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这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有点不对 R18

&说明:R18,CP为金弓。不讲逻辑。&&1.&他被锁在悬崖上。身后是冷而硬的黑色礁石,而在面前则是不停循环往复的单调海浪。这个男人被宣判“有罪”——有罪的理由已不可考,关键在于神明已经下达了这样的判决。他将被锁在高加索的悬崖上,直到三万年后。或者说,也可以理解近似无限长。作为凡人的寿命的有限的,但这个男人却要接受这种远高于自己人生的漫长惩罚。他做过什么?没有人知道,也并不曾有人关心。男人头发是白的,皮肤则是异样的深色,似乎像是受过某种诅咒。他的双臂被锁在身后,铁链的长度被控制得很好,让他既无法摆脱礁石的范围,又留有一定的挣扎余地。这让男人不禁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笑……惩罚的目的是为了警示和震慑,让罪人展示挣扎痛苦是完全必要的。&海风吹起了他的额发。他抬起头,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即便在如此恶劣环境下都难以忽视的一抹金色。一只金色的鹰。那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生物,通体纯金,羽翼的细碎尖端看起来像是正在发光。那只鹰胖悬着落了下来,停在了距离囚徒不远的一块石头上。——真美。他发自内心地这样想道。男人张了张嘴,看着那只鹰,招呼道:“来了?”他的声音没有激动和怨恨,但却因为虚弱变得有些沙哑:“那么,你就是我的‘惩罚’吧?”他轻声问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始终锁定在那只美丽的猛禽。那只鹰的爪子尖锐而有利,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个金属制的小钩子。男人的身体和肌肉不易察觉地绷紧了,仿佛在提防下一个瞬间对方猛扑过来进行袭击。身陷囹圄的他并无作战能力,只能任由自己被那美丽生物撕裂血肉。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只鹰却一直站在石头上,歪着脑袋看着他。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只鹰突然拍打了两下翅膀……然后在他的视野之中,毫无来由地变成了一个人。一个金色头发、雪白皮肤、赤身裸体的年轻男人。“哈?”白发囚徒不禁怔了怔。&他们两个共处在这狭小的悬崖上。一个不能移动,另一个没穿衣服。他本能地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这可跟他事先知道的不一样。过了一会儿,那个没穿衣服的金发年轻人醒了。他醒后见到了被镣铐牢牢锁住的囚徒,然后他开门见山地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这是哪儿?”“高加索山。”他回答道。“哦。”金发的家伙耸了耸肩,毫无羞赧之意的站起了身,他的动作是如此自然而然,就像裸奔对他来说是件常事似的。这让他一时有点摸不清情况,他从未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形。“我以为……你该是只鹰。”“我是啊。我名为吉尔伽美什,山下国度的人类之王。”吉尔伽美什说道,“有什么问题吗?”然后他忽然扭过头,毫无征兆地问道——“以及你身上有钱吗?或者有别的什么值得称道的宝贝?”“什么?”有那么一刻,被宣判永禁于此的男人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人对他问这种问题?他挑了挑眉头,略带讥诮地反问回去:“你看我,从头到脚,像是能藏住什么宝贝的样子吗?”“也对啊。”吉尔伽美什也不生气,只是点点头表示了解。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他看着这个不穿衣服的金发男人,在心里默默地想。毫无疑问,这个名为吉尔伽美什的家伙拥有化鹰的能力,金色的头发跟那只猛禽的金色羽毛一般无二。他赤身裸体,身上绘着奇怪的红色纹路。全裸着身子出现在神罚之山,这种奇怪的事情由他做来却显得理所应当。囚徒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他说道:“我以为你会是惩罚。”“什么惩罚?”“神的惩罚。”他轻声说道,像是在复述一个遥远的诅咒,“……锁在高加索的海边,会有一只鹰落下来,撕开你的身体,啄食你的肝脏……你将痛苦,但是当夜幕降临,在第二天到来之前,你将被恢复完好。肉体将完全恢复成完好无初的样子,以便继续接受新一天的苦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而自称吉尔伽美什的家伙却只是听他说完,然后仰着脸大笑出声,“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要说你内脏很好吃?”“显然不,”他恼火地回应道,他感觉面前这家伙的思考方式肯定有问题,“但这明明是神所规定……”吉尔伽美什毫无来由地走上前一步,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在被缚的状态下他无法站立,所处的位置本就比对方低。此时此刻,他更是只能被迫抬头仰视着对方。“你问这个做什么?”吉尔伽美什的声音里忽然带了点戏谑的味道,“还是说……你期待我真对你做点什么事吗?”被缚的男人扭动着身子,对方的触碰让他感到了不快的味道。他感到烦躁不安,却完全无力摆脱。“你叫什么名字?”吉尔伽美什问。“不关你事。”他烦躁地回答。“别乱动。”吉尔伽美什命令道,声音也带了点不耐烦。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吉尔伽美什的力量也大得惊人——相比他那匀称的体型和漂亮的面孔,有这样的体力简直是造物不公。即便是是完全自由的情况下,他也未必有信心在搏击方面上赢过对方——如今的话更是完全被动,毫无办法。镣铐和铁链在他身后相撞发出响声,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就刚刚的问题追问下去,反而是饶有兴趣地靠了过来。手指顺着他的躯体有意无意地下滑,指尖划过他的喉结、脖颈、胸膛一直到小腹。指尖的动作很轻,几乎如同温柔挑逗着的羽毛。这让被禁锢着的他产生了某种异样的感觉——他的身体时刻紧绷着,防备着突如其来的袭击、疼痛、或者其他不好的东西,偏偏对如此轻柔的触碰毫无提防。“身材不错。”吉尔伽美什轻佻地说道,“这就是他们把你面朝大海锁在这里展示的原因吗——”这当然不是什么展示。他恼火地瞪着对方,这里是神罚之地,普通人压根没有胆量涉足于此。然而被对方这么一说,他居然也产生了某种异样的感觉。他被锁在海边,面前是周而复始向上拍击的海浪,这片大海就是欣赏他苦恼模样的唯一观众。吉尔伽美什的手指继续下滑,而他对此完全一点办法都没有。对方的手指轻巧地滑到他的大腿内侧,挑开他的兜裆布。“既然都没什么事……要不我们找点乐子?”吉尔伽美什用微微上扬的声音说道。“什么?不。你赶紧放手——”“作为王可不该允许臣子说不。”吉尔伽美什说道。被缚的男人此刻几乎想跳起来抗议,说自己压根不是什么臣子也不知对方是哪个国家的王——然而紧接着发生的事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感觉头脑瞬间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想了。自称吉尔伽美什的金发家伙,此时此刻低下了脑袋,含住了他的性器。“你做什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几乎停止思考。对方的动作自然而然,全无半点羞赧之心,以最高效的方式唤起了他的欲望。“找点乐子啊。”吉尔伽美什停了一下,理所当然地说,“不然在这里不是太无聊了吗?”说完之后,他又用手抚摸拨弄了一下那个小东西……片刻之后,被缚的男人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器官已经在对方的持续刺激下抬起了头。“你不该——做这种——”他试着想要说点什么,结果吉尔伽美什用很轻的动作开始故意似的在他的性器末端画起了旋儿——这让他倒吸了一口气,花好半天才平复回来自己呼吸。“你不该这样——”他艰难地开口。“怎么了?”吉尔伽美什疑惑,“你不想要?但你不是也挺兴奋的吗?”这简直糟糕透了。被缚的囚徒无力反抗,只能单方面的接受对方所施加的刺激,尽管精神上予以抵抗,但在对方手和嘴都派上用场的攻势下,身体还是很快产生了本能反应。倚靠着冷而硬的礁石、在这种全身被缚的残酷状态下,居然还能够勃起甚至高潮——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了他自己身上。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平日的认知,他咬着牙,几乎要把羞愤和恼怒写在脸上。金发的诱惑者却似乎对这种情况很是满意,片刻后他开始吻遍他的全身……嘴唇,脖颈,腋下,手臂,以及胸前的敏感点。他在他的乳首留下轻而浅的牙印,并且故意恶作剧般的用舌头拨弄。对于被缚的男人来说,与快感同时到来的还有强烈的难堪情绪,让他几乎无法忍受。吉尔伽美什则从碎石间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伸手把自己腰间那物也逃了出来。两人现在身体极近,几乎可以随时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热度。被缚的男人抑制着自己的喘息,把自己的脑袋扭向一侧,希望不去看就当做一切都不存在。然而身体的感受却是如此真切,对方将两人的性器并在一起抚慰。又过了一段时间,两人几乎是同时射了出来……得到了高潮解脱后的快乐后,被缚的男人依然在努力忍耐,只是中途从嘴边漏出了一两声无力的呻吟。“感觉如何?”吉尔伽美什心情愉快地提问。这个问题并没有等待回答。金发的男人忽然警觉地一扭头,在下一个瞬间,他居然再次变作了一只金色的鹰。这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它在原地拍打了两下翅膀,似乎在为人类和猛禽之间的转变做着调整——然后它拍了拍它那宽大的翅膀,头也不回的飞走了。只留下白发黑肤的受苦的囚徒,他被束缚成对自身无能为力的可悲模样,陪伴他的只有海浪打上礁石的、永不停歇的拍击声。&&2.从昏沉的睡眠中醒来,他睁开了眼睛。眼前所见的依然是一成不变的海潮景象。&——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这个样子的呢?一开始只是在救人而已。然而世间之事往往无法圆满,想要拯救一部分人,就不得不跟另外一部分人为敌。他并不曾为自己选择依附对象,也不曾拥有任何阵营。被他所救的人,在下一次很有可能又变成敌人。所做出的,就是这样耗尽了全部力气的无用之事而已。直到有一天他被带到了这里。为了取得某个不可能达成的奇迹,触怒了神灵。作为触怒了神的惩罚——被判处了连死亡都不允许的残忍监禁。&这个男人并没有名字。或许以前是有的吧——但既然到了这里就已经被抛弃,他并没有被称呼名字的必要。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失去了自由、什么都无法改变的囚徒而已。&“啊啊……”从干涸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囚徒调整自己身体和锁链的位置,试图让自己稍微舒适一点儿。然而就在这时,当他刚抬起头的时候,就立刻正对上了一双赤色的眼睛。……红宝石般的颜色,却锐利无比。依然是那只金色的鹰。“——”他不禁抿住了嘴。昨天的那些荒唐回忆再次浮现在眼前,他对那事压根没有半点好印象。如果能够自由行动的话,他真恨不得捡起几块小石子——把面前这只鸟砸得越远越好。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鹰却只是歪着脑袋看着他,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它看起来完全是一只普通的猛禽,全然没有突然变成人类的可能性。这让他心头隐隐的怒意更深——假如面前这家伙只是只普通大鸟的话,昨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又应该算什么?“别挡在这儿。”他用沙哑的声音骂道,“……滚开。”鹰一动不动。“我不想看见你。”他说。金色的鹰再次歪了歪脑袋,然后在片刻之后,当他差点儿以为对方真的听不懂自己说话时——它忽然张开双翼,拍打着翅膀立刻离开了。&——就这样走了?它的离开让他感到轻松不少,但与此同时还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妙失落。他回想着昨日的记忆,没想到这个恶劣的家伙能走得如此爽快。不过同样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金色的鹰仅仅离开了片刻就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它嘴里叼着一个皮绳拴着的水袋。水袋沉甸甸的,是满的。&鹰这次直接站到了男人的肩膀上。它的指爪相当锐利,抓得他肩膀血肉生疼,他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意志力才没有失控地叫喊出声。然而更让他在意的,还是对方这次所拿来的东西。是水。很难用语言描述水对他所能产生的诱惑力……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淡水了?神明判定他遭受苦难而不会死亡,但这并不代表着这具躯体不会劳累、干渴、以及痛苦。事实上,肉体的痛苦他全部都能感觉得到……而且因为长久的单独囚禁,触感反而更加清晰。此时此刻,男人承受着那只大鸟站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但却觉得这痛苦好像完全无关紧要。他灰色的眼睛直直盯着那个水袋,是水。他没有去看自己的肩膀,虽然那里确实疼得要命——它刚刚的俯冲降落很有可能刮破了他的皮肤。然而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了眼前一点,是水。他想要喝它。金色的鹰叼着的水袋距离他极近,几乎贴近他脸颊。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只猛禽的赤红眼睛里有玩味的戏谑。这让他感到了些微的困惑,鸟类也能展现出这样的表情吗?然而它所叼着的水袋靠近他但始终不属于他——在阳光下,它舒展开来自己的翅膀,羽翼尖端熠熠生辉。“……给我。”他从牙缝里挤出虚弱的请求。下一个瞬间,他感到一只大手正紧紧搂着他的肩头——并且把一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边。吉尔伽美什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提着水袋,用愉快的语气对他说:“哦?……那你不是应该求我吗?”被缚的男人立刻闭上了嘴巴。这一次,从大鹰变成人类的过程并没有让他感到惊讶——这种事情虽然不可思议,但第二次见到就不会再感惊奇。如今男人更加在意的,似乎是吉尔伽美什帮他寻找淡水这个事实。他对这个家伙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也不认为他会有乐于助人的善心。他并不知道对方用饮水引诱他的目的,只是固执地紧闭嘴巴,将头扭转一边。&“这么倔?”吉尔伽美什诧异地说道。然而接下来他所作出的举动,却完完全全超出了囚徒的预料。他蹲下身子,把水袋送到男人嘴边,非常宽宏大量地喂给他喝。直到破碎的双唇与清水接触的时候,男人才意识到这一次真的没有什么额外的刁难。他立刻大口地吞咽起来,那动作实在太急,以至于有部分水都已经不小心溢出水袋,沿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男人手足被缚不方便移动,于是金发的变形者就耐心地帮他擦干净嘴角——这次吉尔伽美什动作很轻,几乎称得上温柔。他一直鲸吞牛饮,大概喝到了水袋将要见底才停下来。吉尔伽美什转而拍了拍对方的背,然后抚摸了一下囚徒那不服帖的白色头发。后者虽然对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略感排斥,但是刚受了赠水恩惠,他也并没有出言反对。又过了一会儿,吉尔伽美什以不容辩驳的声音说道:“现在你说话应该方便多了……我们可以聊聊了?回答本王,你的名字是什么?”白发深肤的囚徒苦笑一声。他觉得吉尔伽美什这家伙还真是奇特——连给人恩惠这种事都能做得如此蛮不讲理。他用很轻的幅度摇了摇头,轻声告诉对方:“……没有这种东西。”“没有名字?”“嗯,现在自然不需要了。”他自嘲般的笑了笑,“而且我本来就是无名之辈。”“不,你肯定得有一个名字……不然本王也可以赐你一个名字。”“什么?这个不需要——”“快点。”吉尔伽美什不赞同地催促道,“什么都好,总得给我一个称呼你的代号,不然我给你起个新的名字——不管叫阿猫阿狗都不允许反对——”气氛迅速紧绷到了一种非常僵硬的程度,过了半晌,被缚的囚徒终于长叹了一口气,以近乎自暴自弃的态度开口回答——”艾米亚。”他说,“你可以这样叫我。”“这名字其实听起来不错,你该有点自信,不用一直藏着它。”吉尔伽美什以高高在上的鼓励语气说道。男人不禁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此时两人在一起与海潮相伴——如果不考虑其中一人身负镣铐,另一个人还不太正常的情况,他们两个看起来还真的很像是一对友人。不过事实上,对于他来说——吉尔伽美什是一个谜。他是鹰,同时也是人。他说话做事自作主张,没有明确目的,并且也毫无所图。为什么会有这样毫无逻辑的人?这个家伙到底想要什么?&然而就在这时,吉尔伽美什忽然把身体贴近了过来。这位金发的变形者赤身裸体——于是被囚者能很容易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热度。他听见吉尔伽美什用很轻的声音说道:“那么,艾米亚,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你到底想谈什么?”他问。“昨天我给你带来了欢乐,”吉尔伽美什说,“那么作为回报……你是不是应该也让我高兴一下?”&3.艾米亚的躯体明显紧绷起来。“你不能这样。”他抗议道。“你不能?”吉尔伽美什听到这话时愣了一下,然后反而大笑起来,“你要用什么来跟我说……不能?”他将被囚者的一只脚掰向一侧,并且把一只手探向他的臀缝。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金发的变形者还愉快地揉搓和拍打了对方大腿内侧,似乎是在宣示自己有胡作非为的权利。被缚的男人咬住了自己下唇,他的手紧握住了旁边的铁链——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自由抓握得到的东西——他用这种方式试图为自己找点心理的支撑。“别这样……”“在这种姿势下说不,是在欢迎吗?”吉尔伽美什的回应这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轻笑,那笑声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淫猥味道。起初先插入的是一根手指,指尖旋转,试探着进行深入……然而在这个时候,被囚者却忽然发现了另外一个令他目眦欲裂的事实。吉尔伽美什居然还拿出了一小管软膏。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比现在更惊讶了。“你怎么还做了……这种准备?”被缚的男人瞪着眼睛说道。“我不喜欢亏待自己。”金发的变形者理所当然地说道,“所以还是带来比较好。”饱经苦难的囚徒已经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情景——他有点想询问如何变身成鹰还能携带这种道具,但又感觉自己的处境似乎实在不适合交谈。他终究没能把自己的念头说出口。吉尔伽美什彻底分开他的双腿,并用两根指头沾了软膏重新做了一次探入。艾米亚始终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他很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前期的扩张准备做得很有耐心,所以吉尔伽美什的进入相当顺畅。软膏的润滑让他几乎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就插入了进去——然而这只是对于插入者而言。在冰冷坚硬的礁石地上,被人强行分开双腿做这种事情……这几乎是能够想象到的最糟糕的性事体验。前期充足的准备并没有降低这种不适感,反而延长了他充分品味苦痛的时间。吉尔伽美什并不打算过多地关注囚徒那边的感受,他压根就没有留给对方适应的时间。在毫无停滞的情况下——他迅速开始享受那紧致通道带给自己的摩擦快感。吉尔伽美什中途调整了一次姿势,把对方的一条腿抬高一些——这样能便于他找到让自己舒适的抽插频率。姿势的调整让彼此的感触都变得愈加清晰,如今即便紧咬嘴唇极力抑制,他还是不小心发出了低声呻吟。“感觉如何?”金发的变形者轻声调笑道。被缚的男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手指依然紧紧扣着旁边的锁链,指节略微发白。深沉的肤色由于情欲泛起了不易察觉的潮红,而额头却因忍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镣铐与锁链扭动着,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我的感觉非常好。”吉尔伽美什说,“这确实是我想要的娱乐……不过你也可以稍微放松点儿。”被缚的男人身体紧绷……背部呈现的弧线就像是一张被拉到了极致的弓。双腿大张、被人操弄的事实让他感到羞愤和痛苦,然而锁链却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无法行动。&——这确实是属于吉尔伽美什的娱乐。自称为王的神秘变形者,此刻正全身心地享受着这具受苦的肉体。过了片刻,伴随着低沉而愉快的喘息声,吉尔伽美什直接在对方体内射了出来。跟先前的狂野奔放不同,结束时的安抚相当温柔。在整个过程结束之后,吉尔伽美什又在他身体内停留了一段时间,然后很轻很慢地开始退出。吉尔伽美什站起身后居然还停了一下,然后再次弯下腰,在被囚者的额头正中留下轻柔的一吻。艾米亚感到了全然的困惑。这算是什么……戏弄吗?这里是神罚之地——这也就意味着,这里的地势极险,普通人压根不可能跨越海潮来到这块礁石。吉尔伽美什显然是这个定律的“例外”,他能够以猛禽之姿来往于此。但令人困惑的是——他究竟想要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跟他进行这并无意义的苟且交合?&“我要走了。”吉尔伽美什毫无来由地宣布道,“下次见。”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吉尔伽美什的预料,他刚转过身,就听见沙哑但急促的呼唤声从身后响起——“不要走。”被缚的囚徒叫喊了出来。吉尔伽美什诧异地看着他。在原地停顿了片刻之后,他忽然迸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你这是在做什么?挽留我吗?”吉尔伽美什大笑着问道。“跟挽留没有关系——”艾米亚咬着牙说道,“只是你所做的事——我只是想要个理由,吉尔伽美什?你到底为什么要走?又为什么会来这里?”“……你真是劲头够足。”金发的变形者慢慢地走回来,然后在他面前蹲下身子,”我怎么感觉你这像是在挑衅呢?在抗议我没有满足你?”被缚者不禁怒目而视——他实在是恨透了吉尔伽美什的转移话题和胡搅蛮缠。“我想跟你谈谈。”他咬牙切齿地说。“哦,我也很喜欢跟你进行愉快的亲密交流。”吉尔伽美什轻松地说,“不过得等下次了……这次已经到离开的时候了。”这样说着,吉尔伽美什再次吻了对方。这次是在唇上。……依然是如同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的亲吻方式。“再见。”周围涛声依旧。4.只有偶然发生的事情才能算得上异常,但如今吉尔伽美什已经成为这片礁石边的常态。这一次,在饮水之外,金色的大鹰还带来了一串浆果。他从束缚中抬起头来:“你来了?”“嗯。”金色的鹰落地,再次化为人类之姿,“……我来了。”他们两个互致问候,听起来几乎像是一对寻常好友。……这可真奇怪。他们几乎每天都在见面,但同时又谁也不了解谁。这样的古怪的关系……到底算是什么呢?此刻,被缚的囚徒正在咀嚼吉尔伽美什所带来的红浆果——他依然不方便进食,于是还是对方一粒粒喂给他吃。两个人彼此身体相距极近,他品尝着浆果汁液在自己的唇舌间化开的味道。一段时间,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吉尔伽美什?”犹豫了一会儿,被缚者还是先开口了——他直呼出了对方的名字,“……你来这里是不是受神的指派?”“你想跟我谈的就只有这个?”对方则挑起眉毛,表情古怪,“这可真无趣。”“我需要你回答。你的目的到底是——呃!”他的问题说出一半被打断了,因为吉尔伽美什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这家伙看起来体型不算强壮,但力量则大得惊人——两只手几乎要把他的身体提离地面。囚徒灰色的眼睛里填满了惊诧,他濒临窒息。吉尔伽美什毫不留情地钳制着他的脖颈,那是完全要杀死一个人的程度……有那么一刻,他感觉自己只有脚尖能够接触地面,眼前发白,意识模糊。等吉尔伽美什终于松开手的时候,被缚者几乎是立刻开始大口地喘息。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死了。手腕和脚腕的镣铐在剧烈地摇晃着,他感觉自己的腿脚发软,腹部泛起了几欲呕吐的酸意。“别问这么无趣的问题,杂种。”吉尔伽美什居高临下地对着他说道。此时此刻,被缚者的头颅低垂,显然还未从窒息的痛苦中完全解脱。吉尔伽美什用赤红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轻声说道,“……我感觉你很有意思才会跟你在一起——假如你只会询问如此无聊的问题,我会判定你连娱乐的价值都不具备。”对方的声音里有着轻蔑、冷酷、以及全然的愤怒,被缚的男人依然在艰难地喘息着。然而当他抬起头跟吉尔伽美什对视的时候,当铅灰的双眼对上赤色的眼睛,他并没有转开视线。“我好像激怒了你。”这名囚徒居然略微抬了抬嘴角,露出了一个自嘲般的笑容,“我触到什么敏感的重要问题了吗——你的身份是什么?之前你说的那些是不是撒谎?”吉尔伽美什跟他对视着。在片刻之后,当被缚者差点以为对方要生气爆发时,吉尔伽美什却忽然耸了耸肩。“好吧,我满足你那愚蠢的心愿。”自称为王的金发男人笑了笑,说,“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不过——我需要交换。”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对方面前晃了晃:“每一个答案,需要你先服从我的一个要求,很公平不是吗?”被缚的囚徒仰着脸看着他,灰眼睛里仍有提防之意。但吉尔伽美什没再跟他绕圈子——他开门见山地、坦坦荡荡地展露出了自己的邪恶欲望。“那么第一个要求,取悦我。”他说,并且拍了拍被缚男人的脸颊,“用你的那只会说无趣言论的嘴做点别的事情……可以开始了吗?”&“……你会回答我的问题。”过了好半天,被缚者才用极低的音调吐出这句话。“哦,当然,我会。”吉尔伽美什说,“……本王从无虚言。”被缚的男人闭上眼睛,然后片刻后又睁开眼睛。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如同叹息。他什么也没说。接受吉尔伽美什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事实上经历了前几天那些事情之后,如今这种程度甚至让他连屈辱之情都生不出来。被缚的囚徒含住了对方的性器,用一丝不苟的机械动作吞吐舔舐。他的心里没有多少多余情绪,只是如同做一件工作般耐心执行它。唯一出乎意料的只有一件事,他几乎没出多少力就让吉尔伽美什硬了起来。“这家伙是变态吗?”他想。在这恶劣的无人之地、对一个不甚情愿的囚徒都能轻易勃起——对方的性癖还真是值得陈赞。吉尔伽美什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他用一只手抓住了被缚者的白发,按着他的脑袋迫使对方吞得更深——这使男人不禁发出了含糊的呜咽。比起玩弄对方的肉体,对方自愿的配合更让吉尔伽美什感到愉快。胀满的性器在对方温热的口腔内冲撞,有未能控制的唾液从被缚者的嘴角滑落。吉尔伽美什按住被缚者的脑袋自己摇摆身体,享受着来自对方的口舌侍奉。“你看看你,”他低笑着说道,“居然还在分析我的来历。你不觉得你自己的来历看起来更有趣吗?献出自己却不被感谢,想要得到奇迹却触到了‘禁忌’……你自己感觉不到这样的人生有多荒谬?”在吉尔伽美什说出这句话时,身下的人突然猛得抖动了一下。真想不到,这轻飘飘的的一句话居然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被缚的男人居然扭着脑袋开始挣扎起来,似乎是用行动表示无声的抗议。吉尔伽美什轻笑出声,他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含义。这是抗议同时也是催促……已经如此放低身段、以完全卑微的姿态满足他的要求,那么作为回报——也该得到答案?&吉尔伽美什并不急于一时的满足。他退了出来,然后随意地回答道:“那么——我满足你那毫无意义的好奇心。”吉尔伽美什说道,“我确实是因为你口中的所谓神明来到这里,我是神的使者。”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性器依然坚挺地矗立着——将那句道貌岸然的“神的使者”蒙上了荒诞的淫邪味道。被缚的囚徒睁大了眼睛,却同时又因为本能剧烈咳嗽起来。“但……这完全不属于判决……”“哈哈哈哈哈,这跟判决有什么关系?”吉尔伽美什高笑打断了他,他以一种他特有的全然的自信大声说道,“我是生而为王的吉尔伽美什,我身上的血液三分之一是人类,三分之二是神……祂们确实制定过某种判决,让我作为执行者来对你施加每天杀死你一次的折磨……”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俯下身子看着对方眼睛说道:“你自己也是知道的吧,你的判决本该是什么模样……”“但我为什么要做呢?我只是想做点能让自己高兴的事而已。我为什么要服从于那些……毫无裨益的神明?”被缚的囚徒此刻彻底陷入了震惊之中。&在这空旷的神罚之地,居然能听见如此这般狂悖的渎神之言。吉尔伽美什玩弄他的肉体,自然出于这家伙自身的恶劣兴趣。然而被缚的男人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有如此彻底的违逆行为。“你……咳咳!”“怎么?难道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吉尔伽美什愉快地说,“别担心,我可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我自己高兴而已。把你折磨得半死不活可就得不到现在的乐趣了。实话说,假如我真的高兴的话——即便是救你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后半句话让被缚者的瞳孔顿时缩紧。“你说什么?”他喃喃问道,“……这怎么可能?”“你想听怎么救你出去?”吉尔伽美什笑笑,他晃了晃手指,“……但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被缚的囚徒打量着对方,喉结上下游移。“我帮你弄出来。”他漠然说道,“来吧……让我们继续。”这样的邀请却并没能让吉尔伽美什满意,他忽然冷不丁地捏住了囚徒的胸前的红色凸起,开始用指尖随意地揉捏拨弄。异样的感觉从那个部位扩散开来,有些酥麻,就好像刺激的小电流。吉尔伽美什对于调动快感的技巧很有了解,他一会儿揉搓着对方厚实的胸肌,一会儿又用手指在乳头边画着圈儿。没多长时间,被缚的男人忽然意识到,他自己的器官居然也有了隐隐的抬头迹象。吉尔伽美什随意地抬起脚——去拨弄了一下那即将抬头的小东西。被缚的囚徒惊讶地发现,明明只是脚趾的按压和挑逗,它却莫名其妙翘得更厉害了。吉尔伽美什在他的乳头上又加了把力,疼痛几乎让他惊叫出来,然而让他更加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身体居然从刚刚的痛感中获得了快意。他感到惊讶和隐隐的屈辱,为自己身体的软弱无力。与此同时,吉尔伽美什忽然命令道:“……现在可以继续了。”他感觉肩膀颤抖起来,不知道自己在这种状态下能否顺利取悦对方。身体的鲜明感觉几乎占用了他所有的意识,而他只有以意志努力克制。然而就在他打算将对方的性器整根吞入时,吉尔伽美什突然又说话了。“这是在为我提供娱乐……而不是为了你。”他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残酷,“能明白吗?”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抓进了被缚者那些不服帖的白色头发。“在我没允许的情况下,你没资格快乐,不是吗?——这要求并不算难,我相信你能做得到。”&……接下来的一切纯粹是一场折磨。被缚的男人不知自己如何才能承受下来——他在为吉尔伽美什口交,但对方却故意地不停对他加以刺激。他想要叫喊,想要用力咬住东西来为自己转移注意力……但这偏偏又是他完全无法去做的事。生理性的泪水在他眼角泛起,他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解脱。他不可以违反吉尔伽美什的要求,而吉尔伽美什禁止他解脱。被缚的男人被肉体的快感和痛苦同时折磨着,他吞吐着吉尔伽美什的阳具,嘴里发出“唔唔”的无意识声音。这模样看起来实在有几分凄惨,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他那深色的肌肤流淌下来。过了不知道多久,伴随着粘稠的液体从他口腔中爆裂开来的感觉,他知道吉尔伽美什达到了高潮。吉尔伽美什伸手沾去了他嘴角的精液,却又毫不留情地抹到了他脸上。那一刻他几乎失掉了所有气力,什么都不愿去想了。然后吉尔伽美什在他身旁蹲下身子,长时间处于被刺激状态的身体是如此敏感,他几乎被碰了没两下就射了出来。&5.后续的清理依然还是吉尔伽美什动手。被缚的囚徒刚从强制高潮的余韵里缓和过来,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摆布。“自找的呢。”吉尔伽美什在他耳边低语,在他耳后吐出挑逗般的气息。他没什么反应,但心情却有些说不出的复杂。&——希望。对于这个并未创下任何功业的男人来说,这是他从未成功触及的东西。他曾经帮助他人,但他的奉献从未得到过感谢;他曾经拥有过同伴,但正是同伴的背叛让他落到如此境地。而如今讽刺的是,一个戏弄他、折辱他的家伙竟然给他递来了希望。被缚的男人心头升起了隐隐的犹豫和恐惧——这真的有可能吗?会不会他尝试着伸出手去,触摸到的依然是一场泡影一场空?刚刚吉尔伽美什笃定地说可以救他。“……真的可能吗?”他用极轻的声音低声道,好像担心不小心惊醒什么东西。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金发的变形者居然有些愠怒地站起了身子。“你在说什么呢?”吉尔伽美什恼火地反问道,“……你在质疑王的能力吗?说过会给你答案,那你只要老老实实好好听着就好了。”白发的男人看着他。而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听到了自己人生中所听到的、最难以置信的豪言壮语。“你的禁锢不可解除。”吉尔伽美什指了指他的镣铐,然后又指了指他身后的庞大坚硬的礁石,“那么……只要消灭‘它’不就好了?”那一刻,白发的囚徒差点儿以为自己面前的人疯了。“你在开玩笑?”他问。他知道吉尔伽美什很强——能够自由来往于神罚之地,单单这一点就能证明他是个强者。但消灭他身后的礁石?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那是海岸峭壁上的巨石,比起单纯的“石块”,它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小山。想要以一人之力破开这种东西,完全是无稽之谈……吉尔伽美什叹了口气:“你不信也无妨,反正你只要在这里老老实实地等着就好了,本王做好了准备自然就能带你出去……”“但是你——”“Enuma Elish。”吉尔伽美什轻声道,他说出了一个完全没听说过的名词,“天地乖离,星球的宝剑……能找到它的话,破开这块石头只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可是——”被缚的囚徒张了张嘴,本来还想再开口。然而话刚说到一半却停住了,因为他看见了吉尔伽美什的眼睛。那赤红色的双目里,充斥着的是骄傲、狂悖、或者说全然的自信。以一人之力不可能做到如此神奇的事情,但如果是吉尔伽美什的话……囚徒发现自己居然开始动摇,他感觉如果是吉尔伽美什的话,似乎也不是没可能。““我一直在寻找Enuma Elish。”吉尔伽美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以武断的态度说道,“这样强大的宝物落入他人之手未免太过可惜……我先把它纳入宝库之中,然后顺带用来救你自然不成问题。”被缚的囚徒沉默着——对方话语里的内容给了他极大的震撼,而且他忽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个细节。吉尔伽美什每次来找他,总是不多时间,在天黑前必然匆匆离去。“你每次都很快离开……”被缚者忽然喃喃说道,“……就是为了找你所说的那把剑……”“哦,是的,Enuma Elish。”吉尔伽美什说道,“它就在这附近,事实上,我猜这份宝物应该躺在海底。”被缚的男人突然感觉自己眼前有点花,他感到了眩晕。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视野里出现了并不存在的景象……在惊涛怒号的灰蓝色海面上,有一只金色的鹰在展开翅膀飞翔。海和天空之间唯有狂风呼啸,而它一直只是孤身盘旋,为了寻找并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代宝物。“所以,你只要这样老实等在这里,等我救你出去就好了。”有着金色头发与赤色眼眸的王者,以无可辩驳的自信如此宣布道。&震撼般的惊讶席卷了他的内心,同时到来的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被缚的囚徒忽然感到了巨大的茫然。吉尔伽美什说的话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却是一个沉甸甸的严肃承诺——摧毁神罚之地,这绝不是什么轻松就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承诺?为什么对他?他甚至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因为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自己面前居然会突然出现如此庞大的善意。而且对于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他其实也非常清醒。吉尔伽美什只是嘴上说的说得恶劣,但实际上,他从未对被缚者做出过任何不可逆的真正伤害,一次也没有。“……为什么?”&“怎么了?”吉尔伽美什完全心不在焉。“为什么要……救我?”被缚的男人轻声道,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略微有点变调,“你……并没有什么理由对我好?”吉尔伽美什转过身来看着他:“你又开始问无趣的问题。”他晃了晃手指:“你的提问都将偿付代价——所以该提醒一下,这是问句。”男人犹豫了一下,他咽下一口唾沫,喉结上下移动。然后他像是完全没听见对方警告般轻声问道——“你打算救我——是为什么?”吉尔伽美什站在原地。他无奈地沉默了片刻,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片刻后他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跟面前的囚徒保持同一水平线:“你真的想知道?”“是啊。”灰眼睛的囚徒苦笑。“你大可不必对自己这么残酷。”他说。“没事,”对方回答说,“反正我也没什么别的可以给你了。”&这一情景对于吉尔伽美什而言同样也是个震撼——事实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在吉尔伽美什的预料之中。他巧妙地布下陷阱,用言语来诱导和捕获,对方所做的所有回应都没能脱离他的掌控。除了现在。现在被缚的囚徒在他面前跟他交谈,语气平稳而释然。吉尔伽美什叹了口气:“你先听要求还是先要答案?”“都行。”“哦,救你是因为这能让我高兴,我想把你从这个鬼地方拖出去,带你找一个温暖舒服的宫殿。然后我就可以把你安置下来,日夜操弄。”吉尔伽美什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会把你操得合不拢腿,你能够叫出的除了呻吟就只有我的名字……这就是我的目的,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这一连串不堪入耳的秽语让囚徒惊得说不出话来,刚刚积累起来的好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被缚的男人瞪着眼睛,几乎是立刻吼了出来:“这算是什么答案?!”“这就是我的答案啊,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吉尔伽美什故作无辜地说道,“至于报酬……我日后再收。”“——等我把你从这里救出去以后,你要记得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到时候我想好了会告诉你的。”6.接下来的几次相见,他们两个的关系有所缓和。白发深肤的囚徒总是主动发起话题——这让吉尔伽美什也感到诧异,他没想到会是对方主动攀谈。在自己的欲望显露无遗的情况下,对方居然会跟他聊人生和愿望之类的话题……这让吉尔伽美什不禁疑惑是不是海边的囚禁生涯会把人弄傻。但随着被缚者眼中的敌意逐渐消退——吉尔伽美什也明白过来,其实这是很正常的现象。这个男人只是想找个人说话而已。——哪怕是傲慢自大而又任性妄为、完全不适合作聊天对象的吉尔伽美什都行。在这孤身一人的监禁生涯中,他会贪恋跟自己说话的任何一个声音,只要那不是涛声的回响。&他们谈了很多东西。大部分跟囚徒的生平有关,只有很少一部分关于吉尔伽美什。他们的观点并不完全相同——事实上,在探讨严肃问题的时候,他们两个的观点十有八九彼此相反。吉尔伽美什对他所追求的正义嗤之以鼻。“谁来判定什么是正义?”他问道,“谁来制定标准?”“多数。”被缚者平静地说。“我自己就是多数。”吉尔伽美什嘲笑道,“还是我的判定最简单——我即世界。”被缚的囚徒没理会对方蛮不讲理的逻辑,但同时他也在反思自己过往的一切。他以为自己保护了“多数”的正义,但到头来……将他彻底背叛出卖恰恰也是这“多数”。他沉默着,而吉尔伽美什却悄悄凑到他耳边,在他耳后吐出一口气,轻声告诉他:“不要多想。“别闹。”他说。“我是在教导你如何获得平静。”吉尔伽美什轻笑着说道,“假如你想不明白,那就不要多想……把你自己彻底打开接受我,我会给你平静。”被缚的囚徒随口骂了句“自大的白痴”,结果话刚一出口,他就感觉自己的眼睛被蒙上了。对方居然事先带来了一块长条黑布。这方面吉尔伽美什总是有无穷创意,他每次都能想得出新的花样。被缚的囚徒如今索性放弃抵抗随他折腾。于是吉尔伽美什开始抚摸他的脖颈,然后开始用指尖轻柔地划过他的胸膛——失去了视觉之后,他感觉对方的触碰就好比黑暗里最精细的羽翼尖端。“你属于我。”吉尔伽美什用挑逗般的诱惑声音说道,并且用嘴含住了被缚者胸前的茱萸。他以自己的方式引导欲望——同时观察着对方忍耐的表情,计算着怎样才能让对方彻底沉沦。&每天吉尔伽美什都会与囚徒相见。他们两个在略显坚硬的石质上交合缠绵,白天,偶尔会拖到傍晚。吉尔伽美什会检查对方的手腕,镣铐所在的位置——有时候他会在那里帮着垫上块软布,以免被缚者因扭动挣扎的摩擦而受伤。“我很快就会带你走。”吉尔伽美什说道,“那武器我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拿到……”之前在闲暇聊天的间隔中,他们也曾经谈论武器。被称为艾米亚的囚徒,曾经也是一个相当优秀的铸造师——他对各种武器的性能都相当了解。吉尔伽美什正巧也爱好收藏各种优秀的武器宝物,于是当谈及武器时,竟是他们稍有的相互投契绝不吵架的时候。——除了Enuma Elish。其实关于Enuma Elish和那破开神罚之地的妄想,被缚的囚徒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想不明白吉尔伽美什为什么会耗费如此精力,如果说从头到尾只是为了救他,又感觉有点荒谬和不可思议。毕竟说什么“把你救出去是为了满足欲望”,不过是吉尔伽美什自己单方面的说辞而已。艾米亚非常清楚,一旦恢复自由到了外面的世界——他跟吉尔伽美什之间压根不可能长期这般日日相见。假如真的只是为了欲望,这个自称为王的家伙并没有必要做这种无用的奔波。&“吉尔伽美什。”他叫出对方的名字。“什么事,杂种?”吉尔伽美什回过头来,语气明显很不耐烦。被缚的囚徒叹了口气——他早就学会了不被吉尔伽美什的无礼举动影响心情。“如果我们能离开,我是说如果。”他轻声问道,“……你有什么接下来的安排吗?”“——找个暖和的地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吉尔伽美什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是说这方面的安排,我是说……别的。”艾米亚轻声说道,他那双灰眼睛明暗不定,“我还回去做那些我必须做的事情,我还有别的仇敌,有很多不得不背负的东西……你能理解吗?”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把自己想说的内容说完——他曾经踏着一条荆棘长路一路走来,日后也会继续走下去。假如吉尔伽美什真的把他从这里救出去,他会永久感谢。但也仅仅只是感谢而已……原本就一无所有的他给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回报。假如对方持续对他保持兴趣,收到的赠品就会是那些他的仇敌和烦恼。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囚徒艾米亚”都不算不上一个合适的情人。然而听了他所说的话,吉尔伽美什的反应则是大笑起来。“要背负的东西?我来认同它就好了。”吉尔伽美什独断地说,“你要知道——所谓的王,就是应当一个人背负整个世界的存在啊——”“你说大话的本事倒是挺强……”艾米亚苦笑着嘟囔着。他说出这句话时,还期待过吉尔伽美什会做出怎样的应对和反驳。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吉尔伽美什站在他面前——突然不动也不说话了。即便在这时候,他还以为这是吉尔伽美什想出了什么新的鬼点子。等到他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似乎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吉尔伽美什没能说话也没能做出回应,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像一块不会动的石头一般,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7.一切都发生在静默中,没有丝毫声息。“喂,你怎么了?”没有回应。“——吉尔伽美什?”艾米亚试着叫出对方的名字。依然是死一般的沉寂,无人回应。他一开始以为是吉尔伽美什是在开玩笑,毕竟平日里这家伙就一直没个正形。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唤,吉尔伽美什却始终没有动静。吉尔伽美什直挺挺地倒在礁石上,手足呈扭曲奇怪的姿势……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具尸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醒一醒?”不祥的预感像一条冰冷的蛇,从他心头悄然滑过。他假想过很多糟糕的结局,但没有任何一种是吉尔伽美什突然倒在这里。艾米亚开始考虑假如对方死在这里该如何应对,但他还是有种说不出的迷茫——吉尔伽美什这种人居然也会倒下?像他这样的家伙,也会痛苦……或者也会死吗。前所未有的绝望攥住了他的心,他是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同时他也意识到……他并不像看见吉尔伽美什死。&吉尔伽美什一直在引诱他,胁迫他。但同时吉尔伽美什也是他这些日子能接触到的唯一对象。吉尔伽美什居然还想救他。这样的一个傲慢自大、任性妄为的家伙,艾米亚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抱有怎样的态度。可是无论如何……吉尔伽美什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地上的那家伙眉头紧锁,眼睛发颤——仿佛昏迷本身就会给他带来很大痛苦。艾米亚被锁链牢牢钉在墙壁上,他对所见的一切无能为力。他身体前倾,锁链在身后绷紧,但他什么都无法做到。到最后,所有复杂的情感只能化成一个名字,被缚者用极轻的声音叫着:“……吉尔伽美什?”依然没有回应。时间仿佛一条有弹力的绳索,在这一时刻被拉得如此漫长。过了很长时间,等被缚的囚徒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忽然睁开了眼睛。金发的变形者坐起了来,沉默了许久。“你醒了?你那是……怎么回事?”“我要走了。”吉尔伽美什突兀地说道。……这是他醒来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艾米亚差点儿被这个态度气疯了——他感觉吉尔伽美什简直像是在把他当傻瓜,他怎么敢?又打算不辞而别。之前吉尔伽美什这样离开的次数很多,每次都是毫无来由地变成一只鹰,就这样在被缚者眼皮底下飞走。但这次情况却有所不同……艾米亚直接质问道:“你是不是需要……稍微做个解释?你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哼,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本王做什么事情随自己高兴——”吉尔伽美什故意抬着下巴说道,虽然他自己似乎也知道这个说法毫无说服力。想做什么随自己高兴?之前那些调情可以用这个理由解释,但今天的情况呢?敢情是这位伟大的王闲着无事,自己想让自己突然昏倒?——而且吉尔伽美什的手在抖。直到现在,对方的指尖还在不易察觉地微微颤动……虽然不明显,但艾米亚知道,对方的实际情况肯定并不像看起来这么轻松。“你撒谎。”艾米亚用讥诮的语调指出这一事实,“你这模样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诅咒了似的——所谓从无虚言的王者也会撒谎吗?省去互相绕弯子的时间吧,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坦诚相见。”吉尔伽美什沉默着。这个时候,艾米亚仍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对方有可能会来一句“我们彼此赤裸了还不够坦诚吗”之类的俏皮话吗。如果按照平时的情况,似乎是会的。但是没有。吉尔伽美什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只是深深地呼吸,胸膛微微起伏。与此同时,艾米亚注意到了他这罕见的虚弱状况,吉尔伽美什现在的状态似乎连变鹰离开的力气都未必有。“总得有个原因吧?”艾米亚问道,“……受伤?毒药?还是什么法术的反噬或者诅咒?”吉尔伽美什沉默地看着他。片刻之后,他用极轻的声音开口说道:“……是‘规则’。”“那是什么?”“你是注定应该受苦的,而我是‘神的使者’……这种没法改变的东西就是‘规则’。”吉尔伽美什扭头吐出一口唾沫,那里面隐隐有着血丝。这话听起来也够狂妄——能把他击垮的东西只有命运或者规则。这听上去是个完全符合吉尔伽美什逻辑的自夸,仅仅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受伤了的事实。不知为何,艾米亚却总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似乎有一片浓雾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分明。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没时间多想了——吉尔伽美什似乎已经积累起了一部分体力。金色的变形者抬起双臂,手臂在半空中凭空变成了翅膀。“喂——等一下?”艾米亚叫了起来,他的身体前倾,锁链在他身后绷得很紧——但完全无济于事。金色的鹰已经毫不犹豫地起飞离开。并且没有回头。&在这之后的第二天,吉尔伽美什没有出现。然后第三天,第四天,依然没有。被缚的囚徒没有其他方式计数日子。潮水涨落,日出日落,如此循环即是一日——而这种日期计算全凭他自己的记忆。这时候他忽然发现,吉尔伽美什已经在他所计量的每一日里占了很大的比重,如今突然消失,他居然反而变得很不习惯。与此同时,被缚者忽然想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感到异常了。……所谓规则。好比潮水涨落,时间流逝,这是外面世界的规则;而神罚之地不许外人进出,则是这片礁石的小世界里、由“神”制定的法则。吉尔伽美什之前跟艾米亚谈论过这相关的事情……那是在他们谈论那把叫做“Enuma Elish”的剑时。吉尔伽美什说,乖离剑“EnumaElish”之所以能够破坏神罚之地——是因为它是开天辟地时期制定规则的产物。它并不仅仅是一把剑,事实上,它的作用应当被形容成破坏空间造成空间断裂——然后在空间的断层中制造自己的规则。以自己的意志,去取代来自“神”的律法。想到当时交谈的种种细节,被缚的囚徒似乎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与此同时,他还想起了另一个自己先前没注意过的事实。&……吉尔伽美什自称为王。但他究竟是什么地方的王?在被判处永久囚禁之前,他从未听说过这位傲慢王者的名字。令人绝望的迷茫如浓雾般笼罩着艾米亚的内心,涛声在他耳畔单调地回响。&一直到第五天,当囚徒差点儿以为吉尔伽美什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金色的鹰忽然又重新出现了。&&&8.曾有一个遥远而古老的国度,有一位天生的王。王的名字叫做吉尔伽美什。他三分之二的血统是神,三分之一是人,他天生拥有强大的力量,不老不死,而且不可战胜。他从不尊重神灵。“神的指令?”这位王每次都对此嗤之以鼻,“我又不是受神之命来当国王的……我自己就是王!”……而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一天,天蒙蒙亮,灰蓝色的海天交界处出现了淡淡的霞光。被缚的囚徒眯着眼睛看着初升的朝阳,就在这时,霞光里出现了一只金色翅膀的鹰。“吉尔伽美什。”他喃喃念出对方的名字。艾米亚稍微有些错愕——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再次相见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看起来居然如此凄惨。金色的鹰看起来羽毛凌乱,连翅膀和指爪都不复往日光泽。它昔日明亮锐利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脖颈部位还有淡淡的受伤痕迹。如果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吉尔伽美什是他所见的最美丽的猛禽——那么现在的话,它就展现一只绝顶美丽的生物走向衰败的过程。被缚者沉默地看着对方落到地上。人在独处和寂静时会想很多事情——而论起考虑问题的独处时间,没有人能比他拥有更多。关于自己,关于吉尔伽美什,关于这片神罚之地,以及关于这不合常理的异变。所有的这一切像是珠盘上的散碎珠子,最终被串联在一起。当吉尔伽美什落下地面,艰难地变回人形的时候——艾米亚再次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他抬起头,轻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吉尔伽美什。”被缚的囚徒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活人’吧?”&……他曾是一个无比骄傲的王。直到有一天,他抱着亡友的尸体,大笑着唾骂天上的残酷神明。那时的吉尔伽美什,有三分之二的神血,有无数珍贵的收藏,在他的宝物库里——甚至还有不老不死的万灵药。王者自愿放弃了灵药。(*)同时被抛弃的,还有他与生俱来的极高神性。王者以“自身”的存在而骄傲——他打算作为一个人类,拥抱最后的死亡。但他没能得到。抛弃永生是吉尔伽美什做出的最糟糕的决定……他没能作为人类死掉,相反,他因生前创下的种种功绩而被追认为“神使”,被重新赋予了新形态的生命。吉尔伽美什曾经统治的国度早已灭亡。他的国家已经化为尘埃,而他自己也已经死去。最后化作一只金色的鹰,那是吉尔伽美什灵魂的模样。——如今的他是“神的使者”。从始至终不服从神明的傲慢的王,在死后却因为“功绩和奖赏”成为了神的使者——这是何等荒谬讽刺的情况。但成为“神的使者”这件事,并不曾改变吉尔伽美什一分一毫。作为神使的吉尔伽美什本应该撕开对方血肉、给予对方痛苦——但他却磨了磨自己的爪子,高高兴兴地跟对方睡了。“——我为什么要服从于那些……毫无裨益的神明?”&两人再次对视着。在此之前,在这片礁石上,他们曾经已经日日共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并发生了亲密的肉体关系。然而直到此刻,被缚的囚徒忽然发现自己应当重新认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艾米亚还记得自己跟吉尔伽美什第一次见面时,他跟对方所说的话——他猜测对方正是自己的“惩罚”。这确实是实情。他们两个一个是神罚之地的永世囚徒,另一个是负责执行惩罚的执行者。吉尔伽美什是被赋予肉身形态的所谓“神使”。但拒绝服从神明命令、始终什么都不做的他……要如何维持这因神之命而被赋予的形态?几天前,吉尔伽美什那突然昏倒、全身抽搐的状态,让他至今记忆犹新。“你会付出代价,”艾米亚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全明白了,“……是因为没有履行神使的职责?”“哼啊。”吉尔伽美什随便地答应道。能看出来——此刻的吉尔伽美什显然比前几天疲惫很多。然而艾米亚同时也意识到,其实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起,吉尔伽美什就一直在与他所接受到的命令进行对抗。艾米亚忽然感觉自己的指尖也微微发颤。他回想着几天前吉尔伽美什的倒地抽搐的模样,突然产生了感同身受的强烈的负疚感。“你自己承受代价,”被缚的囚徒用了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他干巴巴地说,“但你仍然……拒绝动手伤害我……”“你到底要有多啰嗦?”吉尔伽美什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别自作多情了,杂种。我不是为了你。我做任何事情都只是因为我自己想做。”“即便要判罚善恶、执行奖惩——也该按照我自己制定的标准。”“我夺取和施与都完全是为了我自己……跟你有什么关系?”吉尔伽美什的语气生硬而不怎么友好,却带着不可抹消的强烈自我意识。王来许可。王来判罚。王来背负。这种特质对他来说几乎与生俱来——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赋予或者认同。&9.但他们仍然无法改变现状。吉尔伽美什尝试过用普通的小刀对付那条锁链,没有取得任何结果,反而把艾米亚的手腕勒得有些红。但囚徒并没对此表示出丝毫抗议,而是安静地配合对方进行尝试。艾米亚想要说谢谢,但他同时知道吉尔伽美什肯定会傲慢地挑起眉毛,告诉他感谢的话语毫无意义。——有什么值得感谢的呢?——王保护和修复自己的财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转眼又过了一天。涛声依旧。&海岸边变得寂静起来,艾米亚也在回想着自己的人生。曾经艾米亚是一名铸剑师,他曾经为注定了失败的正义一路前行,同时也见过很多强大英勇的战士。——但想以星球之剑与神明为敌的,终究还是只有唯一的一个。“吉尔伽美什。”他轻声叫出对方的名字。“怎么了?”吉尔伽美什扭过脑袋,用红宝石般的眼睛看着他。吉尔伽美什必须经常来这块礁石休憩,这是“规则”的要求。尽管他从未履行过神使和“处罚者”的职责,但是呆在这片礁石的范围里,可以让他得到休息和恢复。每次离开进行找寻都会耗费大量精力,艾米亚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并不完全认同吉尔伽美什那些荒谬的逻辑,但是从另外某种层面上,他钦佩他。灰眼睛的囚徒沉默了一小段时间,片刻后,他忽然说出了一句让吉尔伽美什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提议——“你想做吗?”他问。这话实在太过简单、直白,让坦荡的王者都怔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这个?”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却并没有什么别的动作,“我可以理解成——你在邀请我吗?”艾米亚缓慢坚定地晃了晃脑袋,他的表情很认真。“做这种事也能让你恢复体力吧?毕竟你状态不好是因为违抗规则……用这种方式跟我发生一些关联,应该能让违抗程度降低一些。”他用近乎全然理性的态度推测道,“……所以你是不是想做?”吉尔伽美什感觉自己差点儿被气笑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做出这样的邀请,更没想到这囚徒居然会以如此大义凛然的方式做出分析。明明是在邀请对方侵犯自己……却全然没有丝毫情色气息,反而显得像是一种自我牺牲般的特殊献祭。“我可没兴趣接受这么冰冷干瘪的诱惑。”吉尔伽美什轻笑着说道,然后凑了上去,吻住了被缚者的唇。&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只是为了堵住对方的声音。让那张嘴不再说出无趣的言语,让那个人完全归属于自己……吉尔伽美什经常有这样的冲动。王从不避讳自己本心的欲望,他确实非常想要得到对方。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两个唇舌交缠,彼此相识在缠绵抚慰,又像是在给对方以鼓励。片刻之后他们分了开来,吉尔伽美什开口说道:“等离开以后再说吧。”吉尔伽美什轻声说道:“我已经大致确定了位置——只是地方不太容易入手。放心吧,等我们出去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用自己的脸颊贴着对方的脸颊,忍着笑意说道,“而且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到时候我们可以慢慢想。”虽然嘴里讲着那些关于未来的话语,但吉尔伽美什的动作却很规矩。已经到了该做正事的时间,他不可以这样放纵自己。“……你别曲解别人的意思。”被缚的囚徒抗议道。“没事,反正都一样。”吉尔伽美什说。如今他们一个被束缚于锁链,另一个被束缚于规则……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达成这样互相抚慰的互助关系。但接下来呢?如果真的离开了呢?被缚者从来不曾考虑过这件事情——他也不敢去想。&“我该走了。”金色的王者说道。“你加油。”艾米亚挑了挑眉,“以及变形的时候离我远点,免得翅膀扑腾到我。”“你还真是够不客气啊。”吉尔伽美什评价道,然后他张开双臂,打算进行新一次的搜寻之旅。艾米亚远远地看着他。一秒,两秒,三秒。金发的吉尔伽美什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又过了一会儿,艾米亚自己都意识到了事情不太对劲。吉尔伽美什直直地看着他,用一种充斥着不祥气息音调说道——“……我变不过去了。”囚徒沉默了片刻,脸上同样露出凝重神色。“再试试?”他建议道,但这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提议。失去了自己国度的王站在这片空荡荡的礁石上,突然发现自己连离开这里的途径都没有了。而远处的海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声音越来越响了。&先察觉异常的依然还是艾米亚。他长久被困于此,再加上视觉和听力本就敏锐,即使很细微的异常也逃不过他的眼睛。而如今,在海与天的交界处,在汹涌而来的海浪周围,似乎还奔腾着另外一些轰鸣的异响。“什么东西?”吉尔伽美什抬起脑袋。“……似乎是敌人。”他以苦涩的声音回答道。&&10.直到很多年以后,当旅行者艾米亚再次回想起这段经历时,依然认为这是他所见过的最绝望的战斗。他被迫旁观了整个过程。——看着那个人与天交战。&最先出现的是虫群。铺天盖地的黑压压的虫群,从海与天的另一头俯冲而至……与此同时,天空变得阴沉起来,似乎暗示着雷雨将至。吉尔伽美什却显露出了轻蔑的神色。“……也不派点像样的对手来啊。”他随口抱怨着。然后他开始了战斗。&这是对于不服从“规则”的神使的征讨……与其说是进攻,不如是在展示力量并希望得到悔过。天地异变,狂风呼啸。金发的年轻王者迎难而上。紧接着出现的是雷雨。天上的积云越压越低,然后轰隆隆的雷鸣诉说着暴雨将至……与此同时,在愈加狂暴的海浪中,似乎走来了一个身影。是的,走。那个身影是如此庞大,踏在海水之中就像是常人走在平地。——那是一个巨人。在那个巨人出现时,吉尔伽美什刚刚以人类之身清理光了那些具有攻击性的怪虫。他眯起眼睛,看着远远走来的巨人,自顾自说道:“这个才是正式的敌人,不是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扭头看了看艾米亚,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后者的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怎么是这种表情?”他挑了挑眉。艾米亚咽了咽唾沫,没有回答……他的喉结上下翕动。过了好半天,他才开口问道:“……这个巨人……你知道它是谁吗?”“不知道。“吉尔伽美什干脆利落地说,“管它是谁,反正是无趣的杂种,只要打败了就好了。”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个巨人的身影已经愈渐逼近。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无可动摇的压迫力。同时,它又并不只是身躯庞大的蠢笨之物……即使相距甚远,也能感受到这个巨人身上可怕的神性力量。这个巨人具有神血。&“……是赫拉克勒斯。”艾米亚辨识出了敌人的身份,这绝不是什么容易应对的对手。精通几乎所有武器,能够适应任何作战方式的神血英雄。“你有没有考虑过……暂时规避一下?”被缚的囚徒试着给吉尔伽美什提出建议。吉尔伽美什听后则是大笑起来:“哈,你在建议我逃跑?怎么逃?……现在抛下你,然后我就地跪下向规则的缔造者认罪?”他停顿了一下,血红的眼睛眯成危险的一线,“用屈从的方式避战倒是有可行性……”他没有把话里的内容继续说下去,但那轻蔑的含义早已溢于言表。有可行性又怎样呢?——无论如何,吉尔伽美什都没可能下跪。金发的王笑了笑,然后从不知何处的虚空中抽出自己的武器,开始迎战。&吉尔伽美什在与巨人作战。他站在礁石上,周围的天地间尽是雷声轰鸣。在自然与规则的力量下,即便傲慢如吉尔伽美什的人也看起来如此卑微渺小。艾米亚一直知道吉尔伽美什很强。……但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这么强。仅仅用了打一个照面的时间,他就已经战胜并杀死了眼前的巨人……虽然只是一次。赫拉克勒斯的胸腔受到了致命伤……但是下一个瞬间,却是取得了胜利的吉尔伽美什被一股大力抽飞开来,直接重重地向后仰倒撞在礁石上。它身上的伤口几乎是被瞬间修补完毕,并以重生之姿继续一步步走来。&在神的规则所能抵达之地,赫拉克勒斯是不死的。&直到很多年以后,当艾米亚回想起那天吉尔伽美什的姿态,都不得不承认那是这是他所见过的最无望的战斗。他一次又一次地进行战斗,一次又一次地杀死对手,但这压根毫无意义。吉尔伽美什的武器是剑与锁链。作为一位曾经的王者……吉尔伽美什收集了很多宝剑和武器,而如今他能将当年的财宝随时召唤出来使用。这一能力自然相当强大,但依然无法战胜神明的规则。艾米亚作为唯一的见证者,正被迫旁观着这一切。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被缚的囚徒多希望自己也能有机会帮上一点忙,但这只能让他一次次地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旁观一场不可能取得胜利的战斗,这何其残忍。锁链限制着艾米亚的双手,他的手腕已经被勒出血痕,自己却浑然不觉。他的心情几乎是百感交集,不知如何形容这般微妙的感触。&吉尔伽美什半跪在地面上调整着呼吸……在战斗的时候,他的胸膛和上臂上会浮现出鲜红的纹身,看上去就像是血的烙印。与此同时,已经有血从他的太阳穴顺着脸颊滑落。王者的金发被血浸染,看上去竟有几分狰狞可怖的感觉。艾米亚自己被困的位置上看着这一切,不知自己应当如何应对。吉尔伽美什一直很有自信,他说“要救你也是分分钟的事”。他对未来有着自信饱满的希望……以至于在之前的一段时间,艾米亚自己都差点相信他真有能力打破神罚之地。但……果然还是不行的啊。&吉尔伽美什如今已经杀死了赫拉克勒斯七次……单是这一点就让艾米亚钦佩,那个巨人相当强大,要是换做艾米亚自己的话,恐怕最多五次都未必做到。这又有什么用呢。这样下去,再强的人都会力竭而亡。……怎么办。他再次落到了无能为力的境地。……怎么办。他依然——什么人都拯救不了,什么都无法做到。“……你不是应该有主意吗。”艾米亚再次开口的时候,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软弱,他对着吉尔伽美什喊:“你那秘密武器的剑呢?”他知道自己没法去要求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已经做了太多。以前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无力时,总会见到普通人因为各种原因而牺牲。但这次不同。这次被囚禁束缚的是他,而吉尔伽美什则一直在坚持战斗。他知道吉尔伽美什八成已经尽力了……但在此之前这位王者狂妄自信的言语,还是让他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希冀。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吉尔伽美什却露出非常浅的笑容,并给予艾米亚一个他未曾料到的答案——“Enuma Elish不可能被拿到。它在你身后的石头里。”&在那一刻,被缚的囚徒差点以为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什……么?”他花了好半天才挤出这两个字。而吉尔伽美什则站立在风暴之中,他先利用武器的骚扰规避了巨人的攻击,并且在找时间进行修整和反击——尽管“再多杀死巨人一次”之后还是必然的失败。“我是说,我拿不到那把剑。”吉尔伽美什坦白说道,“……我感应到了它在这附近的海底,但它实际上封印的位置就在你身后……我拿不到它。”这是显而易见的荒谬事实。要想破开神罚之地的沉重礁石,需要借助规则之剑Enuma Elish的力量。但想要拿到Enuma Elish,却反而需要先破开礁石。鸡蛋和鸡谁先诞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失掉了自己的最后希望。这一点吉尔伽美什在几天前就知道了。在前几天他得知了这个无法解脱的悖论,所以他才会做出拿小刀尝试破开囚徒锁链的蠢事。……他们已经走到了充满悖论的末路。在浓重的云层后,雷霆卷积着。但就在这时,艾米亚听见自己的声音开口了。“……拿上它。”他轻声说道。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不小心出了个一个闪避失误,差点就被巨人的重剑砸个正着……他恼火地扭过头,对着艾米亚喊:“你说什么呢,杂种——咦?”他的声音到了一半出现了奇怪的变调。因为吉尔伽美什看见了“那把剑”。金色的剑柄,深红的剑身。Enuma Elish。&它安静地躺在囚徒身前的空地上,毫无征兆,仿佛它理所应当就该在那儿似的。吉尔伽美什睁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景象。“拿上它。”被缚的囚徒重复道。“你这是……怎么……”“我也只是试试——它既然一直在我身后,就算我没直接见到过它,多少也该有点熟悉度吧……”“这是……伪物?”吉尔伽美什找到间隙把它捡起拿到手上——它看起来如此完美,星球与规则之剑,看不出是一个山寨货。而此刻的艾米亚却在调整自己的呼吸,他略有些疲惫,仿佛刚刚尝试了一个自己从未试过的挑战。浪涛和雷霆都在狰狞地咆哮。赫拉克勒斯打算进行最后的攻击。&而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一个具有强烈存在感的、不容辩驳的声音——“天之高兮,既未有名。厚地之庳兮,亦未赋之以名——”被缚的囚徒看见了光。几乎能够照亮整个天地的间所有黑暗的、无比美丽的光。在这金色的光芒之中,那个熟悉的声音是如此响亮,而且充斥着力量。吉尔伽美什举起了剑——这是斩裂空间,重塑规则的力量。&“——Enuma Elish!”&END.&(*引用了EnumaElish石板的原译文)&这篇文是为了让他们来一发写的——然后我也很纳闷为什么一篇工口文的结局居然是双人合作放乖离剑大招。设定问题就无视吧,反正从一开始就不讲逻辑,而且又是架空……【我自己也知道最后的大招不科学,但我喜欢这个时髦度…………最后就是……正常状态的H以后有机会再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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