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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中国传统山水画和写实风景油画中空间的构建--《韩山师范学院学报》2014年04期
论中国传统山水画和写实风景油画中空间的构建
【摘要】:中国传统山水画与西方的写实风景油画对画面空间的构建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表述,它们构建了两种不同类型的画面空间,体现出不同的情感特点,它们在画面空间的构建方式上的差别集中表现为透视的运用、画面色彩的表现、形体的塑造、虚实的处理这四个方面。
【作者单位】:
【关键词】:
【分类号】:J205【正文快照】:
我们通常将画面的空间看成是画面中物与物之间、物与周围环境之间、物本身各个部分之间的距离间隔和区域。画面空间的形成是画家通过画面中黑白明暗、色彩、虚实的对比构建出来的,它是在二维的平面中虚拟出二维、三维或者多维的空间视觉效果。如达?芬奇在笔记中所说:“绘画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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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公网安备75号杭州西湖滨水空间植物景观的分析--《园林》2013年11期
杭州西湖滨水空间植物景观的分析
【摘要】:正杭州西湖原为钱塘江入海口处由泥沙淤积而形成的"泻湖",历经数个朝代的开发,如今的西湖成为了一座特大型、开放性的天然山水园林。其中西湖滨水景区总面积14.61平方公里,占西湖风景名胜区总面积的42.75%,是西湖风景名胜区的核心和精髓。杭州西湖的植物景观,围绕着水而展开,它充分与西湖及周边的水体相结合,极其注重以植物与水体相融合营造景观。西湖园林植物景观之所以引人入胜,主要是在园林建设中顺应自然规律,以当地自然群落的配置模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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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号】:TU986【正文快照】:
杭州西湖原为钱塘江入海口处由泥沙淤积而形成的“泻湖”,历经数个朝代的开发,如今的西湖成为了一座特大型、开放性的天然山水园林。其中西湖滨水景区总面积14.61平方公里,占西湖风景名胜区总面积的42.75%,是西湖风景名胜区的核心和精髓。杭州西湖的植物景观,围绕着水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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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假日风景小区的交往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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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雨纷纷,伴着清湛薄雾降在村落之中,微响的树叶噼啪仿佛有催人安眠的魔力,在微有凉意的天里,让人止不住的升起慵懒和舒适的疲惫之感,。  村子很是奇特,背依铁石高山,繁草娇花点缀;侧靠清水河湾,水车侃侃。就差在路上放块牌子,写上“世外桃源”了。除了数条联通村外的官道泥路,其他的一切都仿佛归属自然,宁静悠然而惹人心旷,想来就是脾气再差的人进了,也会不由自主被安抚吧。  村落不大,却也五脏俱全。官道上,一座茶肆在路侧静驻,遮棚下摆着张桌子,长凳的一边,坐着一个穿着过大的皂白衣衫的孩童,背负绸缎捆绑的棍状物,身旁放了一个黑色背包,捧着茶杯,喝着半满的涩苦;精致玉白的面庞上,英秀的桃花眼仿佛倒映着荡漾的湖波水涟,会说话般投出些许愁色。  他叫莫池,穿越来的。  嗯……对,就是穿越来的。网上小说这类型有一大堆的那种。  看着意识中仿佛天崩地裂后七零八落的空间,这就是他穿越的凭据。  心疼的啧了啧舌,眉心微微跳动,空间的中心正在向外散发一阵阵涟漪,非常缓慢的修复着,至于先前在现实里所准备的,放在这空间里的东西,大部分都在这意外失误的情况下粉碎成渣,而小部分来得及取出来的则被塞在了身旁几乎和他一样大的登山背包里,对了,还有背上那一把专门订做的长剑。  “唔……”苦恼的揉了揉眉心,放下茶盏,宽袖轻拂,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己幼小的身躯。同因为初次使用空间的原因,有着些许瑕疵,时间作用在了他的身上,硬生生把他变成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这么小,能干什么?若不是幸好降落在这茶肆附近,自己说不准已经被拉去拐卖了。  不过事事也无绝对,这个世界,年龄倒不是问题呢。  看着不远处萦绕着薄雾的村子,莫池总算是找到了一点满意的地方。  “嗯,稻香村。”自语着,孩童从登山包里拿出张绿色的老人头,压在茶盏下,也算是留下一件可居的奇货,随后也不顾细雨未停,扛上登山包置于头顶,小跑了过去。  这可不是游戏,初始还有江湖轻功呢,他现在就是一个弱小到中华田园犬都能扑倒的小孩子。  冒着雨,单手揽着过长许多的衣摆,找了个屋檐躲下,却已发现,脚上那双同样有些大的棉靴,已经丢了一只,袜上沾满了湿泞的泥土。侧头回望,薄雾遮挡了视线,肉眼已经看不大清。  苦恼的皱皱眉,身后却响起开门声,一个中年男人热情的将他拉了进去。  “唔……”低了低衣袖,淌下不少雨水,逗笑男人的同时,自己也是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防水丝绸?这是兜水……  打量过去,不算简陋,也不算整齐,整个房子一体式,厨房卧室烧火炉都处于一间,打量后才发现,床上还有一个孩子,转身背对着自己,看不清男女,想来正在熟睡。  主人家烤着火,在莫池的一脸羞耻下帮他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衫,虽说还有些大但起码也不妨碍行动了。  捏了捏身上手感并不太好的麻布青衫,内衣穿着也并不舒适,看着放在炉边的丝绸白皂衫,想着去找个裁缝修一修。  中年人倒了两杯水,一大一小两人坐在桌前,中年人先开口:“小兄弟打哪来?”  莫池蹭了蹭身子,拱手一礼,动作稚嫩,倒是有些可爱,将早就准备好的那几乎骗不了正常人的说辞复述:“本要前往纯阳拜师,中途却迷了路,晃荡之下来到此地。”  挑了挑眉头,中年人看了看还在烤干的衣裳,又瞥了瞥莫池背负的东西,明显的不信,却是不追问了。  没喝热水,莫池从背包里抽出一张老人头,递给中年人,苦笑道:“这位大叔,我也不是骗你,在下真是迷路了,只请你送到驿站,我就自行前往纯阳。”  推开老人头,并没有收下,在莫池奇怪的眼神中,中年人笑说:“驿站而已,随手之为,不需要报酬。”  “呃……”眨巴一下眼睛,莫池哑然,收回了老人头有些好奇道:“大叔,江湖中都是你这样的人么?”  说完莫池就有点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说人家有便宜不占傻么,不会惹他生气吧……  心底苦笑了下,对自己这没经过思想乱说出来的话有些无语,太不会聊天了。可能是刚穿越,还没适应环境不知道说啥的原因。  大叔一愣,不在意的笑笑,“我不是江湖人,只是这稻香村里小小的农户。村子人少利薄,生活安稳足矣,我也没那出去的念头,钱财用不上,用不上。”  又眨巴了下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若有所思的看着大叔,莫池笑了。  大叔也笑了。  他不愿惹,我也不愿烦。两者只是江湖过客罢了。  莫池曾想过很多情况,却没想到如此,初入江湖,并没有刀光剑影,并没有是是非非,没有繁杂琐事。出乎意料的,面前这个农夫打扮的大叔有小人物的想法,却也鲜活的如同不小的配角一般。一轮交流,对方想要继续过悠然忙碌却又充实的农家生活,不愿招惹上自己这个明显要踏入江湖的人;自己也省得心思,没有额外的耽搁。  江湖,不管高高在上的大侠掌门,平凡人家的农耕种织,每个人都血肉充实,思绪独立,为了所想所盼而努力,这份努力的过程被无数种情况交结,魅力自然包裹其中。  眼中闪过异彩,原本想要学到武功便走的心思淡下,不知不觉的,身不由己对未知神秘的江湖路充满了兴趣,知道自己已然有些沉沦,却是乐在其中。  初识,如此平凡,却又同样的如此奇特,江湖的除却那华丽的武学和恩恩怨怨外,一路所识所见也并不逊色多少。  自然,也可能是现实中平凡的生活返照出这武侠世界的精彩,但不论如何,来到此地,不缠着一身因果牵绊,那真是可惜了。  莫池捧起杯子,暖哄哄的,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的想法。对面的中年人笑着,很平凡。  不知不觉,雨便停了。  中年人带着他走过裁缝店,修修衣服,指明车夫驿站所在,留下些充饥的小食便走了。  车辕声响,车夫吆喝一声,挥动着马鞭驾车出村,村庄依然宁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路径城镇甚多,风景不一,对于初次见到真实古代风景的莫池震撼极大,而这份震撼也在驿站换车数辆,跑马不知多少路里,把屁股颠疼后渐渐散去,老老实实的坐在背包内的软垫上,身子随着马车摇摇晃晃。  中途或有些许耽搁便停下休整一番吃些小食,换车的时间则有空进城逛逛。  倒也不知是路上治安不错还是因为觉得一车夫一孩子没太大油水,在脑海中不知道闪过多少次的拦路抢劫事件并没有发生,让莫池在松口气的同时有隐隐有些失去一处风景的失落。  可喜的是一路上的时间并没有白白耽搁,意识中的空间恢复了不少,起码放东西是没问题了。懒得负重的莫池自然把大多东西放入空间,只挎着个登山包倒也没引起车夫的注意。  车辕声阵阵,似有所感,今天并没有如同往常上车便睡,还借着摇晃唱一首差点没把车夫催眠的曲子,侧坐在车身旁,隐约看见了白皑皑的一片苍茫,竟是不知不觉,快到了目的地,身后长安城已渐渐远去。  云起太华山,云山互明灭。东峰始含景,了了见松雪。  华山已肉眼可见,山路下,一辆马车在马夫驾驭中缓缓停下,马车后,一个娇小的身影跃下,挎着大包,仰头看向山路上终年不化的白雪,抖了抖背包换个舒服的姿势迈步走上山道。  不知活了多少年岁的松柏高耸入云,雪色堆没了根系。步步向前,隐隐有着被注视的感觉,对于这种敏锐的感知能力是自己懂事以来自然出现的,也是异常精准。  莫池紧了紧衣衫,空气很快就冷了下来,呼出的一口口气息化作白雾。  回头一望,似乎有道肉眼不可见的分割线在这台阶上出现,不远处的山脚下,车夫正在驿站休息,感觉很是怪异,说不上来。  不再理会,继续上山。  山路虽说是山路,但也只是崎岖,不怎么长远,不一会儿便看见了一块巨石,上有小篆大大的书写“纯阳”二字,字迹朱红沉重,古朴却又显得自然,一个代表了门面的迎客石。  吸了吸鼻子,已经感觉到了鼻尖脸颊凉意,自己可是没有内功护身,想来现在已经是冻红了。  再进一步,一对铜葫芦矗立山门两侧,刻有阴阳两极图案。再看纯阳宫山门,巍峨高耸,庄重威严,门两侧写有对联,不过此时莫池已经激动非常,瞥都不瞥,迫不及待地冲入,山门,两边守门的道长也没有表示,香客来访的事情见多了,不过就是个孩子罢了。  并未像游戏中的那样,入门有接引道士站立,成堆站立的npc,倒是有些许结伴的道长道童交谈着,赶往宫内,中间还穿插着些衣着不同的香客。  纯阳弟子倒是自由。暗念着,看看手腕上的表,时针指向九点。  同样往宫内走去,看过纯阳祖师吕洞宾的雕像,观望道祖画像,没看出出个所以然,便继续前进,入山,面貌辽阔。  宽阔的太极广场,一个老道士带着群道童盘坐在广场上,还是孩子心性的道童好奇的看着这个皂白衣衫的同龄人。  百丈高的两仪门矗立,威严非常。莫池面容一愕,如同初次进来的香客一般,都是被这建筑吓了一跳,随后也不得不佩服建筑两仪门的人。  这是入宫的最后一道阻碍,仿太极,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也真,轮转更迭。不论入左右哪一门,同样都是从另一门中出来。没有道缘,理解不了道理的人在这两道门里是永远也进不了山的。所以在这里一般也不用设置审核弟子。  莫池装模作样的四处观察,又假意走了几次,失败后仰头看看巍峨的两仪门,好像没有发现,远处的一座巨石上,一个苍白长发的年轻道长眼带笑意看着自己。  没过多长时间,莫池微微一笑,轻捶手掌,朗声念:“道可道,非常道!常道是道,非常道,亦是道!”  说罢,迈步走入右侧一条不起眼的窄窄过道,相比高大的两仪门几乎引不起人的注意。  这回如同走正常道路,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清楚的感觉到了身后那带着笑意的目光有了些微的惊讶味道。  开玩笑,虽说纯阳是巨头门派,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这可不是游戏,输入点数据弄点剧情流程什么人过了两仪门都能拜入纯阳。自己也不是在招收弟子的时候进入的,人家凭啥给自己多一碗饭吃?自然得表现的天赋高一点。  默默蹙了蹙眉,转头看向两仪门后的太极广场,刚才的目光已经消失。  不去想这些,艰难的顶着纯阳弟子怪异的目光,又不得不注重礼仪,慢步踏着长长的石阶走入纯阳正宫,看见了须发皆白的纯阳掌门,李忘生。  松了口气,还好这位大掌门在,不然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整理整理终于合身的皂白衣衫,莫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为一个穿越众,看过这么多的小说,在此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行动,宫内的摆设也没观察,只是硬着头皮合手一躬,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纯阳宫内,一阵带着凉意的冷风吹入,香炉飘起的青烟绵延,绕着莫池一转,被带出了宫里。  “小家伙,你为什么来纯阳宫?”  半晌,语调平人心境,嗓音就像几天前稻香村的薄雾轻雨般清湛,自面前传来。  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身子,莫池强压下除了冷静外的其他思想,却发现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满头雪白,面容俊俏的年轻道士,站在李掌门的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正望着自己。可以知道,刚才的话出自这个年轻道士。  莫池怪异的看了一眼对方的满头白发,心境缓缓平复,唔了一声,想好措辞缓缓开口道:“在下入纯阳宫只有一件事,还请道长解惑。”  白发年轻道士笑容不变,看眼捧茶轻吹的李忘生,开口:“请说。”  这时代的人都这么喜欢喝茶么?  吐槽了一下没过几天又见到的茶盏,缓解了一路行来的些许疲惫,想着对方起码也是大人,也不会在意自己随意些,打量了一下纯阳宫内,摆设的东西皆有独特韵味,两面书架靠在宫内的左右墙上,书籍整齐摆放。  快步走向书架,在两个大人奇怪的目光中一手按在书架上,下一刻,带着书籍的书架就这么凭空的,无声无息消失在了原地。  这……是真实世界,应该不会有游戏里什么背包啥的吧?  默默想着,莫池转头看向两位大人。  噼啪!  瓷质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溅了一地,掌门毫不在意。  白发道士笑意不再,愣愣的看着突然有些空荡的墙壁。
  厅中。  莫池一边把书架和书籍重新放出来,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个大人,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李忘生手下一挥,地上的碎瓷片仿佛被大风吹起,准确的落入大厅中的青竹箩中,目光动也不动的盯着莫池,初次开口,语调严肃:“小家伙,你想我纯阳门为你解什么惑?”  白发年轻人没有说话,看了看莫池,又瞥眼似乎原封不动的书架,摸着下巴,眸中有思索之意。  天下之大,包容奇人异事甚多,李忘生自信没人胆敢在自己的面前用障眼法,亦自信没有什么障眼法能瞒过自己的眼睛,且没有捕捉到任何异常,自然而然的对面前这个仅仅到自己大腿,却拥有这种本事的孩子尤为重视了。毕竟这孩子长大必定是一大助力,或是一大敌。  一双比鹰还锐利,比山还要让人感觉沉重的眼神落在孩子身上,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那个……呃……”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莫池低声道:“纯阳可有绝世武功?我……”  本想自己这么表现一番对方虽不至于哭着喊着求收徒,但也起码引起重视欲收入门吧?这一下子的出乎意料让他有些心慌,一时也顾不得去多想,只能直接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剩下就看两人的意思了。  终究还是不成熟,毕竟现实还只是个没入过社会的学生啊……  两个大人都是愣了下,随后对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原来是想学武功。  哈哈笑了几声,白发道士和李掌门点点头,异口同声道:“有!”  然后又对视一眼,这次眼中没了笑意,都是对对方的防备。  默默退后几步,李忘生眯眯眼睛,捻着白须认真道:“此子天赋甚高,又身居奇术,未妨某些年轻人将他带了坏处,败坏一块璞玉,还是交由老道亲自来指导罢!”  字字句句都特意加重,自他脚下为中心,震起一圈圈尘埃,最后一字落下,化为一道灰色剑芒,瞬间吹散香炉中飘起的青烟,猛然向着白发道人冲去。  莫池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那一道灰尘形成的剑芒,心情既是激动又是诧异,激动初次看见真实武功,诧异李忘生与游戏中介绍的善良似乎并不相符。  下一刻,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掌门此言差矣!”白发道长踏前一步,华丽的纯阳蓝白道袍无风自动,白发飞舞,灰色剑芒突然在半空停下,犹如实质的弧形剑刃一般颤动不已,缓缓旋转着。  轻笑一声,他不避不让,针锋相对,“小道虽身为纯阳传功长老之一,这些年却是没有尽到本分还不自知,如今见到这纯真的孩子终感愧疚,痛恨以往所作所为,如今招收大典已过,下次则在三年之后,小道惭愧,受不住三年的自责,还请掌门宽容大量!将这天赐良徒让与小道罢!”  说着,转头看向莫池,眨下眼睛。  无耻。  翻了个白眼,莫池心中在白发道士的身影上贴了一个标签,才知道,李掌门刚才那是实话实说,至于那动作,是想给这个他眼中的坏小子一点教训。  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莫池,又看了看白发道士的动作,李忘生一愣,眼中不知为何闪过思念和痛苦之色,散去灰色剑芒,尘土飘落一地,苦笑一声,叹道:“唉……像他,可真像他……”  从袖中抽出一根浮沉,挥起,搭在手臂上。这个看起来白发苍苍,眼神却精神的如同年轻人的掌门幽幽看向白发道人,其中情绪不为外人所知,深沉似海。  白发道长缩回步子,垂首不言,似乎是知道掌门此时所想,懂事的没有再顶撞了。  “去吧,记得悉心教导,若是有什么差池,我拿你试问!”李忘生挥挥袖子,转身,不再言语。  之前的没看懂什么意思,这下是清楚自己被收下了,莫池大喜过望,赶忙行礼,“拜见师父!拜见掌门!”  说完,抬起头,看向两人,眼神带着炽热的期盼。  白发道士转头对莫池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莫池!池塘的池!”  微微额首,白发道人对着掌门的背影行了道礼,“白源告退,万望掌门勿要……”  话还没说完,转身,在莫池呆愣的目光下拉起了他的手,向外走去,莫池不得已,亦步跟上。  哎我说,你这牵手是什么意思?真把我当孩子了?  走出宫中,白源一手揽起莫池,把他抱进怀里,脚掌一踮,如风卷残叶般飘飞而起,跃上房顶,脚尖轻触瓦片,身子扬起不知多少丈,如同仙鹤一般向前方掠去。  莫池迫不得已把脸侧向白源,避着那吹的脸冷疼冷疼的风,声音有些沉闷,“师父你不冷么?”  想着在新收的徒弟面前露一手的白源脸上一僵,默默无言,很快飞至两仪门处,脚踏二层门沿,用力向后跃出,身子似乎有人拉扯,突然停在半空,又向两仪门顶飞去,轻巧的落在上面。  放下莫池,在他奇怪的眼神中从怀里拿出两本蓝色封面的穿线装订书籍,放到他的手上。  “武功秘籍?”  迫不及待的抽出一本,封面上书四个字,竖写——太虚剑意。莫池惊喜之色浮于颜表。  “外功心法基础,纯阳绝学。”白源的声音淡淡的,有了些认真,似乎进入了师傅的状态。  另一本,样式一样,写着三个字——紫霞功。  “内功心法基础,同样的纯阳绝学。这两本功法支撑纯阳四门武学套路,你先背熟,熟悉一下纯阳武学体系。”  抬头看了看抱着双臂,满脸认真的白源,莫池翻开书页,眼睛就跟照相机一样将满页的文字印入脑海,空间里出现一行行文字的痕迹,又慢慢隐去,同时,空间的修复速度肉眼可见的提升着。  在一旁白源目瞪口呆下,莫池飞快翻着书页,把紫霞功尽数背下,随后合上,放入内衫,翻开另一本太虚剑意。  随着意识中的空间恢复得越来越快,莫池看得也越来越快,同样很快把这本功法也记了下来。  看着目瞪口呆的便宜师傅,莫池眨巴了一下眼睛,不顾对方暴跳的眉心,开口道:“便……呃不是,师父,徒儿已经背完了。”  “背,背完了?”  白源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憋出一句话:“那……那你背来给为师来听听……”  空间修复了大半,莫池很是满意,心情正好,乖乖的点了点头,负手站立,嘴里字正腔圆的吐出两本书里每一个字句,拗口高深的功法术语伴着大道至理毫不停歇,破开唇齿难关,换气精准如斯;似乎已熟读功法秘籍千遍百遍般,信手拈来,一气呵成。  念完,痛快的吐出口气,在纯阳凉意袭人皮肉的环境下,额头上竟然浮现一层薄薄细汗,面露满足。  “嘶——!”  吸一大口凉气,华山上的冷风冻得牙龈生疼,白源却丝毫不在意,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收了这个徒弟,一开始没拜师礼也就算了,只是想收个天赋绝伦的徒弟,以后好歹也能来个名满天下,可两本万字以上的秘籍各自读上一遍便会流畅背诵,以后学什么岂不是都快如闪电?自己一身本事能被这小怪物消化多长时辰?怕是还没培养好感情便已经被他掏空了去。  白源满脸呆愣,转头看向纯阳正宫。  掌门师伯……我能反悔吗?  而他面前的小个子则满脸的求知欲,“师父,接下来学什么?还要不要我倒着背给你听?我听说儒家有句话叫倒背如流,其实我也可……”  “咳咳咳……”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白源咳嗽不止,伸手怒指着莫池,“你这逆徒!想气死为师吗!”  莫池脸上装作呆萌,心中则是得意大笑,对这便宜师傅的惊愕反应甚是满意。  这才是正常发展啊!
  纯阳道门,四季常寒,厚积白雪不随时化;金乌每日初升晚坠,明月圆缺不息,华山修行,总不知岁月。  初晨,金色洒满雪地,老君宫前万丈崖,侧面,一条细长瀑布垂下。  一个白发道士和一个白衣孩子静静站在瀑布对面,崖上的松树落下几颗松果。  “你看啊,松果落一次,就是一年了。”白发道士开口,俯身捡起两棵松果,递给孩子一颗,摸着孩子的头发缓缓开口:“以后自己来,让为师看看你能几年出师。”  孩子把玩着松果,抬头看向白发的师父,晨曦下,他俊俏的脸庞让人感觉有点温暖。  然后轻嗯了一声。  “乖。”  日月交替,缓缓适应道门生活的孩子一次次出现在这里,默数着,捡着松果。  落了十回,捡了十颗。  ……  时光如梭,剑磨十载。  纯阳门内,老君宫前。  两道蓝白身影闪过,在半空互撞一起,铁器撞击的清脆声响起,肉眼可见的真气气浪呈半球型向四面八方震荡而去,瞬间把老君宫侧的瀑布炸断一个空档,冰冷的水花飞溅。  呛啷一声,伴着火花闪过,两道身影交错而过;其中一个执剑后翻,轻踩两颗水珠,雪发纷飞中身形迅速回冲,伴着剧烈的风声,华丽的道袍猎猎作响;两指抹过剑身,人与剑如同变作一体,化为白色长虹,带着锋锐之势,一往无前。  另一个同样执剑,在空中稳住身形,剑柄绕腕旋转,落入掌中;左手并起剑指,在空中把水珠当台阶踩踏,剑身上竖,手掌稳稳拿捏剑柄,真气运行筋络轨迹,猛然释放。  “镇山河!”  嗤!  一声闷响,紫蓝色真气喷薄而出,厚重深沉,无畏的迎上那锐利的白虹。  时间仿佛静止,白虹颜色逝去,露出其中执剑的白发道士,俊俏的脸上已显疲态;另一边,厚重的蓝色真气被破出一道深深的鸿沟,仅剩薄薄一层,护着后面的年轻道士,英秀的脸庞上满是认真。  眼看长剑就要突破真气,紫蓝色真气却是突然一转,年轻道士双眼微垂,双手握柄长剑朝上一举,真气瞬间炸散,却是引爆了此招气场。  随着一声闷哼,年轻道士脸色一变,望向执剑的白发道士,只见他双眸已合,修长的身影软若无骨,昏了过去,直直向下方的万丈悬崖坠去。  蓝色真气很快散去,露出里面的年轻道士;剑眉下,桃花眼中闪过抹自责,毫不犹豫一踏身后石壁,掠出四五道残影,先行落至白发道士身下,揽过他的身子,欲拿长剑插入山壁,敲击声响起,长剑却随声断裂。  无奈苦笑一声,年轻道士丢掉断剑,身子往后一靠,肩胛紧贴凹凸不平的山壁,身影哗啦的往下滑去。  一道殷红出现在山壁上,有些棱形的石头上,挂着些许衣服的布料。  “池儿!”  一声急促的轻喊,年轻道士一愣,看向怀里的白发师父,却见他重新睁眼,脸上依然疲惫,瞳中充满了心疼,却苦于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行动。  莫池深深吸了口气,背上擦得火辣辣的疼,艰难开口:“师父……都说了我能赢的……还有,纯阳的剑……质量真差……”  白发道长愣愣看着年轻道士紧蹙的剑眉,眼里缓缓湿润起来。  嗤嗤啦啦的声音不止,山壁上的殷红拉得很长很长。  良久,两道身影落在一块突出的山岩上,年轻道士脚下一跌昏了过去,一头栽在白发道长的怀里,背上鲜血淋漓,肩胛处白骨清晰可见。  嘴唇颤抖,两行晶莹淌过脸颊,白源默然无语,努力恢复着真气,脑子里却不止的浮出三年前自己与徒弟定下的一个开玩笑般的约定:  那孩子已经换了身纯阳道袍,背着长剑,和他差不多高了,两人逛在天街上,徒弟看似不经意的开口:“师父,我什么时候能下山啊?”  “等你打赢我再说。”白源抛着巡逻令牌随口回答。  莫池停下步子,侧头看着他,满脸认真道:“说好了?”  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白源拔出背后长剑,坏笑起来:“自然!为师一言九鼎!怎么?现在就想来?”  “呃……还是算了吧,给你留点面子。”徒弟似乎底气不足,却还是回顶了一句。  可嘴硬的话还是让师傅不满了,恶狠狠的看着他,“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你能打赢我?”  “迟早能行!”  然后师父一把揽过徒弟的脖子,紧紧勒着,让徒弟不得不低下身子求饶,而师父则得意大笑着。  回忆自此而止。  莞尔一笑,白源站起身,背起徒弟。  “走,先去养好伤,然后师父带你下山!约好的,你可一定要看看我没面子的时候!”  ……  纯阳宫。  转醒,浑身无力,莫池不适的微微侧头,有些模糊的视线瞥见一头白发,眨眨眼,视线清晰起来。  那是张熟悉的脸,熟悉的人,坐在那,墨色双瞳是昏前看见的一种情绪,一种让自己心暖的情绪。  轻笑起来,莫池牵着嘴角开口:“师父,别心疼了,我没事……”  白源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向一旁。  又动了动脑袋,莫池才看见师父身边,还有两个身着粉色七秀校服的身影,眼珠转动,看见了一张俏脸;完美的御姐脸庞,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正转头与师父对视,目光复杂。另一个正坐在床边,只是瞥见白藕般的玉臂伸出,三根葱白的秀指正搭在自己的手腕上,颇有暖意。  视线往上,顺着七秀校服向上看,显小的身材已有曼妙之感;精致的锁骨上,白嫩的脖颈紧张的微微梗着。再往上,目光停在了那张钟灵秀丽,五官精致的脸上,琼鼻樱唇,水汪杏眼,一双柳眉微微蹙着,更显娇柔。  莫池心头猛地一震,带着脉搏也是有力一跳,正为他把脉的七秀坊女子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慌张抬起头来,正对上莫池如当初追求武功时般炙热的目光,其中有一种女子不懂的情绪,却让她的芳心乱颤。  视线相交,时间仿佛暂停……
  江湖很大,在踏入其中时人就会发现自己在江湖中就如同海中的一滴水,不起眼也不会被人在意,哪怕逝去,也会有更多的水滴争先恐后的填上来,无关紧要;同时,江湖也很小,人会因为与一人江湖相逢时,那人的一个对视,对自己产生的一种情绪而感到异常满足幸福。  莫池呆愣了,觉得自己可能遇见了一种被人吐槽过不止千万遍的情况——一见钟情。  这种情绪不知从哪处产生,但他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那种想要不论手段,将她完全占有的疯狂情愫,如同野火燎原,瞬间蔓延了全身。同时,心中最后一股对这个世界的陌生消散。  “哼!”  一声轻哼,把他从这种感觉中震出,尴尬的转头,那个秀姐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又恨恨看着白源,说道:“果然是什么师父教出什么徒弟,师徒俩没一个好东西!”  那个刚才为他把脉的七秀坊姑娘红着脸拿开了手,静静站到秀姐身边,摆弄着衣角,看着地上,好像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呃……  莫池看向同样一脸尴尬的师父,与他对视,眼神里传递出一句话语:什么情况?  师父翻个白眼,掩去眼中早被徒弟发现的黯淡,传递信息:我咋知道?  然后转头,对着秀姐问道:“素素,那我徒弟这……?”  他心神不属,眼中毫不掩饰爱意,或者他想掩饰,却是身不由己。  莫池看的目瞪口呆,十年来,还从没见过师父这副样子。  “叫我秀姑娘!”秀姐冷哼一声,抱着双臂扭过脸脸不去看他,“也不知道这小子体质怎么这么好,只是包扎后用我霓裳内力治疗一番,居然已无大碍。你也是幸运,摊上这么个重情重义的徒弟,要是别人,说不定就看你这祸害直接坠死。”  白源先是松了口气,心头微暖,随后挠挠头,失落的哦了一声,看向莫池,“还不谢谢素……呃,秀姑娘。”  赶忙从目瞪口呆中恢复过来,看了眼秀姐幽怨的目光,瞥了瞥师父满脸失落,莫池心中恍然一笑。  原来是两口子闹别扭了,话说师父啥时候有的情缘?  放下疑惑,艰难的坐起身,他一脸感恩戴德的对着秀姐拱手道:“在下谢过秀姐姐。”  “你……”  没等秀姐回应,又转头看向师父,不满道:“师父,就算秀姐姐貌若天仙,你也不必如此害羞吧?”  师父一愣,看着自家徒弟狂眨的眼睛,满脸不解。  你小子什么意思?  “咳咳……”气的咳嗽了好几声,莫池对这便宜师傅的情商不抱啥希望了,偷偷看了眼秀姐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心中确定,又想了个法子,道:“师父啊,那个……徒儿身上还有些不适,您和秀姐姐先出去,这么多人挤在一间房里也不好不是?若是担心,留下这位与我年龄相仿的姑娘就好……咳咳!”  握拳咳嗽,眼睛偷瞄着秀姐身旁不知所措的小秀姑娘,莫池心里双手合十不止的祈祷:  师父啊,亲师父啊,你可别再卖蠢了!徒儿的幸福交给你了!  “你没问题吗?”师父却是担忧的看着他,“是不是那时候还摔着头了?怎么胡言乱语的?”  然后自责道:“都怪师父,要是师父强一些,你也不必如此。”  莫池翻着白眼,五脏剧痛,险些喷出口血来,一手抓住他下巴,扭向秀姐。  轻哼一声,秀姐纠结了一下,可不像白源一般情商堪忧,清楚的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可自己与那白痴木头也是……  纠结的看眼身边的徒弟,又看眼那让自己无可奈何的白痴木头,再看床上那似乎伤势极重的猴精的小子,咬了咬牙。  反正自己来这纯阳宫也就这点时间,这小子再厉害还能这么快拿下我徒弟?  秀姐烦躁的跺了下脚,转头看向白源,把气洒在他身上,“看什么看?你徒弟说得对!他要静养,还不跟我出来!这么蠢,气死我了!”  随后快步走出房门,远远的还听到她在反复念叨最后那四个字……  松开抵着师父下巴的手,莫池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源,咬牙切齿,“你还不去追?”  白源呆了会儿,在莫池就要忍不住丢他一脸万剑归宗的时候,眼中才闪过恍然,竖起大拇指赞道:“高,实在是高!徒弟,师父欠你两份人情!你等着,师父回来再好好报答你!”  然后身子一摆,直接用轻功冲出房门。  “素素!等等我啊!”  “……”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  七秀姑娘拘谨的站着,捏着粉色的衣摆。  沉默一阵。  “咳咳……”莫池咳嗽两声,引起秀姑娘的注意,嘴角微不可查的翘起,哑着嗓子道:“秀……秀姑娘,我渴……”  那七秀女子也不是笨人,刚才他的所作所为尽收眼里,心中隐隐有些防备,奈何医者仁心,也是未入江湖,没有处事经验,虽然感觉这人话题转的突兀,却还是红着脸给他倒了碗水,放在床边。  “那,那你喝水。”  “唔……”  感受着背上酥麻的舒爽,莫池知道伤势已经被空间恢复大半,却还是装作虚弱的样子,微微抬了下手,痛苦的闷哼一声,苦笑道:“秀姑娘,在下肩胛受伤,抬手便剧痛……”  秀姑娘看着莫池的惨状,女生的温柔性子起来,心中微微一疼。  是呀,一个为了救师父都能不顾自身安危的人,岂是居心不良之辈?自己怎么能这么防备他?他要是看出来了,心里该有多难受?  想罢,心中蔓延愧疚,问道:“那怎么办?”  莫池微微坐正,沉吟一声,摇摇头,“还是算了,只是口渴罢了,在下忍忍就好。”  秀姑娘眼中闪过犹豫,莲步轻动。莫池听见,脸上一暗,心中失落。  进得太快啊……  忽的,鼻间流入一道香风,搅得心头微漾;莫池转头,却见秀姑娘红着脸坐在床沿上,一手托着盛水的碗,舀起一勺。  “秀姑娘……你这是……”  女子玉手持勺,递到莫池嘴边,脸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耳垂,轻声,却更显温柔,“你别动……张嘴,我喂你……”  “……”  呆愣的喝下一勺清水,莫池却觉得自己喝下了一勺蜜,看着秀姑娘有意躲避自己视线的脸庞莫名的张嘴,说了一句话……话落,却尽数忘了。
  初晨,又是一天,金灿的阳光带着对纯阳来说有些奢侈的温暖落在山上。  弟子居,一座靠近纯阳宫的房内,莫池在床上盘坐着,嘴角轻翘,带着淡淡的笑意,笑意不多,却充满开怀。  暮然,时间似乎加快脚步,长发眉毛缓缓变得分叉干枯,颜色飞速转为苍白,随后脱落下来;同时,俊朗出尘的面庞出现纹路,很快,皮肤上皱纹密布,白斑凸显。身子迅速从朝气磅礴的少年变成一个老态龙钟的迟暮老人。  隐藏在表皮下的内脏筋脉也在迅速变化,血液回流入心,暂停跳动;内脏老化污秽,筋脉收缩干瘪,甚至骨骼都慢慢浮现黑斑。  一切都向着垂老而亡发展着。  意识中,没有任何物体生命的空间,出现些许带着血污的灰色尘埃,迅速融化,伴着空间中心荡漾起的一圈圈涟漪,出现了厚厚的一层肥沃泥土,铺满底部。  泥土中心凹陷,形成井口大小的泉眼,很快被从底部涌出的清澈液体填满,却仍然在不断翻滚涌现,可是怎么也溢不出这个范围。  外界,莫池停下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粘稠的鲜血散发着如同红宝石般的光泽,温蕴心脏后顺着血管供应全身,一个个内脏充实起来,颜色皆转为血红,相连更加紧密;骨骼黑斑消失,变得莹莹玉白透明,筋脉隐入血肉软骨消失不见。  老态光溜的皮肤上,裂纹蔓延,变作污秽不堪的碎皮落在床上,露出里面红润白皙的皮肤,稍露其下血管,如同浑然天成的一块人性玉石,自然而美丽。  头顶、眉骨表皮,浮现出一层密密的毛茬,发疯似得狂长;很快,一个斜插入鬓,一个垂落在床上,那些污秽不堪的表皮怎么也沾染不上。  睁眼,掀起两对绝美的弯翘睫毛,一对眼眸包含了万里黑海,千丈深渊也不及的深邃。  黑海上微波轻动,浮出的是至纯至真的笑意。  跳下床,莫池拿起床头的蓝白道袍,披在身上很快穿戴完毕,把被单裹成球形,连带着里面的秽物碎皮一起丢入了空间。  地上裂开一条缝隙,把被单吞了进去。  走出房门,迎着温暖的阳光狠狠伸了个懒腰,莫池轻笑:“再来一次就完成了。”  轻摆衣袖,一股气劲自脚底冲上,噼啪之声从体内响起,直至百会和手心才停止。  “哼哼~哈哈哈……”  感受着体内猛增了一大段的内力,融合入血肉骨骼的筋脉穴位,莫池仰头畅快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渐渐增大,笑声震动群山,整个纯阳都被震醒了。  “呃!嗝……咳咳咳……”  吸进的冷气呛进喉咙,打了个嗝,莫池不止的咳嗽起来。  一旁出来一个穿着早勤袍的小道士,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跑去太极广场上课了,留下莫池一个人扶着墙一边笑一边咳嗽。  良久,莫池停下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现实里从三岁开始的十几年努力也没换来的空间进阶竟然在这里随意的日常打发,十年就成功了。  虽然还不是完全的进阶空间主轴,但起码也进阶了一半了,下次再努力努力改变世界格局就行。  “大早上发什么疯呢你?”  抬头,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伤好了?”  随意点点头,莫池站起来,挺拔的身材已经隐隐高出师父一些,整理着衣摆问道:“她们人呢?”  “谁?”白源怪异的看着他。  翻个白眼,莫池挥了挥衣袖,感觉到身上没了丁点灰尘,满意点点头才回道:“你媳妇和我红颜知己啊。”  “咳……”难得的脸上一红,白源撇过头,“我就是来和你说这事的,她们要下山了,掌门觉得你成长的也不错了,也准备放你下山了。”  “啊!?”莫池没有管后面一句,瞪着面前的人,“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这不是来和你说了么?”白源异常委屈。  不再管其他,莫池脚下一动,飞身而起,然后……  “嗷——!”  纯阳宫建筑的房檐上,一个穿着蓝白道袍的身影挂在上面,慢慢爬上房顶,然后运起轻功飞远了,留下白源一个人在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去的那个身影。  这小子的修为又增强了?一下飞这么高。嗨呀,不对,这小子怎么瞧起来更好看了?  ……  天街上,两个红粉色身影各自牵着一匹棕马走在道上,正是下山的方向。  “师父,我们不和……那个人道别吗?”一脸的玲珑秀丽,苏栖枝转头看着自己的师父。  “你说的谁?哦!那个小贼!”  不说还好,可这一说林婉素的美眸里又闪出火花,身上并不多的杀气慢慢浮现。  苏栖枝抚了抚有些惊慌,正在甩头的马儿,叹了口气。  “前面的妹子,站住!”  一声高呼,两人面前光影一闪。  那是一个挺拔身影,身着纯阳的华丽道袍,背挂剑匣,露出一个镶着纯净蓝色宝石的漂亮剑柄,被插在稍宽的剑匣里的剑身似在随时散发寒意。  卸力转身,露出一张稚嫩俊朗的脸,出尘的气质却掩不住眼角透露的洒然和凡尘欲望。  “嘿嘿。”咧嘴笑了笑,莫池对着面前两人拱了拱手,“见过师娘师妹。”  “哼。”  一声轻哼,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过身边,苏栖枝看了莫池一眼,展颜一笑。  心里一震,瞬间被暴击!  “师娘等等!”莫池跑到林婉素的面前,伸手拦住了路,不顾周围人群隐隐投来的目光,眼中闪烁起泪光。  愤恨的看了他一眼,林婉素看见那双虽然有些坏情绪,但是异常吸引人的眸子,看见里面的湿润,不由得心里一软,终于开口:“你到底想怎样?”  “师娘。”莫池轻轻抹了抹眼角,深情的望了苏栖枝一眼,道:“我知道我做错事了,但是……您也知道,我这种小年轻,到了这个年龄也总会犯上些错误……”  林婉素静静听着面前师侄辈的话语,心中不由一动:  唉……这孩子倒也是真情,竟不惧我再似昨日将他击昏还来此寻我徒儿。  “师娘,我知道昨晚的事情我过头了。”莫池对林婉素说着话,目光却对着她的徒弟,眼神一闪,回过头来看向她。  那一眼,温柔又短暂,如同一个短暂的美梦,沉入苏栖枝的心中,一闪而逝,失落又觉回味。  “如果您觉得冒犯了,我与栖枝不再相见便是。”  有了先前眼神的铺垫,这句话带来了出乎意料的效果,苏栖枝心中微愕,不知为什么,稍有痛感。  “还望此事不影响您和师父。”莫池话落,作势就准备转身离去。  林婉素心中的烦躁一松,想了想那木头般的爱人,又看了看眼前爱人的徒弟,微微叹口气。  “算了,你就跟着吧,反正你掌门已经同意了……“
  纯阳,往长安的山间小径,三人牵着三匹骏马走在路上,纵使是此处兵痞无赖丛生的地方,看见了三人的穿着,也是悻悻退去。  “师娘,有件事我得和你商量商量。”  牵着一匹白色马匹的莫池开口,侧头看着中间的林婉素,心里不由感叹,一个美女脾气怎么是这样爆的?  “嗯?”似是因为心事想通,林婉素对莫池的态度有所改变,她开口道:“是马的问题吗?没事,银子不用还了。”  “呃……”脸上黑线一闪,莫池看了眼轻轻踱着步子发出清脆响声的白马,气势不免弱了一分,“不是……不是这事。”  林婉素不耐烦道:“有话就说,婆婆妈妈的是不是爷们?”  “哦,”莫池应了声,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就是以后我做些事情你俩能不能听我的?”  “为什么?”林婉素表示很奇怪,一点也不明白这小子在想什么。  苏栖枝轻轻抚着马鬃,安抚她那一匹性格不好的坐骑,小耳朵一动一动的,想把身旁两人的话听进去。  莫池嘿嘿一笑,用手掩口,故作神秘凑到一脸嫌弃的师娘身边。  “师娘,我的本事你应该知道吧?”  “哦?风流还是风流还是风流啊?”林婉素斜藐他一眼开口就是讽刺。  “咳咳咳……”被口水呛了一下,莫池一脸哭笑不得,“我认真的,就是我那须弥芥子的本事。”  林婉素拧了拧自己光洁的下巴。  “嘿!对呀!”在莫池一脸得意下,林婉素终于露出了不矜持的兴奋情绪,赶忙说:“我带徒弟上纯阳除了拜访李掌门就是看你这本事,上次被你气得忘了……来来来,徒儿,一起看。”  你当耍猴呢……  看着两女一脸期待的样子,莫池觉得浑身不自在,翻着白眼暗暗念道一声,拔出身后长剑。  吟——!  寒芒出鞘,四周的温度都低了几分,露出剑身;剑身三色,墨为剑脊,金为饰线,白为剑锋,剑身上点点光辉闪耀,如同白雪落于其上。华丽中闪烁锐利剑气;握在莫池手中如同延伸出的一段手臂一般自然。  “此剑雪名,长三尺九寸,重四十两九钱。家传宝剑,已染血四人九兽。”莫池右手拿捏剑柄横在身前,左手放开马缰,并起剑指抚过剑身,长剑发出慑人的嗡鸣,他气势十足的开口:“雪名原乃千炼精钢所制,掺入钨钢为硬剑脊,百锻金丝为韧剑身,合金为利剑锋,师父初次见到便惊为神剑。可惜原先铸造工艺不好,进了纯阳的铸剑炉里重造,掌门寻来华山万年不化寒冰做纳气石,接入剑身,可纳我内力释放数丈剑气!”  话音刚落,剑柄护手上的剔透宝石闪过冰蓝色光芒,传导入剑身,莫池对着道路一旁的高大松树轻轻一招娴熟的九转归一,肉眼可见的实质剑气飞射而出,接触树干,不像寻常刀剑发出的刃气只有力量没有锋锐,而是直接穿透划过,去势不减蹭上一簇灌木,抖落下灌木上的积雪。  嗡——  蓝光一闪,雪名剑身颤动不已,莫池摆出收剑式,将雪名倒拿在身后。  喀啦!  松树树干中部分出一道细细的缝隙,却还不见倒下。  林婉素眼中惊艳一闪,情不自禁道:“果然好剑!”  莫池一愣,收剑站立,委屈巴巴的撇下嘴唇,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师娘你别骂我……”  “噗!”林婉素和苏栖枝硬是被这小子逗笑了,大的那一只不耐烦开口:“快点快点,你那本事呢?这是让我们看剑啊?”  “行行行……”  垂头丧气的挥了挥长剑,手一抖,这把华丽的武器一下从莫池掌中消失。  “哇!好厉害!”苏栖枝满脸惊讶,忍不住拍手称赞。  林婉素也是呆愣,那把剑接近四尺,在身上是绝对藏不了的,除非那小子不要自己那玩意藏裤裆里了。  “哼~!”  难得找到得意之处,莫池轻哼一声,重新拿出雪名插入剑匣,牵着马大摇大摆的往前走,连刚才说的事情也不记得了。  “这小子……”看了莫池孩童般的表现,林婉素也不知是不是母爱爆发,眼中闪过一丝宠溺,嘴里轻轻笑骂了一句。  三人又走了会儿,前面的莫池突然停下,默默走到苏栖枝的身边,不发一言的低调跟着。  “你怎么了?”苏栖枝好奇的看着他。  莫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唔了一声,“前面是岔路,我不认路……”  “噗嗤!咯咯咯。”  “……”  不过多久,三人走出小径,踩蹬翻身上马,脚跟轻磕马腹,三匹马踢踏着蹄子慢步走起来。  莫池拽拽缰绳,控制这贪吃的马别去看路边的青草,看着身旁两个女生突然变得乖巧的马匹,眼里满是羡慕。  “我想去天策府看看。”遥望着一个方向,林婉素突然开口。  有些不习惯沉闷气氛的莫池立马来了精神,连忙点头道:“好啊好啊!我也想去!”  苏栖枝一脸萌萌哒,延续之前的温淑,没有开口。  带队的林婉素轻叹一口,在莫池一脸奇怪下用力甩下马缰,马儿吃痛,撒丫子跑起来。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忙驾着马赶上去。  见到长安城的大门,三人未停,转个方向从另一条大路转折过去,路上一块牌——枫华谷。  三人策马奔驰,两边树木很快从青绿转为枯黄,渐渐稀疏,马儿踩地声都转为了沙沙,那是踏在枫叶上的声音。  “小心些。”林婉素突然勒马减速,拿出一把双兵,脸上带着些不解,“此处为神策营军外驻处,奇怪最近骚动叛逆不已,哪怕只是路过之人也可能会被直接抓走,也不知唐王怎么未有反应。小心为妙。”  莫池勒马,也不应话,背后雪名嗡鸣一声自行跳入掌中,转头看着才过来的苏栖枝,轻轻道:“跟在我后面,我会护好你的。”  俏脸一红,苏栖枝轻轻点了点头。  莫池对着一旁有些不满的师娘点了一下头,昂首高笑几声,声震九霄,震下枫叶无数,远处响起马匹不安的嘶鸣,朗声开口:“人生,有两处悲剧:一者执意寻死,一者无力求生。前面的朋友,若再不退去,今日在下就帮你们全包了!”  “倒是好大的口气……”  “军爷来尝尝这两悲剧的滋味!”
  一队骑兵自枫林两边窜出,迅速整队,领头是一个穿着红金将甲的雄壮男人,拖着一柄长枪在地上划出一道沟渠;胯下黑马,披甲挂鞍,不停晃首嘶鸣,桀骜不驯。  “那阁下可小心了。”莫池歪了歪头,突然笑道。  正好用他来试试我现在修为如何,倒是奇怪这世界怎么没有修为境界啊。  锵!  长剑竖立,遮住莫池左眼,墨发无风而舞。  “万引天枢剑归宗,一荡山河满江红!”  长剑缓移,手中一转,剑锋正对前方骑军。莫池身边出现许许多多肉眼可见的真气剑影,同雪名剑一模一样,有生命般围绕着他迅速游走。  “接我剑招,万剑归宗。”  剑影陡停,向前冲向人群。  将士诧异的眼神看向飞来的无数剑影,没想到一个如此年轻的小子有这等本事。  赶忙拍马上前,长枪舞动密不透风,挡下绝多剑影,余数还有不少飞入骑队,穿透士卒马匹,带着惨叫将他们死死钉在地上,却还颤动不已,不肯散去。  队伍瞬间被冲散,留下横七竖八的伤残尸体,仅存的人扳着手指也能数出来。  好厉害。  莫池身后的小丫头看着面前挺拔的身影,心里闪过一丝念头。  林婉素拔出双兵策马到莫池身边,两人把身后的小丫头护的严严实实。  “道士,好狠的招式。”将军打扮的人开口,恨恨把长枪往地上一杵,砸出个坑洞。  莫池脸不红心不跳,随意挥挥长剑轻轻笑道:“将军,好大的本事。”  相视无言,莫池甚至开始整理起了衣袖,将长长的袖子裹到一起,打个结固定。一副随时撩起袖子干架的把式。  “今日之事,无非误会,尔等就此离去便是。”那将士御马侧身,让出道来,心中终有些忌惮。  “呵呵。”  轻笑两声,莫池长剑对准面前那人,“我说过……你们无力求生。”  “阁下什么意思?莫不是以为我等怕了你?”将军有些愤怒,胯下的马匹不安的轻轻踢着蹄子。  “怕不怕不所谓。”收剑,翻身下马,莫池脸上笑容不变,淡淡然开口:“我只是单纯的想杀些人。”  太狂了!  这下子,林婉素和苏栖枝心里都有了这个念头。  “受死!”  爆喝一声,将士带着仅剩的士卒策马冲来,尘土枫叶翻飞,虽人数只有些许,但倒是也有一番气势。  “不自量力。师娘莫动,您受伤了我可不好与师父交代。”  嗤笑一声,莫池脚踏地面,轻缓的震起枫叶漫天,身影一闪,在半空辗转,足尖不时轻点叶片调整身姿。  林婉素被这话说的满面花开,多半是因为后面一句。  “天地阴阳生太极!”  莫池左手一挥,道路正中肉眼可见的太极图从地底浮出,冲来的人群如同进入沼泽,速度瞬息慢下。  “悟道坚心镇山河!”  轻轻落地,脚尖一触地面又翻身飞出,以刚刚落点为中心,一道蓝色真气扩散开来,包裹住身后两女。  苏栖枝脸红通通的,被保护的安心感充实心间。  空中,莫池一个辗转,身子斜倾向下,手中长剑为头,正对带头将士,如同子弹一般迅速冲下,长发衣摆肆意狂舞。  将士蛮力驾马冲前,爆喝一声,握着长枪带着剧烈的破风声往上戳出。  锵!  剑尖与枪尖相触,火花迸溅,莫池不屑之色浮现颜表,轻喝一声,长剑蓝光一闪,势如破竹插入枪尖,连带着枪杆一起削成两半,直接刺入将士胸口。  一瞬间,他人看来只是蓝白色影子一闪,两人武器对交一下,莫池已经站在马颈上,手中长剑穿透将士了。  “哼,废物。”撇了下嘴,莫池飞身后退到两女身前,长剑光洁,一点也没有染血痕迹,而对面的将军胸口已有利剑破口,喷洒着血雾。  咯咯喉间声音响了几下,将士身子一歪落马,无声息了。  其他士卒赶忙勒马,回头停也不停飞驰向枫林,用力踢着马腹,马儿发出声声嘶鸣。  莫池伸手接住几片落下的枫叶,随意掷出,枫叶如同飞镖一般迅速插入逃跑士卒的背后,人,全数落马。  至此,两道气场缓缓散成蓝色真气,自莫池长剑为中心化成一道小龙卷被尽数收回丹田。  “你的境界……”林婉素迟疑开口,不过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修为设定也没有说出什么。  莫池屁颠屁颠跑回马上,收剑对着她拱手:“多亏师娘上次一顿拳脚。”  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林婉素也不说什么了,一甩马缰策奔而出。  然后莫池转头给了苏栖枝一个眼神。  怎么样?厉害吧。  苏栖枝无语,赶紧跟上她的师父。  愣了会儿,直到马儿全跑光了,莫池想起那匹大黑马的时候已经不知到哪去了,留下一地尸首。  欲哭无泪,欲笑却心塞,为自己愤愤不平了会儿,莫池还是无奈催马赶了上去。  三人走走停停,许久没有一话,莫池耐不住寂寞,先行和两女搭话了。  “师妹,师娘,你觉得我刚才打架的时候咋样?”  苏栖枝捧着野草喂马,边回道:“招好看,气势足,就是……”  “就是什么?”莫池一脸期待。  “就是你说的一大堆话是什么?”  “呃……”莫池一愣,理所当然道:“招式喊话啊,你们不觉得很有风度很霸气吗?”  “……”  两女无语。  “行了。”拍了拍马脖子,林婉素重新绑好马匹腹下的肚带,翻身上鞍,“天都中午了,今天怎么赶也到不了天策府,尽量在天黑前入洛阳吧,好有个安睡的地方。”  看了看当空的太阳,莫池点点头。  这可不是游戏,大轻功搭配马术轻功等气力值一下可以过大半张地图,三人在纯阳天蒙蒙时出发,走到长安已经上午,在这里又走了半天,枫华谷过去多少路不知道,场景都没怎么变呢,天上的太阳已经走到中间了。  “正好明天到天策看看有没有机会弄匹好马。”莫池屈指弹了下白马头,扯住缰绳不让它乱动,嘴里轻轻嘀咕。  “这个世界的洛阳,是怎么样的呢?”  马蹄踢踏,伴着一声娇嫩嗓音,“师兄,走了!”  “嗳!”  一声应和。
  三人午饭也没吃,也亏得都是习武人,一顿饱饭撑上个两三天不饿没有丁点问题,一顿疾驰,甩开了几队又偷摸来的兵卒,马都累的吐沫了,好说好歹也出了枫华谷,寻了所野外茶肆稍做休息。  老板很是热情,这家小店本就依靠枫华谷,虽然没人来打劫但也因为最近军营之事没什么生意,一下来了三人让他很是高兴,直接送来三杯热茶,收了银子下去帮他们收拾马匹了。  “一群傻东西,要不是急着赶路,一定屠个一干二净。”坐在长凳上,莫池一杯清茶入肚,斜倚身侧的苏栖枝,不顾她满面通红,开口说道。  “然后被拖得久了,引来大军把你活活堵死?”林婉素做事依然犀利,无视或者默认了自己徒弟和他的行为,同时让莫池特别奇怪,一个七秀女子怎么行动跟个军娘一样。  嘿笑两声,莫池把三人的些许行李从空间拿出来,放在桌上打开,拿出其中一个盒子,毫不客气,从里面拿了块糕点来吃,含糊不清道:“我是有办法跑,也能带着你们相安无事!”  “啊?”林婉素想不出是什么情况,一脸惊诧和不信。  老年人的思维啊,才见过就忘了。  莫池心里摇头,轻轻用手指敲着桌子,对师娘的智商不抱期望,和她的脾气是完全反比的。  “莫非?”苏栖枝看了眼桌上的包袱,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对身上男子的羡慕无可复加。  “没错!”莫池三两口吞下块糕点,笑道:“除了不能呼吸,我的那个地方也是可以暂时躲避的!再过些日子,甚至里面可以住人呢!”  两女很震惊,林婉素看了看桌上的包袱行礼,对带上这个师侄的主意更满意了。  满意了抵触就少了,抵触少了也不去妨碍快成为小两口的徒弟师侄了,淡淡笑看着对面莫池拿起一块糕点送给徒弟吃,心中点头。  嗯嗯,这么疼徒弟,未来徒弟不会吃亏。  然后她就后悔了。  仅仅几分钟,一块块糕点从盒子里消失,珍贵的秀坊特色糕点就这么进了两个小败家子的肚子,自己还一块没吃。  “放下!等会儿晚饭还要不要吃!?”林婉素一下夺过盒子,狠狠瞪着两人。  她很心疼,每年秀坊做的糕点多数送或卖给各路侠士游客,留下不多,而且材料还算珍贵。送出去倒是习惯了,毕竟只是少许,秀坊弟子还能留些,但面前这下两个败家子一次性吃了自己花钱买的打算吃一个月的份,价格还有些小贵。  “这些是买的啊!都是钱啊!”林婉素欲哭无泪。  莫池尴尬的嘿笑几声,手上咬了一口的糕点打算放回去。  却见师娘一下拍开手,低吼:“滚!你咬过得谁要吃?”  这下莫池就不服了,递到苏栖枝的嘴边,她脸红了会儿,犹犹豫豫的小口咬了一下。  得意的看了眼林婉素,直让她感叹女大不中留,然后又不满了。  莫池一口吃下余下的,满意的又靠上苏栖枝,深深吸了口香气,挂着满足的微笑蹭了蹭。  吃最好的糕点,枕最好的妹子,这才是生活啊……  眼前一黑。  一个白皙的秀拳迎面锤了下来。  “前面就忍你了,这下过分了啊!”  伴着师娘为人师表的教训语气。  “嗷——!”  坐回长凳,林婉素拿起一块梅花糕,淑女的吃下,满意点点头。  吃最好的糕点,打最不乖的师侄,这才是生活啊。  然后手撑着脑袋,一脸痴态的出神。  眼眶上淡淡红印正在消退的莫池隐隐听到“木头”,“呆子”之类的称呼,和苏栖枝对视一眼,耸耸肩。  稍做休息,天已至黄昏,三人驾马疾驰,总算在城门快关的前一刻赶到。  把马放入洛阳马厩,突然发现自己这些人没有啥重要的事要干,干脆在洛阳城里逛了起来。  选逛的地方,洛阳闹市首当其冲。  这儿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夜晚似乎影响不到这个地方,花花绿绿多彩斑斓盈满人眼,小摊叫卖,小店飘香,对于三人来说就剩丢进去银子畅游一番了。  莫池摸了摸下巴,打量一下自己的衣着,发现看久了都快腻了,三人的银子记得也没多少了。  “唔……等我下。”对着身旁两个女性轻轻一笑,莫池走入热闹的人群,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不远处的一座两层香楼屋顶,莫池突然出现,攀上檐角,几下翻上屋顶,微一打量,发现无人向上观望,脚下一点,在周围高低不一,鳞次栉比的房檐房顶上肆意迁跃,瓦片甚至都没有发出声响。  转折间,瞧见一家面馆,一个浑身金灿的身影晃晃悠悠走进去,眼中一亮,窜入周边小巷,重新出来混入人群。  过了一会儿,正在闹市里晃悠的两女肩上一重,下意识回头看去,换了一身黑银相间华丽衣衫的莫池笑嘻嘻的站在那里。  上下打量一番,这新衣衫肩肘处有安置镂空银色护具,衣衫墨黑,纹有精致图案,胸口y字领,里面一件白色衬衣内衫,露出脖颈;黑色腰带,被银色虎头镂空纹围绕,下身墨色长裤,稍紧,裆部被垂下衣摆挡住;足下靴子足尖足跟均有精致铁器防护,奇特的是这人不知从哪弄来一双黑色手套,十指上亦有银铁护具,华丽中又颇有军中将士衣衫的感觉。穿在身上精神俊朗。  “哇!”苏栖枝惊叫一声,眼中满是小星星。  林婉素也是满意点点头,道:“好生顺眼。”  “这还是成衣店顺手之为,收获在这儿呢!”莫池笑了笑,手上一抖,一个大号钱袋出现,落于手掌哗啦声响。  解开绳子,从口袋里射出的金灿灿的光芒简直要闪瞎两女的眼睛。  “天哪!”林婉素扒拉开钱袋口,快速数出。  “三锭二十两金子!十七个金瓜子!十块碎银!”  愣愣抬头看着一脸得意笑嘻嘻的莫池,她呆愣开口:“接近百两黄金……你偷了哪个高官达贵?这么重,他不会是扛着的吧?”  “呃……”莫池随手把钱带放到师娘手里,歪头思索了下,说道:“是一个黄衣公子哥,绳子绑在胸口,钱袋挂在腰上的。哎呀,江湖救急嘛,在意这么多干嘛,反正出来一次有这么多零花钱的人也不缺这一点儿。”  苏栖枝艰难的移开目光,看着莫池,“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却是林婉素先开口了,把三锭金子分了自己三人,一把把钱袋藏进胸口,笑眯眯道:“一次能有这么多钱,一定是朝廷蛀虫的子嗣,我们这也算劫富济贫!”  “是极是极!”莫池摸了摸苏栖枝的头,“大唐还缺钱养兵呢!哪容得了这些贪官污吏祸害,我们花钱买东西店铺也要给国家上税,也算是变相爱国,你说,国家事大还是私人事大?”  苏栖枝这才迟疑点头,被莫池给忽悠瘸了。  远处面馆,一个背着大剑细剑两柄的黄衣青年坐在面馆里,面前桌上几个空瓷碗叠在一起,他一脸懵的摸着腰间和胸口。  “我钱袋呢?”
  有了钱,那就底气足了,三人花着这钱也不心疼,欢脱地在闹市里窜,奇异小东西,发簪饰品,水粉胭脂买了不少,全部塞进莫池的空间里,一副不用也拿来收藏的架势。  晃悠开了,互相之间的隔阂也没了,这下倒好,一个个不再矜持,晚饭也不吃了,这买一袋汤豆腐,那买几块奶酪酥……这些小食直接就填饱了三人的肚子。  几乎过关斩将一般横扫闹市,闹出了不少动静。碎银子和金瓜子很快就花完了,大号钱袋里就剩下很多找来的铜板;剩下三人手里的大号金子也因为不想惹些眼尖的小贼,怕麻烦没拿出来。  林婉素掂了掂铜板,心里合计一下,这么花下去也不是个事,提议去客栈休息,另外两人没有意见,手上拿着些有意思的小物件,把玩着离开了闹市。  出了这个嘈杂的地方,几乎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安然恬静,些许灯笼闪耀下街道模糊梦幻,路上零零散散只有几人,巡逻的官差排成两排,拎着灯笼经过。  客栈可不敢建设在闹市周围,那环境怎么可能让人休息,自然会在相反的方向。  拿出手提灯笼,莫池从两边屋子上挂着的纸笼里取了火,三人安安静静的走向西边。  许是闹腾够了,三人都有些困意,打着哈欠漫步青石街头,突觉如此也有些怡然,在清风下不自觉放松。  半晌,终于见着家客栈,莫池却停下了步子。  “怎么了?”苏栖枝满脸疑惑,眼里带着些许疲惫。  “怎么说呢,你看客栈前面那个小萝……咳咳小妹妹。”  莫池伸手一指客栈门口,两女抬眼看去,果不其然,一个衣衫脏兮兮的孩子蹲在那里,在黑夜里不怎么显眼,凝眸,看清了这孩子;脸上同样脏乱,但也是个玲珑的轮廓,一对眸子特别奇怪,是蓝橙两色,情绪不为人知。  “西域人?”林婉苏疑惑开口。  “可能是吧。”  莫池说话间,提着灯笼走到那孩子面前,蹲下,淡笑着伸出手。  身后两女对视一眼,没有表示。  那蹲在地上的女孩迟疑一下,也缓缓伸出手,放在了面前男生的手掌里,被温柔的抓紧。  拉着孩子站起来,谁也没有说话,或许是累了,或许不知道说什么,慢慢走进客栈,开了几间房,两个女生先走了进去,留下男生付钱。  “给这些房间拿去些东西。”莫池牵着女孩走上楼,身边一个搓着手的掌柜跟着,继续道:“澡桶、花瓣、油皂。我的花瓣要茉莉的,油皂随你。其他问那两个姑娘。”  说着手往怀里一摸,拿出个几个金瓜子,拍在阶梯的木栏上,轻轻一响,手掌拿开后变成梅花图案的金瓜子深深陷在里面。  掌柜笑容不变,嘴里应是,退了下去。  走到二楼,烛灯摇曳,随便找个桌子坐下,莫池撑头看着沉默不语的萝莉,轻轻笑道:“武功不错啊?”  萝莉没说话,端坐着,跟个雕像一样。  莫池没有再去交谈,自顾自嘀咕:“还好回来的时候还多偷……啊不是,多拿了点,不然连洗个澡都成问题。”  不愧是主城的客栈,效率果然不一般,一会儿工夫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吭哧吭哧上楼抬进房间,放得整整齐齐,然后又吭哧吭哧下楼。  “去吧,洗漱去。”莫池直接在二楼宽衣解带,古装宽宽散散的披在身上,面向自己的房门,倒也没露什么,推开房门,走进去前留下一句,“我房间右边就是。”  嘭的一声轻响,房门关上,坐在凳上的小萝莉跳下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全身浸在水里闭眼享受的莫池耳朵一动,轻轻笑了。  “明教的萝莉,哼哼。”  ……  次日清晨,莫池伸着懒腰从自己房间出来。  “嗷~!”张大口一个哈欠,丝毫不顾形象的整了整腰带,淡笑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唰唰唰!  客栈二楼,不少坐在凳上休息的房客把目光投向这个俊朗少年。  莫池也不怯场,脸上的笑意似乎从未改变,对着群众伸手摇了摇:“早上好。”  话音落,目光就都收回去了,该干嘛干嘛。  耸耸肩,走到早就占了一桌的亲友身边坐下,还是笑嘻嘻的。  “各位早啊。”打个招呼,然后面向已经干干净净,长得钟灵秀丽的小萝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道:“嗯,没白捡。”  心里却微微摇头。  可惜是个三无死面瘫。  不得不说,可爱的事物总是讨人喜欢,起码另外两个女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的样子,倒是去扯着小萝莉问这问那,甚至都不管刚来的莫池。  小萝莉面无表情,抬起头用那双异色瞳看着刚来的男生。  莫池拧着手腕,把手套扣子箍紧,银铁的指尖轻轻敲在桌上,清脆作响,很满意的笑了,一边道:“准备一下,多去买些小鱼干。”  “啊?买鱼干干嘛?”苏栖枝觉得自己的思维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给这野丫头吃。”  “我不吃鱼干。”萝莉第一次开口了,盯着莫池,清脆的声音就像水滴滴落的声音,从耳内传入,淌过咽喉,落在心里,让人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另外两个女性奇怪的看着莫池,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妹妹只和莫池说话。  莫池轻轻笑着,好像从来都只有这一个表情。  “那你想怎样?”莫池好奇的看着萝莉,“决定跟着我了?跟着我还不听我话?”  萝莉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  “隐身本事不错啊。”莫池一咧嘴,改了话题,挥挥手招来小二,要了一杯清酒,边道。  两女皆是奇怪的‘嗯?’了一声,询问的目光落在莫池身上。  “仅仅是一个野丫头,光明正大的蹲在客栈门口,你们当时居然没看见,不觉得奇怪吗?”莫池忍不住解释了,看向两个女孩子的眼神宛若看两个智障。  两人一鄂,心中一激,看着小萝莉的眼神也古怪起来。  莫池轻轻笑起来,伸手按上小萝莉的头,让她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上。  “以后就跟着我,改名钟淑,叫我公子。”  “嗯……”  小萝莉钟淑轻轻点头,可爱的鼻子里轻吟。  两女对视一眼,感觉跟不上时代变化,心里有点累。
  再次启程,这次不赶时间,三人外加一萝莉先在洛阳城里拜访些门派前辈,听了指导,修整了下装备行李,甚至都换了一身衣服,才骑着马走下官道。  其中倒是苏栖枝骑马带着钟淑,不让孩子与莫池共乘一匹。  莫池苦笑。  一路只当游山玩水,也没有抄近路路过那游戏里任务节点的宋家,直接绕开麻烦顺道往下,路过溪北矿山,无视一些军士的异常举动,正午才到了去天策府的路段。  林婉素表现得有些怀念,骑着马像是讲故事一样对另外三人说:“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莫池立马接上一句话,嬉皮笑脸的,惹得林婉素和期待着故事的苏栖枝怒瞪一眼。  不再管他,故事继续。  “昔日战乱,有两个流浪的孤儿……”  “这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莫池继续接下。  林婉素不说话了,闷头赶路。  队伍沉默,莫池依然嬉笑,在他人看来跟个孩子一般。  苏栖枝驾马换了个位置,走在莫池身边,疑惑的看着他。  “我只是不喜欢听悲剧。”莫池明白她的疑惑,笑着半真半假道:“能开开心心的总比陷进沉闷里好,不是么?”  同意的点点头,苏栖枝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  “好了,赶路吧!”  莫池一夹马腹,把身下这匹慢下来准备偷偷吃草的懒马弄得生疼,不得已,只能哼起响鼻继续往前走,抖擞着身子,一副要把他甩下来的样子。  生生被气乐了,莫池拿出一根钓竿,缠上买来的鲜嫩马草,直接挂在这匹懒马的头前。  这一下可好,一捆美味垂至面前,懒马发出一声让莫池差点以为是赤兔的嘶鸣,四蹄大张,哼哧哼哧的追逐去了,路也不看,也不怕撞到。  “哈哈哈哈!”  看着很快就跑了不少路,正在大笑的莫池,剩下两女忍不住的笑意和无奈,驾马追了上去。  ……  从出发到现在,将近两天行程,太阳渐西,终于抵达天策府。  守门校尉并未拦下做检查什么的,只是对林婉素刷个脸就放行了,莫池想来自己这个师娘还有些不简单。  把马放入马厩,让人好笑的是,莫池那匹白马在吃到马草的时候竟然流了两行清泪,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你在天策府里有人啊?”  走在天策府的道路上,莫池打量着周围宏伟庄严的建筑开口问道。  “叫师娘!”林婉素哼了声,“我姐姐是这里的归德将军,你说呢?”  哦?  莫池摸了摸下巴,有些了然的看了看林婉素,大约明白了她行事凌厉的原因。  偶然一愣,莫池脑中突然出现一种想要“吃东西”的念头,心下了然,意识一动,天策的天空上,出现一道肉眼看不见的漩涡,府内无数红如烈焰般的气体飘出,鱼贯入那道旋窝。  脸上突然一阵赤红,眼中红光一闪,莫池身上气质陡然转变,而后瞬间又恢复原本笑嘻嘻的表情。  身旁三人突觉心中一悸,如同被数万匹饿狼盯上的感觉,感觉一瞬而逝,却已经惊出了一身细汗,不由自主的看向貌似毫无变化的莫池。  钟淑矮矮的个子一顿,悄摸着走到自家公子身边,伸出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袖。  “看什么?”莫池神情自然,反腕拉上钟淑的小手,笑道:“接着走啊,没想到你有这层关系,我也好来讨匹良驹。”  “……”  林婉素和苏栖枝心里怪异,找不出原因也只能把一分惧怕和几分好奇掩在了心里。  林婉素有意绕过天策府内,带着几人走到青骓牧场,她停下脚步,看向三人,主要是莫池。  “你不是要挑匹好马吗?慢慢来,我先去办些事情。”然后看向自己徒弟,“栖枝,跟我来。”  “啊?哦……”苏栖枝看了莫池一眼,点点头。  “……”  看着远去的两女的背影,莫池楞了一下,苦笑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不就是一点异像么……至于这样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话说天策府占据的剧情程度挺大啊,差点吞不下。  钟淑扯了扯他的手,“少爷?”  “嗯?”迷茫的看了钟淑一眼,莫池一下回过神,“哦哦,走,少爷带你挑大马去!”  牧场里,马儿跑的欢快,可能是见多了天策新兵来挑选,倒也不怕人,甚至有些个踢着碎步跑过来蹭两人,希望出到外面的大天地去奔驰。  唔……待了也有十年了,是时候找个机会回去了。  抚着一匹马的额头,莫池心中定下个念头,随后用空间的其中一种能力辐射过这几匹马,仔细的打量着它们的肌肉内脏和骨骼。  事实证明捡漏心思不可取,牧场除了几匹不知道是不是搞错,混在这些平凡马群中的宛马,其他均不能让莫池满意,甚至宛马的身体素质也并不算太强壮。  不满的露出只使用过几次的皱眉表情,莫池无奈看了眼空间里的泉水,心里一疼。  有意去苍山洱海看看,却因为之前的念头被挤在了回“家”的后面。  “罢了罢了。”  轻轻笑着摇头,莫池纠结许久,挑了两匹宛马,自己牵了一匹,再让钟淑选一匹。  抚着挑选给自己的黑白色骏马,也总算是庆幸它的样子起码符合自己的要求。  四蹄鬃毛与马尾皆白,身上其他地方则是纯黑色,肌肉还算健硕;至于钟淑则是选了一匹黄马,那眼里的怀念让莫池以为她是不是因为这匹马的黄沙般的颜色想起明教才挑选的。  牵着两匹马,付了十两金子,让看牧场的天策士卒上了马具,莫池无不在心里苦笑。  难怪没人来天策买马,这是当冤大头来的啊。  看着交出去的金灿灿的金子,莫池突然想到了霍比特人那个孤山里的宝藏……  在里面游泳是什么样的呢?  赶紧摇头,自己可是有路线定义的,现在还不能这么任性。  等了半天,天都黑了,一大一小两人站在不让进的天策府前等了许久,钟淑这个三无萝莉都开始数天策多少时辰换个班了,两个七秀妹子还没出来。  “唔……”  莫池踢了下脚下石子,深厚的内力直接把它碾成粉末,有点烦躁了。  “少爷?”  钟淑抬头看着莫池第一次轻微沉下的嘴角,底嚅的叫了一声。  “……”  沉默了会儿,莫池甩了甩头,轻轻一笑:“唉,走吧。”  两人翻身上马,很快就驰出了天策,重新回到洛阳……  夜晚,虎牢关前,一双笑意明显的眼睛下,寒芒轻闪。  “淑儿,少爷心情不好,你陪我干些坏事怎样?”
  莫池知道自己自律性很好,烦心麻烦的事情主动会去躲,但性格不好,可以一个人呆上许久,但稍受撩拨却可能做出些疯事来,何况现在几乎是被冤枉的情况。  纯阳清修,符合了自己的性格,十年来乖宝宝的样子都没改过,可是同时也压制了自己坏的一面,如此,一出江湖才两天时间,却变成了这样。  一声惊天动地的出鞘龙吟,两柄短刀的寒芒闪烁,从虎牢关上蘸着血光,一直冲进了洛阳城。  ……  第二日,一张告示贴在了城门边上,远处,无数人头垒成的京观还在潺潺淌血,一个神策军将士铠甲被随意盖在京观顶上,那散发的阵阵血气哪怕洛阳兵士亦不敢靠近清理。  野外,莫池盘坐在满身鲜血大汗的钟淑身后,神情放松,两手抵在她的背后,磅礴的内力被细心分化成丝丝缕缕,传入体力耗尽的小丫头体内。  反观莫池,一身黑银衣物纤尘不染,挺直盘坐,身子没有一点颤抖。  钟淑神色越来越好,开始自主调息,莫池收掌,也懒得收取付出内力,任由留在丫头体内,算是昨晚一路血腥的报酬或者歉意。  暂时不管丫头,莫池盘腿坐着,意识沉入空间。  空间内,两团血色气体飘荡,颜色近乎一样,一团战意滔天,兵戈之声锵锵不绝;一团鬼哭狼嚎,怨气实质的浮现飘荡。  两团气体缓缓凝实,从原本云朵般的大小变成了小指甲盖体积,晶莹闪烁,如同最美的泪状红宝石,色泽鲜艳欲滴。  飘至空间中心的清泉之上,如同水滴一般落下,沉入其中,却是不见踪影。  无声而动,空间内好像产生了什么肉眼不可见的变化,奇妙又奇怪,就像是突然动了一样。  外界,莫池的身上似乎也出现什么变化,有一种东西在他的身上停了下来,把他和周围的一切都阻隔开。  他的体***脏完全融合一体,随后又分成五脏六腑,只是心脏不再跳动,血液不再流转。  骨骼被净化的透明如冰,四周的血肉紧凑一起,肌肉细胞互相贴合的更加紧密。  莫池突觉身上一轻,睁眼,四下凝望,却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身下是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面前是正在调息的钟淑。  嘴角轻翘,身子下潜,同等体积的意识本体再次沉入肉身,完美的贴合在一起。  睁眼,身上一处皮肤浮起一个突出,如波浪一般滚过全身,伸手张握了一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意识中准确地显示,不管哪个部位,意识都可以完美控制。  看了眼马儿还在悠闲地吃草,莫池静静靠在一棵树上看着调息的钟淑发起呆来。  良久,钟淑收气反丹,睁眼,依然面无表情。  “不怪我吗?”莫池奇怪问道:“你应该不喜欢这事吧?”  她摇了摇头,认真看着莫池道:“钟淑什么都是少爷的,哪怕少爷让钟淑去死。”  “真奇怪……”莫池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表达,只得笑了笑,“那你愿跟着我吗?千千万万年。”  钟淑第一次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还是点了点头。  一团清水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比空气还轻一般漂在空中,阵阵清香。  钟淑看了莫池一眼,在他的示意下,喝了下去。  咔擦一声,钟淑感觉脑中打开了一个区域,里面有个蜘蛛网一般的东西,她感受到自己处于蛛网中心外的第一圈中,而中心有处闪光点,试探的碰了碰,一下知道了这是少爷的意识。  睁眼看着莫池,在那张俊俏的脸上,有种亲密的感觉,就像血脉至亲一般。  伸手一指四处晃悠,吃着野草的马匹,莫池意识轻动,两匹马凭空消失,被收入空间。  一大一小两人对视一眼,莫池伸手一划,一道深邃的裂痕出现在空气中,瞬间张开,变成一个圆形漩涡。  钟淑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家少爷的意思,毫不犹豫的走进漩涡。  漩涡合起,空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苏栖枝。”莫池看了眼天策营的方向,念了声,摇头一笑,身影消失不见。  ……  Z市,一处两层的公寓间。  嘭!  楼下的那间卧室里,撞击声轻轻一响,一个身穿黑银古装的男人落在床上,一个一身黑白罗裙的小萝莉落在他怀里,闭着双眼,似乎睡着了。  “唔……”  没有在意现在的狼狈姿态,莫池看着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房间,同样因为没有控制好穿越方式给弄的杂乱的被子。  一瞥床头柜上的蓝色闹钟,上面的时间与他离开前只差了两秒。  空间的天赋立刻给了他一个公式,如同计算机一般在脑海里瀑布般流下一串计算数据,得出家中位置的空间坐标和剑三世界穿越回来位置的坐标。  两个坐标再进行一系列分裂计算,得出两个世界的流速中转自己本身以每0.7秒减一百倍的时间速度相差。  有着第一个世界的体验,莫池可以列出一个基础的空间坐标定位公式,以后就可以通过这个基础的公式通过目测定位选择精准穿越。  “这么说了收获还是不错的?”莫池轻轻摸了摸下巴,却想起了师父和苏栖枝,想回去,因为做了坏事又特尴尬暂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有点郁闷。  “嗯……!”  一股靡靡之音从楼上传来,打断了莫池的思绪,凝神去听,果然听见了一阵压抑的女子喘息声,还有一点嗡嗡的手机震动一样的声音。  “这声音……”莫池嘴角抽抽。  因为功法原因耳目聪明后,自己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听姐姐……这个?话说她以前藏得挺深啊?  想起当初在婴孩时期已经有了意识,正准备用空间能力迅速转化发育的时候却被这家人当成孤儿领了回去,从小当成亲儿子照顾,也没办法正常成长。导致到现在穿越十年时间才把空间元素充满肉体,总算能意识离体。  而这个“姐姐”则是二老真正的亲孩子,因为自己天生的“懂事”两人感情异常好。  那段时光,真的是欲仙欲死,死中求生,生来不凡,繁花似锦啊……  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由叹了口气,心里又涌出当年小时候换尿布就要一番折腾的场景。  你们这家人把龙当虫养啊。
  意识中的空间里,除了两匹马外空无一物,中心的那口清泉微不可查的降低了一点,下面泉水涌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莫池要准确地说也是人类没错,但他是有唯一性的空间化身,除了人类的器官还多出一个神奇的空间,而这个空间则是有很多神奇功能的器官。至于完全成长后是什么样子连空间都不知道,不过空间只有一个发展层面,倒也不用担心走了歪路。  想了许多,楼上的喘息还未停止,莫池觉得钟淑都要醒了,只能默念一声……  姐姐你可真持久。  下床换了一套白色秋装,好容易养长的头发舍不得剪,就藏进空间一部分,和记忆里当初穿越的时候差不多长短。  现实还是表现的正常一些,毕竟这个位面是自己的主位面。  帮钟淑盖好被子,莫池脚下无声,静静的走上楼,敲响了姐姐的房门。  里面一阵响动,声音虽然很快止住,但是一声高亢的确是连正常人都听得到的。  莫池他敢发誓,这绝对不是报仇。  咔擦一声,房门被打开,露出一张脸上霞红的御姐脸,精致的双眼忧郁的看着面前的人,里面的情绪就像是十月怀胎的孕妇突然被抛弃一样,深沉怨气。  “咳,姐你别这样。”莫池露齿而笑,说出了莫鑫要抓乱自己一头秀发的话。  “弟弟其实最佩服你这种敢把幸福抓在自己手里的女人。”  一下,姐姐的眼神就从羞恼变得异常温柔妩媚,舔了舔唇角咯声娇笑道:“弟弟你过来~姐姐要跟你的小耳朵说句悄悄话。”  “好啦好啦。”莫池笑着,眼睛突然湿了一下,记仇的心理想起之前被冤枉的事情,不管姐姐只穿了睡裙睡裤,也不管别的了,上前就抱住。  是那种异常温柔的,带着亲人感情的抱抱,莫鑫感觉此刻自己都要化掉了。  “我想你了。”  “哦……”  “你就这反应?”莫池很不满,表示有小情绪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推开了这个并不紧的怀抱,莫鑫倒没有产生什么情绪,毕竟以前抱抱的时候多了去了。  就在莫池要说话的时候……  “公子?”  场面沉默了,莫池呆愣的目光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钟淑,钟淑奇怪的目光落在莫池头顶,莫鑫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两个人。  “我说你小子怎么对女生不感兴趣,原来是个萝莉控!”  “不是……”莫池这下坐蜡了,急忙解释:“我就是来说这事的……”  几番解释,在姐姐的一脸不信下莫池只好用出下下策,被收取的长发离开空间,垂落在腰间,丹田气息微动,全身如同白玉一般发出淡淡的荧光。  轻轻做了道礼,“施主,贫道玉虚道徒,有礼了。”  然后把事情都告诉了她。  “……”  “呃!”  喉咙吸进一口冷气,莫鑫抬手挡住莫池的眼睛,碎碎念:“等下,让我静一静,我弟弟是个道士?我弟弟是个魔术师?我弟弟今天有毒还是我有毒,不是,爹妈知不知道这事,以前你咋没露出这本事,这小萝莉也是一样?妈个鸡我是不是没睡醒?这信息量有点大你让我缓缓……”  那语速,简直了。  良久,莫鑫缓过来看着莫池,一脸认真:“下次,我也要去!”  莫池一愣,哈哈笑了几声,摇头道:“下次不行,下下次倒可能。”  毕竟开头两轮是用来打基础的,还有一定风险,不过之后就能稳扎稳打了,带上个人也没事。  “好了,你红警不是玩的很6嘛。”莫池对家人说出了藏了不知道多久的秘密,心里一松,畅快不少,笑道:“单机开个后期的遭遇战,我去把尤里的基地车搬来。”  “你要发展科技?”莫鑫眼睛简直冒星。  “只是一个主要的辅助。”  两个人在那边探讨,意见交换,都是大喜过望,越来越兴奋,钟淑看了看两人,颇为老成的摇了摇头。  大人的世界我不懂。  在小萝莉好奇的目光下,三人进了房间,打开笔记本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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