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是一个右翼美国新保守主义义时代吗

讲堂直击丨许纪霖:翻过格瓦拉那页,21世纪进入全球保守主义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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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堂直击丨许纪霖:翻过格瓦拉那页,21世纪进入全球保守主义时代
文/文汇讲堂&童毅影 李念美国大选后,说不尽的“特朗普现象”,世界格局走向从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都牵动着人们的神经。对于华东师范大学终身教授许纪霖来说,在21世纪保守主义浪潮的兴起过程中,特朗普的当选仅是这一浪潮的积极表现,“黑天鹅”其实是有迹可循。相对于特朗普而言,三大本位性保守主义对世界进程的影响,以及世俗与宗教间的冲突所带来的现代性文明的困境是更值得关注的问题。2017年到来前三天,在华东师范大学思勉高等人文研究院,主讲许纪霖教授与点评该校政治系吴冠军教授和在场的150多名师生完成了2016年华东师范大学最后一场终身教授报告会,通过网络直播,与全中国、全世界的听众共享了许纪霖教授《特朗普时刻,一个全球保守主义时代的来临》演讲。主讲许纪霖(左)与点评吴冠军(右)20世纪的格瓦拉被取代,21世纪右翼兴起早年就对“保守、激进”这一主题颇有研究的许纪霖,在今年8月的时候,就抛出一个疑问“21世纪会是一个保守主义时代?”随着特朗普的当选,在28日的讲座上,许纪霖认为这一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问号已经可以被句号代替。21世纪是一个保守主义时代。许纪霖赞同以色列《人类简史》的作者赫拉利的观点:20世纪最有代表性的人物就是切·格瓦拉。作为革命的英雄、反主流文化的代表、左翼运动的象征,格瓦拉代表着一个人类历史中的一个重要时刻。但随着1990年代苏联的解题,全球左翼革命似乎被画上了休止符。1989年,年轻的斯坦福政治学教授弗朗西斯·福山还乐观地在《历史的终结》一文中断言,“历史已经终结,从此人类将往西方为典范的自由民主方向演进。”切·格瓦拉对于左翼的衰落,许纪霖亦做出了同样的判断。他说,自由民主体制原本主要受到来自左翼的挑战,但如今左翼作为整体运动进入了碎片化的过程。只在一些较小的领域中发挥作用,例如同性恋、自然生态、女权、动物保护等,在这些领域中争取局部目标成为了左翼激进主义的常态。占领华尔街的左翼运动最后也以不了了之收场。在左翼衰落的背景下,许纪霖却不像福山那样乐观,他更倾向于亨廷顿“文明冲突”的观点,认为在全球化过程中,右翼保守主义渐渐兴起,并引发了更大的危机,渐渐成为了冲击主流体制的重要力量。特朗普作为保守主义的代表,他的当选可以说开启了一个“特朗普时刻”。提出“历史终结论”的斯坦福大学政治学教授弗朗西斯·福山(文汇讲堂第42期嘉宾)&被全球化抛离中三大保守主义的崛起当人们在赞叹全球化的进程,享受全球化所带来的众多利好时,全球化的种种弊端也开始显露出来。正是在全球化的过程中,原本偏安一隅的文化、文明随着人员的流动、金融的全球化过程被纳入到同一个框架下,激起了保守主义的反弹。正如福山的老师哈佛大学政治学教授亨廷顿1996年在《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一书中敏锐指出的“冷战终结的21世纪,是一个文明冲突的时代,全球战场的轴心将从政治意识形态转向轴心文明的竞争。”提出“文明冲突”观点的哈佛大学政治学教授亨廷顿宗教保守主义:无法兼容于祛魅的世俗社会许纪霖认为,其中首当其冲的是宗教保守主义。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是全球化发展最快的30年,同时也是宗教复兴最迅猛的30年。当下,基督教徒占据全球三分之一人口,穆斯林占据约四分之一人口,据学者估计,2050年,穆斯林人数将与基督徒人数持平,2070年,将呈现超越趋势。宗教保守主义的崛起是与宗教世俗化过程密切相关的。许纪霖看来,在世界五大宗教中,唯独政教合一的伊斯兰教在世俗化进程中步履艰难,民主化的过程不仅没有促进它的世俗化进步,反而释放了社会底层伊斯兰原教旨的保守主义势能。并且随着大量穆斯林移民涌入西欧,也使得以基督教价值为核心的欧洲与外来的伊斯兰教发生了正面的冲突与紧张关系。许纪霖分析,早已世俗化的基督教社会,在面对来势汹汹的伊斯兰文明时,似乎又再次遭受了“蛮族入侵”。再难以以“文化大熔炉”身份出现的欧洲,也出现了保守主义的倾向。西欧各国保守主义领导人的上台更好的证明这点。同时,对于完全宗教化的伊斯兰教徒来说,在全球化过程中,与世俗化宗教社会的全面接触更极大的触动了他们的神经。因为对于穆斯林来说,他们的人生是属于真主的,是整全性的,无论是个人生活还是政治生活,都要顺从真主的意志,这与马克斯·韦伯所说的基督教已经经历的世俗社会的“祛魅”根本无法兼容,从而更加强了伊斯兰教的“逆世俗化”过程,宗教的保守主义革命开始在全世界蔓延。提出基督教的世俗化过程是个祛魅过程的马克斯·韦伯民粹保守主义:全球化中失去优势者的抗议英国脱欧、特朗普的上台被称为2016年的两次“黑天鹅事件”,被点评专家吴冠军教授喻为“政治科学家”的噩梦。而政治哲学家们却可以尝试来弥补政治话语与政治现实间的裂缝。这两件政治黑天鹅事件,无声地代表着民粹保守主义的胜利。吴冠军认为在全球化过程中,只有经济、金融全球化了,财富急速的聚集到少数人手中,造成了严重的贫富差距。许纪霖摘引统计数据,发现世界上1%的超级富豪拥有了世界50%的财富,并且有50%的人只拥有不到1%的财富,导致中产阶级萎缩。根据福山的研究,美国出现了精英阶层的“再世袭化”。许纪霖分析认为,希拉里的失败源于她对中部选区的忽视。原本作为民主党的票仓,在这次美国大选过程中,中部白人蓝领的选票却集中到了特朗普手中。这是因为,在全球化的冲击下,受到外来劳工、技术转移的威胁,中部白人蓝领没有从全球化中获利,原本的优越感也逐渐丧失。来自生活的压力,使得他们抛弃了原本的民主党而转向了特朗普。在英国脱欧的公投中,也出现了类似现象。中老年公民在全球化过程中被逐渐抛离,全球化并没有给他们带去实利。许纪霖认为,脱欧成功,是老一代人对年轻时代的胜利。处于社会底层的信仰基督教的白人民众成为了在欧美各国流行的民粹主义的中流砥柱。这些“无产者”激烈的抵制全球化,相互对抗,都欲将侵入本国的外人拒之门外,造成了民粹保守主义的抬头。民族保守主义:美国梦被篡改成“民族梦”民族保守主义与民粹保守主义一脉相承,反对全球化经济、反对非法移民和外来异教。特朗普正是抓住了美国民族保守主义的心理,大打“美国优先”牌。特朗普甚至在共和党代表大会上公开宣布“我和希拉里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们采取了美国优先政策。”坐着“五月花”号踏上美洲大陆的新教徒,普遍认为自己是被上帝选中的选民,他们都相信自己处于“山巅之城”。所谓美国梦,本非是民族之梦。许纪霖将其解读为美国人认为有责任拯救整个世界,是上帝所启示的全人类的梦想。但在全球化的冲击下,逆全球化的民族保守主义情绪高涨。于是特朗普悄悄将其篡改为民族之梦。许纪霖揣测特朗普之意,面对“异教”和“蛮族”的入侵,他要建立起一座封闭的长城,从崇尚“世界主义”重新回到“孤立主义”时代的美国。这在美国,也并非是毫无根基之谈。处于两大洋包围下的美国,19世纪初就有门罗总统的孤立传统。当代的亨廷顿等人很早就认为,文化多元主义销蚀了美国的灵魂,让美国的国家认同变得暧昧,美国将不成为美国,会像罗马帝国那样,因为事务自己的独特精神额灭亡。随着特朗普的上台,这一传统得以被重新挖掘而出。错综复杂的保守主义:突出本位论的自我价值优先特点可以分化为以上三点的当前保守主义浪潮,在许纪霖看来,其内部也充满了矛盾和冲突。有时相互对抗,有时又相互渗透。但从保守主义的本质而言,它都呈现出一种本位论的特点,以自我利益、自我价值为绝对优先,某一具体的保守主义它最大的对手是与其对位的另一种保守主义。当各种本位论的保守主义逐渐演变为各国主流意识形态和政府决策理念的时候,这个世界将进入一个新的不确定性时代。许纪霖的这场年末讲座,主题在开讲前几天发生了变化,更让现场听讲者云集在讲座的现场,许纪霖以宗教和世俗冲突为例,进行了具体分析。他认为,一方面,穆斯林在当今经历了时代的挫败感。7世纪左右诞生的伊斯兰文明虽然晚于几大轴心文明,但后来居上。正如《剑桥伊斯兰世界史》中所言:全球穆斯林曾有过一段辉煌的过去,在八到十八世纪的这段期间,从势力范围和创造力来看,伊斯兰文明都是全球的主导文明。然而到了近代,随着海洋民族的崛起,文明领跑者的火炬从中东转移到了西欧。强烈的挫败感是伊斯兰底层民众爆发出原教旨主义能量,产生了仇视心理;即使已经成功进入西方社会的穆斯林群体依然在精神上体验着某种屈辱感,反而更激发起自身对文化的强烈认同。另一方面,冲突的产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保守主义之间冲突来自于对自身文化、文明的强烈认同,和对其他群体的贬斥。在许纪霖看来,《查理周刊》恐怖袭击事件,正是明证。极端虚无主义的激进左翼与极端民族主义的保守右翼在反对穆斯林上形成了统一战线,构成了奇异的“同谋”;极端的世俗主义与极端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相互冲突、震荡,一个诉诸于语言的暴力,另一个还之以肉体的暴力,“批评的武器VS武器的批判”,世俗的虚无主义与宗教的原教旨主义以各自极端的方式,让今天的欧美动荡不安,演化成冷战结束以来最严重的内部冲突。在八到十八世纪的这段期间,伊斯兰文明是全球的主导文明文明冲突的出路:“对话和相互监督”中转化许纪霖认为宗教与世俗的冲突其实可以转为“宗教人”和“理性人”的对立。以现代性为特征的第二次轴心文明,将人预设为理性人。每个人都是有世俗理性的。但人性远比启蒙想象得要复杂得多,人不仅有理性,还有情感和意志,同时有可能还是一个“宗教人”,不管如何追求世俗的成功和快乐,最终总是要面对世俗理性无法解答、而宗教所面对的诸如生命中的苦难、死亡、超度、永恒等这些与终极性相关的重要问题。现代性世俗文明只是创建了新的科学、法律和政治的上层结构,而在社会、道德与心灵的下层结构,依然是轴心文明主宰的空间。当代著名德国哲学家哈贝马斯之前一直坚守启蒙的理性传统,坚信人的交往理性,但911事件之后越来越注意到世俗理性的有限性,越来越重视宗教在当代“后世俗社会”不可替代的力量,他与后来成为罗马教宗的拉辛格大主教多次对话,讨论理性与宗教各种的局限与互补性,形成了一个共识:西方的两大文化,无论是基督教的信仰文化,还是世俗理性文化,在事实上都没有普遍性,都有其内在的限制。于是,哈贝马斯提出了对话和互相监督的冲突解决模式。&当代著名德国哲学家哈贝马斯许纪霖认为,如果世俗与宗教之间没有彼此的尊重与和解,这场战争将永无止境。所谓的和解之道,对进入欧洲社会的穆斯林而言,需要更多地世俗化,遵循文明社会的正义法则;而从作为主流的欧洲世俗社会而言,则应承认与尊重伊斯兰教的神灵与先知,他们不代表野蛮,在历史和现实中都是人类伟大文明的一部分。世俗对宗教可以有批评、有研究、有讨论,但不能用无聊的亵渎冒犯他者。这个世界需要更为温和教徒,也需要更为温和的世俗化。两周前,这场年末讲座的主题是许纪霖的研究专长《近代中国知识分子的身份与气质》,开讲前几天,题目发生了变化,更让现场听讲者云集。3个多小时中,面对网上和现场的提问,许纪霖教授的解答始终抱以全球视野、历史深度、学理分析。在全球化时代,以这样的话题送走2016年,或许正道出了中国学人和学子们内心普遍的忧虑和对世界的普遍关注。图照来源|现场:童毅影,其余:网络微信编辑|袁琭璐wenhuijiangt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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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解一个“右翼”的美国
  每到唇枪舌剑的总统选举年,许多美国人便打趣说:“我们不是在选美国总统,而是在选世界总统。”这句话固然体现出美国人特有的骄傲与浪漫的性格,却也部分地道出美国总统的实际功能:美国总统处理国内事务时,在三权分立的权力格局中处处受限,甚至不能自作主张地罢免首都华盛顿的市长乃至警察局长;但是,他处理国际事务时,却享有其他任何国家的元首都不具备的巨大权力。  职是之故,普通的美国人可以不必了解美国之外的世界,但世界其他国家的人都需要了解美国。然而,大部分外国人了解的美国与真实的美国之间,存在着鸡同鸭讲般的错位。     另一个美国   一般的中国人都是从好莱坞电影中认识美国的,他们看到的美国就是纽约、洛杉矶、芝加哥和拉斯维加斯几个大城市,纸醉金迷、喧嚣浮华、充满暴力与色情。一般的中国人根本不了解美国有一望无垠的腹地,有中部和南部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乡村和小镇。在美国电影里,政府高官、国会议员乃至总统通常都是坏人,让人感到这个国家简直太黑暗了;中国演员姜文到美国转了一圈之后,若有所思地说:“美国的坏人怎么都在电影里?”  中国知识分子最推崇的,是萨义德、苏珊·桑塔格和乔姆斯基这些占据大学与主流媒体的美国左翼知识分子,这批名士对美国和资本主义体制的咒骂让大家心有戚戚焉,这批名士发明的“后殖民主义”、“东方主义”等花里胡哨的理论更是被奉为圭臬。  极不对称的是,大部分中国知识分子对保守主义的美国一无所知,他们从未听说过巴克利的名字:这位耶鲁毕业生以《上帝与耶鲁》一书抨击敌视上帝的母校,创办了宣扬保守主义的小众刊物《国民评论》,最终将里根推上总统职位并带来此后30年保守主义的兴起。他们从未听说过克里斯托尔的名字:这位思维敏捷、具有沟通交际和组建机构才干的知识分子,创办了《公共利益》和《国家利益》等杂志,并筹集奖学金资助最优秀的学生,被誉为保守主义运动的“无形之手”。  他们不知道传统基金会、企业研究所、哈德逊基金会和胡佛研究所等保守主义智库对美国决策层的影响力,对施特劳斯和布鲁姆等保守主义学者的著作与思想不感兴趣,当然也不知道本内特为何许人也,更没有读过本内特所著的“一部重要的保守主义事业的美国历史”——《美国通史》。  你可以不同意保守主义的立场,甚至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所谓的“右翼美国”。但如果你对美国的这一面一无所知,你就算不上真正了解美国,你对美国的很多社会现象亦无法理解。比如,为什么那么多美国人拼命捍卫持枪权、反对堕胎和同性婚姻合法化?为什么美国的大部分州都保留了死刑?为什么超过半数的美国人不相信进化论是真理?  法国思想家索尔孟在《美国制造》一书中惊讶地写道:“美国人中怎么有那么多人信教并实践礼拜呢?97%的人信教,40%的人每周做一次礼拜,60%的人宣称宗教在他们的生活中占有重要的位置。”索尔孟发现,美国人对宗教信仰的热情,比起100多年前他的前辈、法国思想家托克维尔在《美国的民主》中的描述来,并没有减弱。  这些问题可以在本内特的《美国通史》一书中找到答案。     本内特其人  本内特是这样一个美国人:他是里根的忠实追随者,在里根内阁中担任过教育部长,在老布什政府中担任过全国毒品控制政策主任。虽然当过政府高官,却希望政府越小越好,政府管的事越少越好,甚至呼吁撤销“没有做过什么好事”的教育部。  他是美国最受欢迎的电台节目《美国早晨》的主持人,也是超级畅销书作家,他编写的《美德书》不断重版并被翻译成多种文字,《时代》周刊甚至建议,应当像产品说明书一样,将《美德书》分发给每对新生婴儿的父母。本内特被称为是“共和党传统价值派的首席发言人”、关于“自豪、爱国、信仰和道德等题目的最受欢迎的社会评论家”。  作为一名学识渊博的学者,本内特深知历史的重要性。左翼知识分子一直试图颠覆五月花以来美国的立国根基——清教徒传统。所以,他以一人之力完成了这部篇幅浩大、主旨明确的《美国通史》,以此来“为我们的文化和孩子们而奋斗”。  本内特在书中重新寻回了开国之父们的梦想与希望、价值与信仰。华盛顿就任总统时手按《圣经》宣誓,从此这成为美国总统就职典礼上必不可少的仪式。华盛顿在誓词中加上“上帝佑我”这句话,此后每个总统重复这句话也成为一个传统。这位伟大而谦逊的清教徒对国会议员们说,上天认定共和的模式——即“自由的圣火”——已经被置于美国人民手中。从那个时候起,美国人便有了“山巅之国”和“上帝之城”的愿景。即便是离保守主义最远的民主党总统肯尼迪,亦在就职演说中重申对《独立宣言》理想的信奉:“人的权利不是来自国家的宽宏大量,而是来自上帝。”他还说:“让我们勇往直前引领我们热爱的祖国走向繁荣,请求上帝的保佑和帮助,我们仅仅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上帝的工作就是我们自己必须完成的事业。”  美国的保守主义者都有强烈的“天命”观念。比如,本内特将南北战争、一战、二战与冷战看作是上帝对美国的四次重大考验。他在完成《美国通史》的时候,“9·11”以及反恐战争还没有爆发。否则,坚定地支持伊拉克战争的本内特,必定会将整个反恐战争列为美国面临的第五次考验。  在追溯独立战争时代英雄们史诗般的事迹的时候,本内特告诉读者,所谓的“大陆军”根本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是被英军视为“乌合之众”的民兵。从将军到士兵,手中的武器大都是其私有财产。正是首先确保了公民拥有武器的权利,才确保了私有财产和个人权利的神圣不可侵犯,并使得美国永远不会出现闯进民宅为所欲为的党卫军和红卫兵。  在论述开国之父们的功勋与分歧的时候,本内特还特别表彰了作为宪法之父和《权利法案》作者的麦迪逊,“既有信仰又倡导自由——这就是麦迪逊的成就”。麦迪逊的谦逊与羞怯,让他的伟大成就并未得到史家的充分评估。虽然华盛顿市中心有杰斐逊纪念堂而没有麦迪逊纪念堂,但实际上,代表清教徒一翼的麦迪逊对美国精神的影响,要大于代表启蒙主义者一翼的杰斐逊。  本内特在论及他亲身经历的20世纪后半叶的美国历史时,更是褒贬分明。他认为,60年代末和70年代,美国深陷于越战,年轻人成为“垮掉的一代”,左翼革命思潮此起彼伏,堪称“蝗虫侵蚀的岁月”;而80年代力挽狂澜的里根,则是美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总统,里根不仅复兴了美国的经济与自信,而且使美国成为“决定这个世界免于向黑暗时代倒退的关键”。2004年,我在华盛顿目睹了里根的那场万人空巷的国葬,深深感受到里根在美国民众心目中地位之崇高。     阳光与阴影之间  关于美国与苏联的差异,本内特用了一个颇有意思的细节便生动地呈现出来:当苏联在征服空间的竞争中领先时,苏联人认为共产主义的意识形态取得了胜利。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蔡娅·斯威尔蒂落娃宣布:“人类征服了宇宙,他就学习相信自己,依赖任何自身以外的力量是荒唐的。相信上帝的人们现在将会抛弃上帝。这种相信既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自然。人将比上帝强大。”  不久,美国宇航员阿姆斯特朗在月球上安全着陆并走出了第一步,优势重回美国一边。就在阿姆斯特朗走出历史性的那一步时,他的同事阿尔谢林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来纪念这个历史性的时刻,他倒出葡萄酒,在月球只有地球1/6的引力作用下,酒液几乎跑出他的小杯子。他手拿着薄饼,静静地读着《圣经》中的一段话:“我是葡萄树,你们是枝子。常在我里面的,我也常在他里面,这人就多结果子。因为离了我,你们就不能做什么。”  美国法学家伯尔曼将俄国革命定义为“无神论的国家社会主义”。他认为,苏维埃法律的基础是一种无神论图景,它预设基础是人之自然本性的善,然而这种所谓的善却成为民众崇拜独裁者的催化剂。在这个乌托邦图景中,正是由于信仰的缺失导致了苏联的解体。而在美国,正如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安玛丽·斯特劳所说:“我们民主传统的精髓就在于对人性不可避免的缺陷的一种麦迪逊式的洞察和理解。因此我们创立各式制度,通过诸种途径,制衡个体的恶,进而引导其为更大的、公共的善服务。”换言之,美国的自由、民主和富强的根基就在于确认人有自身无法克服的罪性,“如果没有坚不可摧的信仰,我们也就不会接受诸如普遍的自由、民主、平等、公正、宽容和谦逊这些伟大的理想”。  这正是《美国通史》所揭示的“美国的本质”:美国的爱国主义不仅根植于公民对国家的热爱,还根植于公民对美国所秉持的价值观的信服。一份调查报告显示:80%的美国人对美国感到自豪,其比例远远高于欧洲;超过60%的美国人认为,自己的文化和价值优于其他文化和价值。  用美国学者斯蒂芬森的话来说:“一个美国人说他热爱国家时,不仅意味着热爱新英格兰的山冈,阳光照耀下的大草原,一望无垠的高地平原,雄伟的山脉和辽阔的大海。他还暗示热爱一种内在的气质,内在的光明。置身其中,自由得以延续,自尊得以呼吸。”  今天的美国,在阳光与阴影之间,在一个充满危险和挑战的世界中,坚守着自身的价值。就连最左翼的《纽约时报》也如是说:“一个国家的自尊不应该源自它在全球的实力,而应该源于它的文化价值和成就。正面临衰退前景的美国可做的最好的事情,莫过于继续坚持其自身文明所蕴含的高贵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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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reOption}}许纪霖:没有政治正确,这个世界将变得更加野蛮_思想理论_人民论坛网
许纪霖:没有政治正确,这个世界将变得更加野蛮
核心提示:
政治正确不能被滥用,但倘若没有政治正确,这个世界将变得更加野蛮——自以为绝对正确的语言邪恶。世俗与宗教之间,各自都有偏见。相比较而言,世俗对宗教的偏见更深。
英国脱欧、特朗普逼近总统宝座、安倍向&正常国家&冲刺、土耳其加速逆世俗化、极端的IS国在中东猖獗、欧洲各国层出不穷的恐怖事件&&自911事件之后,正呈现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图景:右翼保守主义在21世纪世界的崛起。
& & &三大本位性保守主义的崛起
20世纪曾经是左翼激进革命的世纪,两次世界大战触发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汹涌澎拜。90年代初苏联的解体,为全球左翼革命划上了休止符,福山乐观地宣布:历史已经终结,从此人类将往西方为典范的自由民主方向演进。
20多年前的福山毕竟年少单纯,不及他的老师来得目光老辣,亨廷顿敏锐地指出:冷战终结的21世纪,是一个文明冲突的时代,全球战场的轴心将从政治意识形态转向轴心文明的竞争,首当其冲的,将是基督教与伊斯兰这对老冤家永恒的战争。亨廷顿余音未落,2001年纽约世贸双子星座被攻塌,虽然是恐怖主义者所为,但背后的成因与文明的冲突不无关系,诚如哈贝马斯所言:&911事件触动了世俗社会的一根宗教神经。&
历经美国政府几朝努力,终于将罪魁祸首本&拉登击毙,本以为世界从此太平,没料到恐怖主义只是表象,其背后的深层问题一个也没有解决。随着新自由主义主导的经济、贸易、资讯全球化的深入,民族与民族、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不平等在扩大,而且在民族国家内部,精英与大众之间的分化也在加剧,整个世界分裂成在全球化中获得利益与受到伤害的两大阵营。全球化将世界压缩为一个小小的地球村,大量的第三世界移民进入发达国家,&逆殖民化&使得本来互不相扰的种族、民族和宗教发生了近距离的接触和碰撞,民族矛盾、宗教冲突与阶级分化三者交叠,互相激荡。在左翼社会主义运动式微的今天,右翼保守主义竟然破门而出,对自由民主体制构成了尖锐的挑战。
21世纪全球性的右翼保守主义,乃是由三股势力会合而成:宗教保守主义、民粹保守主义和民族保守主义。
首先是宗教保守主义。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是全球化发展最快的三十年,也是宗教复兴最迅猛的三十年,基督教徒、佛教徒人口增长迅速,传统儒家文化也在中国呈复兴趋势。最引人瞩目的,是全球穆斯林人口的高速增长。美国著名的独立智库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去年发布的一份宗教调查报告说:在2010年,基督教信众人数22亿,占全球人口的三分之一,伊斯兰教列第二,拥有16亿信众,占全球人口的23%。按照目前的发展势头,到2050年,全球穆斯林人口将与基督徒拉平,到2070年,伊斯兰教将超过基督教,成为全球最大的宗教。在世界各大轴心文明当中,儒家本来就是世俗化的人文信仰,基督教经历文艺复兴、新教改革和启蒙运动早已经世俗化,佛教也已经与世俗化和解,唯独政教合一的伊斯兰教在世俗化进程中步履艰难,而且这几十年有倒退的趋势。即使通过革命实现了普遍的公民参与,但民主不仅没有促进世俗化的进步,反而释放了社会底层伊斯兰原教旨的保守主义势能。而大量穆斯林移民涌入西欧,也使得以基督教价值为核心的欧洲与外来的伊斯兰教发生了面对面的冲突与紧张。自罗马帝国晚期、拜占庭被穆斯林攻陷和1683年维也纳保卫战之后,欧洲正遭到第四次大规模的&蛮族&入侵,而这一次由中东移民大军所带来的,是与世俗化的欧洲格格不入的伊斯兰文明。
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圣索菲亚大教堂内景
其次是民粹保守主义。全球化加剧了世界各国内部收入分配的不平等,代表未来高科技发展方向的跨国企业、年轻的技术精英是全球化的得益阶层,而传统行业上年纪的工人阶级沦落为新的贫民。据统计,1%的超级富豪拥有世界50%的财富,而剩下的50%的财富并非由剩下的99%的人平分,世界上50%的人只拥有不到1%的财富。世界各国的中产阶级在萎缩,贫民阶层在扩大,社会分层出现了固态化趋势,用福山的话说,美国出现了精英阶层的&再世袭化&。
社会的断裂不仅来自上下阶层,而且体现在拥有不同专业技能的代际之间。年轻人普遍拥抱全球化,而中老年人对此怨气冲冲,英国的脱欧全民公投,就是老一代人对年轻世代的胜利。面对外来劳工、技术转移和穆斯林文化的威胁,在欧美各国流行的民粹主义具有典型的右翼特征,其主要社会基础是社会底层信仰基督教的白人民众,这些内部的&无产者&与外来的&无产者&相互仇视。当全球的富人与精英阶层携手联合,共同分享全球化红利的时候,各国的&无产者&却彼此对抗,欲将对方拒之于门外。
随之而来的则是民族保守主义。反对全球化经济、非法移民和外来异教的特朗普,打的最核心的牌,就是&美国优先&。他在共和党代表大会上公开宣布:我与希拉里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们采取了&美国优先&的政策。美利坚主义,而不是全球主义,才是我们的信条。&所谓的美国梦本来并非民族之梦,而是上帝所启示的全人类梦想,作为新教徒的美国人相信自己处于&山巅之城&,有责任拯救整个世界,然而,特朗普将美国梦篡改为民族之梦。面对&蛮族&和&异教&的入侵,他要建立一座封闭的长城,重新回到孤立主义时代的美国。时势造英雄,宗教的、民粹的、民族的三股保守主义潮流,将一个本来只是小丑式的人物推到了前台,成为意欲问鼎白宫的保守主义人格化身。
岂止美国,在当今世界,无论是东西大西洋,还是太平洋两岸,逆全球化的民族保守主义情绪普遍高涨,在世界经济前景黯淡、风险随时降临的今天,各个国家纷纷扎紧篱笆,守住自己的防线。
被全球化抛离的各国民众,会聚在宗教原教旨主义、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的大旗下,三者之间的关系非常吊诡,有的时候是互相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的时候是互相对抗,利益冲突。白人的右翼保守主义即是宗教的(比如美国南方的福音主义),又是民粹的(反精英的),也是民族的(&美国优先&论),自各种恐怖袭击事件之后,他们与穆斯林移民的伊斯兰宗教保守主义产生了强烈的对抗,但又互为前提,形成了一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吊诡的互生共谋关系。而在土耳其,世俗的民族主义和伊斯兰宗教保守主义长期处于拉锯战,埃尔多安上台之后,伊斯兰宗教保守主义逐渐占了上风。
保守主义的本质就是一种本位论,自我利益、自我价值绝对优先,它的最大对手是与其对位的另一种保守主义,本位对本位,绝对价值对绝对价值,自我利益对自我利益。当各种本位论的保守主义逐渐演生为各国主流意识形态和政府决策理念的时候,这个世界将进入一轮新的冲突与战争周期。
21世纪不太平,新自由主义主导的全球化时代,将会被一个本位论的保守主义新时代取代吗?
[责任编辑:孙易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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