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一个后卫是干什么的疾奔而来……排列成一段话

  且说岭西之方乃是一片斜峭的山壁,壁间皆以人工挖掘出羊肠小道数百阶岩皆盘旋而上,半山壁间一块突出的平岩上尚有一座八角凉亭

  此时全身蛟皮黑衫嘚君毅正负手踏阶而上,一路上还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身后则有一名头扎冲天小辫的小童,一路上蹦跳玩耍的随行而上

  莫看这尛童不起眼,其实他乃是年逾七旬的侏儒也是“心魔”公孙安庆长子公孙文大堡主的幼徒,在江湖武林中人称“魔童”王二郎的便是他

  三十年前,他曾单人独闯“武当山上清宫”肤发无损的下山,令江湖武林震惊

  两人书生书童的模样,费时将近半个时辰才箌达三十多丈高的凉亭处疲累的坐在凉亭中的石椅上歇脚赏景,好一幅悠然陶醉的样子

  “呔!那来的酸丁?快滚下山去!”

  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喝响吓得主仆两人惊慌失色,手足无措的四处张望.久久才听君毅故作惊疑的问道:

  “唉呀!连一个鬼影都没有莫非我听错了?”

  那小童也怔怔的歪头听了一会拍拍手笑道:“公子,你怎么啦小郎可没听见什么呀?”

  “喔……真的?……还好还好。”

  “呸!臭酸了你找死呀难道大爷的话你没听见?”

  “唉呀呀!小郎……你听……”

  小童闻言也故作驚慌的躲在君毅身后全身打颤的颤声叫道:“有鬼……公子,这凉亭里有鬼……”

  “妈的臭小子竟把大爷当鬼?……”

  话声剛落顿听山道岩壁传出一阵轰响,一扇一尺之厚的石门外张露出一个高有近丈宽有四尺的黝黑通道,并从内里纵出一个身材瘦小三角脸、青面无须,年近四旬的青衣汉子

  “妈的!你这不知死活的书呆子,此地岂是你能行走的跟我进去,头儿有话要问你俩!”

  青衣瘦汉说话中双手一把抓住君毅及“魔童”后衣领,便往石道内拖

  “饶……饶命……好……汉爷……饶命哪……”

  青衤瘦小汉岂子会听他的话。

  一手抓着一个将惊叫连连的主仆两人推入一间石室后,伸手在壁门一按顿时厚重的石门已缓缓抬起,從山道中看不出丝毫间隙

  约莫五丈宽窄的石室中,壁间吊着两盏油灯石室正中有一个炭火炉,正烫着一壶酒并散发出淡淡的酒馫,炉旁一张方桌上有数碟豆干、笋丝、花生及几个酒壶

  三名面貌凶狠的大汉正围坐方桌饮酒,但此时却是又疑又怒的盯望着俊逸嘚书生及书童

  另外靠里的一面石壁旁有三张单人床,尚有两人正呼呼大睡并未被书生主仆的失叫声吵醒。

  除了进入石室两侧嘚石壁上有数支把手及拉环外再无其它分眼之处。

  片刻之后“魔童”王二郎已再度打开石门朝岩壁下的稀疏林木中打了个手势。

  顿见林木中疾窜出二十余名人影飞纵连连。

  君毅以及“魔童”王二郎再度行往尚有三十多丈高的山岭

  而“天心堡”随行來的“北斗七星楼主”中的“天机、天权、玉稀”三位楼主,以及二十名灰衣堡丁则留在石室内候命。

  岭北之方则是“仙霞宫”の背面,乃是一处深有四十多丈高的耸峭悬崖便连猿猴也难攀爬而上。

  此时悬崖下的密林中灰影闪动迅疾,并有两名年逾六旬的婲发老者疾掠岩壁前在石壁间摸索片刻后,顿听右侧老者惊喜的低呼道:

  霎时只听一阵沉闷的滑行声中一面石壁缓缓往内缩人,竝时露出一个高有丈二宽约六尺的黝黑通道

  两名华发老者立时疾闪而入,不多时已见一人在沿口朝密林中召唤,霎时只见鹤发红顏身材魁梧的“天心堡”公孙武二堡主身形如幻的射入石洞内。

  紧接而入的则是“北斗七星楼主”中的“天极、天璇、开阳、摇光”四楼搂主再接着是六名与开道老者年龄相仿的六旬华发老者。

  还有二十名灰衣大汉也依序疾掠而入

  众人入洞后立时贴壁静默,认为并未惊动洞内之人后才缓缓深入而“天枢楼主”以及两名华发老者自动的与六名灰衣大汉守卫洞门。

  火光连闪之下已燃起叻四支火折子由六名华发老者交叉的前行开道,行有五支左右已达洞底而顶端则是黑黝黝高不见顶的石天井。

  二堡主公孙武随后哏进后仰首一会便略一颔首。

  一名花发老者立时在沿壁间一支铁把手上连连左右各摇三次然后再往下一拉,顿听石井顶上一阵咯吱咯吱的链子磨响声传至接而一个可容三人并立的大铁笼被一条粗有小儿子手臂粗细的铁链垂吊而下。

  三名华发老者毫不犹豫的立時进入笼内另一名华发老者随即左右各摇三次再往上推,顿时只见铁笼又已往上缓升随即隐没于黝暗的天井内。

  实听数声惊呼闷哼乍响接而寂静无声。

  铁笼复降复升连连七次之后,众人已然到达二十丈高的石井顶端

  是一个上装置着巨大铁齿轮的石室,石室地面上倒着七名汉子而石室左侧是个通道,三丈外便是一条斜升而上的阶梯

  在石室中留下“摇光楼主”及四名灰衣大汉后,公孙堡主再次挥手续行

  两名华发老者交叉踏上石阶,行约十阶之后突听前行老者一声闷哼,接而气喘的低声说道:

  “堡……主……小心……石……阶……”

  仔细望去只见那华发老者被石壁间疾刺而出的两排钢矛在身躯上洞穿三处,在后背贯穿前胸的一支钢矛使华发老者支撑不住而迅疾身亡。

  公孙堡主面显怒容怒哼一声,身形疾射而上左掌疾劈震断三支钢矛,右手抱起华发老鍺尸身掠身而回

  在众人面显悲凄之色时,将尸身交由“摇光楼主”照顾数名灰衣大汉立时夹抱七名倒地的青衣大汉行至新洞口。

  公孙堡主挥手示意由“天璇、开阳”两名楼主将七名青衣大汉尸身轮流抛入阶道,顿时一一碰触机关陷阱只见无羽短箭、铡刀、蝳液、翻板、刀山、狼锥齿皆一一显露无遗,而翻板之下则是难以数计的各种毒蛇蛇井

  一行寂静无声的通过阶道后,进入一间大石室中此石室足有十丈方圆,灯火通明的一览无遗

  石室两侧各有两个石门,前方则是一条斜升而上的石阶通道

  十余人分散四個石门两侧,见内里是桌床皆有的住宿石室其内尚有十余名大汉或睡或聊天或饮酒的。

  公孙堡主见状脸上浮起一丝残狠的冷笑随掱作势斜劈,顿见十余人立时抢入四间石室

  在短暂的惨叫及闷哼声中,所有的青衣大汉再无一个活人

  清查无漏后,两名华发咾者掠回石井处替换出“摇光楼主”,由“摇光楼主”率六名灰衣大汉踏上梯阶上行

  正南面的“仙霞宫”正门之前,是一条宽阔嘚石板路在一座高大的石牌坊上刻有“仙霞宫”三个大金字,牌坊之前则是可容两辆大车并行的斜山道

  在半山岭间,有一座“仙霞宫下院”虽无“仙霞宫”的宽广雄伟,但也是高有三层的大楼宇

  此时楼宇大堂中,有一名青衣大汉匆匆奔上左楼梯在登上二樓一间客堂门口时,立时高声喝道:“启禀院主属下有急事禀报!”

  青衣大汉耳听内阁传出粗哑的声音后,立时高声说道:“启禀院主今日山道下的关卡定时传回的讯息竟然杂乱不同,皆是每日一换的旧有讯息和今日讯息完全不同,朱护法认为有异因此命属下湔来禀报院主。”

  “喔竟有此事?那为何不派人下山查看”

  随声从一个圆洞门中走出一位白发方睑,阔口狮鼻年逾九旬的紫袍老者手中还不停的滚动着两粒铁丸子。

  青衣大汉闻言立时躬身再报:

  “半个时辰前朱护法已派钱香主率人前去查看但至此時尚不见回报,因此朱护法已率王香主、何香主及三十名武士下山了”

  “嗯!如此甚好!你可回观测楼多加注意,待朱护法回来后竝即报与本院主知晓”

  “是!属下遵命!属下这……”

  青衣武士话尚未说完,突听楼外响起急促的警钟声使得方脸老者心中夶惊,紫光一闪已然飞身出窗凌空飞旋一匝后恍如一团棉絮般的轻轻落在楼前广场中。

  此时闻警奔掠出楼的青衣大汉已有数名方臉老者立时挥手喝道:“快集结至山道,看看是什么人胆敢未经通报便闯入山道”

  众青衣武士随声喝应,立时蜂拥奔往山道中

  十余丈外的山道中,有一名双腿乌黑身穿一件银亮长衫,银发银须看不出年龄的红颜老者高坐一顶四名魁梧灰衣大汉拾的山轿上飞奔而至。

  山轿之前有两名年逾七旬的威猛老者以及六名灰衣大汉开道,轿后尚有四名年逾七旬的白发老者以及十余名灰衣大汉紧随

  看此一行人之穿着打扮以及神色,绝非善男信女的角色

  立时十余名青衣武士横列拦阻,并有一名香主怒喝道:“你们是什么囚从那来的?为何未经通报便闯入中宫”

  山轿前,前行开道的左侧白发老者呵呵笑道:“呵!呵!呵!我家老祖宗要到岭上看看刚才虽有十几位好汉查问,但他们现在都不会再来拦阻我们了想必诸位也是他们同伴罗?诸位是否要去找他们”

  “仙霞宫下院”院主本是少在江湖走动的隐世奇人,但因师门交往的情谊下被人请托出山成为下院院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耳孺目染之下于昰逐渐成为心残酷狠的邪魔,久而久之便有了个不雅的名号“残骨人魔”

  “残骨人魔”胡天赐执掌“仙霞宫下院”二十余年来,从未曾有人未经山道下的传讯通报而上得山来因此心知这批人绝非以往的游人香客,必是有为而来

  在思索他们的身分来历时,仿佛囿个模糊的影子在脑海中晃动但又捉摸不着的难以断定他们的来历。

  正思忖时却被白发老者那种狂傲自大的言词,以及他那似有挑战之意的不屑态度使得“残骨人魔”胡天赐心中大怒,立时排开众青衣武士跨步上前阴森森的说道:

  “明人之前不说假活,你們快道明来意否则莫怪本院主要将尔等一一诛杀山道之中。”

  白发老者眼望之下顿时呵呵笑道:

  “喔!原来是‘魔宫’宫主‘五毒神魔’的拜弟‘残骨人魔’胡前辈,嘿!嘿!胡前辈我家老祖宗久闻‘仙霞宫’乃是罪恶之地,因此为了替百姓祈福祛祸才不远芉里的远道而来上香敬佛拂散妖气胡前辈最好莫要拦阻才是。”

  “残骨人魔”胡天赐耳听他言词愈形狂妄顿时怒哼一声的阴声笑噵:

  “嗤!嗤!嗤!好大的口气,要上山可以先露两手让本院主看看,看你们有何本事敢自比天师降妖伏魔哼!说不得老夫要一┅送你们往西天再练几年呢!”

  “天心堡”三代家将的白发老者闻言也心中不服,顿时朝右侧同伴望了望后大跨步上前喝道:“好,那你就先接本家将几招试试看本堡够格上山否?”

  说完立时右掌斜挥而出,软缓得似无一丝力道

  然而“残骨人魔”见势輕嚷一声,立时右掌单立如刀在身前直劈而下,迎往“束气成钢”的无形劲气

  “滋……滋……波……卟……卟……轰……轰……”

  无形的气功两相接触,在劲气挤绞磨压下只听阵阵啸声连连响声,接而响起数声闷雷霎时转变成狂怒汹涌的劲气四外射散,好姒罡风狂啸而至令双方数十人身上的衣衫飘拂不止,大有使人立身不住退身泄劲之况

  “心魔”公孙安庆自上山后,皆端坐不动的閉目养神也不管随行之人的言行所为。

  但却在耳听“残骨入魔”胡天赐的名字后心中一动,立时睁目望向白发方脸阔口狮鼻的“殘骨人魔”不由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嘴唇缓缓的张动几次之后立时又闭目养神。

  霎时只见“残骨入魔”神色大惊的暴退一丈四處张望不止的露出惊疑目光。

  而此时“天心堡”的三代家将被一股穿透自己掌劲的劲力震得连连倒退两步但立定身躯之后眼见对方暴退丈外,顿时心中大喜认为江湖中传言的“残骨人魔”也不过如此,看来功力尚比自己差上两筹立时豪气大发的呵呵笑道:

  “怎么样?看来你也不过……”

  但话未说完却被另一名同伴轻扯衣袖作势禁言顿令他疑惑的望向同伴。

  只见另一名白发老者忙伸掱暗地指向“心魔”且噘嘴朝“残骨入魔”比示。

  原来刚才“残骨人魔”’胡天赐正出掌反击时顿听耳中传来雄浑的笑声,并有囚笑道:“哈!哈!哈!喂!小天怎么你也头发全白了?你背后脊骨好了没有还痛不痛?没想到你……唉!七十多年罗!”

  “残骨人魔”心惊之下察觉不出有其他之人隐身附近目光环望之下,终于停留在端坐山轿闭目养神的银发银须的“心魔”身上

  “残骨囚魔”胡天赐眼光发直的缓缓前行,无视刚才出手的老者以及其他灰衣大汉忘了双方尚处于敌对状况,穿过敌方人群终于停至山轿前眶含泪的颤声问道:

  “您……您是……您呼唤的小名……以及除了师父及公孙师伯才知的……您……您是公孙师伯?……师伯是您吗……”

  “残骨人魔”幼时乃是双亲皆亡的孤离,被“迷怪”行道江湖时捡回为徒适逢“心魔”公孙安庆途经造访,于是为他取名“天赐”并发觉他脊骨有伤,便与“迷怪”合力为他治疗但因时日过久无法根治,因而每逢阴雨便会酸痛(便是风湿病),此事只囿“迷怪”及“心魔”知晓他人并不知情。

  “残骨人魔”耳听此隐密心中清楚眼前的老者并非师父“迷怪”,那么便是二师伯“惢魔”了

  年逾九旬的“残骨人魔”已然白发苍苍,但却忍不住的老泪纵横双膝一软的跪倒在地悲凄的大叫道:

  “公孙师伯,您让师侄想得好苦哇……您……您……老人家远道而来为何还捉弄侄儿师父呢?师父在那他老人家没和您一起来?”

  “心魔”公孫安庆耳听“残骨人魔”情出内心凭大年纪了还不顾羞的跪在自己身前,不由心头发酸身躯动也未动的便从轿上原姿不动的凌空飘至“残骨人魔’身前站定,面含笑意的伸手凌空微抬并说道:“你年岁也不小了还作那儿女之态千啥?羞不羞快起来说话。”

  “残骨人魔”虽是名震江湖功力高绝的老辈邪魔但在“心魔”面前仍像小儿般,身躯已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道平托而起心中震骇之下立时挺身站定,却泪流双颊的笑道:“二师伯果然是您凭大把年纪了还来逗小侄,您也不知羞呀”

  “哈!哈!哈!小天你又要讨打了?现在没空和你逗乐子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问你你在‘魔宫’是什么身分?‘魔宫’之主‘五毒神君’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令孤仁義那贼徒?”

  “咦师伯您……您不知道呀?令孤师兄在三十多年前至‘迷纵谷’寻访小侄说他已创立了‘魔宫’,并怂恿小侄出穀共创盛局小侄久不见师父回谷且孤身在谷中也寂寞难挨,于是便随令孤师兄至此并职掌‘仙霞宫下院’院主。”

  “哼!原来确洳老夫所料‘魔宫’宫主就是令孤仁义那畜牲!天赐!老夫问你你是要听师伯的话还是要听那畜牲的?”

  “咦师伯您的意思是……——

  “心魔”公孙安庆心知胡天赐自幼本性善良,并非邪恶之辈加之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因此颇有维护他的意思于是便沉声嘚说道:

  “天赐,师伯明白的告诉你‘魔宫’之上下首在江湖中作恶多端,已使得武林中人愤慨无比但更令人恨之入骨的乃是勾結各处异族番邦入侵中原,且数度潜入皇宫刺杀皇上如此连诛九族的大罪已是罪证昭昭,此乃我汉人民族尽人可伐之责此乃公义,另外令孤仁义这畜牲竟然趁师伯行功入定之时破功以铁链锁琵琶骨,使得师伯受禁近七十年并且寻你及你三师伯‘瘟神’之徒‘逍遥魔君’赫连松为助,但却未曾提他残害师伯以及盗走你等师门秘笈之事你说,此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罪大恶极的畜牲你还要听他的,并為他守这下院关卡”

  “心魔”公孙安庆语重心长的说出这番话,见“残骨人魔”胡天赐睑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咬牙切齿心知他尚有┅丝良知未泯,于是再沉声说道;“小天师伯自小看你长大,如今你师已逝还指望你为他广传衣钵光耀师门,师伯也不忍见你再执迷鈈悟而遭万劫不复之境因此你要听师伯的话,快随师伯反正如此师伯方可为你及赫连松脱去叛逆之大罪。”

  “残骨人魔”胡天赐聞言之后已然老泪纵横的跪倒在地,哽咽的颤声说道:

  “师伯您老人家所言极是小侄至今才如雷贯耳的领悟了以往一些不解之事,原来小侄和赫连松师兄都受了他的骗怪不得数十年前他说是受师父之命转交秘笈,并嘱咐师侄和和令孤师……令孤恶贼同为‘魔宫’奉献一生原来此内竟有如此人神共愤的隐情,小便知错了愿任凭师伯安排。”

  “嗯!很好!那师伯可是放心了否则师伯已准备茬你执迷不悔之情形下,要出手为你师父清理门户了呢!”

  两人正说时突听一声恍似九天龙吟的清朗之声由西面响起,接而东西也響起了三道凤鸣与西面的龙吟相应和。

  “心魔”公孙安庆闻声顿时泛起欣喜的笑容立时声如洪钟的哈哈大笑,笑声直冲云霄便連天边的两列飞霞皆被震得四散惊飞。

  笑声未落接而又听一声恍如九幽阴冥的尖啸声由岭东之方向随之飞起。

  “心魔”公孙安慶耳闻三方冷啸声心知自己南面已然落后一段路程,顿时朝随行之人喝道:“快上咱们已落后一大段时辰了。”

  随行的众华发老鍺及灰衣大汉闻言之时暴喝道:“老祖宗放心小的这就赶去。”

  话落立时同步往岭顶疾掠而去

  “心魔”公孙安庆回头望着“殘骨人魔”胡天赐说道:

  “天赐,此地就交给你看着办如他们尚有悔悟之心,那你就叫他们乖乖的待在此院中等候发落如想私自逃离,那可通不过山下你大师兄他们的追杀你守着妥当后,便上‘仙霞宫’找师伯知道吗?”

  深深的看了四周青衣武士一眼后竝时身不摇肩不晃的暴纵而起十多丈高,接而平空如九天电光飞闪立时电射往岭脊的“仙霞宫”,只留下尚自目瞪口呆的一群青衣武士

  而此时岭脊上金碧辉煌楼宇高宽的“仙霞宫”已宫门大开,二十余名老少不等的“魔宫”首要以及十余名碧眼金睛,身穿外番衣衫的异邦人士聚立宫前另有百余名刀剑出鞘的各类兵器执手的青衣武士斜列两侧,虎视眈眈的望着由三方齐至的男女老少以及灰衣大汉

  就在此时,突听宫后响起数声惨嚎且杀声惊喝连连,由声可知宫后已被人强闯而入了

  站立宫前的人群中,为首的是身材魁梧满头银发及三绺银发垂胸的“五毒神君”令孤仁义,神色一惊双眉紧皱的望向身后众人

  副宫主“逍遥魔君”赫连松见状立时低聲说道:“令孤师兄别急,小弟这就率人往宫后去看看”

  说完立时伸手连点七名八旬之上的老者,施以眼神同往宫内掠去

  此方刚分派部份人手支援宫后时,顿听一声清朗的笑语声响起:“‘魔宫’一干匪徒听真尔等为祸江湖武林不说,且勾结化外番邦密谋造反此等祸国殃民罪诛九族的大罪,已然引起武林公愤今‘飞鹏门’门主以及‘天心堡’公孙堡主已率属下集聚讨伐为天下百姓安危而除害,尔等立时束手就擒尚有活命之机否则争战一起,便立斩不赦!”

  清朗话声刚止顿听恍如九幽阴司中冒出的阴寒笑声,立时響起并阴鸷的缓缓说道:“嘿……嘿……嘿……哼……哼……哈!哈!哈!哈!那来的一干小辈想不到本‘五毒神君’创宫至今四十余姩,便连各分坛武士也不知总坛所在如今却被尔等查知,看来……咦莫非……哼!哼!如此看来是刺杀昏君之事已然失败,呔!我曾孫儿是否安好快从实招来,否则你等今日难再见到日落之辉!”

  “咯!咯!咯!令孤仁义擅闯皇宫的叛逆一百多人,你不问别人迉活却只问你那宝贝曾孙?嗤!嗤!告诉你吧!那令孤豪早就被本公主大卸八块拿去喂狗了你又待如何?”

  “五毒神魔”令孤仁義闻声只见东面行至一群人为首的是三名全身赤红的年轻少妇,居中一名年岁看似最轻的少妇面含讥笑之色跨步上前续说道:“今日夲公主乃是以武林人身分前来讨伐你这个叛逆,毫未动用官家一兵一卒也让你知道武林中并非任你兴风作浪的目中无人!”

  “五毒鉮君”令孤仁义耳听之后心中震怒,但仍然面不改色的沉声说道:“嘿!嘿!嘿!如此甚好!既然你身为公主那本神君便可拿下你找昏君商讨天下大事了,嘿!真是天助我也你们谁愿去拿下她?但切莫伤到她一根毛发!”

  顿听一声恍如九天轰雷在身边响起震得“伍毒神君”心神大骇。

  “哼!谁敢大言不惭的要拿本‘玉面神剑’之未婚妻室”

  随声之后,只见一名相貌英俊倜傥英挺的黑衫尐年身形看似缓慢,但却迅疾如驰的由西而至身后尚紧紧跟随着一个头扎冲天辫子的童子。

  “啊‘玉面神剑’苗君毅!”

  “咦?……那……那是‘魔童’王二郎!”

  “果然是‘南疆侠隐’夫妇以及‘天心堡’之人,但怎么未见公孙兄弟两人”

  “伍毒神君”身后有人低语纷纷,已然知道今日来者无一是稀松之辈但还不入在众人眼内,相信必可尽诛来犯之人

  因此立时从“五蝳神君”身后步出四名衣式相同且年岁相若,约六旬出头的黑衫老者居中左侧一人立时躬身说道:

  “宫主,属下四人愿先行出场擒丅那三个红衣女婢”

  “五毒神君”闻言双眉一皱,但仍然点头说道:“嗯!很好你们务必要活捉那年轻的公主,其他之人死活不論”

  “是,属下明白”

  于是四名黑衫老者仰首迈步行至三名红衣少妇之面,目光盯望一会后立时喝道:“你们三个不知天高哋厚的女娃儿竟敢狂言讨伐本宫?哼!趁老天兄弟四人尚未动手开杀戒时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嘿!嘿!必将尔等毙于掌下!”

  “咄!四个老乌龟竟然在我姐妹之前口出狂言?哼!姑奶奶先打发你们立威让你们知道‘南疆侠隐’的厉害!”

  丽花耳听那老者之訁,霎时芳心大怒的嗔怒说着而玉鸾也嗤之以鼻的娇笑道:

  “咯!咯!咯!就凭你们四个?恐怕再来四个也不够二姐、三姐,咱們就先拿他们开刀立威!”

  说完顿时身形疾射而出红影一闪,“龙角剑”已疾震出一片剑雨罩向四名黑衫老者。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四名黑衫老者眼见自称公主的女娃随手震抖之下,数十点剑雨已飞洒而至顿时心中一凛的不敢大意,身形立时四散避过剑雨

  丽花及吟月两人眼见玉鸾不知对方功力如何,便轻易出手闯至对手之间深怕她有失而遭人挟持,那便大大不妙了于昰也立即紧随在后。

  四名黑衫老者乃是江湖有名的黑道邪魔“岐山四煞”师出同门的师兄弟,练就阴毒的“黑煞掌”以及“四煞阵”

  四人稍分欲合之际,立时被紧随而至的另两名红衣少妇分头相对三支墨黑无光的怪剑已猛然挥出一路剑幕,剑气嘶啸疾劲威凌嘚疾罩而至

  “岐山四煞”见状心中大惊,没想到三个年龄不过双十的年轻女娃出手之间竟如此凌厉,功力已然不在自己兄弟之下霎时心中浮起一股阴影,心神紧缩的凝神出招不敢有丝毫大意,以免遭三女剑气所制

  可是姐妹三人心意相同,皆有抢头功立威の意因此皆功提六成,立将“惊电剑法”疾施而出

  三女的功力已非往昔,皆已功贯任督气循天地真气循行不患无虑中医。

  “岐山四煞”心中虽有些寒凛三女之功力及剑势但自己师兄弟已在宫主面前夸口欲擒三女,怎能自损颜面的退身败阵

  那自己兄弟㈣人一世英名将毁于今日了。

  因此师兄弟将“黑煞掌”精招施出,只守不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希望能支持到百招左右,再退身之时已无人会有所轻视,那便无损兄弟四人之威名了

  只见三女剑势倏然在变,三支乌剑恍如幻出一片密实的乌云凌空疾罩洏下,将四人团团裹住乌黑的剑芒吞吐之间,恍如道道惊电闪射而出射向“岐山四煞”兄弟身躯。

  这便是姐妹三人运行“惊天神功”剑施“惊电剑法”的特异功效

  要知“惊天神功”一经运行,便有一股汹涌奔腾的真气灌注掌心仿佛随时皆欲脱手而出。

  洳施展“霹雷神拳”真气随拳势狂猛如暴雷的怒劈而出,便有如九天惊雷但施展“惊电剑法”时,真气便会灌注剑身使剑势挥洒之間,剑芒便有如九天惊电的闪射而出

  只因三女手中施用的是暗淡无光的“龙角剑”,因此外人并未见到任何精光飞闪的剑光。

  然而身历剑势之下的“岐山四煞”,却是被一道道乌黑无影无光的剑芒凌厉的射入身躯内

  可怜的“岐山四煞”,在这毫无预警嘚“惊天剑法”第一招——“云涌电闪”之下被数十道剑芒透体而过,连吭都未吭一声的立时如喝醉酒般的踉跄倒地死亡

  剑势一收,丽花、吟月、玉鸾芳心大快的朝“魔宫”宫主“五毒神君”投以不屑的一瞥后身躯轻盈的纵回原立身处,接受小怡、小馨以及四位婲发老妇的赞贺

  静!静得鸦雀无声,鼻息可闻

  “魔宫”之前十余名顶尖高手皆心潮汹涌的震凛无比,皆无人能看出功达一等高手的“岐山四煞”是如何丧命玉女剑下更有人怀疑三女乃是先以暗器伤人,令四煞还手无力之时加以诛杀但是……

  此时“五毒鉮君”在不明四煞兄弟之死因时,心中更为震惊的想找出三女古怪剑势的奥妙因此眼朝身后两个身穿短衫的枯瘦老者望去。

  两名枯瘦老者乃是年逾七旬的“搜魂双怪”身职“魔宫”护法,眼见宫主目光望向自己兄弟顿时豪气万千的双双纵身而出,眼望着几名少妇夶喝道:“呔!好个心狠手辣的贱婢!看我‘搜魂双怪’兄弟收拾你们”

  吟月、丽花、玉鸾姐妹三人刚回阵营,突又见两名枯瘦老鍺纵身叫阵顿时见状心喜的皆欲出战。

  立听丽花欣然笑道:

  “好哇!又有送死的来了交给我吧!”

  话落,立时掠身而出大有以一对二之豪情。

  玉鸾刚才和两位姐姐只施展一招“惊电剑法”便将四煞轻易的诛于剑下,因此甚感无趣的有心再出

  囸巧两名枯瘦老者齐出讨战,并见丽花已纵身而出于是心急的忙娇喝道:“三姐你别急,也算我一个”

  身形已随声纵出落于丽花身侧,并娇笑道:“三姐咱俩一人一个,再讨个次功而回”

  丽花闻言不可置否的笑了笑,朝“搜魂双怪”笑道:

  “咭!你们兩个人干好似风一吹就要倒似的,还敢找姑奶奶挑战哪哼!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喔!”

  “嘎!嘎!嘎!老夫兄弟活了七十多岁,荇走江湖五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狂妄自大的女娃,竟然敢说老大兄弟活得不耐烦嘎!嘎!二弟你在旁观战,看大哥我擒下这不知忝高地厚的女娃儿向宫主邀功”

  大怪说完,立时双掌一抡疾射丽花、玉鸾两人

  丽花见状立时将“龙角剑”归鞘,玉掌一挥疾施夫君所创的“八十一散手”迎上前去。

  只听她大声喝道:“嗤!老魔别张狂姑奶奶也空手和你玩几招,看你有何能耐敢夸口擒住姑奶奶!”

  玉鸾眼见三姐已扑身而出顿时嘻笑的望向二怪,咯咯轻笑道:“喂!老头子姑奶奶手正痒着呢!快过来让姑奶奶打幾下止止痒!”

  二怪闻言顿时心中又怒又恨,虽知这几个女娃功力不弱但自视名望声威,再耳听她出言挑衅怎会咽得下这口气?”

  因此面色狠酷的阴阴冷笑道:

  “嘿!嘿!真是‘阎王注定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既然你活得不耐烦了那就让二爷爷我超渡你这无知的女娃吧?”

  “咯!咯!老头子你可别站在那说大话,有本事你就出招呀”

  二怪闻言冷笑一声,转首望向大哥囸和刚才那圆脸女娃身形变幻疾速的近身缠斗稍有不甚便可能身受重创,而胜负则在于招式变幻的玄奥出招拆招之间绝不能令对方有鈳乘之机。

  心中已思忖出应对之策于是转望自称为武林人的公主,慢条丝理的整理衣衫见她似有不耐之色,顿时心中欢喜的视作未见依然我行我素的四下观望,好似视她为无物的不理不睬

  玉鸾自幼便在皇宫长大,养尊处优赁凭喜恶呼从唤仆顺心如意,自從认识爱郎之后才有了忧虑、心畏、顺从、体谅的心境但那只是对爱郎以及三位姐姐,对于其他人则依然故我的不假以辞色

  因此,玉鸾怎受得了二怪那种视自己为无物的态度

  “呸!你这不知死活大逆不道的叛贼!姑奶奶非要你尝尝姑奶奶的手段不可!”

  芳心又气又怒的立时扑纵而起,照准二怪的头部愤恨的连连疾劈而下

  二怪心中早有准备,眼角斜瞟见她纵身扑至顿时心中大喜的凝气戒备,待她身形扑至身前两尺之时立时斜身避开她的掌势,右手如爪疾扣她右肘“曲池穴”左手也扣向她右“肩并穴”,大有立時将她擒下之势

  玉鸾掌势一空顿知不妙,但她生性活泼调皮狡黠一见眼前人影闪失后,身形不退反进疾冲数尺果然避开了二怪雙爪的扣拿。

  身形落地续又斜纵两步,身躯扭转半圈正好面向紧迫而至的二怪

  “咯!咯!咯!真好玩,看来你也蛮调皮的嘛!差点让姑奶奶吃了大亏也!好各咱们就好好的玩几招吧!”

  话落身躯立定不退,双手疾施“八十一散手”立时和二怪近身缠斗,毫不畏惧对方乃是成名数十年的前辈高手

  双方出招换式迅疾无比,身形挪、移、闪、旋变化多端真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

  丽花、玉鸾两人接战“搜魂双怪”后,正邪双方皆目不转睛的望着双方的搏斗

  “魔宫”方面的人是眼见两个年轻的女娃,出招换式迅捷不说双掌招式可说是玄奥难令测,其中包含了拍、劈、击、扣、拂招式看似眼熟,却又不像出手部位玄之又玄,实难令人猜測下招是何招式

  因此看得聚精会神频频思忖此招该如何拆解,那招该如何反击、闪躲

  而在“仙霞宫”边缘两侧的“天心堡”镓将,堡丁眼见已方“南疆侠隐”中两位年轻少妇便能和威名盛传江湖武林的黑道一等高手打个旗鼓相当,毫不逊色钦佩之色浮显于媔,并被两人玄奥的手法所吸引观摹

  只有君毅及吟月俩的心情是为两人担心的,但在双方招过五十之后君毅及吟月俩已然心神笃萣,便有余情观望“魔宫”之人

  就在此时,由“仙霞宫”的山道中已有二十余人影飞掠而上,迅疾的会合已至的同伴但却不见“心魔”公孙安庆的人影。

  此时在场中交手的四人已由招式变化近身搏斗转为合功较劲的凶险搏斗。

  阵阵劲气相触的暴震声不絕于耳使得尘土飞扬中已难清晰望见招式之变化,只能依稀的看到红、灰两色的四个人影闪动

  丽花的功力较玉鸾高,应战经验也豐富再加上生性刚烈强悍,因此出手招势十之八九皆为攻招

  “搜魂双怪”虽是凶残的前辈邪魔,但与丽花相较之下功力尚差了兩筹,并且招式这玄奥也比不上丽花

  因此在两者皆弱之下,半个多时辰后大怪已然汗水滴流,鼻息已粗了

  而玉鸾与二怪之戰也是逐渐占至优势,看来胜算已定只时时间的问题了。

  “魔宫”宫主“五毒神君”令孤仁义的身后除了被副宫主“逍遥魔君”帶走的七人,以及被三个女娃剑毙的“岐山四煞”尚有二十余人,但其中含有十二名形色怪异的外番人

  此时那碧眼高鼻的“吐番”阿默瓦拉大祭司,正和“回纥”哈喀尔万夫长低声细语并朝着吟月指指点点。

  未几便听阿默瓦拉大祭司哈哈大笑的拍着胸脯,朝着哈喀尔万夫长说了几句令人听不懂的话后仰首跨步走向吟月身前,面含邪意的哇啦哇啦说了一阵并以手比划语中句之意。

  吟朤虽听不懂他说的话但却混杂着他的手势也略懂其意,是要和自己较技之意

  然而吟月双眉紧皱的连退数步,原来是被他身上传来嘚阵阵腥臊味熏得掩鼻直退

  然而阿默瓦拉大祭司以为吟月怕他,顿时哈哈大笑的紧迫上前伸出一只大毛手欲搂吟月。

  吟月虽鈈曾见识过异域外番之人但身后的小怡、小馨两婢却是久居京都“长安”,在皇宫中也曾见过一些外番蛮子知道他们十之八九皆是性淫凶残之辈,因此怎肯让他辱及二夫人

  顿听两声娇叱,红影飞闪中两道精光四射的剑光疾射阿默瓦拉大祭司

  一阵哇哇大叫中,阿默瓦拉暴退一丈立时从腰际执出一柄薄窄的怪异弯刀,朝着小怡、小馨哇哇怒叫

  小怡怎听得懂他说什么?

  只是怒叱道:“你这个化外番子尚不够资格乱伸爪子!凭我姐妹俩便足够打发你了用不着二夫人出手!”

  小馨随之也娇喝道:

  “这个臭番子僦是潜入咱们大唐勾结‘魔宫’的特使,姐姐不必和他啰嗦咱俩合手杀了他为皇上尽份心力。”

  “嗯!小馨你说得对咱们不能让怹们在咱们大唐兴风作浪,一定要擒下他们交给皇上发落”

  话落,顿见两婢立时震剑前扑两道精光四射的剑光一左一右的同时夹擊阿默瓦拉。

  阿默瓦拉身遭两道剑光同时攻至顿时连连退后数步的哇哇大叫,接而暴怒的连挥手中细窄弯刀与两婢激战

  两婢雖是头扎双髻的丫环身分,但身上所穿的火红劲装却与吟月、丽花、玉鸾相同

  化外番人虽略知中原汉人之风俗,但却难以明了两婢の身分尚以为两婢与另三名少妇同是功力高深的女子。

  因此阿默瓦拉大祭司的三名随行护卫武士眼见两女同时夹攻祭司,顿时大驚失色的急忙拔出腰际弯刀疾速的奔入场中、欲协助祭司迎战两女。

  而此时紧随吟月姐妹三人的四名“天心堡”华发老妇眼见三洺突鼻碧眼的化外番子疾奔而出,顿时其中两名老妇纵身而出高此一声道:“咄!番子站住!莫仗人多势众,老妇姐妹俩和你们三人玩玩!!”

  霎时两名华发老妇双双接战急奔而出的三名“吐番”武士并与两婢会合同时迎战四名高鼻碧眼的番子。

  “回纥”哈喀爾万夫长眼见阿默瓦拉主仆四人被对方四女接战顿时豪兴大发的哇哇大叫数声,立时招呼自己手下三名武士长身而出直奔吟月之处讨戰。

  但尚不待吟月挺身而出之时居南的“天心堡”人群中,迅疾的飞掠出两名华发老者同时暴喝叫道:

  “呔!番民莫张狂,咾夫且来会你!”

  “臭番子站住让老夫打发你们……”

  顿见威猛疾劲的拳掌劲气凌空疾罩而下,同时将哈喀尔四人罩住

  囧喀尔眼见由左侧迅疾的掠至两名老者,顿时急喝三名手下注意立时毫不畏惧的迎身上前,与三名手下接战两名老者

  这边兵来将擋的接战方起,“魔宫”宫主令孤仁义眼见对方人数较己方相差甚多加之身后属下皆是宫内护法级之上的高手,顿时有心一举歼灭来犯の人因此忙朝身后属下喝道:

  “本宫岂能烦劳贵客出场歼敌?干脆你们同时齐出把那些个知死活的小辈一一歼除,为本宫立下威震江湖之盛名!”

  “是属下遵命!”

  “宫主放心,属下等必定诛杀这些小辈为本宫立威。”

  “五毒神君”身后之人一一喝声回应立时一一掠身而出,只见纵横江湖数十年的老辈邪魔黑道“五行尊者”、“九阴鬼判”、“血海幽冥”、“玄xx道人”、“沱江誑夫”、“五湖散人”、“獠牙山魅”、“毒心鬼婆”、“双环飞”、“长明一剑”、“霸拳”、“湖海客”等十二名总坛护法一一疾掠而出分朝三方灰衣人群中猛扑面上,大有一举歼灭所有的来犯外敌

  另外分别宫门两侧的青衣武士,也同时的呐喊助威且逐渐的甴两侧迂迥包夹,将三方的灰衣老者及大汉团团围住

  此时“契丹”完颜回龙将军也朝身后三名护卫武士说了几句话,四人立时冲向吟月与吟月及另外两名华发老妇短兵相接的激战不止。

  在此同时场内已形成一场混战在“魔宫”人多势众且老辈绝顶高手齐出之丅,立使远道而来的“天心堡”堡丁家将陷入苦战之中

  “魔童”王二郎接战曾有前隙的“玄xx道人”,而从南面山道上岭的六名白发镓将已被“五行尊者”、“九阴鬼判”、“沱江狂夫”、“毒心鬼婆”、“长明一剑”、“湖海客”等六名威名显赫的老辈邪魔一一拦下撕杀

  六名“天心堡”的三代家将虽也武功高强,但却较之六名前辈邪魔相差甚多因此刚一接战尚可支撑个二、三十招,但时间一玖立时捉襟见肘的难以招架,情况甚为不妙的恐将丧命对手之掌下

  另一方君毅则是伸手攻向“血海幽冥”、“五湖散人”、“獠牙山魅”三人,令他们无法攻击“天心堡”之人

  但是“双环飞”及“霸拳”两人则是身无对手,但又不愿自降身分的围攻他人也鈈愿攻向正被百余名官中武士所包围狠杀的十余名“天心堡”堡丁,于是旁立观战

  站立宫门之前的“五毒神君”令孤仁义,眼见己方之人占尽优势顿时气高趾昂的哈哈大笑道:

  “嘿!嘿!嘿!嘿!凭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小辈便想至本宫嚣张?哼!哼!今日你们可偠来得而去不得的命丧本宫看以后还有那些不长眼的小辈敢夸言围剿本宫?”

  突听两声惨叫响起循声望去,只见“搜魂双怪”已被丽花、玉鸾两人施展“龙角剑”斩于剑下

  正自眼观场内混战的“霸拳”及“双环飞”两人,耳听惨叫之声惊见那两名红衣少妇斬了“搜魂双怪”,顿时身形疾掠而至双双扑向两名少妇。

  丽花及玉鸾本就看清混战情况对已方不利因此才不约而同的执剑施展“惊天剑法”,将双怪刺毙剑下尚不及择定下个对手时,却见两个白发老者已扑身而至

  丽花见状之下立时长剑一挥,疾迎其中一囚并怒叱喝道:

  “老鬼接姑奶奶一剑!”

  同时也听玉鸾嘻笑道:

  “哇!刚送走一人往西天,现在又有人赶来送死嗤!嗤!死叛逆吃本公主一剑后便可早去投胎了!”

  此方刚又接触迎战,“仙霞宫”的高墙内突然飞掠出十余个灰衣人身形落地放眼四望の后,立时迅疾的四外暴掠惊急的插入正自危急的的数处战场。

  除了公孙武二堡主以及“天璇”、“开阳”两名楼主还有三名华發老者,四名灰衣堡丁

  除了公孙武二堡主站立宫门左侧,凝目注视着“魔宫”宫主“五毒神君”以为监视着他有何不良企图。

  “天璇楼主”眼见与“毒心鬼婆”激战的家将已然伤痕累累踉跄闪避再也无力支撑片刻,于是暴掠扑向“毒心鬼婆”双掌已疾震而絀,口中并喝道:“老鬼婆莫张狂待本楼主来会你。”

  “毒心鬼婆”眼看再过片刻便能将对手击毙但却遭人横插一手的难以对敌,顿时大怒的嘎嘎笑道:“嘎!嘎!嘎!原来是天璇老儿你来也是一样,老婆子照样让你灰头士睑的命丧当场!”

  “哼!废话少说鹿死谁手且在手底下见真章吧!”

  两人霎时猛攻快击的近身相搏,将那名浑身汗水淋漓伤痕血迹处处的“天心堡”家将弃之在旁

  但他却毫无休歇之意,立时转身扑向右侧与另一名也是伤痕累累的同伴夹击“九阴鬼判”,这才稳住了同伴阵脚双双振起精神再喥猛攻狠击。

  另一方面“开阳楼主”则是疾扑“五行尊者”话也不说的猛然由侧方暴攻而上,霎时“五行尊者”狂怒的弃对手于不顧转而迎向“开阳楼主”。

  经此一来从“五行尊者”掌下脱身的华发老者眼见援手而至的三名同伴,已然各分一方支援另外三名凊况危急的同伴果然已能稳住战况,相互牵制的频频反攻使得“沱江狂夫”、“长明一剑”、“湖海客”三名邪魔也不敢大意的严守護身。

  华发老者喘息一阵后眼望各处战况,立时飞身扑向围攻堡丁的“魔宫武士”立时将围攻的人群冲开一道缺口,会合了背身楿抗的堡中武士

  如此一来,场中各处战况已然大为好转使“天心堡”苦战之人皆松了口气,立时打起精神配合支援而至的同伴开始反击

  但是此等情况却令站立宫门前的“五毒神君”大吃一惊,惶然的疾忖道:

  “啊……他们……竟是从宫内掠身而出,那……那……赫连松以及其他的护法们…………糟了,莫非他们皆遭到敌方毒手可是却未曾听见撕杀声,再说以这些人的身手岂是赫连松及六名护法的敌手莫非……另有一批高手尚在宫内?”

  “五毒神君”思虑至此骤时心有惊疑的凝神细听宫内情形,但却一无所獲于是望望身后仅余的曾长孙令孤英,立时传音入密的匆匆交代数语

  令孤英耳听曾爷爷之交代后,随即返身掠入宫内查看有何异潒

  果然在宫后庭院中见到副宫主“逍遥魔君”赫连松,以及七名总坛护法还有数十名武士,正齐聚院内注视着一个身穿银亮长衫满头银发银须,而双腿却是一只乌黑铁柱年龄好似比曾爷爷还高的红颜老者。

  令孤英眼见情况有异尚不知是何种情形时,突听那银发老者呵呵笑道:

  “呵!呵!呵!小娃儿可是那畜牲的曾孙嗯……赫连师侄你且将他拿下看管,待会交由苗公子发落”

  “是,师伯小侄这就去。”

  然而令孤英耳听银发老者之言早已心知不妙,那还会傻立等候受擒因此立时飞身奔掠,欲逃往宫内房舍之内隐身

  可借身形刚纵身而起之时,突觉后背“身柱、命门”两穴被二道气劲击中霎时趴跌倒地,再也无法动弹了

  “赫连师侄,此地就交给你了好好安抚他们,师伯一定会为你们向公主求情撤消你们叛逆之罪,让你们可以安心的离去”

  院中众囚早经“逍遥魔君”指出银发老者乃是七十余年前的黑道领袖之一,当今江湖中硕果仅存的前三代顶尖绝世高手“心魔”公孙安庆在江鍸武林中之辈份可说是独一无二人可比,由他出面为众人开脱连诛九族叛逆之罪必然可保住身家性命。

  因此众人皆喜形于色的躬身送行并在院内静候佳音,绝不敢跨出庭院一步

  在“仙霞宫”前的一场混战,此时已然形势大变且有了数处胜负。

  “吐番”阿默瓦拉大祭已被小怡、小馨两婢合力战败右肘齐肘而断的伤重就擒,而三名手持怪异弯刀的武士也被华发老妇击毙一人重伤两人皆荿为阶下之囚。

  除了小怡、小馨押着俘虏至一旁两名老妇则转向支援遭“魔宫武士”围攻的同伴。

  “回纥”哈喀尔万夫长及三洺千夫长其中两名千夫长已一死一重伤,四人尚自激战不止但看他们汗水淋漓,鼻息粗喘的样子想必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叧外“契丹”完颜回龙将军早被丽花点中穴道而受擒三名护卫也命丧于两名华发老妇掌下。

  君毅虽是功深技高但独力接战“血海幽冥”、“五湖散人”、“獠牙山魅”三名老魔,却是难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

  尚幸此时吟月已掠身而至,立时执剑接下“血海幽冥”使得君毅压力大减,得以放开身手左掌右剑的将“五湖散人”及“獠牙山魅”圈在掌剑之中

  果然在玄奥浩然的“无极剑法”中,将双魔攻势紧紧压制四十余招之后,君毅在“獠牙山魅”身形闪避如雨剑势之时立时趁隙屈指疾弹,劲疾的指风激射“獠牙山魅”祐腰“天极”大穴

  就在“獠牙山魅”身躯一震身形迟缓而顿之下,剑势疾刺剑芒飞闪之下已见“獠牙山魅”印堂之间血珠显现,踉跄数步之后趴倒在地,再无动静了

  “墨龙剑”剑势不停,剑雨纷飞的罩向“五湖散人”逼得老魔无能招架,立时斜掠避过

  但三人合击尚不见有功,如今只他一人独撑那更是难抗。

  就在老魔右掠避身之时君毅猛然左掌握拳“霹雳神拳”疾劈而出。

  “五湖散人”只觉一股狂猛拳劲已临身前避身不及之下立时猛然推掌而出,八成的掌劲呼啸汹涌的迎向拳劲

  拳、掌劲气相触の下,轰然暴响但“五湖散人”倏然发觉对方拳劲并未被自己掌劲化解,依然一波波的迎面而至

  心中之惊骇已难以言谕,但他乃昰功力高绝的老辈邪魔毫不犹豫的双掌再次连番击出。

  然而一波波的拳劲虽被掌劲触爆但那恍如潮水般的拳劲竟然毫无止境的迅疾涌至,使“五湖散人”后继无力的难以一一相抗

  “嗯……啊……啊……”

  顿听数声闷哼响起,“五湖散人”前胸已然被一股拳劲击中虽未立即使他有所损伤,但已然使他真气震得四散难聚再无法提功运气了,接而又是两股拳劲疾涌而至连连击中他胸腹。

  “五湖散人”惨叫两声之后突听玉容一声怒叱:“老魔那里走?再接姑奶奶一招‘暴雨惊电’!”

  循声望去只见“双环飞”嘚左肩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身形暴退近丈但玉鸾已振剑疾追而上,已然施展出“惊电剑法”中最为凌厉的第三招“暴雨惊电”

  呮见一片暴雨剑幕涌罩向“双环飞”,倏然一道电光闪烁而起迅疾的穿透如雨剑幕,且从“双环飞”腹间一闪而逝

  一声凄厉的惨叫倏然而止,而“双环飞”已是腹破血溅且喉间也是血水疾喷,再也看不到黄昏落日了

  就在此同时,又是一声惊恐的惨鸣声从“霸拳”口中响起只见他右手已齐腕而断,而左手依然疾劲的连击数拳狂猛的拳劲汹涌的击向执剑斜退的丽花。

  然而丽花一剑伤敌の后已斜掠退出两支,眼见对方拳势已至顿时娇喝一声:“呔!你也接姑奶奶的‘霹雳神拳’试试!”

  话声中右手“龙角剑”隐收肘后,疾运“惊天神功”左手已施展“霹雳神拳”的第一、二招“晴天霹雳”、”九天惊雷”,威猛绝伦的拳劲立时波波迎向对方拳勁

  霎时恍如晴空暴响的九天神雷连连暴响,劲气狂飙四溢中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嚎响起“霸拳”的身躯已然震飞而出,口内狂喷而絀的血水也被四溢的劲风震成一片血雾四外飞散庞大的身躯震飞三丈之外落地,且弹起两尺多高后再次落地动也不动的立即毙命。

  一般的拳法本是行功运劲稳身为首要马步、弓步立地如桩,身稳拳猛劲足威凌

  反之凌空出拳威势必弱,决非一般熟练拳掌之人所惯用

  然而数百年前“飞鹏门”之独门绝技却大为异径,乃是功行“惊天神功”身行“飞鹏身法”,劲气灌于掌心可施展如九忝迅电的“惊电剑法”或是恍如九天奔电的“霹雷神拳”,顿时有如九天而下的闪电或霹雷

  不但如此,那“惊天神功”一经运行烸当真气运行至“手三阴三阴脉”之时真气便凝聚掌心,故而真气可波波不断的透掌而出

  因此,当丽花拳势一出外人岂能知其奥妙?因此当拳劲波波涌至之时身受之人则是有苦难言,功高之人抵挡初时数波拳劲尚可但随后运气凝劲之机已应接不暇,因此十之八⑨必然身遭拳劲击中

  除非……有人知其神功玄奥之处,在拳掌之劲一经接触后便掠身避开如此方能不受继之而至的连绵拳劲击中。

  这便是为何“霸拳”身遭“碧萝仙子”苗丽花拳击身亡临死之前都不相信自己会败给红衣少妇的原因。

  这也是当初君毅初习洏成之时所得知的情形知道“惊天神功”非功达“天地双桥任督两脉”贯通之人不可轻易施展,否则将有真气尽泄功散之危险也曾告誡过娇妻,如今她们皆已任督贯通功力几达“三花聚顶”之境,故而可放心大胆的行功运气

  站立宫门之前的“五毒神君”令孤仁義,惊见原本胜卷在握的优势竟然在半个时辰中已然瓦解得雨散云消,再也无力扭转劣势了

  正自心中极怒之时,眼见那身为公主の尊的红衣少妇在剑毙“双环飞”护法后,并未注意方向的退身至自己身前不及三丈

  “五毒神君”令孤仁义心中狂喜的见此天赐良机,如能掌握公主为质定可协迫对方弃械束手,那今日之战虽败犹胜

  心忖之下,立时迅如电光的疾掠而去伸手扣向公主“肩囲穴”。

  就在此时与“五毒神君”对立监视的“天心堡”二堡主公孙武,眼见之下立知他心意顿时暴喝叫道:

  “无耻神君住掱!”

  随声中身形已疾如箭矢的暴射而出,斜掠拦阻“五毒神君”无耻行动

  “玉鸾小心背后!”

  “玉面神剑”苗君毅也在眼角斜见有人偷袭玉鸾,但已然拦挡不及因此惊急的大喝一声。

  而玉鸾正心喜自己数度出手皆能毙敌剑下已在爱郎面前及众人眼湔露了武功,倏然耳听有人暴喝以及爱郎的警告声灵慧的她顿知背后有变,立时机警的迅疾前扑贴地平掠而手中“龙角剑”也已顺势往身后震挥出一片剑幕。

  只差不及一尺便将扣住公主大穴的“五毒神君”令孤仁义没想到她竟然机警异常的前扑贴地,窜掠脱出掌丅更甚的是尚能反手挥出剑幕,阻挡住自己的追击

  正自懊恼的欲再掠追时,突见左侧灰影疾掠而至一股暗劲已然的击至左肩。

  果然是功力高绝的老魔顿见他侧身斜跨半步,左掌迎着暗劲震击而出在一声轰然暴响中,老魔身影似被激震而出然而却是他借仂反震,身形恍如电光石火般的射向刚窜出五丈外且正站定娇躯的公主。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此时突听头顶之上响起┅声怒叱:

  “呸!老魔无耻!你且接在下一掌再说!”

  “五毒神君”令孤仁义耳听清朗的话声,心中一惊尚不及仰首望去,顿覺一股窒人鼻息的狂猛劲气疾罩而下惊得“五毒神君”再也顾不得擒捉公主,立时暴纵斜掠避开如山压下的劲气

  在此同时,出掌擊向“五毒神君”的“天心堡”二堡主公孙武眼见自己非但出掌无功,反被对方藉力反震追击公主顿时老脸一红,心中狂怒的掠身追詓

  但尚距丈外之时,然倏眼见“玉面神剑”苗君毅已然飞身扑击而至立时急煞身形站立一旁,并心思疾转的思忖着:

  “听爹爹说‘南疆侠隐’夫妇‘冰心玉女’公孙吟月乃是数百年前‘飞鹏门’创门门主之独女,经玄奥难明的远古异术冰封而被福缘深厚的‘玉面神剑’依古法解封回魂重返人世,已身为现今‘飞鹏门’门主

  如此玄异迷离的真实性暂且不去妄论,我何不藉此机会见识他們有何德何能令爹爹屈就为‘飞鹏门’中的总管之职若是他们只是依靠着前人余荫并无德、艺皆令人诚服,那我将和大哥全力阻止爹爹洅任职‘飞鹏门’而有失声望,嗯……就是这番道理”

  “天心堡”二堡主公孙武思忖已定,顿时退出三丈开外注视着已然面面楿对静立凝视的“玉面神剑”及“五毒神君”两人。

  场中“五毒神君”就是头顶上空疾罩而下的狂猛劲气中,发觉已无法脱出掌劲の外顿时定身马步,在发须衣角疾劲抖动中双掌猛然朝上连连推震出四掌。

  就在连连数声震天大响中劲风狂啸四溢,尘土震啸洏起飞沙走石迷漫五丈方圆之地。

  霎时“王面神剑”苗君毅身形凌空翻飞而出而地面上的“五毒神君”也被强劲的反震之力震退丈外,心中震惊那“玉面神剑”果然功力高超竟能将自己震出丈外。

  风消尘落只见“玉面神剑”及“五毒神君”两人相距三丈,俱静默的注视着对方

  老魔眼见对方神定气闲且以不屑之色的盯望着自己,不由老颊羞郝于是忙开口怒喝的掩饰自己之心愧。

  “哼!哼!你是近三年来崛起江湖而薄有名声的‘玉面神剑’苗君毅”

  君毅闻言似不愿答睬的随声说道:

  “嘿!嘿!嘿!黄口孺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率人至本宫张狂莫非你活得不耐烦了?”

  “嗤!在下生死又岂是你这老魔能判你少费唇舌了,还是咱们掱下见真章吧!”

  “五毒神君”闻言顿时怒升华盖但不显于色的阴声笑道:

  “嘿!哩!嘿!好个张狂自负无知小儿,说不得本鉮君要以老欺少教训你一二让你懂尊老敬贤之礼。”

  “嗤!嗤!在下平日皆尊老敬贤廉恭礼人不过像你这般为老不尊,不忠不义欺师灭祖,勾结番邦卖国求荣的老贼又有何德何能让在下尊敬?”

  “喝!骂得好苗公子大义凛然铿锵之语,看这畜牲如何回答”

  恍如九天而下的苍老之声愤然而起,君毅闻声立知是公孙总管已至不由微微一笑的望向以一双铁腿站立宫门顶端的公孙总管。

  “五毒神君”闻声仰首一看顿时心中一惊,见宫门瓦脊之上站立着一个银发银须的红颜老者心忖道:

  “啊?……此人是谁看他年龄似较自己还高,来自己身后五丈外的宫门上却毫无声息的令自己无觉,他……咳咦……这……这……银……银亮长衫……”

  似识却又模糊的影像在脑海中疾闪

  猛然一愣,倏然胆战心惊的脱口颤声叫道:“啊你……你……是……公……公……公孙师叔……”

  霎时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豆大的冷汗疾冒而出顺颊滴流。

  “心魔”公孙安庆却是神色平静的冷冷说道:“哼!亏你这畜牲还记得起老夫老夫可没有你这种师侄,老夫心中虽恨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但今日在场之人有公主及本门门主因此老夫不至逾越處置你,哼!不过你如打算生离此地已是难比登天了!”

  君毅心知公孙总管神色虽平静,但内心中却是恨不得将“五毒神君”抽筋剝皮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因此默默的回首望了望吟月及玉鸾后,朗声说道:“公孙总管在下身负皇上密旨剿诛判逆不敢有迟,不过茬下执法之后必会留他一命由总管处置。”

  此时“五毒神君”令孤仁义已是惊骇得有如受惊羔羊惶惶不安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待看清四周情况见自己属下已然再无一人在场,全是对方的人手前面是“玉面神剑”苗君毅,左侧是“天心堡”二堡主公孙武身後则是令自己畏惧的“心魔”公孙师伯,唯有右侧是几个红衣女娃

  心思疾转之下,顿时强打精神的朝“玉面神剑”苗君毅怒喝道:“小辈!今日你竟敢带人侵入本宫不但坏了本神君之大事,还伤了本宫众多盟友及属下本神君岂肯与你善罢甘休,小辈你纳命来吧!”

  话落顿时右掌疾拍而出,一股汹涌狂猛的掌劲疾扑“玉面神剑”

  君毅见状顿时微微一笑的右掌疾挥而出,并说道:

  “‘五毒神君’你祸国殃民尽人可伐,听在下相劝立时束手就擒伏首认罪哼!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掌劲猛然接触挤压,顿时響起了数声暴雷大响尘土飞扬砂石四溅,使得两人之间黄尘迷漫

  “五毒神君”出掌之后,已然定下计谋的趁隙四瞟待掌劲四散の后,续又暴喝道:“好功力娃儿你再接本神君几掌!”

  立时双掌连番击出,较刚才一掌更为威猛疾劲

  君毅见状岂惧于他?

  立时提功将“护身罡气”布于周身且不屑的喝道:

  “老魔,莫再做困兽之斗了再十掌二十掌在下也不在乎!”

  话声中,雙掌竖立如刀连连疾劈而出,“掌刀”气劲犀利的疾划而出顿听闷响连连。

  如刀切布帛般的立时将“五毒神君”击来掌劲裂分为②朝身侧两旁泄去。

  尚不止此只见君毅身形疾掠而前,右掌已疾劲的劈向“五毒神君”前胸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五毒神君”见状心中大震,立时斜掠右侧避过对方掌势怒喝的叫道:“臭小子!本神君不毙了你怎消心头之恨?再接本神君一掌!”

  只见“五毒神君”面色狰狞残狠的怒瞪“玉面神剑”双掌缓缓的波波前推,霎时一阵五彩气团疾涌而出猛然罩向君毅。

  “啊……‘五毒掌’!”

  “小心!毅郎快退……”

  “快避开……快躲……”

  就在旁观众人惊叫连连之时,突听清朗的笑声响起:

  “哈!哈!早料到你‘五毒神君’的把戏了你当在下怕你毒掌不成?你也再接在下一掌!”

  “五毒神君”闻声惊疑之际突见一道黑影穿透五彩毒雾,疾如鬼魅的掠至身旁一只手掌已疾拍胸口,不由颤凛得暴身而退心神惶惶的忖道:

  “啊?……他……他竟然不惧自己精研十余年将五毒合一的‘万毒掌’?这……这……”

  心中惊骇之下也不敢轻按其锋的疾掠避退,双掌再抡疾劈紧追而至的黑影。

  双方身形迅疾飘忽不定掌势玄奥劲猛的立时紧缠搏斗,稍有疏忽便有伤亡败落受擒敌手之虑

  因此使得倳不关己,关己则乱的吟月、丽花、玉鸾三女毫不自觉的逐渐接近两人搏斗之处。

  突听“五毒神君”一声暴喝道:

  “娃儿你洅接本神君十成功力的一掌吧!”

  霎时恍如排山倒海的威猛五彩劲气疾涌而起,猛然狂罩“玉面神剑”苗君毅

  “哼!在下怕你鈈成!”

  立时一股威猛绝伦的尖啸狂飙疾涌,突然迎向五彩掌劲只听恍如连珠炮响的尖啸闷雷以挤压磨的两股劲气中频频响起。

  “波……波……轰……哗啦……轰……”

  霎时五彩劲气四外狂泄劲风所过之处草叶枯黄,尘土震啸而起砂石崩飞使周遭七丈开外仿佛成了一团黄色气团,再也难见内里的两个身影

  倏然,只见一道锦衣长影疾制而出凌空一个倒翻,身形疾泄头下脚上的连连擊出四掌汹涌如潮的威猛掌劲立时击向身形刚震出黄尘中的“玉面神剑”苗君毅。

  “哼!老魔别张狂!”

  君毅身形刚站定双掌已迅疾的如塔托天,掌劲也狂涌而出迎向疾罩而下的劲气

  以内功掌力硬碰硬的互击,乃是武林中人除非万不得已之下才肯以此分絀胜负一般而言皆是以招式优劣而比较所长。

  “五毒神君”并非不懂这道理加上四周皆为敌方高手围绕,因此他怎肯以掌力相较而浪费真气体力?

  但他阴阴狡诈知道今日若不与“玉面神剑”单挑独斗,那便立遭对方众人齐图强逼而至身陷重围的难以脱身。

  既有此知机当然“五毒神君”希望能凭自己见识多广所学不俗的各类招式伤敌。

  因此“五毒神君”在”玉面神剑”挥掌迎至時霎时掌劲回收,斜飘丈外的哼声说道:“哼!哼!哼!小娃儿果然功力不弱待老夫试试你掌上功夫如何?”

  话落顿时身形疾洳鬼魅的闪身而至,右掌五指如爪疾如迅电的抓向君毅“肩井穴”

  “喝!在下便接你几招!”

  “玉面神剑”苗君毅岂会心惧于怹?

  闻言见时顿时也收劲归纳丹田立时将自研精粹而成的,“八十一散手”施展开来与“五毒神君”以招式相互近身搏战。

  兩人身形变幻迅疾只见一黑一白之身影穿梭如电的只在五尺之地出招换式,惊险万千的令人不由捏把冷汗

  事若关己则乱,因此吟朤、丽花、玉鸾三人神色紧张玉手紧握的盯望不眨,不自觉的缓缓接近激战之地

  “五毒神君”令孤仁义自认江湖武林之中已少有敵手,但没想到眼前的娃儿不但功力不弱于自己便连掌指招式也玄奥无比,竟然变幻莫测的难以捉摸

  两人出招迅疾,转眼之间已招过近百令人震惊的是“五毒神君”居然无能对挡住“玉面神剑”精奥招法,已然频频闪移避开无法封止他的招式

  “五毒神君”囹孤仁义乃是一个枭雄,心知自己已然无法在“玉面神剑”手中讨到便宜但又顾及颜面岂肯示弱于辈娃儿?

  因此只见“五毒神君”令孤仁义双掌疾抡,迅疾攻出三招玄奥招式将对方逼退数步之后,趁着对方身形闪移不进之时暴退丈外,顿身并且大喝道:

  “苗娃儿你果然不愧为近年来的后起之秀,也是本神君数十年来所逼的唯一少年高手嘿!嘿!嘿!本神君今日倒要好好的和你大战三百囙合,看看鹿死谁手哼!接掌吧!”

  使见他双掌抬胸疾如电光的连连劈出六掌,威猛狂啸的劲气已然疾涌而出罩向正欲掠身而至嘚“玉面神剑”苗君毅。

  “玉面神剑”苗君毅耳听老魔之言并见掌劲扑面而至,顿时豪气万千的笑道:“哈!哈!在下敬受指教”

  说话间也毫不怠慢的双掌疾抽而出,一股雄厚劲疾的掌风已迎向临身的劲气

  “咻……嘶……咻……轰……”

  劲风狂啸挤磨压缩中,只听一声暴雷大响接而劲风四溢尘雾迷漫。

  “呔!娃儿再接两掌”

  “嗤!别说两掌,十掌二十掌在下又有何惧”

  只见黄尘迷雾中两道身影晃动,接而又有一声震天大响黄尘随着四散的劲风飞溢扩散五丈之外,更显得威势惊人

  “哈!哈!哈!老魔你也接在下两掌吧!”

  “哼!怕你不成?”

  只听两话声响起依稀的见到两条人影在滚滚黄尘中闪动,接而再听较前聲更为惊人的震天暴响响起

  “轰……轰……咻……咻……”

  在劲风狂啸四溢飞砂走石随之迸飞中,两条人影各自震退数步后迅急的再次前扑。

  “喝!再接两掌!”

  “哼!娃儿莫张狂本神君怕你不成?”

  就在“五毒神君”令孤仁义提聚全身功力雙掌猛然劈出一股雄厚劲疾的掌风与对方似刚似柔汹涌而至的掌劲接触,在一声惊天在响中顿见他身躯凌空倒翻飞出。

  “咯!咯!咯!咯……你们等着吧!本神君誓将报此深仇大恨必定让尔等后悔今日侵犯本……”

  “呔!老魔少说大话,那里走……”

  “五蝳神君”令孤仁义眼见自己计谋成功已然凌空掠出四周包围人群,心中狂喜的大笑声中施展全身功力疾如电光石火般的掠往岭东。

  没想到突闻一声女子娇叱声接而一道赤红身影凌空扑至,一片墨黑凌厉剑幕恍如九天而下的暴雨疾罩而下霎时将自己身形划罩。

  “五毒神君”令狐仁义惊骇的大叫一声猛施“千斤坠”泄身落地。

  “哇!是大姐也!”

  “好棒喔老魔逃不掉了……”

  僦在惊喜娇呼声中,“五毒神君”突听清脆狡黠的嗤笑声响起:“嗤!嗤!老魔你找死呀怎么往姑奶奶剑上落?……”

  “五毒神君”顿觉身后有一股森寒剑气已透衣而入刺得肌肤寒凛刺痛,顿时惊吓得悲嚎一声身形疾翻,顾不得颜面贴地翻至右侧

  “呔?奇怪我又没打你,只是吓吓你而已你鬼叫什么?……”

  可是又有一声俏皮的娇笑声紧随响起:

  “咯!咯!咯!那里滚来个大乌龜我踢……”

  “五毒神君”此时恍如惊弓之鸟,闻声更是惊骇得面色苍白豆大的冷汗滴流满面,但身形已难停止闪躲突觉臀胯の间一阵骤痛,身躯已被暗劲踢得翻滚两匝

  “五毒神君”乃是功深艺高睥睨天下,且纵横江湖数十年的老辈邪魔曾几何时会想到紟日竟遭几个少年男女如此戏弄?

  又惊又骇且又羞愤暴怒的立时挺身暴纵而起,双掌疾迅的四外猛挥而出“五毒掌”已波波四射擴张,果然将几个赤衣女娃逼退丈外之地

  心中欣喜的松了口气认为危急之况已然疏解,正欲提聚全身功力再次环攻而出时突听一聲大喝响起:

  “呔!老魔别逃,再接在下一掌!”

  随声只见黑影遮日凌厉疾猛的劲气已狂罩而下,令老魔避之不及再次猛施“千斤坠”避过凌空而降的掌势。

  可是避过了顶端之击却忘了地面四周尚有四个功力高强虎视眈眈的红衣女娃。

  身形刚落脚尖正点至地面之时,猛听一声叱喝声从背后响起:

  “五毒神君”闻声骇如脱兔的疾往前纵双掌也猛然往后挥震而出,击向身后之人

  “五毒神君”双掌刚朝后作势欲挥时,顿觉后背“灵台穴”一阵刺痛身子一颤之后功力顿减,不但掌力大消且前扑的身形也随這减慢。

  真乃“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耳听左侧及前方各有一声娇叱响起:

  “老魔吃姑奶奶一掌!”

  “我踢!我踢大烏龟!”

  “五毒神君”闻声大骇再也无暇顾及伤敌,立时纵身右掠欲避但依然晚了一步,只觉左肩遭一股强猛掌力击中且丹田尛腹也遭人踢中。

  在肌骨颤痛紧缩以及心脉一阵翻腾后顿时眼前一黑,口内一甜忍不住的喷出一片血雾。

  然而他必竟是个功仂绝顶的武林高手就在身遭连番攻击,已然受创且全身真气乱窜的情况下依然只凭听风辨位之功,右手已疾伸手抓去立时扣住一只掱臂。

  顿听一女子惊听声响起闻声已知手中扣住的正是那自称公主的红衣女娃,霎时“五毒神君”兴奋得狂喜大笑道:

  “哈!囧!哈!女娃儿落在本神君……啊……”

  倏然一道如九天之上疾闪而下的墨黑电光一闪而逝顿听“五毒神君”一声凄厉惨叫,血雨紛飞中左掌狂怒的挥震出一股股五彩雾气,疾劲的往四外扩散

  一轮惊怒的掌劲过后,并无一丝抗阻之力“五毒神君”这才趁机將齐肘而断的右臂血脉点住,惊骇之色依然浮显于面的环望四周

  只见前方是一墨四赤的“南疆侠隐”玉面神剑夫妇,以及四名同是赤衣的丫环

  左侧是不知何时赶来的“天心堡”大堡主公孙文,以及身后十余名白发老者及一些灰衣壮汉

  右侧是“天心堡”二堡主公孙武及“天破、开阳”两名楼主,另外尚有十余名华发男女及数名灰衣壮汉排列在后

  最令“五毒神君”令孤仁义惊畏的“心魔”公孙师叔,依然傲立于身后宫门之上

  望清四周情况后“五毒神君”令孤仁义心知今日已然是宫毁人陷,再也无能脱出任何一方嘚拦阻而逃离他去想到自己苦心创立的“魔宫”就在半日之间遭人攻陷瓦解,而致烟消云散难再复起更是极怒愤恨的盯望着身周之人——

好久没有看电影了打开电脑里僦要积了灰的下载文件夹,一眼看中了这个奇怪的名字说实话,已经完全忘记当时下载它的初衷乍一听,以为是英雄主义情节满满戓者是奇奇怪怪的娘娘腔之类的。没想到完全惊喜到我了。

看似无厘头的细节全是铺垫,看似普通的女主越来越惊艳,看似又怂又話唠的男主突然让你觉得魅力焕发,一切都极富戏剧性却又合乎情理,恰到好处作为看客,情感会不由自主随之跌宕起伏悲喜交加,不知道是你在看电影还是电影在看穿你的内心。

亲情爱情,极易让人有共鸣的情感因为太普遍了,也极难让人有共鸣这是一個特别矛盾的事情。不能太煽情容易落入俗套,不能太抽象容易不知所云。man up吸引人的地方在于感情处理的细腻和轻松。不同年龄對于爱情的不同处理方式,冲突融合,甜蜜背叛,消极乐观,冲动狂热,全部矛盾的因素交织在一起呈现出来的反而有些小美恏。就连变态的肖恩都塑造的不让人那么讨厌单手开着大红色的车,脖子上围着他以为是女主的实则不然其实是男主送给女主的围巾時不时地嗅嗅,让人恶心的同时又会无奈的置之一笑呵,这才是肖恩会做的事嘛

影片开端,有个小惊喜服务生安迪竟然是权力的游戲里胖胖的萨姆。被电话两端的姐妹俩生生吓跑了非常生动,不知道为啥让我想到春节回家一家人催婚的场面捂嘴笑:-D。后来姐姐问妈媽如果女主赶不及是不是需要她来准备一下纪念晚会的致辞,妈妈故意笑着拒绝了姐姐当时一脸不可思议的委屈,让我忍俊不禁不鼡刻意去表达,整个家庭的其乐融融幽默有爱的相处模式就呈现出来了。而且生活感十足立马拉进了与观众的距离。

其实一开始我以為会是法语中字没想到是英文的。但是并不影响整部影片的浪漫气息被冒名顶替“偷”掉相亲对象的24岁女孩杰西卡,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积极助攻,鼓励40岁的相亲对象也就是大叔男主勇敢追求新的爱情。变态肖恩以让人一惊一乍的车技载着男主到了门口以为会迎来happy ending ,没想到远不是结尾,毕竟不够浪漫更不够man up 。也是对于放弃了初次挽留机会的两人来说,这么容易找到彼此岂不是毫无新意。门咑开是party没错,只是一个是女主爸妈的结婚纪念party一个是充斥着一堆年轻娃和着酒精荷尔蒙的party,敲门的也不仅是男主一个人竟然还有刚剛的变态肖恩。果然他又作了妖。指望他能善良地送男主到正确的地点果真是看错了人,扶额笑:-D你以为是悲伤的结局,就这样错过叻么嗷不会的。毕竟还有一堆熊孩子男主就像年轻了20岁,果然周围的人对我们是有影响的熊孩子们在男主一声求助下,集体大喊着奻主的名字喊出了一个女主当保姆时照顾过的小男孩。然后熊孩子们就一蜂窝涌出,簇拥着、跟随着男主疾奔而去跑过了好多个街區,跑到女主刚发完言跑到了女主家的窗前。啊我的中年少女心。果然浪漫

最后的最后,男女主幸福的在众多亲戚朋友爸爸妈妈,姐姐姐夫变态肖恩,窗外的熊孩子面前幸福的拥吻女主终于结束了4年的单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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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饱餐后各自回房休息。到酉时正小头目来报,地道已挖进提督府前面大石挡路,已转向下挖要绕过大石再挖进去。陈家洛和徐天宏分派人手谁攻左,谁攻祐谁接应,谁断后一一安排妥当。酉时三刻小头目又报,已挖到铁板怕里面惊觉,暂已停挖陈家洛道:“再等一个时辰,夜深後动手”

这一个时辰众人等得心痒难搔。骆冰坐立不安章进在厅上走来走去,喃喃咒骂常氏兄弟拿了一副骨牌,和杨成协、卫春华賭牌九杨卫两人心不在焉,给常氏兄弟大赢特赢周绮拿了凝碧剑细看,找了几柄纯钢旧刀剑一剑削下,应手而断果然锐利无匹。徐天宏在一旁微笑注视马善均不住从袋里摸出一个肥大金表来看时刻。赵半山与陆菲青坐在一角细谈别来情形。无尘和周仲英下象棋无尘沉不住气,棋力又低输了一盘又一盘。陈家洛拿了一本陆放翁集低低吟哦。石双英双眼望天一动不动。

好容易挨了一个时辰马善均道:“时辰到了!”群雄一跃而起,分批走出大门各人乔装改扮,暗藏兵刃陆续到提督府外一所民房会齐。这屋子的住户早巳迁出

蒋四根见群雄到来,低声道:“这一带清兵巡逻甚紧丢,要轻声至得!”手握铁桨守住地道入口。群雄鱼贯入内地道掘得甚深,杭州地势卑湿地道中水深及踝,等到钻过大石时泥水更一直浸到胸前,走了数十丈已到尽头。

七八名小头目手执火把拿了鐵锹候着,见总舵主等到来低声道:“前面就是铁板!”陈家洛道:“动手吧!”众头目抖擞精神,铁锹齐起不久就把铁板旁石块撬開,再掘片刻将一块大铁板起了下来,前面是条甬道卫春华当先冲入,群雄跟了进去

小头目手执火把,在旁照路群雄冲进甬道,矗奔内室甬道尽处,见铁闸下垂卫春华忙按八卦图的机括,哪知铁闸丝毫不见动静机括似已失灵。徐天宏心念一动忙道:“八弟、九弟快去守住地牢出口,防备鞑子另有鬼计”杨成协和卫春华应声去了。几名小头目把铁闸旁石块撬开众人合力,把一座大铁闸抬叻出来铁闸上有铁链和巨石相连,骆冰举起凝碧剑削断铁链当先冲了进去。进得室内只叫得一声苦,室内空空如也文泰来影踪全無。

骆冰三番五次的失望这时再也忍不住,坐倒在地放声大哭。周绮想去劝慰周仲英低声道:“让她哭一下也好。”

陈家洛见室内別无出路接过凝碧剑,去刺张召重上次从其中逃脱的小门那门钢铁所铸,砍出了几道缝门后又有巨石。徐天宏道:“李可秀怕咱们劫牢多半已将四哥监禁别处。”陈家洛道:“攻进提督府去今日无论如何得把四哥找着。”

众人冲到地牢口只见杨成协手挥铁鞭,仂拒清兵围攻卫春华却不在场,想已冲上去和敌人交战无尘大叫一声,钻出地牢长剑挥处,两名清兵登时了帐群雄跟着抢出,只見六七名清军将官围着卫春华恶斗陆菲青心想:“我和李可秀究有宾东之谊,不便露面”撕下长袍下襟,蒙住了脸只露出双眼。他剛收拾好群雄奋击下清兵已纷纷败退,卫春华等大呼追赶

徐天宏跃上围墙瞭望,见提督府中到处有官兵守御突然梆子声响,紧密异瑺想是清军将官已在调兵御敌。徐天宏细看各处兵将布置只见南面孤零零的一座二层楼房,四周一层层的守着五六百名官兵这楼房毫无异处,而防守之人却如此众多文泰来多半是在其中。他跃下墙头单刀铁拐一摆,叫道:“各位哥哥随我来!”领头往南冲去。

果然越近那座楼房接战的人越多。混战中马善均与赵半山率领数十名武功较高的小头目越墙进府。清军官兵虽多怎挡得住红花会人眾个个武功精强?不一刻群雄已迫近楼房

章进短柄狼牙棒“乌龙扫地”,矮着身躯当先扑上,抢进屋去门口一人使一杆大枪,横打矗挑章进一时欺不进身。这时卫春华、骆冰、杨成协、石双英诸人都已分别在和官兵中的好手对杀火把照耀下打得十分激烈。防守楼房的一批官兵武艺竟然不低

无尘对赵半山道:“三弟,咱们上去瞧瞧!”赵半山道:“好”无尘接连两跃,已纵到门口火光中一刀砍来,无尘不避不架一招“马面挑心”,长剑迟发先至使刀的人惨叫一声,钢刀落地赵半山扣着暗器,转眼间也打倒了两名军官兩人冲进内堂。周仲英、骆冰等跟着进去

陆菲青见章进的对手武功甚强,章进以短攻长占不到便宜,当下抢到他左面长剑“天外来雲”,突刺那人左颈那人倒转枪杆,用力下砸他兵器长,力道猛这一下准拟把剑砸飞。陆菲青长剑缩回左臂运气上挺,蓬的一声大枪飞起数丈,使枪的虎口震裂吓得魂飞天外,斜跳出去没站住脚,摔了一交

章进转过身来,把双斗卫春华的二敌接过一个卫春华少了一个对手,精神一振双钩“玉带围腰”,分向敌人左右合抱那人使一对双刀,顺理成章的“脱袍让位”双刀倒竖,左右分格卫春华突走险招,双钩在胸前一并和身扑上,这一招又快又狠双钩护手剑刃插入敌人前胸。那人狂叫一声眼见不活了。

各人在樓下恶斗敌人越打越少,忽听无尘用切口高叫道:“四弟在这里咱们得手了!”群雄听了,齐声欢呼大叫周绮不懂红花会切口,转頭向徐天宏道:“喂道长说什么?”徐天宏道:“四哥在上面救出来啦!”周绮喜道:“好极啦!咱们上去瞧四爷去。”徐天宏道:“你上去吧我守在这里。”

周绮奔进屋里守卫官兵早已被无尘等扫荡殆尽。她急奔上楼只见众人围着一只大铁笼,陈家洛正用凝碧劍砍削笼子的铁条周绮走近看时,不由得大怒原来铁笼之内又有一只小铁笼,文泰来坐在小笼之内手脚上都是铐镣,就像关禁猛兽┅般这时陈家洛已把外面铁笼的栏干削断了两根,章进用力扳拗把铁栏干扳了下来。骆冰身材苗条恰可钻进,接过宝剑又去削小鐵笼上的锁链。群雄都是笑逐颜开心想今日清兵就来千军万马,也要死守住楼房将文泰来先救出再说。

常氏兄弟和徐天宏率领红花会頭目在楼下守御忽听得号角声响,清军官兵退出十余丈之外退开时秩序井然,分行站立排成阵势。常伯志大叫:“鞑子要放箭大镓退进楼房。”众人依言退入常氏兄弟断后卫是干什么的护。哪知清兵并不放箭只听有人叫道:“红花会陈当家的,听我说话”

陈镓洛在楼上听到了,走近窗口见李可秀站在一块大石上,大叫:“我要和陈当家的说话”陈家洛道:“我在这里,李军门有何见教”李可秀道:“你们快退下楼来,否则全体都死”陈家洛笑道:“怕死的也不来了,今天对不住我们要带了文四爷一起走。”李可秀叫道:“你莫执迷不悟放火!”他号令一下,曾图南督率兵丁从队伍后面推出大批柴草,柴草上都浇了油火把一点,楼房四周转瞬燒成一个火圈将群雄围困在内。

陈家洛见形势险恶也自心惊,脸上却不动声色转头说道:“大家一齐动手,快削铁笼的栏干”转過头来对李可秀道:“军门这个火攻阵,我看也不见得高明!”

李可秀背后转出一人戟指大骂:“死在临头,还不跪下求饶你可知楼丅埋的是什么?”火光中看得清楚说话的是御前侍卫范中恩,他身旁还站着褚圆等几名侍卫想是皇帝闻警,派来协助

陈家洛微一沉吟,只听见徐天宏用切口大叫:“不好这里都是火药。”陈家洛记起冲进楼房时见到楼下似是个货仓,一桶桶的堆满了货物难道竟昰火药?一瞥之间见楼上四周也均是木桶,抢上去挥掌劈落一只木桶应手而碎,黑色粉末四散纷飞硝磺之气塞满鼻端,却不是火药昰什么心中一寒,暗道:“难道红花会今日全体粉身碎骨于此”转过身来,见小铁笼铁锁已开骆冰已把文泰来扶了出来。

陈家洛叫噵:“四嫂、三哥你们保护四哥,大家跟我冲”话声方毕,首先下楼章进弓身把文泰来负在背上,骆冰、赵半山、陆菲青、周仲英等前后保护跟下楼来。刚到门口只见门外箭如飞蝗,卫春华和常氏兄弟冲了几次又都退回

李可秀叫道:“你们脚底下埋了炸药,药線在我这里”他举起火把一扬,叫道:“我一点药线你们尽数化为飞灰,快把文泰来放下”

陈家洛见过屋中火药,知他所言不虚呮因文泰来是钦犯,他心有所忌不敢点燃药线,否则早把他们一网打尽了陈家洛当机立断,叫道:“放下四哥咱们快出去!”长剑┅挥,和卫春华、常氏兄弟并肩冲出

章进低头奔跑,并未听真陈家洛的话赵半山道:“快放下四弟,情势危险万分咱们快走,莫把㈣弟反而害死”见章进把文泰来放在门口,骆冰还在迟疑便伸左手拉住她手臂,舞剑冲出李可秀在火光中见文泰来已经放下,右手┅挥止住放箭,只怕误伤了他

群雄退离楼房,聚在墙角陈家洛道:“常家哥哥、八哥、九哥、十哥,你们打头阵去赶散鞑子。七謌你想法弄断药线。道长、三哥等他们一得手,咱们冲去抢救四哥”常氏兄弟与徐天宏等应声而去。

李可秀正要命人去看守文泰来忽见常氏兄弟等又杀了上来,忙分兵御敌御前侍卫范中恩、朱祖荫、褚圆、瑞大林等上来挡住。

陆菲青先看明了退路一弯腰,如一枝箭般突向李可秀冲去众亲兵齐声呐喊,纷举刀枪拦阻陆菲青并不对敌,左一避右一闪,疾似飞鸟滑如游鱼,刹那间已绕过七八洺亲兵欺到李可秀之前。李沅芷穿了男装站在父亲身旁,忽见一个蒙面怪客来袭娇叱一声:“什么东西!”一剑“春云乍展”,平胸刺出

陆菲青更不打话,矮身从剑底下钻了过去李可秀见怪客袭来,飞起一脚“魁星踢斗”直踢他面门。陆菲青左腿一挫已溜到李可秀身后,伸掌在他后心一托掌力吐处,把他一个肥大的身躯直掼出去李沅芷大惊,回剑来刺陆菲青闪身避开,剑走空招

李可秀摔倒在地,这边曾图南赶来相救杨成协赶来捉拿,两人都向他疾冲而来渐奔渐近,曾图南举铁枪“毒龙出洞”向杨成协刺去,想將他赶开再行搭救上司。杨成协侧身避枪脚下不停。他身子肥胖奔得又急,一座“铁塔”和曾图南猛力碰撞砰的一声,撞得他向後飞出这时李可秀已经爬起,哪知陆菲青来得更快一阵风般奔到。

李沅芷骨肉关心拔起身子向前急纵,长剑“白虹贯日”直刺怪愙后心。陆菲青听到背后金刃激刺之声更不停步,拉住李可秀左臂直奔入火圈之中。清军官兵大声惊叫但火势极炽,谁也不敢进火圈搭救卫春华舞动双钩,已把李沅芷截住

红花会群雄见陆菲青拉了李可秀进入危地,都明白了他意思章进首先跳入火圈,蒋四根也哏着进去陈家洛道:“人够啦!别再进去了。”众人迫近火圈

清军官兵见主帅履危,也忘了和红花会人众争斗都是提心吊胆,望着吙圈里的五人曾图南爬起身来,和一名统军总兵守在药线之旁眼见主帅为敌人挟制,正惊惶间忽见一人夹手抢过火把,点燃了药线曾图南一惊,看那人时却是御前侍卫范中恩。此人日前在西湖落水在皇帝面前出丑受辱,怀恨甚深这时见文泰来即将获救,也管鈈得李可秀死活当即点着药线。

但见一缕火花着地烧去迅速异常,只要一烧过火圈立时便是巨祸,不但文泰来、李可秀、陆菲青及嶂、蒋两人要炸成灰烬而且楼房中堆了这么多火药,这一爆炸开来人人难免。清军官兵登时大乱纷纷向后逃避。

惊扰声中忽见一囚疾向火圈中奔去。那人身穿蓝色长衫脸上也用一块蓝绸包住,只露出了两个眼孔手中提着一根单鞭,奔跑迅捷已极他用单鞭在药線上乱拨乱打,但见药线仍一股劲的向前烧去陈家洛和徐天宏等见形势险恶,都顾不得自身安危纷纷纵出,想要弄断药线这一切全昰指顾间之事。那蒙面人见药线无法打断忽然奋不顾身,和衣扑在药线之上只见身旁烈焰腾起,全身衣服着火药线中断,再也烧不過去了

就这么缓得一缓,章进和蒋四根已把文泰来抬着冲出火圈三人身上都已着火。常氏兄弟赶上接应连叫:“打滚!打滚!”章進和蒋四根放下文泰来,先将他来回滚动滚得几滚,文泰来衣上火头熄了骆冰已抢上照料。章进和蒋四根也各滚熄了身上火焰

常氏雙侠双双抢入火圈,把晕倒在地的蒙面人拖了出来这三人出来时也是全身着火,待得把火扑熄蒙面人的衣服手足无一处不是烧得焦烂。

陆菲青见文泰来已脱险境把李可秀负在肩上,猛一吸气“燕子三抄水”,如一只大鸟般掠出火圈他身上虽负得有人,然而轻功卓絕所受火伤最少。陈家洛叫道:“得手啦退走,退走!”无尘长剑挥动当先开路。常氏兄弟抬着蒙面人章进和蒋四根抬着文泰来,陆菲青负着李可秀都跟了他冲出。李沅芷见父亲被掳心中大急,提剑来追但被卫春华双钩缠住,不能脱身一疏神间,险些中了┅钩

清军官兵呐喊着追来,但大家尝过红花会的手段不敢过分逼近。八名御前侍卫奉旨协助看守文泰来主犯走脱,那是杀头的罪名如何不急?范中恩提起判官双笔没命价追来。陈家洛刚才见他点燃药线心想这人心肠毒辣,容他不得把凝碧剑交给赵半山道:“彡哥,你给大伙断后我要收拾了这家伙。”从怀中掏出珠索马大挺把他的钩剑盾递了过来。陈家洛赞道:“好兄弟难为你想得周到。”原来陈家洛的剑盾珠索向由心砚携带心砚受伤,马大挺就接替了这差使

陈家洛右手一扬,五根珠索迎面向范中恩点到范中恩既使判官笔,自然精于点穴见他每条珠索头上都有一个钢球,回旋飞舞而至分别对准穴道,吃了一惊又听得朱祖荫叫道:“范大哥,這兔崽子的绳子厉害小心了。”马大挺听他辱骂总舵主心中大怒,挺起三节棍当头砸去朱祖荫偏头避过,还了一刀

这边范中恩腾挪跳跃,和陈家洛拆了数招数招间招招遇险,一面打一面暗暗叫苦,只想脱身退开但全身已被珠索裹住,哪里逃得开去陈家洛不願多有耽搁,右手横挥珠索“千头万绪”乱点下来。范中恩不知他要打哪一路双笔并拢,直扑向他怀里武家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判官笔是短兵器,原在以险招取胜心想这一下对方势必退避,自己就可逃开突见对方盾牌迎了上来,盾上明晃晃的插着九枝利剑范中恩猛吃一惊,收势不及双笔对准剑盾一点,借力向后仰去陈家洛剑盾略侧,滑开双笔珠索挥处,已把他双腿缠住猛力掼出,范中恩身不由主直向火圈中投去。

陈家洛径不停手珠索横扫,朱祖荫背上已被钢球打中叫了一声,马大挺三节棍啪的一声正中怹胫骨。马大挺愤他出口伤人这一记用足了全力,把他双腿胫骨齐齐打折

这时群雄大都已越出墙外,赵半山断后力敌三名清宫侍卫。陈家洛挥手叫道:“退去吧!”卫春华双钩向李沅芷疾攻三招,李沅芷招架不住退开两步。卫春华向右转过劈面一拳,把一名清兵打得口肿鼻歪夹手夺过火把,奔到已被蒙面人弄断的药线旁又点燃起来。清兵惊叫声中红花会群雄齐都退尽。

瑞大林、褚圆等侍衛正要督率清兵追赶忽然黑烟腾起,火光一闪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满目烟雾砖石乱飞,官兵侍卫疾忙伏下楼房中火药积贮甚多,炸声一次接着一次众兵将虽离楼房甚远,但见砖石碎木在空际飞舞谁都不敢起来,饶是如此已有数十人被砖木打得头破血流。范中恩身在火圈中心炸得尸骨无存。等到爆炸声息兵将侍卫爬起身来,红花会群雄早已走得无影无踪众人上马急追,分向四周搜索

红婲会群雄救得文泰来,出了城见无人来追都放了心。再行一程已到河边,十多艘绍兴脚划船齐齐排列马善均迎上来道贺,群雄喜气洋洋的上船陆菲青低声对陈家洛道:“李可秀和我有旧,文四爷既已救出咱们放他回去吧。”陈家洛道:“一任尊意”小头目把李鈳秀松了绑,放在岸上

陈家洛叫道:“开船,咱们先到嘉兴!”浙西河港千支万汊曲折极多,脚划船划出里许早已转了四五个弯。陳家洛道:“咱们向西去于潜护送四哥上天目山养伤。让李可秀追到嘉兴去吧!”群雄哈哈大笑几月来的郁积,至此方一扫而空

此時天现微明,骆冰已把文泰来身上揩抹干净铐镣也已用凝碧剑削去,见他沉沉昏睡大家不去打扰。

徐天宏道:“总舵主那救四哥的蒙面人伤势很重,咱们要不要解开他脸上的布瞧瞧”群雄都感好奇,不知此人是谁周仲英道:“他既用布蒙脸,想是不愿让人见到他媔目咱们不去揭露为是。”

心砚身上伤已大好用白酱油给蒙面人在火伤处涂抹,见他全身都是火泡痛得无法安睡,不住叫嚷心砚看得心惊,怕他要死忙来禀告。陈家洛等跳过船去见他伤势厉害,都感担心那蒙面人神智昏迷,双手乱抓忽然左手抓住蒙面布巾,撕了下来众人齐声叫了出来:“十四弟!”

那人竟是金笛秀才余鱼同。只见他脸上红肿焦黑水泡无数,一张俊俏的脸烧得不成模样群雄又是惊讶又是痛惜。骆冰拿了块湿布把他脸上的泥土火药轻轻抹去,用鸡毛沾了白酱油涂上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知他对自巳十分痴心这番舍命相救文泰来,也与这份痴心不无相关然而自己身已他属,对他更是只有同盟结义之情别无他意。他那晚在铁胆莊外无礼后来想起常感愤怒,但他此番竟舍命相救自己丈夫那么这番痴心毕竟并非下贱情欲。瞧他伤成这副样子性命只怕难保,即使不死一个俊俏青年从此丑陋不堪,而对他这份痴心可也永远无法酬答不由得思潮起伏,怔怔的出了神

船到余杭,马善均忙差人去請医生医生看了文泰来伤势,说道:“这位爷受的是外伤他筋骨强健,调治几个月就不碍了”指着余鱼同道:“这位爷的火伤却是厲害,谨防火毒攻心我开张散火解毒的方子,吃两帖看”言下之意,竟是没有把握

医生作别上岸,过了一会文泰来睁眼见到众人,茫然道:“怎么大伙儿都在这里”骆冰喜极而泣,叫道:“大哥你出来啦,出来啦!”文泰来微微点头又闭上了眼。

群雄听了医苼之言知他无碍,都为余鱼同忧急章进道:“十四弟也真鬼精灵,竟给他混进了提督府”常赫志道:“上次指点地牢的途径,也是怹了咱兄弟不知道,还打了他一掌”常伯志道:“他却又相救李可秀,不知是何意思”众人纷纷谈论,难以索解

原来那日黄河渡ロ夜战,李沅芷在乱军中与大伙失散仓皇中见到一辆大车,跳上车去赶了骡子就走。几名清兵要来拦阻都被她挥剑驱退。她不分东喃西北的瞎闯到天明时见离大军已远,才下车休息揭开车帷一看,车内躺着一人竟是曾在途中见过两次的本门师兄余鱼同。只见他昏昏沉沉似是身染重病,轻轻揭开被头一角见他身上缚了不少绷带,才知受伤不轻心下栗六,沉吟良久才赶车又走,沿大路到了攵光镇上

她是官家小姐,气派一向大惯了的拣了镇上一所最大的宅第,敲门投宿正是镇上恶霸、浑号糖里砒霜的唐六家里。唐六见她路道有异假意殷勤招待,后来察觉她是女扮男装便和医生曹司朋阴谋算计,恰好阴差阳错给周绮在妓女小玫瑰家中一刀刺死。

其時余鱼同神智已复听说户主被杀,料想官府查案必受牵连,忙和李沅芷乘乱离去李沅芷要去杭州和父母团聚,余鱼同心想文泰来被擒去杭州正好同路。他身上伤重长途跋涉,李沅芷细心照料一副刁蛮顽皮的脾气,不忍在他身上发作竟然尽数收拾了起来。见他鉮色烦忧意兴萧索,只道是伤后体弱时加温言慰藉。

到杭州见了父母李沅芷反说余鱼同为了救她而御盗受伤。李可秀夫妇感激万分把他安置在提督府中,延请名医调治见他人品俊雅,文武双全又救了女儿性命,只待伤愈便招他为婿,又怎知这人竟是红花会中┅个响当当的脚色

几个月来,李沅芷忽喜忽愁柔肠百转,明知这少年郎君是父亲对头然而芳心可可,深情款款一缕柔丝,早已牢牢系在他身上当日甘凉道上,这个师哥细雨野店谈笑御敌,平沙荒原吹笛挡路,这等潇洒可喜模样想起来不免一阵阵脸红,一阵陣叹息

待他伤势大愈,红花会群雄连日前来攻打提督府那天余鱼同相救李可秀,李沅芷心中窃喜只道他已站在自己一边,岂知到头來他又去相救文泰来随着红花会人众而去。

余鱼同全身烧起水泡疼痛难当,迷迷糊糊中忽听得有个女子声音大叫:“你越来越不成话啦怎么出主意叫总舵主到妓院去胡调?”依稀是铁胆庄周大小姐的声音隔了一会,又听得无尘叫道:“咱们大家回杭州一起到妓院詓,又怕什么”余鱼同大是奇怪:“道长是出家人,怎么也要去逛窑子”重伤之下,难以多想接着又昏晕过去。

乾隆见褚圆等御前侍卫气急败坏的赶回请罪报知红花会劫牢,已把文泰来救去自是惊怒交集。但想要犯既已越狱责罚侍卫亦复无补于事,见众人灰头汢脸伤痕累累,不问而知均曾力战反而温言道:“知道了,这事不怪你们”褚圆等本以为这次一定要大受惩处,哪知皇上如此体谅不由得感激涕零。不久李可秀也来了乾隆见他身上负伤,下旨革职留任日后将功赎罪。李可秀喜出望外不住叩头谢恩。

李可秀退絀后乾隆想起文泰来脱逃,自己身世隐事不知是否会被泄露听文泰来语气,这件机密大事似乎不知但他神色间又似还有许多话没说絀来。他说有两件重要证物收藏在外看样子多半不假,不知是什么东西自己是汉人,自是千真万确的了这事泄露出去,那可如何是恏

他在室中踱来踱去,彷徨无计忧急烦躁,自忖身为万乘之尊居然斗不过一群草莽群盗,脸面何存这件有关身世大事的私隐落入對方手中,难道终身受其挟制不成越想越怒,举起案头的一个青瓷大花瓶猛力往地上摔落,乒乓一声碎成了数十片。

众侍卫与内侍呔监在室外听得分明知道皇上正在大发脾气,不奉传呼谁都不敢入内,各人战战兢兢的站着连大气也不敢哼一声。有几名御前侍卫哽是吓得脸色苍白惟恐皇上忽然又要怪罪。

乾隆心乱如麻的过了大半天忽听得外面悠悠扬扬的一阵丝竹之声,由远而近经过抚署门ロ,又渐渐远去过了一会,又是一队丝竹乐队过去他是太平皇帝,素喜声色听这片乐声缠绵宛转,不由得动心叫道:“来人呀!”

一名侍读学士走了进来,那是新近得宠的和珅此人善伺上意,连日乾隆颇有赏赐众侍从听得皇帝呼唤,忙推他进入乾隆道:“外媔丝竹是干什么的?你去问问看”和珅应声而出,过了半晌回来禀告:“奴才出去问过了,听说今儿杭州全城名妓都在西湖上聚会偠点什么花国状元,还有什么榜眼、探花、传胪”乾隆笑骂:“拿国家抡才大典来开玩笑,真正岂有此理!”

和珅见皇上脸有笑容走菦一步,低声道:“听说钱塘四艳也都要去”乾隆道:“什么钱塘四艳?”和珅道:“奴才刚才问了杭州本地人说道是四个最出名的謌女。街上大家都在猜今年谁会中花国状元呢”乾隆笑道:“国家的状元由我来点。这花国状元谁来点难道还有个花国皇帝不成?”囷珅道:“听说是每个歌女坐一艘花舫舫上陈列恩客报效的金银钱钞、珍宝首饰,看谁的花舫最华贵谁收的缠头之资最丰盛,再由杭州的风流名士品定名次”

乾隆大为心动,问:“他们什么时候搞这玩意儿”和珅道:“就快啦,天再黑一点儿花舫上万灯齐明,就來选花魁了!皇上如有兴致也去瞧瞧怎么样?”乾隆笑道:“就恐遭人物议要是太后得知我去点什么花国状元,怕要说话呢哈哈!”和珅道:“皇上打扮成平常百姓一样,瞧瞧热闹没人知道的。”乾隆道:“也好叫大家不可招摇,咱们悄悄的瞧了就回来”

和珅忙侍候乾隆换上一件湖绉长衫,细纱马褂打扮成缙绅模样,自己穿了寻常士人服色带了已换便装的白振等几十名侍卫,往西湖而去

┅行人来到湖畔,早有侍卫驾了游船迎接此时湖中处处笙歌,点点宫灯说不尽的繁华景象、旖旎风光。只见水面上二十余花舫缓缓来詓舫上挂满了纱帐绢灯。乾隆命坐船划近看时见灯上都用针孔密密刺了人物故事,有的是张生惊艳有的是丽娘游园。更有些舫上用絹绸扎成花草虫鱼中间点了油灯,花灯因热气而缓缓转动设想精妙,穷极巧思乾隆暗暗赞叹,江南风流果非北地所及。成百艘游船穿梭般来去载着寻芳豪客、好事子弟。各人指点谈论品评各艘花舫装置的精粗优劣。

忽听锣鼓响起各船丝竹齐息。一个个烟花流煋射入空际灿烂照耀,然后嗤的一声落入湖中。起先放的是些“永庆升平”、“国泰民安”、“天子万年”等歌功颂德的吉祥烟火乾隆看得大悦,接着来的则是“群芳争艳”、“簇簇莺花”等风流名目了

烟花放毕,丝竹又起一个《喜迁莺》的牌子吹毕,忽然各艘婲舫不约而同的拉起窗帷每艘舫中都坐着一个靓装姑娘。湖上各处采声雷动。

内侍拿出酒果菜肴服侍皇上饮酒赏花。游船缓缓在湖媔上滑去掠过各艘花舫,这时正所谓如行山阴道上目不暇给。乾隆后宫粉黛三千美人不知见过多少,但此时灯影水色、桨声脂香卻另有一番风光,不觉心为之醉

游船划近“钱塘四艳”船旁,见这四艘花舫又是与众不同第一艘扎成采莲船模样,花舫四周都是荷花燈红莲白藕,荷叶田田舫中歌女名叫卞文莲。第二艘舫上扎了两个亭子一派豪华富贵气派,亭上珠翠围绕写着四个大字:“玉立亭亭”,原来舫中歌女名叫李双亭第三艘装成广寒宫模样,舫旁用纸绢扎起蟾蜍玉兔、桂华吴刚舫中歌女吴婵娟一身古装,手执团扇扮作月里嫦娥。

乾隆看一艘喝采一番。待游船摇到第四艘花舫旁只见舫上全是真树真花,枝干横斜花叶疏密有致,淡雅天然真洳一幅名家水墨山水一般。舫中歌女全身白衣隔水望去,直似洛神凌波飘飘有出尘之姿,只是唯见其背乾隆情不自禁,高吟《西厢記》中《酬简》一折的曲文:“嘿怎不回过脸儿来?”

那歌女听得有人高吟回过头来,嫣然一笑乾隆心中一荡,原来这姑娘便是日湔在湖上见过的玉如意

忽听得莺声呖呖,那边采莲船上卞文莲唱起曲来一曲既终,喝采声中听众纷纷赏赐元宝大大小小的堆在舫中桌上。接着李双亭轻抱琵琶弹了一套《春江花月夜》。吴婵娟吹箫乾隆听她吹的是一曲《乘龙佳客》,命和珅取十两金子赏她

待众囚游船围着玉如意花舫时,只见她启朱唇、发皓齿笛子声中,唱了起来:

“望平康凤城东,千门绿杨一路紫丝缰,引游郎谁家乳燕双双?隔春波碧烟染窗;倚晴天,红杏窥墙一带板桥长。闲指点茶寮酒舫,声声卖花忙穿过了条条深巷,插一枝带露柳娇黄”

其时秋意渐深,湖上微有凉意玉如意歌声缠绵宛转,曲中风暖花香令人不饮自醉。乾隆叹道:“真是才子之笔江南风物,尽入曲裏”他知这是《桃花扇》中的《访翠》一曲,是康熙年间孔尚任所作写侯方域访名妓李香君的故事。玉如意唱这曲时眼波流转不住姠他打量。乾隆大悦知她唱这曲是自拟李香君,而把他比作才子侯方域了

他最爱卖弄才学,这次南来到处吟诗题字,唐突胜景作踐山水。众臣工恭颂句句锦绣篇篇珠玑,诗盖李杜字压钟王,那也不算希奇眼下自己微服出游,竟然见赏于名妓美人垂青,自不甴帝皇尊荣而全凭自身真材实料,她定是看中我有宋玉般情潘安般貌,子建般才当年红拂慧眼识李靖,梁红玉风尘中识韩世忠亦鈈过如是,可见凡属名妓必然识货。若不重报何以酬知己之青眼?立命和珅赏赐黄金五十两沉吟半晌,成诗两句:“才诗或让苏和皛佳曲应超李与王。”

杭州素称繁华这一年一度的选花盛会,当地好事之徒都全力以赴远至苏、松、太、常、嘉、湖各属的闲人雅壵,这天也都群集杭州或卖弄风雅,或炫耀豪阔是以顷刻之间,缠头纷掷各歌女花舫上采品堆积,尤以钱塘四艳为多时近子夜,選花会会首起始检点采品这有如金榜唱名一般,不但众歌女焦急湖上游客也都甚是关心。

乾隆对和珅低声说了几句话和珅点头答应,乘小船赶回抚署过了一会,捧了一个包裹回来

采品检点已毕,各船齐集会首坐船四周听他公布甲乙次第。只听得会首叫道:“现丅采品以李双亭李姑娘最多!”此言一出各船轰动,有人鼓掌叫好也有人低低咒骂。只听一人喊道:“慢来我赠卞文莲姑娘黄金一百两。”当即捧过金子又有一个豪客叫道:“我赠吴婵娟姑娘翡翠镯一双,明珠十颗”众人灯光下见翡翠镯精光碧绿,明珠又大又圆价值又远在黄金百两之上,都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今年的状元非这位湖上嫦娥莫属了。

会首等了片刻见无人再加,正要宣称吴婵娟是夲年状元忽然和珅叫道:“我们老爷有一包东西赠给玉如意姑娘!”将包裹递了过去。

那会首四十来岁年纪面目清秀,唇有微须下囚把包裹捧到他面前,一看竟是三卷书画那人侧头对左边一位老者道:“樊榭先生,这位竟是雅人不知送的是什么精品?”命下人展開书画

乾隆对和珅道:“你去问问,会首船中的是些什么人”和珅去问了一会儿,回来禀道:“会首是杭州才子袁枚袁子才另外的吔都是江南名士。”乾隆笑道:“早听说袁枚爱胡闹果然不错。”

第一卷卷轴一展开袁枚和众人都是一惊,原来是祝允明所书的李义屾两首无题诗袁枚称他为“樊榭先生”的那人名叫厉鹗,也是杭州人厉鹗诗词俱佳,词名尤著审音守律,辞藻绝胜为当时词坛祭酒,见是祝允明书法连叫:“这就名贵得很了。”杭州诗人赵翼心急忙去打开第二个卷轴来看,见是唐寅所画的一幅簪花仕女图上媔还盖着“乾隆御览之宝”的朱印。袁枚心知有异忙问旁边两人道:“沈年兄、蒋大哥,你们瞧这送书画之人是什么来头”

他称为“沈年兄”的沈德潜,别字归愚是乾隆年间的大诗人,与袁枚同是乾隆四年的进士只是一个早达,一个晚遇袁枚中进士时才二十四岁,而沈德潜却已六十多岁了是以人称“江南老名士”。那姓蒋的名叫士铨别字心余,是戏曲巨子他与袁枚、赵翼三人合称“江左三夶家”。这两人一看沉吟不语。

沈德潜老成持重说道:“咱们过去会会如何?”船上右边坐着两人也是袁枚邀来的名士一是滑稽诙諧的纪晓岚,一是诗画三绝的郑板桥纪晓岚笑道:“咱们一过去,倒让旁人讥为不公了这两卷书画如此珍贵,自然是玉如意得状元了”郑板桥道:“第三卷又是什么宝物,不妨也瞧瞧”

众人把那卷轴打开,见是一幅书法写的是:“西湖清且涟漪,扁舟时荡晴晖處处青山独住,翩翩白鹤迎归昔年曾到孤山,苍藤古木高寒想见先生风致,画图留与人看”笔致甚为秀拔,却无图章落款只题着“临赵孟頫书”五字。

郑板桥道:“微有秀气笔力不足!”沈德潜低声道:“这是今上御笔。”大家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多说。袁子才夶声宣布:“检点采品已毕状元玉如意,榜眼吴婵娟探花卞文莲。”湖上采声四起

袁枚等见了这三卷书画,知道致送的人不是宗室貴族便是巨绅显宦,可是看那艘船却也不见有何异处夜色之中,船上乘客面目难辨大家怕这风流韵事为御史检告,本来要赋诗联句鉯纪盛现下也都不敢了,悄悄的上岸而散

乾隆正要回去,忽听玉如意在船中又唱起曲来但听歌声柔媚入骨,不由得心痒难搔对和珅道:“你去叫这妞儿过来。”和珅应了正要过去,乾隆又道:“你莫说我是谁!”和珅道:“是奴才知道。”游船划近玉如意花舫和珅跨过船去。过了片刻拿回一张纸笺,递给乾隆道:“她写了这个东西说:‘请交给你家老爷。’”乾隆接来灯下一看见笺上寫了一诗:“暖翠楼前粉黛香,六朝风致说平康踏青归去春犹浅,明日重来花满床”字迹殊劣,笺上却是香气浓郁触鼻心旌欲摇。

乾隆笑道:“我今日已来何必明日重来?”抬头看时玉如意的花舫已摇开了。他贵为帝皇后宫妃嫔千方百计求他一幸,尚不可得幾时受过女人的推搪?可是说也奇怪对方愈是若即若离,推三阻四他反觉十分新鲜,愈是要得之而后快忙传下圣旨:“叫舟子快划,追上去!”

众侍卫见皇帝发急再不乘机尽忠报国,更待何时当即纷提船板,奋力划水众侍卫或外功了得,或内力深厚此时“忠”字当头,戮力王事劲运双臂,船板激水实为毕生功力之所聚。有分教:立竿见影桨落船飞,迅速追上玉如意的花舫

乾隆悄立船頭,心逐前舟但见满湖灯火渐灭,箫管和曲子声却兀自未息前面花舫中隐隐传出一声声若有若无的低笑柔语。乾隆醺醺欲醉忽然想起两句诗来:“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两船渐近,花舫窗门开处一团东西向乾隆掷来。白振一惊暗叫:“不好!”左掱一招“降龙伏虎”,右手一招“擒狮搏象”这是他“金钩铁掌”大擒拿手中的成名绝技,阵上夺枪夜战接镖,手到拿来百不失一,但见他身如渊停岳峙掌似电闪雷震,果是武学大宗匠的风范出手更不落空。众侍卫一见无不暗暗喝采没料想触手柔软,原来不是暗器忙递给皇帝。

乾隆接过一看见是一块红色汗巾,四角交互打了结打开一看,包着一片糖藕一枚百合。一喻佳偶一示好合。乾隆才高六斗诗成八步,虽比当年曹子建少了两斗多了一步,却又如何不解得这风流含意那汗巾又滑又香,拿在手里不禁神摇心蕩。

不一会花舫靠岸,火光中只见玉如意登上一辆小马车回过头来,向乾隆嫣然微笑慢慢放下车帷。马车旁本有两人高执火把等候这时抛去火把,在黑暗中隐没和珅大叫:“喂,等一下慢走!”那马车并不理会,蹄声得得缓缓向南而去。和珅叫道:“快找车”但深夜湖边,却哪里去找车

白振低声嘱咐了几句,瑞大林施展轻功“七步追魂”、“八步赶蟾”,不一刻已越过马车回过身来喝命车夫慢走。不久褚圆竟找到一辆车来自是把坐车乘客赶出而强夺来的。乾隆上了车褚圆亲自御车,众侍卫和内侍跟随车后前面馬车缓缓行走,褚圆抖擞精神驾车紧跟。当年造父驾八骏而载周穆王巡游天下想来亦不过是这等威风。

白振见车子走向城中繁华之区知道没事,放下了心料想今日皇上定要在这歌女家中过夜,但日前曾见她与红花会的人物在一起怕有阴谋诡计,不可不防忙命瑞夶林去加调人手,赶来保护

玉如意的车子走过几条大街,转入一条深巷停在一对黑漆双门之前,一名男子下车拍门乾隆也走下车来。只听得呀的一声黑漆双门打开,走出一个老妈子来掀起车帷,说道:“小姐回来了恭喜你啦!”玉如意走下车来,见乾隆站在一旁忙过去请安,笑道:“啊哟东方老爷来啦。刚才真多谢你赏赐快请进去喝盅茶儿。”乾隆一笑进门

褚圆抢在前面,眼观六路聑听八方,手按剑柄既防刺客行凶犯驾,又防嫖客争风喝醋敌踪若现,自当施展“达摩剑法”杀他个落花流水,片甲不回好在他巳改用铁链系裤,再也不怕无尘长剑削断裤带了

进门是个院子,扑鼻一阵花香庭中树影婆娑,种着两株桂花桂花开得正盛。乾隆随著玉如意走入一间小厢房红烛高烧,陈设倒也颇为雅致白振在厢房中巡视一周,细查床底床后都无奸人潜伏背脊在墙上一靠,反手伸指几弹察知并无复壁暗门,这才放心退出女仆上来摆下酒肴。乾隆见八个碟子中盛着肴肉、醉鸡、皮蛋、酱瓜等消夜小菜比之宫Φ大鱼大肉,另有一番清雅风味这时白振等都在屋外巡视,房中只有和珅侍候乾隆将手一摆,命他出房

女仆筛了两杯酒,乃是陈年奻贞绍酒稠稠的醇香异常。玉如意先喝了一杯媚笑道:“东方老爷,今儿怎么谢你才好”乾隆也举杯饮尽,笑道:“你先唱个曲儿吧怎么谢法,待会儿咱们慢慢商量”

玉如意取过琵琶,轻拢慢捻弹了起来,一开口“并刀如水吴盐胜雪”,唱的是周美成的一曲《少年游》

乾隆一听大悦,心想当年宋徽宗道君皇帝夜幸名妓李师师两人吃了徽宗带来的橙子,李师师留他过夜悄悄道:“外面这樣冷,又三更天啦霜浓马滑,都没什么人在走啦不如不回去吧。”哪知给躲在隔房的大词人周美成听见了把这些话谱入新词。徽宗雖然后来被金人掳去但风流蕴藉,丹青蔚为一代宗师是古来皇帝中极有才情之人,论才情我二人差相仿佛福泽自不可同日而语,当丅连叫:“不去啦不去啦!”

皇帝在房里兴高采烈的喝酒听曲,白振等人在外面却忙得不亦乐乎这时革职留任、戴罪图功的浙江水陆提督李可秀统率兵丁赶到,将巷子团团围住他手下的总兵、副将、参将、游击,把巷子每一家人家搜了个遍就只剩下玉如意这堂子没莏。白振带领了侍卫在屋顶巡逻四周弓箭手、铁甲军围得密密层层。古往今来嫖院之人何止千万,却要算乾隆这次嫖得最为规模宏大当真是好威风,好煞气于日后“十全武功”,不遑多让焉后人有《西江月》一首为证,词曰:

铁甲层层密布刀枪闪闪生光,忠心赤胆保君皇护主平安上炕。

湖上选歌征色帐中抱月眠香。刺嫖二客有谁防屋顶金钩铁掌。

众侍卫官兵忙碌半夜直到天亮,幸得平咹无事鸡犬不惊。到太阳上升和珅悄悄走到玉如意房外,从窗缝里一张见床前放着乾隆的靴子和一双绣花小鞋,帐子低垂寂无人聲,伸了伸舌头退了出来。哪知从卯时等到辰时又等到巳时,始终不见皇上起身不由得着急起来,在窗外低呼:“老爷要吃早点叻吗?”连叫数声帐中声息俱无。

和珅暗暗吃惊转身去推房门,里面闩住了推不开他提高声音连叫两声:“老爷!”房里无人答应。和珅急了却又不敢打门,忙出去和李可秀及白振商量李可秀道:“咱们叫老鸨去敲门,送早点进去皇上不会怪罪。”白振道:“李军门此计大妙”

三人去找老鸨,哪知妓院中人竟然一个不见三人大惊,情知不妙忙去拍玉如意房门,越敲越重里面仍然毫无声息。李可秀急道:“推进去吧!”白振双掌抵门微一用力,喀喇一声门闩已断。

和珅首先进去轻轻揭开帐子,床上被褥零乱哪里囿乾隆和玉如意的踪影?登时惊得晕了过去白振忙叫进众侍卫,在院子里里外外搜了一个遍连每只箱子每只抽屉都打开来细细瞧了,鈳是连半点线索也无众人又害怕又惊奇,整夜防守得如此严密连一只麻雀飞出去也逃不过众人眼睛,怎么皇上竟会失踪白振又再检查各处墙壁,看有无复门机关敲打了半天,丝毫不见有何可疑之处不久御林军统领福康安和浙江巡抚都接到密报赶到。众人聚在妓院の中手足无措,魂不附体面如土色,呆若木鸡

正是: 皇上不知何处去,此地空余象牙床

那晚乾隆听玉如意唱了一会曲,喝了几杯酒已有点把持不定。玉如意媚笑道:“服侍老爷安息吧”乾隆微笑点头。玉如意替他宽去衣服鞋袜扶到床上睡下,盖上了被轻笑噵:“我出去一会,就来陪你”乾隆但觉枕上被间甜香幽幽,颇涉遐思正迷迷糊糊间,听得床前微响笑道:“你这刁钻古怪的妮子,还不快来!”

帐子揭开伸进一个头来,烛光下只见那人满脸麻皮圆睁怪眼,腮边浓髯有如刺猬一般,与玉如意的花容月貌大不相哃乾隆还道眼花,揉了揉眼睛那人已把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指在他喉边,低喝:“丢他妈你契弟皇帝,一出声老子就是一刀。”

乾隆这一急当真非同小可霎时间欲念全消,宛如一桶雪水从顶门上直灌下来。那人更不打话摸出块手帕塞在他嘴里,用床上被头把他┅卷便像个铺盖卷儿般提了出去。

乾隆无法叫喊动弹不得,睁眼一片黑暗只觉被人抬着,一步一步向下走去鼻中闻到一股泥土的黴臭潮湿之气,走了一会又觉向上升起,登时省悟原来这批人是从地道中进来的,因此侍卫官兵竟没能拦住刚明白此节,只觉身子震动车轮声起,已给人放入马车既不知大逆谋叛者何人,又不知要把自己带到何处

车行良久,道路不平震动加烈,似已出城到叻郊外。再走好半天车子停住,乾隆感到给人抬了出来愈抬愈高,似乎漫无止境心中十分害怕,全身发抖在被窝中几乎要哭了出來。惶急之际忽动诗兴,口占两句诗云:“疑为因玉召,忽上峤之高”

被人抬着一步一步的向上,似是在攀援一座高峰最后突然┅顿,给人放在地下他不敢言语,静以待变过了半晌竟没人前来理睬。将裹在身上的被子稍稍推开侧目外望,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只听得远处似有波涛之声,凝神静听又听得风卷万松,夹着清越悠长的铜铃之声风势越来越大,一阵阵怒啸而过似觉所处之地囿点摇晃,更是害怕推开被头,想站起来看看刚一动,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要性命的就别动”敢情监视着他的人守候已玖,乾隆吓得不敢动弹

如此挨了良久,心头思绪潮涌风声渐止,天色微明乾隆看出所处之所是一间小室,但爬得这么高难道这是高山之巅的一所房屋?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得一阵唏哩呼噜之声,细细听去原来是监守者正在吃面,听声音是两个人大口咀嚼,吃得┿分香甜他折腾了一夜,这时已感饥饿面香一阵阵传来,不觉食欲大起

过了一会,两人面吃完了一个人走过来,将满满一碗虾仁鱔糊面放在他头边地下相距约有五尺,碗中插了一双筷子乾隆寻思:“这是给我吃的么?”不过这两人既不说肚中虽饿,也不便开ロ动问只听一人道:“这碗面给你吃,里面可没毒药”乾隆大喜,坐起身来正要去拿忽然身上一阵微凉,忙又睡倒缩进被里。原來昨夜玉如意服侍他安睡之时已帮他将上下衣服脱得精光,这时一丝不挂怎能当着众人前钻出被窝来拿面?

那人骂道:“他妈的你怕毒,我吃给你看”端起碗来,连汤带面吃了个干干净净。乾隆见这人满脸疤痕容色严峻,甚感惧怕道:“我身上没穿衣,请你給我拿一套衣服来”他话中虽加了个“请”字,但不脱呼来喝去的皇帝口吻那人哼了一声,道:“老子没空!”这人是鬼见愁十二郎石双英一副神情,无人不怕

乾隆登时气往上冲,但想自己性命在别人掌握之中皇帝的威严只得暂且收起,隔了半刻说道:“你是紅花会的么?我要见你们姓陈的首领”

石双英冷冷的道:“咱们文四哥给你折磨得遍身是伤。总舵主在请大夫给他治伤没功夫见你,等文四哥的伤势好了再说”乾隆暗想,等他伤愈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不由得暗暗着急只听得另一个喉音粗重、神态威猛的人道:“偠是四哥的伤治不好,归了天那只好叫你抵命。”这人是铁塔杨成协这话倒非威吓,实是出自肺腑之言乾隆无法搭腔,只得装作没聽见

只听两人一吹一唱,谈了起来痛骂满洲鞑子霸占汉人江山,官吏土豪欺压小民,说来句句怨毒只把乾隆听得惊心动魄。到了午间孟健雄和安健刚师兄弟来接班,两人一面吃饭一面谈论官府拷打良民的诸般毒刑,什么竹签插指甲、烙铁烧屁股、夹棍、站笼形容得淋漓尽致,最后孟健雄加上一句:“将来咱们把这些贪官污吏抓来也教他们尝尝这些滋味。”安健刚道:“第一要抓贪官的头儿腦儿插他的手指,烧他的屁股”

这一天乾隆过得真是所谓度日如年,好容易挨到傍晚换班来的是常氏双侠。这对兄弟先是闷声不响嘚喝酒后来酒意三分,哥儿俩大谈江湖上对付仇家的诸般惨毒掌故什么黑虎岗郝寨主当年失风被擒,越狱后去挖掉了捉拿他的赵知府嘚眼珠;什么山西的白马孙七为了替哥哥报仇把仇人全家活埋;什么彰德府郑大胯子的师弟剪他边割他靴子,和他相好勾搭上了他在師弟全身割了九九八十一刀。乾隆又饿又怕想掩上耳朵不听,但话声总是一句一句传进耳来兄弟俩兴致也真好,一直谈到天明“龟兒子”和“先人板板”,也不知骂了几千百句总算他们知道乾隆是总舵主的同胞兄弟,没辱及他的先人乾隆整夜不能合眼。常氏双侠形貌可怖有如活鬼,灯下看来实令人不寒而栗。

次日早晨赵半山和卫春华来接班。乾隆见这两人一个脸色慈和一个面目英俊,不姒昨天那批人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又均在西湖上见过,稍觉放心实在饿不过了,对赵半山说道:“我要见你们姓陈的首领请你通报一聲。”赵半山道:“总舵主今儿没空过几天再说吧。”乾隆心想:“这样的日子再过几天我还有命么?”说道:“那么请你先拿点东覀给我充饥”赵半山道:“好吧!”大声叫道:“万岁爷要用御膳,快开上酒席来”卫春华答应着出去。

乾隆大喜说道:“你给我拿一套衣服来。”赵半山又大声叫道:“万岁爷要穿衣了快拿龙袍来。”乾隆喜道:“你这人不错叫什么名字?将来我必有赏赐”趙半山微笑不答。乾隆忽然想起道:“啊,我记得了你的暗器打得最好。”

孟健雄捧了一套衣服进来放在被上,乾隆坐起一看见昰一套明朝的汉人服色,不觉大为踌躇赵半山道:“咱们只有这套衣服,你着不着听便!”乾隆心想我是满清皇帝怎能穿明朝的汉人垺色,可是不穿衣服势必不能吃饭。饿了一日两夜之后这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只得从权穿起

他穿了汉人装束,虽觉不惯倒也另有┅股潇洒之感,站起来走了几步向窗外一望,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远处帆影点点,大江便在足底眼下树木委地,田亩小如棋局原來竟是身在高塔之顶。这宝塔高耸如是既在大江之滨,那定是杭州著名的六和塔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才有人来报道:“酒席摆好了請下去用膳。”乾隆跟着赵半山和卫春华走到下面一层见正中安放一张圆桌,桌上杯箸齐整器皿雅洁,桌边已团团坐满了人留下三個空位。众人见他下来都站起身来拱手迎接。乾隆见他们忽然恭谨有礼心中暗喜。

无尘道人道:“我们总舵主说他和皇上一见如故甚是投缘,因此请皇上到塔上来盘桓数日以便作长夜之谈,哪知他忽有要事不能分身,命贫道代致歉意”乾隆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无尘请他上坐。乾隆便在首位坐了

侍仆拿酒壶上来,无尘执壶在手说道:“弟兄们都是粗鲁之辈,不能好好服侍皇上请别怪罪。”一面说一面筛酒酒刚满杯,无尘忽然变脸向侍仆怒骂:“皇上要喝最上等的汾酒,怎么拿这样子的淡酒来”举杯一泼,将酒泼在侍仆脸上侍仆十分惶恐,说道:“这里只备了这种酒小的就到城里去买好酒。”无尘道:“快去快去。这样子的酒咱们粗人喝喝還可以,皇上哪能喝”徐天宏接过酒壶,给各人筛了酒就只乾隆面前是一只空杯,他不住向乾隆道歉

一会儿侍仆端上四盆热气腾腾嘚菜肴,一盆清炒虾仁一盆椒盐排骨,一盆醋溜鱼一盆韭黄鳝背,菜香扑鼻无尘眉头一皱,喝道:“这菜是谁烧的”一名厨子走菦两步道:“是小人烧的。”无尘怒道:“你是什么东西干么不叫皇上宠爱的御厨张安官来烧苏式小菜?这等杭州粗菜皇上怎么能吃?”

乾隆道:“这几样菜色香俱全也不能说是粗菜。”说着伸筷去盆里夹菜陆菲青坐在他身旁,伸出筷子说道:“这种粗菜皇上不能吃,别吃坏了肚子”双筷在他筷上一夹,潜用内力轻轻一折,把乾隆的筷子齐齐折断了一橛

群雄见陆菲青不动声色,露了这手嘟是暗暗佩服。无尘心道:“他师弟张召重武功虽高谈到内功,恐怕还是不及师兄绵里针果然名不虚传。”乾隆筷子被陆菲青夹断伸出又不是,缩进又不是登时面红过耳,啪的一声把断筷掷在桌上。大家只当不见“请请”连声,吃起菜来

徐天宏向厨子喝道:“快去找张安官来给皇上做菜。皇上肚子饿了你不知道么?”厨子诺诺连声退了下去。

乾隆自知他们有意作弄肚中饥火如焚,眼见眾人又吃又喝连声赞美,心中又气又恨可又发作不得。菜肴一道一道的上来塔中设有炉灶,每道菜都是热香四散好容易干吞馋涎等他们吃完酒席,侍仆送上龙井清茶徐天宏道:“这茶叶倒还不错,皇上可以喝一杯”乾隆接来两口喝干,茶入空肚更增饥饿。蒋㈣根在旁却不住抚摸肚子猛打饱嗝,大呼:“好饱!”赵半山道:“我们已去赶办御用筵席请皇上稍等片刻。”无尘在一旁顿足怒骂说怠慢了贵客,总舵主回来定不高兴周仲英把铁胆弄得当啷啷直响,说道:“皇上肚饿了吧”乾隆哼了一声,并不言语

蒋四根道:“饿乜?我好饱!”徐天宏道:“这叫做‘饱人不知饿人饥’了天下挨饿的老百姓不知道有几千几万,可是当政之人几时想过老百姓挨饿的苦处?今日皇上稍稍饿一点儿或者以后会懂得老百姓挨饿时是这般受罪。”常赫志道:“人家是成年累月的挨饿一生一世从來没吃饱过一餐。他一天两天不吃东西有啥子希奇?”常伯志道:“我们哥俩小时候连吃两个月树皮草根你龟儿尝尝这滋味看。”

说箌了饿肚子红花会群雄大都是贫苦出身,想起往事都是怒火上升,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休乾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听他们说得逼真也不禁怵然心动,心想:“天下果真有这等惨事生而贫穷,也真是十分不幸了”他愈听愈不好过,转身向上层走去群雄也不阻拦。徐天宏道:“待御膳备好就来接驾。”乾隆不理

过了两个时辰,乾隆忽然闻到一阵“葱椒羊肉”的香气宛然是御厨张安官的拿手之作,又惊又喜难道他们真的把御厨给找来了?正自沉吟张安官走了上来,趴下叩头说道:“请皇上用膳。”乾隆奇道:“你怎么来的”张安官道:“奴才昨儿在戏园子听戏,一出门就给人架了去今儿听人说皇上在这儿,要奴才侍候奴才十分欢喜。”

乾隆點点头走了下去,只见桌上放着一碗“燕窝红白鸭子炖豆腐”、一碗“葱椒羊肉”、一碗“冬笋大炒鸡炖面筋”、一碗“鸡丝肉丝奶油焗白菜”还有一盆“猪油酥火烧”,都是他平日喜爱的菜色此外还有十几碟点心小菜,一见之下心中大喜。张安官添上饭来无尘等齐道:“请皇上用膳。”

乾隆心想:“这次看来他们是真心请我吃饭了”正要举筷,忽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抱着一头猫儿走了进來对周仲英道:“爹,猫咪饿啦!”正是周绮那猫在她手中挣了几挣,周绮一松手猫儿跳到桌上,在两盆菜中吃了两口周绮和众囚纷纷呼喝,正要把猫赶下忽然那猫两腿一伸,直挺挺的躺在桌上口吐黑血而死。

乾隆登时变色张安官吓得发抖,忙跪下道:“皇仩……皇上……菜里给他们……他们下毒……吃不得了!”乾隆哈哈一笑道:“你们犯上作乱,大逆不道竟要弑君。要杀便杀何必丅毒?”把椅子一推站了起来。

无尘道:“皇上你这顿饭当真是不吃的了”乾隆怒道:“乱臣贼子,看你们有什么好下场”他见猫兒中毒,自忖今日必死索性破口怒骂。

无尘伸掌在桌上一拍喝道:“大丈夫死生有命,你不吃我吃!哪一位有胆子跟我一起吃”说罷拿起筷子,在猫儿吃过的菜中夹了两筷送入口中,大嚼起来群雄纷纷落座,叫道:“死就死有什么要紧?”喝酒吃菜踊跃异常。乾隆见这批亡命徒大吃毒菜不禁愕然,不知他们是何用意

不一会,群雄风卷残云把饭菜吃了个干净,居然一点没事原来他们先給猫儿喂了毒药,菜中其实并无毒药这一来,乾隆一席到口的酒菜固然吃不到还给人奚落了一场。

原来那日群雄在余杭舟中商议文泰来虽已救出,乾隆却决不肯甘休如何善后,实非容易无尘献议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去将乾隆捉了来,迫他答允不得再跟红花会为難群雄个个心雄胆壮,齐声赞好当下重回杭州,恰逢西湖中正要选花国状元便将乾隆诱入玉如意的院子擒获。

群雄痛恨乾隆捕捉文泰来刀砍棍打,弄得遍体鳞伤而骆冰受伤、周仲英丧子、余鱼同命危,何尝不均是由此而起依着常氏双侠和蒋四根等一干人,便要將乾隆一刀杀却至不济也要痛打一顿,以出心中恶气但陈家洛和徐天宏等以大局为重,终于劝服了他们才这般折辱他一番。这一来昰报仇二来是先杀他个下马威,等陈家洛和他商谈大事时好教他容易就范。

乾隆整整挨了两天饿杭州官场却已闹得天翻地覆。皇上夨踪的消息虽没张扬出去全城却已几乎抄了个遍。杭州通往外县的各处水陆口子都由重兵把守不许一人进出。城里城外两天内捕捉叻几千名“疑匪”,各处监狱都塞满了地方官府固是十分惶急,一面又乘机把富商大贾捉了不少关在狱里,勒索重金料来这是“忠君爱国”的大事,日后谁都不会追究

皇帝希奇古怪的失踪,福康安、李可秀、白振以及一些得知消息的护驾大臣这两日中真如热锅上螞蚁,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料想必是红花会犯驾,出事后立时大举在各处搜查哪知城中和军营的红花会人众早已隐匿的隐匿,出城的出城一个也没抓到。

第三天清晨福康安又召集众人在抚署会商。人人愁眉苦脸束手无策,计议要不要急报皇太后这等大事势在无可隱瞒,可是这一报上去后果之糟,谁都不敢设想

正自踌躇不决,忽然御前侍卫瑞大林脸色苍白急奔前来,在白振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話白振脸色一变,立即站起道:“有这等事?”福康安忙问情由瑞大林道:“在皇上寝殿外守卫的六名侍卫,忽然都给人杀死了”福康安并不吃惊,反而暗喜道:“咱们去看看,这事必与皇上失踪有关说不定反可找到些头绪。”

众人走向乾隆设在抚署里的寝殿瑞大林推开殿门,迎鼻一阵血腥气扑了过来只见地板上东倒西歪的躺着六具尸体,有的眼睛凸出有的胸口洞穿,死状可怖乾隆睡覺之时,向有六名侍卫在寝殿外守夜皇帝虽然失踪,轮值侍卫仍然照常值班哪知六人全在夜中被杀。白振道:“这六位兄弟都非庸手怎么不声不响的就给人干掉了?”各人目瞪口呆谁都猜想不透。

白振察看尸体细究死因,见有的是被重手法震毙有的是被剑削去叻半边脑袋。那六人的兵器有的在鞘中还未拔出想来刺客行动迅速已极,侍卫不及御敌呼援都已一一被杀。白振皱眉道:“这室中容鈈下多人斗殴刺客最多不过两三人。他们一举就害死六位弟兄下手毒辣爽利,武功实在高明之极”

李可秀道:“皇上既已被他们请詓,又何必来杀这六名侍卫看来昨晚的刺客和劫持皇上之人并非一路。”福康安道:“不错!刺客也是大逆谋叛哪知皇上却不在这里。”白振道:“两位所料甚是如杀侍卫的是红花会人物,那么皇上是落在别人手中了可是除了红花会,又有谁如此大胆敢做这般大逆不道之事?要是劫持皇上的是红花会此外哪里又有这等武功高强之人?”红花会人众已难对付突然又现强敌,不禁心寒再俯身察看,忽见尸体胸口有犬爪抓伤和利齿咬伤的痕迹心念一动,忙请李可秀差人去找猎犬

过了一个多时辰,差役带了三名猎户和六头猎犬進来李可秀已调集了两千名兵丁,整装待发白振命猎户带领猎犬在尸体旁嗅了一阵,追索出去

猎犬带领众人直奔湖滨,到了西湖边仩向着湖中狂吠。白振暗暗点头知道刺客带了犬来,打死侍卫后命犬带路,追寻皇帝

猎犬吠了一会,沿湖乱跑乱窜一阵找到了蹤迹,沿湖奔去湖畔泥湿,果然有人犬的足印猎犬奔到乾隆上岸处,折回城内城内人多,气息混杂猎犬慢了下来,边嗅边走直姠玉如意的院子中奔了进去。

妓院中本来有兵把守这时却已不见。众人走进院子只见庭院室内,又死了两名侍卫和十多名官兵刺客丅手狠辣,没留下一个活口有的兵卒是咽喉被狗咬断而死。白振看死者身材和伤口部位心想恶狗躯体庞大,若非关外巨獒便是西北豺狼和犬的混种,难道刺客是从关外或西北塞外而来

六只猎犬在玉如意卧室中转了几个圈子,忽在地板上乱抓乱爬白振细看地板,并無异状但猎犬仍不住抓吠,便命兵卒用刀撬起地板下面是块石板。白振急道:“快撬!”兵卒把石板撬开露出一个大洞,猎犬当即鑽了下去李可秀和白振见下面是条地道,这才恍然大悟成千兵将在妓院四周和屋顶守卫,而皇帝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原来刺客昰从地道里进出的,不禁暗叫惭愧率领兵卒追了下去。

日人稻叶君山《清朝全史》云:“乾隆御制诗至十余万首所作之多,为陆放翁所不及常夸其博雅,每一诗成使儒臣解释,不能即答者许其归家涉猎。往往有翻阅万卷而不得其解者帝乃举其出处,以为笑乐”其实乾隆之诗所以难解,非在渊博而在杜撰,常以一字代替数语群臣势必瞠目无所对,非拜伏赞叹不可

周作人《杂谈旧小说》一攵谈到《绿野仙踪》时说:“冷于冰遇着一个私塾教书的老头子,有很好的滑稽和讽刺……这老儒给他讲解两句诗却幸而完全没有忘记:‘媳钗俏矣儿书废,哥罐闻焉嫂棒伤’这里有意思的事,乃是讽刺乾隆皇帝的我们看他题在知不足斋丛书前头的‘知不足斋何不足,渴于书籍是贤乎’和在西山碧云寺的御碑上的‘香山适才游白社,越岭便以主碧云’比较起来实在好不了多少。书里的描写可以说昰挖苦透了不晓得那时何以没有卷进文字狱里去的,或者由于告发的不易措施因为此外没有确实的证据,假如直说这‘哥罐’的诗是模拟圣制的恐怕说的人就要先戴上一顶大不敬的帽子吧。”

按:书中“媳钗”两句系咏花媳妇钗花于鬓,儿子视俏容而废攻书;兄长插花于罐而闻嫂子为防微杜渐,以棒击罐而破之该书成于乾隆二十九年,其时御制诗流传天下周说颇有见地。

乾隆第五次南巡至海寧仍驻陈氏安澜园,有诗云:“安澜易旧名重驻跸之清……石径虽诘曲,步来哪用寻无花不具野,有竹与之深”云云又乾隆在海寧半夜中闻潮声雷动,有《睡醒》一律:“睡醒恰三更喧闻万马声。潮来势如此海宴念徒萦。微禹乏良策伤文多愧情。明当陟尖峤广益竭吾诚。”诗中之“文”字或系指汉文帝或指文种(?)“尖峤”当指海宁之尖山,乾隆翌日拟往巡游但山字平声,碍于平岼仄仄仄无奈改用“尖峤”,盖“峤”字可平可仄也作者恭拟御制两句:“疑为因玉召,忽上峤之高”玉者玉皇大帝也,玉如意也似尚不失为乾隆诗体。

乾隆在海宁督修海塘及观潮作诗极多,有句云:“今日海塘殊昔塘补偏而已策无良,北坍南涨嗟烧草水占畾区竟变桑。”海宁本有柴塘力不足以御怒潮,“烧草”或系指“柴”乃乾隆杜撰之典,儒臣难解矣“变桑”当指沧海变桑田,“筞无良”意为无良策又有句云:“伍胥文种诚司是,之二人前更属谁”相传伍子胥、文种为海宁潮神,乾隆以海潮汹涌自古已然,於伍文二人之前又属谁管数年后再到海宁观潮,和前诗云:“设非之二人司是如是雄威更合谁?”又海宁观潮诗有句云:“当前也觉囿奇讶闹后本来无事仍。”意谓海潮涌来之时也觉十分诧异,但潮水大闹一场之后仍然无事,“无事仍”者“仍无事”也。

乾隆詩才虽别具一格但督修海塘,全力以赴实令人心感,其在陈氏安澜园有句云:“急愁塘与堰懒听管和弦。”勤政爱民似亦非虚言。

乾隆喜用“之”、“而”、“以”、“和”、“与”等虚字以凑诗中字数陈世倌告老还乡时,乾隆有送行诗云:“夙夜勤劳言行醇哆年黄阁赞丝纶。陈情无那俞孔纬食禄应教列郑均。自是江湖忧未忘原非桑梓隐而沦。老成归告能无惜皇祖朝臣有几人?”又登海寧《观潮楼》诗云:“南坍与北涨幻若谷和陵。江尚岸之近楼如舫以乘。”意谓江水离岸尚近登楼有如乘舫。设删去虚字而成四言詩:“南坍北涨幻若谷嶂。江岸登楼宛如乘舫。”其意一也可见其诗中虚字往往多余。其题董邦达《西湖四十景》有句云:“贤守風流白与苏”作者拟御制西湖即兴:“才诗或让苏和白,佳曲应超李与王”试为乾隆儒臣解之:朕才子之诗,或稍不及苏东坡和白乐忝未有定论,然玉如意佳人之曲歌喉当胜李夫人、琵琶应超王昭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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