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你睡不着着在微信说几句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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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少妇死了,她的尸体让多少土豪看了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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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只需一秒。精彩,尽在掌握!年仅33岁的著名歌手姚贝娜因乳腺癌复发病逝,令人扼腕叹息!!!火葬场见闻——啊,人生如梦!人只要是健康活着就是王道,其它...
中国微信健康第一媒体远离疾病资讯,原世人媒体‥传播健康中国微信健康第一简介对话健康微信号:dhjk2013今日推荐:养生短信平台《ysdx11》商务合作QQ:年仅33岁的著名歌手姚贝娜因乳腺癌复发病逝,令人扼腕叹息!!!火葬场见闻——啊,人生如梦!人只要是健康活着就是王道,其它的都是浮云!当你不珍惜健康时,看到以下这些你会思考什么呢?千万别说你有钱,看完最下面的八句真言,你会明白一切,你会看透人生!一定要看!别说你有钱,有钱无健康白搭。你很有钱,但你值钱吗?傅彪比你有钱,换了二次肝还是走了。梅艳芳比你有钱,请得起国内外的任何专家,宫颈癌还是把她带走了!陈晓旭比你有钱,从乳腺增生开始到乳腺癌,也没能留下!王均瑶比你有钱,35个亿也没有换到一寸健康的肠子,直肠癌把他带走了!北京同仁堂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张生瑜比你懂医术,突发心脏病逝世!年仅39岁。上海中发电气集团董事长南民,因患急性脑血栓抢救无效去世,年仅37岁。送你八句真实话:1、别将压力看成动力,透支身体,累坏自己。——特傻!2、别忘身体乃是本钱,没了健康,无法享用人生所有的乐趣。——特亏!3、别将名利看得太重,浮华过后最终都是过眼云烟。——特真!4、别以为能救命的是医生,其实是你自己,养生重于救命。——特对!5、别以为付出就有回报,凡是只有不计回报,方能践行以德报怨。——特灵!6、别以为官比百姓牛,都要退,最终都是百姓。——特准!7、别忽视了和你有缘的人,等繁华过去,你才明白很多人会离你而去,知己难觅。——特悔!8、别以为问候会是打扰,常发微信给你的人定是心里有你的人。——特实!少女雨天惨死街头!!!雨天事件:死者在下午6:20被杀害,当时下着大雨。在晚上7:30找到了真凶,你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吗?知道凶手是谁了吗?猛戳“阅读原文”获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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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只需一秒。精彩,尽在掌握!西川的散文诗黄毛“文明”和“进步”竟然首先呈现于小流氓的头顶.这四个流里流气的男孩,这四个游手好闲的男孩,这是个混混,...
西川的散文诗黄毛“文明”和“进步”竟然首先呈现于小流氓的头顶。这四个流里流气的男孩,这四个游手好闲的男孩,这是个混混,这四个瘪三,他们的黑发染成黄色,颜色由深而浅。他们在街上一字排开,朝前走,身后跟着三个女孩,阳光明。这三个女孩把时髦带到这穷苦的镇子上,把支摊卖橘子、香蕉的大嫂和大姐衬托的丑陋不堪。昨夜我看见他们,在小饭铺里喝酒。他们是小镇上睡得最晚的人。他们是小镇上最浪漫的人。韩国的风、日本是风,吹得他们变了质,他们成了不满现状的一伙、瞧不起别人的一伙、不能与环境打成一片的一伙。今天上午我又看到他们,从街头、这头溜达到街那头,然后又溜达回来。而这条街上,无非两家饭馆、一座小学校、一家旅馆、一间邮局、一家药店、一家鱼店。鱼店老板在不动声色地宰杀一只白鹅。三个女孩中有一个女孩却有些姿色,但她的青春看来只能交给这黄毛中的一个。小流氓自有小流氓的福气啊。小流氓自有小流氓的难处。 撞死在挡风玻璃上的蝴蝶 我把车子开上高速公路,就是开上了一场对蝴蝶的屠杀;或者蝴蝶看到我高速驶来,就决定发动一场自杀飞行。它们撞死在挡风玻璃上。它们偏偏撞死在我的挡风玻璃上。一只只死去,变成水滴,变成雨刷刮不去的黄色斑迹。我只好停车,一半为了哀悼,一半为了拖延欠债还钱的时刻。但立刻来了警察,查验我的证件,向我开出罚单,命令我立刻上路,不得在高速公路上停车,,立刻便有更多的蝴蝶撞死在我的挡风玻璃上。
西川,1985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英文系。现执教于北京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西川自80年代起即投身于全国性的青年诗歌运动。曾与友人创办民间诗歌刊物《倾向》(),参与过民间诗歌刊物《现代汉诗》的编辑工作。其创作和诗歌理念在当代中国诗歌界影响广泛。出版有诗集《虚构的家谱》《大意如此》《西川的诗》,诗文集《深浅》,散文集《水渍》《游荡与闲谈:一个中国人的印度之行》,随笔集《让蒙面人说话》,评著《外国文学名作导读本.诗歌卷》,译著《博尔赫斯八十忆旧》《米沃什词典》(与北塔合译)。编有《海子的诗》《海子诗全编》。曾获《十月》文学奖(1988)、《上海文学》奖(1992)、《人民文学》奖(1994)、现代汉诗奖(1994)、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阿齐伯格奖修金(1997)、鲁迅文学奖(2001)、庄重文文学奖(2003)等。被录入英国剑桥《杰出成就名人录》。
王家新的散文诗 变暗的镜子(节选)一热爱树木和石头;道德的最低限度。二时代在进步,傍晚时分在路边招手的染发女孩也多了起来。为什么你不把车停下里?你还有什么可骄傲的?难带你高贵的灵魂真的会比一把她们的梳子更为不朽?三葡萄酒沉睡在你的头脑里,而忘却的痛苦有时比一枚钉子尖锐。四终于有一天,你会忆起京郊的那家苍蝇乱飞的小餐馆;坐在那里,望着远处希尔顿大饭店顶层的辉煌灯火,你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作对贫苦人类的侮辱。五机场关闭,暴风雪仍在地填着大海;不是回家,而是一种对话变得更困难了。六那些已知道在严寒在中生活是怎么一回事的人,将从院子里腾出一小块地来,种上他们的向日葵。七是到了从墙上取下从前女友的画的时候了,但,在新女主人投来的目光中,该把它放在何处呢?八活到今天,要去信仰是困难的,而不去信仰是可怕的。九发霉的金黄玉米,烂在地里的庄稼,在绵绵秋雨中坐在门口发愣的老人。为什么你要避开他们眼中的辛酸?为什么你总是羞于在你的诗中诉说人类的徒劳?十如果一头驴子说它是伟大诗人,你要肃然起敬,因为这是在一个诗的国度。十一当你变老,开始接受儿子眼中那一丝讥讽的眼光,就像在一个等待已久的节日里,却得到一份最不应有的礼物。十二我喜欢听这样的音乐,在大师的演奏中总是想起几声听众的咳嗽:它使我重又在黑暗中坐下。十三不是你老了,而是你的镜子变暗了。十四不是你在变老,而是你独自用餐的时间变长了。十五不是家乡的女人不贞,而是那个在风暴中归来的水手已瞎了多年。十六你每天都在擦拭着房间里的松木地板,是为了和你的永不降临的赤足天使生活在一起?没有天使。在你的墙角上方,一只大蜘蛛下凡。十七早上起来听管风琴,黄昏时听小提琴,晚上听钢琴;而在夜半醒来后,你听到的,是这无边的寂静。十八再一次获得对生活的确信,就像一个在冰雪中用力跺脚的人,在温暖自己后,又大步向更远处的雪走去。十九多年之后重游动物园,她仍一如既往地迷恋于蛇馆,而你想看到的已不再是老虎或天鹅,现在,你走向被孩子们围住的猴山。二十当他像苦役犯一样完成这一生的写作,我想他将走出屋子,对着远方这样喃喃自语地说:孩子,现在,我可以感受到温暖的阳光了,我可以听到从你的花园里传来的你的女儿的笑声了……
王家新,1957年生于湖北。1978年入武汉大学中文系并开始诗歌创作。毕业后从事过教师、编辑等职。年旅居英国。著有诗集《纪念》 (1985)、《游动悬崖》(1997),诗论集《人与世界的相遇》、《夜莺在它自己的时代》。另有编著及翻译多种。现任教于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
潇潇的散文诗 有一种声音(外一章)——2013 年闻一多诗歌奖获奖感言 有一种声音,让我的伤口撕裂; 有一种声音,让我的伤口永不愈合。 我一直站在这个伤口上,表达我,表达弱小,表达狭隘、阴暗、悖谬、无依无靠、形单影只,还有一点点小愤恨! 因为这个伤口,我永远无法表达痊愈,永远无法表达成熟。 我用孤独来自慰,我用痛苦来自慰,我只能用痛苦来自慰! 因为痛苦在那一个夜晚给了我光亮,在那个十二月寒冷的夜晚,我躺在地板上,裹紧棉被,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温度。 伤口在体内角落里喊叫。应该给我一个回答,我的伤口疼痛无比,却无法抵达伤口的那个深渊。 我一直不知道疼痛是什么颜色,它真实的味道到底是什么? 也是那个夜晚,痛苦把我的自信领走了。也是那个夜晚之后,痛苦又领着黎明回来了。 假若你在凌晨冷寂的街道上看见一个过去的背影,那就是我。我卖掉了我的第三条腿,四个轮子的汽车与创痛在空气中叫喊,使黑暗生锈。我在伤痛里晕眩,愉悦。伤口是可靠的,伤口给我警示和提示,伤口是一个永不背弃我的情人。 所以,我感谢痛苦,感谢伤口,感谢那一个声音! 我这样说,是不是一个女诗人的矫情? 这种矫情让我的伤口越来越痒,这个声音在我心头越来越痒! 假如说,诗人是一道伤口。 那么我说,女诗人就是黑夜的眼睛。 其实,伤口是一种习惯。伤口习惯我,我习惯了伤口。 地铁、拥挤、办公室、台湾梨山茶、会议、加班、宪政麻辣烫、民主刀削面、房门钥匙、炒鸡心、南瓜汤、股市烧烤、充电器、电脑死机、斯诺登、人体炸弹、空气湿度95%、气候的分裂症、睡不着的夜晚、没有能力的做爱、七月半烧纸…… 我正在写一首诗,诗的名字叫:《请你欺骗我》…… 一面诗歌的镜子,照亮我灵魂的肖像。 感谢诗歌,感谢我的诗长、诗友的抬爱,以及那些游弋在我诗歌字里行间的目光。 感谢鼓励、感谢支持、感谢所有在场者、 感谢中国诗歌! 致富春山居图(配诗)江南的四月,爱熟透了。伸着懒腰的花瓣被春天追着,开了又开。 迎面流淌的颜色将我拉入江南呓语般的湖光山水,轻轻抬眼,一幅穿越孤独与死亡的风景挂在面前: 那些微风起飞,薄薄的蓝,欲望的白,奔向告别?或重逢? 鹅黄的皱纹,迎着晨曦的光亮,还有些湿润。而突破局限的嫣红,有谁知道它的汹涌?它与漆黑的拥抱?只有熟透的爱能隐忍与超越…… 一只蜻蜓的翅膀,一片酸枣树的叶子,一株湿地上的莎草,一湖山水旁的旧坟,被辽阔的绿释放,熟透的爱…… 如梦的沉香…… 跟着湖水一起波动,咬着鱼尾往前游。不必担心这浓墨重彩开出的黑暗花朵,无遮无拦…… 你把疲惫、愤怒、焦虑、无奈……一切靠近负面的词打包寄给远方,把洗干净的一颗心用黄酒温上,用姜丝和梅子解开,抱紧江南的四月,再从肉眼进入墙上的内风景。你会尝到刚刚攀上枝头的喜悦,还有一丝苦甜。 而更高的水墨返回枝头,那些肌肤、香料、灯草、骨灰与旧瓷,穿过生死的密纹,需要一张江南乌镇的雕花木桌来摆放记忆。 正如传世的富春山居图,抖落一团团殉葬的火焰,纸上残留的风景,如罪孽般温柔,用古典、歉意的美让后现代弯腰。
潇潇,诗人,现任影响力中国网副总编,《大诗歌》《青海湖国际诗歌节特刊》执行主编。主编《前朦胧诗全集》《朦胧诗全集》《后朦胧诗全集》《中国当代诗歌批评全集》,出版诗集有《树下的女人与诗歌》《踮起脚尖的时间》等。1988 年获首届“探索诗”奖,1999 年长诗《另一个世界的悲歌》被评为90 年代女性文学代表作之一,2013 年获“闻一多诗歌奖”等。
杨锦的散文诗一只鸟在汽车挡风玻璃上死去 每小时160公里的高速路上,我看到一只鸟猛然撞上了汽车的挡风玻璃砰然的响声只是瞬间,我看到,一片羽毛沾在沾满污浊的玻璃上。 我知道,田野上一只鸟已经死去,我想举手加额,在胸前划个十字真的,有点隐痛。 午后的阳光下,汽车继续在驰骋。 多年之后,我一直记得,有一只鸟在挡风玻璃上,折断了飞翔的翅膀
羊的泪 草原的深处,旅行的异乡人,在践踏了草原之后,又渴望美味的羊肉和羊汤…… 于是,好客的牧人在栅栏里四处抓寻。每一天,都有不幸的羔羊,被送上屠宰的灶台。 草原无语,异乡人载歌载舞,我看见羊圈里的羊,眼里都含着泪……
杨锦:男,1963年生于内蒙古乌兰察布盟,1984年毕业于黑龙江大学中文系,现居北京,多年从事新闻,影视,出版,文化等公安宣传工作。曾出版《中国刑警纪事》、《中国亚运纪实》、《漂泊》等作品集;选编过《中国当代大学生散文诗选》、《中国当代公安诗选》、《汶川诗抄》等,荣获过多种奖项。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会长、全国公安文联诗词分会会长、全国公安作家协会副主席。
周庆荣的散文诗 数字中国史 五千年,二千年的传说,三千年的纪实。一万茬庄稼,养活过多少人和牲畜?鸡啼鸣在一千八百零二万五千个黎明,犬对什么人狂吠过二万个季节?一千年的战争为了分开,一千年的战争再为了统一。一千年里似分又似合,二千年勉强的庙宇下,不同的旗帜挥舞,各自念经。就算一千年严丝合缝,也被黑夜占用五百。那五百年的光明的白昼,未被记载的阴雨天伤害了多少人的心?
五百年完整的黑夜,封存多少谜一样的档案?多少英雄埋在地下,岁月为他们竖碑多少竖在何处?阳光透过云层,有多少碑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之外?我还想统计的是,五千年里,多少岁月留给梦想?多少时光属于公平正义与幸福?能确定的数字:忍耐有五千年,生活有五千年,伟大和卑鄙有五千年,希望也有五千年。爱,五千年,恨,五千年。对土地的情不自禁有五千年,暴力和苦难以及小人得志,我不再计算。人心,超越五千年。 我们应该这样老去——观戴卫画“九老图” 这一次,我站在画外。如果我有别的去处,我会先留下泪水。 我们一生积极向上,和谐地老去是众人的权利。假如画面的意境是世界的真实,我会独自饮酒,庆贺这伟大的进步。 年少的无知为语重心长的声音留有余地,青春的爱和血性已经让汗水证明,当皱纹和白发象征秋天的柿子,无语的成熟似乎提醒我们从此告别慷慨激昂的陈述。 其实,我愿意安静。 伙伴和爱人,我们一起老。舞台由后生们出场,我们只管胡须飘逸,各自的故事在各自的皱纹里含蓄。通泰的呼吸是人间的大道,屈就无名,我也会心甘情愿地与世无争。 但我的泪水不会这么简单,我想起那些没能够老去的同伴,想起那些被准则和法规专政的生命,想起另外一些因为忧郁和强权的打压而过早地亲近死亡的亲人,他们中间有的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而英年早逝,是的,他们没有与我一起老。我们没能一边把酒,一边嘲笑所谓的功名利禄皆为空,我们抚琴焚香,吟着即兴的诗句,挥毫写下岁月的字句,有时因为墨太重,青春的浪漫成为一片糊涂。 所有的伙伴呀,我们要老就老在一块。不允许一个人由于那些力量,那些以专政的名义公然犯罪的往事,反人类却谄媚了特权的黑暗,对,不能让一个伙伴掉队。 九老图是多年以后的愿景,你们如果惧怕我们继续血气方刚,我可以庄重承诺:别担心,只要你们允许我们安详地老去,我们什么也不说,我们不审判卑劣,把它们留给报应。 我走近自己的老伴,她一直为我焦虑,怕我迷失在曾经的烟花柳巷,怕我错认了知己,雾重霜冷,爱,不能发抖。至于冰冻,我们这把老骨头早已不怕寒冷,我们准备并排躺下,一起老一起梦。从此无忧。
周庆荣,偶用笔名:老风,农历1963年出生于苏北响水。1981年就读于苏州大学外文系,1985年起在连云港一家高校任教8年。1993年考入北京大学国政系国际文化交流专业,在北京工作至今。1984年开始诗歌写作,出版的散文诗集有《爱是一棵月亮树》(1990)、《飞不走的蝴蝶》(1992)、《爱是一棵月亮树》(合集,2000)、《风景般的岁月》(2004)、《周庆荣散文诗选》(2006)、《我们》(中英文典藏版,2010)、《有理想的人》(2011);《预言》(2014)、《有远方的人》(2014)。“我们-北土城散文诗群”主要发起人,《大诗歌》主编、《星星.散文诗》名誉主编、《诗潮》编委、上海交通大学《诗国际》杂志社社长,首都师范大学中国诗歌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中国诗歌万里行组委会副主任。
爱斐儿的散文诗 在人世的芬芳里 一路上,我看到了比我想要看到的还要多。现在,我正一步比一步走的更高,沿着一条天路。一路都是清澈晴蓝的新秋,迎面相遇的砂砾和草木,皆带有远方的情怀和气息。我一路都在想,我该如何停止去爱,我该如何终止这一路的惆怅和心痛。天空这么空,云朵这么轻,高原上还有好多花草,我还无法为它们命名,但是我确定,如果我从源头爱起,我一定会在这里爱上我们的初遇。在人世的芬芳里,我早晚都会追随雨、云、风、日,行走在万物之内,早晚都会遇见三江水、青海湖、柴达木,这些淡的、咸的水,这些香的、苦的花,这些生的、死的牛羊和马匹,这些凝固的山脉和石头,早晚我都会像爱着我的身后一样爱着前方。天上的云朵和地上的牛羊来来往往,高原上遍布山脉和草滩,寂静的野花,把时光写入花瓣和香气,经历了多少代之后,它们仍在爱着天空和大地。但是,谁又能准确定义爱呢?如果它是一种幸福感,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忧伤伴随?整个高原,只有风还在不停地吹,吹得如此苍茫,一些可能的沙砾敲打着空旷的戈壁。纵然空气越吹越薄,花香越吹越淡,风越吹,我越像一个漂泊者,但我还是在爱过了平原的五谷之后又爱上了这高原上的时光鳞片。这是一个被神眷顾的地方,生长的万物印证着这片安养之地。我看到最顽强的生命,都在这里扎下了根,但我终归无法停止去爱,只因处处皆是可爱之物。
天地广阔,时光柔绿,溪水流淌,白云一朵一朵开,美妙的清风往回吹,她回到无邪的年代。那时候,小乡村还密布人声,油菜花和麦穗正把温暖向天边推送,她身边陪伴着花花草草的小伙伴,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高谈阔论他们未知的一切,暗自盼望着能够一夜成人。她只想慢慢长高,慢慢启程,地平线远而粗糙,道路又多崎岖,太多行走匆忙的人,无非赶往一场盛大的虚无,她不急,她深爱这丰富而又实在的尘世,她有漫长的季节用来赞美。一棵草不在意谁会先绿,谁的花香最先迎来了蝴蝶,谁先成就了济世之美,她只管坐在流动的岁月里,倾听、抚摸、怀想,比未知之水还美。她要用漫长的岁月用来赞美,她要用爱去掩盖这苍茫和不朽。
爱斐儿,本名王慧琴,现居北京。出版诗集《燃烧的冰》,散文诗集《非处方用药》《废墟上的抒情》《倒影》。曾获“第四届中国散文诗天马奖”、“首届河南诗人年度奖”、“中国首届屈原诗歌奖银奖”。《大河诗刊》副主编,《诗歌风赏》编辑,先后主持《现代青年》《青年文学》《诗歌月刊》《中华文学选刊》散文诗专栏,作品散见于国内、外多种报刊杂志,入选多种诗歌选本。
安琪的散文诗
我尚未用一首诗把越南搬住到纸上,我的越南之行因此未算了结。或者说,我并未到过越南。越南,越南,当我在人头攒动的地铁,我不相信有那么一片广大的海域,海域上有那么多神奇的岛屿各具情状安于自己的不动同时安于我们的惊叹,那称之为“下龙湾”的秘境难道,与我此刻置身其中的北京同属于这个地球?
现在,当我写下这些,下龙湾已进入沉沉的夜色,辽阔的海域在夜色中一定是恐怖的,那3000多座静默的岛屿在黑暗中都将恢复它们的真形,海龟、犀牛、老虎、狮子、豹子、鲸鱼、公鸡、狗熊、大象、兔子……它们将在黑暗中游走。下龙湾的动物园只有在夜晚才开张,这些白天蹲伏伪装成岛屿的物们早就在游客的赞美中培养起自尊而骄傲的心,它们不屑于在游客面前表演因此在白天它们是静的,只有夜晚的海域才是它们的天下。
夜晚的下龙湾,海面沸腾了,群狼在笑,群狗在叫,群像的长鼻子吸足了海水后便伸向月亮浇灌那吴刚永远砍不倒的桂花树,群虎踱着方步看起来颇有绅士风度,群龙时而潜入海底时而蹿上高空它们自愿充当夜晚下龙湾的安全卫士,群羊的赞美诗来自它们自身的创作,群鸟,群鸟只负责煽动翅膀鼓掌——这是所有演出必须具备的环节。
目睹下龙湾夜晚疯狂演出的还有木码头上的这家人,白天他们在码头上卖鱼卖蛤,夜晚他们伪装成动物一种参与这群岛的合唱,他们是人,他们,自然也是动物的一种。
我在白天登上他们的木码头时最先想到的是夜晚他们还在码头上吗?导游给予肯定的回答。我起初不免心惊,想到这片巨大海域这些在白天看来美妙无比在夜晚一定可怕无比的岛屿,和他们一家子的孤独。我甚至想到海水会乘他们熟睡时一浪推一浪奔涌过来淹没他们的木码头,岛屿会乘他们熟睡时移动身形撞上他们的木码头。我真的佩服他们的胆大,迄今我还是不敢想象他们如何度过一个又一个下龙湾之夜。
最后我想到,他们可以伪装成动物加入夜晚下龙湾群岛的合唱。如何把自己隐藏在土豆堆里?答案,把自己变成土豆。
下龙湾,我很想跟随码头上那家人在海里呆上一夜,我会在那样的夜晚被恐惧吓疯而出现幻觉,正是这幻觉让我看到群岛在动,让我写出如上文字。
海世界的地图
这地方习惯称为“抽象画廊”。
我们到来的时候,风夹带着淡蓝的鱼腥味和新鲜的阳光的抚摸把那些没见过海的诗人们激动得脸颊都变形。
只一眨眼功夫,他们就赤裸着双脚浸入海里,像没见过雪的南方人一样捧起水一阵狂喜。这地方有一个容易产生联想的名字:六鳌。是漳州市漳浦县的一个镇。也许传说中它有过六只鳌观临的历史?
我早已从各种报刊杂志获悉六鳌有一个令人讶异的新景点,似乎是岩石上刻满图案,形成抽象的事物的形状。对海,我并不陌生,所以我一到目的地就直奔主题,竟然也是大为震惊地呆在那里。海世界浮现出来了!
这是一个怎样的海世界,岩石并非通常所见的黑褐色,而是乳白色或纯白。它们参差不齐第堆叠成一道幽深的峡谷,恍然是神秘科幻片的现实摹本。
我们在这神秘迷宫中穿行,时常感到仿佛走进一个史前文明时代,声音在渐渐消隐直至于无,剩下的就只是逼近,逼近,一块块未知的存在涌过来,又绕过去。而最产生奇迹的还在岩石上嵌进的奇形怪状的红线条。这是一些非人力杰作。数亿年前,这些海中的岩石究竟经历了哪些变故,使它们白皙的肌肤留下如此累累伤痕?或者它们原本不是大海的残酷,而仅是外星文明或史前人类刻意而为的标志?我们逐一凝视它们的笔画:大写意,抽象派,超现实,后现代……所有可以使上的词汇也无法呼唤出它们的应答。
这片恍如外星体科技实验的构思建筑而成的抽象通道,又恰似海世界的丢搬运到陆地。
它们沉默地伫立在海岸,有时是一个箭头的指向,有时又是仰天长啸的母鹿。也许一根线条就是一线揭示海底世界的希望?
我不相信它们只是一堆毫无知觉的岩石,当我轻轻贴身而上,呼吸染上疑惑,我无限放大的心再倾听,在提升,在瞬间的感动中饱含热泪。手湿润得像握住大海的命脉,一个潮汐的起伏从很远很远的天地传来,应和着我们日益灰烬的目光。
失落的家园从这片海世界中破译了什么?当我们离开,会有栖息在海底的生灵过来洗刷它们被污染的身体么?但我是带着怎样的虔诚屏住欲望啊!
安琪,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新世纪十佳青年女诗人。作品入选《中国新诗百年大典》《百年中国长诗经典》《中国当代文学专题教程》等。出版有诗集《奔跑的栅栏》《极地之境》等。合作主编有《中间代诗全集》。现定居北京。
《简帛》散文诗(节选) 一、 此生,做一次人间的养蜂人,采集尘世的蜜,在大地的襟怀,排序——花蕊,蜜蜂,大海,人间遗梦,和一位养蜂人的巢穴。风所抵达之处再也无秘密。所以你用火找到了语言,构建形而上的诗章。所以盐与蜜,只是一种客观意识形态的存在。蜂的利刺在寻找人间出口,在花的肌肤,神经以及爱情,取出最甜的部分给生活,给人类。 尘埃,依然是尘世最朴素的真理。一群蜜蜂在花瓣里出生。你等风来,吹亮一个春天。你以养蜂人的形式,展示你的风骨和精神。那些隐蔽进蜂巢的文字、影子和灯火,是否该是养蜂人的智慧与谦卑?那些夜晚开出的白花朵,白昼开出的黑花朵,又是养蜂人怎样的隐喻?赞美吧!崖缝生长出的灵芝,深林中的麋鹿,旷野上的蒲公英,秋天的野火,大地的伤口……此刻,寂静大于喧嚣。 城市的钟声响起,你用黑灵魂写下的字符,暗香。此刻,万籁俱寂。 二、 如果再绕不过那堵墙,你就将灵魂抛过去。那堵墙让你失去了想象力。阻断了旷野,大海,麦田之外的蓝天……黑暗都“砰”的一声绷断了,可那堵墙还在啊!那个年轻的诗人从豆荚中爆裂出来了,带来从未有过的黎明。月光如瀑,使你思想的荷塘长出菱角。 历经蚀骨的霜雪,寒风穿透肌肤,你已经不敢贸然对生活做出任何总结,因为未知里涵盖无限的因果,你一直在负数的风景中行走。去秋水边缘看看风吹芦苇的样子吧!你对你说,看看自己的影子是否还在池塘,静听风语。 擦去所有被宿命标志过的符号,藏好那把刀。流水在流水里,尘埃在尘埃里……你每天都在文字里出生入死,过程庄严而神圣。 五、 今夜,你要在一袭锦帛上交出身体里的地狱,天堂。光影交替,你在分拣完整与残缺之美。清晨,有阳光的声音在流淌,你带领神最小的女儿接受秋菊的邀约,进入深秋的蓝骨缝,蕴涵蓝色的散章,风一摇就会发出蓝色的脆响。总有一部分快乐与悲伤击穿生命里的瀑布,宿命掐指计算着时间:“多久没有往伤口上撒盐了?”你以候鸟的方式,迁徙尘与雪。你在生命标记过的一枚钉子上停顿:“如果今晚只剩下月光与秋霜,我的体温在零度以下,那么我就会在锦帛上沸腾。”如果选择登高。让大地如此苍茫的是——人们活得过于深刻,苍凉,凄怆的内心。大地一道道伤痕上,匍匐着人类。锦帛,依然盛大而壮丽。
贝里珍珠,女,70后,居北京。作品散见《青年文学》,《诗潮》,《诗歌月刊》,《散文诗世界》,《散文诗》等报刊杂志,曾获2014年度星星·中国散文诗大奖。出版散文诗集《吻火的人》。
沉沙的散文诗
铁佛寺 在宋庄,在我的油画布上,将会有一尊佛为我说法。 我不能请佛来宋庄,我也不能请铁佛寺的铁佛到宋庄来。 铁佛寺很小,但她在宇宙中自有她的位置。铁佛寺很大,她耸立在湖州太湖之滨每天的暮鼓晨钟传布很远。 铁佛寺很近,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铁佛寺。铁佛寺很远,她距离释迦牟尼佛修行的菩提树下相距万里。虽然释迦牟尼佛对伽叶攒花微笑的时候帕米尔以东还没有一座铁佛寺,但他已经看见在更远的东方华夏之国南朝有一座纪念他的寺院正在兴建。那时,他攒花微笑或轻轻叹息,伽叶和阿难,他们猜想不到。 铁佛寺距今一千六百年,佛来过,留下了铁佛。现在,佛是否还留驻在哪里?我想一探究竟。我受箫风邀请,不如说是受诗歌的邀请。从宋庄走到铁佛寺,我向佛三顶礼。 佛在我面前倏忽一闪,当我抬起头,我看见铁佛寺上空瓦蓝的天、碧绿的树叶、高大宏伟的建筑和庄严肃穆的铁佛。然后看见一行僧从无限的时空中款款走来。 他向我微笑,,双手合十。他的微笑很像佛的微笑,他双手合十又像伽叶。 在佛说法两千五百多年后,佛依靠铁佛仍在传法,但我不把铁佛看作铁佛,那就是他的肉身。 谢谢佛!我回到宋庄,画我心中的佛,在画布上。
沉沙(1957年9月—),诗人,书画家,本名姚汝金,生于河南省汝南县。1976年参军,曾在海军潜艇学校和中国人民大学学习,先后任《中国青年科技》执行主编、中国教育电视台编导等。现为《作家报》特约主编,宋庄国际书画院副院长,世界华人联合会(总会)诗书画院秘书长,《香港散文诗》顾问。现居北京宋庄。
仓央嘉措心史洪烛【乱花迷眼】花没乱,是我的眼神乱了。把一朵花看成了一百朵花。花没乱,是我的心乱了,把一百朵花想成了一朵花。花没乱,是我手忙脚乱,刚拾起这一朵,那一朵又落下。其实那一朵不过是这一朵的影子啊。花没乱,是这世道乱了,在乱世里是做一朵乱花呢,还是屛住呼吸,就是不开放?你就说我是花心吧。可你真的见过我的心花吗?有数不清的花瓣?你就说我是乱花吧。可你哪里想得到:我也可以坐怀不乱。看你的时候眼花缭乱,想你的时候心乱如麻,理还乱全因为剪不断。我怎么就是下不了手呢?对你心软也就罢了,对自己总该狠一点啊。明明转身走了,干嘛还要偷偷回头望?好不容易忘掉你的脸,一眨眼,又想起你说过的话。花没乱,是我胡思乱想,从你身上闻到花的香,又把花看成你的模样。 【低语】我低头对着佛像祈祷,佛听见我的低语,却不见得知道我心中所想。他以为我和所有人一样乞求幸福,其实我只希望:不幸少之又少。我默默对着玛尼堆祈祷,路人看见我的表情,却猜不出我的需要。人们以为我寻找一条金光大道,其实我在企求:错误的选择越来越少。我终于可以面对你微笑,你读懂我的眼神,却读不懂我的欲言又止。你以为我想表达自己的爱慕,其实我在为你祈祷:明天只会更好。很久以后,我还会对着雪山祈祷。过来人的一副热心肠,雪山哪里知道?正在转山的人以为我走不动了,其实我想得更远:唉,愿天下有情人都能白头到老。 【珠穆朗玛】我想送你一块钻石,那是一座最小的冰山。却拒绝融化。你想送我一座冰山,那是一块最大的钻石,价值连城。我想用小小的钻石在你巨大的冰山上面刻下一行字:我爱你。字很小,小得不能再小了。但一写下,就被放大。天地之间,别人看见一座冰山闪闪发光,你没看见透明的冰山,只看见一行字闪闪发光。钻石很硬。我的心很软。冰山很冷。你的目光很温暖。即使冰山融化成一滩水了,那行字仍然屹立在原地,一点儿没有走样。有人把它读成地久天长。有人把它读成海枯石烂。我想送你一条哈达,那是一朵最小的白云,却格外温暖。你想送我一朵白云,那是一条最长的哈达,迎风飘扬。
洪烛:原名王军,1967年生于南京,1985年保送武汉大学,1989年分配到北京,现任中国文联出版社编辑室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有诗集《蓝色的初恋》《南方音乐》《你是一张旧照片》《我的西域》《仓央嘉措心史》《仓央嘉措情史》,长篇小说《两栖人》,散文集《我的灵魂穿着草鞋》《眉批天空》《浪漫的骑士》《梦游者的地图》《游牧北京》《抚摸古典的中国》《冰上舞蹈的黄玫瑰》《逍遥》《拆散的笔记本》《铁锤锻打的玫瑰》《风流不见使人愁》《多少风物烟雨中》《舌尖上的狂欢》《中国人的吃》《闲说中国美食》《北京往事》,评论集《眉批大师》《与智者同行》《晚上8点的阅读》《明星脸谱》,历史文化专著《北京的梦影星尘》《北京的前世今生》《北京的金粉遗事》《颐和园:宫廷画里的山水》《永远的北京》《老北京人文地图》《名城记忆》《舌尖上的记忆-中国美食》《中国美食:舌尖上的地图》《北京:城南旧事》《北京:皇城往事》。另有《中国美味礼赞》《千年一梦紫禁城》《北京AtoZ》《北京往事》等在日本、美国、新加坡、中国台湾出获中国散文学会冰心散文奖、中国诗歌学会徐志摩诗歌奖、老舍文学奖散文奖、路遥青年文学大奖、,2008年中国散文年度金奖,2013年《海外诗刊》年度诗人奖,《萌芽》文学奖及《中国青年》《诗刊》《星星》等奖项。
侯马的散文诗
风自想来 乡野之间,最大的财富是最不值钱的风。 历朝历代死了多少人啊,而每个鬼魂至少操弄一股风。当他们成群结伙的时候,庄稼都伏下身子,鸟儿斗胆周旋,旷野就摆出了旷野的样子。 在乡下,风不需要刮,你静静地想风,就会有风。 (《他手记》之103,2008年8月,江苏文艺出版社) 哭爸爸 他紧紧地跟着爸爸奔跑。爸爸穿着军绿色的绒衣,戴着白线手套。一会儿,他们出现在一个陌生村庄的路口。太阳一跃而出,照着他两只又红又亮的大耳朵,爸爸像马一样喷着白气。 爸爸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被子加了一床又一床,他和弟弟爬了上去,可是爸爸仍然说冷。被子不停地抖,像是惊马的心脏。爸爸被一辆平板车拉着去医院,他忍不住哭泣起来,妈妈厉声喝斥:“不许哭,哭丧呢你。” 他痛恨而且惧怕自己的哭声,立即止住了抽泣。这时候,暮色四合,一年年过去。他知道,他已经哭过爸爸了。 (《他手记》之181,2008年8月,江苏文艺出版社) 把鞋子放在鼻子下面去闻 这是多么古老的一个行为,人类富有诗意的一个动作:要知道,肯于这么干的人不在少数,它一定与人性有关。这样的追腥逐臭属于怪癖,肯于承认的人除了儿童,就是那些坚持劳作的农人了。 农人鼓励儿童这么干。当他们鼻子流血的时候,农人就喊:“快,闻鞋。”儿童急忙脱下臭鞋,放在鼻子下面去闻。这个古老的秘方代代相传,屡试不爽。他的奥妙在于“信任”,相信此法的儿童必定用力去吸,从而将血凝固。 啊,脚臭,童年的活遗迹,一切都流逝了,只有不变的脚味,带着自怜自爱的秘密,在享爱与厌恶之间。 (《他手记》之246,2008年8月,江苏文艺出版社)
侯马,1967年12月出生于山西省新绛县。1985年至1989年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获文学士学位。1996年至1999年就读于北京大学法律系,获法律硕士学位。1980年代末开始现代汉语诗歌创作,1990年代在《一行》、《他们》、《葵》《诗参考》等诗刊发表诗作。出版个人诗集有《哀歌.金别针》(1994年,与徐江合著)、《顺便吻一下》(1999年)、《精神病院的花园》(2003年)、《他手记》(2008年)。九十年代诗歌代表人物。进入新世纪创作旺盛,“侯马手记系列”、“诗章系列”产生广泛影响。曾获2000年天问诗歌奖、2007年《十月》新锐人物奖、2007年中国先锋诗歌奖、创作长诗《进藏手记》被评为2007年汉诗榜(首届)年度最佳诗人。荣膺《人民文学》、《南方文坛》第七届青年作家批评家论坛“2008年度青年作家”称号。《他手记》被评为2008年中国诗歌排行榜年度最佳个人诗集。现居北京。
李浩诗三首 穿山甲,共和国 穿山甲紧紧握住喉咙里,拔出来的刀柄。他用手指,沿着刀口,往咽喉内,抠地安门外的钟鼓,和鼓楼。自公主坟上,飞来的托洛麻鸡和毛派,正在勘误前海,于脱光屁股的湖心岛:数飞机,种树,喝奶。“鸡仔胎、月桂,以及老鼠干,都从高空运来。”石狮、装甲车,和站在银锭桥上的安泰,身后垂直的,就是什刹海:赫拉克勒斯饮尽画中山海,飞舞着,火把一般的手臂,迎面走来:“幽谷沆砀,司晨啼晓,海面上,翻滚的天空,从利比亚,回到Γα?α。”砍断脖子的学人与巨人,游动着冥府的门户。“奥林匹斯山上的,圆桌宴会,百鬼肃杀。”豪猪们,偷偷地潜入洗手间,挥刀立斩内心里强硬的刺。然后,站在各自的队伍中合唱:“水煮牛羊,杀鸡祭墙。”餐桌上的赫拉,脱掉草鞋,解开金腰带,仰卧于杜鹃飞舞的群峰之上。她在杜鹃中,绽放着圣洁的双乳。蜜蜂,和他们的苹果树,在震动的性中,如同远山上的皑皑白雪。你站在云中举目:晚塘之底,逐渐扩大的波塞冬,随明星的电梯,升降日月和德墨忒尔,并与美杜莎,在雅典娜的神庙里,交换性具和海拔。 我们在悬崖上看云 我们在悬崖上看云。通往蓝天的公路上,弥漫着杂草的香气。我在爱人的身体里,我在死者的手掌中,我在这个晃动的岛屿上给爱人讲:“云的孩子唱云中的歌。” 给爱人讲:“熟睡的天使带着上帝的微笑。”给爱人讲:“星和光回到了神的殿里,岩石息于险峰。”
李浩 1984年6月生,河南息县人。曾获宇龙诗歌奖(2008),北大未名诗歌奖(2007)等。北京青年诗会发起人之一,现在中国诗歌学会工作。著有诗集《还乡》《风暴》等。
灵焚的散文诗
剧场,及其他
在最简单的关系里,你与他者的故事总在延续着……
------题记
礼物 1 这一天是我的生日。 每到这一天都会收到你的一份礼物。一颗心,被娟秀的文字一瓣一瓣解开紫罗兰的眼神,深情地望着笔画里一丝不苟的心跳。 那时,一群白色鸟在远方启程。时光尚未抵达,只有文字在纸上醒着。 夕阳总会逐渐慢下来的,你相信自己就是那个黄昏的主人。 从现在开始用礼物预支未来,践约那个等待兑现的今生。 2 我出生的那一天,蓝色的山脉有鸟清脆鸣叫,母亲这么告诉我,当她在淡淡的雾中醒来,怀胎十月的清晨在怀抱里已经睁开了一双清澈明媚的眼睛。 清晨,这是你给我的第一件礼物。黎明的第一瓣曙色是蓝紫,你轻声说,这是你的最爱。 到了黄昏,你会给我最后一件礼物 并且是最好的。 远天的落霞在玻璃上成群飞翔,而你偏爱树梢上的归鸟,炊烟在风中解开波纹,多像你的鬓发流动。在黄昏,你依然任性?但笑容的纹理一定浮云一样安详。 现在,黄昏还在路上,你背着过多尚未送出的礼物。一时半载到不了的。 你总在自言自语:都是你的。 3 启程的白色鸟还没有跟黄昏相遇。 一条路从远方而来,一条路通向远方。忙于生计的人们只能与现实和解,不仅仅因为没有功夫清算积压在每一个夜晚丰满的灯光,最动情的声音就隐身在日常单词的背面。 静下心来,你的礼物源源不断。没有人告诉我,你现在到达哪里?究竟白色鸟与黄昏的距离还有多远?也许没有人知道真相。 我显然已经债台高筑? 我还会继续不断地赊账? 我只知道,我实实在在收到了你的许多礼物。 4 没有一件不是你的:健康、快乐、苦恼…… 而学问、诗歌、顾此失彼、忍痛割爱、激情与理智、拒绝与接纳……也都与你有关。 删除一段往事,更多的往事变得无法涂改;模糊一些细节,许多细节更为清晰。礼物承载着记忆,不会多,也不会少。 有一种膨胀汹涌澎湃,有一种收缩无与伦比,时间在长度里消弭,永恒终于露出了锋利的材质,礼物还原了馈赠的真相。 我,注定要戴上荆棘的桂冠,为你背起一座千年的宗教图腾,走向朝圣者云聚的山岗。 永恒的钉眼里,当血凝固成花朵,光环与虚无相互痴情。
5 所以,我只能用耐心与命运达成和解。 如果此生根本无法偿还你的礼物,那么请把这份偿还的愿望一并算上吧!我正在积攒我的月色,你只要备好你的河床。 一群从前世起飞的白色鸟,正在穿越蓝色的山脉,朝着今生的黄昏归巢。 黄昏,我将大祭我的生日。 让大地因此静穆无声,月色,把每一个夜晚的河床充满。
灵焚:本名林美茂,1962年生,福建人,现居北京,日本归国哲学博士(Ph.D.)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博导。“我们---北土城散文诗群”主要发起人、组织者之一,2009年与诗人潇潇一起执行主编《大诗歌》。曾主持《诗刊》(下半月)、《青年文学》、《诗歌月刊》等散文诗专栏,现为《星星·理论版》“散文诗现场”、《河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散文诗研究等专栏主持。出版散文诗集《情人》《灵焚的散文诗》《女神》《剧场》等,诗歌作品及其评论散见各种期刊杂志。 散文诗观:散文诗是现代诗歌文学发展的必然趋势与审美归宿。她是一种融合音乐、绘画、小说、戏剧、电影、寓言以及散文的叙事、细节,诗歌的意象、意蕴等技巧于一身的立体语言艺术;她是一部恢宏的交响乐,是传统史诗叙事经验在现代生命场景中的审美重建。只有追述到远古人类辉煌的史诗时代,才能找到散文诗高贵的血统、悠久的审美传承以及坚实的美学根基。
城市:没有围墙的乐章刘虔
像大树叶子一样醒来 在清晨,在每一个需要生命行动的时刻,醒来!骚动着。而后一跃而起。大树上的叶子抖出滿地晨曦,醒来。最早醒来的是我们城市的打工者……从铁皮屋的工棚走出,扛着昨夜梦回乡野的星光,醒来。从地下室的窝居起身,踏过潮湿的台阶,醒来。头戴柳藤帽,登上脚手架,迎风一声长啸,他们,醒来。醒来。在这样的时刻,小草也会紧握住根脉。醒来。血液里是冮河远去的节拍。日日击水三千里,挽着城市的天际线,一路扶揺上云台…
流泪,不流汗 他把自己生存与生活的全部都放在自己的两行脚印里,流浪……枕着背囊。此刻还躺卧在三亚河眫的露天长廊上。因为寒凉,赤裸的双腿踡伏着。直到清晨,阳光镀亮了他一身的疲惫。直到黄昏,他依旧踡伏在昨夜的梦里,流浪。他是假寐的一段故亊吗?更像一截被沿街行人遗落路边无力醒来的长叹……流浪者踡伏着,在城市的一角,流泪,不流汗!
刘虔,出生于1939年7月,汉族湖南人。中共党员。1962年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曾任北京工商管理专科学校、北京工业大学语文教员及校报编辑,1980年调入《人民日报》文艺部,任高级编辑。1961年开始发表作品。199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散文诗集《春天,燃烧的花朵》、《心中的玫瑰》、《思恋之声》、《夜歌》、《大地与梦想》选集,传记文学《英雄之星——杨靖宇的故事》,报告文学集《拒绝平庸的年代》等。其作品曾获1986年杜康杯散文奖、1991年《大连日报》五彩城散文大奖赛一等奖、2001年《共和国的脊梁》报告文学一等奖。
木寻的散文诗
异乡人 天真的简洁,和下沉的部分,贯穿。此刻我体内,一种静候,一种净化,在芜杂中,偶尔停滞、消沉。 漫天都是星星的暗涌,飘散着,倒挂的头颅,厮守四季亘古不变的节拍。我们迟疑地迈出步伐。向上、向前,后退到开始断裂的光带。后退到手中尚未蔓延出掌纹的童年。 被母亲怀抱着,爱上一个转瞬即逝的春天。
你的脸 所有道路都通向一个地方。 那个城市一直让我感觉陌生,如同很多人和风景在身边来去。来只是来,去只是去。除了四季用循环,不断渗进记忆,更多被遗忘,或留在路途中。 在你之前,我见过“你”的很多张面具,有时我接受了他们,一张真实的面具胜过虚假的脸。那些脸,太擅长喜悦或哭泣;面具却永远平静。
你的眼睛 我是个熟悉疼痛的人。有时候,那就是我全部的生活。 我用眼睛观看、描摹、表演,在遇到你之前,我用眼睛和他们捉迷藏。我有很多的朋友,正如你所见,城市和身份,让我离开了家乡。我有房子,有一把可以打开房门的钥匙,事实上我有很多的房子,很多的钥匙,很多的窗口面向不同的风景。 但没有一扇窗口是面对着你的。
木寻:80后,河北人,现居北京。
树才的散文诗 五字之碑致谢阁兰 一块碑诞生了,尽管它不以哭声宣告。 如果是一块墓碑,它的四周一定涌动过哭的波涛。哭声像浪花,一次次冲上前去,想咬碎礁石。但礁石耸立,不为所动,如这墓碑。 墓碑替曾经活着的生命作证。死亡不要求什么,只要求被接受。人们抚摸墓碑,盯着墓碑上的名字呼唤,仿佛一条命就藏在里面。 天黑了,人们回家睡觉。独独剩下墓碑,孤零零地,立于坟前。 在没有人的雨夜,雷声替墓碑中人哭,雨声替墓碑中的人哭,一道闪电几乎把墓碑上的名字拽走。不管什么碑,总是有字迹。没有字迹,便难以分辨;哪一块是石头?哪一块是碑? 碑上一定能看到字吗?不一定。字会从墓碑上离开,像一句诗从血肉皮肤里走出。字在碑上住久了,也会厌倦,于是出去旅行。 字和碑,没有永久的婚配关系。但是,字没了,碑仍是碑;五字之碑。 五字之碑,因为字仍在。即使肉眼无法辨认字迹,我们还可以用心眼。况且,雷声、雨声、闪电,它们都还记得。 石头变成碑,因为字。碑变成五字之碑,因为虚无。那替虚无显身的字,又反回到众字得以诞生的虚无。虚无之无;石头中的石头,源头前的源头。 五字之碑是什么碑?谢阁兰应该想过,但他死之前,没留下回答。 五字之碑,若立于天空前,就是飞来飞去的云。
听一听剡溪之音奉化有三条河,剡溪最有名。我们来听一听剡溪之音—— “唵——”剡溪翻滚着,洪水中就漂下来一块门板,上面笑眯眯坐着一个婴儿。婴儿长大,就是布袋和尚。溪水并无实体;皈依了。时间并无实体;皈依了! “唵——”少年突然喊。渔竿,刹那间甩向半空,一条鲤鱼离开了天天堂。鱼儿靠吃流水长大。小时候我记得米不够吃。十八岁我才亲眼见到剡溪。 “唵——”站在武岭上,看着剡溪潺潺,我明白——命运已经把我指点给了远方。。水鸟鸣叫着,一头扎进水里觅食,漾起的圆圈,扩大成虚无。 “唵——”溪口说话了——说这是一条美丽的河,聆听它,或静静凝视它,你就能从中学到东西。“是这样吗?”孩子问。但答案,写在水面上。 “唵——”有人问,——这溪水能流到大海吗?那时间之河能干涸吗?一切,只是水而已,像生老病死这么轮回。水走了,又从天上回来。 “唵——”溪水如血糖,流入我们各不相同的血管。携带它,可以闯天下。万一遇到命运中的劫难,请回家乡,听一听剡溪的笑声,问一问溪水的去向。 溪水,轻快地汩汩流淌……剡溪之音忧伤,你可听见?噢我还没有听懂剡溪的全部。
树才1965年生于浙江奉化。诗人、翻译家。文学博士。1987年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法语系。年在中国驻塞内加尔使馆任外交官。2000年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任副研究员。著有诗集《单独者》、随笔集《窥》等。译著有《勒韦尔迪诗选》、《夏尔诗选》、《博纳富瓦诗选》等。2008年获法国政府颁发的“教育骑士”勋章。现居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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