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打篮球特别好用总分按总分总结构写一段话段话

王刚:我抓住一切机会写自己的恶 也未必能找到一条生路
来源:搜狐文化
  编辑手记:
  我很早就知道王刚,可是没读过,中国太多人叫王刚了,最有名的的是那个专门用锤子砸碎冒牌货的人,还有一个作家王刚,他最为人称道的一本书叫【英格力士】,写的是文革时期的新疆,文革+新疆,还是一个孩子的视角(很容易叫人想到铁皮鼓),听听,就畅销。记得很多年前,我去磨铁还是盛大文学,找人,在楼道里,就听一个小领导说――王刚,多贵都签下来!当时,我就想,他准是一个有钱的作家。能上排行榜的那种。
  我原本不想采访他,不是不想采访他,是谁都不想采访,我不知道怎么通过采访和一个人建立关系,我为什么要问,他又为什么要答,为了卖出去一本书吗,他们答的是真的吗,我关心那些吗。但是这篇采访结束之后,讲真,我很喜欢。
  王刚的最新长篇小说发在【当代】,应该是2015年的最后一期上,我找了好几个报刊亭,才买到,但是我没有告诉作者,我想,作者准不愿意听这个。小说我放在床边,非常无聊的时候才拿出来读,大概10万字,一开始,十分吸引我。讲的是,少年“我”去看一个叫王兰兰的女人的批斗大会,理由,自然是通奸。接下来,这件事就离奇的消失了。王刚又回到了他熟悉的上面。距离【英格力士】已经过去十年不止。这期间,他当过编剧。他最不喜欢别人跟他提【天下无贼】【甲方乙方】,用他的话说――靠这两个电影混了半辈子。
  陆陆续续,小说我看了后面,就把前面忘了,最后结束,王兰兰又出现了,王兰兰服完刑期,偶遇已经长大成人的“我”,我和王兰兰说,你能做我的情人吗?王兰兰说“sorry”。就像【英格力士(English)】一样,这里的英文单词再次不同凡响。
  可以基于采访的全部材料就是这些,还有他微信上给我的一个访谈,题目叫【我是被自己放逐的】,以及一篇关于“肖斯塔科维奇”的文章(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看这个)。这之后又过了很久,快过年了,才到他家。他说见过我,我说是,在张小波家吃过饭,他说还有一次,然后我们就这么聊了起来。期间,开了一瓶红酒,喝了酒,我很饿,但是他家什么都没有,看上去是一个不做饭的人。因为我忘记了他新小说的诸多细节,而我又不想臆造,所以我们并没有停留在这个方面。前前后后,大概两三个小时,方才结束。
  晚些时候,他的几个朋友要吃饭,他喊我一起,席上,有一个新疆的老板,因为他的新小说,叫【喀什噶尔】,如果你上网,会查到,这个地方和喀什的关系,和新疆的关系,自然他们更有代入感。以至于,我更开始怀疑起这篇访谈的意义。通过阅读是不足以理解一个人的。那天晚饭之后,我回家,看了【月亮背后】,一个10集的电视剧。导演是冯小刚,演员是徐帆和冯远征,编剧是王刚。我看到有些入迷,迟迟不愿睡去。
  以下为部分对话实录:(文:于一爽)
  【no.1】“不老实”妨碍了我们的写作
  王刚:我们这些作者其实很孤独,特别希望能够和你这种自己也写东西的人,聊聊天。
  搜狐文化:天啊。
  王刚:能够有一种很放松的聊天的状态,这样的话可能是能够治病啊,因为作家还是有病的。
  搜狐文化:我其实今天现在都还很犹豫,我在想要不要改一下时间,因为我觉得我没有把小说看那么完整,而且之前我是没有看过你的东西。
  王刚:那我就想知道你,或者说你们,这个年龄的,平时都喜欢读谁,我读书读得特别少。我就是反复读一本书,比如【安娜卡列妮娜】。
  搜狐文化:我觉得每个女人都应该读一遍【安娜卡列尼娜】。就是三个人都没有错,但是就是一个悲剧,渥伦斯基其实我觉得也没有错,他就是那种天性,甚至是天分。书,我也读的少,我觉得作家,屋里就应该没书。(环顾四周,屋里也没几本书)。
  王刚:那当然,他有什么错?他讨女人喜欢,哪是一个男人的错。所以我最近经常看一些动物世界。国内作家你喜欢读谁?
  搜狐文化:朱文?
  王刚:我记得有一篇好像是他写跟一个女人正在那搞,然后他爸在外边敲门,让他开门&&
  搜狐文化:【我爱美元】?
  王刚:可能就是在写【月亮背后】的时候,住在冯小刚家,那个书架上面有一本,我就翻一翻,我说这家伙。他不装腔作势。你像【红楼梦】我到现在都没有看过,而且我也讨厌人人都要做出一副热爱【红楼梦】的样子,毕竟是一本小说嘛,就是一个作家嘛,有多了不起呢?得到那么多人对他顶礼膜拜,然后反之,读者对于当代作家就想灭就灭?每个人都应该读一次【红楼梦】,这是一种压力。
  搜狐文化:我觉得写作就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吧。把一个作品解释完了,等于在杀死这个作品。我特别喜欢美国战后文学,喜欢“粗俗”的一面,因为没有历史感而产生的焦虑。特别有代入感,比如说,我看你写下的新疆,我会喜欢,我觉得有很纯真的东西,但是你问我的代入感很强吗?我可能没有,我如果说有,那我为了做采访说有,我觉得我不真诚。新疆队我来讲非常陌生。
  王刚:其实美国小说很多人是写得好,比如我特别喜欢索尔-贝娄。
  搜狐文化:【更多的人死于心碎】。
  王刚:& 【洪堡的礼物】,我反反复复的读。
  王刚:& 昨天我在天津,那个新华书店里,我意外地发现一本特别好的书,就是布鲁诺-舒尔茨【肉桂色的铺子】。
  搜狐文化:我喜欢去二线城市的新华书店,有一种供给制的感觉。
  王刚:对,我觉得这个家伙写得好,我就心里想,我要在写【喀什噶尔】之前,我要读过他的书的话,就是全方位地努力地模仿下他,有可能会让语言更加五光十色。
  搜狐文化:模仿是个中性词?
  王刚:这个不是中性词,这是一个褒义词呀。
  搜狐文化:有不模仿的作家吗,那种从0到1的。
  王刚:绝对没有。
  搜狐文化:我喜欢你说的语言“五光十色”,就像阳光照在石头子儿上。
  王刚:而且那个石头子儿本身还要有色彩才行。然后那天我从天津回到北京以后,我就把灯开得很亮,然后就开始读,真正你要让我通篇去完整读他小说,好像也没那么大兴趣,我就是被他那种一句一句的吸引。就是他的情节我不关心,尽管我那么希望别人关心我写的情节。
  搜狐文化:也可以说作家都是自私的。对【喀什噶尔】,我买了【当代】,前两天就读,可是我今天拼命回忆,里面到底写到了少年我和多少人的故事啊,然后我好像又一下子说不出来,其实我也没记住那些情节。但是有另外一些东西很吸引人。就还是刚才说的天真吧。
  王刚:那个【喀什噶尔】在当年那种景色,那种人,那种陈旧的感觉,但是又被那种阳光总是照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觉得好像是这个舒尔茨的这种语言吧,我只要受到一些他的影响的话可能就会好一些。很多作家吧,他们好像不太好意思承认,是不是?然后他们总觉得他们都是原创,实际上不是这样子的。我们这个中华民族的作家其实没有原创的这种能力,只有撒谎的能力。
  搜狐文化:凭什么这么说?
  王刚:但是,我觉得一个重要的差别就是说,尽管你学了别人很多,但是说,如果你比较诚实地写了自己内心的这些体验和那些判断,那你还是会跟他不一样,是不是?
  搜狐文化:对,材料是你自己的,其他是进入你的材料一个方式而已,但是最后还是你的。
  王刚:没错,你说的对,就是这样。所以在我们二十多岁的时候,每个人几乎都抱着一本外国人的小说在那反反复复读,你受到了它的影响,但是你还不愿意承认,好像你自己天生就有发明这一切的那种能力一样。其实这种方面的不老实其实妨碍我们的写作,说实在的。
  搜狐文化:就是你真正要隐瞒的应该不是这件事情。不管你的新小说模仿了谁,那么,你写的是什么?
  王刚:我写的是一个梦游者。他自己老是睡不醒,但是别人都是醒的。他总是对四周好像无意识,但是也不是真的无意识。他敏感的东西实际上是喀什噶尔的那种天空啊土地啊自己的内心。至于入党提干挣钱地位,如果才能够过上一种好日子这些,说实在的,他当然知道,他又不傻,但是没有那么敏感。当然,这个他某些地方也就是我了,因为我从小就是一个非常个人主义的,不愿意参加任何集体活动的孩子。
  搜狐文化:有人是很难在集体里面找到那种自己的那种感觉。
  王刚:所以这样一个我,到了喀什噶尔,什么事都是大家在一起,我就觉得极度的不适应。其实写作的人都挺自以为是的。
  搜狐文化:而且还自卑。
  王刚:有的人可能真不自卑,他们觉得他们自己挺牛逼的。我跟你一样,我也是属于特别自卑的。就是我写【喀什噶尔】的时候吧,跑到天山的一条河谷里边写的,我为什么要跑到那去写呢?一个是我在那盖了房子,也该去住。还有一个呢,就是说那个地方它有我童年的因素,我童年的乌鲁木齐实际上就是这样,可是现在回乌鲁木齐只剩一个大城市了。其实我是一个胆怯的人,也不喜欢冒险。我还犹豫说,万一我在河谷里边,被别人杀了怎么办?但最后,就在那开始动笔写了,刚开始写的时候好像挺悲情的还
  搜狐文化:你也还挺爱自己这种悲情。
  王刚:对,就是自恋嘛。所谓自恋就觉得自己怎么在这个社会混得这么不成功啊。
  搜狐文化:又有点觉得自己身上这种不成功反而是种气质。
  王刚:这种东西呢,都是强打精神,就我的真实的感觉来说,如果能让我在这个社会里边,当老大,叱嗟风云,是吧?我当然愿意了,可是没办法。
  【no.2】我王刚呀 干什么什么不成
  搜狐文化:你是讲真还是讲假?那成功的标准太单一了。
  王刚:成功一个是挣上很多钱,一个是要出大名,一个要能够让别人都害怕你,要当统治者。
  搜狐文化:我特别喜欢你的改编的一个电视剧,【月亮背后】,冯远征演的那个角色其实他也都说出了那些东西。但那是90年代,你的想法都没变过?但是那个电视台后来也没播。
  王刚:对呀,你看我多倒霉。难怪我在那个白雪皑皑的河谷里边,我就想我这辈子真是倒霉,是不是?
  搜狐文化:这个是我第一次听到的观点,其实我有时候都不想看王刚,因为我觉得他比较有名。对比太多的写作者,你很显性的。
  王刚:我怀疑你说的是假话,但是如果你说的是真话的话,我觉得你这个话还是假话,但是我告诉你,就是说就我个人的这种感觉而言,那真是觉得自己这辈子太倒霉了,干什么什么不成,就是干什么,什么它就不值钱了。
  搜狐文化:你想当马云吗?
  王刚:对呀。昨天我想当马云,今天我想当潘石屹。【福布斯咒语】他们说通篇在写这个。有一个记者叫雷小雨(?),他写的文章说我把潘石屹和张欣都给气疯了。但是那个小说里面更多的是我自己当时在亚视集团时候的那些经历。就是跟他们一块混过嘛。所以就是说,那个时候是那么地渴望能够上到这个社会的巅峰。可是哪当成马云了,连潘石屹也没当成啊,最后呢,老板被判无期徒刑,我们这些人灰溜溜地跑回家里了,去写【英格力士】了。按理说我应该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或者八十年代的时候,我就写【英格力士】该多好啊,那我以后就不用写了。
  搜狐文化:在文学最好的时候。
  王刚:对呀,我要出了名,那就不用写了嘛,就跟余华一样。余华一本那个【活着】他们跟我说去年就快100万册。
  搜狐文化:你不觉得自己比他写的差?
  王刚:那当然了,哪有一个作家,会从心里说自己比别的人写得差,不会的,真的。不会的。
  搜狐文化:但这些全是写作外部的问题了,比如你说的100万册。200万册也和写作没关啊。
  王刚:所以你说,这个时代又变了,长篇小说也没人看了,没人看了,你还在写,你身体还很强劲,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你死不了你又没别的事干,是不是?那就只能写了。
  搜狐文化:不有人说你其实是个编剧嘛。
  王刚:对,你说编剧吧,这东西它是两难,我一辈子现在靠这个【天下无贼】【甲方乙方】混吃混喝,走到哪的话,也都混得挺好的,对不对?但是呢,你要知道中国的电影水平是不如小说好的。因为主要就是由于审查制度,对不对?特别是这个当编剧,改稿也是改崩溃。所以说从这个上讲呢,它是什么不行了,我就干了什么。
  搜狐文化:我同意你说的,中国小说比电影强100倍不止。另外,你是真沮丧,还是再抒情?
  王刚:你问的这个问题很好,我是这么看的,这个作家呀,他真的就是不太走运的人,因为他感叹呀,他自己多愁善感呀,他独自的话他很悲泣呀,有的时候他又盲目地非常兴奋呀。这样他被不断的边缘化,他边缘化以后,他看这个世界的话,他就是一个跟这个世界中心的人的角度不一样了,而作家恰恰需要的是这么一个角度。
  搜狐文化:作家就是像一个钟摆,随时会被甩出去。
  王刚:对呀,当他明白了这个道理的时候呢,他并不认为他这种背运的状态对他现阶段的写作有什么坏处,而且往往是有好处。所以你刚才问我说,在这样的一种心境下,你是抒情还是?我当然是抒情!总之我是一个抒情甚至于滥情的人,滥呀。
  搜狐文化:如果说冯唐说的是对的,作品有一条金线,你觉得自己的都在金线之上。
  王刚:那当然都在金线之上了。
  搜狐文化:这也是滥情吧。
  王刚:你别看我特别滥情,缺少节制,但是我也并不是总是缺少节制啊。别人说王刚的情商不低,所谓情商不低,他就是很有节制啊。否则他不就傻了吗?对不对?但是写作的时候呢,可能的这种滥情也说不定是我在某一个具体阶段的追求。比如说我在写这个【喀什噶尔】的时候。你想喝点红酒吗?
  搜狐文化:喝。
  王刚:我经常是喝着红酒,你想一个人酒精在他身上发生作用了,按照鲁迅的说法,他还是一个冷静的人吗?
  搜狐文化:我喝了酒从来不写东西。有人跟你截然相反的,有人认为美就是控制,写作就是控制。酒醒了,不好意思读自己东西。
  王刚:好在我是自己写完了以后就懒得读了,就扔在那儿。我自己写什么东西,我也差不多就忘了。
  搜狐文化:应该当一本名著一样去不断地读。自我陶醉。
  王刚:因为我学过作曲,作曲它是这样,你有一条主要的线可以重复,我是被这个东西控制着我自己,然后剩下的事情我就稀里糊涂了。
  搜狐文化:对,我觉得没有毫无节制的东西,只是你的那个点可能比我们更低,也许啊。
  王刚:对,我就稀里糊涂了。反正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吧,就是有的人喜欢说他们很愿意控制,有的人说他自己完全不控制,都有文学上非常成功的例子。
  【no.3】如果作家的作品吸引不了与之对应的某一类人 那剩下的就是狡辩了
  搜狐文化:文学是最无法借鉴的。
  王刚:但是呢,有一点,别说我没跟你说,如果说你的作品吸引不了与之对应的某一类人(我不能说吸引全部人),那剩下的就是狡辩了。
  搜狐文化:我喜欢这句话,超喜欢。至少人要珍惜少数。如果一个基本问题没有达到,所有东西都是在解释这个问题。
  王刚:对不对?干杯。
  搜狐文化:虽然珍惜少数,但我想啊,作者,本质上,其实不那么关心读者。读者是谁呀,是吧,都对不上号。
  王刚:但!有的人真的喜欢你的作品,那你是很高兴的呀,对不对?而且特别是在我们这个时代,读你书的人那么少,对吧?
  搜狐文化:就回到写作那个东西,你觉得,小说应该写到什么地方去结束,比如你的【喀什噶尔】,你就觉得最后王兰兰说了个sorry,你就觉得可以结束了?其实你是不是还可以再写,或者你凭什么认为他就可以结束,故事中的主人公到这块应该截止了还是你王刚写累了还是什么?
  王刚:就是我觉得王兰兰一开始出现,最后又出现了可以结束了,这从一部音乐作品上讲很好。王兰兰一开始作为一个罪犯,当情人没当好,中间的时候跟里边的我有几次的交集。
  搜狐文化:他是一条隐线。
  王刚:是有这个线的,对这个线我是追求的,我写到后边的时候觉得前面还缺少,又会跑到哪儿补这个线。
  搜狐文化:所以涉及到你是不是会去构思一部小说的问题。比如说我现在跟你在一起,有个场景,你有一句话很触发我,也许我觉得可以回去写一个小说,这是一种。很自发的写作。那另外一种可能就真的有很强的设计感节奏感体积感,你是哪一种?
  王刚:就是在写的过程中好像是多么的放任自己,可是我通篇的这个体量我大概一开始是有一个设计,而且我无论对自己多么放纵,但是呢,他好像是很难超出这个体量,报纸上说一个男人的一生做爱的次数是有限的,就是这个原因。
  搜狐文化:对,一生你喝多少酒,一生你挣多少钱。都是有数的。
  王刚:可能就是宿命论。
  搜狐文化:每部小说也都有自己的运气。通俗一点,有些小说就是火了。【英格力士】之后,为什么重新写回新疆和文革。其实他是敏感的,难道你在引导读者这样理解你的东西吗?或者你非写不可。
  王刚:没有非写不可的东西,都可以不写,我有好些年就想挣钱,就想出人头地,就想统治人,没搞成,幸亏你还能写点,就回家写了,写到现在随着自己的衰老,跟这个世界更没有关系了,你年过50的这帮傻子,人家说你都懒的说你了,所以你就自己写,你要想当马云潘石屹你也不可能了对吧。
  搜狐文化:不创作的人永远体会不到你创作的那种感觉。一旦具备这种感觉就很怕失去。
  王刚:那当然,这是我们自己的感觉,这我也相信,我在海南有一个房子,我经常想,那帮孙子就是住在小区的那些人各个都比我成功,我心想这帮老家伙我跟他们完全一样吗,如果不一样那我在干吗。我在写小说,是这样的。
  搜狐文化:你离开过小说吗。我觉得有一句话很傻――写不出来要拼命写。我认为你做不到就都不要去做,那样很傻,但是这样想的同时又很恐惧,不知道是因为太累了还是太懒,怕不那么努力,写作将远离我。写作远离过你吗,或者你远离过他吗?
  王刚:那当然,我离开文学了或者说我离开小说了实际上,所谓没有离开只是偶尔翻一翻比如【洪堡的礼物】,里面写,我是洪堡,我是教授,我有一个大鸡巴。。。重新读读这些东西觉得特别特别的愉快,可是我就是没写作,其实我跟你很像。因为写作本来没那么重要,但是到了非写不可的时候就写,可是什么时候才算非写不可呢,这个只能感觉。
  搜狐文化:有些时候愿望特别强烈。
  王刚:这是内在的,但内在的这个时候其实不是太多,经常是外在的,就是别人约稿。或者说,余华又发了一个中篇,恨死他了,你也开始写,来不及了,但是呢,可是来不及是来不及,你写你沉浸在自己的内容里边,突然一下你发现你积累了半天以后哪怕是这种竞争和嫉妒的情绪,你内心突然充满那样一种写的欲望了。
  搜狐文化:写作中最难的地方就是打开电脑。
  王刚:但,这个文学上的事就很难说,是打开电脑写小说好,还是跟朋友聊天喝酒瞎扯,跟女人做爱躺在床上好。不好说。
  搜狐文化:有人喜欢浪费才华,这样比较有不道德带来的好处。刚才说余华,那种嫉妒的情感很可怕,有一个电影叫莫扎特,那种人真的100年才出一个,跟他同时代真是倒霉,倒大霉了啊。他的同时代作曲家放在任何一个时代未见得那么平庸,可是跟他在一起他们什么都不是。
  王刚:我看过那个电影,可是那个人当年可是比莫扎特要牛的。
  搜狐文化:你希望之后你被人铭记吗。我是说万一死了。
  王刚:那当然。
  搜狐文化:我觉得死了就埋,别人老说什么是最好的时代,什么是最坏的时代,其实,我不生活的时代再好和再坏都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现代派应该目光短浅。
  王刚:如果能留下来当然很好,这不是因为高尚,而是因为贪婪。
  【no.4】如果人类十分高尚那就不需要文学了 但文学也不能让人类更高尚
  搜狐文化:缺陷推动人类进步,我有时候想自己就是因为虚荣心在写作,虽然也并不全是。
  王刚:对,因为人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占有更多的空间和时间,而且你说的对,就包括文学这个东西本身,他也是伴随着人们的弱点而存在,如果人类真那么强大,就不需要文学了,就像人类如果真那么高尚也不需要文学了。
  搜狐文化:你也没有办法在文学里解决问题,小说不是因为解决问题才结束的,而是因为你也没有能力去解决,他就结束了。
  王刚:对,你说要让作家解决问题,这是不可能的,作家能解决什么问题,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那些感受表达出来。比如说通过看我们的小说,使人类变的更加高尚起来了,这个是胡扯,你做不到。
  搜狐文化:要不觉得羞耻的表达出来,这样才动人的。
  王刚:对,不能太有羞耻感,好像自己恶心的地方自己总是避开,老是谈别人恶心的地方,这也是中国作家总是失败的原因,所以我在【喀什嘎尔】这个里边,好像很难有机会特别多的去写自己的恶,因为我的主人公也是一个小孩子,但是,我还是抓住一切机会把自己的恶去写出来:比如他在后台去捉别人的奸,造成了别人的那种命运的悲惨。
  搜狐文化:儿童是很恶的,但是这个恶我觉得是天分,不是经过社会定义之后的恶,可能是一种单纯的恶。你写过诗吗?
  王刚:写过一些,年轻的时候可能都写过一些诗。
  搜狐文化:文体有高低之辨吗?我觉得只有小说和诗算写作。
  王刚:对,我觉得首先是小说。
  【no.5】中国官僚阶层是坚决不读小说的
  搜狐文化:这个时代产生杰作吗?
  王刚:这个问题好像也是很难说。
  搜狐文化:搞不好万一是我们这个时代不产生杰作怎么办。
  王刚:很多人说中国当代的小说写的很差,其实当代中国的文艺的最高峰就是当代的小说,主要的原因就是官僚阶层不看小说,所以小说家有自由,再加上这30多年对于外国小说家们学习也学习的差不多了。还有,这30年中国的生活千变万化,波澜壮阔,光是男人和女人的事情,在这30年就都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搜狐文化:我看【月亮背后】,就有一种东西还是挺打动我的,冯远征的角色变质了,但他还处处有内疚感和自责和分析呀,所以你写的还是一个读书人归根结底。
  王刚:这个是一个失败的读书人想发财,然后又失败的一个故事。这世界存在两种人,一种人真的是自我反省自我分析内心,一点一滴的都在想自个这样是不是太傻了,自己这句话那句话是不是说错了。人有不断完善的需求,这很正常,但是具体能不能改,要本质的缺点很难说。当然,是不是还有另外一类人,他们天生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不过中国好多作家他们真的天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好人。
  搜狐文化:你说这种作家可能大部分还小有名气的。
  王刚:小有名气?有很大的名气的。
  搜狐文化:哈哈,就觉得你谁都看不起。
  王刚:但你说,总是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总是认为自己是一个智者的作家,你说他多蠢啊,就是自己有这么一点儿想法,都蠢。
  搜狐文化:你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吗?
  王刚:我也经常觉得自己明白,但是很快就发现自己又困惑了。
  【no.6】我刚来北京漂的时候 想把北京的楼都炸了
  搜狐文化:你怎么理解北京?
  王刚:我和你对北京的感觉可不一样,我在北京那种寒冷的风里边发牢骚,留下就是自己特别饥饿的胃,然后看见有的酒店里面露出灯光,就想把楼炸掉,当然,我仅仅是作为一个读书人,怎么敢真的去炸呢,可我当时对北京这座城市就是觉得不公平,仇恨,对于户口制度呀。
  搜狐文化:我给你说一个事情,有一次,我在饭桌上和别人大吵起来,然后就哭,摔东西,原因是什么呢?那个人是王德威的学生,他专门研究1949年之后北京文学的变迁,难免说到这个城市,我就跟他讲我理解不了比如徐则臣写的那种北京,北漂的北京,所有人跑步穿过中关村,就像你说的挣扎,我理解不了是我真实的感受,因为北京对我来讲不是一个移民的城市,然后他就觉得我这样是一种精英,后来可能就为精英这件事情探讨,然后我觉得他说的精英论也伤害了我对北京的情感,很难过。
  王刚:那是肯定的。所以作家的交流有的时候也是很不好的事情,为什么呢?他本身他就是一个猫一个就是狗。没有办法交流,但是还要强行的去交流,当然会扯到精英这些词,其实这都不存在,就是各写各的,但是男作家和女作家如果对路子去交流,彼此能够互相的理解宽容欣赏,我觉得这种东西其实是特别需要的,否则的话就变成一种较量,所说的较量是怎么回事,这个较量太可怕了,作家和作家在一起就是拿来较量的,我跟余华谁好,我跟莫言谁好,这样你让作家悄悄去说,作家都说我好,我怎么了,但是他这个是很荒唐的事情,所以作家在一起这种状态,一定得要合适的作家们在一起交流。可是你说我应该算是第一代北漂,【月亮背后】实际上就是第一代北漂的那种觉得不公平的那种抒情式的描写。
  搜狐文化:北京或者说城市生活带来的东西是,我不觉得我要跟自然产生关系,我愿意在屋子里待着,我喜欢四周被人造的东西包围,他是天然的对我来讲,我也很难跟动物建立起亲密的感受,如果有的话那个动物首先是一个宠物。所以我从这个意义上,我不觉得自己读到过特别好的城市文学。
  王刚:不是这样的。你写的城市包括我写的部分的城市,总有一天也会被别人认识的,我就这么自信,为什么呢?因为中国已经城市化这么多年了,什么东西都是城市里边的,你想这些人活在城市里面他们没有感受吗,当然有,他们没有意识到。
  【no.7】写完一部小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然后我就游泳去了
  搜狐文化:你算一流作家吗?
  王刚:我算比较能写的。你看我【福布斯咒语】写了76万字,这辈子再也不会写76万字了。有人说,王刚哪儿有那么好的身体啊,可是他们也不想想,横跨好几年的时间,每天喝点葡萄酒以后体力就在那儿疯狂那么一阵,然后就跟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游泳去了。另外,我有一个观点,不喜欢三四流作家或者作品的人,他就不懂艺术。
  搜狐文化:这个观点我喜欢,所以我不能破釜沉舟的,比如辞职,去写作,我怕累着。
  王刚:辞职恐怕不好,你小小的年纪,跟你的丈夫俩人在一个房间天天生活天天光看着他,那你这个生活多可怕。
  搜狐文化:我倒不觉得小小年纪。30岁也会这么想,我觉得最好的时光已经结束了,我40岁可能也会这么想,然后还觉得当年30岁好年轻啊。每一天都是余生最年轻的一天。
  王刚:我当时在【英格力士】里边写过和你一样的话,十几岁的时候觉得二十多岁就已经有些老了,到30岁的时候一定得自杀,没想过现在40多了还无耻的活着。我已经五十六十了还不死。
  搜狐文化:你怕死吗?
  王刚:写作的人,他思考死亡确实比别人多。
  【no.8】我们这一代人,以及下一代人,都是文革余孽
  搜狐文化:我原来是不知道怎么安排人物结局的时候会让他死,但是我现在反过来想,那是最差的一种处理。
  王刚:实际上现实生活中,在【喀什噶尔】这些人里边经常是有各种各样的人死去,死的也挺多的,但是里边要做这种处理的时候,其实我特别想表达的是这样一种概念:就是我觉得我们这些人、精神上的那种最让自己欣赏的东西,在那个时代,就已经死了,就没有活路了。我们这些人是文革余孽,就是文革中剩下的渣子。比如说,我走着走着路一哼,就是文革的歌曲。骨髓里的。当代的中国作家特别就是比我小几岁或者大几岁他们不愿意承认,他们以为他们是幸存者,实际这是一派胡言,他们跟我一样,都是文革余孽。文革开始的时候我6岁,以后就是随着这个社会的不断的进步发展等等,你也买了车也住上了房,但就你的那种精神实质而言,你冒充自己是个人道主义者,你觉得你自己经常也是一个公知,(公知在我这是个褒义词)。但是,说来说去,你的内心世界,就是强烈的留下痕迹的那种内心世界,实际上就是文革时期的那种根深蒂固的一种东西。
  搜狐文化:除非你们这代人死了对吗?
  王刚:我们这代人死了,我们下一代人也部分的开始死去,然后留下对这些事压根就不敢兴趣的人,那么他这个文革的影响力才会稍微小一些。
  搜狐文化:真正影响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失去的是什么?
  王刚:实际上是养成了一种虚伪。
  搜狐文化:你觉得你阴暗吗?
  王刚:经常很阴暗的。
  搜狐文化:你总是说自己的缺点让别人觉得你真诚,然后喜欢你吗?
  王刚:这当然是一个方面,因为你要是连自己的阴暗面都不去表现,你还指望别人喜欢你,那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吗。当然。我未必能够很好的表现,我的表现的愿望是强烈的,但我也未必能找到一条生路。
  搜狐文化:真诚有什么好处?
  王刚:对写作一定有好处,对别的事没好处,比如改变中国的社会结构。
  搜狐文化:你自己呢?
  王刚:真的和假的一眼看出来。只是你怕自己真诚的不够,因为你内心的这种遮羞布太多了。
  搜狐文化: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这个问题,因为我觉得我一写下来真诚,我有能力的问题有技术的问题,但是从来没有考虑过真诚的问题,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写不真诚的,你觉得这样让人羡慕吗?
  王刚:还对你们有几分羡慕,但也不是完全羡慕,为什么呢?一个作品表达人内心的矛盾性,冲突纠结,就像我们这些人,你自己的阴暗,你自己的猥琐,你自己的问题,你尽可能的去表现,你希望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是你不是一个好人,你在这样的一个挣扎过程中,你表现出来的一些文字,起码有可能部分的文字,一定能如实记录我们这个时代。
  【no.9】“说假话”是中国人的座右铭
  搜狐文化:简单不难,先复杂再简单,难。
  王刚:你要知道中国人他的这种文化经验里边,好像不要说真话才能躲过一些劫难才能活的稍微舒服一些,这是中国人的座右铭。但,我作为一个写作者要随时在怀疑自己。
  搜狐文化:多真诚才算真诚,不真诚难道不也是人最值得同情和需要被理解的地方吗?
  王刚:我觉得你说的倒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呢,一个人也就管不了那么多,就是说该伤害谁就伤害谁,无论是伤害别人还是伤害自己。一个写作者就是这样,可是人有的时候他又被自己的情绪或者情感推动着走,比如说我在写【喀什噶尔】的时候,我一开始是想写一个批判的东西,你想那个年代有什么值得赞颂吗?在那个年代青春都应该是被窒息的,那个里边的女人多么功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些弱点诸如此类等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30多年,你再写他们的时候,你会觉得他们充满着芬芳。
  搜狐文化:还是想对得起自己的那种生活。
  王刚:到一定的时候就在想这里边只有我操蛋,就想方设法的找一些自己的底线。
  搜狐文化:记忆都是不怎么可靠。比如很多年后,我们分别把现在写成一篇小说,那一定有区别,就像我们没有经历一样的场景。包括你说你试图描写的那些女性的情绪反应,是女性一定会有的吗,也未见得。我之前有一篇在收获发的小说,就是我从一个男性的视角去写女人,但是后来我又想男人不会那么写东西,就是我描写一个男性充满了犹豫,充满了对事物的理解,后来想真正的男性他怎么会这么的不干脆,可能不会,所以我就觉得这都是天然的局限。
  王刚:其实男人就是那么不干脆的,有几个男人是那么干脆的。
  搜狐文化:除非是因为善良。
  王刚:如果男人真那么干脆,文革早就结束了,我们这些人也不会死在那个时代,就不干脆。比如,说一个例子,【革命人永远是年轻】,这首歌我在我的作品里面用过,【福布斯咒语】里面,就是坑蒙拐骗的这个资本家,就是无恶不作,有一次年会,他要唱歌。唱的就是【革命人永远是年轻】,而且他们唱得非常的感动,他们自己很感动,他们是革命人嘛,他们是干净的人嘛,他们是真的像这首歌里面,年轻或者无私无畏的人吗?都不是,他们是肮脏的人,但他们也是干净的人,他们也是那个时代的英雄人物,他们是伟大的人,但是他们是复杂的人,可是他们就在唱这些革命的歌曲,他们唱得非常的动情。
  搜狐文化:人既比任何人都同情自己,人也比任何人都不能骗自己。
  王刚:对,好比说【喀什噶尔】里面提到过,基本上都是那个时代的傻逼,可是因为我自己就是那个时代的傻逼,所以我就特别的理解,特别的同情,我知道他们所干的一切,都是在这个时代里所干的事情。但是呢,我一定是带着一种美好,一种同情去写他们,因为我跟他们拉不开距离,我没有办法批判。可是我又知道我自己是个余孽,所以我就要把余孽身上所干的一些事,我要把它都写出来。我不能说我同情他,我就不写他做的那些一个一个具体的事情了,没有,我都要把它写出来,但是,我还是很同情他。
  搜狐文化:我们这代人,或者说,我这代人,不会有一个时代经验那么刻骨铭心,很涣散,很单独,但不是说酷,是无关,比如你就不会知道独生子女的压力。
  王刚:一个人在生存里边挣扎,就是北风呼啸,人世间那么不公平,他想炸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他觉得这个不公平。一个人他觉得他作为独生子女,面临的种种问题,你说这两个问题哪个问题对于人类更重要呢,其实都挺重要的。
  搜狐文化:你说的不公平我也体会不了。
  王刚:比如说某一种性格,他有可能会强化这样一种说法,我经历最大的不公平就是到了北京,有一个户口,这太不公平了,你看。而且,就是金钱,你挣钱了就能在北京活下去,你没钱你就滚蛋,没有办法。
  【no.10】劝缺钱的人还真就不要写小说了
  搜狐文化:我觉得不缺钱的人才应该去写小说。
  王刚:我觉得一女孩这样说其实挺好的,因为给中国男人的印象是女人跟中国的男人好,他们都是为了搞中国男人的钱,这是非常普遍的一个认识。当然缺钱也好,不缺钱也好,都可以写小说,你说对不对?但是我跟你说,缺钱的人还真是不要写小说。
  搜狐文化:写作太孤独了,你总希望有读者。
  王刚:对呀,就是说别人能够喜欢你的作品,别人能够读你的作品。比如【英格力士】刚出版的时候,我跑到书店看都有谁买我的书呢,然后你猜,第一个是一个瘸子,第二个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人,然后我就不敢看下去了,我也不知道第三个是不是一个疯了傻了的,就是最开始说的,精英阶层反正是不怎么读小说的。包括,我在网上有的时候也会看到一些对于我作品做出种种评价的人,如果评价得特别好的人,我会热泪盈眶。所以你说,就是这么一档子事呀,他影响不了更多的事,他就是自己自娱自乐的这么一件事情,他自己悄悄的热泪盈眶一下得了。
  搜狐文化:怎么写和写什么其实都不那么重要,最困扰人的是,为什么写东西,你说呢?
  王刚:活该。我也活该。
  搜狐文化:最后问你,你现在还想当马云吗?
  王刚:马云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在网上买东西的平台,我觉得这就行。但是他最好闭住他那个愚蠢的嘴。就是他作为一个商人,他是有运气的人,他比我的老板有运气,我的老板判了无期徒刑。
  搜狐文化:你老板还在服刑吗?
  王刚:现在,刚被特赦出来,因为他参加过越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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