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眼力大道向远方电视剧全集眺望四年级下册的二十二课

《向远方眺望》第八十章
隽殊一边儿走,一边儿环顾着四周。远处淡蓝色的天空里,浮荡着几朵姿态各异的白云,就象大海里的泡沫一般,这些白云极其欢快、活泼,仿佛孩子们的笑,肆意而灿烂。下边的白云山上,树木波涛起伏。那些厚重、苍老的树干、伸展出去的密密麻麻、互相纠缠又互相推搡的枝条、或明或暗泛着阳光的叶子,都给她梦境一般的感触。这梦境既清晰又模糊,清晰的是现实的可以把握和时时品味,模糊的是历史的不可触摸和随风而逝。然而站在历史和现实的交汇点上,她才觉得自己是走在坚实的大地之上,而不是飘浮在无可依托的虚空之中;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会走向何处。
推开门还没等进屋,隽殊就看到小马、小甘两人正和水生较着劲。两人各自站在水生的一边儿,都想用自己的两条胳膊把水生的胳膊扭过去,可面对高大健壮的水生,两人根本没有办法实现两人的目的。踏进门来,隽殊打趣儿道
:“你们哥儿仨练武呐,还是哪天要打擂,提前做个准备?”
三人放开手,赶紧让隽殊坐到一把椅子里。隽殊打量了一下屋子,脚下是一个平常颜色的茶几,上面摆着一套功夫茶具,四周摆放着椅子。刚进来门的右首边儿不远处放着两张电脑桌,面对电脑的小牛和小杨见隽殊进来,也和隽殊打了个招呼。屋子的东南角和西南角各有一台立式空调,嘶嘶的凉风吹出来,让室内没有了室外的热度。屋子里由于没有其它东西摆放,略微显得空荡。水生、小马、小甘在茶几的三面儿一落座,水生就给隽殊赶紧倒茶,边倒边数落两人道:“今天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放过你俩。你俩也不照照鞋底子,妈的不是竹竿就是矬子,还好意思跟我动手。”
那边儿的小牛和小杨似乎也想加进来,水生手一摆,阻止道:“别过来了,没看见位子正好吗?你俩呀,他妈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儿,打电脑搬过来,就他妈上网闲扯,不是打游戏,就是闲聊,工程上的正经事儿一点儿不合计。”
“你他妈就是马屁精、大忽悠。你有什么资格说咱俩,到这三四天了,你除了打麻将,还干什么正经事儿了。”小杨一点儿没有示弱,也没有因隽殊在场而注意修辞。“妈的破电脑甩在这,回去自己买个好的,心眼儿得多龌龊。刚到这,说莲花镇那活儿急,急!那他妈的打什么麻将,赶快滚呐!”
水生将一小盅茶一口喝下,指着小杨道:“别的事儿我不驳你,但电脑这事儿,我得给你解释清楚。电脑是我带回来的不假,但让放在这工地的,是我哥。一会儿我哥到,你可以问他。”回击完小杨,水生对小马小甘说道:“你俩识趣儿点儿呗,我和夏姐说点儿事儿。”
“什么事儿?”小马问道。
“私事儿呗。”
“小杨骂你一点儿不假。你赶快说,不说咱俩不走。”
“和夏姐谈谈我姐的事儿,就是进设计部。”
小马对隽殊说道:“夏姐,我和小甘出去方便一下,一会儿再回来。”
俩人刚一离开,水生就压低声音说道:“姐,我和你说点儿私事儿呗。”
“你刚才不说了吗?”
“我骗他俩的,不那么说,他俩不走。”
“那你还什么事儿?”隽殊见水生这样的体量还耍小心眼儿,总觉得不伦不类。想到这,她不由得笑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和被水生发觉,她喝了一盅茶。
“姐,你到公司就认得我了。我当时和老李在办公室喝酒,你一进来,我立马就感觉眼前一亮。陈姐给你办完入职手续,我偷看了一下。要不是你年龄问题,我第二天就追你了。其实对我来说,你年龄不是事儿,但我妈那关,我一合计过不去,最终就打消念头了。姐,你这体态和模样这么标致,现在我哥把你泡到手,我真是嫉妒又伤心。不过你和我哥都‘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再惦记也没用了。我呐,现在还没对象,你看你有什么堂妹呀、姑表妹呀、舅表妹呀、姨表妹呀什么的,体态和模样象你这样的,或稍稍弱一点儿的,给我介绍介绍呗。姐,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我哥成亲戚。”
水生言辞恳切的水面下隐藏的真假莫辨的虚假,隽殊刚才要不是有所领教,可能都被他蒙蔽了。她对水生笑道:“我表妹是有,可有的结婚了;有的在谈婚论嫁;有的尽管没结婚,可配不上你呀。你体格这么魁梧匀称,个子又高,模样百里挑一不说,能力还出类拔萃,我倒是希望哪个表妹能嫁给你,但我数来数去,真没有拿得出手儿的。”
还没等水生说什么,门这时候被推开了。两个身材高挑,体态风满的女人手里拎着两三个衣袋走过来,径直坐在了原先小马和小甘的位置。水生对对面的那个女人说道:“樱子,你也太能逛了,早上出去,到现在才回来,这么热的天,你不觉得累啊。”
“谁象你一天到晚好吃懒做,做什么都觉得累!我可不累。”樱子一点儿没顾及隽殊在场而注意措辞,而是泼辣凌厉,汪洋恣肆。一连自己倒了三盅茶并一口而尽说道:“小马和小甘呐?”
“更衣去了。”
樱子哼了一下,看着水生笑道:“你爸有一个大师的兄弟真是不白有,连你都学得这么文绉绉的了。水生,有机会把你爸那项圈儿拿出来叫我们看看呗,不是我想看,是紫云想看,可她不好意思说,就我来说了。”樱子把脸转向身旁的女人,又转回来对水生说道:“你要不信,紫云也在,你可以问她。”
“樱子,你太刻毒了吧。我是说过小马‘人中赤兔,马中吕布’,但男人之间扯点儿埋汰嗑,也不算什么呐?小马都没说什么,你这不依不饶的,是不是有点儿过。你现在还不是马夫人,干吗先就上岗呐。”水生嘴上说着损话,手却拿起茶壶,给樱子和紫云都倒了一盅茶。看樱子没回击,他又道:“翰竹、怀玉和你,论单纯的漂亮你不如她俩,但在我心中,你的综合素质第一,翰竹第二,怀玉第三。我……”
“你行了吧。”樱子手一摆,回击道:“你怎么到哪恶心哪呐!一个大老爷们儿,一天到晚祥林嫂似的,烦不烦呐。”
“小马有啥,你还护着他。他不就是舞跳得比我好吗?既不是专业跳舞的,又不能跳舞赚钱,那不是典型的不务正业吗?你看他那个儿头,他那小身板儿,和你也不配呀!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呐!我这个儿头、身材和你多配,你怎么就不多选择选择呐!”
“我郑重告诉你水生,我愿意,你呐,哪凉快哪呆着去。”樱子喝了一盅茶,讽刺道:“也不嫌害臊,自己女朋友还在,竟敢说追别的女人。还有,你是不是觉得个儿高就有优越感,我跟你说水生,你长那么高有什么用,又不能当电线杆子。”
樱子的犀利言辞刚把水生的嚣张气焰给打下去不少,那边儿一直不吱声的小杨就接上道:“樱子,你不能光在精神上打击他,还要用你的劈挂掌在肉体上痛击他。他这货,就是个刺猬,你得给他拔刺儿。刚才还恬不知耻地求夏姐给介绍对象呐,我一听,差点儿都吐了。”
樱子似有所悟,用手一指隽殊,对水生说道:“水生,你介绍介绍啊,给我和紫云。”
“你不老惦记你翰林哥吗,这回死心吧,你翰林哥名花有主了。”水生指着隽殊,说道:“翰竹和怀玉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我哥老婆,夏姐,公司总工——设计一姐。”
“你就是正事儿不干,闲扯可有功夫儿。”樱子呵斥完水生,笑脸对隽殊道:“姐,水生是不是又犯‘花痴’这臭毛病了,先说喜欢你,再就是让你给介绍对象。”
“就是开玩笑,没有那样。”隽殊觉得水生的女朋友在他旁边儿,如果抖搂出来,既对水生的面子不好,又影响紫云对水生的印象,因为这样的关系,她只好给水生掩饰。
她这边儿倒是蒙混过去了,可她没料到小杨又开口了。小杨转过身子,根本没考虑水生的面子和有什么感受,他说出以后水生能对他施以什么惩罚;也没考虑紫云对水生能有什么想法;也没顾及隽殊刚掩饰完的面子,而是大声说道:“樱子,‘狗改不了吃屎’,他能不说吗?人家夏姐位置在那,没和他一般见识,刚才那么说,合计他也是成年人,给他留点儿面子,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短。’”
“小杨,你他妈给我闭嘴。我看夏姐面子,今天就算了,要不,我把腿给你打折。”水生指着小杨,大声反驳他。
“水生,我求求你,给我打折吧。你不给我治,我也得算个公伤。唉呀,躺在医院,免费医疗,又有人伺候,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这个了。老天呐,……”小杨说到后来极尽夸张的搞怪表情把水生气的极其窝火,可又没有办法奈何小杨。
一直没有吱声的小牛冷不丁转过身子,正眼儿都没瞧水生这边儿,拍了一下小杨说道:“他什么水准你忘了,跟他说那么多干吗。我老劝你别对牛弹琴,你就是不听。今天晚上再玩儿,说什么你也别可怜他,小冷玩儿还买你座呐,他白玩儿,现在对你这样,你不长点儿教训呶,‘农夫与蛇’你不学过吗,别学完就忘,那是非常有现实意义的。”
小牛的添油加醋和火上浇油差不多把水生的肺子都要气炸了,可他只能眼睁睁地吃俩人的哑巴亏。因为他没有那么好的应辩技巧和滔滔宏论;还有,有隽殊和紫云在场,他也不能使用暴力而使两人臣服。然而小牛就象知道这个时机是他打击水生痛处的最佳时机似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晚上小马、小甘和咱俩再玩儿,你可千万别大度。别他溜须你几句,就把位置给他了,他手痒,让他自个儿蹭墙去。他钱这两天输的也差不多了,再上来,要是让他赢了,明天他一走,我们多亏;他再输,没钱给我们,你说我们武力解决,就他那体格儿,象驴似的,就算我们仨弄他,那也是以卵击石。”
“唉呀哥,别这么寒碜人,毕竟紫云在,给人留点儿面子。”小杨变换了一种腔调儿,看似很正经,其实更恶毒。“人家水生是要脸面的人,再不济,马上打个电话,那钱不立马到账啊!钱是什么,身外之物。路哥不是说过吗,姐夫,不是随便就能当的,尤其是水生的姐夫。再者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一会儿陈总到,说个软话,有什么呀!”
俩人一唱一和,紫云就象什么没发生似的,脸上毫无变化,还是进来时的神态。樱子用手指着水生,咯咯直笑。隽殊起初没好意思笑,可到后来,也憋不住跟着笑了。面临这样的场景,隽殊头一次遭遇。这样的生活状态,就象一扇从未打开过的窗户一样,让她见到了另外一个存在着的鲜活的世界。这个世界很嘈杂,色彩绚烂多姿,然而正是这样,让她感到新鲜,愿意接近,愿意窥探这个不曾涉足的世界,从而满足自己的好奇之心。
水生这次没有因小牛和小杨的贬损而采取激烈的言语对抗,也没有因樱子和隽殊的笑而觉得有失颜面,反而语调平和地对小牛和小杨说道:“我今天绝不求任何人。不就是打个麻将吗,多大输赢!你看你俩的小家子气,能上台面儿吗?一会儿我哥来,我得和我哥说说,让你俩干这活儿,他这判断力有点儿问题。”
水生的话刚一落地,俩人立刻摇头从相邻处向相反处开始玩儿呕吐的假象,并发出“扑扑”的声音借此来埋汰水生。俩人还没等歇息下来,小马和小甘回来了,见俩人如此搞笑,又看到隽殊和樱子也在那大笑,马上明白了俩人和水生之间曾有过一番激烈的的言语鏖战。小马和小甘走到水生这边儿,小马拍了一下水生的肩膀,说道:“收敛点儿你的劣迹吧。要不是我和小甘真想去厕所,一定揭穿你的丑恶嘴脸。给什么你姐进设计部,你他妈就是拿这事儿做引子,玩点儿虚晃一枪的鬼把戏。我哥和夏姐都去过厚哥那了,你姐要进设计部,不会自己和夏姐说吆;再者说,翰竹和怀玉在,人俩的嘴上功夫儿得比你强多少,哪能象你这样说的四处漏风;还有,韩晓开公司,你姐去她那,你姐夫小南去北京干活儿,你不是也说了吗?”
“韩晓的公司明年开,我姐现在进来,不是还能挣点儿吗?”
小马绕到樱子那边儿,让樱子起来他自己坐下后,指着水生说道:“你呀,就是报复心重。你姐一年都没上班,还在乎这俩月吆。你不就记恨印小银当初没让你姐进设计部吗?别老心胸狭窄,老跟自己过不去,什么事往宽处想。你姐当初要是进设计部,能和小南搞对象吗?没准到现在都嫁不出去呐。另外,你是不是也得从夏姐那个角度考虑考虑,要是夏姐让你姐进设计部了,小印是不得恨夏姐?夏姐和她和你都没有仇,现在要是为你打破平衡,那夏姐和印小银怎么处啊?我最看不上你一点,就是靠自己的能力实现不了自己的目的时,总想方设法靠别人来实现你的目的。”
“你说这些我都不认同小马。我们应聘时和谁都没有矛盾,是她认为我们和韩姐是一伙儿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心胸狭窄,而不是我们。我不是报复她,是认为我们该得到的,就得得到,她害我们,就得得到惩罚。”
“水生,印小银这个货的品德好坏我不跟你争,咱们给它另当别论。但你得承认这样一个事实:你姐是和小南搞对象了,之后通过小南认识了韩姐,再由韩姐知道了为什么自己没进设计部的真实原因。这里我想跟你说的是,如果没有这个前提条件,你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姐打工这么多年了,自己想进去但人家不要的公司不止这一家,背后的原因你姐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但就算都知道,不也没对人家公司怎么样啊!别的公司你能承受不公平,就申元让你受不了,你觉得你凭什么?说白了,你是靠小南,小南靠谁,靠陈哥和厚哥。你俩有血性,讲义气,也有些手段,但实质的权力根本没有,就拿这些和印小银斗,你说会赢吗?你和小南起头,鼓动肖波和我打华信仁和潘尚,的确也把这俩王八蛋打了,不仅给自己,也给别人出了一口恶气。但后果呐,不仅印小银,连季正文都想开除我们。肖波、你、还有我,开除倒不算什么,反正到哪都是干,小南帮季正文多少,季正文不知道吗?知道,但为什么还那么做,不就是利益吗。我们没被开除,还不是我哥借工程各种理由给留下了吗?没有我哥,你还有在这义愤填膺,义正词严的份儿吗?”
“小马,我可以认为你对。但我听你的言外之意,是不是觉得打完人后悔了?如果你认为打潘尚后悔了,那我认为是你思想有问题。‘忍气吞声’,‘逆来顺受’,我不认为是男人的优良品质,而是无能的另一个解释。你刚来时说让你干设计,到头却让你干的是项目经理,打潘尚那个王八蛋之前,你知道是他的原因不让你干设计,那你说,他不该打啊?”
小马掏出烟,想给自己和水生、小甘都弄上一支,可还没等发呐,樱子一把夺过去,斥他道:“我姐在,你抽什么烟,怎么一点儿没眼力见儿。”
“上次我姐都没在意,这次抽一支能怎么地。”
“你给我闭嘴。上次人没好意思说你,这次你再不自觉,那能行吗?”
“樱子,你就直说呗,因为上次是你没在,所以他能抽,要是你在,他肯定没门儿。”水生见樱子这么强势,就打趣儿她。
“我这么做,不光是说他,也是提醒你水生。”樱子眉毛一扬,气着水生笑道:“你再不老实,我让闰土哥把你弄回去,让你天天在地里拿钢叉扎獾子。”
水生没和樱子斗嘴,而是对小马说道:“小马,你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的世家,你哥致远兄写的小令多好啊!‘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你的择偶标准是不是有点儿失水准呐。”
“你他妈就扯犊子能耐!”小甘冷不丁晃了一下水生的头,又怕水生收拾他,赶紧跑到紫云和樱子之间,在那他又说道:“水生,樱子论辈份是你长辈,你想改变这个事实,就得说服你姐别嫁小南。紫云在这,你知道为什么在这?没有樱子穿针引线,帮你撮合,你能和紫云谈恋爱吗?就你那些拉皮条的破事儿,除了夏姐不清楚,这里谁不知道。人家樱子给紫云的解释,都是谈你高尚的一面的,而不是丑陋的一面的。你觉得自己身高体壮,谁也打不过你,但你和樱子试试,一掌就让你躺半年。樱子对你多大恩,你不记着,还一天总谈逗儿的。从今天起,你得对樱子尊敬。还有,咱家和樱子家是邻居,我和樱子从小长大,所以你对我的称呼得随樱子变一下,叫叔。”
“你知道什么叫画蛇添足、狗尾续貂吗小甘?”水生有些不屑,代之又以鄙夷和教训的口吻说道:“你呀,本来说的挺有道理,可每次都‘癞蛤蟆上菜板,愣装一盘肉。’到头呐,谁都恶心。”
小马拍了水生手掌一下,训他道:“
你吧,说别人他妈的条条是道儿,一到自己,就他妈清描淡写。嗳,你能不能有点儿长进。”
水生手一摆,说道:“这事儿咱们以后谈。咱俩还是回到原来的问题上去,要不,我心里总有个什么东西硌着。”
“我呀,可以跟你谈。但话说深了,给你造成不良后果,过后别哭天抹泪的。你最怕别人揭你伤疤,尤其当……”
“哎呀小马,你可是‘赤兔’。求求你,别磨蹭了。”
“咱们四个打华信仁和潘尚,动机其实是不一样的,当然,目的也就不一样。小南的动机是出于权力和利益之争,自己一直被压制,现在有机会了,所以借机打‘落水狗’。他倒也是报复,但他的报复和你的是有区别的。肖波是你同学,又和你在一个工地,在工地时是被华信仁骂过,但以你们那时候而言,就算华信仁说的有点儿过分,可也不致于肖波打他。肖波打他,冲你的面子是真,和小南的关系我认为不大。小南是把他堂妹介绍给他了,可俩人老生波折,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你的动机,是最单纯的,就是报复。在工地时候,起初你和小甘、肖波一样,都挺爱学习,云枫大哥让你做啥你就做啥,自己呐,还挺钻研,把Word和Excel玩儿得挺溜。但随着华信仁到工地,你就不道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渐渐地,陪吃陪喝,陪上酒吧,陪唱歌,陪洗浴,陪按摩。按公司规定,你没有资格动协调费,可云枫大哥见你愿意陪,图个省心,就让你随便花。你有背后的目的,云枫大哥、小甘、肖波后来都清楚。不过,你最见不得人的地方,就是每次陪完华信仁后,不论多晚或多忙,都会把事情详细记录下来,还拿这事儿要华信仁报销,要挟他给你活儿这件事儿上。去年有段时间,看把你得瑟的,就差没长翅膀,要长翅膀,都得飞天上去。谁劝你你也不听,连你姐骂你,你都不在乎。你的目的没达到,所以你极其恨他,看他下台了,怕以后见不着他,乘机就打他了。至于你后来给自己披上象古代侠士的漂亮外衣,就是为了骗那些不知底细的二百五,免得人看穿你。说到我和华信仁之间,倒没什么瓜葛。倒不是我有什么能力,而是他不愿来。他的嫡系,不是在东莞,就是在深圳,你们那,不是嫡系,可在东莞范围内,顺道儿呐,他也就过去装一下了。我和潘尚呐,有点儿瓜葛。但就当时的情况,无论他是真还是假,他的那套说辞,你没法说人家不对。毕业后,樱子想让我进申元,在空间结构做设计,象小斤和金香那样。我当时认为做设计挣钱少,死活不同意,就跑到北京干销售去了。她怕我有闪失,就让厚哥照顾我,可厚哥每次找我,我都是在歌厅接待他的。干了一年半多一点儿,厚哥就让怀玉和翰竹给樱子打电话,说请她到北京玩儿,顺便看看我。其实厚哥的目的,就是让樱子知道我是什么货色,要是不行,就赶紧别扯了。樱子来,没跟我说,她见到我,的确是在歌厅,当时跟她来的还有翰竹和怀玉。我后来就回去了,在市里又干了点儿别的。去年年初,樱子又想让我去空间结构,可你也知道,在北京因歌厅的事儿,他们家对我一直有意见,就连厚哥都有;还有樱子他哥在空间结构当副总,我哪好意思去。最终的结果,厚哥求鄢总给我弄这边儿来了。但厚哥告诉我,除了小南、云枫大哥和伯远哥外,不要和任何人说和他和樱子他哥的关系。我见潘尚时候,他问我会电脑画图不,我说不会,他就让我到华信仁那做项目经理了。厚哥没对鄢总说我和樱子他哥的关系,鄢总找潘尚呐,也就是送厚哥一个人情。樱子为我没做成设计这事儿,埋怨过我,内心也埋怨过厚哥。她当时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也有点儿失望。但合计厚哥本来就对我有意见,我因这事儿再挑三拣四,那不都不好了吗。厚哥知道这事儿,是去年年底樱子他哥和他闲聊说出去的。我们现在知道了潘尚是雨冬哥的高中同学,其实小南和云枫大哥早就知道,只不过人俩就不说。我打他,就是看不惯他和华信仁一样的做派,我不是说自己有多高尚,你要非往原先那事儿上靠,我也没辙,因为确有其事。事后我反思自己做的这事儿,觉得过于冲动,缺乏理性。这个社会,象华信仁和潘尚这样的人太多了,靠这种方式惩罚,不仅让人诟病,而且意义也不大。”
“哎呀‘赤兔’,我以前小瞧你了。咱俩以茶代酒,喝一个。”说着话,水生和小马碰了茶杯,把茶一饮而尽。可茶杯刚撂下,水生又道:“‘赤兔’,你这么有判断、分析、逻辑推理的能力,可怎么到樱子她家,会当面说她妈做菜不好吃呐?”
这话刚一出口,紫云“咣咣”地就给了水生两拳,并且训斥他道
:“你现在怎么这么恶心呐!是不不说这话能憋死你!”
这种场面,小甘和那边儿的小牛小杨立马起哄,并开始大声鼓掌,可水生就像很习惯这种场面似的,泰然自若,一丝变化也没有。
作为一个旁观者,置身于这种喧闹、火热的生活场景之中,隽殊感到别有趣味儿。可她碍着自己的年龄、身份、地位这些因素,不敢参与到他们之中,而只能借机蹭到点儿笑料。因为倘若不小心溜进去了,他们没准会转移阵地,把自己作为新的目标。他们的言谈是那么具有攻击性和戏谑性,自己哪里能扛得住,没准说不上两三句,自己就被绕进去了,自己那时再想逃脱,恐怕就不是那么自如自在了。把自己的处境琢磨一番,她采取了一直沉默。
在小甘三人的掌声终于落下来之后,水生对隽殊说道:“夏姐,我哥不是让路镇南干北京那活儿吗,你看能不能让我姐进设计部,也干北京那活儿。”
“活儿是你哥安排的不假,但路镇南我既不认识,也不了解他的设计水平。在这点上,我承认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你姐和韩晓到底有没有关系现在。以前的事我不了解,我当然没法说,现在我得了解,要不我很难做。我在北京,你姐,甚至翰竹都没跟我提过你姐进设计部的事儿。我能理解她们的心理,因为还没熟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我想问你,这事儿你姐为何不跟你哥说呀?他们很熟啊。”
隽殊最后的问话把水生给问懵了。他愣了半晌,说道:“你到北京后,不是见过我姐了吗。我姐给我打电话,说了你和我哥的事儿。我一想,才合计跟你商量我姐的事儿。”
“我问问你哥吧,你哥了解你姐,他要是同意了,我就让她进设计部。”
水生见隽殊这么说,显得有些慌乱。稳了稳,他说道:“姐,你是总工,这点事儿还用我哥做主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事儿跟我哥也没关系啊。我姐画图的水平,我不说什么,你可以问樱子、紫云、小马和小甘,还有那边儿的小牛和小杨。”
隽殊见几人虽然都点头证实了水生所言不假,但水生答复的拖延和神情的不自然让她还是有所怀疑。为了有所防范,以备不测,她对水生道:“我不是问你哥你姐的画图水平,而是和他沟通一下,走个程序。”
“姐,程序我知道。你把字一签,再替我哥签上,不就都完了吗。”
“你他妈怎那么急!”小马气的站起来,伸手就想搧水生一巴掌,又突然觉得不妥,就又坐了下来。他气乎乎地斥责水生道:“夏姐跟我哥一说,我哥一签,不是分分钟的事吗,你干吗象个急老婆似的。”
“我能不急吗!”水生针锋相对,“‘赤兔’,你刚才那些分析和道理都对。但现在由夏姐越过我哥,我姐进设计部易如反掌。我哥来不几天,路镇南就跟我哥说过我姐这事儿,我哥没同意,原因是路镇南和韩姐有瓜葛,韩姐和印小银有矛盾。我哥和夏姐在我老姑家,我哥和我姐他们四人打麻将时,我姐和我哥又说这事儿了,我哥还没答应,夏姐和我老姑唠嗑来的,所以她不知情。我姐质问我哥,说他让印小银的表姐都能进设计部,为何她不能进?我哥说路镇南到北京去干活儿,我姐陪着就行了,不用再到华南进设计部;还说今年剩的时间短,挣不了多钱;又说我老姑父北京的活儿需要人手,我姐得帮,所以就更不需要进申元华南设计部。我们的意思不是想挣多钱,是想露几天脸,让印小银那个婊子看看,志一口气。我哥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通融。你们其他人只了解一部分,我说的也故意遮遮掩掩。现在我的意思,就是让夏姐拿印小银表姐做屏障,给我姐弄进去。但绝对不能让我哥知道,要是他看见我姐的名字,那能进去吗?”
“水生,你是傻还是脑袋有病,印小银能不知道我哥和夏姐的事儿吗?她那么人精!”小马驳斥道。
“我哥和我姐这事儿,知道的人真不多,我们这边儿,这屋之外,还有伯远哥和冷哥知道,你知道冷哥,他不会跟印小银说,虽然他和季正文关系不错;外边,有路镇南和云枫大哥;设计部,只有小斤和金香知道,他俩我不说,你说他们会说出去吗?根本不会。如果他俩往外扩散,那最多也就是老李和他老婆知道。再有一个人,就是办公室陈姐,可陈姐前两天辞职了。这些人,谁会欠嘴告诉印小银。”水生目光转向隽殊,“姐,我选的时机非常恰当,可以说是‘天赐良机’,就看你给不给我面子了。”水生说到后来,露出了急切的神态,就象受到下意识驱使似的,他不由自主地就想抓隽殊的手去表达一种在男人之间求助于人时才有的亲密,可手伸到半途,意识到不对劲儿,马上快速地收回来了。
隽殊轻声地对水生说道:“水生,我知道你使用计谋,让小印认为我不知情,能给你姐弄进去。我承认在这个时机,小印不会有什么意见,尤其她表姐还进了设计部。但你别忘了,她会合计我和你是什么关系的。这些都可以不论,但你哥这关我没法私自做主,这不是自个儿家的事儿,我可以独裁。”隽殊说到这,自己先笑了,引得其他人也跟着笑了。收住笑,隽殊又道:“程序必须得走,而且不能越过你哥。如果你听从我的建议,就别再合计这事儿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总要争个输赢呐?”
“姐,我把事情原委跟你说一下,你再做决定可不可以,先别把话封死。”水生眼睁睁地看到在隽殊这条路上过不去,只好孤注一掷了。因为这条路都过不去的话,那翰林那条路更没有实现的可能了。把隽殊茶杯中的水倒掉,他又给隽殊到了一杯。之后,他对着隽殊说道:“我姐大专毕业后,就跑到这边儿打工了。在深圳、东莞、广州、珠海、惠州都呆过,而且一直做模具设计。二OOO年我大学毕业后,和我同学肖波就过来找我姐来了,当时我姐在惠州。在惠州,我和肖波干的是销售,给人家卖小家电。这个工作,咱俩一直干到了O一年底,说实话,工作有点儿累,又不挣多钱,我们就想来年换个工作。O二年,我们就到东莞一个镇上去干了,在那,咱俩在一家卖电器的卖电视。老板挺有钱,有个三层楼专卖电器。为了多促销,老板让员工在室外天天用喇叭轰炸,而且让几个人一直在那守着,我和肖波就是守着的人员之一。其实大热天在棚里呆着,尽管难受,还算可以,毕竟可以喝水。老板折磨我们的,是他电视都在三楼,为了促销,我们几个每天早上都得搬下来,晚上搬回去。那都是二十九吋以上的大彩电,沉的要命,我们每次搬,都感觉是拿炸药包,没准就把我们给炸了。年底有一天,我们在报纸上发现申元招聘,三个人坐车就过去了。我和肖波应聘的是项目经理,因为咱俩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电脑画图不行不说,也坐不住。面试我们的是云枫大哥和冷哥,谈了十分八分,就定下来了。我姐应聘的是投标,照理应该韩姐面试,但那天她有事,她让路镇南代她了。路镇南问我姐一些东西后,也同意了。但他当时的意思,就是希望过一两天我姐赶快过来上班,原因是有投标活儿,人手不够,让我姐尽快进入角色。我姐说太临近春节,她跟我和肖波三个得回去跟原单位说一下,还得合计回老家,最好明年过来。路镇南合计合计,就同意了。在我们三个人的招聘这个事儿上,当时我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就问云枫大哥,如果申元明年反悔了,我们还过来了,那这个路费如何处理。云枫大哥当时笑了,路镇南呐,白了我几眼,认为我磨叽,也没多说,给我写了一个条子。春节后我们过来,我和肖波就进工程部了;我姐呐,见着韩姐后,韩姐让她填完单子就拿着单子出去了,可韩姐再回来,跟我姐说很抱歉,人员招多了,我姐报到的晚,所以只能另谋出路了。事情无可挽回,我姐也只能认了。云枫大哥到东莞一个镇上干活儿,华信仁就把小甘、我和肖波分给他了,我姐暂时没地方去,就也跟我们去了。
“云枫大哥让我感动的是,我们所租的房子,我姐也住进来了。过几天,金针嫂子过来,我们和她也就熟了。金针嫂子人挺好,看我姐一直没有对象,就合计给她试试介绍介绍。金针嫂子过来不几天,广东这边儿非典严重,街上就戒严了,基本很少有人在街上蹓跶。非典末期,金针嫂子给路镇南打电话,路镇南从深圳就过来了。他和我姐一见面儿,凭模模糊糊的印象,就问我姐是不是应聘过投标。我姐认得他,就说是,又把年初的事儿跟他说了。后来他俩成了,我姐和他去过几次公司,也认得了韩姐。韩姐早就和路镇南说过这事儿的原因,但路镇南没告诉我姐。有一次,我姐趁路镇南不在,问了韩姐这事儿。韩姐说我姐也姓韩,外加正巧是一个县的,印小银这个婊子不同意。我姐去年填了个表,姓氏和籍贯都在,印小银这个婊子去年看到后,以为韩姐培植自己的势力,就说什么也不行,而且提前和季正文也串通好了。印小银这个婊子,只要涉及到权力之争,根本不考虑公司的正常工作需要,完全是以自己的病态心理来考虑任何事,我姐进设计部这事儿,就是她的病态心理作祟。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热衷玩儿弄权术,不惜任何手段攫取权力的女人。
“我刚才不说了吗,我姐没进设计部,也有季正文的因素。季正文耳根子太软,可能不软印小银这个婊子不让上床。”水生毫无顾忌地这么推理季正文,紫云马上敲打了水生。意识到自己说脱了嘴,让隽殊和樱子有些尴尬,水生也没多在意,还是面不改色地说道:“为了先对付华信仁和潘尚,季正文又找路镇南和云枫大哥了。当时深圳的‘友谊广场’和南宁的‘云秀大厦’,鄢总和韩姐不想投,季正文想投。鄢总不想投的原因是知道华信仁和潘尚干不上去,会把俩人干废,从而也让自己废掉。韩姐不想投的原因,不是为他俩,而是为自己。公司的设计水平,她一清二楚,她不想公司因这俩活儿废掉。她和鄢总互相利用,借机捞公司钱,许多人都知道。公司能多挺一阵子,她捞的好处自然更多。季正文想投的原因,就是借这俩活儿打算把华信仁和潘尚干掉。由于他实力较弱,就想通过路镇南和云枫大哥说服韩姐投标,云枫大哥婉拒了他,路镇南则答应了。但路镇南答应他,是有条件的,什么条件,我不是不说,而是路镇南说死都不告诉我。路镇南找到韩姐,让她投标。他和韩姐之间、韩姐又怎么让鄢总改变态度,这之中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什么条件和协议,我也不知道,路镇南也不跟我说。最终的结果是韩姐投了标,而且也中了。这俩活儿投下来之后,当时定的是深圳‘友谊广场’由肖波当项目经理,南宁‘云秀大厦’由我当项目经理。我知道以我和肖波的能力和资质,不能接这种高难度的工程,但活儿就给我们俩了。背后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到现在都不清楚,唯一知道的,是鄢总宣布由我俩去做,说我们跟云枫大哥表现好,工作积极。去年下半年后半劲儿到今年年初,东莞和深圳俩工地出事儿
,最终把华信仁和潘尚干废了。但谁也没想到,我哥过这边儿来了。我哥一边儿打官司,一边儿处理工程部,看我这样,就说先收东莞镇上那个尾巴,尾巴收完,又让我去收潮州那个尾巴,而南宁‘云秀大厦’,他根本不提不念。夏姐,我姐无缘无故就吃了一个大亏儿,我呐,又吃了一个大亏儿,你说我哥不帮我们也就算了,还阻挠我们,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怎么地,也得补偿我们姐弟俩一点儿吧。”
隽殊沉默着,没做任何表态。对于水生的一番言辞,她感觉冬冬的事儿是有点儿冤,但合计到小马刚才说的话,以及牵涉到的权力之争,还有翰林的两次拒绝,她觉得事情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真得等和翰林搞清楚了这一切,她才能给水生切实的答复,而现在,她只能老调重弹,至于水生和别人怎么想,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刚想答复水生,门再一次被推开了,这回进来的是伯远和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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