有跑多远。
“阿九。”看到她,景一碧眼底情绪复杂莫辨,许久才喊出她的名字。
“碧公子,伤势可好?”
“都很好,好久不见。”
他扯出一丝笑容,声音有一份梳理,“不知道,阿九叫我出来,可是有什么好事?”
“刚才无意中偷听到了碧公子的一些事情,还请见谅。”
“什么事?”景一碧眉间有疑惑,“刚才,在下好像没有说什么?”
阿九一惊,刚才的确他们并么有说什么。
“关于,碧公子是月离人的事情。”
&&& “所以?”
景一碧不以为然的低笑道。
“前些日子,我碰到一个人。也就是那晚,刺杀公子的月离复-国-军,说不定,他们能对公子有所帮助。”
“多谢阿九的好意。然而,你也说了,那晚刺杀我的复-国-军。”景一碧说道他们,神色十分的严肃,眼神似乎还带着点厌恶,“对方也并非不知道在下的月离人。只是,事情并非阿九想的那么简单,月离人,还有月离人的矛盾。”
阿九一怔,“不好意思,我唐突了。”
她原想,让紫月和景一碧合作。
然而,紫月当时刺杀过景一碧,虽然不知道,两人有什么过节,不过看此时景一碧的神情,合作几乎不可能吧。
“阿九你是局外人,自然不清楚这缘由,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的好意。”
“不用。那我先告辞了。”
对他突然的疏离未免失落,阿九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 “等等。”
刚走一步,反而是景一碧叫住了她。
“碧公子有何事?”
“阿九。”景一碧深深的凝望着阿九,“帝都是一个是非之地,你还是离开吧。”
“碧公子何意?”
“在下不知道,阿九你来自何方,然而你武艺高强,来去无影,一看便知道是一个追随自由的人。刚才你提到了复-国-军,还有月离人,以及上次您拿皇上玉佩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到底何种原因让你牵扯进去。然而现在,景一碧希望阿九你退出这一场是非,远离帝都这个到处是危险的地方。”
“阿九你可知道,虽然是冬季,然而最南边的南国啊,却是四季如春,景色盛美。帝都天寒地冻,阿九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前去游离一番?”
阿九喉咙一紧,盯着景一碧,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到,“对不起,我暂时无法离开。”
那样的美景,一个人前去了,看到的也是一份担忧的寂寞。
&&& (四)
她怎么能离开?自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却将景一碧丢在这里?
她已经不能走了,在那天她被伏击时,他置身回来救她的时候,都注定了她无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阿九,你何必执着于帝都呢?”景一碧惨然一笑。
“那碧公子,又何必执着呢?”她反问。
“阿九,你几次就救我于水火,甚至不惜冒着危险来送礼物,如今又想办法帮助景一碧。是因为,一碧真的像你的那位朋友吗?”
阿九闭口不语。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阿九不得已留在了帝都。那景一碧会内疚不已,因为,我一定不是你的那个朋友。”
最后一句话,他语气坚决,“说不定,以后为了某些原因,景一碧还会亲自杀了阿九。如果这样,你觉得值得吗?”
“值不值得,那是我自己说了算。”
她缓缓开口,然后转身,消失在林子里。
前几天,她的命是他救回来的。
如果,景一碧要杀她,她不会说什么。
其实,这个事情上,很多事情,并非用值不值得来衡量。
比如,你爱一个人,难道要问,他值不值得你去爱吗?爱是一种感觉,是一种缘分,并不取决于值得或者不值得。
有些人,倾尽所有,完美至极,值得任何人爱,可你,偏偏无法爱上。
而有些人,你厌恶至极,你痛恨至极,可是,你却偏偏爱上。
前世,她和十一经历了磨难,决心相互厮守一生。等她重生过来,在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想起最后他那一声九儿。她觉得,若是有来世,她和十一该相爱的。
然而,她碰到了景一碧,碰到了君卿舞。可是,她爱的却是君卿舞!爱的迷茫,不知所措,甚至不明不白。
师姐说,爱情是什么?甘之若饴的鹤顶红!
回到琉璃宫的时候,已然半夜,秋墨还在等着她,说皇上去了内殿。
阿九明白秋墨的意思,君卿舞并没有在中殿停留,那样也好,并没有发现她消失的踪迹。
回到房间的时候,阿九突然发现床头多了一个盒子。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难得一见的冰纱方巾,上面绣着一朵牡丹。
而方巾下面,竟然是一只烟花。
&&& 紫月来过?
阿九惊了一跳,这些东西是紫月送来的。那说明,方巾是十二王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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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私以为,爱情不能用价值来衡量。
爱了就爱了,没有任何原因的。我更是否认,那种相爱之前,还考虑,到底值不值得我爱的问题!
前面大家都狠狠的要求虐小五,其实122章,整个六七字,我只想写一句。那就是君卿舞当时对阿九说的那句,梅二,接下来的话,我一生只说一次。
阿九手拿着丝绢,这种丝绢,比起苏州的薄纱,好上千倍,不用看,也知道是他国的贡品。
贡品乃宫中之物,如今却是出现在了十二王爷的府邸之上,很显然,这其中定有奥妙。
而且丝绢上绣着牡丹,出自女子之手,看来是定情信物。
阿九将丝绢放在灯前,自己查看,就觉得那线有些蹊跷。
踞“小春子。”
“夫人,小春子在呢。”
小春子屁颠屁颠的跑上来,恭谨的站在阿九身前。
槽“小春子,你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可认得这是什么线?”
牡丹花用的先,并非一般的线,用红金制作,比丝还细上了几倍。
“哟,这不是琉璃线吗?”小春子惊呼道,“这可是当年先皇诞辰楚国送来的贡品呢。”
&&& 先皇?
“果真是好眼力。但是,这可不是先皇那时的贡品,这是我在苏州,买到的。”
“啊?苏州也有这琉璃线了?”
“你没有出宫,自然不知道。”
阿九将丝绢收起来,遣退了小春子,眼底掠过一丝狠厉。
这一次,定然让莫家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其实小春子说的不错,这个就是先皇楚国送来的贡品。
两日之后便是太后的生辰,此时,皇宫一片繁忙,各宫都想尽办法准备最好的礼物,准备在生辰之际,讨好太后。
而第二次,琉璃宫夫人的凤辇便被抬去了太后的宫中。
这是册封夫人以来,阿九第一次以夫人的身份,给太后请安。
听到通报说荣华夫人的撵车前来是,乾昆宫的人都微微一惊,甚至于坐在位置上的太后,神色都不由一怔,仿以为听错了。
荣华夫人,在入宫之前,便有病西施的美誉,在加上帝都偏北,天气甚为的寒冷,因为,册封当日,琉璃宫便传出,夫人感染风寒,将在琉璃宫休养。
皇上特为她免去了向太后请按,也禁止任何人前去探视,以免影响了夫人的休息。
此时,一屋子的女子听说荣华夫人来了,无不惊奇,抬头,远远的便看见一个白衣女子珊珊而来。
和当日册封一样,荣华夫人一身雪白的衣衫,头发垂在腰际,用红色的丝带缠住发尾。
身上没有任何装饰,然而那种简洁,却让这面色苍白的女子,有一种难言的高贵气质。
她站在门口,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只是清扫全场,一群女人都感到一种压迫和威严,纷纷垂下头,不敢与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对视。
“太后娘娘圣安。”
阿九走到殿中,对太后娘娘微微行礼。
夫人一称谓建国初期,便是与皇后同等,也就是如今后宫之主,因此,阿九没有必要朝太后下跪。
倒是一群妃嫔看到阿九,都纷纷下跪行礼。
“听说,夫人身体抱癢,今日看来,起色好了很多。”
“太医说休息一阵便好了。只是这些日子,没有来给太后娘念请按,还是臣妾的不对。”
阿九虽然这样说到,目光扫过全场,果然没有看到莫海棠的身影。
据说那晚,她吓得不轻,目前在海棠宫休息,亦是谁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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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太后笑了笑,看到跟着阿九过来的还有抱着一个盒子的秋墨,眼底顿时掠过一丝厌恶。
“还不过来。”阿九将球墨叫过来,然后打开她手里的锦盒,里面躺着一对用翡翠碧绿珠子打造的耳坠,当即惹得在坐的女人一阵低呼。
“明儿是太后的寿辰,臣妾想着让太后早些高兴,就先送上了礼物。”
“真是漂亮。”太后不由赞叹道,“夫人真是有心。”
“太后喜欢就好。”
将盒子递给了太后身边的宫女,阿九又拿出一个小盒子,“听闻前几日贵妃身体欠安,不喜见客。臣妾原本想起看看,但是怕是打扰了。贵妃娘娘最是尊敬太后娘娘,这个盒子里的簪子,还烦请太后帮我交给贵妃,望她早日康复。”
说着,将那小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只用玛瑙做成的簪子,做工精致价值不菲。
太后眸色闪过一丝惊讶,目光却是落在了簪子下面的那张绣着牡丹的丝巾上,声音不由一颤,笑道,“那丝巾,可真是别致。”
“哦?”太后说的正是那张从十二王爷府邸拿来的丝巾。
阿九笑了笑,“这是那日宴会上,贵妃落下的,一直都没有机会还给她。也请太后帮臣妾带交。”
&&& “好。”
那张过分精致的妆容下,太后的笑容有些僵硬。
阿九又就这这两日天气谈论谈,然后便起身回宫。
果然,到中午,阿九便得到了消息,那太后亲自去了海棠殿,看望贵妃娘娘。
据说看到贵妃娘娘起色不好,当即心疼,责罚了几个贴身宫女。
阿九将碗里的汤药喝尽,这是右名专门为她开的调理身体,和驱寒的中药。此时,已经落日时分,那几个宫女依旧,没有回到海棠殿,看样子,已经死了。
那太后娘娘,终于怀疑了莫海棠和十二王爷的关系。
其实,在第一次看到十二王爷和太后一起出现时,直觉就告诉了阿九,两人关系匪浅。
先皇去世三年,太后年纪不过三十来岁,却比如今为了得到盛宠的女子更精于打扮。
而那次被君卿舞带走的那次,她在十二王爷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玫瑰香气。
那香味,整数太后独有的。而那丝巾,恐也是太后亲手送给十二王爷的信物。
太后羽翼众多,一个是富甲天下的十二王爷,一个就是当年送她入宫的莫家。
如今,她控制着两家,想极力上位,极力想要垂帘听政,慢慢掌握皇权。
而十二王爷凭什么受到她摆布,而她又用什么让十二王爷俯首称臣?
女人的身体!
十二王爷当年也是因为太后的扶持,才得以富甲天下。
然而权利是什么?权利是诱惑,十二王爷的野心,怎甘愿为太后效力,而不自己上位?
于是,上演了,十二王爷暗地里联系莫家的事情。
如今,太后知道两人暗地里勾结,会作出什么反应?
她定然要消灭一方!
而皇上要打压莫家,若是以往,太后定然阻扰,现在,恐怕巴不得莫家倒下!
看到阿九将药喝完,球墨上前将碗撤了下去,然后服侍她休息。
“小姐,皇上在内殿。”
阿九眸色一凛,“说了,不准提他。”
球墨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小姐,您不在的那几天,皇上天天都过来。”
阿九翻身躺下,闭上眼睛。
“虽然,都去了内殿,然而,皇上都未在那儿过夜。反而是……”球墨顿了一秒,“
反而是在中殿过夜。”
躺着的人,赫然的睁开眼睛,盯着头上帷幔帐子。
看阿九有了反应,球墨继续说到,“在回来之前,皇上在这儿都放满了他的东西,甚至书架都搬了过来……”
&&& “秋墨!”
阿九冷冷打断她,“下去。”
坚决的口气,冷漠而严厉。
这是秋墨康复以来,她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与她说话。
秋墨一怔,知道阿九是真的生气了,只得叹了一口气,然后退下。
阿九蜷缩在被褥间,就这昏黄的琉璃灯,看着手上,依旧无法复原的伤。
内殿里,君卿舞坐着软塌之上,看着手里的奏折。
秋墨已经调回了中殿,阿九派了另外的人来伺候苏眉。
小春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卷细纱,细纱三种颜色,紫色,粉色,和大红色,看起来,十分的漂亮。
“这是什么?”
“回皇上,这是夫人给淑妃娘娘从苏州带回来的薄纱。”
小春子将东西放好,然后默默退下。
“小春子?“
君卿舞低头看着奏折,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夫人呢?”
“夫人,喝完药,已经睡了。”
目光一直盯着那几行字,他方抬头,“你说夫人,会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都带来。”小春子笑了笑,“中殿身前伺候的几位宫女都有的。”
“那你得到什么?”
“玉坠子。”
“球墨呢?”
“玉镯子。”
问了一番不找边际的问题,君卿舞丢下奏折,不耐烦的说道,“你退下吧!”、
小春子点点头,忙退了下去。
君卿舞这才抬头,发现苏眉并不在殿中,问了宫人,才知道,她去厨房,为皇上煲汤去了
披着衣服,缓缓的走了出去,在宫女的引领下,果真看到苏眉站在灶台前,玩着袖子在忙碌。
她穿着紫罗兰的裙子,头发高高的挽起,妆容精致,从这个角度看,她的轮廓时分的清晰,仿似刻在了心理。
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何,脑海里竟然是那个女人,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和苏眉完全不同的时,那个女人面对着灶台,完全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然而,她的神情又是那这样的在专注和认真,犹如平日说话时。
是的,那个女人,不论说话,还是思考,都是十分的专注和认真。
可是……君卿舞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胸口,想到那个女人对景一碧的态度,心口微微发疼。
然后懊恼的别过头。
&&& “皇上。”
苏眉回头看到了君卿舞,忙放下手的东西,走了过来,“皇上,这厨房,有些油腻您先回去。”
“朕来看看。”
他轻声说道。
“一会就好了,臣妾为你煲了鲫鱼汤。”
他眼底有一丝冷笑,不由问道,“你为何要为朕煲汤?”
苏眉一愣,复而羞涩道,“因为,臣妾心中有皇上。我们的家乡,一个女人,只会为心爱的人煲汤。”
君卿舞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在远处,眸色黯然。
&&& 心爱……
苏眉将汤小心翼翼的为君卿舞呈上,然后又呈了一碗,唤来了宫女,“不知道夫人歇息了没有?臣妾让人给她送去。”
“她睡了。”
君卿舞冷冷的说道。
苏眉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小眉,怎么了?”
看到苏眉一副忧愁的样子,君卿舞抬头问道。
“臣妾只是为夫人心疼。”
“怎么说?”
“夫人是为了臣妾,才这般委屈在此,让臣妾心中有愧。”苏眉垂眉,密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似水含烟的眸子,“然而,臣妾却是不能为夫人分忧,同是女子,臣妾能守着自己的幸福,而夫人,却不能……”
君卿舞拿着勺子的手顿然用力,“她不能什么?”
苏眉抬起双眸,依然含泪,然后跪在君卿舞身前,“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小眉。”君卿舞一把将她的手握住,然后将她拉起来,“朕向来满足你,却不知道,何事需要你下跪相求?”
“关于夫人的。”苏眉咬了咬唇,靠在君卿舞怀中,“夫人如今是您的臣,但请有一日,皇上能让她出宫。”
“这是她对你说的?”
君卿舞低头看着苏眉,目光敛着寒意。
“夫人并没有对臣妾说此话,只是那天,她对臣妾透露自己有心意之人。”苏眉观察着君卿舞渐渐发白的脸,轻声说道,“臣妾,这一年来,深知那种心爱之人在身前,却不能相守的滋味。夫人于我有恩,我又欠夫人太多,若非夫人帮助,今日臣妾恐怕也只能在那漆黑的院子里,天天盼望着皇上,却不能相见,更是不能这般相守。夫人想要出宫,寻找自己的幸福,这些话,她定然不敢说。臣妾,斗胆才将这些话说出来,希望能报答夫人之恩。”
说着,苏眉双手交叠与额前,再度下跪。
然而,头顶上并没有君卿舞的回复,空气一度死寂,突然,瓷器破碎的声音在耳边显得异常的刺耳。苏眉不敢抬头,只是看到君卿舞慢慢的从位置上起身,错身从她身边走过。
待他离去之后,她方抬头,发现,旁边的茶杯,竟然被他生生捏碎。
苏眉跟着走到门口,嘴角噙笑的倚在门上,双眸映着月色,迷离而深邃。
“娘娘,这儿风大,进去休息吧。”
新进来的宫女拿来了披风,躬身说道。
“不用。”苏眉看着中殿的方向,“今晚可是有一出好戏,进去休息了,可就错过了。”说完,低头看了一眼那宫女手中的披风,皱眉道,“将皇上才赐的火狐拿来。”
踞那宫女忙退下去,将那件名贵的火狐披风呈来,小心翼翼地为苏眉披上。
月华下的女子,穿戴着红色的披风,有一种绝世独立的妖娆之美。
房顶上,一个黑影静静的站在暗处,看着那一抹刺目的红,随即转身离去。
钞而下面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看去,却是指看到稀疏的薄云掠过。
一路上,红色的宫灯蔓延在了常常的走廊上,院中的奇珍异花,在昏红色灯光下,显得十分朦胧,而大雪之后,更有许多花经不起寒冷而凋零,如此的夜里,反而显得几分萧寂。
琉璃宫虽大,然而主子不多,更何况,荣华夫人,从来不需要秋墨以为的宫女贴身伺候,因为,大多宫女此时,早已睡去。
唯有守夜的宫人,提着灯笼寻走在琉璃宫里。
而这个时候,内殿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来,看到那人,秋墨先是一惊,然后侧身退开。
阿九已经服药休息,然而,太医说,夫人身底薄弱,早上亦需要喝上汤药。
秋墨怕宫女弄错,睡觉之前,会先将材料准备好。
&&& “皇上。”
秋墨恭谨的跪在地上。
君卿舞从她身边掠过,至今走向了阿九的寝殿。
“皇上,夫人已经休息了。”
看见君卿舞就要推门而入,秋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从地上爬起来,挡在了他身前。
“你胆敢拦着朕?”
君卿舞陡然大怒,将秋墨推开,然而,那门,却是如何推,竟然也不开,犹如密封好了似的。
“梅思暖!”君卿舞一掌重重的拍在门上,“你给朕,开门!”
然而,门依旧紧锁。
“梅思暖!”
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就在苏眉说,那个女人透露自己早有心意之人的瞬间,他压抑了近半个月的情绪,当即燃烧起来。
&&& 心爱之人?
若非心爱之人,她会那样费尽心思的去为他熬汤?
若非心爱之人,那场宴会上,她竟然会抛开他,冒着危险去救景一碧?
若非心爱之人,那她会为了他,忍受自己那般的折磨?那根本不是她的个性。
“梅思暖,你给我开门!”他用力的敲击着门,胸口却被人狠狠有锥子打落下去。
他想知道的不过是一个答案。
想亲自的听她说出那句话。
秋墨早就被右名使了眼色,给退了下去。
此时,君卿舞的声音,透着些无力。
门已经被桌子抵住,阿九靠在旁边,手中捏着寒光闪烁的匕首。
任由那人如何推门,她就是不开。
“梅思暖,你信不信,朕会将这琉璃宫一把火烧了?”
君卿舞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扶着门,道,“你将门打开,朕就问你一句话。你若是给朕说清楚了,朕转身便走,从此,再也不踏入你的中殿!”
握着匕首的手腕不由一颤,阿九缓缓回头,轻声道,“皇上,你若有话,现在就可以问臣,隔着这门,臣依然能回答你。”
她回答他,只是因为他说的那句,再也不踏入她的中殿。
若是可以,最好永生都不要相见。
看着紧闭的门,听着她的声音,一时间,所以的怒意在心中辗转反侧,无数个问题,在这一瞬,竟然不知道问什么?
他想问,你的心爱之人可是景一碧?
他想问,你到底喜欢景一碧哪里?
&&& 他想问……
然而,隔着一道门,对方的声音有着前所未有的冷漠和疏离。
他们曾彻夜的缠绵,她曾在他怀中温柔承欢,她曾生涩的回应过他的爱抚。
然而,她对他,却是永远都拒之于千里。
她对他,甚至都比不上看景一碧的一个眼神。
原来,他能控制她的,不过因为自己的皇帝,因为他控制了景一碧,因为她被逼嫁于了她。
那一瞬,他额头抵着门上,脸上浮开一丝惨笑。
“梅二,朕便问你一句。”扶着门的手渐渐的握紧,他豁然明白了,这半月来,自己为何疯了似的守着那些沙漏。
守着这琉璃宫,甚至傻了似的去桃郡等她?
那个时候,他认为自己可能有点点喜欢这个女人了。
其实,不是的,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了。
喜欢的莫名其妙……喜欢的,第一次在册封的大殿上,他就被她那毫不畏惧的眼神吸引力。喜欢的,他那晚竟然住在了梅隐殿。
喜欢的,他竟然冒着和太后撕破脸的危险,去海棠殿救她。
喜欢到,纵容她可以打他,然而,他还嬉皮笑脸的赖在她身边。
甚至,为了她,亲自出宫去找她……
“皇上,您问。”依旧冷漠,不带任何感情。
“我想问你,这些日子来,你可曾喜欢过我?”
他口气低沉,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惶恐和不安。
而他说的我。
我……不是朕?
如果,我不是朕,如果我只是君卿舞,你可曾喜欢过我?
阿九呆立在暗处,周遭空气安静的几乎能听到尘埃落地的声音。
刚才秋墨的一番话本就让她辗转难眠,谈后听到一声皇上,让当即清醒,甚至是本能的,她衣服鞋子都没有来的及穿就从床上跳下来,然后将门挡住。
两人隔着一道门,然而,阿九知道,隔着他们的不仅仅是一扇门。
还有,她无法原谅的耻辱。
踞还有,她无法放弃的十一。
还有,她和君卿舞本来就不该相交。
不仅仅是因为他不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有无法让两人平等的皇权,还有,她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六年之后,他死的那日,她期望着能回到现代。
钞有一种感情,如果不能湮灭,那就深埋。
匕首划过指尖,尖锐的疼痛让阿九从梦中醒来。
君卿舞,你问我,过去的日子里,我可曾喜欢过你?
其实,我爱你。
她爱上身后这个少年,想要的不过是平平淡淡远离是非的生活,无论富贵贫穷,只望平安。
然而,君卿舞会吗?
他注定三年之后,铁骑踏遍六国,一统江山,成为君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帝王。
六年之后,繁华盛世,而他又会莫名的死在祭台之上。
他为整个江山倾尽一切,后宫佳丽三千,如今深爱着苏眉。
又怎能做到,她想要的,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黑暗中,殷红的鲜血溢出伤口,随即凝结成珠子,沿着雪亮的刀刃滴落。
阿九慢慢的低下头……
“梅二……”门口的他,一手依旧扶着门上的雕花,修长秀美的手指恨不得将它们抓断。
此时,多一秒的沉默,对他来说都是审判和煎熬。
几何时,向来高傲的他,何曾这样问过一过个,喜欢过自己?
他是君卿舞,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拥有着一统六国的野心,却要问一个女人,喜不喜欢自己?
过去的几年,曾有多少女人费劲心思的想要爬上他的龙床?
曾有多少女人,精心打扮,不过是让他看上一眼?
而如今,他狼狈的被一个女人关在门口,却依旧厚着脸皮,对方可曾喜欢过自己?
心脏上,像是被里面那个女人插进了一把刀,随着时间的静走,那把刀就如被她扣住把柄,残忍的旋转。
“梅二,你敢回答我吗?你有没有喜欢过……”
君卿舞问道,依然没有了昔日的那种霸道蛮横。
“没有。”里面终于传来了女子清冷而绝决的声音,“臣除了对皇上的尊敬和服从,不曾有过半点其他情愫。”
那声音,冷得仿似冻过的利刃,切割在心口似,竟然的刺骨的疼痛,划过之处,滚烫的血都能瞬间凝结。
而她每一个字,都说的如此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感情。
就如,初次见面的陌生一般。
而甚至于,比陌生人更残忍。
&&& “好。”
君卿舞踉跄的后退一步,整个脸在月色之下,更加的惨白,呈死灰。
那双紫色的双眸深深的凝视着阿九站着的地方,抬手指向她,扯出一丝苦笑,却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堂堂帝王,竟然在一个不识好歹的女人面前落得这个地步!
真是可笑至极,然而,他说不出话。
甚至想扬言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的话都说不出来。
半响,他幽幽开口,声音似哭似笑,“梅思暖,你是我见过的,最冷情的女人!”
这是十九年来,也是认识这个叫梅思暖的女人以来,第二次说出这样的话。
而每次,都是他对她说。
“哈哈哈……”
想到此处,他不禁踉跄的退步走到院子中,看着满园的梅花,猛的一个旋转,身体犹如翩鸿一般飞向空中。
于此同时,一匹冷色的剑从他袖中拉出,仿似从天而泄的银光,瞬间片飞过满园的梅枝头。
不过瞬间,那些含苞待放,只等落雪便开的梅树已然狼藉一片,残枝坠地,花瓣飞散。
甚至,满园,竟然没有一棵完好的梅花树,甚至于,根基已然被他挥出的剑气掀翻。
持剑站在狼藉的院中,看着凌乱的梅枝,紫色的眼瞳有凄然而疯狂的笑意,“这世界上,若属我君卿舞的东西,得不到,那就要毁灭。”
说罢,狰狞着充血的双瞳,手中剑往前一刺,切断了最后一棵梅花的根基,随即,他持剑,转身离去。
月色将院子照得一片惨然,门缓缓推开,阿九身着白色的衣衫,赤着双足走到院中,看着满目的落花,笑得凄然。
君卿舞,只望你遵守你说过的话,此后,再也不来中殿。
你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
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念完此首诗,她手中匕首一挥,扎在了他最后一剑落下的地方。
作罢,她转身回屋,静候着明天。
而明天,是太后的生辰。
所有的宫人都听到了中殿中传来的动静,和那鬼魅的笑声,然而无人敢进去,甚至于听到梅枝被砍的声音,所有的人都恐慌的纷纷归在地上。
不久之后,果然看到皇上从里面出来,手中持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青丝如缕,白衣翩飞。
明明一身雪白,然而那一身杀气,却让人感觉那是地狱走出来的阿修罗。
月光如雪,琉璃宫突然显得十分的寂缪。
刚才里面的动静无人敢上前,甚至于右名都只能守候在门口。
君卿舞依旧一身雪白的衣服,头发微微凌乱的从里面走出来。
长剑在手,映着月光倒影在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份萧杀和阴森鬼魅。
据那双紫色的眼瞳,幽深不可见底,冷凝的神色却是如何也掩藏不住周身的杀气和一份惨然。
&&& “皇上。”
右名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披风搭在他肩上,然而,还没有系好
鲍带子,君卿舞已从他身边走过,目光平视前方,上了回嘉宇宫灯撵车。
撵车急速的驶回了驾驭宫,直到回到宫中,君卿舞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
“皇上啊。”
看到他那番样子,右名心中一酸,走上去,要从他手中夺走剑,却不料,如何也从他手中拿不下来。
“皇上,您这是如何苦得自己?”右名唯有将他手指掰开,才发现,那剑柄黏糊一片。
那日在桃郡,皇上一气之下,捏碎了杯子,不过手心伤已经愈合。
如今,剑柄却血红黏糊,将他手心展开一看,右名惊得整个人一怔。
若不是心乱,胡乱用力,长年使剑的人,竟然在片刻之间,将手心抹掉一层皮?
那该多疼?那该用来多大大气力?而心,当时该是多乱啊。
“皇上,您这样,若是您母亲在,她一定会伤心的。您这也是折腾老奴啊。”
见君卿舞犹如失了魂一样坐在位置上,如何也不肯上药,右名无奈,跪在地上劝慰道,“娘娘当时将皇上托付给老奴,见皇上今日这般,老奴以后怎么给娘娘交代。”
君卿舞七岁的时候,右名亦入宫,守在他身边。
虽然这么多年来,太后试图执政,很多地方都打压着皇上,想要将他操作成傀儡。
然而,君卿舞去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拥有了一批忠臣,并且势力亦慢慢壮大。
虽然这么多年来忍气吞声,甚至装疯卖傻,却何时,像这几个月来,如此的受委屈。
作为奴才,右名知道许多地方帮不上忙,然而却从来不让君卿舞受伤。
然而,现在的皇上,哪里还像几个月前那个霸道,高傲自负,却又在关机时可懂得隐忍的少年。
君卿舞犹如木偶的坐着,苍白的唇慢慢的扯出一丝笑,然而,他身体突然往前一倾,一口鲜血喷在了雪白的衣服上。
右名大惊失色,一把拿起丝绢将他下颚上的血渍擦去,一边握着他的脉搏。
“右名……”君卿舞反手用力右名的手,惨笑道,“你知道,那个女人多冷情吗?”
“皇上,这天下好女子多的是啊。”右名拿出了银针,封在君卿舞胸口的穴位上。
“是啊,好女子多的是。”
君卿舞低头一笑,看着手心的伤,喃喃道,“可是,她就只有一个。”
她就只有一个……
世界上,就一个叫梅二的女子。
没有听到他的低喃,右名注意力全都落在了那几枚银针上,忧心道,“皇上,您不可再动怒,若这样,毒,属下也无法压住了。”
君卿舞抬眼看着右名手中泛着蓝光的银针,“右名,告诉朕,朕还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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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会长命百岁的。”
右名慌忙将银针收起来,安慰道。
“哈哈哈……”君卿舞摇摇头,“右名,你可知道当年朕从大漠来时,遇到一瘸脚道士。他非拉着我,要替我算上一卦。挂中,他竟然说朕是异兽转世,并说朕将君临天下,然而命不长久,还说,要朕避开断掌的女子。”
甚至于母亲都说,断掌的女子是天下冷情之人。
“皇上,那不过是道士的胡言乱语。”
“但是……有一个人也对朕说过,说,朕会死在几年之后。”
君卿舞笑着看向窗台上的琉璃灯。
那个突然消失的杀手,第一次见面就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她心中如今都没有朕,你说,若是几年后,朕死去?她如何记得我?”君卿舞突然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向铜镜,看着镜中有些扭曲的面孔,不禁再度失笑,“你说,要如何做,能让她永远都记得朕?”
右名低下头,他深在宫中,见多了女子为了博君一笑,而使出浑身解数争芳夺艳,甚至明争暗斗。似乎,这才是宫中女子本该做的一切……然而,梅思暖不同。
况且,皇上生气的事情,右名如何不知道?
第一次看到梅思暖,同样是在林子里面。她对景一碧的不同,作为一个长年生活在宫中会察言观色的人来说,如何看不出来?
“右名,若朕就要死去,那这个时候是不是很老了?”
君卿舞回身走向书架,上面有些好些是他年少时,从宫外带来的,已经斑驳陈旧。
翻开那些发黄的书页,他语气缓慢,音色低沉,“太后想着要朕留下子嗣,朕也觉得,登基三年,朕该有一个孩子了。”
右名神色一变,忙跪在君卿舞身前,“皇上,此时不是时候啊。现如今,乱党未除,太后我们依旧无法拿下来。若此时,有了皇子,属下担心太后会动手脚,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君卿舞回头看着右名,“你怕梅思暖不肯?”
右名只得轻声道,“娘娘性子贞烈,属下担心她会做出出格的举动来。”
据“呵呵……”君卿舞低声冷笑了起来,紫色的眼瞳冷暗幽深,“她肯的,而且,这个时候,有了子嗣,说不定还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说着,他放下书,“时候不早了,明天是太后的寿辰。
怎么会不肯?
扒那晚她都肯忍着他的折磨,为的就是不期望景一碧跪在外面。
为了他,她有什么不肯?
说吧,转身斜靠在了床榻上。
右名走上去,将蚕丝被子为他盖上,发现君卿舞依然闭上眼睛,播出轻抿,似有一丝冷厉的笑意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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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后的寿辰,在宫中举行了这些年最盛大的宴会。
文武百官只要是在帝都任职的,都可以参加宴会。
帝都的繁华街道上,还有专门为太后巡演的队伍,一时间,整个帝都都一片热闹和喧嚣,百姓们都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之中。
宫中宴会早就安排恰当,出入宫中的官员和家眷看着富丽堂皇的装饰,无不惊讶的长大了嘴。
然而,却有宫人说,这皇宫随漂亮,然而却不及琉璃宫豪华的十分之一。
此时,如果宫中的官员和家眷加上来也有近两百来人。
因为是举国欢宴,因此,今日宴会,所有人都可与太后皇上,还有荣华夫人一同入席。
先下,虽然入宫寒冷,然而,园中却是百花盛开,红色的地毯,绵延的的宫灯又让这个宴会多了几分喜庆。
两侧摆着官员的席位,都早早入座,而身前都是美酒佳肴,宫女们都端着碟子来回的穿梭。
不远处的戏台上,欢快的曲声已经响起,有化妆盛装的女伶,甩着水袖,随曲而唱。
因为有上次的教训,宴会区外面,皆然是密密麻麻的御林军守候,似有不容半只苍蝇飞出去的趋势。
到底……还是有一个荣华夫人的枷锁,即便两人不肯相见,然而此时,面对着天下人,他们还要表现的情深义重恩爱如佳。
因为,她需要等着那个人一起牵着她的手,步入宴会。
隔着屏风看着外面热闹的喜宴,阿九眼底不由一丝嘲笑之意。
“小姐,皇上来了。”
阿九收回目光,顺着秋墨指着的地方,看着前来的几个人,目光定在最前面那人身上时,突然觉得眼角莫名的刺痛,然后忙别开眼睛,
落在了紧随其后的景一碧身上。
他微微偏头,似乎在低声对君卿舞说着什么。此时,脸色恢复的甚好,没有那几日受伤时的那种苍白。
一身浅绿的衣衫衬得他人清爽干净,犹如甘冽清泉。
阿九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收回目光,微微的低头,已经看见明黄色的绣着番龙的靴子落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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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龙涎香迎面而来,她微微俯身,低声道,“臣妾参见皇上。”
&&& “恩。”
身前之人,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旋即从她身边走过,并没有要和她一起赴宴的意思。
那声音,隔着相距千里的冷漠和疏离。
“臣见景一碧参见荣华夫人。”
“小眉见过姐姐。”
阿九赫然抬起头,惊讶的看向景一碧的身后。
只见苏眉一身浅蓝色的衣衫,犹如蓝色的凤鸢花一样夺目漂亮站在景一碧的身后,脸色有着摄人心魂的美丽笑容。
袖中的手不由的握紧,看到阿九严重的震惊和疑惑。
苏眉笑着走上来,在阿九耳边低声道,“皇上担心我在琉璃宫太闷,说今日帝都个官员女眷都会来,而且还有好多表演,便带我解闷来了。”
不知道为何,阿九在她口中听到些许嘲笑之意。
“那该如何介绍淑妃娘娘的身份?”
阿九迎上苏眉的杏眼美眸,声音恢复了平静。
“臣的妹妹。”景一碧微微低头,声音低沉,“臣前些日子去江南寻亲,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前几日皇上去了桃郡,对妹妹的才华欣赏……”
没等他说完,阿九忍不住低笑打断,“原来碧公子的老家在江南。”
景一碧抬起头,看向阿九,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影里看到一抹失望。
阿九别开头,不再看景一碧。
对她,何必撒谎呢?她又不是不知道苏眉出现的真实目的。
君卿舞是要将她的身份昭告天下,无需再金屋藏娇的让苏眉活在荣华夫人的影子里。
他,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他要彻底的面对太后,用另外一种强硬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女人。
“那淑妃娘娘的位置可有安排了?”阿九回头问向秋墨。
“姐姐无需担忧,皇上已经为臣妾安排了。”苏眉微微一笑,指着最上方的位置,“就在姐姐旁边。”
阿九看了看那位置,不由扑哧一笑。云`霄`阁
这一笑,反而是让苏眉一愣,错愕的看着阿九,“夫人,为何笑?”
“笑,只是因为好笑罢了。”
阿九摇摇头。
据方不知道,刚才的笑,只是漠然的嘲笑。
位置能代表什么?
位置就能代表地位?
扒而且,她笑的是苏眉那一番别有用心。苏眉以为,阿九在乎的那个位置,以为,她慢慢上来,阿九就会慢慢退位。
却不知,阿九心中早就将那份对君卿舞的感情锁了起来。
她从来不愿意与人分享东西,更何况对方依然笃定不会三千弱水只为一瓢。
坐在他身边又如何,那个男子,不会完整的是她的。
所以,阿九不会认为苏眉的挑衅有任何作用,反而是轻笑。
君卿舞已经走向位置,园中所有百官女眷都纷纷起身,跪在地上。
阿九看了一眼苏眉,转身跟了出去,慢慢的走向君卿舞,而苏眉,紧跟其后。
因为太后寿宴,君卿舞示意所有人都免礼。
高位之上只有四个位置,皇上,太后,荣华夫人和一个突然多出的位置。
台下是妃嫔,然后依次是一品官员和女眷的位置。因此,虽然说是免礼,然而到底还是没有人抬头看直望太上,因此,还没有人发现苏眉的出现。
&&& “赐座。”
君卿舞懒懒的靠在椅子上,转身看向了旁边的太后,“母后,今日你寿辰,儿臣命人送上这雪山的人生果为你拜寿。听说这种果子,十年开花一次,百年结果落地,服用下去能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说着,对阿九这边招招手。
听说是雪地人生果,下面的人都发出一声声惊叹,就连太后的脸上也不由多了一份惊喜。
今日太后太后一身暗紫色秀牡丹华袍,头顶凤冠,妆容精致,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皇上还真是有心,这一次举办这么盛大的宴会,哀家已经非常高兴了。”
阿九回头,却是看到坐在旁边的苏眉姿态优美的站起来,而她的手中,依然多了一只精致的盒子。
阿九低头一笑,开始注意观察太后的面色。
让苏眉亲自献礼,不知道是君卿舞对太后的挑衅?还是另有目的。
不过,这么一献礼,苏眉身份地位就不言而喻。
看到苏眉走上前,太后笑容当即一凝。
双目已然变成了铜铃,眼底亦满是震惊和疑惑,还夹带着愤怒。
阿九注意到,太后扶着椅子的手,竟然在发抖。
然而,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太后脸上很快恢复了平静,扯出一丝淡笑,“这女子张的可是好面容,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苏眉将人生果递给旁边的宫女,牵着裙子,优雅的俯身行礼。
即便是微微一低头,也可见六国第一女子姿态间流露出的美丽和芳华。
“这是景一碧的胞妹。”君卿舞拿起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看着苏眉,“朕觉得她像极了一位故人,因此将她带入宫中。”
太后没有再看苏眉,只是扶着把手的手指骨间已经发白。她目光落在台下亦是一脸恐慌和惊讶的莫海棠脸上,眼底掠过狠狠的杀意。
“只要皇上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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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低头一笑,君卿舞这一招,走的可真是奇妙。
当年,莫海棠和太后联手除去苏眉,为的就是打压君卿舞,给他警告。却不想,一年之后,这个女子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莫海棠和太后的姘头有了奸-情,太后早就想着除去莫海棠,如今看到苏眉如此趾高气昂的样子,仿佛又被人狠狠摆了一刀。
这笔帐,此时,太后为泄心头之恨,看来定然是要算在莫家身上了。
看到太后的眼色,苏眉旋身面向台下,看着一身狼狈的莫海棠,勾唇一笑,带着胜利的步伐回到了位置上。
那一刻,莫海棠犹如整个人都被抽取了魂魄,不堪的坐在位置上,眼瞳里早就泛起了泪花。
那个女子,曾经叱诧皇宫三年,有着天下第二美人之称,从小被人捧如手中。三年,将如花似玉的三年埋入宫中,然而,却是落得这般下场,甚至于,从什么时候,君卿舞的目光都不曾从她身边扫过。
莫海棠……这个曾今如海棠般张扬的美丽女子,此时,在宫灯的照耀下,却如褪色了的染布。
阿九收回目光瞥向苏眉,此时这个女子,那样的光彩夺人,即便没有人跪拜,然而她的高傲姿态已经驾临天下,甚至于笑容,都那般的刺眼。
然而那双美丽如烟的眸子,看着莫海棠目光,胜利的,凌厉的犹如荼毒的刀刃。
这样的眼光,阿九能理解。
苏眉早就期盼着这一刻了吧………
有时候,权利的争斗下,亦有女人的相互残杀。
曾经,苏眉被莫海棠踩在脚下,不得翻身,险些死去,甚至于躲在暗处一年。
而如今,她光明正大的回来,光是那眼神,阿九已然料到,不用自己出手,莫海棠若在莫家兵败之际逃不出这深宫,那也会惨死在苏眉手中。
苏眉回到位置上,将一杯茶双手递给了阿九,“夫人,这是上好的青碧,可是这次南国进贡的,分量不多的,您尝尝。”
阿九眉一挑,将那茶推了回去,“我不爱喝这茶,亦是不懂品茶之人,这么珍贵的茶,喝了也是浪费。”
阿九入住了琉璃宫,宫中事物已经交予她手中,最近的进贡物品名单,虽然最初送到君卿舞那儿,然而那边草草过目一番,就送到她手中。
为了确定国库,还有进贡物品为太后和莫家私自调用了多少,阿九将所有的账目都过目了一遍,并且有和景一碧他们商讨,如何调用物资作为军用。
据而太后生辰,各国进贡的东西,虽然说作为寿礼,数目不大,然而单子目前还没有到她手中。
可是,苏眉的却突然提到此事,这说明,单子到了她手中。
而她真正的言下之意,则色她公然出席这样的地方,那后宫也该是她掌权了!
扒阿九扭开头,想扯出一个笑,然而却是觉得无力。
也罢……反正是彻底的退出,也省了一分心。
本来,这后宫之主,就该是说苏眉。
乐伶们穿着漂亮的无意,在台上挥动着水袖。
气氛,并没有应为刚才而有所下降,反而因为愉悦的笙竹反而更加喜庆。
阿九自始至终都未曾看过君卿舞,而亦能感觉到对方,目光也未曾落在她身上。
此事,普天之下,两人的位置最近,近得只有不到一臂之远。
其实,两个人却隔着天涯海角。
阿九有些饿,拿起一块软糕,轻咬了一口,然而不知道为何,刚到口中,却觉得粗燥难以下咽,反而有些恶心反胃。
她不是挑食之人……在进入孤儿院认识十一之后,食物对她来说,只有填饱肚子之说,早就忘乎了其味道,美味与否。
这软糕平日也吃,然而,味道似乎有些变了。
抿了一口酒,到反而觉得这刺鼻的味道,稍微好些,至少片刻驱走了反胃的不适。
这些日子,右名给她开的调理身子的药,也一直没有断。
她知道梅思暖的身体不行,早就恶寒,因此,她亦按照吩咐,服用秋墨开的药。
她要离开……
自顾的又倒了几杯,她都一一吞下。
然乎听到君卿舞突然侧身转向太后那边,提高着声音问道,“太后,儿臣刚才的礼物,你可满意。”
这声音,和刚才不同,似乎是在警告台下安静。
果然,听到皇上的声音,台上的音乐也自然的降低了下来。
太后面色很难看,然而还是扯出一丝笑容,道,“皇上的心意便已经足以。”
因为音乐停下来,太后声音虽然不大,至少前面一排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太后喜欢就好。如果说刚才那人生果,太后不满意,那儿臣这儿还有一个好消息,也算是满足太后这么多年的心愿吧。”
“好消息?”
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凝目仔细听着,就连阿九,也放下杯子,到像知道,君卿舞又要作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皇上有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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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嘛。”君卿舞回头看向阿九,微微一笑,“荣华夫人,已经有了朕是子嗣。”
说着,他伸手拉住酒的手。
和以往不同,他的手心竟然这一次寒冷如冰,而她却因为沾酒,灼热滚烫。
那一碰触,阿九冷得浑身一震,太眸看向君卿舞。
两人,这是这也以来,第一次四目相对。
摇曳的红色宫灯中,他的紫色眼瞳映着妖冶光芒,绚烂如辉,犹如烟花绽放的刹那。然而,眼底情绪却被这种绚丽掩盖下去,所以,阿九看不清,他此时深深凝望着她的眼神,到底是何意?
认真吗?然而,他明明在对天下撒谎。这样的谎言,就如同当日对天下宣布她是琉璃宫的主人一样。
而事实上,琉璃宫的主人,却是旁边那位。
嘲笑吗?还是继续要将敌方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在自己身上?
如果是嘲笑,为何他的眼神,带着她无法看懂是深沉?
阿九似要挣脱,却被他拽得更近,而这个时候,他面对着台下,一字一顿的道,“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皇子,则是未来的储君。若是公主,封地三千,永享富贵。无乱男女,都名为平安。”
阿九听不明白他说什么?
只觉得他拽着她的手,越发的用力,似乎要将她的手指捏碎。
而此事,她借着宫灯才打量起他的面容。
或许的错觉,他的面容比平日消瘦了几分,此番他说话时,侧面轮廓完美柔和,眼窝深邃,眼尾处微微向后挑,有着高贵的邪魅气质。
而说话时,偶尔露出的两个梨涡,而薄唇,看起来又多了一份少见的典雅。
说到这里,君卿舞回头深深看了阿九一眼,回头对着众人说道,“这是朕和荣华夫人的子嗣,因此,这孩子平安出生,帝都设宴三天,所有官员都根据官爵赏赐。然……”他声音突然一顿,眸带厉色的看着台下。
一时间,园中气氛竟然凝起来肃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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