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鸡未必全是七,再见龙生你好人生小说羊活来四杯

五十个四字成语_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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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个四字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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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惊肉跳、心如刀绞、弱不禁风、骨瘦如柴、如花似玉、威风凛凛、感慨万分10、表示舒畅、潸然泪下8、垂头丧气、神采奕奕、风度翩翩、羞花闭月、十分可恶、深恶痛绝、咬牙切齿6:伤心落泪、欲哭无泪、微微一笑、开怀大笑、相貌堂堂、文质彬彬、憨态可掬、其貌不扬、勃然大怒、怒气冲冲、疾恶如仇、恨之入骨7、表示悲哀、漫不经心、扬眉吐气、蓬头垢面、虎背熊腰、描写人物神态:无精打采、怒目而视、火眼金睛、西装革履、婀娜多姿:激动不已、激动人心、倾国倾城、雍容华贵:舒舒服服、高枕无忧、焦急万分4、无动于衷、惊慌失措:迫不及待、急忙忙、急不可待、表示失望:心灰意冷、大失所望、灰心丧气、毫无希望、黯然神伤14、表示害怕:惊弓之鸟、提心吊胆、惊惶失措、惊恐万状、惶惶不安15、描写人的智慧:料事如神、足智多谋、融会贯通、学贯中西、博古通今、才华横溢、出类拔萃、博大精深、集思广益、举一反三16、歌颂人物品质:宁死不屈、奋不顾身、舍己为人、不屈不挠、平易近人、宽宏大度、冰清玉洁、光明磊落、大义凛然、临危不俱、一尘不染、两袖清风、克己奉公、贪生怕死、厚颜无耻、见利忘义、拾金不昧、视死如归、坚贞不屈17、描写人物动作:走马观花、欢呼雀跃、扶老携幼、手舞足蹈、前俯后仰、奔走相告、跋山涉水、张牙舞爪、洗耳恭听、昂首阔步、拳打脚踢、交头接耳、左顾右盼18、描写人物语言:哑口无言、无言相对、七嘴八舌、夸夸其谈、妙语连珠、口若悬河、绘声绘色、对答如流、自圆其说、大言不惭、娓娓动听、直言不讳、侃侃而谈、振振有词、唠唠叨叨、滔滔不绝、喋喋不休、慢条斯理、含糊其辞、高谈阔论19、描写心情高兴:欣喜若狂、欢天喜地、喜上眉梢、兴高采烈、笑逐言开、谈笑风生、眉开眼笑、喜笑颜开、手舞足蹈20、描写谦虚的词:不骄不躁、大智若愚、功成不居、戒骄戒躁、虚怀若谷21、描写骄傲的词:班门弄斧、孤芳自赏、居功自傲、目空一切、目中无人、自鸣得意、自命不凡、恃才傲物、妄自尊大、忘乎所以、唯我独尊、自高自大22、描写色彩:五彩缤纷、万紫千红、姹紫嫣红、桃红柳绿、绿意盎然、绿树成阴、绚丽多彩、色彩斑斓23、形态多的成语:千姿百态、千姿万状、姿态万千、形态多样、形态不一24、描写波浪的词语:汹涌澎湃、波涛汹涌、惊涛骇浪、风平浪静、水平如镜、波光粼粼、碧波荡漾25、描写自然景物:旭日东升、绵绵细雨、桃红柳绿、艳阳高照26、描写“山岳”的词语:山河壮丽、高山峻岭、危峰兀立、连绵不断、高低起伏27、描写“瀑布”的词语:飞流直下、一泻千里、万丈瀑布、水帘悬挂28、描写“晨”的词语:雄鸡报晓、红日东升、朝霞辉映、金光万道29、描写“午”的词语:中午时分、丽日当空、艳阳高照、当午日明30、描写“暮”的词语:暮色苍茫、夕阳西下、华灯初上、月明星稀、万家灯火31、描写“雨”的词语:倾盆大雨、暴风骤雨、绵绵细雨、细雨如烟、凄风苦雨32、描写“晴天”的词:风和日丽、天高云淡、万里无云、秋高气爽、艳阳高照33、描写“雪”的词语:粉妆玉砌、银妆素裹、白雪皑皑、冰雪消融、冰天雪地34、 描写“风”的词语:和风拂面、风狂雨猛、秋风凉爽、北风呼啸、轻风徐徐35、描写月夜:月光似水、皓月当空、明月如镜、月大如盘36、描写建筑物:古色古香、金碧辉煌、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古朴典雅37、描写水面波浪:江流浪涌、水流湍急、江水汹涌、汹涌澎湃、水平如镜、波光粼粼、风平浪静、明丽如镜38、描写湖光山色:重峦叠嶂、湖光山色、别有洞天、不同凡响39、描写美好春光:鸟语花香、春暖花开、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春风轻拂、春光明媚、春色满园、桃红柳绿、春意盎然、春华秋实、春风化雨 40描写秋天美景:秋色宜人、秋风送爽、硕果累累、燕过留声、天朗气清、秋高气爽、五谷丰登、万花凋谢、天高云淡、落叶沙沙、中秋月圆41、描写冬天美景:冰天雪地、天寒地冻、数九寒冬、白雪皑皑、寒冬腊梅、三九严寒、千里冰封、滴水成冰 1、来自历史故事:三顾茅庐、卧薪尝胆、负荆请罪、完璧归赵、一鸣惊人、铁杵成针、望梅止渴、凿壁偷光、四面楚歌、精忠报国、手不释卷、悬梁刺股2、来自寓言故事:狐假虎威、守株待兔、老马识途、叶公好龙、自相矛盾、滥竽充数、画龙点睛、刻舟求剑、亡羊补牢、画蛇添足、掩耳盗铃、买椟还珠3、来自神话故事:精卫填海、开天辟地、八仙过海、火眼金睛4、带数字成语:一鸣惊人、二三其德、三顾茅庐、四分五裂、五光十色、六神无主、七嘴八舌、八面玲珑、九霄云外、十拿九稳、百花齐放、千言万语、万象更新5、含植物成语:望梅止渴、瓜田李下、投桃报李、花枝招展、花红柳绿6、含动物成语:对牛弹琴、虎头蛇尾、马到成功、亡羊补牢、单枪匹马7、带有“马”的词语:马不停蹄、马到成功、龙马精神、马失前蹄、指鹿为马、一马当先8、带有“鸡”的词语:闻鸡起舞、雄鸡报晓、鹤立鸡群、杀鸡取卵、鸡犬不宁、鸡飞蛋打、鸡毛蒜皮9、带有“牛”的成语:九牛一毛、牛头马面、牛鬼蛇神、牛毛细雨、初生牛犊不怕虎10、含“龙”“虎”的成语:龙潭虎穴、来龙去脉、虎头蛇尾、龙腾虎跃11、包含人体器官:语重心长、明目张胆、赤胆忠心、刻骨铭心、触目惊心、头重脚轻、指手画脚、愁眉苦脸、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交头接耳、面黄肌瘦、眼明手快、眼高手低、昂首挺胸、心灵手巧、摩拳擦掌、摩肩接踵12、表示“想”的成语:左思右想、深思熟虑、苦思冥想、胡思乱想、痴心妄想、静思默想、绞尽脑汁13、表示时间成语:一刻千金、夜以继日、日新月异、长年累月、三年五载14、表示方向成语:前赴后继、里应外合、南辕北辙、左顾右盼、东奔西走15、表示关心帮助:助人为乐、无微不至、体贴入微、抑强扶弱、急公好义16、表示团结合作: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志同道合、和衷共济、生死相依、风雨同舟、肝胆相照、生死相依、齐心协力、同心同德17、表示取得胜利:马到成功、胜券在握、旗开得胜、直捣黄龙、成竹在胸18、表示知识渊博:博大精深、博学多才、饱学之士、满腹经纶、博闻强识19、表示学习刻苦认真:全神贯注、十年寒窗、手不释卷、废寝忘食、夜以继日、聚精会神、刻苦钻研、争分夺秒、精益求精20、表示服饰:衣冠楚楚、素净淡雅、花里胡哨、衣衫褴褛、西装革履21、表示工作态度:埋头苦干、通宵达旦、废寝忘食、只争朝夕、自强不息、笨鸟先飞、争分夺秒、不甘示弱、披荆斩棘、勤学好问、发奋图强、孜孜不倦22、表示悔过自新、勇于认错:翻然悔悟、迷途知返、改恶从善、浪子回头、洗心革面、弃旧图新、回头是岸23、形容天气很热:汗流浃背、烈日当空、骄阳似火、挥汗如雨、烈日炎炎、暑气逼人、大汗淋漓、热不可耐24、比喻事情不可能或难实现:纸上谈兵、孤掌难鸣、强人所难、痴心妄想25、比喻威力极大:排山倒海、一泻千里、雷霆万钧、震天动地、气壮山河、锐不可当、震耳欲聋、如履平地、惊心动魄、势如破竹、气贯长虹、万马奔腾26、比喻人的力量大:人定胜天、旋乾转坤、人多势众27、表示人的才能、本领非常突出:多才多艺、炉火纯青、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生花妙笔、无所不通28、形容人说话或谈论:头头是道、信口开河、巧舌如簧、口若悬河、侃侃而谈、老生常谈、能说会道、能言善辩、滔滔不绝、伶牙俐齿、出口成章、语惊四座、妙语连珠、29、描写人多场面:门庭若市、比肩继踵、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万人空巷、座无虚席、高朋满座、济济一堂、川流不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热闹非凡30、表示数量多的成语:不胜枚举、数不胜数、不计其数、成千上万、成群结队、人山人海、琳琅满目、车水马龙、铺天盖地、满山遍野31、形容情谊深的:情投意合、心心相印、情同骨肉、形影不离、恩重如山、深情厚谊、手足情深、血浓于水、情深似海、拔刀相助、海誓山盟、心心相印32、表示变化快的成语:变化多端、变幻莫测、千变万化、瞬息万变33、表示速度快的成语:一泻千里、一目十行、快如闪电、移步换影、健步如飞34、表示时间过得快:岁月如流、日月如梭、尺璧寸阴、光阴似箭、星转斗移35、表示形势紧急:迫在眉睫、千钧一发、燃眉之急、十万火急36、表示声音响的词:震耳欲聋、惊天动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37、与写作有关的成语: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生花妙笔、栩栩如生38、褒义词成语:先人后己、舍己为人、永垂不朽、鞠躬尽瘁、忠于职守39、贬义词的词语:令人发指、丧失人性、灭绝人性、毛骨悚然40、含拟人的成语:百花争艳、兔死狐悲、天愁地惨、哀鸿遍野41、含夸张的成语:壮志凌云、一毛不拔、垂涎三尺、一目千里、怒发冲冠如若满意,请点击右侧【采纳答案】,如若还有问题,请点击【追问】希望我的回答对您有所帮助,望采纳!:忐忑不安、心急如焚、容光焕发、愁眉苦脸、表示忧愁:无精打采、表示憎恶:可憎可恶、悠然自得、眉飞色舞、面红耳赤、热泪盈眶3、描写人物心理、大腹便便、面黄肌瘦、身材魁梧、亭亭玉立、无忧无虑、悠然自得、喜出望外、乐不可支5、表示愤怒、闷闷不乐、激动人心、文质彬彬、老态龙钟、悔恨交加、于心不安、愁眉苦脸、闷闷不乐9、表示激动、心旷神怡11、表示着急、喜笑颜开、呆若木鸡、失声痛哭、泣不成声、2:火冒三丈、怒发冲冠、操之过急、焦急万分12、表示愧疚:追悔莫及、表示喜悦:笑容可掬数字成语 一唱一和 一呼百应 一干二净 一举两得 一落千丈 一模一样 一暴十寒 一日千里 一五一十 一心一意 两面三刀 三长两短 三番五次 三三两两 三头六臂 三心二意 三言两语 四分五裂 四面八方 四通八达 四平八稳 五光十色 五湖四海 五花八门 五颜六色 六神无主 七颠八倒 七零八落 七拼八凑 七上八下 七手八脚 七嘴八舌 八面玲珑 九死一生 九牛一毛 十马九稳 十全十美 百发百中 百孔千疮 百战百胜 百依百顺 千变万化 千差万别 千军万马 千山万水 千丝万缕 千辛万苦 千言万语 千真万确 千锤百炼 千方百计 千奇百怪 千姿百态 千钧一发 千虑一得 千虑一失 千篇一律 万水千山 万无一失 万众一心 万紫千红 万死一生 描写友情的成语 推心置腹 肝胆相照 情同手足 志同道合 风雨同舟 荣辱与共 同甘共苦 关怀备注 心心相印 海誓山盟 拔刀相助 亲密无间 描写花的成语 万紫千红 春暖花开 鸟语花香 姹紫嫣红 花红柳绿 百花争艳 锦上添花 火树银花 昨日黄花 春花秋月 过时黄花 花团锦簇 花枝招展 描写山的成语 崇山峻岭 山明水秀 山穷水尽 大好山河 刀山火海 地动山摇 高山深涧 悬崖峭壁 峰峦雄伟 漫山遍野 江山如画 锦绣山河 描写颜色的成语 五彩缤纷 五颜六色 一碧千里 万紫千红 花红柳绿 翠色欲流 姹紫嫣红 五光十色 青红皂白 绿水青山 表示稀少的成语 不可多得 凤毛麟角 九牛一毛 绝无仅有 空前绝后 寥寥无几 微乎其微 一麟半爪 一丝一毫 寥若晨星 宁缺毋滥 前所未有 屈指可数 三三两两 铁树开花 百里挑一 沧海一粟 千古绝唱 描写热闹繁华的成语 摩肩接踵 车水马龙 川流不息 纷至沓来 花花世界 举袖为云 挥汗如雨 络绎不绝 门庭若市 万人空巷 水泄不通 人声鼎沸 人欢马叫 人山人海 震耳欲聋 座无虚席 描写丰富繁多的成语 包罗万象 琳琅满目 美不胜收 目不暇接 无奇不有 无穷无尽 无所不包 五花八门 眼花缭乱 洋洋大观 一应俱全 应有尽有 应接不暇 比比皆是 不可计数 层出不穷 绰绰有余 多多益善 多如牛毛 俯拾皆市 举不胜举 漫山遍野 星罗棋布 丰富多彩 含有“云”字的成语 九霄云外 腾云驾雾 壮志凌云 风云变幻 风起云涌 行云流水 风卷残云 浮云蔽日 孤云野鹤 烘云托月 过眼云烟 烟消云散 含有“雨”字的成语 大雨倾盆 血雨腥风 风雨交加 风调雨顺 枪林弹雨 风雨同舟 风雨无阻 未雨绸缪 和风细雨 狂风暴雨 满城风雨 滂沱大雨 春风化雨 风雨飘摇 斜风细雨 含有“水”字的成语 水流湍急 水平如镜 高山流水 千山万水 水滴石穿 水乳交融 滴水不漏 杯水车薪 洪水猛兽 流水无情 描写说的成语 直言不讳 无所顾忌 拐弯抹角 真心诚意 故弄玄虚 侃侃而谈 滔滔不绝 虚情假意 推心置腹 旁敲侧击 喋喋不休 慢条斯理 含糊其词 唠唠叨叨 振振有辞 肆无忌惮 大言不惭 娓娓动听 绘声绘色 对答如流 自圆其说 闲言碎语 描写人的容貌或体态的成语 闭月羞花 沉鱼落雁 出水芙蓉 明眸皓齿 美如冠玉 倾国倾城 国色天香 鹤发童颜 眉清目秀 和蔼可亲 心慈面善 张牙舞爪 愁眉苦脸 冰清玉洁 雍容华贵 文质彬彬 威风凛凛 老态龙钟 虎背熊腰 如花似玉 容光焕发 落落大方 骨瘦如柴 大腹便便 面黄肌瘦 其貌不扬 蓬头垢面 弱不禁风 描写人的语言的成语 口若悬河 对答如流 滔滔不绝 谈笑风生 高谈阔论 豪言壮语 夸夸其谈 花言巧语 描写人心理活动的成语 忐忑不安 心惊肉跳 心神不定 心猿意马 心慌意乱 七上八下 心急如焚 描写骄傲的成语 班门弄斧 孤芳自赏 居功自傲 目中无人 妄自尊大 忘乎所以 惟我独尊 自高自大 自鸣得意 自我陶醉 自命不凡 目空一切 描写谦虚的成语 不骄不躁 功成不居 戒骄戒躁 洗耳恭听 虚怀若谷 慎言谨行 描写学习的成语读书学习 学无止境 学而不厌 真才实学 发奋图强 废寝忘食 争分夺秒 力争上游 披荆斩棘 日积月累 孜孜不倦 专心致志 神情专注 笨鸟先飞 闻鸡起舞 自强不息 只争朝夕 不甘示弱 全力以赴 似懂非懂 描写人物品质的成语 奋不顾身 舍己为人 坚强不屈 赤胆忠心 不屈不挠 忠贞不渝 誓死不二 威武不屈 舍死忘生 肝胆相照 克己奉公 一丝不苟 两袖清风 见礼忘义 永垂不朽 顶天立地 豁达大度 兢兢业业 卖国求荣 恬不知耻 贪生怕死 厚颜无耻 含有夸张成分的成语 怒发冲冠 一目十行 一日千里 一字千金 百发百中 一日三秋 不毛之地 不计其数 胆大包天 寸步难行 一步登天 千钧一发 含有比喻成分的成语 观者如云 挥金如土 铁证如山 爱财如命 稳如泰山 门庭若市 骨瘦如柴 冷若冰霜 如雷贯耳 守口如瓶 浩如烟海 高手如林 1、描写人物外貌、提心吊胆、惊慌失措、百感交集、激动万分、深感内疚、羞愧难言13:眉清目秀、鹤发童颜、顾虑重重、忧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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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世界、情不自禁、兵临城下、春暖花开、霸王别姬、天上人间、金枝玉叶、四海一家、相濡以沫、长生不死、水木清华、窈窕淑女、惊天动地、滔滔不绝、情非得已、满腹经纶、两小无猜、生财有道、愚公移山、魑魅魍魉、三皇五帝、万箭穿心、原来如此、女娲补天、绘声绘影、国色天香、无地自容、三位一体、龙生九子、精卫填海、海市蜃楼、高山流水、金玉良缘、掌上明珠、卧薪尝胆、壮志凌云、插翅难逃、黄道吉日、落叶归根、相见恨晚、不吐不快、海阔天空、金玉满堂、背水一战、相亲相爱、八仙过海行尸走肉、簪缨世族、花花公子、金蝉脱壳、百里挑一、破釜沉舟卧虎藏龙、珠光宝气、天下无双、偷天换日、穿针引线、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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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龙生九子第二十四章 九王朝阙
目录第一卷 洪武天下第二卷 东岛门人第二卷 东岛门人第三卷 印神无双第三卷 印神无双第四卷 西城八部第四卷 西城八部第五卷 龙生九子第五卷 龙生九子第五卷 龙生九子第二十四章 九王朝阙上一页第1页第2页第3页第4页第5页下一页
朱元璋笑了笑,又向酷似自己的冷面男子道:“老五,你有何高见? ”这男子正是周王朱槌,排行第五,闻言一脸木然不咸不淡地回答:“儿臣醉心医术,从来无意于权势。”乐之扬向二人施礼。卓敬打量他一眼,忽而笑道:“太孙殿下, 看见道灵仙长,我忽然想到一件怪事。”“那也不会。"席应真摇了摇头,“梁思禽这个人,生平藐视帝王,不爱权位。只不过,他和朱元璋势同水火,难保不会出手搅局。他若存心想杀掉某人,那是谁也挡不住的。”太孙和诸王望着图画,均是冥思苦想。朱元璋等待时许,无人回答,心中不悦,冷冷说道:“老三,你来说说。”晋王肥脸见汗, 躬身笑道:“儿臣愚笨,猜不出来。”朱元璋冷哼一声,又问朱棣:真气忽集忽分,忽冷忽热,乐之扬惊奇之余,又觉十分不解, 浑不知无意之中突破瓶颈、修为精进,时下水火相济、龙虎交媾, —身之中造化阴阳,正是自古练气士梦寐以求的秘境。乐之扬忙道:“还请道长指点。”席应真摇头说:“内功好比本钱,拳脚招式只是把这些钱财花销出去。钱是你自己的,怎么花用,也是你自己的事情。”说到这儿,老道士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道,“乐之扬,从今往后,成龙成蛇,都在你一念之间。” 乐之扬听出他言外之意,所谓“师父引进门,修行靠自身”, 他的修为已到某种境界,从今往后,武学之道要靠自己求索。乐之扬回想席应真传艺之恩,心中悲喜交集,骞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道长大恩大德,乐之扬没齿不忘。”乐之扬心中惊疑,看样子道衍巳在东宫布下暗探。照他的算盘,经他一番挑拨,乐之扬不受太孙重用,必然心生怨恨,道衍再加诱导,便可成为他布在东宫的一枚棋子。朱棣此人,看似自嘲自损,其实雄心壮志,根本遮掩不住,无怪太孙对他忌惮异常, 想方设法找他的把柄。“不说也罢。”席应真摇了摇头,“叶灵苏做了盐帮之主,真真叫人意想不到,盐帮三教九流,极难管束,她一个韶龄女子, 如何驾驭得了这些盐枭? ”乐之扬心中气恼,脸上却不动声色:“这么说起来,小道这两日也遇上了一件怪事。”三个官儿对望一眼,均是微微冷笑。 乐之扬视若无睹,接着说道:“我住一家客栈忽听一个客人和店主人吵闹,上去一瞧,却见马圈里多了一头毛驴。”几个侍从看见主子吃亏,纷纷冲了上来。乐之扬右手挥出, 东一扫,西一拂,掌力所至,侍从们身不由己,原地疯转,活是几个陀螺,越转越近,忽而撞在一起,东倒西歪,躺了一地,手 脚相互纠缠,软绵绵地爬不起来。“太孙? ”乐之扬一愣,“他召了我了?”朱棣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道:“老七打人,又能如何?普天下只有父皇可以罚他,父皇本就欠安此事报入宫中,他一怒之下,岂不病势加剧?照我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此为止,不再追究。”乐之扬心情郁结,无法自拔,当下走到庭院里面,拳打脚踢, 发泄胸中闷气。他将“灵鳌七绝"练了一通,又将“灵舞”使了一遍, 汗透重衣,气喘吁吁,苦闷之感也稍稍消散。他呆呆站了一会儿, 忽地想起席应真的话,说他内功精进,到了舍短用长、自成一家的时候了。黄子澄低头垂目,心中却是窃喜乐之扬参会,一定会输, 只要输了,朱元璋必然怪罪,到那时,乐之杨是死是活,可就难说得很了。朱元璋闹了一阵,困倦起来,当下摆驾回宫,诸王仍是不许骑马,一律步行游街。朱允炆将祖父送入禁城,方才返回东宫, 到了书房.关上房门,忽地厉声喝道:“黄子澄,你打的什么主意? ” 黄子澄笑道:“殿下说什么? ”朱允炆看了看乐之扬,冷哼道: “当然是乐道大会的事,你为何不跟我商榷,贸贸然就推举道灵? ” 黄子澄笑道:“殿下可有别的人选么? ”朱允炆摇头,黄子澄说道:“殿下若说没有,陛下一定不快,我推举仙长,也是为 了太孙不受责怪。”朱棣大皱眉头,沉声道:“十七弟,这样的话不可乱说。”朱权只觉失言,忙道:“这是父皇亲口所说,并非小弟杜撰编造。” 云房中略略沉寂,席应真忽地开口道:“二位殿下,你们如 何看待太孙? ” 朱棣笑道:“太孙仁孝之主,继承大宝,正当其人。" 朱权也说:“四哥所言甚是。”朱允炆盯着那酒、脸色苍白,他若不接酒、就是不给晋王面子, 接过此酒.酒柱一塌,必定淋他一手。更何况,这和尚来路不明, 酒中或许下毒,也未可知。因此缘故,儒生们百般刁难,处处跟乐之扬作对。徐府赴宴之事,早已传遍朝野,黄子澄逮住此事,大做文章,在朱允炆面前加油添醋,将乐之扬说成是燕王府的奸细。乐之扬耳根淸净,演奏诸般乐器,颇是自得其乐。朱允炆也来乐坊听过几次,但觉小道士器乐精熟,日胜一日,惊讶之余,大为欢喜。乐之扬默然不答,他在东宫受尽冷眼,全拜道衍所赐,再去燕王府一赵,只怕连小命儿也要不保。道衍察言观色,忽地凑 近他的耳边,悄声说道:“你在东宫受的委屈,我全都一清二楚, 良禽择木而栖,英才择主而侍。你我都是出家人,太孙只信儒生, 如你一般永无出头之日。”说完大笑上马,跟在燕王后面,一道 烟去得远了。乐师一曲奏罢,站起身来,抖索索退到一边。朱允炆沉默片刻忽道:“黄先生,你听这曲子如何? ”乐之扬只觉头痛,返回云房,但见席应真坐在那儿,两眼望天. 愁眉不展,当下问道:“老神仙为何发愁? ”席应真叹了一口气, 苦笑说道:“我犯了大错,当初就不该收下道衍,他和燕王搅在一起,这天下必定要出大事。”房中沉默时许,朱允炆徐徐说道:“这件事陛下知道吗? ” 谷王说道:“父皇知不知道,我也不敢断定,但我査访宫中老人, 那妃子确是七月产子,父皇因比陈故,将她幽禁暍死。”朱棣笑了笑,又说:“敬过三哥,就不敬太孙么? ”道衍笑道: “王爷不说,我倒是忘了。”袖袍一拂,一只酒杯平平飞出,落到 太孙面前,滴溜溜旋转不休,竟将本来的酒杯挤到一边。朱允炆心中不快,大皱眉头。道衍一如先前,扬起酒壶,飞出一缕酒液, 势如经天白虹,直直落向杯口。乐之扬心冷如冰,明知朱微有意避嫌,仍觉一阵说不出的难受。这时,朱元璋将手一扬,队伍停了下来,步辇四周,有如众星拱月,围着若干男子,个个鲜衣怒马、气势轩昂,其中几个乐之扬也认识,一是燕王朱棣,二是宁王朱权,蜀王朱椿也在其列。忽听晋王说道:“只是喝酒吃肉,忒也无味,本王手下有一位异人,变个戏法儿给各位助助兴'。”回头使个眼色。冲大师含 笑上前,一手提起酒壶,一手握住酒杯,倾转洒壶,注酒入杯, 转眼斟满,他却注酒不绝,酒水一路越过杯沿,一分一厘地向上 增长,堂上众人见状,忍不住纷纷惊呼起来。原来,乐之扬和梅殷寒暄以后,进入府中,忽见有人围在一 起,上前一瞧,正看见齐王行凶。扮“张良”的挨了毒打,做“樊哙”的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乐之扬一时心生不平,上前制住齐王。他停马沉思,越想越觉心乱,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 当下拍马赶到梅府。到了门前, 却见十分冷清,一问家丁,才知太孙一走,诸王也各自散了。霎时间’他心乱如麻,几乎动了逃走的念头。这时忽听有人 叫唤,回头一看,却是道衍。乐之扬对他十分忌惮,打个招呼, 匆匆进入大厅,站在朱允炆身后。冲大师站在晋王身边,见他进来, 面露诡笑,笑得乐之扬心中发毛。乐之扬笑道:“驸马爷客气了,按理说,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 小道早该登门拜访。” 他二人把手筝谈,黄子澄呆在一边,颇受冷落。他心有不快,也不招呼梅殷,怒冲冲进了公主府。刚到正堂之前,路边闪出一条 黑影,伸出脚来一勾一绊,黄子澄向前扑倒,摔得鼻破血流。诸王应声一惊,纷纷答道:“听见了。”声音有先有后,有高有低,乐之扬只从声音里面,就能听出这九个人各怀主意。朱元璋比他精明十倍,自也听出不对,脸色一沉,冷冷道:“你们不用骑马,随我步行入宫。”朱允炆笑道:“什么怪事,说来听听? ”卓敬道:“下官乡里有一户农家,去年猪栏里多了一只刚出生的小狗。乡亲们都很奇怪,议论说:‘道是狗养的,又是猪的种,道是猪生的,又是狗的种’。”二人又惊又喜,拜伏领命。一干藩王站在一边,脸色无不难看。 朱元璋派太孙的心腹淘汰官吏,整顿纲纪,首先淘汰整顿的一定 是亲近诸王的官吏。这些官吏好比水土,众藩王有如树木,水土—去,再好的树木也很难长大。他一味冷嘲热讽,乐之扬随口敷衍,心中却猜测朱允炆和谷王商议何事。看谷王的神气,事情非同小可,如不然,为何连黄子澄也要回避?乐之扬又惊又喜,试想松针何等轻飘,若非这个法子,飞出三尺也难,如果换了金针,岂不一发伤人?朱允炆将信将疑,乐之扬却忍不住笑出声来,黄子澄不悦道: “你笑什么? ”乐之扬笑道:“我笑这孔夫子当真可怜。”“弄蛇? ”宁国公主看他两手空空,不由奇逍:“蛇在哪里? ” “这儿! ”古严一挥手,从他袖管之中游出一条碗口粗细的黑蛇。到了东宫正殿,朱元璋斜倚步辇,随口说道:“允炆,你近来学问精进,奏章也批得不错,从今往后,除了生杀赏罚,其他的奏章不用给朕看了。”乐之扬眼珠一转,笑道:“太孙也不是全无胜算,有一件事, 不知当不当问。”席应真怪道:“什么事?说来听听。”乐之扬深吸―口气,轻声说道:“燕王真的是朱元璋的儿子么? ”忽听周王说道:“这敬酒的把戏大大有趣,说起来,我也有个把戏,还请诸位品鉴品鉴。"宁国公主笑道:"五哥一向古板,居然也会把戏? ”周王笑道:“二妹误会了,耍把戏的不是为兄。” 说着拍了拍手,不消片刻,一名太监带入一个黄衣男子。“放肆! ”周王厉声呵斥,“这些妖言妄语,你也敢在父皇面前胡说? ”“那时北平……”谷王小声说道。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乐之扬想来想去,心中灵光一闪,生出一个奇妙念头:“‘止戈五律’能够改变他人的节奏,为何就不能改变‘灵鳌七绝’的节奏?若用一种节奏,使出‘灵鏊七绝’,岂不自然而然地融会 贯通? ”朱允炆虽觉这小子离经叛道,可是言论新奇,颇能消愁解闷, 故也任其发挥,并不加阻拦。起初两人只论学问,过了几日,稍稍涉及政事。说到四书五经,乐之扬不过一个草包,可是处理政务, 颇有些天分,任何疑难到他手里,总能想出妥善法子。朱允炆按他说的批复奏章,朱元璋鲜有改动,若是黄子澄等人的主意,往往被老皇帝骂得狗血淋头。久而久之,朱允炆对乐之扬观感大变, 甚至于生出依赖之心。“太孙明鉴。”谷王说道,“燕王野心勃勃,一直觊觎皇位, 他真是我朱家的人也罢了,如果不是,一旦窃取皇位,可又如何是好? ”乐之扬笑道;“客人也这么说,店主人却自有道理,他说:‘客官有所不知,你看这个驴字,左边一个马,右边一个户,你这马 所以变成了驴,一定是去户部当了官儿的。’"“什么疑惑? ”乐之扬问道。朱元璋沉默一时,徐徐说道:"物必自腐,而后虫生,大元之亡,实在亡于皇位的传承。元成宗死后,朝廷纲纪大乱,兄终弟及,叔侄相传,班哥传给弟弟,叔叔传给侄子。人人窥凯神器、 争做皇帝,五年之间,换了五个皇帝。皇族间自相残杀,大都也被攻破了两次。结果皇权削弱、权臣得势,君臣内斗,根本无心政事。正所谓‘天作孽,还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朝廷如此混账,天下又岂有不乱之理? ”乐之扬喜道:“这么说,那个神秘人的内功心法,当真能够 逆转阴阳……”席应真忽又默然,皱眉不答。黄子澄又痛又怒,正要骂人,忽听四周响起一阵哄笑,有人大声说:“哎呀呀,这不是东宫的黄大人吗? ”乐之扬一愣,看那乐师,暗暗纳闷:这样的货色也要参加乐 道大会?转眼一瞧,忽见黄子澄神色局促,心中忽地敞亮:“是了, 这个乐师,一定是他举荐给太孙的。老小子不懂装懂,明明一窍不通,偏又喜欢卖弄。若派他的人选,非得输掉裤子不可。”忽听朱允炆涩声说道:“五王叔,你放蛇来咬我,也是戏法儿么? ”周王回头笑道:“开个玩笑,太孙何必当真? ”乐之扬心中猜测,冲大师必是用“大金刚神力”裹住酒水,乐之扬笑道九九藏书网:“燕王英气勃发,真是大英雄、大豪杰。”朱棣目光闪动,淡淡说道:“这话说过头了,我算哪门子英雄豪杰, 不过是北平城的看门狗罢了。”朱权笑道:“四哥何必谦虚,父皇 说过,若论英毅果决,诸王之中,只有四哥和他最像。”冲大师笑容不变,注酒不绝,待到停下之时,酒杯上方多了五寸高一截酒柱,光亮剔透,恍若水晶。朱允炆还要恳请,忽见黄子澄连使眼色,迟疑一下,起身退 到一边。朱元璋又喝了一口茶,笑道:“骂也骂完了,接下来做 点儿有趣的。”一招手,一个太监走上前来,捧出一张大纸,纸 上从左到右画了三幅图画。第一幅画,一个光头和尚戴着一个道冠;第二幅画,却是一个道士头上戴着十个道冠;第三幅画,则 是一座断桥,断桥一头空空如也,另一头却站满了人。乐之扬笑而不答,掉转马头,扬长而去。一路上,他的心里 尽是蝙蝠乱飞的情形,乐韶风和郭尔汝之死,身上既有齿孔,又有爪痕,尸体四周,更无野兽足迹,正如明斗所说,除了编蝠, 再无第二种生灵能够做到。乐之扬小睡了一会儿,兴致不减,又到阳明观后的树林里射 杀苍蝇。不过两日工夫,林中的苍蝇几乎绝迹。这么昼夜苦练, 手法越见精妙,松针一旦发出,十只飞虫之中,不过两三只能够 脱身。乐之扬望着满地虫尸,心中大为得意,暗想:“比起金针, 松针更好,金针稍一不慎便会伤人,松针固然能射杀虫子,射中人体,顶多不过刺入寸许,即可制住穴道,又不会伤人性命。” 意想及此,他断了打造“夜雨神针”的念头,采集一袋松针 随身携带。殊不知夜雨神针”出自“穷儒”公羊羽的“碧微箭”, 当年公羊羽用的正是松针。后来云殊为了征战杀敌,将松针变为金针。金针杀人固然厉害,可是比起“碧微箭”来,却少了几分 潇洒写意,乐之扬舍金就木,返璞归真,一扫“夜雨神针”的戾气,大合“碧微箭”的法意。他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先是“周流八劲”涌入,将逆气逼 到丹田,正难受的当儿,忽又听到一个声音,指点他导引真气,朱允炆一愣,瞪着黄子澄,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听朱元璋问 道:“乐师在哪儿?让朕瞧瞧”朱允炆的心里一阵翻腾,黄子澄却是若无其事,恭声答道:“乐师不是别人,就是道灵仙长。” 乐之扬好似挨了劈头一棍,不及反驳,朱元璋的目光已经投了过来,只听黄子澄接着说道:“道灵仙长精通音律,诸般乐器 无所不通,他和宝辉公主琴笛合奏,也曾得到过陛下的赞许。由他参会,再也合适不过乐之扬定眼一瞧,看清来人,心中咯噔一下,跌入千寻谷底。 齐王终于能够出声,张嘴就骂:“狗道士,我把你碎尸万段……” 忽一掉头,怒冲冲说道,“大和尚,呆着干吗,还不揍死这个狗道士,救他之人白袍光头,长身玉立,不是别人,正是乐之扬的死对头冲大师。和尚听了这话,笑而不答。齐王心中不快,正要呵斥, 忽见朱允炆和宁国公主快步走来。原来此间喧哗,早已惊动堂上。 皇太孙看见黄子澄一脸是血,惊怒交迸,厉声叫道:“怎么回事? 是谁干的? ”殿中一时寂然,卓敬脸色铁青,冷笑道:“照仙长的说法, 我户部官儿都是驴么? ”乐之扬笑道:“不敢,这话又不是小道 说的,而是那一位店主人说的。”庭中人鸦雀无声,太孙也好,齐王也罢,全都是不能得罪的 主儿。正寂静,忽听有人咳嗽一声,说道:“我来作证,七弟没 有打人,黄大人那是自个儿捧的。”他口中夸赞孙子,双眼却扫过九个儿子。那九人都是一方诸侯,面对老皇帝的目光,却一个个缩头缩脑、噤若寒蝉。晋王为诸王之首,忙笑道:“太孙天生仁孝、聪明过人,父皇把江山交给他. 那是万万错不了的。”众人一听,哈哈大笑,黄子澄故意问道:“此事十分有趣, 但不知跟道灵仙长有何关系? ”卓敬笑道:“‘道是’不就是‘道士’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朱允炆怒哼一声,厉声说道:“我还有事,先回东宫,你们玩蛇也好,玩人也罢,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一甩袖子,冲出大堂, 宁国公主连声招呼,他也全不理会。朱允炆面如土色,腾起站起身来,失声惊叫:"护驾,护驾! ” 乐之扬见势不妙,抓起两根牙筷,嗖嗖掷出,将两条毒蛇钉死在 地上,又从囊袋之中抓了一把松针,正要发出,忽听哨声尖利起 来,紧跟着,扑啦啦一阵响,从堂外冲出一群黑影,从天而落, 扑向蛇群。乐之扬定眼一瞧,竟是许多蝙蝠,大如小鹰,疾如狂 风,纷纷探出利爪,从地上抓起毐蛇,随着哨声盘旋一周,形如 ―片黑云,忽又冲出堂外。一时间,毒蛇、蝙蝠,全都消失一空, 除了地上的死蛇,仿佛一切都未发生。乐之扬连道“惭愧”,席应真笑道:“二位王爷还是少夸两句. 他一个小小人儿,哪儿担得起这样的赞誉? ”说罢指着一张圆凳, “道灵,你坐下来说话。”他说得又快又急,不容乐之扬插嘴。乐之扬一边听着,气得七窍生烟。黄子澄这一招阴毒无比,朱元璋刚刚夸过乐之扬,他若拒绝参会,一来扫了东宫的面子,二来朱元璋也脸上无光。老皇帝心狠手辣,一旦作恼,后果难料。众人只觉头皮发炸,纷纷瞪着周王。周王神色淡然,举杯饮酒, 若无其事。众人正觉惊疑,忽听厅堂之外,传来一缕尖细的哨声, 群蛇应声而动,蜿极向前,化为一条浊流,直向上首的朱允玟冲去。朱允炆由衷感动,扑通跪倒在地,说道:“圣上贵体违和, 还请准允孙儿入宫,亲身侍奉圣上。”如此奔走长啸,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乐之扬只觉真气如流, 忽地冒出一个念头:“我的真气为何变逆为正? ”一时间,三大高手出手如风,逼得那一团酒水旋转如飞、凌 空不坠,越转越热,越转越小,倏忽之间,化为了一团吴吴的水烟。宁国公主心下稍安,命太监传唤太医。黄子澄自知奈何不了齐王,只好忍气吞声,跟随太医治伤去了。两股真气一冷一热,一柔一刚,穿过会阴,直抵脚心。在涌泉穴盘旋时许,直到冷者变热、热者变冷,才又双双流回,在“命门穴”汇合,顺着背脊直冲后颈。过了 “玉枕穴”,忽又一分为二, 热气冲上头顶,冷气顺着舌尖流入咽喉,那感觉就像是三伏天喝下一杯冰雪水,畅快之极,难以言喻。出宫之前,先有太监去公主府报信,车马未到,梅殷和宁国 公主已在府前迎接。梅殷是旧识,宁国公主却是第一次见到,乐之扬仔细打量,公主年纪不轻,眼角已有鱼尾细纹,容貌虽然平常, 可是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华贵之气。二人应声出列,朱元璋说道:“从今日起,由你二人淘汰天下冗官,违法乱禁者,可以先斩后奏。”乐之扬不敢怠慢,跟着出了梅府。黄子澄在外等候,见朱允炆怒气冲冲,忙问发生何事,朱允炆一言不发,上轿回宫。黄子澄询问随行太监,得知详悄,冲着乐之扬怒道:“主辱臣死,太孙受辱,你为何不拼死相争? ”大半月不见,老道士的面容越发枯搞。乐之扬看出他油尽灯 枯,心中不胜难过,席应真看出他的心思,笑道:“放心,一时 半会儿还死不了,唔,这些日子,你还好么? ”朱元璋不知二人的过节,但他听过乐之扬吹笛,知道这小子善长音律,黄子澄所言一定不虚,当下拈须点头:“如此说来, 小道士真是绝好人选,不过太孙、乃天下储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只许胜,不许败,若是输了,联可不好看。”朱元璋扫他一眼,冷冷道:“但愿你心口如一。”晋王脸色一变,强笑道:“父皇如是不信,孩儿把心掏出来也行。”原来,“灵道人” 一生武学,大多化入“灵曲”、“灵舞”,前者是内功节奏,后者囊括了许多拳脚招式,如果习练者的用意不在武功,“灵舞”始终只是舞蹈,但如当成武学钻研,则可变化出无数奇招妙着。“灵舞”之妙,不在一招一式,而是一种法意, 任何武功合于法意,均可脱胎换骨,变为灵舞之一。如何自成一家?为了转移思绪,乐之扬撇开朱微的影子,一门心思钻研武功。自从遇见席应真,于今为止,他所学甚杂,徒手有“灵鳌七绝”,暗器有“碧微箭”,兵器有“飞影神剑”和“奕星剑”。何时能够解开? ”乐之扬心以为然,说道:“可有法子拆开二人? ”乐之扬怪道:“喜从何来? ”道清笑道:“太孙召你去东宫呢,这算不算大喜? ”“不。”席应真徐徐摇头,“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呢? ”乐之扬听得满心糊涂,忍不住又问:“那个妃子,道长见过么? ”一群官儿面面相对,一时说不出话来。朱允炆叹一口气,说 道:“十三姑的琴技自然是好的,但她身为公主,不能参加‘乐道大会’”“何足为奇。”黄子澄冷笑道,“马圈里就不能养驴么?乐 之扬笑道:“驴是能养的。可是客人说了,他关在马圈里的明明是一匹马,一夜之间,怎么就变成驴了? ”卓敬接口笑道:“必是店主人偷梁换柱,用驴换了马。”“听来甚好。”黄子澄恭声答道,"中正平和、不怨不伤,正 如孔子闻诏,听此一曲,三月不知肉味。”冲大师收起酒杯,面露饥讽,乐之扬和他目光一碰,只觉心头打鼓,低头退到一边。朱允炆得他解围,大大松一口气,看了看乐之扬,眼里大有赞许之意。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他算盘打得如意,乐之扬却也并未绝望,乐韶凤身为祭酒, 掌管朝廷乐坊,各种乐器均有涉猎。乐之扬身为他的义子,虽然不及义父,但也差不到哪儿去。而今还有十日,温习数遍,未必会输,只要挺过第一轮,二、三两轮任选器乐,他笛子在手,大有胜算。“是啊。”道清眉开眼笑,“前两天太孙派人请你入宫,老神仙说你有事出行,把那公公挡了回去。好师弟,你如今回来,还是早早前往东宫,太孙可是未来的皇上,万万怠慢不得啊。” 乐之扬想到伴读差使,便觉十分头痛,只好说:“东宫在哪儿, 我去求见。”道清摆手笑道:“东宫哪儿是想去就去的,先得写好折子,太孙看了,自会召你入宫。”乐之扬一口气走出二十多里,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不知为何,一看见叶灵苏的眼神,他就心中刺痛,只想走得越远越好。朱元玮面露笑容,点头道:“挪,只管畅所欲言。”乐之扬定一定神,说道:“和尚戴道冠,意思是有官无法,讽剌官吏行事不依法律;一个道士戴十个道冠,意思是官多法少,朝廷所定的法令,管不住这些当官的老爷;第三幅图,众人堵在断桥一边, 欲过不能,意思是‘过不得’,只因官吏无法无天,老百姓实在过不下去。”乐之扬听得心惊,沉吟道:“他会杀掉谁呢? ”席应真苦笑道: “别想了,你若想得出来,你就是梁思禽了。”黄子澄正要反驳,朱允炆摆手说:“罢了,老神仙见了圣上, 照样稽首而已。”黄子澄冷笑道:“他小小年纪,无功无德,怎能和老神仙相比? ”“那不一样。”席应真拈须笑道,“传你心法的那人十分高明, 以《转阴易阳术》导引‘周流八劲’。如此一来,好比八部之主同心协力,助你转阴易阳,化解阳亢逆气。这人都是当世一流 好手,合力施为,非同小可。化解逆气不过其次,更要紧的是, 经过这一番磨炼,你水火相济、龙虎交媾,身具阴阳二气,已然抵达我玄门秘境。”自从出了 “周流八极阵”,乐之扬脱胎换骨,内息绵长,奔 走巳久,真气不弱反强。他体内气机鼓荡,禁不住发出一声长啸,啸声冲天而起,远近数里都能听到。道衍笑道:“如此最好,但愿我是杞人忧天。”他口中如此说, 脸上却是一副嘲弄神气。“说话的那人是谁? ”乐之扬只觉蹊跷,但觉真气变化,―定和那内功心法有关,他回想心法,又将真气运转一遍,但觉真气鼓荡、畅行无阻,真气逆行时的种种不快,至此扫荡一空,一去不回了。乐之扬也觉有理,可是仍然难耐激动:“如果真是梁思禽 呢? ”席应真沉默良久,忽地长吐一口气,苦笑道:“如果是他,可就糟了。”三人同时收掌,退到主上之后,堂中鸦雀无声,一时静得古怪。忽然间,燕王拍手大笑,叫道:“精彩,精彩,三位都是奇才, 梅驸马,我若是你,就该敬这三位一人一杯。"“狗东西,我让你死个明白。"齐王摩拳擦掌,面露狞笑,“济宁州的知府是谁?他是我小妾的老爹,你将他革职査办,不就是打本王的脸吗? ”周王笑了两声,说道:“说起来,三哥借刀杀人的计策真是厉害,允炆那小子,只怕已经中了99libonet圈套。”晋王摆手笑道:“二妹,你这是干什么呢?大家都是好兄弟、 好兄妹,对于太孙,我一向尊重得不得了,谁敢闹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你说对不对啊,老四! ”他斜眼瞅向燕王。朱棣若无其事,拈须笑道:“三哥问我干吗,我是来喝酒的。”晋王拍手笑 道:“对,对,咱兄弟好久不见,今日定要喝上一杯。"黄子澄三人都是当今大儒,若论读书多寡,乐之扬及不上他们一个零头,可他颇有几分歪才,又没有礼教约束,对于任何学问, 总有独到见解。三个懦生听他邪说外道,均是怒气冲脑,可是辩驳起来,乐之扬诡辩不穷,往往三言两句,堵得三人哑口无言。晋王叹气道:“老头子越老越糊涂,不瞒五弟,只要老头子归西,允炆那小子,我全不放在眼里。我真正担心的还是老四, 他本亊太大,老头子一死,谁也压不住他,须得趁老头子活着, 将他彻底扳倒才行。”谷王冷笑一声,说道:“陛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发作起来, 神佛退散。孝慈皇后再贤德,大节上也要看陛下的脸色。孝慈皇后和陛下所生的儿子,除了先太子,名义上只有三人:晋王、燕 王和周王。晋王像皇后,周王像父皇,唯独燕王,谁也不像。”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 朱允炆沉默半晌,幽幽叹道:“王叔说的是,燕王不但不像 父母,其他的藩王,也没有一个跟他相像的。”“老四? ”朱棣苦着脸说:“父皇又不是不知道,儿臣是个直性子, 最不会干这些弯弯曲曲的事情。”黄子澄含怒说道:“殿下说什么,我不太明白。”话没说完, 面门又挨一拳,黄子澄鼻血进溅.眼冒金光,口中咕咕噜噜,脚下还没摔倒,就被齐王的侍从一左一右地架在中间,那模样好比 砧上鱼、案上肉, 说不出的凄凉悲惨。东宫门前一片寂静,只有风吹旗帜,发出猎猎之声。跪了一盏茶工夫,朱元璋方才说道:“起来吧。”乐之扬小声说:“我遇上一些奇事,正要跟你商量。”席应真看了看四周,笑道:“过了今日,我要回阳明观住上几天,那时再说不迟。”乐之扬默默点头,跟在小轿后面。“对又如何,错又如何? ”晋王嘿嘿一笑,“三人成虎,积毁销骨,就算他当真姓朱,谣言一多,也能叫他由真变假,当定了这个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 野种周王啧啧连声,赞道:“还是三哥髙见! ”"这么久? ”乐之扬大皱眉头,“我化解阳亢逆气,不过用 了一个晚上……”朱元璋冷哼一声,两眼朝天,说道:“你们三个,就只这点儿见识么? ”三王对望一眼,齐声说道:“还请父皇指点。”朱允炆心中雪亮,黄子澄裁汰官员,得罪诸王,几个藩王串 通一气,故意让他难堪。黄子澄挨了打,好比打了自己的嘴巴, 朱棣一片虚愔假意.说的话却句句在理,朱元璋纵然罚了齐王, 也会气病身子,自己执意追究,反而成了不孝之举。“这个古严,就是杀死义父的凶手么? ”这念头一闪而过, 乐之扬的心里一阵翮腾,“古严是周王的属下,难道说,周王才是背后的主使?可他为何要害义父和郭先生呢? ”“那也未必。”朱允玟沉着脸说,“若是差距太大,陛下一心偏袒,必定落人口实。”他见乐之扬一言不发,心生不耐,问道: “道灵,你怎么不说话? ”乐之扬入内,房中人一时住口,道衍笑道:“可巧,刚说到 道灵师弟,他就来了。”乐之扬硬着头皮,上前说道:“小道见过 燕王、宁王。”朱棣打量他一眼,笑道:“道灵,不知怎的,我在东宫见你,便觉有些眼熟。”朱权也说:“不错,我也大有同感。” 乐之扬心子狂跳,当日紫禁城中,他和燕、宁二王见过一面, 二人认出他来,那也不足为怪。惶恐中,忽听道衍笑道:“佛门讲究轮回,二位殿下和道灵师弟一定前世有缘,故而今世都做了 老神仙的弟子。”忽听朱允炆又说:“道灵,听说你的笛技精妙,曾与十三姑合奏过? ”乐之扬道:“精妙不敢,粗通罢了。”朱允炆说道:“此 次乐道大会,皇亲国戚均要派出乐师,我身为太孙,自也不能落人之后。近日挑选的几个乐师,均是不合圣上之意。你说得对, 乐道大会第一轮,要比六种乐器,若连古琴也弹不好,其他的就不用提了。”十余日一晃即过,席应真留在禁城,始终不出。乐之扬百无聊赖,便以练功为乐。修炼已久,他发现,一身真气虽说变正为逆, 可只要反吹《周天灵飞曲》,仍可使得真气逆转。毎次逆行之际, 真气奔流如火,灼热难当。这时,只要修炼神秘人所传的心法, 真气又会转为顺势,漫如凉水,侵润百穴。乐之扬少年心性,忍不住好奇凝听,只听谷王说逍:“…… 此事一旦属实,燕王死无葬身之地。”谷王笑道:“怕什么,我这次入宫,只是来送土产的,至于别的,一概不知。”说完哈哈大笑,不一会儿,两人把臂出门。黄子澄大声道:“裁革天下冗员,那是陛下的意思,别说是小妾之父,就是皇亲国戚……”齐王不待他说完,一脚踹中他的小腹,黄子澄痛得倒抽冷气,整个儿蜷缩起来。侍从们哈哈大 笑。黄子澄只感绝望,大声哼哼道:“你殴打廷臣,陛下如果知道……”周王沉默时许,小声说道:“太孙报上此事,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 老头子真会废了他么? ”晋王笑道:“十之八九,这件事对老头子而言,真是奇耻大辱。”殿上一片寂静,朱允炆望着祖父,心中又酸又热,几乎落下泪来。自从进入东宫,朱元璋就未曾离开步辇,不是他不肯下辇, 而是根本有心无力。老皇帝身子虚弱,来日无多,今日强撑病体,实为镇服诸王,树立太孙威信,在他归西之前,了却一件心事。乐之扬满满惑,思索不透,只好继续向前。奔行一日一夜, 到了京城郊外,他换过道抱,返回阳明观,却听说席应真应召入宫,不在观里。道清听说他回来,赶到云房,连声道喜。晋王胖脸堆笑,躬身说道:“大元治国如纵马,视苍生如粪土,将天下百姓分为四等,蒙人为上,色目人次之,北方汉人第三, 而将我南方汉人视为末等,肆意欺压,草菅人命,结果大河以南, 百姓不堪压迫,揭竿而起,父皇以天纵之资,顺天应人,故能势如破竹,一举灭亡大元。"朱允炆叹了一口气,说道:“孝慈皇后贤良淑德,古今少有, 怎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唔,也许燕王真是她亲生,王叔所言,只是谬传。”两个和尚各怀鬼胎,相视而笑。乐之扬冷眼旁观,不由心想: “这两人都是巨奸大猾,偏偏都是佛门弟子,佛祖天上有知,一定气个半死。”朱允炆发作不得,脸色铁青,拂袖而去。宁国公主看着几位 兄长,生气道:“三哥、四哥、五哥,今日小妹做东,只想大家 欢欢喜喜。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 太孙是我请来的,你们也是我请来的,如果闹出岔子, 小妹的脸上也过不去。”说到这儿,眉眼已是红了。晋王咳嗽一声,忽又说道:“大和尚,好事成双,你再敬燕王一杯。”冲大师提起硝壶,又斟一杯,裹酒成柱,送到燕王桌前。“有个老宫女,当年侍奉孝慈皇后,皇后去世之后,她被打发出宫。我明察暗访,好容易才找到此人,老婆子的日子过得困窘,也想借此捞几个子儿花花。”这一下好比长鲸吸水,眨眼之间,杯中酒液一空。乐之扬收起竹笛,舔了舔嘴唇、笑道:“好酒,好酒,晋王的美意,我代太孙谢过了。”意想及此,乐之扬愁肠百结,恨不得立马赶到少女身边,为她出谋划策,共度难关。乐之扬叹道:“小道无话可说。”朱允炆听出不妙,忍不住瞪着黄子澄,大有责怪之意,可是话已出口,不能临阵换将,无论输赢,也只能让乐之扬一试。从此之后,乐之扬一发不可收拾,嗤嗤嗤接连发针,起初二 十针方能射中一只蛾子,到了后来,七八针就能射中一只蚊子。朱棣身边,一个胖大男子与他并辔同行,年纪已然不轻,生得细眉长须、笑脸团团,从头到脚一团和气。两人身后跟着一个四旬男子,黑须长脸,目光冷峻,只看相貌,倒与朱元璋十分相似。 而在蜀王之后、宁王之前,又有四个年轻男子,挽缗勒马,一团傲气,看其袍也是藩王一流。―时间,朱允炆接也不是,拒也不是,瞪着酒杯,堪尬无比。 这时人影晃动,乐之扬抢到桌前,笑嘻嘻说道:“太孙不胜酒力, 这杯酒我来代劳。”不由分说,举起手中竹笛,一头插入酒柱, ―头含在嘴里,运足内力,狠狠一吸,酒柱化为一股,顺着笛管 流入口中。晋王变了脸色’忽觉大力涌来,裹住射来的“酒箭” 凌空一转, 飞向道衍。晋王转眼看去,冲大师左拳竖起,袖袍鼓动,微微笑道: “此乃太孙之酒,晋王如何敢饮? ”朱元璋看他时许,冷笑道:“口是心非。”朱棣一愣,面皮泛红, 讪讪低下头去,朱元填又看其他藩王,扬声说:“有谁猜出来的? ”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朱元璋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忽地目光一转,落到席应真身边,锐声说道:“道灵,你来说说,这三幅图是什么意思? ”申酉时分,差使了结,乐之扬骑马返回道观。刚到观门,就见小道童在门外张望,看见他来,笑嘻嘻迎上来说道:“师叔祖, 你可回来了,今日观里来了贵客。”乐之扬听得心惊,晋王言辞之间,对朱元璋颇有恨意,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是仇敌。忽听周王又说:“老头子真糊涂,太子死后,无论如何也该由你继承大统。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竟然传位给一个黄口孺子。论本事,我们兄弟九个,哪一个不胜过那小子十倍?老头子为了那小子,杀了多少功臣,费了多少心机, 结果还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果换了三哥,压根儿不用这么费事。”这一日夜里,他吹起《周天灵飞曲》正吹了一遍,又反吹了一遍,等到真气逆行了一个周天,忽又放下笛子,练起神秘人所传心法。真气顺势而行,走到“百会穴”时,头顶突地一跳, 真气忽然变快,钻入小腹丹田,乐之扬尚未还过神来,那股真气 转了一转,忽又分为两股,从丹田之中流了出来。乐之扬心叫“晦气”,可又不得不答,只好说:“陛下放心, 道灵一定尽力而为。”说话之时,忽见朱微定定望来,眼里大有忧虑之意。乐之扬见她目光,只觉心中清凉、烦闷全消,忽又欢喜起来:“好啊,你虽然要嫁别人,心里却是在意我的。我输了乐道大会,一定会被砍头,我若死了,你一定会哭,让你痛哭一场, 那也是好的。”想到这儿,不觉自怜自伤,心中渐渐酸楚起来。黄子澄一愣:“你胡说什么? ”乐之扬笑道:“这支琴曲平常得很,别说琴中无心、曲中无魂,一头一尾还弹错了调子,‘黄钟’ 弹成了 “林钟”,‘南吕’弹成了 ‘姑洗’。这样的曲子,孔夫子也能三月不知肉味,那么听了真正的好曲子,那还不吃一辈子素么?―夜无话,次日乐之扬起一个大早.漱洗穿衣,吃过早饭,便有东宫的马车来门外迎接。东宫地处紫禁城东面,与皇帝所住 的宫城仅有一墙之隔,到了宫外,换乘小轿,从侧门入宫,到了一面照壁之前,方才下轿行走。朱允玟冷冷道:“你看好她,这是重要人证谷王道:"太孙要向父皇说起此事么? ”乐之扬心想:“古严是周王的人,一定呆在王府,不如趁夜入府,探个究竞。”当下返回阳明观,换了一身短装,背上真刚剑, 带上飞雪,一溜烟赶到周王府,已是明月西沉、过了三更。这一日,朱允炆派人传召。乐之扬进了东宫,未到书房,忽听一阵琴声,弹的是一支《月儿高》。乐之扬凝神细听,但觉指法尚可,意境却是平平,若与朱微相比,远不及小公主一个零头。古严道:“我会弄蛇。”道衍笑了笑,淡淡说道:“不劳王爷关心,倘若太孙削藩, 王爷连自己都保不住,哪儿还能保得住我么? ”乐之扬笑道:“是吗? ”小道童笑道:“观主不让我说,你去了老神仙的云房就知道了。”乐之扬喜道:“老神仙回来了? ”小道童笑道:“回来好久了。”这一番豪言壮语,朱元璋听得连连点头,拈须说:“果然是老四,颇有自知之明,说到打仗么,其他八个兄弟,怕也没人打得过你。”朱棣呵呵一笑,说道:“父皇过奖了,老四再会打仗, 也是太孙手下的一条猎犬,叫我咬谁,我就咬谁。”乐之扬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席应真说道:“朱元璋病入 裔肓,寿命不久,太孙羽翼未丰,诸王虎视眈眈,稍一不慎,便会天下大乱。皇位传承,关系大明气运,而今到了紧要关头,西城之主忽然东来九九藏书网,无端添了不少变数。”乐之扬见他神气古怪,不由问道:“席道长,你想什么? ” 席应真叹道:“我有少许疑惑,一时想不明白。”卓敬发作不得,心中好不气闷。朱允炆见他失利,也觉不快, 向齐泰使个眼色。后者手拈胡须,微微笑道:“下官昨日想到一 个上联,冥思苦想,始终没有下联,仙长学问了得,还请为下官 想一想这个下联。”他骂得兴起,举起拳头,又要送出,这当儿忽觉手腕一紧, 叫人牢牢攥住。齐王一挣,未能挣开,那只手好似烧红的铁箍, 痛得他面皮扭曲,回头一看,忽见一个年轻道士笑吟吟望着自己, 他认得乐之扬,不由怒道:“狗道士,你作死……”说到这儿, 挥拳要打,不意一股热流窜入体内、直达双腿, 齐王还没明白怎 么回事,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他走出云房,来到一棵松树下方,一掌拍中树干,松针零落如雨。乐之扬袖袍一拂,收起松针,取了一枚,依照针谱上的法子发出,嗤的一声,松针飞出一丈多远,钉在墙壁之上。“谈何容易。”朱允炆叹一口气,“陛下性情固执,如果他认定燕王是亲子,但凭一面之词,很难让他回心转意。你要继续搜集证据,一旦铁证确凿,我自会设法废黜燕王。”“够了! ”朱棣挺身而起,盯着道衍,面有怒气,‘此话大 逆不道,倘若传了出去,老神仙和我都保不了你。”乐之扬无法,只好写了一封折子,说明因事远出,至今方回,太孙如果有暇,还请赐见云云。写完派小道士送到东宫。齐王又惊又怒,破口要骂,那股热流忽又窜到喉间,立马张口结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听乐之扬笑道:“哎呀,殿下怎么跪下来了?黄大人可承受不起。”齐王气得发疯,口唇一开一合, 却无声音发出。乐之扬假意歪着脑袋,靠近齐王,连连点头,忽地冲着黄子澄笑道:“黄大人,王爷殿下说了,他大错特错,在此给你赔罪。”齐王听了这话,气得几乎昏了过来。乐之扬功聚双耳,凝神听去,忽听有人笑道:“今日当真痛快, 那小子吓了个半死,今晚回宫,一定要做噩梦。”乐之扬动容道:“他要谋朝篡位? ”席应真挥一挥手,说道:“你去吧,我要入定。”乐之扬只好退出,出门之时,忽见席应真白眉紧蹙,脸上密布愁云席应真不置可否,岔开话题逬:"那天你一去不回,可曾找到秋涛了么? ”面前。道衍酒壶一扬,壶嘴里飞出一股酒液,去势如荆,刷刷刷 落入酒杯.一滴不多,一滴不少,齐杯而止,满而不溢。冲大帅 见状,由衷赞道:“好手法。”晋王强笑一笑,只好举杯喝下。“妙极,妙极。”周王笑道,太孙因此废黜,三哥一定继承大位。”晋王笑道:‘承蒙五弟吉言,我若继位,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周王沉默一下,忽地小声说道:“三哥,老四的身世真有不对么? ”意想及此,乐之扬不由雀跃而起。按照这个道理,只要用《灵曲》的节奏使出“灵鳌七绝' 就可融会这七种武学。霎时间,乐之扬的心里涌起一股喜悦,活泼泼,亮堂堂,正如佛经里所说:“见大光明、得大欢喜”,这一股欢喜满足,绝非语言所能形容。九王这才站起身来,一个个低眉顺眼、神气狼狈,活似一群打败了的公鸡。朱元璋扫过众人,冷笑说道:“我知道,你们九个, ―向对太孙十分无礼。以前的,朕过往不究,从今往后,藩王就是藩王,皇上就是皇上。朕归天以后,你们对待太孙,就如对朕—样,有人胆敢作乱,天下之人,当可鸣鼓而击之。”众人望着图画,大惑不解,忽听朱元璋说道:“这张图画, 乃是昨晚有人贴在城隍庙的门上的,你们谁来说说,上面的三幅画是什么意思? ”朱元璋皱起眉头,将他打量一番,忽道:“那么你说说,大元为何会亡? ”周王一怔,随口答道:“大元灭亡,全赖父皇英明神武,一战定陕西,二战破大都,算无遗策,最终克定中原。” 朱元璋啐了一口,骂道:“胡说八道,乱拍马屁。”周王面皮涨紫,小声说:“儿臣愚昧,还请父皇指教。”朱元璋也不理会, 转向晋王:“老三,你说呢? ”黄子澄等人奉命淘汰冗官,连日不在东宫,少了这几个对头,“北平由你镇守。”朱允炆顿了一顿,“陛下和燕王耳目众多, 你不要在东宫呆得太久。”听到这儿,乐之扬心头一动,远处隐隐传来踏瓦之声,来势极快,顷刻逼近十丈之内。乐之扬慌忙跳起,有如狸猫潜行,躬身疾走,躲避来人。不料那人轻功极高,非但没有摆脱,反而越 来越近。乐之扬正要加快步子,忽又觉前方异动,乐之扬忙向左奔, 左边也有人来,急向右奔,右边也有人来。齐王啐了一口,骂道:“打你又如何,老子还要踢你呢。黄子澄,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我朱家的一条狗么?也不照照镜子, 就你这张狗脸,也敢骑在本王脖子上拉尿? ”这两句话有如雷霆天降,震得乐之扬叫出声来。黄子澄见他神气,疑心大起,忍不住问道:“仙长叫什么? ”乐之扬也不理他, 专注耳力,继续偷听。“无妨! ”朱元璋摆手笑道,“这些话是朕让他说的,画中之意虽然夸张,但也不是全无道理。方今天下,冗官甚多,法网渐疏,鱼肉百姓,民不聊生,老百姓不平则鸣,才会画出这三幅图来。"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朗声说:“齐泰、黄子澄。”这一日傍晚,乐之扬练完器乐,正要出宫,朱允炆忽然派人来请。到了书房,只见皇太孙手持请柬,愁眉不展。黄子澄站立一边,垂手肃立,看见乐之扬入内,脸上露出嫌恶之色。他说这话时,盯着乐之扬,不无威胁之意。这意思十分明白, 乐之扬代表东宫参会,只能胜,不能败,如果不能夺魁,损伤太孙的威望,事后追究起来,乐之扬一定吃不了兜着走。乐之扬听道衍说过,谷王属于太孙一党。只不过,道衍和尚十分狡猾,他的话未必可信。不过朱允炆前脚送走朱元璋,谷王后脚便来东宫,两人的交悄应该不浅。说话间,晋王下了轿子,漫步而出。这两人睁眼说瞎话,气 得朱允炆脸色发白,正要发作,忽听有人笑道:“太孙殿下,借一步说话。”朱允炆回头一看,却是朱棣,当下脸色一沉,冷冷道; “说什么? ”九大藩王均是一愣,胖大男子呵呵一笑,当先跳下马来,扑通跪倒,笑嘻嘻说道:“晋王朱柄,拜见太孙殿下…”朱允炆慌忙上前,连声说:“三叔请起,三叔请起……”正要搀扶,忽听 朱元璋说道:“扶什么?让他跪,将来你是君,他是臣,臣子跪 皇帝,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一边说,一边看向诸王,目光森冷, 凛凛逼人。乐之扬恍然有悟,席应真看他一眼,又说:“你的内功已经入门,内功为武学根基,根基一变,其他的武学也要变化,你以前的武功太杂,也到了舍短用长、自成一家的时候了。”“止戈五律”与节奏相关,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 “灵舞”的节奏来自“周天灵飞曲”,“灵鏊七绝”却是七门武学,节奏迥然不同,好比七支不同 调门的曲子,合在一起演奏,颇是杂乱无章。施展“艇鹤掌”的 时候,用不了 “千芒指”,用了 “千芒指”,又很难使出“忘忧拳”。 因此缘故,"灵螫七绝”单一使出,极易受人克制,但要融会贯通, 却也颇有不能。乐之扬蒙住头脸,纵上院墙,举目望去,府中房舍高低、幽黑深沉,只有一处尚有光亮。他缴身上前,赶到光亮之处,却见―间雅舍,烛影透窗,绰约可见人物。“不妨,你先听上联。”齐泰笑了笑,大声说道,“上联是:‘二猿断木深山中,小猴子也敢对锯(句)。”冲大师合十笑道:“区区微名,不足挂齿。”道衍看他一眼,忽而笑道:“大和尚,你不说我也知道,‘大金刚神力’震古烁今,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 神渊镜止.太冲莫胜,渊头陀我见过,你如此年轻,应当是‘太冲莫胜’冲大师吧。”冲大师笑道:“道衍师兄百闻百知,今日一见,果然不虚。”黄子澄接口道:“只要能到第三轮,陛下爱屋及乌,一定让 我东宫夺魁。”席应真摇头道:“你们嘴上不说,贫道心里也明白。太孙虽是储君,你们这些王叔’没几个真正服他。只不过世上有一些事,只可天授,不能力取,一旦闹过了头,只会两败俱伤。”忽听晋王笑了两声,扬声说道:"大和尚,这一杯酒,你代 我敬给太孙。”冲大师答应一声,放下酒壶,双手捧杯,上前笑道: "太孙殿下,请接此酒。”这时诸王入席。冲大师向乐之扬微微一笑,亦步亦趋,跟在晋王后面。乐之扬望着他背影,心中不胜惊疑,不知这个和尚如何脱困,又为何在此现身?看样子,他和晋王、齐王颇有瓜葛。 更要命的是,别人不知道乐之扬的底细,冲大师却是一清二楚, 若是当众揭穿,可就大势去矣。朱元璋诸子之中,齐王朱榑最为凶暴。他是晋王一党,常与太子作对,故而黄子澄一见是他,便觉要糟。果然话没说完,齐王手起手落,一个耳光落在他左颊之上,打得黄子澄转了一个半 圆,口中又腥又咸,吐出一口血沫。崇明岛一行,他悟出了 “止戈五律”,“飞影神剑”也好,"突星剑”也罢,均可纳入这门心法。只不过,兵器能用“止戈五律”, 徒手功夫又为何不可?黄子澄看着齐王,犹豫未答,忽听齐王笑道:“天黑路滑, 黄大人自个儿摔的。”黄子澄怒气冲脑,指着他浑身发抖:“你、 你殴打朝廷命官,我、我……”齐王不待他说完,笑嘻嘻说道:"黄大人可不要诬赖好人,本王一向以理服人,打人这种事,那是万万不会做的,太孙如果不信,这里的人都能作证。"诸王之中,朱允炆最忌晋王、燕王和宁王,三王镇守北方,手握大明朝一半的精兵强将。而在三王之中,燕王英武绝伦,更是朱允炆的眼中钉、心头刺,故而听了儒生们的挑拨。朱允炆心生忧虑,又和乐之扬疏远起来。忽听席应真又说:“神秘人的心法,你还记得么? ”乐之扬道: “记得。”当下一字不落,念诵了一遍。乐之扬见他神悄,不由心想:“这皇太孙为人不坏,可惜性情懦弱,偏听偏信,加上身边一群儒生,天天之乎者也,故而软弱之外,又多了几分迂腐,他若当了皇帝,只怕有点儿不妙,朱允坟沉默一时,又说:“道灵,今日召你前来,实是圣上要来东宫巡视,你身为东宫伴读,可不要出什么纰漏。”朱允炆神色稍缓,说道:“仙长若是输了大会,又当如何是好?听陛下的意思,我东宫的乐师,非得夺魁不可。”送走谷王,朱允炆满面春风,谈兴大发,一会儿议论政事, ―会儿谈经论道,当真口若悬河字字珠机。 黄子澄见他兴致高涨, 心中莫名其妙,几次试探口风,均被朱允炆岔开。乐之扬却知朱允炆为何高兴,但他如此忌惮燕王,倒是出乎乐之扬的意料。这么忘我苦练,不知不觉,天已大亮,阳光照入庭院,乐之扬定眼一瞧,地上密密麻麻尽是飞蛾蚊虫,均被松针刺穿,统统僵伏在地。宁国公主知道周王醉心药物,常与一些怪人厮混,当下问道: “古严,你会什么把戏? ”冲大师微微一笑,不待“酒丸”射到,一掌扫出,将“酒丸” 拨向道衍。道衍反手一掌,又将其拨向乐之扬。这一拨带有两人 之力,乐之扬不敢怠慢,抢先出掌,酒水远在一丈,就被逼了回去。朱元璋喘息一阵,张眼笑道:“区区小病,何足挂齿,朕的病自有微儿照顾,你只要治理好国家,爷爷我就十分高兴。”朱允炆看见乐之扬,站起身来,拍手笑道:“道灵仙长来了。" 乐之扬上前一步,合十行礼。“有道理! ”朱棣笑道,“老神仙一向慧眼识人。道灵小小 年纪,已是不凡,今天是东宫的伴读,来日是朝廷的重臣,荣华 富贵,指日可待。”乐之扬忙说:“道灵出家之人,不敢贪图富贵。” 朱权笑道:“君不图富贵,富贵逼人来,你又何必谦虚? ”乐之扬粗粗一数,着藩王服饰的约有九个,不由心想:“道衍说朱元玮儿子众多,势力最大的共有九个。看这数目,莫非就 是九大藩王,这帮王爷齐聚东宫,朱元璋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乐之扬心中大骂:老子又不是书生,有个狗屁学问,对个 狗屈对联?可齐泰指名道姓,若不接招,更惹耻笑。当下只好硬 起头皮说:“小道才疏学浅,只怕对不上来。”“那也未必。”席应真打断他道,“西城八部都是他的弟子, 学会《转阴易阳术》也不奇怪。你那时不是身在阵眼么?布阵之人就在身边,在你耳边说话,也不是什么难事。”"放肆。"黄子澄面露不快,“见了太九-九-藏-书-网孙,怎么不行大礼? ” 乐之扬笑道:“黄大人是俗家人,行的是俗家之礼,小道方外之人, 行的自然是方外之礼。”乐之扬听出是晋王的声音,心中暗暗吃惊,不知如此深夜, 晋王为何呆在周王府中。正想,忽又传来周王的声音:“虽说出了一口恶气,老头子的责骂却是少不了的。”朱允炆应声站起,忽听朱元璋又说:“你是朕的太孙,将来的皇帝,按理说,你的叔父们改向你磕头才对。”夫妇二人拜过太孙,公主引朱允炆入府。梅殷走上前来,拉 住乐之扬笑道:“早想请仙长来府上坐坐.可惜一直未得良机, 今日可好,云从龙,风从虎,仙长随太孙前来,正是风云之会。"三个文官连折两阵,锐气尽扫,朱允炆也知三人不是对手, 再斗下去,更添羞辱,当下掉转话头,论起学问。又过良久,乐之扬收功起身,凝神内照,只觉神满气足,阴柔、阳刚两股真气有如两股泉水,随他心意,分合自如。他目光扫过人群,无不威胁之意,朱允炆明白他的把戏,冷冷道:“好啊,我倒要看看,谁来给他作证? ”黄衣男子答道:“古严。”嗓音咝咝作响,有如毐蛇吐芯。宁 国公主皱眉道:"你是哪儿人? 口音真怪。”古严嘎声道:“我是南越人。”朱允炆见他识趣,稍稍心安。这时一个太监入内.报道:“圣驾到了。"朱允炆应声起立,正了正衣冠,率领僚属前往迎接。乐之扬道:“我怎么拼死相争?扯住周王,痛打一顿? ”黄子澄道:“你不敢得罪周王,就不能对付那些蛇么? ”乐之扬笑道: “说得好,算我失策了。下一次黄大人亲自陪着太孙’那些蛇儿见了黄大人,一定比见了亲爹还要亲。”乐之扬边听边走,进入书房,但见抚琴的是一个中年乐师, 黄子澄等人站在一边,见他进来,头也不抬。朱允炆坐在书桌之后, 望着抚琴男子微微皱眉。朱允炆惊魂甫定,只觉双腿发软,扑通一声,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 又坐了下来。 周王站起身来,哈哈大笑,望着朱允炆,眼里透出一丝嘲弄。其 他人如梦方酝,也是纷纷大笑。朱允炆又羞又气,恨不得打个地 缝钻将下去。道衍笑道:“说的是,太孙不喝,谁又敢喝? ”大袖一拂, ―股柔劲送出,酒液化为一团,有如飞星掷丸,呼地撞向乐之扬。黄子澄面皮涨紫,好比酱爆猪肝。齐泰厉声喝道:“小道士大言不渐,你倒说说,什么样的曲子才是好曲子? ”乐之扬笑了笑,淡淡说道:“宝辉公主就弹得很好。”“敬出去的酒,泼出去的水。”乐之扬双掌齐出,左弓右弦, 又将这“酒丸”弹向冲大师,“泼水难收,敬酒不回。”黄子澄虽知对方来者不善,可也料不到齐王胆敢掌掴朝廷命 官,一时惊怒交迸,指着齐王叫道:“你、你干吗打人? ”乐之扬一听这话,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将那几日的经历说 了一遍。席应真听得白眉轩动,不时流露出讶色,等到乐之扬说完,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 老道士伸出手来,把他脉门,探査时许,忽地哈哈笑道:“好家伙, 阳亢之气果然没了。”朱允炆又是默然,房中传来踱步之声,过了良久,方才说道: “果真如你所说,燕王不是陛下的血脉,陛下又为何将他留在人间? ”久而久之,乐之扬只觉身轻意爽,飘飘欲举,四面至幽至寂,眼前大放光明。寂静中,他的知觉变得异常敏锐,尤其一双耳朵, 数十丈之外,花落鸟飞,无不清晰可闻。朱允炆笑笑,指那国字脸的官儿说:“这一位是齐泰齐大人, 现在兵部任职。"又指那高雅官儿,“这一位卓敬卓大人,官居户部侍郎,这二位虽说不是伴读,可是学识精深,都是我的良师益友。”席应真掐指一算:“少则七八日,多则十天半月。”朱允玟见了谷王,含笑上前,两人把臂寒暄,意甚亲密。谷王说话之时,不时左顾右盼,突然间,他凑近太孙耳边,悄声说了两句。朱允坟脸色微变,挥手说道:"你们几个都出去吧。” 黄子澄说道:“我还有事禀告……”朱允炆不耐道:“待会儿 再说,先去外面等候。”使其满而不溢,不过想来容易做来难,换广自己,断然无此能为。这一轮变化十分离奇,众人还没看清,一杯酒分成了两杯, 道衍牙筷一挑,冲大师的酒杯飞向燕王。朱棣随手接过,仰天饮下, 道衍又将手中之酒双手奉上,朱棣接过瞧了瞧,一气饮尽,搁杯 笑道:“这位大和尚好本事,敢问尊号法名? ”他忽然点将,满堂皆惊,乐之扬更觉意外,但看老皇帝一脸 眼里,全无戏谑之意,当下只好说道:“画里的意思我猜到若干, 只是说出来,颇有冒犯朝廷的意思。”“不敢,不敢。”乐之扬笑道,“不过运气罢了。”诸王当太孙怕了他们,更加嚣张难制。汉高祖赴鸿门宴,靠的是张良、樊哙,黄大人才高八斗,做张良正好合适。小进足个粗人, 当一当樊哙就差不多了。”“怕什么? ”晋王冷冷说道,“老头子病得厉害,骂人的力气也不多了。前几日他派人淸剿盐帮,结果损兵折将、铩羽而归,连锦衣卫的都指挥也死在了外面。老头子发了一顿脾气,但也无可奈何。嘿,老虎掉了牙,连狗都不如呢! ”黄子澄垂头丧气,挥一挥手,那个乐师默默退了出去。朱允炆又问:“道灵,你可有合适的人选么? ”乐之扬一愣,摇头说: “没有。”朱允炆叹一口气,脸上流露失望之色。乐之扬起初也觉惊奇,仔细一想,修炼之后,他灵感精进、体察入微,不再拘泥于技艺,而是浸淫于乐道。大道如水、随物斌形,任何乐器到他手里,均可显露出乐道之美。何况乐之扬习武之后,深谙劲力变化,轻重缓急,均得其妙,他将武学融入演奏之法,乐道之中加入武道,精进之速,十分惊人。一念及此,忍不住侧耳向内,忽然间,两个声音钻入耳朵, 说话的正是太孙和谷王。乐之扬吃了一惊,继而有所领悟。他内功精进之后,耳力变得异常敏锐,一旦功聚双耳,二十丈之内, 风吹草动、蚊虫飞鸣都能听见。书房距此不过十丈.两人一字一句, 均是听得清清楚楚。如此忽正忽逆、时冷时热,乐之扬只觉有趣,反复导引真气, 直到顺逆、冷热随心所欲。这么朝夕苦练,体内的真气越积越厚, 似乎每日都有精进,乐之扬大受鼓舞,于是修炼更勤。原来,朱允炆恼恨乐之扬当日压过自己的风头,授意三个心腹,设法羞辱于他,殿中的道士只有一个,卓敬说的这个笑话, 暗示乐之扬不过是猪狗之徒。黄子澄等人妒恨交迸,东宫里的太傅、伴读,均是八股出身的大儒,酸味相投、串通一气,将皇太孙视为禁脔,决计不容他人染指。更何况乐之扬一个道士,不通儒术,少年得志。众儒生小考大考,熬得须发斑白,方才到此地位,一个小小道士,无功无德,焉能一步登天。席应真听完,闭目内视,导引真气,过了一个时辰,枯槁的 脸上出现了一丝血色。又过片刻,他张开双目,一双眸子灿然有神,过不多久,进来一个年轻男子,正是九王之中的谷王朱楝, 他二十出头,肩宽臂长,瘦削挺拔,一双眼又黑又亮,不时闪烁 诡调光芒。乐之扬道:"那就推掉好了。”朱允炆摇头说:“不可,宁国公主的苦心我明白,她和晋、燕、周三王,都是孝慈皇后所生, 老兄妹久不见面,若不设宴相会,来免说不过去。但只请三王, 又有结交私党之嫌,同时请我,也为避嫌。我若不去,公主一定 认为我心生嫌疑。更何况,梅驸马一向待我不薄,我若不去,也会伤他之意。”冲开周身百穴,进入玄妙境界,待到醒来之时,一身真气已然变为顺势。说到这儿,他的目光扫过诸王,沉声说道:“皇位传承,实乃天下之根本,一旦乱了次序,大元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榜样。” 朱元璋痼疾在身,一口气说了许多,牵动肺腑,禁不住剧声咳嗽,一个太监上前奉上痰盂,被他一掌打翻。朱微慌忙上前,叫来茶水,服侍朱元璋喝下,喝了几口热茶,老皇帝方才止住咳嗽, 闭上双眼,坐在步辇之上大口喘气。朱允炆冷哼一声,沉声说道:“你又听到什么风声了? ” 谷王压低嗓音:“听宫里人讲,父皇和席应真下棋之时,说到殿下,颇有不满。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 说你优柔寡断,才干不及燕王。之所以不传位燕王,还是因为前朝的教训,皇位兄弟相传,容易扰乱国家。” 朱允炆呼吸粗浊,喘息一阵,涩声说:“燕王的事,你从哪儿听来的? ”想到就做,乐之扬先用《灵曲》的节奏打出“鲲鹏掌”。这一试大出意料,乐之扬举手投足,一扫“鲲鹏掌"的影子,竟与“灵舞”十分相似。朱允炆脸色一变,抬眼看去,只见人群分开,周王走出来. 他话音方落,又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没错,没错,我也 看见了,黄大人自个儿摔跤,怨不得别人。”乐之扬明白此节,大感震惊,丢开“灵鳌七绝”,全力钻研灵舞。越是钻研,越觉“灵舞”博大精深,以前所学所用,只是皮毛而已。这一路武舞好比汪洋大海,可以吸纳丙川,天下任何武学,只要改变节奏,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 都能融入其间,变化出前所未有的招式。朱元璋望着诸王,不无嘲弄之意:“你们自诩精明厉害,到头来还不如东宫里的一个伴读,可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切非分之想,不过自取灭亡。”正盘算,忽有太监来报:“谷王求见。”朱允炆一听,忙叫: “快快请进! ”诸王随驾前来,万不料朱元璋会来这一手,一时人人发呆, 不知如何回答。朱元璋面露不快,厉声喝问:“听见了么? ”乐之扬见他神情,心头猛地一眺,冲口而出:“谷王说的都是真的? ”乐之扬听了这话,心生惭愧,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 方才述说之时,他隐瞒了担任 “紫盐使者”的事。如今想来,叶灵苏也知盐帮不好管束,让他担任盐使,大有求助之意。乐之扬决然离开,叶灵苏一定失望极了, 而今盐帮内忧外患,不知她又如何应付。朱棣安然静坐,不动声色。道衍忽地闪身而出,左手拎着一个空杯,右手拿着一拽象牙筷子,上前一步,呵呵笑道:“晋王说得对,好事成双,两杯胜过一杯。”右手牙筷一挥,将那酒柱 齐杯切断,同时酒杯向前一送,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酒柱一滴不漏,全都流入空杯。朱棣的脸色阵红阵白,席应真盯着和尚,皱眉说道:“道衍, 削藩的消息从何而来? ”道衍笑道:“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席应真摇头说:“分封诸王,乃是陛下钦定的大政。陛下有言在先,后世帝王,不得更变他定下的祖制。如若削藩,就是变 更祖制,太孙一向孝顺,谅也不至于此。”老皇帝目光所及,藩王们纷纷下马,一字排开,齐整整跪在 朱允玟的面前。这一下来得突然,朱允炆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阵狂喜,望着眼前一排人头,莫名地激动起来,双拳紧握,浑身发抖。要知道,这些藩王一向自大,常以叔父自居,除了少数几人,其他人见了太孙多无礼数,如此齐齐跪拜,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乐之扬察看一阵,忽又想起《剑胆录》里的《夜雨神针谱》, 寻思道:“针谱里说,若要发出神针,必须‘刚劲为弓背,柔劲 为弓弦’,我如今有了阳刚、阴柔两股真气,何不试试这个法子? ”晋王本想刁难太孙、燕王,不想被人破坏,心中暗暗气恼。 忽听道衍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殿下就不回敬晋王一杯么? ” 朱棣笑道:“好啊,你替我敬一敬三哥。”道衍应了一声,左 手携壶,右手拎杯,屈指一弹,酒杯嗖地飞出,滴溜溜落在晋王席应真一愣:“何出此言? ”乐之扬压低嗓音,将太孙、谷 王的对话述说一遍。席应真面沉如水,默默听完,忽道:“乐之扬, 这件事你要烂在心里,除我之外,不可跟第二个人提起。”乐之扬呆了呆,又问:“席道长,有了《转阴易阳术》,‘逆阳指,他看得入神,朱棣有所知觉,拈须笑道:“道灵,你看我做什么?本王的脸上长了花儿么? ”乐之扬应声惊觉,笑道:“燕王气宇不凡,小道生平少见,不觉得多看了几眼。”朱棣笑道:‘你还会看相么?那你说说,本王长得如何? ”黄子澄抬头望去,顿时矮了半截,说话的那人体格壮硕,双 眉又粗又黑,眼里透出一股乖戾。黄子澄忍气吞声,爬起身来, 赔笑道:“黄子澄见过齐王殿下。”不久小道士回来,随行还有一个太监,手持一封手谕,乐之扬展开一看,正是朱允炆所写,令其明曰一早,前往东宫陪侍。诸王无可奈何弃马步行。乐之扬正要跟上,忽听有人叫喊, 回头一看,只见席应真从一乘小轿中探出头来,慌忙迎了上去。九九藏书网众人大笑,卓敬挑起大拇指,啧啧赞道:“齐大人好上联。” 乐之扬心中大怒,“对锯”即“对句”,这个上联分明骂自己是猴子,若是对对子,甘拜下风也无不可,既然是骂人,那可万万不能输给这老畜生。一念及此,忽然想起先前说过的笑话,脑中灵光一闪,笑喀嘻说道:“齐大人,我下联有了,只是多有冒犯。” 齐泰心中惊疑,强笑道:“无妨,下官必不见怪。”乐之扬微 微一笑’朗声说道:“一驴陷足淤泥里,老畜生如何出蹄? ” 众人呆了呆,忽地齐声叫“好”,唯独齐泰一张脸涨红发紫, 勉强挤出笑脸,却比哭还难看。朱允炆瞅他一眼,笑道:“齐大人不要生气,这上下二联真是绝配,出蹄、对锅,当真妙极,无怪圣上另眼相看,仙长果然才智不凡。”乐之扬无可奈何,只好直起身来,凝目一望,忽地心往下沉。 只见冲大师在前,竺因风在后,明斗站在左边,右边那人紫衣白脸,正是古严。交流之用,如喜欢请购买正版]忽然一阵风起,酒到半空,遇风转折,化为一道弧线,嗖地飞向晋王。道衍脸色一变,忽听乐之扬笑道:“借花献佛,太孙也敬晋王一杯。”他这一掌,用上了 “碧微箭”的功夫,刚劲为背, 柔劲为弦,将那一股酒水射了出去,不偏不倚地落向晋王的酒杯。诸王低头不语,朱元璋自觉这场戏做下来,太孙的权威已然树立,几个儿子受了敲打,必然也会消停一阵,当下缓和脸色,转向朱允炆道:“乐道大会将近,参赛的乐师你挑选好了吗? ” 朱允炆一愣,这件事尚无着落,但若直言回答,朱元璋必然怪他办事不力。正自忐忑,忽听黄子澄说道:“禀圣上,乐师的人选已经有了。”乐之扬落座.想起谷王所言,仔细打量朱棣,见他相貌粗犷, 体格修伟,无论眼耳口鼻,没有一处与朱元璋相似;再看宁王. 朱权容貌淸俊,可是下巴稍长,眉宇凌厉,仔细看来,大有老皇 帝的影子。他说得含蓄,乐之扬却明白话中深意,所谓不出纰漏,正是要他谨言慎行、不得多嘴多舌,当下笑道:“太孙放心,小道决不妄言。”“什么? ”黄子澄面皮涨紫:“你骂我是蛇? ”乐之扬明白皇太孙的心思,乐得清闲,得过且过。朱允炆不问,他也决不多说,儒生们若是挑衅,他也绝不客气,文来文对, 武来武对。说到冷嘲热讽的本亊,十个大明朝的状元也不是他的对手。朱元璋不置可否,又看朱棣,后者忙说:“我跟三哥想的一样。”乐之扬并不气饭,听声辨位,接着试针。起初屡射屡空,试了一百余次,忽地开窍,把握住轻重缓急,一扬手,松针电射而出, 将一只飞蛾钉在树上。该人年约四旬,唇黑面白,眼窝凹陷,眸子转来转去,透出—股子邪气。宁国公主见他模样,先有几分嫌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乐之扬左冲右突,不但未能摆脱,反而落入四人包围。他心知难以脱身,只好停了下来,来人见他停下,也是脚下一顿,停在两丈之外。乐之扬权衡形势,除了默认,别无他法。平日插科打诨,黄子澄不是对手,当真玩弄权术,乐之扬还是差了一截。紧要关头, 黄子澄轻轻一击,就把他逼到了墙角。只听谷王说道:“……那妃子狐媚无比,父皇对她极为宠爱, 乃至于荒废朝政。父皇杀她,也是一时之气,事后甚是悔恨。况且七月产子,民间并非没有先例,万一燕王真是父皇血脉,岂非误杀亲子?孝慈皇后看出父皇为难,毅然收养燕王,对外宣称是自己所生,许多知情的宫女太监,均被处死灭口,深宫隐秘,这件事就被掩盖了下来。”晋王挑起拇指,笑嘻嘻说道:“五弟好戏法,驯蛇不足为奇, 驯养蝙蝠,本王倒是第一次见到。”宁国公主也笑道:“五哥,那个古严呢,不会当真变成蛇了吧? ”周王将手一拍,古严应声走了进来,一身月白短衫,手中拿着一只铁哨。宁国公主怪道:“你方才怎么溜出去的? ”古严默不作声,周王却笑道:“戏法儿戏法儿,就是骗人的法儿,一旦说破,可就不灵了。”此后数日,乐之扬夜里苦练武功,将“灵鳌七绝”化入“灵舞”, 白天则前往东宫,练习古琴、润箫、编钟、羯鼓、琵琶五种乐器。 这些乐器,乐之扬幼时曾经涉猎,钟情长笛以后,统统弃之不顾, 此时重新练起,本以为一定生涩艰难,不想一试之下,居然得心应手,丝毫不乱。晋王嘿嘿一笑,意甚自得:“这件事多亏了十九弟,你稍稍露点儿风声,他就立马咬住不放。他们或许以为,凭着这件事,就可以扳倒老四。却不知,这件事谁碰谁死,只要提出此事,老头子一定六亲不认。”燕、宁二王都是低头不语,道衍忽而笑道:"老神仙这话也不尽然,天意难测,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它的意思?更何况,树欲静而风不止,据我所知,东宫有人一直鼓动太孙削藩……”走了百十步,忽然听见笑声,太监指引之下,乐之扬进入一间书房,但见朱允炆坐在上首,正和三人说笑。其中一个是黄子澄, 另有两个文官,一个年过五旬,国字脸脸,须髯丰茂,另一个四十出头,面如冠玉,风采高雅。黄子澄笑道:“这可要看仙长的本事了。”他转眼看向乐之扬, 笑嘻嘻说道:“大会还有十天,仙长须得朝夕苦练,千万不可懈怠。” 乐之扬心中大骂.嘴上却不作声。朱允炆面有忧色,说道:“此次大会,共有三轮比试,第一轮是五乐,比试古琴、洞箫、编钟、琵琶、羯鼓,优胜者十人,方可进入第二轮玄音,挑选拿手乐器, 演奏规定曲目。优胜者三人,又可进入第三轮钧天,这一轮由陛下亲自考较,从三人之中挑选胜者。”席应真深深看他一眼,忽地闭目叹道:“贫道有些困了,各位如不介意,还请来日再聚。” 二王对望一眼,起身告辞。乐之扬和道清将三人送到观外,道衍拉住乐之扬的手,笑嘻喀说道:“为兄住在燕王府,师弟若有闲暇,不防前来一会。”乐之扬将马丢给道童,快步赶到云房。门外守着两个甲士, 见了他作势要拦,小进童忙说:“这是道灵师叔祖。”甲士一听, 慌忙让到两旁。乐之扬见他精神好转,喜不自胜,忙问:“席道长,心法有用么? ” “有用。”席应真点了点头.目光奇特,“如我所料不差,这个心法不是别的,正是《转阴易阳术》! ”众人只好退出书房,站在滴水屋桷下待命。黄子澄向来参与机密,忽被排斥在外,心中老大不快,当下便在乐之扬身上撒气, 笑嘻嘻说道:“仙长今日真是大出风头,先解了图画之谜,盖过九大藩王,不过你要小心,诸王心高气傲,未必不会怀恨在心。 至于乐道大会,你若胜出,就是我东宫的大功臣,太孙一定亏待不了你。照黄某的意思,仙长不如还俗,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 守着清规戒律,哪儿比得上妻妾成群,哈哈哈……”乐之扬推门而入,扫眼望去,微微一惊。席应真坐在榻上, 面露笑容,他的左边坐着燕王朱棣,右边坐着宁王朱权,两人便服小帽,正自谈笑风生。道衍坐在朱棣下首,略略侧身,聆听三人说话,道淸拿一把拂尘,站在席应真身后,装模作样地驱赶蚊蝇。“知道又怎样? ”齐王大拇指一挑,“我是他儿子,他还会杀了我不成?你这样的狗东西,本王打死一百个也没关系,你呢, 就算下辈子投胎,也伤不了我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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