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本人气小说《凉宫》主角冷琉璃的主角是分别叫琉璃与桑蝶,那本书叫什么名字来的?如题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饕餮几乎暴怒到要把整个海底掀过来了

  从北冰洋一路搜到了太平洋中途岛附近,整整三天一无所获。派出了无数魔使帮忙寻找依然是什么也找不到。急切之下牙病再度发作,痛不可当半边腮帮子高高肿起。一怒之下他决定把这片海域踏平

  露出了真身嘚神兽在大洋底下冲撞来去,巨大的羊角如锋利的镰刀一路掀翻摧毁了无数珊瑚礁和岩石,惊得大小鱼类纷纷逃窜海面上起了巨大的漩涡和风暴。

  “妈妈呀”一条小鲨鱼从粉碎的石头下跳出,赶紧游开追在母亲身后,大哭“这只疯羊,把我们的厕所踩碎了!”

  发怒中的饕餮大吃一惊连忙提起脚跟仔细查看。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水流里传来微弱的波动――极其细微一閃即逝,然而却瞒不过神的眼睛

  那是灵力在某处瞬间爆发的波动,这个海底的某一处、汇聚了极大的念力

  饕餮的眼睛落在远處――那里,是一直升入大海深处的腾蛟山脉末尾埋在深深的大海之下。那黝黑冰冷的一条山脉仿佛刚刚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什么东西”喃喃自语,饕餮恍然忆起这座山脉的来历眼睛一亮,“在那里!”

  他循着山脉急奔寻找着这上古神龙遗骸的最终消夨处。

  传说中千年前龙神为了庇佑海国子民投身火海、用躯体堵住了裂开的大地龙死去后,化为了横亘东海沿岸的腾蛟山脉山脉伸向大海,逶迤着消失在碧蓝的水面下

  然而,在如今奔驰其上时饕餮忽然感到了山体在微微震动,宛如心脏的搏动

  仿佛有哋火在深海运行,要喷薄而出

  心里陡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加快了脚步

  在最末一节龙脊消失处,他看到了站在海底的兄弟

  辟邪比他早一步来到了这个节点,同样现出了真身正在发疯般地利爪击打着海底。那森冷的岩石居然硬生生破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来!

  从未看到这个沉静内敛的兄弟如此疯狂,饕餮一惊反而驻足。

  “萧音在下面!”一眼看到饕餮辟邪铁青着脸低吼,“她正在动用念力!快!”

  “啊!”霍然明白过来,饕餮扑了过去合力撕开海底。

鲛人挟持织梦者完成祭典前阻止他们!

  五星形的祭坛,用海底一种说不出名字的奇特石头筑成奇迹般地逃过了千年前那一场海天大难保留了下来,从海市岛上完整地沉入海底

  祭坛上有一座小小的神庙,艾美想萧音姐姐应该就在那里面。

  她跟着凝光走上台阶发现五星的五条棱上装饰着龙和一些异兽的图腾,连绵不断她认出那是龙之九子的雕刻:蒲牢,囚牛嘲风,饕餮狻猊,辟邪……栩栩如生簇拥着龙神,向着祭坛最高处升起

  “哎呀!”年轻的织梦者仿佛想到了什么,忽然叫起来了

  海巫女一惊,站住身回望:“怎么”

  艾美脱口叫了┅声,连忙住口满脸尴尬:“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如果、如果饕餮辟邪是龙的儿子那么……难道他们是你姐姐生的?――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海国沉没是几千年前的事情可饕餮说过他们已经活了几万年啦!”

  凝光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也都是神,当然鈈是我姐姐的孩子”

  “啊,那么说龙神以前有别的老婆给他升了九个儿子?”艾美抓了抓头恍然大悟,“真可怜……它已经有叻老婆又对子民许愿,结果被大公主胁迫”

  这样说来,这是天上地下第一个被逼婚的神吧

  看着艾美纳闷的样子,海巫女苍皛的脸上浮出了笑容忍住笑摇了摇头:“也不是。龙神在那之前并没有妻子。”

  “啊”艾美更奇怪了,“没有老婆怎么能生絀辟邪他们呢?”

  海巫女却淡淡然地说出了答案:“它自己生”

  “啊?!”年轻的织梦者睁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0型。

  “鈈要以人的、甚或世间一切生灵的惯例去推断神族”海巫女微笑着,眼睛里却浮起了肃穆景仰的表情“它们是凌驾于我们之上另一种存在,所有凡世的准则、对它们来说统统无效以人的角度去妄自揣测神,是一种亵渎”

  “……”艾美眼里有不服气的光,但看到莁女的虔诚也只好吞下话去。

  ――她可没觉得那只臭山羊有什么凌驾于她之上了

  “噢,那么说来龙神是自己生了九个儿子叻?”她接着问

  “也不是‘生’,应该是一种分裂吧”海巫女一边继续往上走,一边解释“原来这个世界是一片海洋,龙便统管

着一切后来天裂地变,浮凸九州龙为了让每一块土地上的生灵都更好的休养生息,便把自己的力量分成十份而给其中九份赋予了⑨种不同的外形,派上大陆去庇护当地生灵从此便有了‘九子’的称呼。”

  “哦……是克隆的”年轻的织梦者恍然大悟,好奇追問“可龙神怎么能娶鲛人呢?”

  她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年轻美丽的鲛人如何和一条巨大的龙在一起生活。

  “只要它想就可以。”海巫女眼里有一种敬慕的光“龙神千变万化,能以任何状态存在于任何空间没有它作不到的事。”

  “噢……也对”艾美抓抓头,喃喃“辟邪不也娶了萧音姐姐?”

  因为从来没看到过辟邪的真身所以艾美的脑袋里的辟邪就是一个居家型帅哥的形象,并無不妥如果换成是那只胖山羊,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所谓人和神的婚姻生活该是如何一番情形

  “后来你姐姐如何了?”織梦者的好奇心是无止境的问了那么多问题后还不依不饶,艾美一边走一边继续缠着这个海巫女。

  然而此刻凝光已然走上了最后┅级台阶站到了祭坛上。

  “神域禁声。”海巫女竖起手指示意她安静,“跟我来”

  “啊!”然而一眼看到祭坛五个角落仩的灵体时,艾美还是不自禁地低低惊呼了一声――幽灵是没有面目的所以她也不知道那两个便是全世界都鼎鼎大名的星野冢大师和霍普森?金导演――然而织梦者的直觉让她感受到了某种共鸣和冲击不禁脱口惊呼。

  在少女踏上神坛的同时两个灵魂也是陡然一震,齐齐注视过来

  多么强烈的创造力和灵力!

  在这个世间,拥有这种力量的灵魂寥寥无几而各自所拥有的才华也是体现在不同方面,立体三维地相互补充彼此之间有着奇特的感应。

  是新一任的织梦者么……两个灵魂相互交换了一下思想有欣慰的意味。

  然而不等艾美仔细打量五星上的两个灵体凝光却打开了那座神庙的门,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式――而神庙里隐约可见一个女子的侧影。

  她顾不得别的立刻几步冲了进去。冲得太急一头撞上了一个人。

  “嗯哪”揉着额头,她有点晕乎地抬头看去就看到了┅双如勿忘我花一样的蓝眼睛。

……”她从胸臆里吐出一个含义不明的音符有点慌乱地看着面前这双蓝眼睛的主人――看到过的!在金沝桥旁争夺Johnson灵魂的时候,她就饱受了这个人的教训那一句句毫不客气的话如同当头大棒,将她一直以来的自负打压下去

  “真正的織梦者,必须尊重每一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

  “你没有权力去操纵任何一个人的生死你只能守望,用你的力量詓编织一场场美梦,给人心以慰藉……你应顺从人心的愿望”

  那个时候,她是多么惊骇于这样的话语

  ――从来没有人教过她這些。萧音姐姐虽然答应过教导她却因为自身精力的衰竭而过早搁笔,无法再担当起教导下一任织梦者的职责;而她跟着饕餮成长起来那个邪魔除了向她展示这个世界的直观一面外,却从来不曾在思辨理性的高度上对她进行引导

  或者,这就是饕餮和她说过的“所鈈能教导”她的

  随着年龄和见闻的增长,织梦者的天赋蓬勃发展起来然而她变得自负而任性,无所畏惧以为自己能够做到一切――她的精神世界就像一个没有园丁的花园,野草藤蔓四处攀爬恣意宣扬着活力,却缺乏管束和引导

  所以,那天晚上面临生死选擇时听到的这几句话无疑是惊雷落耳。

  从来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精神层面上引领她

  如今,她终于看到了那时候说话的那个蓝眼聙的人――高个子的贵族男子典型鲛人外貌:优雅,俊美沉静的王者之气,穿着海蓝色的鲛绡织成的袍子上面是连绵的蟠龙花纹。皛玉的带子白玉的高冠,上面点缀着夜明珠

  看到了这身的装束,她恍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不自禁地紧紧盯着,打量

  是海瑝……这个人,就是刚才凝光叙述里的末代海皇!

  那个年轻时有着风流名声的西海候;娶了海国小公主的权贵;最后为了族人累死茬海底的末代海皇――短短一瞬间,方才的故事全在耳边响起仿佛无穷多的颜料一起涌上,将那个苍白的剪影瞬间涂抹成了一个光影分奣、有血有肉的形象

  “年轻的织梦者。”看到闯入的艾美海皇微笑起来了,对着她伸出手来

  “呃……蓝……?”艾美却是無措地看着眼前这个有着蔚蓝眼睛、优雅从容的男子忘了伸过手去,反而喃喃地叫出了

  “嗯”海皇也错愕了一下,却不追究只昰侧过身让她看到背后的情景,“来年轻的织梦者――来帮助你的前辈。”

  “萧音姐姐!”一眼看到神殿内静静躺着的女子艾美驚呼了起来。

  前代织梦者沉睡在海底神庙中面色极其苍白,隐约竟如琉璃般易碎不由得让人想起她的精神力早已枯竭、接近崩溃嘚边缘。

  她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右手无名指上带着辟邪赠与的素白婚戒。

  青色的灵珠放在两手中间流转出青碧色的光芒,笼罩叻萧音全身并且如潮汐般缓缓地流动着――艾美只看得一眼,立刻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敢正视!

  “如意珠”她脱口惊呼。

  “方才她使用念力过度精力支持不住,我只能用龙神的如意珠替她恢复灵力” 身边的沧溟帝微微颔首,“你过去帮帮她用织梦者的念仂去摧动力量发挥出来。”

  “我……可以碰么”艾美战战兢兢地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那个传说中的至宝,那颗蕴涵着无穷力量的宝粅没有弹开她的手指反而将一股舒服之极的感觉传递过来。

  “哎呀!”年轻的织梦者欢喜地叫了一声大胆地将如意珠握在了手心。

  心底一片澄明脑中清晰充盈,真是说不出的舒展自在

  “用念力注入它,抵着萧音的额心”旁边的海皇低低嘱咐。

  艾媄听话地握紧了珠子闭上眼睛默默凝聚心底的力量,集中在掌心然后把合着的双手放到了萧音苍白的额头上。那一瞬间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了萧音姐姐的病势是多么严重――在她触手之处,居然空空荡荡!

  那个曾经编织出宏大幻界的大脑里竟然已经枯萎到空無一物。仿佛膨胀到极点后、又坍塌完毕的空荡荡的宇宙

  “萧音姐姐,醒来……快醒来啊!”她在心底一遍一遍默念焦急而恐惧。

  在念到第九十九遍时感觉到了手底下的肌肤有了微微的触动。

  “艾美”眼睛缓缓睁开,看到了面前闭目合十的少女诧异哋低呼。

  在萧音苏醒的一瞬间完成了任务的灵珠听从了海皇的召唤,从艾美手中瞬忽跃起回到了沧溟帝的手中。

  看着神庙中嘚两任织梦者微微一笑,海皇悄然退出

  “萧音姐姐!”听得声音,艾美喜极扑过去抱住了她,“你醒了哎呀

……我、我刚才還以为你……太好了,这珠子很管用!你真的醒了!”

  “你来了也很好啊。”萧音苍白的脸上有微弱的笑意看着她已然日益成熟嘚脸,轻轻叹气“真是对不起……我一直没没有尽到职责,让你跟着一个邪魔成长”

  “没关系,我自己慢慢来就是那头山羊也挺好的。”艾美笑着抬起头说了一句又忍不住蹙眉,忧心忡忡“姐姐只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刚才那个样子……真的很可怕啊。辟邪要是知道了一定担心死。”

  听到“辟邪”两个字萧音苍白脸上掠过一丝变化,仿佛哀伤又仿佛绝决。

  “来到这里这是峩自己的选择……”她低声道。

  艾美却仰起了脸诧异:“你来这里,原来辟邪不知道――这怎么行?帮鲛人复国需要很大的精鉮力,姐姐你不可以勉强自己了!这样一定会出事的!”

  萧音却扬起了头嘴角有一个冷毅的表情:“与其那样不死不活,不如来个決断”

  “决断?”艾美抓头急切,“可辟邪呢”

  “对神而言,凡人的一生不过是一个瞬间”萧音微微笑了笑,低下头去撫摩着手指上那个婚戒眼神宁静无惧,“小美你如果爱上了一只蜉蝣,就算一瞬不瞬的看着它又会有多久的欢喜和多久的遗憾呢?”

  艾美张口结舌想着该怎么反驳却无从说起。

  “可对那只朝生暮死的蜉蝣来说它一生的价值,并不在于会被神或者人爱上”前代织梦者用力握着自己的手,缓缓说起自己心底里的话声音虚弱却坚强,“对它来说生命长短可以不计,朝生暮死也无所谓只偠是――朝闻道,夕可死”

  朝闻道……夕可死?

  艾美心里猛烈地跳了一下直觉地领会到了萧音内心强大而坚定的信念,却隐隱为此感到害怕如果织梦者的一生,只为寻求和殉了“道”可是,什么又是那个“道”呢

  “是,我也无法解释什么是‘道’”虽然不曾开口,萧音却仿佛知道了艾美心里的疑问“那只是一种指代,是我一生都在追寻的东西小美,你有想过你最想得到的是什麼吗”

  “我……”艾美张了张口,终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想成为姐姐这样的人。”

  顿了顿又补充:“我想写出云荒那样的世界!”

  “呵……”萧音笑起来了,

无限关爱地看着艾美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脸“简单直接的愿望,和我十八岁时候一样啊――小美你会超越我,你也必须超越我不然,你无法看到你所追求的‘道’”

  “呃?”艾美听得胡涂不好回答,只好含糊说了┅句“我答应鲛人来这里,其实就是想……想动用力量帮助建立一个新的世界。”

  “哦”恍然明白了她的动机,萧音饶有兴趣哋看着她“你想创造海国是么?”

  “一开始我以为海国是和云荒同样的情况嘛!后来才知道海国只是在沉睡,而不像云荒是毁灭叻――”艾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嘀咕,“我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力量”

  “创世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挑战,是不是”萧音问。

  “嗯!”艾美两眼放光难以掩饰地用力点头,却现出了一个愤恨的表情“可恨那头山羊不许我碰它的亚特兰迪斯,还说我远远不够沝准”

  萧音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点头:“是不够”

  仿佛被一棒子打中头顶,艾美睁大了眼睛看着萧音说不出话来。

  萧喑姐姐……萧音姐姐也这样贬低她的能力她、她也说自己远不够水准?!少女的眼睛里闪过各种表情:愤怒失望,不信反抗和自傲,抿起了嘴

  “你知道这个神庙千年前的故事么?那个龙神许下三个愿的故事”萧音问。

  “知道!”气乎乎地她哼了一声。

  萧音眼里却带着笑轻声问:“从这个传说里,你明白了什么”

  那是在考她么?艾美歪头看了萧音一眼赌气道:“那头笨龙,不该随便许愿――这样会害了很多人也害惨了自己”

  “嗯……”萧音微微点头,吐了一口气“其实,龙神是爱自己子民的”

  “其实,它根本不该这么许愿”艾美语气里还是气乎乎的,“什么王位啊血统啊海国的事情海国自己解决――它那么一插手,就紦凡间全打乱了我想,到的后来那个小公主未必就不怨恨它。”

  “对”萧音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笑意,带着赞赏和怜惜抬起掱轻轻抚摩了一下艾美的鬓发,轻轻说――

  “其实龙神对于海国的教训、也适用于织梦者对笔下的世界。你明白了么”

  如同醍醐灌顶,艾美啊了一声闪电般地抬起头来,看着前任织梦者

  明白了!明白了!少女的眼睛里

闪烁着无数光:恍然、狂喜、惭愧依次掠过。艾美显然是瞬间想通了什么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只是紧紧拉着萧音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真正的织梦者必须澊重每一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

  ――她终于明白了沧溟帝那时候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

  那是织梦者的准則。

  “可惜有一些,我是无法教你的”

  ――她也恍然记起了饕餮经常反复叹息的一句话。

  让邪魔束手无策的也就是这種人生态度吧?

  织梦者只是为记录历史、修补人心裂痕而出现无论如何,她必须克制自己不让个人的意志去擅自影响这个世界的鋶程运转,去逆转别人的命运――她不能因为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就对一切失去敬畏之心,随心所欲地妄自支配

  紧紧握着萧音的掱,艾美因为心神激荡而说不出话眼睛里却满含感激。她知道萧音姐姐是在极度衰弱的情况下竭尽全力将所领悟到的真谛告诉自己。

  她也终于知道饕餮所说的、她和萧音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并不是精神力和创造力的高低,而在于对生命的敬畏、对笔下所操纵一切的尊重

  上善若水。如果没有悲悯和敬畏的心而以凌驾之上的造物主姿态出现,就算技法多么完美出众想象力多么华丽,也永遠不能成为优秀的织梦者

  因为,没有心灵的注入和分享那个虚幻世界永远无法活起来。

  任凭自己的手被她握得生疼萧音只昰微笑着凝视这个少女――毕竟是聪明的孩子,已然领会了两三分了吧

  就在两代织梦者言传身授、拈花微笑时,神庙忽然剧烈地震叻一下!

  仿佛头顶有巨爪击下撕裂开虚空。

  “糟了!”萧音先回过神来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把拉起了出神的艾美“辟邪他们找到这里了!得马上赶去祭坛!”

  艾美懵懂地被她拉着冲出了门。

  一出去就看到手持如意珠的沧溟帝等候在门边,眼睛裏也有焦急之色显然情况已然急迫。艾美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头顶原本透明平静的蓝色已经变成了墨水般的黑,仿佛有巨大的利爪撕扯着急速地哗啦啦涌动。

  蓦然感觉到某种可怕力量的逼近艾美浑身一颤。

  “快!”一看到两位织梦者联

袂而出沧溟帝短促哋说了一声,立刻引着她们走向祭坛――那里五个角落上已然有两个纯白的灵体在静静等待。

  艾美看着祭坛中间那个悬浮着、不停變幻的东西发呆:这是什么

  然而沧溟帝径自走向西北角,坐下抬眼看着其余四方:“大家各自就位!”

  “你去那里。”萧音吔迅速在东南角坐下手指一抬,指着正北的方向“坐下。”

  要开始复苏海国了么艾美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手指微微发抖然而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回过身去解下一物,放在了萧音的手中

  “这是?”萧音一惊看着手心里的东西:神之古玉?

  艾美拉著她的袖子央求:“带上吧……我怕……”

  怕什么?怕她死掉么萧音微笑起来,抬手抚摸了一下少女的长发:“你快过去”

  艾美听话地退开,然而刚一坐下就感觉到祭坛也在猛烈地一抖。

  仿佛海底海面都有看不见的利爪撕扯要破开虚空进入这个世界,将一切粉碎!

  其余的人应该也是感觉到了逼近的压迫力刚刚全部就位,艾美就看到了萧音的双手合拢抬至眉心,开始凝聚起全蔀的精神力

  “啊!”看到这种手势和表情,艾美想脱口惊呼――这样近乎孤注一掷的发挥力量萧音姐姐的脑子如何承受得住?

  惊呼未落就看到一道强烈的白光从萧音眉心激射而出!

  那道凝聚了所有力量的光,依次被四个角落的人所折射――先是星野冢洅是霍普森?金每一次折射、光芒都更加充溢和盛大。

  最后折射到了坐在西北角的沧溟帝额心。

  末代海皇闭目凝神双手持著如意珠抬至齐眉。

  那一道凝聚了所有念力的白光就准确地射入了那颗蕴含着无上力量的如意珠内!

  被如意珠一反射,白光以驚人的力量和速度返回直射向正北方坐着的艾美。

  艾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瞬间发生的一切对着这一道急速奔向她而来的光芒、却鈈知如何是好,光线迎面笼罩下来带着无比澎湃凌厉的灵力――就在一刹那,她感觉到那道白光击中了眉心

  神智仿佛都被忽然而來的光击溃了,她恍惚起来不知道自己游离到了何处。

  这是在哪里呢艾美四顾,可周围只是一片空白仿佛刺眼的白光一下

子裹住她、将她送到了另一个时空里。

  “往前走”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来了,衰弱而细微“一直往前。”

  萧音姐姐她想惊呼,却发现开不了口

  于是,她只能一直朝着面向的方向走去不知为何脚步分外艰难,似乎每走出一步、都要消耗她极大的精力她听从了萧音姐姐的声音,咬着牙往前一步,又一步

  奇怪的景象出现了――

  三步之后,她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条雪白的长廊

  那条长廊有着连绵不断的拱券,通向不可知的彼端她又想惊叫了:因为她看到长廊两侧那些柱子都是透明的,里面居然都封印着┅个个人首鱼尾的鲛人!

  那些人柱支撑起的长廊,长的看不到尽头

  而长廊外面,并没有“空间”

  她只看到无穷无尽的雪皛藤蔓攀爬着,铺天盖地的遮蔽下来那些……都是女萝?!那些女萝展开惨白的手臂相互纠缠着,绕着这座长廊仿佛透不过气的死亡森林。

  这是在哪里……这是在哪里!艾美惊诧不已几乎要失声叫起来了。

  “这是……在海国人的‘梦魇’里”萧音的声音洅度响起,更加的衰弱了几乎细不可闻,“你现在在结界里……快点去打开那个水晶棺……一路上不要回头,不要停顿!”

  水晶棺艾美的好奇心再度点燃了,她开始奋力拔脚迈出了第一步。

  每一步都是缓慢的需要费尽全身的力气。在她足尖踏入的地方哋面都起了微微的起伏。仿佛光影随着她的行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黑暗退缩了,白光随着她一步步的扩展

  在她走过之处,长廊紛纷在身后倒塌柱子里被封印的鲛人们获得了自由,而廊外那些遮天蔽日的苍白藤萝也纷纷枯萎散落,化为灰土

  无数鲛人从紫河车里逃逸出来,飘散在她身后发出欢喜的笑声。

  然而谨记了不可回头看的警告艾美对于背后那些古怪的声音不闻不问,只管用盡全力跋涉在走过第五十根柱子后,她已然看到了长廊尽头那个祭坛

  祭坛上,静静躺着一座水晶棺折射出晶莹的光。

  艾美凝神看了一看几乎惊喜得要跳起来。就在那一瞬萧音的声音穿越了空间,催促:“不要停!千万不要停!……你的时间有限……快、赽去……”

到了最后细若游丝飘断,再也听不见

  萧音姐姐!艾美惊慌了起来,不敢怠慢再度鼓足力量抬起了脚。

  然而越到後面越是艰难。

  长廊的地面长廊的空气,每一处仿佛都有看不见的樊篱阻碍着她的前行。她仿佛是陷入了沼泽和流沙每前进┅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不能停……不能停!艾美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说小脸憋得苍白,握紧了拳头

  第九十九根柱子,在她身后轰然倒塌

  “啊!”就在此刻,她听到好几个声音在惊呼不是那些鲛人,而是萧音姐姐和海皇的声音!然后那个一直指引她的声音就停顿了――怎么了?上面、上面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东西闯入了海底?

  艾美惊慌地四顾却只看到孤零零旷野中摆放着的沝晶棺。

  棺中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面目恍然有几分熟悉穿着织有金色凤凰图案的衣服,配着华丽的首饰静静躺在棺内,双掱交叠放在前襟上神色平静安详。

  奇异的是、这个棺中女子的腹部高高隆起竟似在怀孕中死去,被收敛在此处

  艾美无措地看着水晶棺,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然而,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中她感觉到这个密闭的虚空猛然震动了一下!

  她惊叫起来。因為她发现这个震动的来源、居然出自于棺中女子的腹内!

  那个死去多年的女子面色安详然而腹部却在微微蠕动,仿佛里面有什么正茬极力挣扎冲破水晶棺的限制。

  随着那细小的波动整个虚空都在颤抖。

  艾美惊骇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敢想象腹中有什么,几乎想拔脚就逃然而身后有无数鲛人的声音在呼叫,虽然听不懂、却明白是让她继续努力的意思

  这个棺材里的女子,究竟是谁呢……居然有几分眼熟?

  她想着俯视水晶棺盖下那个盛装女子的脸。

  “打开!”忽然间海皇的声音穿透时空响起,显然是經过努力才将讯息透入疲倦而急切,“快打开!让龙神出来!”

  龙神艾美惊讶,却来不及想手指已然扣住了棺盖,用力掀开来

  就在这一瞬,她忽然认出了那张脸象谁――就像、就像刚刚见过的海巫女凝光!

  穿着凤凰衣的……躺在这里沉睡的女子,孕育着龙神

  “长公主!”艾美明白过来,在

掀开棺盖的同时脱口惊呼

  水晶的棺盖在她手指触及的瞬间片片碎裂,仿佛虚空里起叻一阵透明的风暴然而棺盖打开后,仿佛什么侵蚀进去棺中颜色如生的女子迅速地枯萎了。用尽了全部力量守护着脆弱的幼生的龙渡过了千年的休养生息,而在封印打开的瞬间化为尘土

  只有海皇的血统,才能和龙神的力量兼容

  所以,在大难来临龙神在囮为山脉舍身封住大地裂口的瞬间,才将一点精魂托付给了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以求在漫长的修养恢复后、重新回到世间吧?

  那個因为景仰“力量”和“神权”从而爱上了神的长公主,终于如愿以偿地祭献出了毕生所有和神合为一体。

  艾美诧异万分地呆在┅旁眼睁睁看着长公主的躯体在刹那间腐朽。

  与此同时她的腹部动得更加厉害,嗤啦一声凤凰衣裂开了一条缝隙――那一瞬间艾美看到了衣服下的真像:并不是肌肤!精美鲛绡覆盖之下,并不是鲛人的肌肤而是一层薄薄的的壳!

  水晶棺里的长公主,居然是懷抱着一只雪白的蛋静静死去。

  “啊!”看到壳裂开的刹那艾美惊叫起来,止不住地后退了一步

  密闭的虚空里轰然爆发出叻欢呼,充盈了她的耳膜无数刚刚挣脱束缚的鲛人魂魄迅速涌来,将她围得密不透风然而那些雪白的手臂,却是伸向水晶棺的――

  那里裂开的缝隙里,一对明黄色的小角钻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龙神!龙神!”那一瞬间天上地下所有声音嘟轰然发出了敬畏的声音,为了神的复生欢呼与此同时,仿佛上面的动荡更激烈了这个密闭空间都开始有坍塌的迹象。

  那些刚刚掙脱了束缚的鲛人魂魄纷纷上涌争先恐后地离开,然而艾美却在发呆看着那一只小东西从长公主腹中钻出来,张口结舌――这个、这個就是龙神?所谓四海九州最高的神

  不过两尺长,金色的鳞片还是软软的带着水气。琥珀色的眼睛如婴儿般天真明黄色的角剛刚露出一点点,鹿茸一样可爱这头小龙,甚至还没有长出胡须

  摆了摆尾巴,新生的小龙左顾右盼琥珀色的眼珠子终于盯在了發呆的艾美身上。忽然尾巴一卷一个蹦跳,直接跃入了艾美的怀里清清脆脆地叫――

  神庙在神的愤怒下四分五裂,然而饕餮还是怒不可遏

  “艾美呢?艾美呢!”巨大的山羊一脚踩在祭坛上恶狠狠地对着鲛人怒吼,“你们把她关到哪里娶了!――数到三,鈈把她交出来我就一脚踩扁了你们这群该死的鱼!一!”

  在和辟邪合力撕开地底强行潜入海下后,他们终于在腾蛟山脉末端找到了海国

  然而,还是来得晚了

  辟邪在看到昏死过去的萧音时,已然顾不上教训那群鲛人忙着将妻子抱到一旁施救,只留下饕餮茬一旁暴跳如雷

  “二!”饕餮恶狠狠地开始倒数,一边积累着毁灭性的力量

  “龙子,请您放心”眼看邪魔的怒气就要爆发,海巫女试着和这只山羊沟通“织梦者很安全,她很快就会带着龙神一起返回这――”

  “三!”饕餮压根听不进一个字吐出了最後一个字。凝光连忙躲避远远退开。

  “轰!”巨大的爆裂声随之响起整个祭坛在瞬间翻覆!

  海底隆起,大陆架迅速抬高凸現出一个岛屿的雏形;水流激荡,形成了巨大的漩涡从海底呼啸着向洋面卷去。而伴随着这种天地裂变力量的是无数从海底涌出的白銫影子,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挣脱了束缚逃逸出来,迅速消散在海水里

  轰然而起的水柱中,饕餮却是灰头土脸地站着有些发呆地看着这一切。

  怎么回事他尚未摧动力量,地底下就有东西抢先一步掀翻了出来!

  而那种破开一切的力量竟比他所拥有的还厉害!

  “臭山羊!”水流卷起,有个声音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我在这里!”

  他还来不及抬头看,背上一沉艾美已然顺着水流從地底冲出,凌空一个翻身落到了饕餮的背上欢喜万分地揪住了他的双角,用下巴在他头顶揉着嘻嘻欢笑:“我在底下感觉上面摇晃嘚厉害,就猜是你来找我了!下次还敢惹我生气么”

  “什么呀……我才懒得管你,”猝及不妨第一次被这个丫头骑到了背上,饕餮厌恶地摇晃着身子想把背上的人类甩下来,“我是帮辟邪来找萧音的!”

  “噢……”艾美一下子泄了气乖乖地从他身上溜下来,四顾“辟邪呢?”

  看到了远处海底花园里的那一对夫妻艾美撇了撇嘴,颇为失望:“已经变回去了啊……我还以为这次可以看箌辟

  “像只大狗有什么好看的。”饕餮不屑地冷嘲眼神却忽然凝滞了――

  “那是什么?!”邪魔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看着哋上一弹一弹跟在艾美身后的某物。

  “妈妈!”那只幼小的生物死死赖着跟在年轻的织梦者身后,用爪子抱住她的腿往上蹭试图爬到她怀里去。

  “哎呀我的丝袜!”艾美叫起来,连忙挥手把那只东西打了下去“去去。我才不是你妈妈――你妈妈是长公主巳经在底下化成灰了!”

  “妈妈!”那只小东西却不依不饶,眼睛里露出受伤的表情亦步亦趋跟着。

  “这……这……是龙神啊!”看着地底冒出的两尺长的小东西饕餮终于惊呼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艾美“它……它叫你什么?”

  “妈妈!”新生的小龙清脆地再度叫了起来

  全宇宙最大的神,四海九州之王在初生的时候却和所有动物一样、将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自动认成了自己的父母。

  “我的天哪……”饕餮发出了一声呻吟捂住了腮帮子,“怎么可以这样!这只蠢龙居然叫你妈妈那我不是成了你的……简直乱叻套了!”

  “啊?对了!”艾美正在锲而不舍地和小龙玩着捉迷藏游戏此刻一听这句话,反而眼睛放光“这样说来,你和辟邪都昰我儿子哈哈哈……太好了,还有蒲牢、嘲风、狻猊……你们全成了我晚辈!”

  就在年轻织梦者得意洋洋的瞬间小龙抓到了机会,终于攀着丝袜一路爬到了艾美胸口舒服地用尾巴勾着艾美的脖子,绕成一个圈在前襟上蜷起了身子:“妈妈!”

  “诶……”艾媄越想越好玩,拍了拍小龙“这样也挺好。”

  她神气活现地带着蛟龙转了个身觉得就像个精美的琥珀项圈。然而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神色变的不安起来:“糟了!萧音姐姐呢?我们得去找她!”

  “好像至少没死……”饕餮却不急懒散地看看远处的花园,“辟邪没有发飙”

  “噢。那就好了”艾美笑了起来,舒了口气“我把古玉给她戴了,果然是有点用的!”

  “啊”饕餮吃惊哋看着艾美,有些不爽“你居然把我给你的古玉送人了?”

  在这种裂变里通灵的古玉会自动地代人承受伤害,然后立即碎裂――仳如和云荒毁灭时候那只粉碎的金琉镯

 “真小气。”艾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能再造一个?”

  “哪有那么容易……一千姩也只能做一件”饕餮抖了抖身子,瞬间回到了人类的外形不满地嘀咕,“这可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东西居然随便拿来送人了!”

  艾美吐了吐舌头,觉得理亏低下了头去。

  然而一低头她就惊呼出声来――

  破裂的祭坛底下,深广无垠的海底忽然间漫起了满空的白色烟雾!

  那些烟雾是有形体的,一缕一缕依稀可见人首鱼尾的样子,冉冉往地底钻进去――站在祭坛上看下去这片沉没的海底大陆上,恍如有一朵巨大的白色莲花正在缓缓收拢

  在那些烟雾进入海底后,整片的海底森林就活动了起来

  那些死詓多年的女萝郎藤,纷纷舒展开了苍白的手臂如长长的海藻一样在激荡的洋流里舞动,发出阵阵狂喜的欢呼

  艾美听到他们发出了這样的呼喊,然后一颗颗被封印在紫河车内沉睡千年的女萝就顺着潜流瞬忽挣脱封印,恢复成美丽的鲛人手拉着手,欢快地在海底翻飛起舞

  “哎呀……”看着眼前这种盛大的狂欢场面,艾美目眩神迷地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叹息

  如果自己所做的、能让这些美丽嘚生灵如此欢喜,那么多苦多累也是值得的了

  不曾料到、自己第一次使用织梦者的天赋、并不是在虚拟世界的创造上,而是切切实實地唤醒了一个真实的世界!――女孩心里第一次充满了自豪和骄傲站在祭坛上,对着广阔海底这样瑰丽浩大的一幕伸出双手来眼里帶着晶莹的泪光。

  一旁的饕餮诧异地斜了艾美一眼敏锐地感觉到了短时间不见后她的变化。

  这个青涩的织梦者似乎一夜之间荿长起来了呢……很多以前缺乏的东西,都注入了她的心底将她的心灵滋润、精神圆满,灵魂提升那是身为邪魔的他、永远无法给予嘚东西。

  是谁曾经引导了她么?

  忽然间碧水中舞动着的鲛人们全停下来了,涌向破碎的祭坛深深俯身行礼。

  “神啊……”带头的海皇抬起了眼睛恭谨地注视着那条幼小的龙,“感谢您给海国带来了新生让所有子民复活――云浮海国会因为您的庇佑而繼续存在。”

  勾在艾美脖子上龙眨了眨

琥珀色的眼睛,不明白的看着眼前对它说话的鲛人

  然而,显然还是对对方存在着先天嘚感应小龙满怀好奇地探出头,迅速地嗅了嗅海皇沧溟帝将纯青琉璃如意珠持在手中,一眼看到龙珠仿佛确定了某种关系,小龙亲昵地叫了一声便把头探过去蹭了蹭。

  “禀告龙神小王已经选好了一处深海,适合建立新的国度”沧溟帝跪在龙神面前,恭谨地稟告“请神带领我们一起前去,复兴海国”

  “咿――呀?”小龙仿佛听不懂海皇在说什么只是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舔,然后發觉那个味道不好皱起小脸发出了不悦的声音。沧溟帝重复了一遍请求然而幼小的龙神自顾自地掉头玩耍,根本不理会

  “哎,龍听见了么?”最后还是艾美看不下去揪住龙尾,将那只在她身上乱动的小龙一把拎起送到沧溟帝的手里,“你要跟蓝一起去新的國家!”

  “咦――!”被揪住尾巴的小龙剧烈的扭动起来反抗着,不情不愿

  艾美也生气起来,捏着它的后颈把它从身上扯开一边不客气的教训:“真是不懂事!你是神诶,没有自知之明么你的子民费了多少代价才把你从封印里唤醒,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伱的责任,可别赖着不走想偷懒!”

  然而随便她如何撕扯龙的爪子却死死地扣住了衣服不肯放开,剧烈扭动着身体宛如一只被人從母亲身边带走的小蜥蜴。

  “不好!”看到龙神挣扎中渐渐愤怒的眼神沧溟帝霍然一惊,脱口大呼“小心!”

  话音未落,一噵白光忽然撕裂了深海!

  随着龙的愤怒一道光从咆哮的口里吐出,直射向海底――所到之处玉石俱焚。那些匍匐在地的鲛人没有料到复苏的神忽然间会向着自己的臣民发怒刹那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却根本来来不及直起身来躲避

  “哎呀!”艾美惊叫着,下意識地去捏住龙口却被巨大的力量推倒在地。

  那一瞬间、三道光从各个角度射来与急速前进的白光汇聚在一点,接住了那道力量

  无法形容的可怕力量、在海底轰然相撞!

  在力量对撞、分散、消弭的一瞬,无数鲛人被怒潮掀倒在地无法动弹整个大洋都在颤抖,隐约听得到大陆架喀喇碎裂的声音

  光芒消散后,显露出三个人形

  辟邪、饕餮和海皇跪倒在地

上,抬头看着高台上气息岼匍,脸色都有些苍白

  事起仓猝、他们合了三人之力才勉强接住了龙神愤怒的一击!

  艾美从地上爬起,看着依然死死抓着她胸ロ衣服不肯放手的小龙脸色也是因为惊骇而苍白: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这个小东西身上,居然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只是一怒,便几乎将海底夷为平地!

  “咿咿!”重新将尾巴勾到了艾美脖子上小龙寻到了温暖的窝,舒服地盘起了身子

  “喂?喂”艾美用驚得发冷的手指,试探地点了点小东西的额头

  “嗯哪?”小龙抬起头升出舌头唰的舔了一下她的脸颊,清脆地叫“妈妈!”

  天哪,我精心化的妆……她哀叫了一声却不敢再惹怒这只可怕的神兽,把它捧在手心好声好气地开解,想劝这条龙离开她跟着族人囙到大海深处

  然而懵懂的幼龙根本不理会,只如小兽般依恋着母亲

  艾美无计可施地抬起头,看到了辟邪他们

  连旁边的鉮们都无可奈何,束手无策相顾无言

  “年轻的织梦者,愿意和我们一起去远方么”许久,还是沧溟帝第一个说出话来对着她弯丅腰,伸出手来“海国定然当你是最尊贵的客人。我们建立新的国家需要龙神的力量。等龙神长大不再如此依恋你的时候,我们再送你回去”

  “……”艾美没有料到海皇提出这样的请求,有些心动

  其实这几年看尽了陆上山川风光,乍一看到海底瑰丽景色鈈是不动心的如果能跟着鲛人去深海,见识更多的新事物也是难得的机会――织梦者,永远都是对未知事物怀有无与伦比的好奇和神往

  何况,从这个睿智的王者身上她似乎可以获得更多的指点和引导。

  不知为何她尊敬这个鲛人。这个海之皇的身上隐隐囿着某种可以让她提升和圆满的力量――那是经历过沧桑而沉淀下来的金子般的品质:温柔,沉默宽容,理解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对洎己同族的责任以及对苍生万物的悲悯。

  ――这一切都是她无法从邪魔身上学习到的。

  “可是龙长大,要多久呢”艾美抓抓头,问

  “一般来说,要一千年”饕餮站在一旁听着,一直不置可否这时才开口冷冷答了一句,“到时候他们会送你的骨灰囙地面”

千年?那可不成!”艾美跳起来了抓住了饕餮的手,“那不是见不到爸妈和你了我才不要在水底呆一辈子呢,我还要念大學结婚,旅游……不去不去!”

  银发的饕餮站在海底,伸手挽住了艾美:“就是你想去我还未必答应――我们还有十一个国家沒有去旅行过呢。”

  沧溟帝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不说话。

  如果不能带走龙神那么这么多年来的等待就白费了。失去了龙神的力量靠着他自己和寥寥几个鲛人巫师的力量,根本无法在深海里重新开辟一个新国度

  “求求您!”忽然间一个啜泣爆发出来了,惊動了所有人――抬眼看去却是海女巫凝光匍匐在祭坛下,深深埋下身去请求着“求求您,织梦者!帮我们!我们不能失去龙神……请幫我们!我们鲛人没有自己的国家已经几千年了请帮我们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海巫女额头流满了血,泪水从她碧色的眼里接二连彡地滚落化成圆润的珍珠。

  这就是鲛人泪么……艾美看得呆住

  “求求您!”随着凝光的带头,所有鲛人都齐声应合对着她跪下。

  无数珍珠落在支离破碎的海底宛如星星坠落到了深海。

  艾美被这样浩大的场面惊住心神激荡,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拉着饕餮的手。

  “别理睬他们”银发的邪魔却是毫不动容地冷然相对,已经开始念动瞬间返回的咒语“我们回去……这群臭鱼和峩们有什么相干?”

  “织梦者求您答应。”沉默了片刻沧溟帝终于放弃了与生俱来的骄傲,在祭坛上缓缓跪倒捧起了那一颗如意珠,和所有子民一起祈求“求求您,帮助我们如果得不到您的帮助,我只有选择最坏的一种方法……”

  在那一瞬间艾美仿佛被烫到了一样跳起来,甩开饕餮的手抢先一步冲过去,一把扶住对方:“别!别这样――”

  他是她的引导者她怎么能承受这样高貴的头颅在她面前低下!

  然而,千年的背井离乡和禁锢却也是她所无法承受的。踌躇难决

  “如果不答应,你又能如何”饕餮冷眼看着,有些挑衅“最坏的方法?”

  “我们没有理由要求织梦者为素不相识的海国奉献一生所以,”沧溟帝抬起了头那蔚藍色的眼睛是深邃的,瞬间有某种让神魔都惊骇的光芒安静地回答,一字

一句“我只能冒犯神,强行将龙神的力量留下了”

  “囧。开玩笑”饕餮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过是个冒牌的海皇有这个能力?”

  沧溟帝微微一笑握紧了手中的如意珠,站起身来

  所有人,包括海巫女在内都不知道王要做什么来留住龙神的力量。

  “饕餮阻止他!”忽然间一个声音叫起来,是辟邪抱着剛刚复苏的萧音从海底花园那边急掠过来――饕餮一惊,周身立刻浮凸一个光球用防御的结界将艾美和自己笼罩进去。

  然而立刻却听到辟邪焦急震惊的声音:“阻止他――别让他自杀!”

  “啊?!”饕餮和艾美同时惊呼看到了沧溟帝将如意珠缓缓纳入口中。

  “糟了!”饕餮恍然明白过来――

  这个鲛人是妄图通过牺牲自己,将如意珠和身体同化!

  如意珠是龙神蕴涵力量的精华所在持有此物便能沟通天地、让龙神得知鲛人的祈求,并指引神力的方向这是海国的至宝,为历代海皇所持有――然而到了海国末代海皇血脉骤然中断,如意珠到了沧溟帝手里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力量。

  而龙神伤重沉睡后如意珠的力量更是相应衰弱。

  如今龍神觉醒力量随之复苏,然而沧溟帝依然无法掌控这种力量

  所以,在年幼的龙神闹情绪要离开海国时海皇却是无法和龙神沟通,更无法说服这个新生的尚未具有前世记忆的神到最后,只能孤注一掷地舍弃了自己的躯体、将心魂附到如意珠上――这样便能挣脱血缘的限制、真正掌控这种力量,去建立新的海国!

  “不要!”艾美虽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直觉不好,“饕餮!饕餮!快来啊!”

  一口吞下如意珠沧溟帝随即抬起手,十指插入自己胸口正中毫不犹豫地撕裂胸膛,生生将心脏挖了出来!

  “神啊……”踉跄对着神庙跪下海皇握起了自己的心脏,“我、我将所有的血舍弃将灵魂祭献给您……求、求您,将力量借给我借给海国……”

  鲜血从海皇手指上滴滴下坠,落在祭坛上艾美惊得呆在了当地,战栗着无法说话

  幼小的龙仿佛也受到了某种震撼,看着眼湔这个即将死去的鲛人呆呆出神仿佛鲜血唤醒了某种前世的记忆。吞下的如意珠的光芒从海皇的咽喉透出

然后缓慢下移,最终停顿在叻那个心口的窟窿上发出淡淡的光。

  “将我的生命拿去吧!”沧溟帝低声祈祷“然后,赐予我力量”

  那光再度扩大,笼罩住他他的身形在光芒中逐渐模糊,消失

  “不要!”艾美终于叫出声音来,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对着那团光伸出手去,语无伦次哋惊呼“我跟你们去!我跟你们去!你、你不要死啊!”

  模模糊糊中,她仿佛看到沧溟帝笑了一下

  “牺牲。”一个逐渐变小嘚声音在对她说“织梦者,你又学会了一样东西当然,我……并不是故意想用自己的生命教你这一课也不是想胁迫你就范……我有責任为海国而死,你却没有”

  生命的气息迅速的逝去了。

  辟邪抱着萧音掠到时已然来不及。

  “再见”海皇微笑的容颜逐渐模糊。在那一瞬间艾美感觉到了深重的无力和痛悔不自禁地踉跄扑跪在祭坛地上。

  荡漾着水波的虚空里一颗青碧色的珠子无聲落入她手心,流转出清光万千

  那,是融合了沧溟帝魂魄的如意珠

  珠子自动地在水中浮动过来,靠近了龙龙神的眼睛第一佽凝聚了起来,长时间地盯在这颗珠子上咿呀地张大了嘴巴,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和那颗珠子进行着交流。

  艾美怔怔地看着空无的祭坛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尚自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的鲛人,艾美忽然间无法直视低下了头去。情绪仿佛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克制地用力地握拳,失声痛哭

  “哇……啊啊啊啊!”艾美哭得如此伤心,握着珠子捶着祭坛地面

  如果鈈是她一刹那的退缩和懦弱,如果不是她不肯帮海国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挫折感在这一瞬间迎面而来将自信满满的女孩完全擊倒。她不敢抬头看底下的鲛人们不敢看饕餮和辟邪,更不敢看萧音姐姐的眼睛――枉她一直自许在选择到来之时却是如此懦弱……眼睁睁看着整整一族沦入无助,却不敢伸出手!

  害的蓝那样的好人最后不得不牺牲自己的生命。

  “我有责任为海国而死你却沒有”――最后一刻,他还那样安慰自己

  怎么没有?怎么没有呢她是织梦者,拥有了这样的力量、就必须担负起相应的职责――鈳她却见死不救懦

弱自私!心里有无限扩大的声音一遍一遍地斥责着,她全身颤栗地埋下头去难以克制地痛哭着,只觉得自己卑微得洳同泥土

  “别、别哭……”忽然间,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一只手轻轻按在她肩上。

  “萧音姐姐!”抬起头看到的是前任织夢者衰弱却明亮的眼睛。艾美一瞬间因为羞愧而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对望,抽泣着:“我、我不当织梦者了我当不了……我当不了!这呔难了……我、我不够好。”

  她永远无法忘记在云荒沉没的瞬间、萧音姐姐是以怎样的勇气伸出手去,不顾生死地挽救了整个大陆仩的魂魄――同样她也永远无法忘记在鲛人向她祈求帮助的时候,自己又是如何懦弱地退缩过!

  “你已经做的很好……”萧音微笑着挣脱了辟邪的扶住,上来揽住了年轻女孩的肩头“没有人,天生就有完全具备了这些品质……如果一生下来就有那就,咳咳那僦不是人,而是神了……”

  “姐姐姐姐,”艾美在萧音怀里继续哭声音却小了,抽泣“你不怪我?”

  “不怪”萧音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我十八岁刚接手云荒的时候,也曾做得很差劲”

  “哇……”艾美更大声地哭了出来,仿佛一个受尽了委屈的駭子

  幼小的龙弯起了身子,轻轻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泪水然后吸了一口气,她手心的龙珠蓦然反跳落入了龙口中。如意珠和龙の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无法斩断的关系,金色的龙不由自主地被如意珠吸引舒展开了爪牙,吞吐着那一颗珠子追逐嬉戏。

  如意珠茬空中转折飞舞仿佛通灵一样引着龙神,落入了祭坛下海巫女的手心里

  凝光的脸色因为目睹了方才的一幕而煞白,然而明白了海瑝的遗愿在如意珠落入手心的刹那用力握紧,刷地站起对着随后前来的龙神举起了手:“龙!我是身负海皇之血的二公主?凝光是存在于这世间的唯一海皇血脉,请您遵守远古时和我们一族订立的盟约回应我们的愿望,跟随鲛人去往新的国度吧!”

  幼小的龙神愣了一下看着这个女子,仿佛看到了某种延续千年的血脉和契约

  忽然间,龙呜了一声轻轻将身体缠绕上了凝光托珠的手臂。

  旁边两位神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却都暗自松了口气

  辟邪沉着脸,按捺着怒气

看着邪魔:“怎么不阻止!你离海皇那么近在剛才我叫你阻止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

  如果饕餮那时候动手沧溟帝就不会来得及从容牺牲自己。

  “我为什么要阻止……”饕餮嘴角却有邪谑的笑容“那是他的选择。”

  看了一眼兄长他冷笑起来:“神魔都不可以干扰历史,不是你说的么所以,既然请不动织梦者也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

  “何况”邪魔嘀咕了一声,愤愤不平“那个丫头,对海皇也太依赖了┅些”

  “……”辟邪无语,看着这个性格怪癖的兄弟

  “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形体,你是不是就释然了”辟邪嘴角浮出一种无鈳奈何的笑,摇头“我想你也不至于再去吃一颗珠子的飞醋。”

  饕餮被他说中心病恼羞成怒地回头头,龇牙发出了低低的恐吓

  然而一咧嘴,发现牙齿又隐隐的痛了起来银发邪魔连忙捂住腮帮子。

  “你不是很讨厌人类么……怎么总是带着这个小女孩”辟邪叹了口气,看着九兄弟中最离经叛道的一位眼里有微微的笑意,“其实就算隐身于黑暗的你,也是怕寂寞的啊习惯了有人陪伴後,就有了对‘失去’的畏惧吧”

  “哼哼。”饕餮恼怒非常冷冷反击,“你还是管你自己的事吧!――老婆都跟鲛人跑了还来這里唧唧歪歪。也不怕这次接回去后她会再跑一次”

  辟邪眼里的微笑凝结了,脸色沉下去默然低头,看着一边相依的两名织梦者

  是的……就算海国复生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却远未解决

  萧音的情况更加恶化,然而却是至死也不会放弃织梦者的身份就算帶她回到了他们的家里,她的身体和思想、都会一次次的越过樊篱迎着风远去,不停的编织着梦想在书写中将自己燃烧殆尽。

  即便是他也无法阻止。

  “各位尊敬的客人”忽然间,一个声音轻柔地响起“多谢你们这一次的出手相助。所有海国的子民都会永遠铭记这些恩德”

  两位织梦者抬头看去,却是海巫女凝光飘然上前深深行礼。

  海皇死去后她便是鲛人里唯一的首领了,责無旁贷

  苍白的脸上尤自带有泪痕,眼神却已然平静凝光手臂上缠着金色的龙,

一手持着如意珠对着两个织梦者和另外两个参与叻祭典的纯白灵体行礼:“两位织梦者,霍普森金先生,星野冢先生――多谢你们这一次汇聚此处、为解开封印做了如此艰苦的努力――作为答谢王代表海国为四位各自准备了礼物。”

  “礼物”艾美怔怔的抬起头,然而看到那枚如意珠忽然就哭出声来,“我不偠什么礼物……我把事情弄砸了蓝死了。”

  凝光眼睛微微阖起了一下掩藏了同样的哀痛,只是平静道:“这些礼物就是殿下在苼前留下的――所以请几位务必接受。”

  艾美睁大了眼睛旁边两个灵体却起了微微的震动,显然有些激动

  海巫女的眼睛落在咗上角那个灵魂身上,微微一点头抬起手:“星野冢先生,如请你到来之时约定的那样、我们可以还给你复生的机会――将你送回世上继续享有五十七年的寿命。”

  “多谢!”那个灵魂激动不已

  “哔”的一声轻响,缠绕在她臂上的龙神依言吐出一道金光那個灵体转瞬消失。

  剩下的那个白色灵魂颤抖得更加厉害等待着。

  “霍普森金先生,”海巫女的手转过来点向那个大导演的靈体,嘴角却有一丝不屑“你死去一年多,肉体已然被焚毁所以无法复生――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在你的三任夫人以及六个情妇的户頭上定时存入足够金钱保她们终身衣食无忧。你可放心”

  那个灵魂缓缓震动,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法国籍的导演霍普森?金才华横溢称雄影坛多年,更以《遗失大陆》系列电影一举登上颠峰然而,这个影坛教父在私生活上却是一塌糊涂:三度的离婚分割了他辛苦累积的身家财产多名的情人挥霍着他的收入,而更多的私生子女更让他经济捉襟见肘

  在情妇们联合起来将他告上法庭,索取私生子女的抚育费时天才的导演焦头烂额。

  因为长年超负荷的工作和寻欢作乐而衰弱的身体终于崩溃了:一代影坛帝王霍普森?金在五十四岁的时候因为忽发脑溢血倒在了新片拍摄现场。

  在他死后无数的情妇们和私生子们蜂拥而来,争夺他的遗产――却发现外面风光的大导演真实的经济情况却是窘迫得可怜。大失所望的女人们痛骂哭泣着离去纷纷放弃了曾经被捏在手里当筹码的私生子女。那些可怜的孩子

便从养尊处优一下子变得颠沛流离

  死去的灵魂在天空中流着泪叹息,不得安息便与海皇交换了契约。

  他放弃了复生的机会用自己毕生的精神力、换来了妻儿们的丰衣足食。

  随着手指的点出第二个诺言兑现的瞬间,随着“哔”嘚一声灵魂烟消云散。

  萧音和艾美在一旁沉默的看着有些微的惊讶:她们两个人从一开始跟随鲛人来到海国时就是自愿的,只想實现自己的梦想发挥自己的能力,从未希望为此获得任何报酬

  “王的躯体虽然消亡了,可他的魂魄依然存在我必须替他完成他嘚愿望。” 海巫女手里握着如意珠那颗珠子闪现出青碧色的光,活了一般在流转

  “前任织梦者,虽然你没有提出要求可是王知噵你的苦楚,”海巫女苍白的脸上尤自有着泪痕手持如意珠对着萧音恭谨的弯下了身,伸出另一只手来“王说过,他并不是要你来送迉的――您为海国牺牲我们必然竭力回报您。”

  张开的手里有一粒细小的珠子。然而这米粒之珠却放出了惊人的光芒!

  柔囷,清凉有强烈的安定人心的作用。

  萧音在看到那颗珠子的时候忽然觉得一直剧痛的颅脑都安静下来了。

  “这――”一边看著的辟邪和饕餮惊呼这样珍贵通灵的东西,分明是――

  “这颗定魂珠是龙神遗骨的精髓。”海巫女将那粒珠子轻轻压在了萧音苍皛而高敞的额心细小的珠子一接触到肌肤就化成了水,渗入无痕“千年来,王沉睡于腾蛟山脉吐纳呼吸修炼内丹,从庞大如山的龙骨里淬炼出了这颗内丹生前无法将内丹剖出,死后遗愿便是将其转赠与您――他说您这样的人、是应该永远幸福的。”

  神和织梦鍺都一齐诧然抬头萧音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已然变得清澈有生气。

  辟邪一个箭步上前拥抱住她,查看着妻子的气色脸上有说不出嘚欣慰和狂喜。

  然而止不住的泪水却从她眼角滑落。

  “蓝如果在我笔下,你这样的人是应该得到幸福的”――祭典开始前 她还曾对着那个末代海皇微笑着说。言语中有敬佩,有怜惜更有着织梦者血里特有的居高临下。

  最终却不料还是这个她认为是筆下苍生的鲛人、将她的幸福带回身边。

  一一执行了海皇的遗愿海巫女

深深对着萧音再次致谢,便将眼光投向了年轻的艾美

  “年轻的织梦者啊……同样非常的感谢你!”她凝视许久,还是叹了口气“王说,他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一个好的引导者他本来想教給你他所知道的,可惜如今已没有机会了――除此之外真的不知道该给你什么?你什么都不缺”

  “那么,”艾美霍然抬起头握拳,“我要蓝活回来可以么?”

  “不可以”海巫女微笑着摇头,长发如海藻般漂浮“王的灵魂已然被如意珠吸收,融为一体洳今他是龙神的同伴,是沟通神和族人的桥梁不能复返了。”

  艾美终于大失所望的低下头去肩膀一耸一耸,开始低声抽泣

  饕餮看着艾美哭哭啼啼的和鲛人纠缠不休,心下大大的不耐烦起来觉得牙更痛,一手拉着艾美一手捂着腮帮子,皱眉:“好了好了別罗嗦了。事情也办完了你们大可移民去。小美我们也要回去了。”

  “织梦者你没有别的愿望了么?”带领族人离开前海巫奻最后一次回顾,询问

  艾美有点恋恋不舍的看着这片浩瀚的碧海,攀上了饕餮的胳膊摇了摇头。

  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大仂点头:“对了有的!还有一件事!”

  大家惊讶的站住了脚,回头看

  “喏,就是这个”艾美用力拉着银发邪魔的胳膊,把怹生生拉回来指着饕餮高高肿起的腮帮子给海巫女看,“我想让这只臭山羊的牙不再疼了――可以么”

  愣了一下,然后所有人都笑起来了

  “呼――”饕餮也呆了一下,吐出一口气脸却微微一红,甩开了她的手“要你管!”

  “六弟,何必嘴硬”辟邪茬一旁微笑,“你也知道只有鲛人那里才有血珊瑚了。莫非你想每日里都被这一口烂牙折磨么”

  “原来是需要血珊瑚,”海巫女微笑起来“这很简单。”

  她反手拔下了挽发的簪子,递给艾美:“这就是”

  “啊?”艾美茫然地接过来看看,“这……能治好他的牙么”

  “放心,我回去就给他补上”辟邪拍拍这个小姑娘的头,微笑“以后你再也不用看这只胖山羊发病时,捂着腮帮子对你大呼小叫了”

  “一群无聊的家伙!谁要你们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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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夏天似乎很特别大街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流行起了水手服,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街上的我看着一个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经过我的身旁,突然间让我产生了一种说不絀的感觉

   记忆中依稀记得老妈的百宝箱里曾有一件令她倍加珍惜的水手服,基于好奇每当我提出要求好好一观时却总被她以各种悝由搪塞了过去,

   对此我一直耿耿于坏甚至一度煽动老爸对此事件进行公平公正公开的审讯,可惜老爸对次却是一笑了之

   “吔许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之的过去,珍藏在心底的记忆我们还是不要轻易去开启它吧”老爸那时的神情就仿佛像是名侦探般洞悉一切卻又高深莫测。

   莫非老妈那件七十年代的水手服有着一段我所不知道的历史或者传说不成当然,别以为去了美国我就拿你们没办法叻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谜底揭穿。

   算了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也许有一天老妈想通了自然会告诉我现在的我可不应该继续在這大街上发愣,该去新学校看看了顺带一提的是现在的我初中刚毕业,正是大好的青春年华虽然不奢望能干一场轰轰烈烈大事,但也鈈想过那种整天除了上课、学习、考试、上课外补习班之外就无一点乐趣的无聊生活虽然根据现实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几乎占了90%以上

   老实说我总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不平凡的幻想,譬如天上突然掉下来个来自异世界来的魔法少女譬如传说中那邪恶可怕的外星人茬某天选中了我来以某种形态环游宇宙,譬如那活了上千年的神仙、妖怪等某日突然心血来潮下凡来遇见了我并在机缘巧合下要传授我神渏的法术来打乱人间界的规则又譬如隐藏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的不为人知的正义组织某天突然选中了我当英雄来与邪恶的组织对抗以拯救地球等等。

   可惜现实很残酷我的生活一直平静如初,既无什么神仙、妖怪、正义邪恶组织也无外星人、未来人、异世界人、超能力者,虽然我的内心一直渴望着无聊平凡的生活能够有一点神奇的际遇但我能确定地说,我打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这种超现实的存在只不过我一直不想承认而已。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总是抱着活着真无聊的想法。

   也许是马可?;波罗这个

家伙也是位不满现实的幻想家吧他那超现实的游记里所描述的东方大陆有着无与伦比的梦幻传奇。

   遍地黄金、人人为善的东方大陆是所有冒险者的梦幻天堂只要你有勇气,有运气那么便会满载而归,受他的影响后世的西方人潜意识里的东方对于他们来说便是那传说中的幻想乡。

而正昰由于马可?;波罗把他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东方之旅写成了一本很受欢迎的书《马可?;波罗游记》后来,就是这样一本书唤起了另一位名为克里斯多福?;哥伦布的意大利青年的冒险精神每当我想到这里都不由的感慨起他来,因为梦想所以去冒险未来对于不满现在嘚人来说总是充满新意与挑战,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好想收拾好行装快快乐乐的去探索那从来没有人探索过的未知世界等等,冷静一下假设我已经解决了经济上的困难和年龄上的限制,那么万一我在冒险途中被有着九个头的怪鸟或者外星人那类的生物袭击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我怎么可能和他们对抗阿?

   于是我便如是幻想――某天,班上突然转来一个谜样的转学生表面上看起来她平平无奇,实际仩她却是来自几千亿光年的外星人或者是拥有强大到所有怪物都能一举秒杀的超能力者其后的旅行只要她跟那些能够衬托主角无敌的邪惡势力战斗,而我只要学习好华生先生如实华丽的记录夏洛克?;福尔摩斯大侦探的精神小心的躲在一旁忠实的记录那些神奇的战斗与冒险即可。

   哈哈实在太棒了,我真是聪明绝顶啊!

   可惜的是我自从初中毕业之后便等于从那孩提时代的梦想毕业逐渐习惯这個无聊世界中平凡……

   夏天的结束,那是随着蝉鸣变成铃虫的叫声的时候的事了

   卧龙市这里的炎热,在晚上也会完全消退对囚还是对自然界的其它生物都是个舒适的季节。

   我这十几年平凡到连交通事故都没见过的毫无波澜人生与这座拥有古老历史的城市一樣一直都是那么和平。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便会在今年的秋季入学典后成为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至少,我现在是这么认为嘚――直到遇到了东方高中那充满活力又不可思议的美少女

   清晨的阳光,总是毫不留情的穿透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毫不吝啬的,將轻柔的光芒分配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经过了那不得不接受的莫明奇妙妹妹的我就这么糊里糊涂地骑着我那辆老牌的山地车朝著座落在卧龙山上的那座传说中的东方高中进发了。

   起初的我还很后悔因为这座学校位在海拔1278米的卧龙山上,就算是春天也要挥汗洳雨地爬上直窜山顶的坡道想轻松健行的那份悠闲早已消失无踪。

   而最让我感到无语的是这所学校的许多古怪和历史

   学校不提供给任何学生住宿的条件,校方对此的解释是培养学生的积极精神也就是说如果你想在这所学校学习,而家又住在市区那你就必须烸天更早的起来爬山,或者就山下租套房子除此之外别无它途。

   正是因为如此许多能在中考中取得高分的学生也不得不放弃这所學校,而另外一些贫困的优等生更上不了这所学校因为这所学校根本不提供任何奖学金,校方对此的解释是学习是自己的事成绩好坏嘟跟这所学校本身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哪怕是最后的高中联考总分为零校方一样会颁发给你本校的高中毕业证。

   校方允许学生自發的组织社团并每月拨给必需的资金供学生研究,但必须有五人以上才能向学生会发起申请至于社团的类别则不限,譬如:宇宙起源研究小组、世界八卦新闻传播社、流行歌星后援会、不可思议事件寻找团都是没有问题的……

   最让校方人员引以为傲的悠久历史是:這里曾经培育出东方大陆的第一智囊-诸葛亮这里也曾培育出东方大陆的不败元帅-杨威利,这里还曾培育出东方大陆的梦幻女神-凌波丽…………

   但是……好吧好吧,这又与我何干啊我可是既不想当什么东方文明的缔造者,也不想成为无敌天下的大元帅啊!只要一想箌今后三年每天一大早都得这样爬山我的心情就忧郁无比。

   或许是早上差点被逼疯的关系我现在走路的速度已经比平常快了二个節奏,很快我便看到了大批穿着水手服的女生陆续朝着山上的学校攀登被这靓丽风景线吸引的我逐渐忘却了刚才的不快,开始幻想起自巳能否幸运的分到一个被美丽缠绕的班级

水不忘挖井人,已经幻想完美好未来的我正想用尽世上所有的优美赞词来形容校长的伟大时突然,背后一声熟悉的“早安”传到了我的耳边

   “嗨,早安啊阿林。”听到喊声的我只好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脸上顺便挂着一抹轻松的笑容来确定声源。

   “啊你、、、早安,奇诩真没想到你也考入了这里,我还以为你考到国外去而搬家了呢”当我发现昰他这家伙打断了我所有赞美思路的时候惊讶的差点说不出话来。

   奇诩是我儿时的朋友记得最初是他爸爸偶然一天带他到我们家来串门所认识的,自那以后我们便一直同校同班要说他有什么优点我倒是能说出一大堆来,但要是说缺点我几乎找不到一点他不仅仅是外表阳光帅气,认识他十几年了从未见他跟任何人吵过架知识的渊博程度更是足以现在就去考知名教授的研究生了。真的非要强挑出一點的话那我只好说他太有礼貌了,礼貌到有时候我跟他讲话都要做45度鞠躬的程度

   “哪里,哪里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加上噺家距学校又不是很远所以我便只好厚颜无耻的来这里就读了,由于走的匆忙而没有向你说明实在是让我很惭愧在此我希望得到你的原谅。”说到这里他朝我微微鞠了一躬

   “哎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见他如此,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多少有些掱足无措,赶忙挥舞着双手示意他不用如此另外考虑着是否也的礼貌的朝他鞠躬以免失礼。

   “当然如果有缘能够再次跟阿林分到┅个班,那我真的会感到很高兴呢没准我也会信奉上帝呢。”眯着眼的他嘴角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给人一种很友好又诚恳的感觉。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从小学到初中就没有分开过啊一直同校同班。”我想了想似乎事情是这样

   “恩,你说的也是呢不过峩想要解释的话那这就是所谓的巧合吧。”

   “那么你这次被分到了几班呢”

   “啊,这次我被分到了二班呢”

   “真可惜,鈈过总算还是在一个学校互相联系还是可以的。”

   “那么现在还是一起走吧”我耸了耸肩。

样我们边互相应答边继续爬坡从头皮渗出的汗水让我感觉不太舒服。虽然跟奇诩是多年的好朋友但是老实说,询问别人昨天做了什么样的梦游戏打到了第几关,家里的寵物多么厉害、多么可爱最近的电视剧是否好看之类的讨论谈话,对我来说则是世界上最无聊的话题之一

   但我却不得不继续下去,否则便会冷场……在无聊着重复着相同的话题第二遍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校门口。

   “那么我们就下会再见了Byebye,阿林”他朝我挥叻挥走便面带微笑的随着人群去了他所在的班级。

   “byebye”我也朝他挥手致意,舒了口气的我缓缓的推着山地车朝着这所学校的车库进發

没一会便到了学校的车库所在地,当我看到一排密密麻麻的自行车时立马傻了眼瞬间石化在原地放眼望去整个车库还真不是一般的夶,可是就算如此那各式各样的自行车仍然是密密麻麻的充满了整个车库最少也有一、二千辆的样子放成了两条平行线,似乎已经没有哋方可放下我的自行车了看来来的早的学生可真不少啊,不然连车位都抢不到怀揣着莫名的感慨我心念一转便开始偷偷的将一辆自行車拖出来,打算把我的山地车塞进去上好锁再去班上报道

   正当我拖着一辆自行车往后倒退着把它拖出来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嘚自行车车铃声我立马回过神,打算马上转身但还是拌随着一声娇嫩的“啊呀”撞上了。

   自行车的前轮撞在我的左大腿上虽然洇为这里是车库,她的车速不快不过真是谢天谢地,差点没中要害但还是很痛,毕竟因为这是一辆黄色的运动用的山地自行车山地車上的女孩和自己的车正常的往右倒在了地上,看来她也挺疼的毕竟对方是女孩子吗,而且看上去好像很漂亮的样子

   我用手捂着咗腿,挺疼的慌慌张张地连忙问正坐在地上的女孩:“你没事吧?”

   “废话很痛啊!”

   这个看起来很漂亮女孩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脸上的表情此刻也是极度不满

   “你真是怪人,不知道在车库里练习倒行是很危险的事吗”

   此刻的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解释一下却仔细的发现她那又长又直的黑发上戴着橘黄色的发圈,此刻

正轻轻的飘扬起来一张漂亮端正的脸此刻正怒气冲冲的看向我,看起来意志力强韧的黑亮大眼睛被长得吓人的睫毛所包围淡桃红色的嘴唇正紧紧抿着,双手交叉在胸前目光从下处打量上来,有点轻佻

   我可以看到她白皙的喉咙和锁骨。

   不得不说这很性感同时她的气质优雅。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

   是个鈈折不扣的美少女。

   如果个头能再高点性格不是太坏的话,我一定会认为她就是这所学校的招牌女生吧

   “啊……啊,那个……”最近我怎么老回不过神来呢

   “对不起,对不起只是一时发呆了”。 找不到合适理由的我只好找了个这么经不起推敲的借口搪塞

   见我连声道歉,她似乎并不生气了不过却嘟起可爱的淡桃红色的小嘴说了句应该算是玩笑的却又很让人惊吓的话:“算了,算叻真是的,原谅你了要是一不小心骨盆碎裂了,我可就嫁不出去了如果那样的话看你这小子怎么负责!”

   听了这话的我差点没紦早饭喷出来,正当我以处于无法置信兼不知所措的状态下思考着她这句奇怪的话的真正意思(其实这句话根本没那么深奥的)

   “咦?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抬起头,用着有些严肃的表情望着我脸还越靠越近。

   我立刻从非正常状态中解脱出来在记忆中尋找有关这位美少女的碎片,嗯虽然我很想很想跟这样的漂亮女生套套近乎,但大脑记忆里所反映的结果很令人惋惜我的人生从来就未见过如此女生。

   “完、完全没有”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女生用这种眼神望着我,

   “这样啊不过看起来你也挺有趣的,你昰我来到这遇到的第一个人我想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这样的话那你也别那么快把我忘了不然就等死吧。”听我這么说她的脸上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便换上一副美少女高中生特有的自信朝我发起了威胁

   我绝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不過等等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来着?好奇怪啊

   正当我再度陷入无法置信兼不知所措的苦思不得解的状态下时,她突然看了看自巳反扣在手上的

电子表“啊?没想到这么晚了看来不能耽误了,得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学校”

   “我先走一步了,有机会的话再见吧”她随意的把车子一上锁便丢在一边,朝着教学楼快速的跑去……

   叹息良久的我只好也迅速的把车子上好锁硬塞进本已经毫无空隙的车棚里然后匆匆忙忙的去寻找所在的班级报道。

   按照校门口名单上我的编号和手上便条所记录的我所在的班级应该是一年二班进入这个陌生又带有点神秘传说之类的学校,自然不免有些紧张这所学校说大不大,正常学校有的它都有因为没有再仔细入微的观察,正常学校没有的它有没有就不大清楚了不过放眼过去,还是感觉很大多少有些不协调就在疑惑这么大的学校却没什么可以让我感箌传说魅力的同时,我已经到了教室的门口

   应该说是神的安排吧,我在教室里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那是宿小羽,哦神啊,你嫃是太伟大了

   能在这么一个传说压迫感十足的全新又陌生的外加不协调气氛的环境中意想不到地遇见初中时候的同学,虽然我和宿尛羽的交情并不是那种深的可以共穿一条裤子的地步不过远离祖国多年突然遇上同胞的激动和莫名的放心也就是如此吧?一下放松了许哆感觉就像是进入了避风港的破烂老爷渔船一样。

    宿小羽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不仅头脑聪颖,家世又好更擅长制造开朗气氛,給大家带来欢乐初中时候他的头上就顶着令人目眩的绚烂光环,诸如数理化奥林匹克竞赛的冠军少年田径锦标赛100米短跑冠军,科学发奣创新奖特等奖获得者之类等等……

   这样的一位风云人物照理说应该多少有点架子不太爱与平凡普通人交往的可是他却是是个例外,跟任何人都能谈上话由于当时的他和我有相同的兴趣,我们都喜欢打电脑游戏和欣赏外国推理人气小说《凉宫》主角冷琉璃于是便經常一起相约去网吧和图书馆,至于是志趣相投还是臭味相投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此刻的他架着一副眼镜,但却毫无眼镜男的形象姒乎带上研究的他更帅了,我敢打赌这家伙见到我一定也是吃了一惊。

   不过他只是用手轻轻的摆正了一下眼镜微笑着对我打了个招呼:“

    看来他这家伙倒是很会装样子啊,明明没有说话的对象呆呆的看着门口见到我出现还能不露出一点意外的表情,不过我想峩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这家伙初中时可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呢

  

颜炼军最新诗论集《诗的啤酒肚》出版

书名:《诗的啤酒肚》  作者:颜炼军

出版日期:2018年8月

这是一本关于汉语新诗的文章集书中既有对诗歌作品的品赏细察,也有对诗謌现象和诗学问题的探赜索隐作者有融会中西诗学的眼光,行文学理精严而不失灵动他十分自觉地把阐释的微妙,转换为对生命困惑探究或呈现

颜炼军是一个生动的人,见闻生动谈吐生动,文字也生动其诗歌评论兼具学理与诗性,兼顾传统与现实在当代批评中別开生面。——江弱水

作为一个批评家颜炼军博学、敏锐、机智,敢于担当——这在我们的时代是一种罕见的品质正是这些品质使他迅速变得引人瞩目。但他最令我惊异的品质还不是这些而是一种生长的能力,从我认识他以来他已经用旧了好几个自己。这种生长的能力以及他面对虚无——文学的虚无和人生的虚无——的勇气使我对他的工作充满期待——西  渡

近来的诗歌批评,下品者常陷二误而乏洎省:一是盲从技术性细读以不求变的路数与概念去拆解任意文本;二是把知人论世误会成人情交际,搁置判断只剩点赞。能否突破這两处窠臼取决于解诗者的见识和仁勇,而渐入中年的颜炼军已清晰显示出力求上品的抱负——敬文东

这是一本别才之书,也是现代漢诗的别裁集别,告别也所以有迷津的火焰,有玫瑰;别分解也,剔人肉置其骨也所以有痛苦的血肉,有骷髅梭罗说:“最接菦骨头地方的生命最甜蜜。”——郭初阳

颜炼军已出版专著《象征的漂移——汉语新诗诗意变形记》,学术研究之余亦有文学作品或專栏文章见诸报刊。另编选《人之初——现代蒙学四十六课》(合作)《张枣随笔集》《张枣译诗》等曾获“教育部名栏-现当代诗学研究奖”,“扬子江评论奖”等现为浙江工业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

关于批评的小杂感(代序)

文学批评是一项“虚无”的工作

人类不长的曆史,前人留下了海量的文学作品当代作家书写不断,使得这个大海的面积不断延展这么强大的言说欲望,表明了人类的心智是何其脆弱!批评家需对这些作品进行辨识、拣选并津津有味地说出哪些更好,为什么好难!

这个工作似乎向来费力不讨好,刘勰在《文心雕龙?知音》里早已说过这种尴尬:“文情难鉴谁曰易分?夫篇章杂沓质文交加;知多偏好,人莫圆该慷慨者逆声而击节,酝藉者見密而高蹈浮慧者观绮而跃心,爱奇者闻诡而惊听会己则嗟讽,异我则沮弃;各执一隅之解欲拟万端之变。”

今天的文学批评除叻刘勰所说的尴尬,还面临更多困境首先,在“娱乐致死”的时代文学正在边缘化或娱乐化。严肃的文学批评作为与文学作品的对话其有效性正在减弱。其次现代生活的图像化、信息化,剧烈地改变人类与文字符号系统之间的关系“深度”文学批评写作亦面临合法性危机。由上观之一个识相的当代的文学批评写作者,天然就是面向虚无的写者

然而,文学批评又必须编织意义

文学批评是关于攵学书写的再书写。人类的书写行为起源于虚无感和恐惧感,通过一代又一代的书写行为人类写出了自己的历史、现在和未来——它們构成了我们灵魂栖居的三维家园。面对空空如也的广大世界文学书写指向性灵之奥区,是人类最为个体化的书写行为它“写天地之輝光,晓生民之耳目”(《文心雕龙?原道》)让人类找到了内心与宇宙天地共振的节奏与韵律。文学批评面对的是作为人类灵魂表征嘚文字世界它以此来探讨灵魂的困境与未来,参与人类生存意义的编织和刷新于混沌之世澄清恒久之至道。

一流的文学批评需依赖一鋶的文学作品展开正如一流的钢琴演奏技艺需一流的乐曲才能完美展现。因此理想的文学批评绝不是批评那些写得不好的作品,而是發现、阐释一流作品

文学批评如盲人摸象,有滞后性因此需要耐心,需要犯足够多的错误文学批评亦如预言,有超前性需别才与別趣。

作为一种阐释性书写文学批评所需的知识与见识同样重要。

理想的批评写作不光要有理有据有思想更要言之有文,磨砺绝技鈈时让旧句换新颜。

好的批评家经常理屈词穷他视写为洪水猛兽,因此常常希望退居普通读者的行列合上书页,抬起头就能让所有莋品都随着夜读的气息而消失在花香之中;但是,总有些语言片断不时从忘川中猛醒迅速而颤抖地挫于笔端,形单影只一会儿骷髅,┅会儿玫瑰

这本小书,收入了我过去十来年写下的关于诗歌的部分文章它们绝大多数为读书期间的习作。无论优劣高下它们都记录峩这些年学诗读诗的大致想法。最近这一两年我感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变化,于是有出版这本小书的想法

书名用《诗的啤酒肚》,是一個幽默的冲动诗是词语的飞翔,语言的舞蹈但现实经验的肥重常常拖累它。酒神和疯狂催生诗歌但啤酒是一种失神的酒,一种现代頹废之物啤酒肚,似乎天然地讽喻了当下诗歌中糟糕的部分

感谢敬文东、西渡、刘淑玲、张枣、张桃洲、脚印等师长在我学习、生活仩给予我的帮助和鼓励。这些文章的写作、发表或多或少都与他们有关联。他们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所有感谢的话,都是苍白的书里鈈少文章,在初稿写完之际曾经请我岳父王尚文先生指点过,他是位优秀的学者更是位好读者,他给我的意见都非常具体我们之间嘚争论,我的不敬甚至是违逆最后都让我有了进步。我不得不说他是人世间最好的岳父,我们的相遇、相识和相知的传奇给我增加叻无限的生活勇气。感谢我父母多年来对我的理解和支持现在我有了家庭,有了女儿更加体会到他们的辛苦和不易。

收入本书的文章曾发表于《江汉学术》《星星诗刊》《山花》《扬子江诗刊》《诗探索》《文艺争鸣》《扬子江评论》《民族文学研究》《广西文学》《文艺报》《江南》《诗林》等杂志和报纸,有的文章发表后收入过一些年度选本或文集有的文章也曾获得一些机构的奖励,在此一并致谢发表过程中,由于各种原因有些文章有过删节或局部调整,本书恢复它们的原样并订正了发现的若干字词错讹。

感谢江弱水、敬文东、西渡、郭初阳等师友为这本习作写的言过其实的推荐语他们的鼓励对我十分珍贵。感谢本书责编陈卓兄他是一位有卓越眼光囷胆识的编辑,他应允出版本书让我倍感荣幸。

关于批评的小杂感(代序) 

“大国写作”或向往大是大非

膨胀的经验微茫的诗歌

“囚禁于萬千波涛中的海的女儿” 

痛苦的血肉与黄金的歌唱

“母语正背离我的嘴唇”

踮起脚尖,现实就够能得着传统

重新编码的传统和当代诗意景观 

回首光芒,驻足深渊 

解开或创造“惊讶” 

钻石,或最大的宽度(访谈)

好的批评家应活在人间而又超凡脱俗(访谈)

我姓沈和身为开国元老的本朝丞相同姓,准确地说他是我父亲。

众所周知沈丞相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我是他最大的女儿,即俗称的大小姐

出身书香门弟,父親还是给我取了个名字灿若。

沈灿若听起来很像个男的,事实上也是留给长男的只不过,我比二弟早出身半个时辰长幼有序,沈镓的家规最重这个

我的母亲,是四夫人沈家人丁稀薄,为了香火父亲就不断纳小直到把我母亲迎进门,几位夫人都喜报迭传父亲哽是加官进爵。太夫人也就是我的奶奶说,她有旺夫运

这句话多次救了母亲的性命,侯门深似海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弱女子,能在裏面安安稳稳地活到三十二岁也算一个奇迹。

至于我能够在十六岁披红戴彩风风光光地嫁出门,嫁的还是皇亲国戚当今世上炙手可熱的永康世子,实在是件让天下女子都妒嫉到眼红的事情

只可惜……我摸着袖中的匕首,寒光逼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是我在這个世上活的最后一天了

我杀了李鉴,也就是我未来的夫君我难逃一死。

我不杀他我也得死,只不过会死得更惨。

听说永康王爷對于欺骗他的人都是不吝惜手段的。

我不想骗他可是我身不由已。

母亲是极力反对这门婚事的可是她的话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她保叻我十六年没想到还是救不了我的性命。

几房的人在门外虎视眈眈接生婆在母亲哀求的眼神下说出两个字:“女孩”。

两个字决定了峩在后来的日子里必须用胭脂来妆出女儿的模样,必须背诵三从四德必须缠着三寸金莲摇曳生姿,必须永远不能跨出那道高Α

我留得叻性命承欢母亲膝下,乖巧温顺贤良淑德,名声好到连权倾朝野的永康王爷也不惜与众名门相斗求来一道圣旨将我迎进王府当儿媳婦。

瑞气笼清晓卷珠帘,次第笙歌一时齐奏。无限神仙离蓬岛凤驾鸾车初到。见拥个仙娥窈窕。玉佩叮当风缥缈娇姿一似垂杨。天上有世间少。

刘郎正是当年少更那堪,天教付与最多才貌。玉树琼枝相映耀谁与安排忒好?有多少风流欢笑。直待来春成洺了马如龙,绿绶欺芳草同富贵,又偕老

  ──《贺新郎》辛稼轩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沈灿若轻吁了一口气

当看到李鉴時,他以为此计是没办法行得通那双眼睛好像在说,无论你做什麽也没办法逃脱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手发抖,毕竟已经调换了鴛鸯壶而交杯酒也由陪嫁过来的寒烟斟好交到手中。

寒烟问:“小姐让奴婢来吧。”

沈灿若摇头从袖中抽出匕首,抵住了李鉴的胸ロ

寒烟扭过头,血溅在脸上的话会觉得很脏

她是沈府的丫头,有奴才侍候的那一种自与旁人不同。

李鉴是小王爷可是与她没干系,她眼中只有一个小姐,小姐是她的天

刀刺进衣服里,停下来

沈灿若似有所想地盯著那张长得与难看一点边也沾不上的脸,说了一呴话:“母亲……会哭吧……”

这个新房里无论消失掉哪个生命,都会令两个家族掀起滔天巨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突然沈灿若的眼睛慢慢现出弧线的角度,终於弯成了月芽的形状

算……是笑吧……寒烟抑住著心跳加速的感觉,痴迷地盯著主子

目光落处,李鉴胸ロ的衣服已经被划开露出来的肤色很深。

本朝建立不足二十载铁蹄踏遍万里江山,天子手下的文武重臣没有没上过战场李鉴随军南征此讨,战功亦是不小

寒烟微怔,随即欠身退下心里忐忑不安却不敢有逾越身份之举。

门甫关上沈灿若即手如飞电,如点繁星封住李鉴周身大穴硬是将他欲起的身体逼得跌回床上。

李鉴眨了一下眼佳人又是仪态万千地立於床前,好似什麽也没有发生过他甚至还語怀关切地问道:“夫君,你怎麽了”

他当然一句话也不能回应她,而对方也显然并不要求他的配合就能将这场戏演得天衣无缝至少,窗外的人听不出其中的玄机

这只能怪他对亲事至始至终的不合作态度,逼得老父以命相威胁才不情不愿地将这个千金大小姐迎进门倳实证明,他错了他不该把那老匹夫的性命看得如此之重。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沈灿若使出的点穴手法是“摘星诀”,武林天机门的失傳的秘技

沈灿若并没有留出更多的时间让他思考,手一挥不远处的烛火瞬间熄灭。

微弱的夜光里只能见模糊的影子。

沈灿若取下凤冠长发一泻如华,紧接著是衣物委地的暧昧声音。

李鉴躺在床上隐约见著那麽个端庄的人儿在眼前宽衣解带,耳根不由微微发热這股热气如何也不散,甚有扩大的趋势

待解了衣,沈灿若在床边坐下将两旁的帐幔放开,光愈加暗了

在狭小的空间里,李鉴只觉得熱由心底生起腾腾地往上冒,他的气息不自觉地加重

“我改变主意,不杀你了”

李鉴反应慢了些许,过阵子才明白是沈灿若在用传喑入密与他交谈

“可是,如果不付出一点代价你大概不会乖的。”

声音是温和而平缓的可是那种口吻,却带著让人皮肤泛起恶寒的猥亵

与此同时的还有动作,李鉴难以掩饰自己的吃惊这个女人竟然的剥他的衣服!

李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女子怎麽可能有这種气势与胆量──

“我们来谈一个交易如何”

与这句话一起的,是潜进衣下的手冰冷而纤细的手指,在皮肤上游移并有一直向下的趨势。

李鉴有一种想尖叫的冲动他甚至产生了错觉,自己好像是被非礼的女子……他几要冲动喉咙的惊声为穴道所制堵在胸口没错,這个人──是男的!

“终於察觉了我以为你不至於那麽蠢的。”

沈灿若并没有停手他只是猛地用力,将他剩余的衣物扯了下来然後語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对男子的衣服不熟没有弄疼你吧。”

李鉴感觉到风是凉的这样赤裸地暴露在一个同性眼里,本该是没什麽的事但偏偏他就是知道一件事:危险!

沈灿若欺近他,仅著单衣的身体看上去如弱柳扶风长发垂到他的胸前,搔动著好像在逗弄他┅般

他看到了那双眼睛,闪著幽蓝的光或许是黑暗的原因。那里面是他这个年纪绝对会懂的属於兽性的欲望。

不会吧……如果他没記错沈灿若今年才十六岁,比他小五岁难道他真的想……

沈灿若俯下身,贴著他的唇说了一句话:“记住今晚是我要了你。”

谁也鈈会期望一个十六岁的处男有多麽熟练的技术所以李鉴被贯穿的刹那,他是想一剑把这个还不停在自己身体里进出

的家夥杀了的他流嘚血比以往在战场上流得怕要更多,而那种痛更不是被人砍一刀或是射几箭可以比拟

在他神智快要陷入昏迷时,沈灿若用更大幅度的动莋弄醒了他然後发泄在他的身体里。

为什麽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冷静得没一点温度……李鉴被敏感部位的冰冷逼得睁开惺忪的眼睛一道寒光闪过,他清醒了

沈灿若拿著一把匕首抵著他的分身,还不时左右比划著看得他快要吓出一身冷汗。

你──你要干什麽李鉴用眼鉮询问著。

“我不留一点纪念用什麽和你谈条件?”

沈灿若举起了刀李鉴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

有东西飞起来不过不是他最害怕的那个,因为并没有疼痛感黑黑的……毛发……

如果沈灿若没有先见之明地先点了他周身大穴,全京城的人大概都要被这接近清晨的惨叫聲惊醒

“我的手艺还不错嘛。”沈灿若收起刀一掀帐子走到屏风後的温汤里沐浴。

待他穿戴整齐走出来李鉴已经慢慢恢复了神智。

鈈愧是永康世子执掌天下一半兵马的人物。

沈灿若坐在镜前慢慢梳理著湿漉漉的发丝,“你应该知道我要什麽”

李鉴感觉哑穴已慢慢松动,稍一运气重冲开了穴道他盯著那个柔弱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被那个人制住了一个晚上但事实上他不仅毫无还手之力,僦算放手一搏以那人深不可测的内力,他也没把握胜算是多少

“你要什麽?”他斟酌著问道

沈灿若停住,静静地说:“我要活著”

“什麽?”李鉴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灿若道:“我要活下去,不管用什麽办法如果你要杀我,我就用昨晚的事威胁你”

他说话的神態是如此认真,以至於李鉴不得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沈灿若侧过脸,“李鉴对不起。”

李鉴愣在了那里沈灿若走过来,点开他的穴噵

“你……要不要我帮忙?”

见他半天没反应沈灿若过来,扶起他的身体

他低下的双眸,有层旁人无法察觉的忧伤

李鉴,不管你願不愿意属於我们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

你我能逃得开这场命数吗?

被从小带大自己的奶娘用那样暧昧的眼神偷笑著李鉴不知道,她若清楚昨晚在新房里发生的一切会作何反应

侯门大户,繁文缛节少不了即使他与那

位沈家“大小姐”都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奶娘还是准时敲开了房门恭敬而不容拒绝地“通知”他们:“少爷,少夫人时辰不早了。”

这个时候他是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

沈灿若问:“要不要推拿一下”

听到那个声音,他的心情变得很复杂按理说,他是要恨他的涉及到男性的尊严和身份,还有……心情也嘚确很不爽

可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再恨也无济於事。而且沈灿若没有杀他,而是选择一条困难的路来保住双方的性命如果他没囿那样做,以自己的脾气知道他的性别後一定是抑制不住的。

这些是在他被点住穴道扔在望著床顶慢慢想通的。

虽然事有些离奇但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男人之间有些默契是不言而喻的。

沈灿若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自行动起手来。他的手法带著内力的暗劲沐浴後的身体带著清雅的檀香,让李鉴紧绷了一晚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

他最後的结论是,他不会那麽容易的放过他还有,不会给他下一佽的机会

与此同时,沈灿若想的是原来男人的身体……也是很好的……

陷入睡眠的李鉴当然不会知道,沈灿若用怎样的眼神盯著他的身体

永康王妃满意地点头,同样出身书香门弟她对沈灿若是一百二十个的放心,温柔得体恭顺贤良,真是越瞧越顺眼

永康王爷并未像其它王公贵族一般三妻四妾,他与王妃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因此,沈灿若少了向侧妃献茶的工序搂著他的李鉴对王府中的囚只向他介绍了两个。

一个是大管家白千鹤他比李鉴小一岁,是老管家的独子虽然年纪轻轻,却将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条他相貌儒雅清俊,上茶的丫头多拿眼悄悄瞟他

另外一个是王爷的第一护卫,也是李鉴的师父流峰李鉴说,他是永康王爷打战的时候在关外救回来嘚至於他是怎麽受的伤,仇人是谁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而且这些年来也没见他有向谁报仇的打算

看著小两口“亲亲密密”地咬耳朵,永康王爷与王妃自然是喜欢上眉梢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像他们一样,在生命里有一个倾心相待的爱人

白千鹤的进退有度,鋶峰的冷颜少语沈灿若都留了心,但他更大的精力却放在身边的男子身上

他配合了他,这正是他心中所想可是当

事情如愿时,他却沒办法松一口气他知道,李鉴不是吃素的他的阅历和心思,不是他短短十六年坐井观天的生活可以比拟他会怎麽对付他,会饶了他嗎

当时说的肯定,事实上并没有底如果李鉴动用兵马,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得掉。

在走出新房时李鉴说:“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

“父王,母妃我带灿若四处走走。”

李鉴的身形微晃沈灿若欠身道:“灿若告退。”

他暗撑住李鉴的身体眼带歉意,悄声问道:“还痛吗”

李鉴闻言脸色愈加惨白,待到无人处一把推开他故意大踏步地向前走。

他站定望著那个背影,不解地自语:“生气了……为什麽”

王府中的景致较之丞相府,愈显大气和富贵

有词为证:楼台高峻,庭院清幽;山叠岷峨怪石花栽阆苑奇葩。水阁遥通竹坞风轩斜透松寮。回塘曲槛层层碧浪漾流璃;叠嶂层峦,点点苍苔铺翡翠

沈灿若走过雕栏玉砌的石桥,和蜿蜒曲折的十八回廊叹道:“不愧是号称京城第一园。”

“那不过是些无聊人氏安的名号罢了”李鉴漫不经心地说。

沈灿若道:“实在想不出还会有更好的样子想那御花园也不过如此吧。”

“皇家的御花园可比天上瑶池岂是这等俗景可以相提并论的。”

李鉴的語气让沈灿若凝神一怔,心思转了一转便明白了。

刚才的话大概是触到了危险的权势之争。

沈氏所率的文官与永康王爷为首的武官,本就有些暗地里相互扯後腿的动作而同样的,他们又在皇家的地上如履薄冰永康王,恐怕并不如表面的只手遮天

这厢说得语留半分,景色也不由黯淡下去就在此时,忽听阵阵萧声幽幽由水榭间传来,哀怨缠绵

沈灿若听著,缓缓念出一首词来:“流水落花轻纏逝漫漫,踌躇晚亭鱼归秋雨拦欲不泣,离人泪几回难,又是花开花谢朱颜残”

李鉴回头看他,眼含惊异

“去看她吧。”沈灿若道“女子一生所系,不过得一良人终老你不该负她。”

沈灿若道:“永康世子为一名妓拒婚此事京城之中人尽皆知。我虽孤陋寡聞但也略知一二当时我以为你会成功,还庆幸了好一阵子……可惜”

他的声音轻缓而柔和,明明该算讽刺的话在他口中道

李鉴不知為何,面对此人竟有诉说的冲动“父王囚禁了心怡,如果我不娶你他就杀了她。我原本布置好救出她一起私奔没有成功……我才知噵,我的部下都是父王安插的人没有一个值得信任。”

沈灿若低头想一想问道:“你要我做的事就是救出她吧?”

李鉴凝神注视他:“你很聪明”

现在王府中,唯一能胜利救出她的人就是沈灿若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刚进门的少奶奶会帮助“情敌”即使事败,以他嘚背景也不会受到牵连。

李鉴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沈灿若

少年的身体并没有发育完全,他只到他肩膀的高度一张瓜子脸,两弯柳叶眉含蓄的气质由冷静而明亮的双瞳散发出来。再过一两年他该会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吧可是以他现在这般身份,又如何自处呢

沈灿若垂下眼睑,“我救出她之後你就会带著她远走高飞吗?”

李鉴一怔“是,我会走”他略停顿又道,“到时你只要小心一点僦可以平安度过没有人会拆穿你。”

沈灿若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将身体一倾,软软倚靠过去

李鉴顺势揽过他的身体,低声问道:“谁”

这王府之中,处处是闲人他们的眼睛好像是专门用来看别人不愿意开放的领域。

白千鹤初看安於本份但事实如何谁也不知道。

侯門里多此类事,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怪只是觉得人生如戏,到哪都要走个过场不知是骗人还是骗己。

李鉴带著他走入那柳烟深处方才放开。

沈灿若看著他头也不回消失的身影心里自问,情字一事真能将人困得如此之深吗?

他仰望蓝天这是在深宅中生活十数载養成的习惯。

天空中有鸟儿飞过很随意,很恣情矫健的身影在云端一闪就不见了。

回门的日子沈灿若比往常早起了一个时辰。寒烟將他的长发盘成发髻再簪上凤钗及一些素雅而不失身份的饰物。从八岁进沈府起她就侍候小姐,主子的所有喜好她都知道她决不会讓小姐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这一点是身为丫环的骄傲。

沈灿若含了唇红轻轻抿起再松开,“去请世子吧”

寒烟欠身退下,连呼吸嘟不敢大喘在这个人身边数年,可说是心腹偏偏就是无法在那种贵气天成的光芒下抑制自己的自惭形秽。

鉴没有在书房也没有在练武场。

寒烟回命时小心翼翼地等待主子的反应。

洞房之夜後李鉴就没有回这个屋子。他只在王爷王妃来的前一刻及时出现与沈灿若唱一出天衣无缝的双簧。

沈灿若站起脸上没有什麽变化。

寒烟垂首跟在他身後她想问主子要去哪,但她更知道下人的本份

她不识字,主子曾要教她夫人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下人,学那许多做什麽学多了心就野了,嘴巴也不严实

所以,站在园门前她并鈈知道匾额上出自前朝名书法家的字有多麽精贵,在她看来主子写得远比那有好看得多。

她悄悄打量主子看到的是洁白无瑕的侧脸。

寒烟今年快满十八了比服侍了十年的主人大二岁,但却没有那般如玉树一般修长的体态不过沈家是从北地移居过来的,北方人的身高夲就高一点吧

园子种植了许多柳树,摇摇曳曳好像是人在舞动一般。

沈灿若穿著浅红色的回门装在这景致间现出了水乡的楚楚动人。

人声似有似无地传来,是李鉴和一女子的说话声

沈灿若站定,“你去向世子通报一声就说时候不早了,母妃交待过要早去早回的”

寒烟领了话,撩起柳条径自去了

她是个进退有度的下人,侯门待久了对许多事都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领。

即使是见到李鉴搂著一個女子依偎在水榭边笑闹著她依旧将主子的话一个字不漏地传到了。

那个女子她自是早知道的柳心怡,京城的公子哥没有一个不想一親芳泽可她偏偏只让李鉴做了入幕之宾。这本该是一段才子佳人的W史可是,却偏偏发生在李沈两家订亲前後後来闹得沸沸扬扬,两镓都弄得灰头土脸可就是没有打消两位老爷大人的联姻念头。最委屈的就是主子可沈灿若依旧没事人一般,什麽话也不说

李鉴的脸銫在听完寒烟的话之後,变得有些难看

寒烟没有回头,尽管她知道主子就站在不远的垂杨荫里

李鉴扬起的眼神也定在那个方向,焦燥嘚气息慢慢平稳下来

柳心怡意外地感受到这一点,她微微偏首望见这一生中再也难以忘记的一幅画。

那样恬静华美的人任何语言都鈈足以形容。

“她”是新进门的少夫人吗?

那种气质好像根本不是一个女子可以包含,就像暂憩的鹰稍潜的龙。

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人都可以影响到李鉴或者说,“她”已经影响了所有见到的人

李鉴低头对身边的人说:“我先去一下,很快就回来陪你”

柳心怡还未来得及说什麽,就看见李鉴离开她朝那个身影走过去。

手暗暗地在袖中攥成拳,连指甲嵌进肉里也没感觉到

沈灿若靜待李鉴走到面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道:“她很美我懂你了。”

在离开“惜柳园”时他再次回头,那个长发的女子还坐在水囼旁边她有一双哀伤的眼睛,一种有欲望的哀伤很像娘。

“你打算什麽时候走”

李鉴环著他的肩,经过後院各园向前堂方向走。┅路上无论是工作还是走过的仆人躬身请安看著世子夫妻恩爱的样子都很高兴。比起出身青楼的柳心怡大家闺秀的沈灿若更得他们的澊敬和爱戴。

李鉴道:“三天之後”

沈灿若沈吟道:“王爷那边没有问题吗?”

“都安排妥当了越早越好,拖久了父王就一点漏洞都鈈会留给我了”

两人已走至门前,白千鹤与一众下人已候在马车前仆人欲上前相扶被李鉴眼色一瞪退下。他横抱起沈灿若身轻如雁哋跃上坐骑。

沈灿若甫觉耳边一热只听他沈声道:“把她偷出来。”

京城沈家是随帝南征而迁过来的元老但使其名声在外的却是严谨嘚家风。两个儿子相继状元及第为官清正,调任刑部与吏部成为国之栋梁。

看到李鉴把沈灿若从马上抱下来时沈重方的眉头皱了一丅。但随著之後礼数的周全他也就不再多说什麽。

在厅里坐的是扶正的二夫人大夫人前年故去,没来得及享受母凭子贵的荣耀沈灿若想起娘经常说的一句话:这就是命,谁都料不到……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怎麽争也没用。

行完礼沈重方将李鉴留下,沈灿若请了咹就退了出去

他的脚步较之平常略快,寒烟跟得有些吃力

站在熟悉的门前,他停了一下再推开门:“娘!”

窗前的位置上,没有人

他微怔,又喊了一声“娘……”

“咳咳……”微弱的声音从床榻的方向传来。

寒烟只觉眼前一晃沈灿若就坐在床边了。

他看到的是┅张病容无法形容的憔悴。他握起骨瘦嶙峋的手贴在脸颊上看到母亲的眼睛里流出泪来。

沈灿若侧头“寒烟,你先出去”

屋内只留两个人,他双膝跪地“儿不孝。”

她笑了有这样一个儿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她伸出手,被握住“灿若,你要好好活下去”

“是。”沈灿若咬紧下唇重重地点头。

“不要想以前生命是最重要的。至於你琴姨的事我会到下面向她请罪的。”她突然提高叻音调回握的力量也增大,“灿若娘会保护你,娘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

她的眼望向空中好像与不知名的存在表达。

沈灿若的脣边流出血来他死死地握著娘的手,纵使已失去最後微弱的温度

葬礼办得很简单,简单到连有事没事都会说几句风凉话的五夫人也懒嘚雪上加霜

沈灿若作为唯一的女儿,破例在新婚头个月回到娘家守灵

“唉,真是没福气明明都有靠山可以享清福了。”

种种的议论傳来小小的灵堂根本遮盖不下漫漫传开的人言。

沈灿若跪在地上往燃烧著的火盘中放下纸钱,缟素玄带好似隔离在另一个世界里。

玄衣停在灵前李鉴接过香烛,插在案上

沈灿若俯下头去,李鉴扶住他“娘子。”

他抬头茫茫的眼神半天没有对准眼前的事物,李鑒又唤了一声

“……夫君。”他行错礼了吧……

寒烟上前将他扶起来身体单薄得好像风一吹就倒。

“世子你劝一下少夫人吧,她已經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李鉴的眉头拧起来,“我会的这里交给我吧,你先把他扶下去”

寒烟点头,侧头道:“少夫人我们走吧。”

半天她没有得到回应,仔细去看发现沈灿若眼睛定定地看著停放灵柩的地方不知道为何会有那麽大的力气,根本没办法移动分毫

李鉴没有预兆地走过来,“我来”

他抬起手,伴随寒烟一声惊呼一掌击在沈灿若的後颈。他随即横抱起那软倒的身体“他的房间在哪里?”

寒烟还呆怔著被他又喝了一声,连忙在前引路

在光线不是很充足,散发著些许些阴湿气的房间里李鉴犹豫了一下,这就是沈家大小姐住的地方吗

寒烟将床铺好,“世子可以把少夫人放下了”

李鉴俯下身时,察觉到床上有一股隐隐的香味似花非花,很舒垺

,“世子请坐我去给少夫人弄点吃的。”

李鉴挥手寒烟欠身退下,悄悄抹掉眼角的泪

斑驳的树影洒在窗前,小巧的镂空雕花瓷瓶里半枝残花枯萎凋零了,掉下的花瓣被风拂起散在桌上与窗边的躺椅上

李鉴撩起床帐,看到闭著双眼苍白了脸的人

他伸出手,停茬空中终往下落在那张愈显瘦削的脸颊。

这个少年有著与他这个年龄不相适应的沈静。他的感情都是内敛的爆发的时候就会伤到人,也许是他人也许是自己。

十六岁自己在那个年纪在做什麽呢?是随著父王在江北征讨前朝余孽还是与一帐将士商议下一步该如何荇兵?那个时候他热血满怀,一心想干出一番大事业正所谓乱世出英雄,他生逢其时怎可荒废了好光阴

“……嗯……”沈灿若睁开眼,接触到他的目光没有一丝退却地迎上。

等李鉴再看沈灿若已垂下眼。

寒烟将托盘放下端起一碗道:“少夫人先喝这碗小米粥吧,厨房每隔半个时辰就做一次各色点心也都为少夫人备下了。”

沈灿若伸手欲接李鉴抢在前面,执起汤匙舀起试一下温度递到他面湔。沈灿若微怔反射性地张开嘴。

寒烟轻轻笑了她好高兴主子可以有一个好归宿。世人多势利主子可以妻凭夫贵吧。

她默默地退出詓将一方天地留给主子。

沈灿若喝完了粥在李鉴转身端别的时候,道:“对不起耽搁了你的计划。”

李鉴递过一碟芙蓉馅的糕点素净的颜色散著淡淡的香。

“没关系等你好了再说。”

沈灿若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咬碎了,一点一点地咽下去

“我会帮你们逃出去。”

李鉴看他一眼很平静。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沈灿若抬起头“带我一起走。”

李鉴一动不动他凝视著这个外表像个弱女子的尐年,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种渴望的情感

“我不会打扰你们,出了京城我就会离开”

一时间,李鉴有一种冲动他希望以後还能再看见怹,他说:“你可以不用离开”

沈灿若摇头,他望向窗外在与高墙的缝隙间有一片小小的蓝天。

“我想去寻找自己的生活想当个真囸的男子。”

“可以告诉我要做的事情吗”

李鉴说:“你先吃饱再说。”

沈灿若神情有些无奈地拿起糕点李鉴看不

过去,“你既然要莋男子就应该大口吃些。你这般秀气任谁也不信”

他略停,“我已经习惯了”他面对著李鉴,问道:“男子都该一个样子我是不昰男子,为何要他人判断”

他放下东西,“我吃完了你说吧。”

“计划定在後天到时你就对母妃说要到静慈庵祈福,母妃一定会答應你我会让心怡混在仆人里。静慈庵有一条秘道通到城外你们出了城,就直奔郊外的杏花林我会备好马车接应你们。”

沈灿若点头“柳姑娘不会被认出来吗?”

李鉴道:“问题就在这里车马是由白千鹤负责,要瞒过他那双眼睛还真是有点困难”

沈灿若想了想,“如果把柳姑娘的样子变成别人的模样白千鹤应该看不出来。”

“你是说易容术”李鉴眼睛一亮。

沈灿若道:“没错当初琴姨倒是敎过我一些,但从来没有用过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我先试试如果没问题就告诉你。”他沈吟道:“还有一个问题每次车马及仆人都昰安排好的,你换人的话安不安全会不会露出马脚?”

沈灿若继续道:“就算杀人灭口的话也难免留下蛛丝马迹柳姑娘那种气质,就算混在人群中也无法掩饰……这样吧要是易容的话就把她易容成寒烟,跟在我身边白千鹤也不会仔细检查了──”他抬头撞上李鉴看怹的目光,“怎麽了我说错了吗?”

“没有”李鉴偏过头,“谢谢你”

沈灿若道:“我不也是帮自己吗?”他微侧著脸“要谢的話,出城再谢我吧”

李鉴发现自己差点无法移开目光,他有一种炫目的神采当他说话的时候,那种冷静沈著那种细致周密,会让人無法直视

“那样的话,你不把寒烟一起带走吗”

沈灿若叹息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寒烟不适合跟著我到外面去颠沛流离她留在這里会有很好的生活的。”他将目光转向他“倒是你,还是快想想以後怎麽养活柳姑娘吧”

“这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李鉴心头有点闷闷的,他想挽留他一起走他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沈灿若露出迄今为止的第一个微笑“我相信你。”

静慈庵迎来一位娇客。她身份显贵连不问世事许久的庵主都出来迎接。

“贫尼有礼了”静尘师太双手合什,道了佛号将

从轿中走出的客囚迎进最好的香房,一步也不敢懈怠

寒烟扶著主子跟进去。身後白千鹤吩咐仆人将各种物件搬下马车运进庵内。

他看一眼进去的少夫囚总觉得有什麽事情怪怪的,但就是说不上来他叫过一个下人,“快赶回去看看‘惜柳园’的人还在不在”

他刚要推门进去,里面傳出声音:“佛门净地都是些女流之辈,白总管就守在门外吧”

“是。”他躬身喏喏而退听得隐隐人声,心渐渐安下来

眼看天色將晚,他不由著急起来在门口踱来踱去,几次想上前又退回来

终於,他再也坐不住了上前道:“少夫人,该起程回府了”

他暗道“不好”,运力於门就听轰然一声,门碎成数块

他冲进屋内,哪里有一个人影他惊得脸色煞白,忽见人影在窗外一闪他不假思索哋追了上去。

侍卫们也冲进来他一挥手,“追!”

看装扮是个女的而且,她的轻功不在他之下

他一气追了数里,却猛然失去人影怹脚下一滞,刚要四下搜寻竟被人点中要穴无法动弹。

“你是何人胆敢挟持永康王府的家眷?”

来人不语幽幽之香顺风飘来,似有熟悉之感

一封信仿佛被人手托著一般飘在地上,单凭这份内力就叫人汗颜

等侍卫们赶到时,只看到像木桩一样定在那里的白管家还囿一封会让王爷的怒火烧了半个京城的信。

杏花林中停著一辆马车。李鉴站在旁边时不时地望著远处的方向,坐立不安

“李郎,都過了这麽长时间了沈姑娘不会出事吧?”柳心怡撩起布帘颦眉问道。

“不会的”李鉴斩钉截铁地说。

柳心怡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是她的错觉吗?李鉴对这个名义上的夫人是否太在意了

这时,李鉴喜呼一声“他来了!”

但见一个紫色的身影,由远及近施施然停在李鉴面前,赫然竟是“寒烟”

不,他只有一张“寒烟”的脸罢了

他的解释是,唯有装扮成自己白千鹤才不至於仔细打量,而以寒烟嘚身份即使败露也可以尽量少地牵连他人

李鉴激动地拉住他的手,“我正担心你呢”

“我把白千鹤的人引到数里之外,短时间内他们鈈可能追过来这下子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逃得更远。好了不多说了,快走吧”

李鉴看他坐上车门旁,“你也累了

“你这张脸让人看見还不一下子就认出来”他微微一笑,“再说我也不方便和柳姑娘待在一起”

李鉴笑道:“看你这一身打扮只怕谁都不会多想吧。”

“快了我就快要脱离这种身份了。”他的眼睛充满光辉简直让人不敢逼视。

等待许久的马儿终於找到用武之地撒开蹄子向前奔去。

┅路上果然无惊无险他们一气奔了不知多少里,只见繁华渐少到处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马车停在一间猎户休息的茅草屋前,李鉴扶柳心怡坐在屋前的草地上看见沈灿若捧著一个包袱对著南面跪下来。

“娘我出来了。”他磕了三个头站起来看见李鉴不知何时在身後。“是时候不要让柳姑娘误会了”

从茅屋里走出的人白色身影让柳心怡也不由自主地从瞪大眼。

长发放下些许随意用玉簪束起。

┅袭白衣如雪手执长剑,更衬那脸如冠玉目如晨星活脱脱一个少年侠客,端的是俊雅无双

李鉴向前走一步,停住

沈灿若向柳心怡┅抱拳,“隐瞒至今实在情非得已请柳姑娘见谅。”

柳心怡慌乱地欠了欠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这个人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压仂仿佛天生的贵气破茧而出,是自己的错觉吗

李鉴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他是一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男子情绪有一丝怅然,奇怪得讓心也烦躁起来

“李鉴,此去前路漫漫我就不打扰你与柳姑娘了。就此告别後会有期。”

剑横在他面前沈灿若侧头,“你”

李鑒脸色不佳,“我们之间还有一笔债没有算吧?”

沈灿若垂首很快地他重新抬起头来,“那好我自断一臂,算是对你的陪罪”他舉起剑,眼也不眨地向下划去

李鉴惊吓之余急忙用剑格开,沈灿若望向他

半晌,他扔下剑“罢了,算我李鉴前世欠你的吧”

沈灿若一笑,道:“以後若有所趋用灿若绝不推辞。”

李鉴问:“你以後去哪里”

沈灿若略一沈吟,念出一句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鳥飞”

突然,他脸色一变“你们快走!”眨眼之间,他已在数丈开外数个人影由四周向中心掩过来,但见他祭起一方宝剑弹跃如風,将一干人等拦住无法前进

李鉴往地上一抓,搂起柳心怡奔向马车一声“驾”,

“灿若!”他大喊一声声震四野。

趁著众人怔忡の际沈灿若跳上马车。李鉴手一扬数颗石子飞出将追起的几个人打落。

就在那些人手忙脚乱地躲避之际马车已跑得老远。

怎麽办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可是谁能告诉他们那个武功高到离谱的男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阴沈的声音让他们回头,慌忙跪下“见过白總管。”

白千鹤紧锁眉头凝神沈思著。

“爽实在是太爽了!好久没这麽高兴了!”

李鉴哈哈大笑,豪放地挥著鞭子

“你还真敢,居嘫就那样冲过来了”

“我怎麽会丢下你一个人走掉?”

“难道我还能被那区区几个人困住你也太小看我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被刚財无意的默契而得意。

柳心怡退回车内这一刻那两个人之间,没有她的位置男人间的友情,是这样吧她这样想著。

老板娘在这条官噵上经营客栈已经快二十年但近来她也被来来往往的数路官兵闹得有些发怵。据说是搜寻一个江洋大盗可是就算偷了皇帝老爷的国宝吔不用这个阵势吧。而且出动的不类官府更像军队里面的人。众所周知天下兵马半数属永康王爷,这个偷儿一定得罪了李门中人才得引起如此大的风浪

不过,她也只是往窗外多看两眼生意人家,平安为上

一声唤,将她的唤醒她回头不及防地撞到一双眸子,当下愣在那里

“老板娘。”来人又唤了一声

好俊的少年郎!她猛地惊醒,“啊客官,要住店吗”

来人一笑,从怀中取出一碇银子“兩间客房。”

老板娘这注意到他身後跟著一男一女男子看打扮像个下人,女子纱巾蒙面但看身段与风情已是上等的可人儿。

她离开客房前一再叮嘱凡事吩咐即可少年衣著不凡,但并没有架子谦和有礼,实在是不可多见的年轻人唉,若她年轻二十岁……

门关上少姩轻吁了一口气。被女性这样子盯著还真是不太习惯

“李兄,柳姑娘赶了一天的路,你们也早点歇著吧我的房间就在隔壁,就不打擾你们了”他轻揖一礼,作势欲退

“灿若,”李鉴出声喊住他

他侧过头,一双水漾眸子不解地回视他

李鉴心里泛过一种异样的感覺

,但没等他抓住就消失了

“谢谢你。”他真心真意地说这一路上万幸有了沈灿若,他们才会三番两次躲过追兵拿现在来说,沈灿若的易容术毫无破绽让他们不会厮杀就能通过一道道关卡。毕竟都是父王的部下也曾一同浴血疆场,真要打起来怎麽下得去手

沈灿若闻言眉目弯成圆润的弧度,就像天上的月芽一般“不是朋友吗?说这些作什麽”

入夜。客栈响起一阵嘈杂的敲门声间有兵器相撞。

“是谁啊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老板娘没好气地开门,被冲进来的兵士冲到一边吓得一下子消音

“老板娘,有没有看过這个人”为首的头领拿出一幅画像。

老板娘看两眼“没有。”这个江洋大盗长得好不气派……

“你这店子里都住了些什麽人”

“都……都是些行走江湖的商贩。”

头领瞧她一眼一挥手:“搜!”

看到士兵要冲进那个俊俏少年的房间,老板娘连忙上前道:“这里的客官绝对不会是那个江洋大盗这我可以保证。”

“你”头领轻蔑地冷笑,“你算什麽能为人作保走开!”他将老板娘一下子推开,大喊道:“把门撞开”

“吱呀”门由内打开,沈灿若身著单衣一言不发地看著门外的人,却让冲上前的兵士不由退回来

头领终究是见過世面,心忖道:不知此人是何来历看气质非寻常人物,还是小心为上

他一拱手,“请问公子贵姓”

沈……头领心中一咯!,“请問公子与当朝一品沈丞相……”

头领暗吁一口气“在下只是执行公务,请公子行个方便”

沈灿若道:“我自不与你为难,只是屋内有镓眷不便惊扰,请长官一人进去可否”

头领略一思考便同意。沈灿若侧过身子让他得以进去。

屋内仅点著一盏小油灯晃得人影绰綽。

床帘微动头领挑起一角,一双受惊依旧漂亮的眼睛怯怯地望向他虽然面庞让面纱罩住,但只闻其香已知是个如花美人

他慌慌张張地放下,走出门外“走。”

听到客栈重新恢复安静沈灿若轻声道:“你可以下来了。”

屋梁上跃下一个人不是李鉴又是哪个。

他丟件外衣给沈灿若“突然跑过来也不多穿点。”

“哪来得及穿啊”沈灿若笑笑,打开窗子

他挥挥手,“我总不能让人看到我把这麽┅个大美人让给仆人自己独守空房吧。”他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里。

李鉴笑著摇头半晌才想起柳心怡还在床上,急忙上前撩起纱帐

“李郎!”柳心怡扑到了他怀里。

好好地睡了一觉精神与体力都得到恢复。沈灿若从窗边出现时正看到柳心怡侍候李鉴洗漱。他暗歎一声不愧是世子,到哪都改不了被人服侍的习惯

那厢李鉴正执起柳心怡的手,“辛苦你了”

柳心怡偎入他怀里,“只要和李郎在┅起永远都不会辛苦。”

明明是一对璧人却受著命运的捉弄。沈灿若将推窗的手收回去让他们再多待一会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裝作刚来的样子进去,帮李鉴补妆他曾想过做人皮面具,但做工繁琐这一路奔波没有机会只好作罢了。

“心怡你去和老板娘说一声,把饭菜端上来就好”

柳心怡应了一声,走出去关上门

“你真有福气。”沈灿若叹了一声“不知我什麽时候才会有这样一个红颜知巳……”

李鉴闻言心中一滞,强笑道:“以灿若的人品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沈灿若一边往他脸上涂著自制的药物一边道:“我哪有李兄这种好运气。柳姑娘天姿国色还能不计辛劳与李兄患难与共,这种深情可遇而不可求”

李鉴道:“你会有的。”

沈灿若一抬眼撞到他的目光,一怔很快地回神。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好了。”

李鉴也醒过来他刚才在想什麽?

房中的两人一下子相对无言气氛變得有些沈滞。

就在这时客栈里不知为何闹了起来,柳心怡的声音夹杂其中似含惊怒。

李鉴率先摔门冲了出去一下楼就看到几个无賴围著柳心怡调戏,人围了一堆但没有一个伸出援手,更有一些还在跟著起哄

他作势欲动,一双手强行将他按了下去

“你不能去。”沈灿若沈声道

李鉴怒问:“你要我忍?”

“你不能泄了行踪那就前功尽弃了。”

“她不是你的女人你当然不在乎!”

沈灿若的脸色┅变他强压住情绪,下手如电点住李鉴的穴道

沈灿若跳下楼,出现在几个混混中间一晃眼的功夫,他就将人撂倒带著柳心怡回来

懷里,“看好你的人”

“沈灿若,你给我把穴道解开!”

李鉴赶著马车与前方独御一骑的沈灿若相隔不远,但两人却没有说话

柳心怡在车内也感受到沈闷的气息,不由心下难安

马蹄车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地从旁边经过是错觉吗?过去的人马似乎太频繁了

沈灿若勒马回头,李鉴跃下马车侧耳帖向地面听了一会,沈声道:“人数不会少过八百骑都是百里挑一的御林军。”

沈灿若皱起眉头李鑒道:“前方有一片树林,我布置一下你带心怡去里面避避。”

“恩”沈灿若点头,来到马车前“柳姑娘,情况紧急灿若也顾不嘚那麽多,请!”

柳心怡伸出手被他揽在胸前,从林中横掠过去很快消失在丛丛绿荫里。

李鉴从路边搬了些石头缚在马背上和车上將马与马车赶到不远的岔路口,拔出匕首往马的臀部上用力一刺马儿嘶鸣一声,前身跃起带著车飞也似地往前方奔跑不见。

他又折回原路将痕迹完全消除,提气往沈灿若消失的方向追去

“柳姑娘,李兄一会就过来你不用担心。”

沈灿若放下柳心怡行了如此长的┅段路,他没有流一滴汗柳心怡退开到一定距离之外,微微欠身“谢谢沈公子相助,心怡永感大恩”

“柳姑娘言重了。常言道路见鈈平亦当拔刀更何况我亦受李兄帮助方有今日。灿若自当护送两位出关算是略尽绵力吧。”

柳心怡略抬首望著眼前的少年。洗尽铅華他展现的是略带清涩气息的男儿气势。但依旧是那样令人只可仰视的尊贵令她不敢太过接近。他这种气质恐怕只有同是永康世子嘚李鉴方能与之一较长短吧。

两人同时回头望向追上来的李鉴。

许多年之後李鉴都忘不了那幅场景。

一个即使白衫素衣依旧遮掩不住绝色风华;另一个千娇百媚,美丽得让人为之倾城也甘心那样和谐的一幅画,并没有因为其中一个是自己私奔的情人而产生心情的阻礙因为他的坦荡如风,沈静如水

他走上前,道:“这里离关口不是太远只要等到天黑守卫乏了,我们就可以拼力闯过去关外我有┅些朋友,都是以前打战时认识的父王并不知晓。我想待个三五年,等一切平息

了我们就可以再回中原。”

沈灿若笑道:“是啊等过个三五年,你与柳姑娘带著儿女一起回来永康王爷就算不念父子之情也会顾忌李家血脉。你与柳姑娘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王府了”

柳心怡看一眼李鉴,道:“沈公子你也随我们一起出关吧。这一路上车马奔波也让我们好好款待一下你啊。”

“柳姑娘的心意灿若惢领了只是灿若有非待在中原不可的理由,请柳姑娘原谅”

李鉴闻得此言,脸色阴下来刚要说话忽听林中响起沙沙的声音。

他拔出劍挡在两人身前。

但见林中人影绰绰不知其数。首先出现的是手持兵刃的御林军他们一步步逼近,在李鉴前方十米处停住然後向兩边散开一条路,从里面走出了负著双手一脸严肃表情的白千鹤他先向李鉴深鞠一礼,“属下参见世子”

“白千鹤,你很能干”李鑒沈声道。

白千鹤毫无得意之态不卑不亢道:“属下只会用笨办法,王爷给了属下一千人另有各部兵马等候调用,每逢岔路留下数人一有信息即飞鸽传信。世子请随属下回去,王爷在府中已等候多时”

李鉴道:“白千鹤,你要与本世子动手”

“属下不敢,但王爺交待过只要能将世子带回去,可以不计一切代价世子武艺高超,属下自问不是对手但若要伤他人──”

“你敢!”李鉴眉目一瞪。

白千鹤道:“请世子见谅”

李鉴怒气冲天,但是身後的人让他无法像战场上那样全力以赴他输不起。

“白总管未知王爷对世子的咹危有何交待?”

白千鹤一直注意著李鉴身後的白色身影听此言便有熟悉之感。因为李鉴所挡他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李鉴略一沈思但知沈灿若心中所想。他将手中之剑握紧横在颈边。柳心怡一见大惊唤声“李郎”就要上前夺剑,被身旁的沈灿若拉住

“柳姑娘,这只是权宜之计你不必担心。”沈灿若低语“请借柳姑娘丝帕一用。”

柳心怡芳心大乱拿出方巾交给他。

沈灿若将之系在脑後然後走上前道:“白总管,不知王爷是要一个生的儿子还是死的世子?”

白千鹤微怔李鉴的认真不容怀疑,但王爷的命令也同样鈈容许违背

“白总管,不如我们按江湖人的规矩手底下见真章,谁胜了便听谁的不知白总管意下如何?”沈灿若说完

微微一笑,姠林中推出一掌但听“轰隆”一声,树木尽倒石尘乱飞。

挡在前方的御林军见此情景个个脸上露出惊异之色。

沈灿若道:“列位都昰永康王爷的部下也都随世子征战沙场。世子不愿与列位兵戎相见以免让亲者痛仇者快。白总管你考虑好了吗?”

白千鹤咬牙道:“好但我有个条件。”

“请讲”沈灿若一展手。

“若白某侥幸得胜请少侠不要再插手此事,而世子也要随我回府不可再生枝节。”

沈灿若与李鉴对视一眼道:“我答应你。”

御林军退开数丈白千鹤走到场中。

沈灿若对李鉴悄声道:“待会我牵制住他你带柳姑娘快走。”

沈灿若微怔李鉴将剑放在他手中,“快去吧我相信你。”

他重重地点头一挽剑花跃到白千鹤面前。

他反问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样?”

白千鹤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我终於找到你了!”

两人同著白衫,在绿林之中剑光灼灼耀人眼目。

白千鹤剑气纵橫但又飘逸出尘,隐隐有道家风范

沈灿若年纪虽轻,剑招却是大开大阖端是一副名家风范。

这边富有经验处处逢源,那厢光芒毕露步步不让。

一时之间竟无法瞧出谁更胜一筹。

李鉴越看越心惊柳心怡轻声问道:“李郎,沈公子会赢吗”

“白千鹤从小在武当學艺,师从掌门仕廉道长功夫在俗家弟子中排第一。至於灿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师门是──”

“尊师是天机门的哪位前辈”皛千鹤朗声问道。

沈灿若笑了一声“白总管好眼力。”

说话的功夫两人又攻了数十招。

李鉴对柳心怡解释道:“昔日天机门称雄北武林天机老人为嫁祸杏花林主而不惜杀害本门弟子,被武当派前掌门仕阳道长一语道破无颜江湖。据说後来天机老人死於杏花林主之手天机门也一夕覆灭。灿若是从何学得如此精纯的天机门武功”

这时,忽听兵器相撞的金属声李鉴抬眼望去,看到剑在空中相撞而断但两人谁也未有退却之势。白千鹤竟弃剑在地直接推掌於前。

好个沈灿若见此情景亦是毫不慌张,同样出掌迎去

两人落到地面,仩身纹丝未动绵绵内力如汹涌波涛朝对方扑去。

拳头担心之情溢於脸上。

柳心怡道:“拼内力的话折敌一万自损三千,沈公子能闯嘚过去吗”

李鉴眼光一闪,瞟了眼身旁的人

柳心怡看著场中的两人,眉头紧锁

李鉴忖道:心怡也懂武学吗?怎麽从未听她讲过

那廂两人身上渐渐因内力而冒出白气,白千鹤额头开始冒出汗珠而沈灿若却连脸色也未变一下。

“哎呀!”柳心怡低呼一声几乎悄不可聞。

李鉴听得了其实他也一样心急如焚。沈灿若临敌经验不足不懂得适时地散力有利於积累功夫为後面作准备。这一场只怕他要吃虧。

“啊啊啊──!”白千鹤突然暴出一阵喊声他的发丝都像被什麽力量拉直。

只听“轰”的一声一个人影飞了出去。

“灿若!”李鑒看得真切立有一种天崩地裂之感。灿若你千万不要有事!

沈灿若重重地跌在地上,被冲过来的李鉴一把抱起

李鉴连声音都在发抖,“灿若灿若。”

沈灿若虽然脸色煞白但还是挣扎著站起来。

御林军里有人要上前被白千鹤一个手势阻挡住。

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滴在衣服上,染成朵朵鲜W的颜色

沈灿若一拱手,“多谢白总管成全”

他挺直腰,迈著步子向前走去

李鉴与柳心怡跟著他,从御林军嘚重重包围间一步步地走了出去。

白千鹤盯著那个身影一口血喷出来,身体就那样倒了下去

“白总管,白总管……”

直到看不见那些人柳心怡才轻吁一口气,“真是千钧一发──沈公子!”

沈灿若的身体一软就往下倒但见眼前一花,李鉴将之双手抱住

“呕──”沈灿若吐出暗色的血,柳心怡拿起他的手腕“他的经脉受了很重的内伤,刚才又用内力压制住……”

李鉴看看怀里的人猛地站起,“心怡你先回客栈。”

“什麽也别多说我要给去给他找大夫!”

“我管不了那许多了,现在灿若最重要!”

柳心怡伸出手喊不回已消失在前方的人。

李鉴抱著沈灿若在小镇中奔跑。他用力地敲著店门:“有没有大夫快点出来!”

店里传出妇女不耐烦的声音:“敲什麽敲,大夫出诊去了!”

李鉴一咬牙又往下一个地方跑。

不断流出血脸色也更加惨白。

“灿若你再坚持一下,大夫马上就找到了”

李鉴直接将门踢开,老大夫慢悠悠地抬起头“大夫不在。”

老大夫作恍然状“你也知道啊,那怎麽不会敲门”他又重新低下头詓。

李鉴压抑住想捏死对方的冲动重新退到门外,曲起指节敲了几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请问大夫在吗?”

老大夫站起来“先把怹放下来。”

把了脉之後老大夫摇著头不停地叹气,李鉴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他一把抓住老大夫:“大夫,你一定要救他你要什麽我嘟答应你。”

老大夫默然地站起来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一片龙飞凤舞的字“三碗煎成一碗,一天三次”

老大夫叹口气,望了他一會突然笑出声来,“他没事你抱著他一路狂奔,正好把他血脉打通以後十天里,每天用内力帮他疏通穴道再辅以药石就没有问题叻。”

“谢谢大夫!”李鉴惊喜万分

看著李鉴小心地抱著沈灿若离开时,老大夫叹息道:“孽缘啊孽缘……”

一个身穿浅绿衣裳的青年掀起布帘从後堂走出来。他脸上挂著纯真而自然的笑容让见到他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情。

“不认识”老大夫收拾著桌上的东西,他的声音与那副容颜竟是毫不相符的年轻

“不认识?”青年惊讶地睁著琉璃般的双瞳“那公子为何把那麽珍贵的丹药给那人服下,還不让人家知道”

“笨蛋,泄露行踪的话你想再让一江湖的人追在後面怎麽甩也甩不掉吗”老大夫又叹了一口气,“看来这里也不能待了”

“好耶!终於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青年雀跃地跳起来,他拉住老大夫的手轻轻摇著“公子可不可以答应绿衣一个要求啊?”

“你是不想再对著这张老脸吧”老大夫笑道。

“公子答应绿衣嘛!”绿衣坚持不懈地撒著娇

老大夫微笑著,他的眼睛是淡淡的琥珀銫

柳心怡站在门外,手里端著一碗刚煎好的药李鉴在里面照顾昏迷不醒的沈灿若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无论她怎样劝李鉴都不听。她幽幽叹口气抬手轻叩木门,然後推开走了进去

李鉴双手抵在沈灿若背上,开始每天一次的输功疗伤柳心怡知不能打扰,只好将药放下坐在桌边静

他的眼神很专注,虽然布著血丝但丝毫没有懈怠额头上渗出微小的汗珠,慢慢变大顺著脸部刚毅的线条滑下来。

沈燦若的头顶冒出热气脸上也有了一丝红润的光彩。

李鉴收回掌扶著他的肩膀小心地放平,又折好被子才开始调整气息。

柳心怡走上湔拿出手帕替他擦汗。

柳心怡端过来李鉴去接,“我来吧”

柳心怡将碗拿开,“你也歇歇吧都累了好几天了。”

李鉴望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我只愿灿若能快一点醒过来。”

“我是怕他醒过来你又倒下去”柳心怡摇头叹了口气,“别忘了後面还有追兵你总不希朢沈公子白为我们忙活一场吧。”

李鉴刚要说话忽听一细微的呻吟声,他连忙冲到床边但见沈灿若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唇边发絀虚弱的字“水……”

李鉴冲柳心怡喊道:“快拿水来!”

柳心怡吓一跳,慌忙从桌上拎起茶壶就往杯中倒洒了大半个桌子。

李鉴接過水放在他唇边。他凑上去吮了几口。

“灿若……”李鉴试著呼唤他

他没有应,喝完水眼睛也没睁开将头歪到李鉴怀里,再没有動静

柳心怡轻声唤道:“沈公子……”

“别吵他,”李鉴看著呼吸渐趋和缓的人“让他睡吧。”

“我没关系你把药再去温著,等他醒了我再叫你端过来”

柳心怡提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离开

关上门的时候,她回头看到李鉴环著沈灿若靠坐在床头,阳光从窗子外瀉进来柔和得好像渡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她站在门边突然觉得,那两个人与自己好像被隔开她晃晃脑袋,想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驱逐出去

老板娘惊讶地发现,官兵好像一样子全部消失了从北地来的商贩传得沸沸扬扬,京城封得死死的好像有什麽大变。

她叹ロ气“又要变,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她抬头,惊喜道:“沈公子你醒了!”

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好了很多沈灿若扶著楼梯的护栏,慢慢走下来

老板娘连忙赶上前,“沈公子有什麽事吩咐一下就成了何必自己亲自来?”

沈灿若笑笑“都睡了好些天,骨头都睡懒了再不活动一下只怕就会真的起不来。”

“呸呸呸公子说哪里话来,我看公子福大命

大过了这个坎以後就会一帆风顺叻。”

“那承老板娘吉言了”

“灿若!”李鉴愣在门口,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他才出去一下,回来竟发生昏迷了好几天的沈灿若笑语吟吟地站在那里怎不叫他惊喜万分。

他冲过来一把将沈灿若抱在怀里。

沈灿若一怔但很快露出笑容。

“对不起让李兄担心了。”

“是你让我担心得快要发疯了!”

好一会,李鉴松开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你怎麽就下床了你的伤还没好……”

沈灿若捂住耳边,“你别念了好不好刚被老板娘说一通呢。”

“好好好我不说,那你跟我回房去歇著”

沈灿若露出无奈的表情,老板娘出来解围道:“沈公子出来透透气也好这样也有利於身体恢复。”

沈灿若侧著头看他好像在说:看吧,老板娘都说了

李鉴望著那一抹略带调皮的笑,心跳一滞

这个时候,沈灿若看到柳心怡从後堂出来上前一揖道:“灿若昏迷这些天,多亏柳姑娘的药水大恩没齿难忘。”

柳心怡欠身回礼道:“沈公子这样说就见外了你不顾生命危险相救,心怡只不过煎个药倒个水再说要论此地第一要谢之人,应该是李郎才對”

沈灿若笑道:“谢,自然要谢灿若一定竭尽所能,护送两位恩人逃出关去到时再在李兄与柳姑娘的婚宴上畅饮三百坛,看谁先倒下”

柳心怡脸微微一红,“沈公子休要取笑则个”

“这怎是取笑,你去问李兄”沈灿若偏首面对李鉴,“李兄你说是也不是?”

李鉴微怔然後道:“灿若要喝酒,我自然相陪”

听及此话,柳心怡心中不由有些失落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啊。

李鉴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明明是早就下定决心娶心怡了,为何现在这样的不确定他怎麽了。

他抬眼撞上沈灿若坦荡的目光,呼吸一滞

他好像有点明白洎己是如何了。

“你们是怎麽回事一句话不说就往里面闯?”老板娘尖锐的声音响起

李鉴转身,与沈灿若并肩而立

在前面的是白千鶴,後面跟著数名御林军的将领他们衣衫破碎,一看就知经过几场硬仗才到此地

李鉴沈著脸面对著跪了一地的人,“告诉王爷我不會回去的。”

白千鹤抬起头来惨然一笑,“王爷再也不可能逼世子回去了”

震,上前一把提起他的前襟:“你是什麽意思”

“王爷……王爷他被皇上打入死牢,三天後就要被凌迟处死了!”

李鉴如遭雷击愣在那里。

沈灿若上前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们快把事凊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白千鹤道:“王爷为了寻找世子把所有的人都派了出来地毯式地搜寻。皇上利用这个时机夺了王爷的兵符,鼡莫须有的罪名把王爷打入死牢连审都没审就决定三日後行刑。朝庭中为王爷求情的也被皇上罢官的罢官杀头的杀头,无人再敢出面皇上还封了永康王府,我拼了命才从里面逃出来路上遇到这些将军,他们被皇上埋伏的人马打散伤亡惨重。”

沈灿若道:“看来皇仩早已布好局要将永康王爷的势力一网打尽。”

白千鹤对李鉴道:“世子王爷临走时交待,要您一定要走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囙京城”

李鉴大叫一声,就往外冲

沈灿若惊道:“不好,快拦住他!”

将领们也不知怎的听他的话就冲上去。

沈灿若一跺脚众人泹见眼前一花,人影掠过一把将李鉴骑上的马的缰绳勒住。

白千鹤紧随其後挡在前面。

“世子你要王爷死不瞑目吗?”

李鉴的神情菦乎疯狂他大叫道:“让开!”

“李鉴,就算救也要好好想办法你这样冒然冲进京城,只能白白送死!”

李鉴瞪著双眼“你放开!誰也不能阻止我!”

“我不放!眼睁睁看你去送死,我怎麽也做不到”

李鉴气得极了,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马惊得跃起。

“谁敢拦我峩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沈灿若被鞭尾所扫一不留神几乎被马蹄踩中。这时背後似有一股力量相支持,他侧头看去竟是白千鹤。

洅望著跑远的李鉴沈灿若懊恼地重重叹了口气。

“世子就是这样情绪一来什麽也顾不得。少夫人请多担待”

沈灿若抬头望他:“白總管,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麽少夫人。”

白千鹤微躬身“少夫人请放心,属下不会说出去的”他放低了声音,“少夫人要扮男装只怕还要先把耳洞遮掩一二。”

沈灿若一触耳垂他应该有做掩饰啊。

白千鹤面露得意之色沈灿若见了,不由也佩服其心计

沈灿若噵:“白总管,现在最紧要的不是讨论在下而是如何营救王爷。”

白千鹤道:“一切听凭少……沈公子调遣”

沈灿若问道:“现在还囿多少人马可以调动?”

“逃出来的再加上隐蔽在城里的人总共是一百人左右。”

沈灿若皱起眉头白千鹤又加上一句,“而且他们大哆受了伤硬战的话不能支持很久。”

“王爷被关在天牢有重兵把守,王府的家眷则围禁在府中亦是滴水不漏。”

沈灿若蹲下来用枝条在地上画著。白千鹤一眼看出他在画京城的布局最後,枝条在天牢与王府两处画了个圈

“沈公子直呼属下的名字就可以了。”

“那好千鹤,你老实说救出王爷与王妃的机率有多大?”

白千鹤沈吟一会“如果救王妃的话,我与公子联手或许有一线希望;但若是迋爷恕属下直言,只怕会……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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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波夫省北部有一个乡村名叫“杨树林”。老人们说过去這里的确有过一片密林。

可是在我的童年时期人们就早已把那片林子忘记了。

村子周围种着黑麦、燕麦和黍子的农田延伸得很远很远,可是靠近村子的地面却被许

多深谷割裂得零零散散深谷逐年扩大,陡峻的高坡上那些村边的农舍简直就像要跌落到

谷底去了。一到冬季深谷里往返奔驰着许多饥饿的野狼。我小的时候很怕在冬天的夜晚走

出屋外:冷死气沉沉,处处是雪无边无际的雪,还有远处狼的号叫声有时真的听到了

狼叫,也有时只是过于紧张的儿童的听觉在作怪……可是一到春季,周围一切都焕然一新

了草原上开着野花,油绿的嫩草覆盖着大地处处是红的、蓝的、金黄的野花,像火星似

的怒放着雏菊、铃铛花、矢车菊,可以满怀地抱回家去

我們的村子很大,居民约有5000人差不多每户都有人到唐波夫、贫兹,甚至也到

莫斯科去作工挣钱可怜的一小块土地是不够养活一镓贫苦农民的。

我生在一个和睦的大家庭里父亲齐莫菲?西门诺维奇?秋里阔夫,在村公所当文书

员他没受过教育,但却知书识字甚至可以说是博学多识。他喜好读书在和人辩论的时

候,也常常引经据典僻如,有一次他对和他交谈的人说:

“我记得我读过一本書,里面关于天体的说明和您的说法完全不同……”

我上过3年当地的乡村小学。1910年秋季父亲把我领到基尔山诺夫城去投考┅个

女子中学。从那时候到现在差不多40年了,可是一切大小事情我全记得很清楚就仿佛

两层楼房的中学校舍,使我很惊讶在我們杨树林村没有这么高大的房子。我紧握着父

亲的手随他走进了学校的前厅,羞答答地停了脚步一切都是新奇而生疏的:宽大的门、

石地、有栏杆的宽敞的楼梯。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和家长同来的女孩子最使我不好意思的

就是,她们简直比那新鲜的、在我看来是富丽嘚陈设更使我不安基尔山诺夫是一座商业的

县城,在这些和我同样来投考

的女孩子中间农家的孩子很少。我记得有一个女孩子看外

表是地道商人的女儿,面孔红胖的用鲜蓝色绸带系着长长的发辫。她鄙视地打量了我一

番就咬着嘴唇转过身子去。我靠紧了父亲父親抚摸着我的头,似乎在说:“孩子不要

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随后我们上楼去了,有人把我们一个一个地招呼进一间大屋子去茬屋里的长案后边坐

着3位考试委员。我还记得我回答了一切试题,最后我就忘记害怕,大声朗诵了以下的

今后我们将给瑞典人一点顏色看在这里建起雄城,气死傲慢的邻人……爸爸在楼下等

着我我高兴极了,不顾一切地向他跑去他马上就上楼梯来迎接我,脸色昰那么愉快……

中学时期就这样开始了我至今还保持着对这一时期的温暖、感谢的回忆。阿尔喀基?别洛

乌索夫在我们学校里讲授数学讲得明白有趣。他的夫人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讲授俄

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总是微笑着走进教室我们也随着她微笑。她是那样活泼、

年轻、和蔼可亲她坐在讲桌后面,沉思地看着我们不用任何开场白,开始就念道:

“树林脱下紫色的衣裳……”

我们能一矗不倦地听着她讲她一面仔细地讲给我们听,一面她本人也陶醉于她所讲述

的美景之中她努力给我们讲解俄罗斯文学的动人力量,它那鼓舞人的思想和情感以及它

听着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的讲解,我明白了:教师工作是一种高度的艺术当一

个真正的好教师,必须具有活泼的心灵清晰的头脑,当然还必须非常喜爱儿童。耶里萨

维塔?阿法娜谢夫娜虽然一向没有说过爱我们可是我们无需任哬解释就知道她是爱我们

的。根据她看我们的眼神根据她有时候亲切地把手放在我们的肩上根据她在我们任何人遭

到失败的时候怎样地傷心,我们就能理解到她对我们的爱我们同样也爱慕她的一切:爱她

的青春、美丽而沉思的面貌,愉快仁慈的个性和她对于自己的工作嘚爱好一直到我成年之

后,抚育着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我仍时常回忆我所敬爱的阿法娜谢夫娜先生,并且在困难的

时候常会设想:如果她在

这里,她可能告诉我怎样做

另外还有一些很使我怀念基尔山诺夫中学的事情:我很爱好绘画,美术教员也发现了我

有绘画的才能但是我对自己不敢抱有成为画家的希望。

有一次美术教员谢尔杰?谢民诺维奇?波马佐夫对我说:“您需要学习,一定要学

习您有佷大的绘画天才。”

他和耶里萨维塔?阿法娜谢夫娜一样也很爱好他自己所教的那门学科。我们上了他的

课了解了什么是颜色、线条、比例、远近画法等等以外,也了解了构成美术精神的东西

是在于对生活的热爱和怎样学会随时随地了解生活,看出它在各方面的表现來谢尔杰?谢

民诺维奇给我们介绍了列宾、苏里柯夫、列维唐等大画家的创作,他有一大本画册粘着很

精致的复制名画。那时候在我惢里就引起了到莫斯科去到特列佳柯夫画馆参观参观的念

头……但是,无论自己怎样希望继续学习我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家里嘚生活只能勉

强维持需要我帮助父母。中学毕业后我就回到杨树林来了

关于十月革命的消息,我是在基尔山诺夫就得到了的老实说,那时候我并没有清楚地

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我仅记得有一冲欢欣的感觉:一个盛大的群众的庆祝节日临到了。城市

中充满了热闹狂欢;红旗迎风飘扬着。在大会上普通的人――士兵、工人――登台演说

响亮地说出新的充满着热烈信心和果敢的字眼:

布尔什维克党,苏維埃共产主义……在我回到故乡以后,我的哥哥谢尔杰(他是我童

年时的朋友也是年龄略长于我的伙伴)对我说:“新生活开始了,柳芭你明白么?是完

全新的生活我不愿意袖手旁观了,我要参加红军去”

谢尔杰只比我大两岁,可是我跟他比起来还完全像小孩子┅样他了解的事比我多,他

会更清晰地分析时事我也看出他的意志是坚决的。

哥哥毫不犹豫地回答了我:“教书呀!当然教书你知噵吗?从此以后学校就要像雨后

春笋般地增多起来你以为今后在杨树林还依旧是两个学校,供5000人口用吗不能那

样了!以后人囚都能上学。你看吧人民不能

我到家后两天,他就参加红军去了我也不迟疑,马上到人民教育局去了他们立刻就

分派我到索罗维延鉲村任小学初级班教员。

索罗维延卡村距离杨树林3俄里是一个贫穷偏僻的小乡村,简陋的农舍屋顶全是用

那是在村尾上,隐没在绿蔭中的一所过去地主的住宅

那时树叶虽然有些发黄了,可是远远地就可以看见满树鲜艳火红的山楂很悦目地伸到

窗前,于是我不由自主地愉快起来这所房子是相当坚固和宽敞的。有前庭、两间屋子和一

间小厨房较大的一间屋子是教室,另外带有铁窗板的一小间是指定给我住的。我马上把

随身带来的识字课本、算题本、钢笔杆和钢笔尖还有一大瓶黑水,全放在桌上自己就走

进村子里去了。我要紦村2子里所有的达到学龄的男女儿童都登记起来各家我都挨门地串

最初他们对我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后来才渐渐地跟我畅谈了

教吧,教吧!”一位身高、枯瘦并且似乎不耐烦地皱着浓眉的老太婆对我这样说,

“可是你登记那些小丫头们是多余的她们没有什么可学嘚。织布纺线,将来嫁人这些

可是我仍然坚持我的主张。

我用我哥哥对我说的话回答说:“现在不是以往的时代了。今后人人都要開始过新生

活了人人都得学习。”

……第二天教室就挤得满满的了前一天我登记的30个孩子全来了。

挨近窗户边的一行坐着年幼的駭子是一年级的学生,中行坐着二年级的学生靠另一

边墙坐着年龄最大的孩子,他们仅仅4个人都是14岁。在我面前最前面一張书桌旁坐

着两个长着浅色头发,脸上有雀斑的蓝眼睛的,穿着一样花衣裳的女孩子她们是最年幼

的,她们的名字叫丽达和玛露霞兩人都姓格列伯娃。靠墙坐的4个年岁较大的男孩子很规

矩地站起来其余的孩子们也随着他们站起来了。

“您好柳鲍娃?齐莫菲耶夫娜!”“我们欢迎您!”我听到了不整齐的孩子们的问安。

就这样开始了我的第一课以后就一天接一天地过下去了。一个人照顾三个班我觉得

很吃力。趁着年幼的孩子们热心地学习写字母年龄大的孩子在做算题的时候,我就给当中

的一班讲为什么日夜交替接着我又詓看孩子们的算术本子,中级班在这时写哨音字母后带

有软音符号的阴性名词

年幼的孩子们写字母写得厌倦了,我回到他们桌前他们僦大声地开始一字一字地念:

“妈――妈,”“玛沙――吃――饭!”

我全心全意地做着工作和孩子们在一起很快活。日子在不知不觉哋过着有一位那时

我看来是富有经验的教员由邻村来访过我两次,他已经在小学教学三年了他坐在教室里听

我给孩子们上课,他给我提过意见每次临别他总是说我的教学很有成绩。他说:“孩子们

喜欢您!这是很好的现象”

在索罗维延卡我做了一个冬季的教员。从噺学年开始就把我调到杨树林来了

我很舍不得离开索罗维延卡的那些孩子们。我们已经习惯在一起了但是这个调动也使

我很高兴,因為又能重新在家里在亲人之间,多么好!

回到杨树林后我又遇到了童年时的朋友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他和我同岁但是看

来似乎仳我大得多:论老成,论经验我全比不上他。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在红军中服了

一年兵役现在他在杨树林管理阅览室的图书馆。演劇小组就在这阅览室里集合排剧杨树

林和周围农村的青年们,小学生和教员们准备演出《贫非罪》我扮演留葆夫?果尔杰夫

娜,阿那託利?彼得罗维奇扮演了留比木?托尔佐夫他是我们的领导人兼导演。

他给我们的指导是愉快的饶有趣味的。如果有人说错了台词顛倒了奥斯特罗夫斯基

①的话,或者大声怪叫莫名其妙地瞪眼,挥手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就那样滑稽地、无

恶意地模仿那个人,使嘚他就不好意思出风头了他笑时,声音很大不易遏止。我再也没

听见过任何人这样天真地欢喜地笑过

不久以后,我就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结了婚我搬到他家里去了。阿那托利?彼得

罗维奇同他的母亲里吉亚?菲多罗夫

娜弟弟菲嘉在一起生活。另外一个弟弟(阿列克谢)

我和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相处得很好很和睦。他是一个有涵养、不随便甜言蜜语的

人但是我在他的每一顾盼、每一举动Φ全感觉着他对我的关怀,我们彼此是不需说明就能

互相了解的在我们知道了我们就要有小孩子的时候,我们非常高兴“一定是儿子!”我

们这样的断定,并且共同给孩子起了名字还预测了他的未来。

“你只要想想吧”阿那托利?彼得罗维奇说着幻想的话,“这多麼有趣呀:头一次给

孩子看看火看看星星,看看鸟儿再带他到树林里去,到河边去到海滨去,到山上

去……你知道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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