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热爱跟自己说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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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我亲爱的孤独(治愈系有声单元暖剧)
一天落幕,万事退去,沉静之中,只有孤独涌起如海潮,托你到无穷高处。
孤独极了。
无法忍受,却又无话可说,无处可说。
此时,唯有读书。在他人的故事里,饮一杯酒,落两滴泪,得三分安慰。 ...
一天落幕,万事退去,沉静之中,只有孤独涌起如海潮,托你到无穷高处。
孤独极了。
无法忍受,却又无话可说,无处可说。
此时,唯有读书。在他人的故事里,饮一杯酒,落两滴泪,得三分安慰。
那么,感觉孤独的时候,就读一篇午歌写的故事吧。
这22个故事时而热闹,时而安静,时而癫狂,时而悲凉。而所有故事的主角,都有一颗渴望幸福、追求美好、守护所爱的温暖心灵。那些用过的心计,说到底都是为爱付出的心意;那些笨拙的张扬,更多的是想要靠近时的羞涩或紧张;而有时候,决绝地离去,却满满深藏“想要你幸福”的情意……
你可能微笑,可能大笑,可能落泪。而合上书时,你会明白,人每一分钟都活在孤独之中,却会在“忘我”的时候,获得纯粹的幸福。
晚安三部曲之:
《晚安,我亲爱的人》
《晚安,我亲爱的孤独》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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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辑里的声音
Ta的其他专辑@DJ徐曼&《晚安,我亲爱的孤独》日千里文字版
@DJ徐曼&《晚安,我亲爱的孤独》@中国之声&#千里共良宵#2015年11月19日节目歌单
#千里共良宵#。
【节目歌单及文章】
背景音乐:《Rain》Circadian&Eyes
背景音乐:《星砂》押尾光太郎
第一首:《It&takes&a&lot&to&know&a&man》Damien&Rice
第二首:《Ann&don't&cry》Pavement
第三首:《Young&and&beautiful》Lana&Del&Rey
第四首:《Echo》Jason&Walker
第五首:《More&Than&I&Could&Say》Civil&Sound
第六首:《云的舞蹈》曹芳
第七首:《Amen》戴佩妮
第八首:《Someday》彭坦
第九首:《Carousel》蔡健雅
读书分享:《晚安,我亲爱的孤独》文/天涯午歌
在深夜,我们对矫情这件事儿可以包容更多,于是很多的抒情话显得没有那么酸和做作,你的心也更好打开,我斗胆想要走进去看看,从那里拿来一些心事,去记忆里探望一些人,DJ徐曼,曼时间,就在中国之声千里共良宵。
背景音乐:《彩音》押尾光太郎
午夜零点,星空底下,以星星承诺的有点好听,我是徐曼,曼时间,就在中国之声《千里共良宵》,亲爱的音乐,柔软的此刻,坚韧或温暖的字,还有失眠的你。(我是徐曼——徐是徐悲鸿的徐,曼是轻歌曼舞的曼。轻歌曼舞的徐悲鸿)
读书分享《晚安,我亲爱的孤独》
作者:天涯午歌
一、林太与安生
79岁的林太仰面躺在床上,儿女们站在她的周围,午后斜斜的阳光从人缝中挤进来。吊瓶里的药水滴落时闪闪发亮,仿佛时光涌流,汇聚而下。林太睡睡醒醒,恍惚中她又一次梦见了,在大学校园里初识林先生的场景。
陈安生出生的那一年夏天,花莲一连下了好几日大暴雨。很多矿区透水,父亲停了工,便守在怀孕的母亲身边。他早产了近两个月,幸好当时父亲在。生下来时,陈安生不足5斤重。父亲后来给他起名“安生”,是为了讨个好口彩,希望他今后能“安然无恙,天生天养”。
那时候,父亲在花莲的蛇纹石矿井队里做苦工,薪水还不错。满周岁那天,父母带他到镇上拍了张全家福——后来那成为他对父亲样貌的唯一回忆。有很多次,他望着照片问母亲:“我阿爸年轻时帅吗?”
“帅啊!”母亲轻声附和,再无多言。他顾自摩挲着镜框,照片上的男人高大挺拔,目光如炬,支撑着他童年时对家庭的全部希冀。
米兰&昆德拉说: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林太从未想过,先生会先她而去。早在十年之前,林太的腿脚已不大方便。林先生从报馆退休后,身体一直很结实,偶尔还动笔为专栏写些随笔。白天,只要天气合适,林先生会用轮椅推着林太,搭乘台北的电车去四处逛逛。
“都是些再熟悉不过的街道和广告牌。”坐在轮椅上的林太,常会禁不住这样想,“熟悉得像自己脸上的皱纹和色斑一样。”可她很享受这个过程。林先生很少说话,偶尔会问她是否冷了或喝不喝热水。有时会他们搭乘自动人行道,上行时,林先生站在轮椅后,紧握把手,用身体倚住轮椅;下行时,他会把轮椅反向,自己站在下方,依然用身体倚住轮椅。
“他永远站在意外可能发生的方向上。”真是个谨慎的男人,林太每每暗自想。这时她会故意说要喝口水,其实也不是真渴,只是想让他停下来,缓口气,歇一会儿。
父亲在陈安生两周岁那年去世,一样的夏天,一样的暴雨和矿井透水。“安生”这个名字,成了父亲留给他的最珍贵的礼物。
母亲不得已到纱厂去做短工,薪水不多,偶尔还要做些“筒仔米糕”去卖,来贴补家用。印象中的老屋里,时常弥漫着母亲炒糯米的铲声和蒸肉条的香气。安生趁母亲不注意,常会偷食配米糕的花生粉和甜辣酱,那时他已发育得结实起来,转眼就到了读国小的年纪。
母亲后来和纱厂做钳工的同事再婚。那男人大母亲好几岁,黑瘦,个子不高,话少得可怜,偶尔会和安生逗几句,漫不经心地,仿佛施舍一样。安生不喜欢他,记忆中的阿爸比他帅很多,安生很少会接他的话茬。每到这时候,餐桌上便会冷场,母亲有时挟青菜给安生,有时给那个男人,嘱咐他们多吃几口,才好把场面应付下去。
最快乐的日子是放假后去母亲打工的纱厂玩。国小四年级的暑假,纱厂的会计带来她读国小一年级的女儿。那女孩穿着时髦的碎花裙子,短发齐整,脸上散落着零星的雀斑,笑容滑顺,像一杯珍珠奶茶。奶茶已经会讲很多英文,她知道世界上最小的狗叫吉娃娃,她能指出纽西兰和翡冷翠在地球仪上的准确位置,她还能伴着音乐,随时跳出一段让人惊艳的“恰恰”。
当然,她的见识和风度,并不妨碍他们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安生带奶茶妹妹去了纱厂的后仓库,那里堆满了方块形的棉纱包。安生说,这是他的雪国。他们用棉纱雪块砌出了一个长长的雪滑梯。奶茶妹妹闭上眼睛,紧紧抓住安生的后腰,兴奋地尖叫着,随他一起滑向那年夏天的深处。
母亲看安生那段日子很开心,有天放工趁机对安生说:“今后,你叫他阿爸好吗?”安生诺诺地应了一句,可在吃饭的时候,还是别别扭扭地喊出一声:“林叔叔”。
那年寒假里,安生又见到了奶茶妹妹。她似乎没怎么长个儿,胆子却大了不少,玩滑梯时已经不再闭眼。她指着冰川一样的棉纱包说:“以后我可能会随阿爸移民去澳洲啦,长大了要成为一名选美小姐。”
她讲话的口气一贯云淡风轻,甚至在说“选美小姐”这样吹牛皮的话时,都散发着优雅的镇定。安生不言,从怀里掏出两块筒仔米糕迅速征服了她。
“看你这个馋嘴吃相也不像是个选美小姐!”安生暗暗想。
二女儿出世前,林太和林先生大吵了一架。其实,从拿到孕检报告的时候,林先生就不太高兴。那时候他在台大做助理教授,薪水不多,而除了工作、带孩子,精力几乎都花在写论文上。当然偶尔他也会写小说去投稿,有时中了专栏,会开心得像个小孩子。
“哪有钱再生养一个?”
“很多同事都下海开公司了,你不去试试?”
“我喜欢当老师,再说,也不是人人都要去做生意。”
“你是自私啦?!”
“你别乱抱怨!”林先生不再说话,抽出一支香烟点上。
林太移过来,抢下烟,摔进垃圾桶。
“抽烟对胎儿不好啦!”
林先生摔门而去。不久,天上滚过几声闷雷,黄豆大小的雨点子霰弹枪一样,打得雨棚砰砰直响。林太一边骂着“死猪头”,一边扯了雨伞出门去寻林先生。哪知林先生就站在楼道外,路灯下一地的烟头。林太走过去,林先生抢着深深吸上一口,然后扔掉烟头,一脚踩灭,说道:“最后一支了,吸完就戒了。”
那夜,林先生挽了林太回家,林太看他牛仔裤的口袋鼓鼓的,伸手一摸,居然是一瓶叶酸。此后林先生从学校离职,进了报馆。二女儿满月的时候,他已拿到了正式的记者证,从此再没碰过香烟。
安生是从母亲的口中得知奶茶妹妹移民的消息的。
他有点失落,反复地询问:“真的没有那边的联络地址吗?”
那时候,他成绩很好,考进了重点国中。母亲说,她和他的“黑阿爸”希望他毕业以后成为一名邮递员,早日赚钱养家,可他的理想却是做老师。
母亲生完二妹后,已不再做小吃养家。黑阿爸在后院砌出一个猪圈,在家里养着5只小猪。二妹很可爱,他很喜欢她,但并不是喜欢奶茶妹妹的那种喜欢。放假后他已经不再去母亲的纱厂玩耍,有时候他会给奶茶妹妹写信,傻傻地一封接着一封地写了很多,只是不知道该寄到哪儿去。
二妹出生后,安生和他黑阿爸的关系缓和了很多。安生觉得他人不坏,有时还会在饭桌上和他应和几句。有天黑阿爸特意买了筒仔米糕回来,他抄起一块,蘸了花生酱递给安生。安生接过米糕,咬下一口,忽然想起从前雪国里的“选美小姐”,一时间眼泪涌流出来。他生怕母亲看见,蓦然跑向后院,对着5只猪崽,失声痛哭。
林太大学毕业时,林先生已经留校任教了。
大儿子还未出生,那是他们一生最自由、最快乐的时光。
可是在当时完全不是这样的感受。由于母亲一直反对他们的婚事,在结婚的头几年里,林太几乎断绝了和自己父母的来往。林先生起初住在教工的单身寝室里,结婚后他们在学校的附近租住了一间很小的公寓。
虽然两人的业余时间很充沛,但支配起来却不那么自由。林先生很孝顺,只要有合适的假期,一定拉她搭电车回老家小住。从台北到瑞芳,从瑞芳到宜兰,再经由宜兰转车到花莲。她那时顽固地爱着他,看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车窗外的风景。夕阳从远山的顶端滑下来,云团拉扯着云团,逃荒一样漫天游走。他打开车窗,任晚风吹散长发,露出豁亮的脑门,毫无岁月的褶皱。电车一路走走停停,几个小时的颠簸,就这样日暮晨昏,寒来暑往。
路费很贵,那些年根本攒不下钱来,所以生孩子的时候才会显得特别拮据。公婆车船辗转到台北来看他们。林太躺在卧室,看见窗外的男人和自己的阿爸,生分地推搡着“红包”,有些不快,但吃了几口婆婆带来的乡下小吃后,心情很快欢乐起来。
安生已经学会了讲很多英文,还能熟练地在地图上找到大堡礁和波利尼西亚群岛。他不再喜欢对着后院的猪崽讲话,也终于悟出了写信是件很傻的事情。他花了很多力气说服母亲供他去读高中,最后,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参加完联考,他就安心去考中华邮政的投递员。母亲心头一软,还是答应了他。
那时纱厂的效益已然不好,裁员很多,母亲和父亲只能留下一个。后来,母亲辗转进了镇上的超市,识字不多,做不了收银和导购,只能在后仓库里做保洁阿姨。黑阿爸的钳工技术还不错,总算保住了饭碗。日子跌跌撞撞,勉强能撑下去。
高中部有很多男孩子都在把妹,也有女孩子追过他。他拆开情书时偶尔会窃喜,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自卑。谈恋爱要花钱,他谈不起,也不想谈,想着以后再也做不了教师,要永远离开学校,他在教室里的每一分钟都变得无比金贵。
林太的初恋并不是林先生。读私立高中时,她一直喜欢一个叫亨利的中澳混血儿。那位花样男孩的成绩很差,打架却很在行。忘了从何时起,林太心里装下了一个英雄梦想,幻想着她的梦中情人应该胆识过人,带她穿越千山万水,飞向世界尽头。
亨利满足了她对“英雄梦”的想象。因为都会讲国语,他们很快好上了。他开摩托车载她兜风,拉她去酒吧喝酒、甩飞镖,带她见他的小兄弟,并亲历社团火并。日子潇洒得意,林太觉得飒爽极了,要说不满意,就是亨利有一点自私,他不太会照顾女孩子的感受——不过这对热恋中的女孩,并不构成什么致命的威胁:因为,帅就足够了。
那段时间林太的成绩下滑很厉害,父母很快发现了她的问题,强迫她和亨利分手,并转学到另一个区。林太起初无奈地配合,后来趁父母不注意,再溜出家门去找亨利约会时,才发现他已经另结新欢了——这不奇怪,他这样的花样男孩,身边从来不缺少女孩子。
林太在街角发现他们时,亨利正推着他的大摩托,女孩熟练地跳上了摩托车,亨利在女孩的额角上轻吻了一口,并顺手捏了女孩的屁股——之前他对林太也这样做过,可那个金发的女孩并不是像林太那样娇羞一笑,而是伸长胳膊,随意地在亨利颈后,掴出一记响亮的耳光,亨利笑笑,一骑绝尘。
“显然他们更般配。”林太悠悠地闪过一个念头,而真相也并不让人感到十分沮丧。简单地失落了一阵,林太便开始安心学习,并配合父母的意愿,到台湾参加了联考,才最终让二老放心。
安生收到台大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心中没有一丝快意。二妹读书后,5只黑猪也被卖掉了,家里哪还有钱供他。他强撑着去镇上的邮局打探考投递员的事情,天擦黑的时候才赶回来,那晚母亲递给他一叠钱,并轻声跟他说,他的“黑阿爸”在蛇纹矿的厂区谋到一份设备安装的兼职,收入还不错,阿爸叫他放心去读书,只要他的腰杆能顶得住,一定供他读完大学。
“可是矿下工作太危险了!”
“你阿爸说他会小心的。”
林太永远忘不掉她在大学时初识她先生的场景。那是在迎新舞会上,他远远地走过来,高大、挺拔,似乎一下就抓住了她的双眼。而事实上,确实是她先生先认出了她。他心中闪过一阵不真实的窃喜,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打开局面。
“嗨,你觉得我面熟吗?”
“喂,你是在澳洲长大的吗?”
又或者是:“同学,你是花莲人吗?”
他任由思绪在脑中一阵翻腾,腼腆地朝她笑过,开口却是说:
“嘿!你知道世界上最小的狗是吉娃娃吗?”
这个开场白糟透了,林太被他问得猝不及防,轻声回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先是一愣,明显地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叫林安生。”
二、第一次心动
一路上都很堵,潘月坐在出租车上,随着摇摆的车流在黄昏的城市里躲躲停停。“还有多远啊,师傅?不如我下来走路吧。”“怎么那么心急啊姑娘,前面拐个弯就到了。”“一年多没见他了。”这句话,潘月说得很轻,尤其是那个“他”字。她发音极快,横放在双唇之间,一出口声音就融化了。
出租车终于到达酒店,夕阳从天边垂下来,将满路上的车流影子拉得好长。“师傅,我看现在堵得厉害,不如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进去见一下新郎新娘就马上出来。”
“好咧,反正也走不了,我不急。你慢慢来。”
师傅把头伸出车窗外应和着,顺手熄了火,拧开车上的收音机。
潘月还是说了谎,她来这里的确是参加好友季言的婚礼,然而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却是要见胡安。
潘月貌似镇定地走进大厅,大方地和季言以及新娘子握手,毫无意外,胡安就在人群当中。他还是老样子,一身休闲装扮,文质彬彬,脸上带着总也消不掉的痘痘。胡安看见了她,突然就像走进一家摄像机的慢镜头似的停下来,四目相对,潘月乱了分寸。昨晚在镜子前反复练习过的笑容,瞬间松垮。不安的神经在脸上的笑颊上依然笑着,可呼吸却凝滞了。
潘月也许此生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第一次见到胡安时的场景,那是四年前,在宁波工作的潘月应闺蜜的邀约来上海小住。那天晚上在酒吧,闺蜜的异性朋友打电话来邀请他们一起去吃宵夜。“不要去了吧?”潘月在电话旁向闺蜜摇摇手。“已经有车子来接我们了。”闺蜜说。
车子把他们带到一家普通的烧烤馆,位置在二楼。潘月有些怯生生的,紧随闺蜜拾阶而上。一群大男人在那胡吃海塞了好一阵子,桌面一片狼藉。潘月扫了一桌色眯眯打量的眼光,却在人群中为那个叫胡安的男孩停留了下来。胡安身形瘦弱,留着齐整的平头,浅色衬衣映衬着波色的眼镜框,分外儒雅。她在脸上泛出些许羞涩的笑意,但却不好意思再多看他一点。这长相跟帅气沾不上半点边,但潘月却感到似曾相识,一种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似乎被什么神秘的东西击中,仿佛一整晚的思绪正是为胡安而来。
她深信,她内心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这样的确定是美丽的,但变化无常更为美丽。他们素未谋面,所以他们确定彼此更无瓜葛。他们也许擦肩而过一百万次了吧?对,就是那种与人一百万次擦肩而过的感觉。
在了解到胡安刚研究生毕业,是上海一家三甲医院神经内科医生之后,潘月突然心生敬意。一颗心,抑制不住地狂跳起来。接下来换成她来偷看他了。来时的矜持,尽数褪去。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得活泼可亲,又大方得体。
在众星拱月和敬酒之前,她不时用眼神打量着他。而胡安除了故旧饮酒和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外,再无其他。只是在夜宵快要结束时,轻声地向她问道:“潘潘,你在哪了工作的?”
“潘潘?这个名字真好听。可谁允许你这样叫我的?”潘月暗自在心里叫到。不觉中,撅起了双唇。夜宵匆匆散场。胡安却执意要和季言一起送闺蜜回家。
都叫了人家潘潘还不向人家要电话,傻瓜,快点啊。
出租车上,潘月和胡安被闺蜜隔在出租车两端。她心中小鹿乱撞,却只将脸迎向窗外,强壮镇定。那天晚上的星光很好,月光穿过流云,眨着眼睛。只可惜山月不知心底事。
“再见了,潘潘。”两天后,带着这声接近失望的告别声,她踏上了归程。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向闺蜜打听着关于胡安的一切。“他啊,他一直都是呆呆木木的。”“哦”“傻瓜都看得出来,那天他对你很有意思的吧?”“哦”。“我也听到他们几个在背后给你起哄来的,他们背后叫你大美女的。”“哦”“对了,前些天他外公刚刚过世,他可能有些心情不好吧。”“哦,能不能帮我把他的电话要来?”潘月终于放下少女的矜持,在得知胡安的外公过世不久的那一刻,她甚至有点自责,责怪自己不该这么心急这么骄傲,责怪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设身处地站在他的位置上多想一想。这一切,是不是来得太快了?潘月双手颤巍巍地记下来胡安的手机号码,并迅速地在微信上加他做了好友。
“嗨,还记得我是谁吗?”
“大美女,我怎么能不记得呢?”
隔着山长水远,屏幕那端的胡安似乎比现实中的更为淡雅和开朗。而自那之后,潘月和胡安便没日没夜的在微信上飞鸽传书了。宁波到上海,大约四小时的火车,不算太远,胡安会偶尔来宁波看她,她也会找各种理由跟胡安在上海相见。她每晚跟胡安在电话两端互道晚安。躺在各自的时空里感叹,体验那种默契无言神圣友谊的无私感。
关掉手机,只有一窗灿若烟花的繁星。思念情浓,问候急旦。似乎谁也没有勇气先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就在这时命运为他们的爱情注入了一剂强化剂。起初,潘月的母亲为不知名的原因高烧不退,四肢逐渐无力,一周内病情急剧恶化,瘫痪在床无法走路。
医生说,怀疑是葛林巴综合征,最好到上海的大医院看看。潘月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他——胡安。这真的是天意弄人。葛林巴综合征恰好就是神经科的疾病。联系到了胡安,潘月简单说明了下情况,胡安立即向他的导师寻求帮助,为潘月的母亲安排床位。
傍晚,救护车将插着氧气瓶的母亲和潘月一路奔向了上海。路上,病痛折磨的母亲几度呼吸困难,潘月紧握着母亲的手,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她在心中一遍遍默念着胡安的名字,像一小撮扑灭不息的火苗,温暖着她冰凉的心。也把热量一点点传达到了她的母亲。
到了到了,终于来到了上海的医院,胡安已经等在了医院的门口。他没有上来打招呼,而是手脚麻利地帮母亲办好交接手续,而插满各式管子的母亲像个局巨大而麻木的导体一样,被平躺着推入了ICU病房。在家属隔离间,胡安进门前,没有和潘月说上一句话,淡蓝色的口罩上,只有一双目光坚毅的眼睛向她微微致意,而潘月终于按耐不住哭了出来。
医院规定,家属每天只有按小时的时间进入病房。胡安就自动请缨为潘月母亲做按摩,促进血液循环。有一次胡安带潘月去药房取药,夜晚的医院分外安静,潘月在冷风中不自觉拉着胡安穿着大白褂的胳膊,他转过头露出淡淡的微笑说:“没事的,别担心。”
那段时间,潘月频繁跟单位请假奔赴于宁波与上海之间,经常是刚下火车,或者是刚回到住处就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母亲情况危急,病心急如焚地买票直奔上海。整整一个月,二十多张火车票,潘月身心俱疲。唯一的心理依靠,便是胡安。
好在母亲的状况终于稳定,高烧也退了下来。那一晚,胡安下夜班之后为潘月的母亲做了按摩,便和潘月一起去了他们初见的那家烧烤店吃宵夜。胡安特意点了两份碳烤茄子,摆在潘月的面前。“为什么点两份?”潘月问。“那天看你很喜欢吃茄子,一直低头在吃。”胡安回应。“傻瓜,我怎么好意思站起来吃对面的鸡翅啊。”潘月说。“喂,老板,再来两份鸡翅。”胡安说。
为了表示胡安照顾母亲的心意,潘月抢着买单,胡安却一把挡在她的前面。“服务员,你看我的女朋友漂亮吗?”“漂亮啊,是个大美女。”服务员回道。潘月止不住笑了起来,整整一个月,潘月似乎是第一次露出笑容。
吃完宵夜,胡安为潘月打车回闺蜜家借住。在楼梯外玉兰花树下,潘月问胡安每晚为母亲按摩非常辛苦吧?胡安说还好,不辛苦。潘月说,让我也为你揉一次胳膊吧。胡安抓住潘月的手,放在他的掌心。潘月感到掌心深处有股暖流涌出的感动。对,那是确定不误的心动的感觉。在电光火石之间,仿佛在身体里开出个崭新的宇宙。“我们这样就算在一起了吗?可是你的表达太狡猾了。”潘月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胡安说。月亮画上中天,天空中的云层越发通透。
母亲的病终于好了,胡安也因为这次大病而被潘月一家接纳。潘月下定决心要结束两地生活,她狠狠心终于离开了宁波的工作岗位,在上海的一家小公司找到了一份工资微薄的工作。父母极力支持她,卖掉了在宁波的老房子,为她在上海近郊的一套房子交了首付。那时胡安刚走出学校没多久,正在医院各科室轮转学习,工资也少得可怜,日子过得辛苦,可在相爱人的天空里,注定飘满了大朵大朵的棉花糖。
胡安骑着自行车载着她,穿越上海的大街小巷,吃遍了家附近的餐饮馆子和小吃摊子,从朝日升起的早晨到只留一缕晚霞的黄昏,时光一针一针地跳过,落在他们叮当作响的脚踏车上。潘月会坐在胡安的后座身后天真地傻笑。随手采下晴空的棉花糖批作自己的纱衣,又悄悄在他的头顶戴满夜幕的星辉。
胡安当时已经和季言合租了,潘月最开心的就是冬天去超市里买上一堆菜,去他们的出租屋一起煮火锅,边吃边侃大山,秀恩爱。科室轮转的工作好忙,每个月要值好几个的班,每次值班,胡安都在医院过夜,潘月每次都买了面包牛奶去送去。有时候胡安不用上夜班,潘月就下了班去超市买排骨,顾不上自己先吃饭,去到胡安的出租屋,煲好了汤。等胡安回来,刚好可以喝上那一碗热汤。
潘月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在再顶着隐隐的胃痛吃饭。胡安不是一个会制造浪漫的人,在他们相识的那一周年上午,潘月却意外地收到一大束玫瑰花。在全办公室同事的灿烂笑声中,潘月拆下花束当中的一张卡片,上面赫然写着:Dear&潘潘,For&in&love.with&for&you.as&first&time.同事们起哄说:“哎呀,是谁爱上了心爱的大熊猫啊。潘月整颗心都融化了,雀跃地跑进楼梯间给胡安打电话,幸福得快要喊出来。胡安自然也很得意,在电话那头聊个没完。
渐渐的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那年的劳动节,潘月第一次随胡安去到他乡下的老家。胡安的妈妈腿脚有点残疾,爸爸不太会说普通话,也沉默寡言,家里的经济收入也全靠他爸爸养猪种菜,妈妈给人做一些针线的活。那一次,潘月还参加了他外婆的寿宴。见到了他一大家人。大家都以看新媳妇的眼光打量着她。
临走的那天晚上,胡安的母亲给了潘月一个红包,对她说:“你们俩既然是真心相爱,阿姨这两天觉得你比较乖巧懂事,我们家的条件你看到了,希望你们俩以后能够一起努力,好好过日子。”潘月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觉得已经与胡家的命运系于一生。
在回去的火车上,她天真地问胡安,“咱俩这样就是见过家长要结婚了吗?”“是啊,进了我家的门想后悔都来不及了,跑不掉了。”“可是你不是说妈妈一直希望你找一个本地姑娘吗?”“那是她的想法,我可不这么想。”
那年夏天,胡安的母亲特意从上海赶来宁波和潘月的父母见面,在潘月的家里,潘月的母亲突发肠胃炎,吐了。潘月不得不赶紧送母亲去医院打吊瓶,第二天上午潘月和胡安送他的母亲回上海。在回来的路上,潘月问胡安,“你怎么今天感觉蔫蔫的,是不是昨天晚上我妈的事让你觉得很难堪?”
“不,不是的,没什么。”不善言谈的胡安很快让表情出卖了自己。在潘月一再追问下,胡安支支吾吾地说,他的母亲让他们赶紧分手,因为他母亲觉得潘月母亲有白癜风,认为这个病有可能会遗传给自己的下一代,为了孩子不让他们在一起了。潘月整个人都惊呆了,居然是这个不可思议的原因。胡安也是一时间沉默。
半晌,他慢悠悠地说,“母亲从小就是小儿麻痹症,身体的缺陷让她受尽了白眼,她不想让子孙走回自己的老路。潘月,请你理解,也一定理解。我也不想在她的一生中再受到任何病痛的折磨了。”
潘月无语,默默地流下眼泪。执拗而孝顺的胡安,让本来应该是一场剽悍家风的情侣大战,就这样塌陷在默默无语的荒漠中。冷淡了一个月后,潘月按耐不住去向季言求助,需要他帮忙劝劝胡安。却意外从季言处得知胡安已经在消化内科住院一周了。他本来酒量就不行,还每次都抱着酒罐子,喝到胆子都吐空了。
他在几号房,我要去见他。透过病房外的窗户,潘月看到胡安僵硬地躺在病床上,眼窝深陷,枯萎得向一尾即将干死在湖底的鱼。胡安没有注意到他,而是举着手机用家乡话大声地争吵着什么。潘月再次失去了走进病房的勇气。她手上拿着一沓打印好的资料,那是她花费近一周的时间在网上搜寻来的关于白癜风是否会遗传的论文。可庞大的数据在亲人面前,竟然脆弱得不堪一击。
潘月确信胡安此刻正在为了她和家人做着最激烈的争论,一种被现实击破喉管的颤栗,迅速袭击了她,她躲开了,转身颤抖。她一把将手中的稿纸咔擦撕得作响,头也不回地冲向医院的大门。
我们还是分手吧。然而两个月,最先说出口的还是胡安,没有声嘶力竭,也不是哀怨悲切。那一天,在上海大剧院广场的石阶上,静的没有一丝风,胡安清楚地大声地说出了这句话,像天空囤积的云泄出了气一样,缓慢而结实地沉降在大地上。潘月点头回应。“嗯。”
电影《心动》里面说,最美好的东西最好是错过它,当我们不能拥有的时候,放弃也是唯一不会让自己痛苦的东西。终于有风从云层中漏了出来,雨水也缓缓而下。广场上的人群少了起来,骤雨走打向潘月和胡安。,像一堆黏固的泥土似的,不合时宜地黏固在潘月和胡安身上。
“下雨了,伞给你。”胡安起身,从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你留着用,我近。”潘月说。“是我的错,潘潘。在你结婚之前,我绝不会交往任何人。”胡安把伞撑开,罩在潘月的身上,走了。潘月并没有目送着胡安离开,她平静地把伞留在石阶上,朝着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迈下台阶。
“嗨,你还好吗?”胡安从吵闹的人群中走了过来,这一次没有叫她潘潘。
是胡安吗?眼前的他看起来那样的不真实,两年多了,和他分手以来从未停止过对他的思念。她甚至傻傻地在自己的QQ空间里写日子,像一个倒置的沙漏一样,将蓝玻璃的记忆倒转过来,然后一丝一丝地渗透在自己的日记里,她用他们初见那天的日期设置了访问密码。她害怕胡安能读到,又希望心有灵犀地打开密码,两年时间,胡安是否像他离开时所说的那样,在她结婚前绝不交往新的女朋友?
潘月极力地睁大着眼睛注视着胡安,他的穿衣服品味没有变,瘦瘦的无名指上没有戒指也没有印痕,身边没有女孩。他走过来了,越来越近,可是说什么好呢。潘月的眼睛在瞬间的热潮中,模糊了。
“嗨,你还好吗?”“好啊。”一切吃火锅嘲笑单身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而今季言就要走进婚姻殿堂了。他们却形同见面说声“嗨”,转身说声“拜”的陌生人。只是最简单的寒暄,潘月便向逃离一般推说公司紧急加班,匆匆跑出酒店,可是心中那些百转千回的问题:他还好吗?他看过日志了吗?他还在等自己吗?又或者等他出其不意地问“潘小姐,你辛苦了,什么时候有空嫁给我?”然而这些傻傻的问题在见面以后都瞬间幻化为乌有。
酒店外,车流逐渐退尽,晚霞如燃烧的火焰,将万物笼罩在一片纷扰的世界当中。潘月加快了脚步,她拉开了车门,电台里悠悠地放着一首不知名的歌——快忘了你的模样,是记得分手时的夕阳,他穿过你的发丝照在我的心上,可就在一瞬间,一切都已不见。还有你美丽的笑脸,就在一瞬间,挥之不去的昨天,让我们再永回不到从前…
忽然之间,潘月有种转身回望的冲动,也许胡安此刻正沉静地伫立在暖色的夕阳中目送她离开,此生不能白头偕老,就让漫天流彩的晚霞为他批注红纱,在胡安的眼中为他做一次新娘吧。
潘月缓缓地转过头,然而身后并没有胡安,这时车门突然被重重地推了一下,“师傅您先过去,这姑娘今天还有重要的事呢。”是胡安的声音。车门在关闭时发出了一声巨响,像巨大而结实的心跳,潘月恍然想起来,那正是…她将手指放入胡安掌心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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