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文章里的双本家是什么意思思

鲁迅的作品狂人日记原文
鲁迅的作品狂人日记原文
  《狂人日记》是1918年先生所著的中国新史上第一篇现代型短篇白话,首次采用了&&这个笔名,抨击出了社会中的人吃人制度,最早发表在一九一八年五月《新青年》杂志第4卷第5号上。这篇文章也被收录在鲁迅先生的集《呐喊》当中。下面是应届毕业生网小编Lynn整理相关内容资料。(更多内容请关注应届毕业生网)
  【原文】
  狂人日记序
  某君昆仲,今隐其名,皆余昔日在中学时良友;分隔多年,消息渐阙。日前偶闻其一大病;适归故乡,迂道往访,则仅晤一人,言病者其弟也。劳君远道来视,然已早愈,赴某地候补⑵矣。因大笑,出示日记二册,谓可见当日病状,不妨献诸旧友。持归阅一过,知所患盖&迫害狂&之类。语颇错杂无伦次,又多荒唐之言;亦不著月日,惟墨色字体不一,知非一时所书。间亦有略具联络者,今撮录一篇,以供医家研究。记中语误,一字不易;惟人名虽皆村人,不为世间所知,无关大体,然亦悉易去。至于书名,则本人愈后所题,不复改也。七年四月二日识。
  狂人日记一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
  狂人日记二
  今天全没月光,我知道不妙。早上小心出门,赵贵翁的眼色便怪: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还有七八个人,交头接耳的议论我,张着嘴,对我笑了一笑;我便从头直冷到脚根,晓得他们布置,都已妥当了。
  我可不怕,仍旧走我的路。前面一伙小孩子,也在那里议论我;眼色也同赵贵翁一样,脸色也铁青。我想我同小孩子有什么仇,他也这样。忍不住大声说,&你告诉我!&他们可就跑了。
  我想:我同赵贵翁有什么仇,同路上的人又有什么仇;只有廿年以前,把古久先生的陈年流水簿子⑶,踹了一脚,古久先生很不高兴。赵贵翁虽然不认识他,一定也听到风声,代抱不平;约定路上的人,同我作冤对。但是小孩子呢?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出世,何以今天也睁着怪眼睛,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这真教我怕,教我纳罕而且伤心。
  我明白了。这是他们娘老子教的!
  狂人日记三
  晚上总是睡不着。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他们&&也有给知县打枷过的,也有给绅士掌过嘴的,也有衙役占了他妻子的,也有老子娘被债主逼死的;他们那时候的脸色,全没有昨天这么怕,也没有这么凶。
  最奇怪的是昨天街上的那个女人,打他儿子,嘴里说道,&老子呀!我要咬你几口才出气!&他眼睛却看着我。我出了一惊,遮掩不住;那青面獠牙的一伙人,便都哄笑起来。陈老五赶上前,硬把我拖回家中了。
  拖我回家,家里的人都装作不认识我;他们的脸色,也全同别人一样。进了书房,便反扣上门,宛然是关了一只鸡鸭。这一件事,越教我猜不出底细。
  前几天,狼子村的佃户来告荒,对我大哥说,他们村里的一个大恶人,给大家打死了;几个人便挖出他的心肝来,用油煎炒了吃,可以壮壮胆子。我插了一句嘴,佃户和大哥便都看我几眼。今天才晓得他们的眼光,全同外面的那伙人一模一样。
  想起来,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他们会吃人,就未必不会吃我。
  你看那女人&咬你几口&的话,和一伙青面獠牙人的笑,和前天佃户的话,明明是暗号。我看出他话中全是毒,笑中全是刀。他们的牙齿,全是白厉厉的排着,这就是吃人的家伙。
  照我自己想,虽然不是恶人,自从踹了古家的陈年流水簿子,可就难说了。他们似乎别有心思,我全猜不出。况且他们一翻脸,便说人是恶人。我还记得大哥教我做论,无论怎样好人,翻他几句,他便打上几个圈;原谅坏人几句,他便说&翻天妙手,与众不同&。我那里猜得到他们的心思,究竟怎样;况且是要吃的时候。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书上写着这许多字,佃户说了这许多话,却都笑吟吟的睁着怪眼看我。
  我也是人,他们想要吃我了!
  狂人日记四
  早上,我静坐了一会儿。陈老五送进饭来,一碗菜,一碗蒸鱼;这鱼的眼睛,白而且硬,张着嘴,同那一伙想吃人的人一样。吃了几筷,滑溜溜的不知是鱼是人,便把他兜肚连肠的吐出。
  我说&老五,对大哥说,我闷得慌,想到园里走走。&老五不答应,走了;停一会,可就来开了门。
  我也不动,研究他们如何摆布我;知道他们一定不肯放松。果然!我大哥引了一个老头子,慢慢走来;他满眼凶光,怕我看出,只是低头向着地,从眼镜横边暗暗看我。大哥说,&今天你仿佛很好。&我说&是的。&大哥说,&今天请何先生来,给你诊一诊。&我说&可以!&其实我岂不知道这老头子是刽子手扮的!无非借了看脉这名目,揣一揣肥瘠:因这功劳,也分一片肉吃。我也不怕;虽然不吃人,胆子却比他们还壮。伸出两个拳头,看他如何下手。老头子坐着,闭了眼睛,摸了好一会,呆了好一会;便张开他鬼眼睛说,&不要乱想。静静的养几天,就好了。&
  不要乱想,静静的养!养肥了,他们是自然可以多吃;我有什么好处,怎么会&好了&?他们这群人,又想吃人,又是鬼鬼祟祟,想法子遮掩,不敢直截下手,真要令我笑死。我忍不住,便放声大笑起来,十分快活。自己晓得这笑声里面,有的是义勇和正气。老头子和大哥,都失了色,被我这勇气正气镇压住了。
  但是我有勇气,他们便越想吃我,沾光一点这勇气。老头子跨出门,走不多远,便低声对大哥说道,&赶紧吃罢!&大哥点点头。原来也有你!这一件大发见,虽似意外,也在意中:合伙吃我的人,便是我的哥哥!
  吃人的是我哥哥!
  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狂人日记五
  这几天是退一步想:假使那老头子不是刽子手扮的,真是医生,也仍然是吃人的人。他们的祖师李时珍做的&本草什么&⑷上,明明写着人肉可以煎吃;他还能说自己不吃人么?
  至于我家大哥,也毫不冤枉他。他对我讲书的时候,亲口说过可以&易子而食&⑸;又一回偶然议论起一个不好的人,他便说不但该杀,还当&食肉寝皮&⑹。我那时年纪还小,心跳了好半天。前天狼子村佃户来说吃心肝的事,他也毫不奇怪,不住的点头。可见心思是同从前一样狠。既然可以&易子而食&,便什么都易得,什么人都吃得。我从前单听他讲道理,也胡涂过去;现在晓得他讲道理的时候,不但唇边还抹着人油,而且心里满装着吃人的意思。
  狂人日记六
  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赵家的狗又叫起来了。
  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
  狂人日记七
  我晓得他们的方法,直接杀了,是不肯的,而且也不敢,怕有祸祟。所以他们大家连络,布满了罗网,逼我自戕。试看前几天街上男女的样子,和这几天我大哥的作为,便足可悟出八九分了。最好是解下腰带,挂在梁上,自己紧紧勒死;他们没有杀人的罪名,又偿了心愿,自然都欢天喜地的发出一种呜呜咽咽的笑声。否则惊吓忧愁死了,虽则略瘦,也还可以首肯几下。
  他们是只会吃死肉的!&&记得什么书上说,有一种东西,叫&海乙那&⑺的,眼光和样子都很难看;时常吃死肉,连极大的骨头,都细细嚼烂,咽下肚子去,想起来也教人害怕。&海乙那&是狼的亲眷,狼是狗的本家。前天赵家的狗,看我几眼,可见他也同谋,早已接洽。老头子眼看着地,岂能瞒得我过。
  最可怜的是我的大哥,他也是人,何以毫不害怕;而且合伙吃我呢?还是历来惯了,不以为非呢?还是丧了良心,明知故犯呢?
  我诅咒吃人的人,先从他起头;要劝转吃人的人,也先从他下手。
  狂人日记八
  其实这种道理,到了现在,他们也该早已懂得,&&
  忽然来了一个人;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相貌是不很看得清楚,满面笑容,对了我点头,他的笑也不像真笑。我便问他,&吃人的事,对么?&他仍然笑着说,&不是荒年,怎么会吃人。&我立刻就晓得,他也是一伙,喜欢吃人的;便自勇气百倍,偏要问他。
  &对么?&
  &这等事问他什么。你真会&&说笑话。&&今天天气很好。&
  天气是好,月色也很亮了。可是我要问你,&对么?&
  他不以为然了。含含胡胡的答道,&不&&&
  &不对?他们何以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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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class="ds-thread" data-thread-key="118496" data-title="鲁迅的作品狂人日记原文" data-image="">私生活里的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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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生活里的鲁迅
(一)结发妻子——朱安
1924年2月4日,这一天是中国农历大年三十。
夜幕降临了,时间向午夜推移。
&#9678; 母亲的遗物 &#9678;
鲁迅坐在桌前,手里的香烟燃着。一瓶烈酒已经喝完,第二瓶已经打开。稀稀拉拉然而又连续不断的爆竹声忽远忽近。
昏暗的灯光照射着桌上的几种饼饵。桌上放着几本残旧然而珍贵的古籍。另一边,古碑拓片旁散放着几枚古钱。
屋里很冷,鲁迅移动了一下身体,拿起酒杯从容地一饮而尽,随后又斟了一杯。这时,隐隐约约的牙疼又向他袭来。
除夕是中国人家庭团圆的日子,但鲁迅却独自守岁。
夫人朱安就在同一个院里的另一间屋。
几个月前,鲁迅和二弟因家务争吵後身体一直不太好。
鲁迅凝视着桌上的一堆书,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嘲从嘴角掠过,往事如一场恶梦。
1906年,远在日本留学的鲁迅在母亲的反复催促下,终于不很情愿的启程回国。母亲想让鲁迅回家完婚,鲁迅回答说,让姑娘另嫁人为好。但母亲却来电报说:母病速归。
回家後的第二天,婚礼便要举行。这一天是7月26日(光绪32年农历丙午六月初六)。
族人中帮忙者在这一天如临大敌,因为他们早就知道,破落户周家大公子是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也不走科举正道,却剪辫子,学洋文,穿洋服,对这样的人,你不得不提防,小心他破坏祖宗礼仪。他们做好一切防范准备,然而一切都很平静,这使族人们很有些失望。
从姑娘一下轿,一切都很正常,司仪让鲁迅干甚么,他就干甚么,就连鲁迅的母亲也都觉得很异常。
鲁迅装了一条假辫子,从头到脚一套新礼服,他站在那里迎亲。轿子来了,从轿帘的下方先是伸出一只中等大小的脚,这只脚试探着踩向地面,然而,由于轿车高,这只脚一时没有踩在地面上,却把绣花鞋掉了。这时,一只真正的裹的很小的脚露出了真相。原来,这位姑娘听说她的新郎喜欢大脚,因此穿了双大鞋,里面塞了很多棉花,以便使新郎喜欢。然而,现在却败露了。
一阵忙乱之后,鞋又重新穿上了。姑娘终于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她身材不高,人显得瘦小,一套新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不合身。在族人的簇拥下和司仪的叫喊声中,头盖被揭去了。鲁迅静静地看了一眼新娘,在此之前鲁迅从未见过这个姑娘。姑娘的面色黄白,尖下颏,薄薄的嘴唇使嘴显得略大,宽宽的前额显得微秃。
姑娘出身普通人家,娘家姓朱,也是绍兴人,亲戚们都称她为「安姑」,大鲁迅三岁。
在热闹的婚礼中,谁也不会想到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的一场漫长的婚姻灾难开始了。
婚礼的当天晚上,鲁迅彻夜未眠。朱安数次小心地说:“睡吧。”
鲁迅一个字也没有回答。
第二天晚上鲁迅在母亲屋中看书,後半夜睡在母亲屋中的一张床上。
第三天晚上鲁迅仍在母亲屋中。
朱安在新房中独自作着各种各样的猜测,眼泪不停地流着,无名的痛苦使她不知所措。
鲁迅的痛苦无疑是绝望性的,这种痛苦影响了他今后的思想和生活,而朱安的痛苦绝不亚于鲁迅。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没有文化的女人,在这婚姻中,她从一开始就处于最为被动的地位。
第四天鲁迅和二弟周作人及几个朋友启程东渡日本,这一走就是三年。
&#9678; 孤守青灯黄卷 &#9678;
外边的爆竹又骤然响起。鲁迅又饮了杯酒之后,从怀里摸出一枝香烟,点燃後慢慢吸了几口。他拿出日记本打开,又在另外一张纸上计算一下最近的收入和开销,他把买书的钱一笔一笔工工整整地记在日记上。
看着这些帐目的碎片,鲁迅想到了朱安,“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1909年8月,鲁迅从日本回国,在杭州一所师范任教。翌年7月,回到绍兴,任绍兴浙江省立第五中学教务长,後任学监,後又任绍兴师范学校校长。
这段时间,鲁迅虽然人在绍兴,但很少回家,他住在学校。星期日白天,他有时回去,但主要是为了看望母亲,偶尔星期六晚上回家,也是通宵批改学生的作业或读书、抄书、整理古籍。鲁迅有意不与朱安接触。
从日本回国後的这两年,鲁迅的心情十分沉郁,他「囚发蓝衫」、不修边幅的形象,使他显得苍老,而他实际上只不过刚刚30岁。
这一时期他拼命抽烟喝酒,近於自暴自弃。他在给自己的终生挚友许寿棠的信中说:“仆(我)荒落殆尽。”又说:“又翻类书,荟集古逸书数种,此非求学,以代醇酒妇人者也。”说得很坦率,也很沉痛。
这一时期,鲁迅整理了大量古典小说资料,编成后来的《古小说钩沉》,然而,这书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守着自己的“家”编这样的书,痛苦是双重的,既有鲁迅的,也有朱安的。
正当鲁迅在极度痛苦中寻求出路时,1911年10月10日,“辛亥革命”爆发了。翌年2月,已任国民政府教育总长的蔡元培邀鲁迅到教育部工作。4月,中华民国临时政府被迫迁往北平。5月初,鲁迅离开绍兴前往北平,开始了在北平长达14年之久的生活,而这14年中的前7年多,鲁迅独居,渡过了31岁到38岁之间的岁月。朱安在绍兴,伴随着周老太太,度过了三十多岁到四十出头这段生命。
鲁迅到北京後,经济状况渐渐好了一些,开始在银行存一点钱。他此时完全有能力把朱安从家乡接来,但却连想也没去想这事。
鲁迅孤寂地坐守青灯黄卷,沉湎於拓片残书之中。生命迫近第四十个年头,他准备“去自己死掉”。一直到《狂人日记》、《阿Q正传》发表後的数年中,这种孤寂以及“死”的念头依然缠绕着他。
後据许广平回忆说,鲁迅那时在床褥下面藏有利刃,被许广平发现拿去了。许广平恐怕鲁迅会作出某种举动。
到1919年,朱安已是40多岁的人了,她结婚也有整整13个年头了。对她来说,这13年的婚姻等于一片荒漠。
1919年11月,鲁迅买下了北京西直门内公用库八道湾11号这一处院子,共花了3500元钱,其中一部分是向友人借的,一部分是卖掉绍兴老屋所得,其余的是自己几年来的一点积蓄。
八道湾11号是那种老式的三进院,外院是鲁迅自己住以及门房和放一些书籍杂物,中院是母亲和“大太太朱氏”住,里院一排正房最好住,是二弟一家和三弟一家分住。
全家虽然团聚了,但鲁迅的心依然孤独痛苦。朱安做的饭菜鲁迅也不想吃,但母亲就在身边,他把火压下去了。朱安缝的衣服鲁迅不想穿,他把它从屋中仍到院子里。夜晚就寝,朱安铺好被褥等着鲁迅,鲁迅大发脾气,闹到要把床拆掉,最后还是分居。
虽然如此,但当朱安身有不适,鲁迅还是雇上人力车,陪同她到外国人开的医院去治疗,并且扶她上下车,这使外国医生看了也很感动。
1923年夏,鲁迅同二弟周作人因家庭纠纷反目割席,同胞兄弟一下子成了仇人,两人从此再无来往。
在这种情况下,鲁迅决定搬家。鲁迅征求朱安的意思:是想回娘家还是跟着搬家?朱安明确坚定地表示,愿意跟着鲁迅。
8月2日,鲁迅在日记中写道:“下午携妇迁居砖塔胡同61号。”这次搬家是借住。
迁到砖塔胡同,鲁迅与朱安依然是分居一室。有时母亲来住几天。在这一阶段,他们的日常生活由朱安安排。鲁迅把足够的生活费用交给朱安,并且跟以往一样,亲自给朱安的娘家寄钱。
同院住的虽然有“二房东”俞姓小姐妹,但鲁迅和朱安还是感到比以往更别扭,因为他们中间缺少了一个中间人周老太太。为了减少见面,他们甚至安排了两只箱子,一个要放洗的衣服,一个是已洗干净的衣服。鲁迅换洗衣服,都通过这两个箱子来解决。
在砖塔胡同近十个月的这段日子里,是他们单独接触最多的时间,但是一切机会和努力均不可能挽回他们的婚姻了,更何况鲁迅根本就不想挽回甚么。随着岁月的流逝,鲁迅对朱安已经是连发脾气的必要也没有了。
鲁迅似曾也想开导朱安,但他们的精神思想相距太远,谈话几乎无法进行。有一次鲁迅告诉朱安,说有一种食品很好吃,朱安也附和说她也吃过,确是好吃。鲁迅不悦,因为鲁迅说的这种食品是他在日本时吃过的,中国并没有这种食品。朱安想凑趣,但适得其反。
&#9678; 45岁开始的新生命 &#9678;
鲁迅又喝了一杯酒。今夜,他的酒量似乎特别好。他想着年关就立下的买房契约,准备年後赶快搬过去。夜正长,路也正黑,别的事他不敢想。
但是,新的命运正等待着鲁迅。
1924年5月25日,在砖塔胡同住了约十个月後,鲁迅和朱安搬进了阜成门内西三条胡同21号。这所新居纯粹是鲁迅自己的,兄弟们也不能干涉。搬入新居後,鲁迅和朱安依然分居。不久,把母亲从周作人那儿接来,他需要母亲,朱安也需要婆婆。
在西三条胡同21号又住了约10个月,到1925年3月,鲁迅收到许广平的第一封信,于是开始了新的生活。鲁迅时年45岁,许广平27岁,朱安48岁&。  翌年,1926年8月26日,鲁迅与许广平离京,几经周折,於1927年10月上旬在上海同居。
朱安对鲁迅,甚至包括许广平并无怨恨之意,但她的内心是十分痛苦的。有一次朱安向周老太太说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大先生(鲁迅)领着一个孩子来了,她说梦时有些生气,周老太太对朱安的生气不以为然。可见,朱安在感情上是十分孤独的,因为周老太太对自己的大儿子和许广平的事还是很高兴的,并且盼望有一个鲁迅的孩子在自己跟前“走来走去”。
1936年10月,鲁迅在上海逝世。消息传到北京,朱安很想南下参加鲁迅的葬礼,终因周老太太年已八旬,身体不好,无人照顾而未成行。西三条胡同21号鲁迅离京前的书房辟为灵堂,朱安为鲁迅守灵。
1943年鲁迅的母亲病逝,只剩朱安一个人了。
鲁迅逝世後,朱安和周老太太的生活主要是许广平负担,周作人也按月给一些钱,但周老太太病逝後,朱安拒绝周作人的钱,因为她知道大先生与二先生合不来。虽然许广平千方百计克服困难给朱安寄生活费,但社会动荡,物价飞涨,朱安的生活十分清苦,每天的食物主要是小米面窝头、菜汤和几样自制的腌菜。很多时候,就连这样的生活也不能保障,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她只好“卖书还债,维持生命”。
朱安登报要把鲁迅的藏书卖掉,许广平得知消息後,委托朋友去向朱安面谈:不能把书卖掉,要好好保存鲁迅的遗物。朱安尖锐地说:你们总说要好好保存鲁迅的遗物,我也是鲁迅的遗物,为什么不好好保存?当来人向她讲到了许广平在上海被监禁、并受到酷刑折磨的事情後,朱安态度改变了,从此她再未提出过卖书,而且还明确表示,愿把鲁迅的遗物继承权全部交给周海婴。
朱安生活困难的消息传到社会上後,各界进步人士纷纷捐资,但朱安始终一分钱也没有拿。许广平对这一点十分赞赏。
朱安还是个明白人,还是有些骨气的女人。
1947年6月29日,在凌晨这段时间里,朱安孤独地去世了,身边没有一个人。
早一天,鲁迅的学生宋琳(紫佩)去看望朱安。她已不能起床,但神态清醒,她泪流满面地向宋琳说:请转告许广平,希望死後葬在大先生之旁;另外,再给她供一点水饭,念一点经。她还说,她想念大先生,也想念许广平和海婴。
朱安死後次日,接三念经,第三日安葬。墓地在西直门外保福寺处,没有墓碑,她象未曾存在过一样消失了。她在北京度过了28年,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69个春秋。
朱安生前反复对人讲:“周先生对我不坏,彼此间没有争吵。”
从来没有如鲁迅与朱安这样孤独痛苦的婚姻。谁之罪?似乎找不到罪人,但痛苦却是明明白白的。
(摘自《前哨》1996年4月号)
(二)相濡以沫——许广平
北师大,老师与学生
日清晨,随着一阵晨铃响起,国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的宿舍内,学生们纷纷起床梳洗,准备这一天即将开始的课程。
而此时,这栋小楼二层的一间宿舍里,一位女学生正在给自己的老师写一封信,信中说:校长以“留学”、“留堂”——毕业留本校任职——谋优良位置为饼饵,学生以权利得失为去取,今日收买一个,明日收买一个……凡足以固位恋栈的无所不用其极,此中国女子教育之前途!先生!有什么法子在苦药中加点糖分?
这位女学生信中所提到的校长叫杨荫榆,她是中国最早一批留学海外的女子之一,原为女师大学监,一年前任女师大校长。
这一年年初改名为国立北京女子师范大学的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前身是设立于1908年的京师女子师范学堂,&1919年的“五四”运动中,女高师的学生第一次冲破学校的禁令,投身学生运动。而此时的校园里也正在酝酿着一场驱逐校长杨荫榆的风波。写这封信的女学生,是女师大学生自治会的总干事,也是驱杨运动的重要组织者——许广平。
就在许广平写信的第二天,也就是日,&59岁的孙中山因肝癌晚期医治无效在北京逝世。孙中山逝世后,约有74万民众前往致祭。当时的段祺瑞政府决定为其举行国葬,灵柩暂时安放在北京西山碧云寺。3月12日这一天,北京女子师范大学的许多学生想去参加孙中山的追悼会,但是遭到了校长杨荫榆的阻拦。
杨荫榆不希望学生们加入到社会的政治运动中,当有学生提出悼念孙中山时,她觉得孙中山思想当中有另外的一种破坏的作用,认为学生们应当好好的学习文化,因此拒绝了学生的请求,矛盾由此激化。
杨荫榆的行为引起了学生们的愤怒。而许广平写信给老师的目的,也正是希望先生对学校中正在发生的事情作出一些指点。这封信寄出去两天以后,许广平就得到了老师的回信,信中说:苦茶加糖,其苦之量如故,只是聊胜于无糖,但这糖就不容易找到,我不知道在哪里,只好交白卷了。这位向学生交白卷的老师,就是鲁迅。这封信也是许广平写给鲁迅的第一封信。这一年,鲁迅在女师大任教已经快5年了。
鲁迅,原名周树人,被后世称为五四新文学运动的急先锋,他1881年生于浙江绍兴,1918年,38岁的周树人以鲁迅为笔名创作了第一篇小说《狂人日记》,刊载在《新青年》第四卷第五号,小说抨击了家族制度与封建礼教的弊害。(许寿裳&《鲁迅先生年谱》)
1920年的秋天,鲁迅同时在北京大学和女师大授课,教授的是中国小说史,来女师大上课之前,鲁迅的《阿Q正传》、《伤逝》、《孔乙己》等小说,都是女师大学生喜欢阅读的作品。鲁迅的知名度使得他给许广平那一届学生的第一次上课,成为大家翘首期盼的事情。
《许广平与鲁迅》一书的作者倪墨炎介绍说:“她们都有一种好奇的研究心理,就是这个老师来他们都知道这个课是鲁迅开的。他学校里的名字叫周树人,他们都知道了,他们要看一看这个著名的作家周树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堂课,许广平坐在了教室的第一排。
上课的时候,鲁迅匆匆进去,大家都很吃惊。因为他穿的衣服有补丁,长衫上面有的地方补过,特别是裤子上面,膝盖上面都有补丁,皮鞋上面也都是一块块补丁,头发也很长,而且他是个平顶。大家都在议论,怎么这样一个人好像是一个乞丐一样。
与同在女师大任教的还有周作人、林语堂等众多知名教授,而与平常打扮得西装革履的新派人物相比,鲁迅则是不修边幅的。
倪墨炎介绍道:“周作人也经常穿长衫的,鲁迅也经常穿长衫的,但周作人的长衫不是破的,它都是很挺的。许寿裳,林语堂经常穿西装,特别是林语堂领带什么都打得很好的。鲁迅就是比较随便的,譬如桌子上有什么水啦,抹布不在旁边他就用袖子管揩掉了。”
个子矮小,穿着随便的鲁迅一开始讲课,许广平和其他同学就被他所讲的内容所吸引。不知不觉中,第一堂课结束了,等到学生们回过神来,教室里却早已不见了鲁迅的踪影。
许广平后来在《鲁迅与青年们》一文里,如此描写了这第一堂课。“许久许久,同学们醒了过来,那是初春的和风,新从冰冷的世间吹拂着人们,阴森森中感到了一丝暖气,不约而同的大家吐一口气回转过来了”。
与鲁迅一同在女师大授课的胡适、李大钊林语堂等人把新思想传给了那些渴望个性解放的女学生,并对他们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20世纪20年代,五四新文化运动带给年轻人的是对传统社会体制的破坏与革新,尤其是对封建婚姻的反抗。
封建包办婚姻是北师大女学生们普遍面临的难题,许广平也不例外。高第街是广州著名的一条商业街,从清朝末年开始,就已经店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日,许广平出生在高第街一许姓大家族里。出生没几天,父母便替她定了亲,许配给广州一户姓马的绅士家。
许广平向家里提出她不喜欢这个婚姻,要解除。但马家并不愿意退掉这个婚姻,最后谈判许家给马家一笔钱,这笔钱足够马家再娶一个媳妇.
解除了与马家的婚约之后,1922年许广平北上求学,1920年北京大学首开先例,率先解除了对女性接受高等教育的限制。两年后国民政府又颁布了“壬戌学制”,正式明确了女子有享受高等教育的权利。根据这一年中华教育改进社的调查统计,当时全国已有女大学生887人,占全体大学生总数的2.5%,许广平就是这第一批女大学生之一。打在女师大,许广平遇到了鲁迅
鲁迅、胡适、陈独秀等人传授给学生的民主自由意识,与学校旧有的教育体制产生了冲突。当时学校规定:学生一律穿草绿色布制的衣裙制服,违者记过。杨荫榆任校长后,校规更为严格,学生们祭奠孙中山的行为成了驱杨运动的导火索。
在北京《京报》上,女师大学生为“驱逐校长杨荫榆”而向当时的北洋政府请愿的消息刊登了出来。但“驱杨运动”的初步结果,却是,许广平等6人被校方开除,在开除令里许广平被斥为“害群之马”,从此就得了一个害马的绰号。
在学校的布告里面写了,校方公布了这几个人表现怎么不好,并把表现不好的内容寄给六个家长。这样就很容易引起家长误解,认为自己的女儿怎么在学校里面不守规矩,不守纪律,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于是鲁迅就和几个老师联合起来写了一个声明。
日,鲁迅、林语堂、周作人等7名教授在的《京报》上发表了一篇宣言,公开支持女师大的学生运动。在这个月中,鲁迅与许广平共有6次通信。
在他们通信当中,两人的称呼、署名都很有意思。开始的时候,许广平称鲁迅老师后来称迅师,署名开始是小学生,后来是学生。后来鲁迅叫许广平广平兄,后来发展成害马。最后成了my&dear&teacher,你的害马。由此可见他们两人关系已经很密切了。
俞芳女士,与鲁迅是同乡,在上世纪20年代,她每个星期天都要到北京西三条胡同的鲁迅家中玩耍,在鲁迅家中她们经常可以见到许广平。
俞芳回忆道:“许广平先生她是这样的,人是高高的,她比我姐姐她们都高。人很大方的,眼睛挺有神,眼睛比较大。好像她们说,眉目之间好像很粗,很有点聪明的样子。”
1925年6月,杨荫榆被女师大的学生们驱逐出了校园,这一期间学生坚持上课&老师坚持教课,学校内相对平静。端午节这一天,鲁迅请许广平还有俞氏三姐妹等六个女学生来西三条胡同的家中吃饭,共度端午。
俞芳还记得哪天吃饭的情景:“开始吃饭以后,许广平跟王顺亲他们就敬鲁迅先生酒。敬酒以后,后来说葡萄酒太轻了,就变成黄酒了。说黄酒又太轻了,就说有没有胆量吃白酒。鲁迅先生说,吃白酒就吃白酒。”
在席间,鲁迅有一点醉,他就揿了俞芬的头,敲了一记许广平的头。
端午节的聚会没过多久,警方开始介入女师大的学生运动。以维修为名义,杨荫榆带着警察冲进校园强行关闭了学生宿舍。学生宿舍被关闭,家在广东的许广平此时没了栖身之所,这时候,鲁迅让许广平暂时住到了自己的家中。
鲁迅在西三条胡同的家是一个小四合院,北屋共有3间房,母亲鲁瑞住在东侧房,夫人朱安住西侧房,鲁迅则住在北边单独向后延伸的一间小屋子里,鲁迅称它为老虎尾巴。
在鲁迅家中,许广平有了一项新的活动,就是为鲁迅抄书稿,许广平抄写的速度很快,有一天,她连续抄了一万多字。
《许广平与鲁迅》的作者倪墨炎介绍道:“鲁迅进来的时候,说你抄得太辛苦了,就摸摸许广平的手,这使她感觉到鲁迅对她的关心已经不像老师对学生。”
朱安是鲁迅的原配妻子,这门亲事是鲁迅留学期间母亲鲁瑞为他安排的。出于对母亲的孝顺,鲁迅接受了朱安。鲁迅很尊敬朱安,虽然两个人没有什么感情,但没有什么争吵。而且实际上,他们一直过着一种无性的生活,鲁迅其实一直过着独生的生活。
鲁迅认为爱情是婚姻的基础,没有爱情的婚姻不可能有幸福,但他却准备牺牲自己,让年轻人去享有这个幸福。鲁迅曾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一文中写到:“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
1925年夏天,在鲁迅的家里,许广平第一次向鲁迅表达了自己的爱。但是鲁迅觉得自己不可能再得到婚姻的幸福,不配被人所爱。
《出了象牙之塔》,是鲁迅在女师大授课时编的教材其中有一篇是英国诗人勃郎宁写的一个爱情事,故事中一个年长的老师同一个年轻的女学生相爱了但是年长的老师认为不能相爱就说我们不相称,两个人到了晚年觉得神未必这样想,我们还是可以相爱的鲁迅因为自己已有的不幸婚姻而不愿再谈爱情,而许广平却引用了勃郎宁的诗句神未必这样想,这是一句令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的话。
倪墨炎介绍道:“这个故事因为两个人都心里明白的是什么意思。那么鲁迅回答,你中毒太深了,因为我课堂上讲的这个故事,你太理解了。鲁迅这样回答,并不是拒绝许广平,
就是认为还是要许广平再慎重考虑。”
与鲁迅相爱,许广平不得不面对朱安,不得不面对妻妾的名份问题。
我是我自己的&这是女师大学生庐隐在反对封建婚姻时提出的口号,这句话流行于女师大学生中间,成为他们反对旧式婚姻的标志性语言。与许广平追求爱情的大胆、主动相比,鲁迅在心理上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中国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老师同学生是两个辈分,所以老师同学生恋爱那是不可想像的。如果鲁迅承认师生恋的话,那就是多了一个(妻子),在传统上来看他等于是纳妾,显得生活不太正派。
作为新文化运动的主将,鲁迅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社会的关注。而已有妻室的事实也让鲁迅决定放弃追求爱的权利。
北京鲁迅博物馆馆长孙郁介绍说:“他认为我们搞新文化的人是很正派的,很正经的。所以我们坚决也不纳妾,他是坚决不找第二房的。”
鲁迅认为,爱情是婚姻的基础,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可能有幸福的。但是在他自己来说,他准备牺牲自己。
与许广平的交往,让鲁迅的生活出现了变化,无爱的婚姻,受到了冲击,原本打算牺牲自己的念头也开始动摇了。后来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受到许广平的影响,鲁迅慢慢地也向许广平表示我可以爱,我为什么必须牺牲自己呢?
在经过神未必这样想的谈话后没多久,许广平再一次走进鲁迅的小屋,希望得到一个最后的答复。一番凝视与思量后,鲁迅说我可以爱,你胜利了。
驱杨运动最后的结果是北洋政府教育部长章士钊免去杨荫榆校长职务,但同时章士钊下令解散女师大。这一行为遭到鲁迅等教授和学生的反对,师生们在宗帽胡同开设临时校舍,继续上课。女师大的学生运动得到了北京其他高校学生的支持,1925年11月,北京爆发了有各届数万人参加的“罢免和惩办章士钊”的示威游行,12月11日北洋政府总理段祺瑞宣布免去章士钊职务。北京女子师范大学宣布复校。
鲁迅与许广平的交往遭到了一些旁人的非议,在这样的情况下鲁迅与许广平的照片里没有一张两个人的合影,这张与广州中山大学图书管理员蒋经三的合影曾被后来者剪裁,并发布在媒体上作为两个人的合影。
周作人在1961年给朋友的一封信中曾对许广平评论道:“内人因同情于前夫人(朱安)之故,对于某女士常有不敬之词,出自旧家庭之故其如此看法亦属难怪。”
鲁迅与许广平
1926年8月,许广平&鲁迅离开了见证他们爱情的北京,离开了西三条胡同。
1927年10月,许广平与鲁迅定居上海,正式公开了两人的爱情,宣布同居。
日,两人爱子出世,取名海婴。
1933年5月,两人将此前的书信编辑成《两地书》出版,作为他们爱情的见证。
日上午5时25分,鲁迅在上海病逝。
日,许广平在北京逝世。
(1898年2月12日,许光平生于广东番禺一个败落的官僚家庭里,1918年,许广平入天津的直隶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本科,次年投身五四运动,任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会刊《醒世周刊》编辑,&1927年10月3日,许广平和鲁迅在上海开始共同生活。解放后,许广平历任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副秘书长,全国妇联副主席,中国文联主席团成员,第一至三届全国人大常委,第二、三届全国政协常委。中国民主促进会中央副主席。1959年10月,她完成了将近十万字的《鲁迅回忆录》。1960年10月,许广平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68年3月3日因病在北京逝世。
许广平曾说过:爱情的滋生,是漠漠混混、不知不觉的,她跟鲁迅之间也是不晓得怎么一来彼此爱上了。实际上,他们之间的爱情发展是有清楚的脉络可寻的,他们之间的爱情异于他人之处,就是从师友发展到完全的了解和爱慕,归根是鲁迅先生的光辉思想和高尚的品格吸引了一个追求光明和真理的女青年。
他们的爱情遇到了守旧者的讥讽和反对。在讥笑和压力面前许广平表现了超凡脱俗的远见,坚韧不屈的精神。1925年10月,她在鲁迅主编的《国民新报》副刊发表了《同行者》一文,象烈火一样炽热,公开表达了对鲁迅的爱,她说,她不畏惧“人间的冷漠,压迫”,“一心一意的向着爱的方向奔驰。”
许广平还在《风子是我的爱》的文章中宣布誓言。针对旧礼教的威吓,她说:“不自量也罢,不相当也罢,合法也罢,不合法也罢,这都与我不相干!”这铿锵有力的声音,百折不回的决心,赢得了爱情的胜利。1927年10月3日,鲁迅和许广平同到上海,开始了共同的生活。那一年,鲁迅46岁,许广平28岁。
在艰苦的岁月里,许广平不愧为鲁迅的战友与出色的助手,为了鲁迅的写作,她千方百计查资料,找参考书籍。鲁迅的文章写成她总是第一个读者与批评者。她为鲁迅抄稿,极为仔细认真,鲁迅每一种译著出版,她总是跟他共间校对。鲁迅重要的谈话,她注意记录与整理,以便编辑成书。对鲁迅的文稿,她精心保管,哪怕是弃置的零章片页,也要保存下来。
许广平又是一个出色的主妇。她无微不至地照顾鲁迅的生活,精心料理他的起居、饮食,尽力使他不受到无谓的干扰。为了不浪费鲁迅有限的收入,他精打细算,生活朴素,自己做棉鞋,打毛衣,缝衣叙有客吃饭,她亲自下厨,甚至连鲁迅的换洗衣服也一概负责。为此,鲁迅曾向人感慨地说:“现在换衣服也不晓得到什么地方拿了。”
1929年9月27日清晨,鲁迅和许广平的爱情给出了果实,他们的儿子海婴诞生了。年近50的鲁迅就要当爸爸了,心情十分兴奋,他不顾因过度劳累而有些发热的身体,赶忙把妻子送到医院。当许广平难产时,医生曾征求过他的意见:“留小孩还是留大人?”他毫不犹豫地说:“留大人。”
1936年10月19日,鲁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紧紧握住许广平的手,同她诀别:“忘记我,管自己的生活!”
鲁迅去世后,许广平继续鲁迅的事业,为研究、宣传和保卫鲁迅贡献出了毕生的精力。她作为鲁迅的夫人和战友,一直受到人民的敬重,成为中国现代史上的杰出女性之一。
二、鲁迅与周作人
在鲁迅的个人生活中,有两件事对他的打击是沉重的。一个是他的婚姻生活,另一个就是与弟弟周作人的失和。鲁迅生前一直不愿意向别人谈及此事,他默默地承受着,长久地牺牲自我,这使鲁迅陷入了人生最大的哀痛中。对一个具有鲜明现代意识的人来说,这种家庭的不幸本身,使鲁迅有了更深的悲剧色彩。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记忆,周氏兄弟后来对此都闭口不谈。鲁迅与周作人的分手,是1923年7月19日。那日,周作人给鲁迅递来一封断交信。信中说:
鲁迅先生:
我昨天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谁,———大家都是可怜的人间。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院子里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
七月十八日作人那一日,鲁迅日记中写道:
“上午启孟自持信来,后邀欲问之,不至。”
此前五天的日记有过这样一段文字:
“是夜始改在自室吃饭,自具一肴,此可记也。”
可见问题已很严重了。事情发展得这样突然,是旁观者始料不及的。他们的好友张凤举和川岛对此事略知大概,但均语焉不详。许多年后,许寿裳著《亡友鲁迅印象记》,谈及兄弟两人的冲突,点明其中原委。文章写道:
鲁迅爱住北平,但是他的西三条胡同住屋,是出于不得已而经营的。他原来在1919年把绍兴东昌坊口的老屋和同住的本家共同售去以后,就在北平购得公用库八道湾大宅一所,特地回南去迎接母太夫人及家眷来住,这宅子不但房间多,而且空地极大。鲁迅对我说过:“我取其空地很宽大,宜于儿童的游玩。”我答:“诚然,简直可以开运动会。”鲁迅那时并无子息,而其两弟作人和建人都有子女,他钟爱侄儿们,视同自己的所出,处处实行他的儿童本位的教育。
鲁迅对于两弟非常友爱,因为居长,所有家务统由他自己一人主持,不忍去麻烦两弟。他对于作人的事,比自己的还要重要,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利统统来让给他。作人的妻羽太信子是有歇斯底里症的。她对于鲁迅,外貌恭顺,内怀忮忌。作人则心地糊涂,轻听妇人之言,不加体察。我虽竭力解释开导,竟无效果。致鲁迅不得已移居外客厅而他总不觉悟;鲁迅遣工役传言来谈,他又不出来;于是鲁迅又搬出而至砖塔胡同了。从此两人不和,成为参商,一变从前“兄弟怡怡”的情态。这是作人一生的大损失,倘使无此错误,始终得到慈兄的指导,何至于后来陷入迷途,洗也洗不清呢?
鲁迅搬出以后,就借钱购得西三条的房子,是一所小小的三开间的四合式。北屋的东间是母太夫人的房,西间是朱夫人的房。
南屋是他的藏书室。说起他的藏书室,我还记得作人和信子抗拒的一幕。这所小屋既成以后,他就独自个回到八道湾大宅取书籍去了。据说作人和信子大起恐慌,信子急忙打电话,唤救兵,欲假借外力以抗拒;作人则用一本书远远地掷入,鲁迅置之不理,专心检书。一忽儿外宾来了,正欲开口说话,鲁迅从容辞却,说这是家里的事,无烦外宾费心。到者也无话可说,只好退了。这是在取回书籍的翌日,鲁迅说给我听的。我问他:“你的书全部都已取出了吗?”他答道:“未必。”我问他我所赠的《越缦堂日记》拿出了吗?他答道:“不,被没收了。”
决裂直接导因是周作人的妻子
鲁迅毕竟是伟大的,他受了种种诬蔑委屈,搬出了八道湾,又生了一场病,而对于作人和信子的事,日记上却一字不提。这是笔者在他死后数个月,为的要赶撰年谱,翻阅他的日记才知道的。
周作人对许寿裳的解释,颇为不满。谈及与鲁迅的决裂,他说:“这回讲到1923年与鲁迅失和的事件,因为要说明我不辩解的态度,便想到那篇东西可能表明我的理论,所以拿来利用一下,但那些陪衬的废话本来是多余的;我所要的其实只是最末后的一节罢了。关于那个事件,我一向没有公开说过,过去如此,将来也是如此,在我日记上7月17日项下,用剪刀剪去了原来所写的字,大概十个左右,8月2日记移住砖塔胡同,次年6月11日的冲突,也只简单地记着冲突,并说徐、张二君来,一总都不过十个字。这里我要说明,徐是徐耀辰,张是张凤举,都是那时北大教授,并不是什么‘外宾’,如许季弗所说的,许君是与徐、张二君明白这件事的内容的人,虽然人是比较‘老实’,但也何至于造作谣言,和正人君子一辙呢?”
不辩解,是高明人的做法,这里有人间最深切的无可奈何之感。周氏兄弟对此的感悟,是异常悲凉的,这对双方都是巨大的打击。先前的一切友爱、温暖、亲情,在瞬间变成了粉末。遥想当年,两人手足之爱,同游东瀛,共译洋文,后辗转京城,于“五四”风潮中并肩呐喊。而今却各自东西,目不相视,形同路人,确是人间的大悲苦。
鲁迅与周作人分手后,两人均给已去了上海的三弟周建人去信,但周建人的态度很明朗,站在了鲁迅一边。周建人理解鲁迅,恐怕也是对羽太信子有看法,或与大哥意见一致,这是肯定的。细说起来,周氏兄弟的分手,就经济上的角度看,也是必然的。本来,大家族亲人间的摩擦,是不可避免的。加之羽太信子那时不太节俭,花销颇高,搞得经济上颇为紧张。周建人后来回忆说:
鲁迅在教育部的薪金每月三百元,还有稿费、讲课费等收入,周作人也差不多。这比当年一般职员的收入,已高出十多倍,然而月月亏空,嚷着钱不够用。在绍兴,是由我母亲当家,到北京后,就由周作人之妻当家。日本妇女素有温顺节俭的美称,却不料周作人碰到的却真是个例外。她并非出身富家,可是气派极阔,挥金如土。家中有管家齐坤,还有王鹤拓及烧饭司务、东洋车夫、打杂采购的男仆数人,还有李妈、小李妈等收拾房间、洗衣、看孩子等女仆二三人。更奇怪的是,她经常心血来潮,有时饭菜烧好,忽然想起要吃饺子,就把一桌饭菜退回厨房,厨房里赶紧另包饺子……这种种花样,层出不穷。鲁迅不仅把自己每月的全部收入交出,还把多年的积蓄赔了进去,有时还到处借贷,自己甚至弄得夜里写文章时没有钱买香烟和点心。
虽然周作人的生活是比较讲究一些,但还不至于这样。但周作人任他的妻子挥霍,不敢讲半句不是。早在辛亥革命前后,他携带家眷回国居住绍兴时,他们夫妇间有过一次争吵,结果女方歇斯底里症大发作,周作人发愣,而他的郎舅、小姨都指着他破口大骂,从此,他不敢再有丝毫的“得罪”,相反,他却受到百般的欺凌虐待,甚至被拉着要他到日本使馆去讲话。平日里,一讲起日本,她总是趾高气扬,盛气凌人;讲到支那,都是卑贱低劣。而周作人只求得有一席之地,可供他安稳地读书写字,对一切都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逆来顺受。
与周作人的决裂,对鲁迅的打击是巨大的。他忍着屈辱,搬出了八道湾。婚恋的悲剧与兄弟的失和,在鲁迅身上投下了深深的阴影。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起来,家庭的概念已经彻底瓦解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缠着鲁迅。他的心在绞痛着,撕裂着,他几乎被窒息了。这位在新文化舞台驰骋的猛将,第一次感到生活的重负要把他拖垮了。在这一年的8月,鲁迅迁居到砖塔胡同六十一号暂住,不久,为了安慰母亲,他不得不向朋友借钱,在阜成门内西三条买下了一处房子。从此,他与多年相亲相爱的周作人,永远地分手了。
周作人恶语讽刺鲁迅的爱情
有人说,男人的拯救,有时是要依靠女人的。鲁迅与周作人分手的最大收获,是重新选择了生活。如果不是与二弟闹翻,他或许还在旧路中徘徊着。鲁迅后来所以有了振奋精神、勇敢生活的勇气,在于他选择了生活的新的伴侣,他终于在两性的爱情中得到了人性的升华。
1925年3月,鲁迅结识了自己的学生许广平,开始了通信的交往。这是他一生的重大转折。如果不是这位女性在他的生活中出现,他后半生的状况,或许更坏。一个多月后,鲁迅与许广平的情感由师生渐向情侣的方向发展,随后不久,双方都投入了热恋之中。这时鲁迅已是人过中年了。被强烈的传统所压榨的鲁迅,带着沉重的历史重负,果敢而艰难地迈出了爱的一步:
我先前偶一想到爱,总立刻自己惭愧,怕不配,因而也不敢爱某一个人,但看清了他们的言行思想的内幕,便使我自信我决不是必须自己贬抑到那么样的人了,我可以爱!
鲁迅的这一选择,透着苍凉的悲壮,也带着雄浑的生命内驱力。1926年,他的南下,实在是爱情的缘故。他们预计暂时分手一段时间,再投入新的生活。但这却在社会上引起不小的风波,文坛上围绕鲁迅的私生活,时有讽刺之语。但最为令人难解的,是周作人对鲁迅的婚姻选择,持一种蔑视的态度。在他看来,鲁迅与许广平的同居,乃色情心使然,系旧文人纳妾之举。一贯主张个性自由和健康性道德的周作人,此时竟不容忍自由恋爱的人生之旅,想起来,很是令人费解。
舒芜先生在《周作人对鲁迅的影射攻击》一文中,曾例数周作人在爱情婚姻上对鲁迅的诸多讽刺,颇为详备。周作人在《中年》、《志摩纪念》、《周作人书信.序言》、《论妒妇》、《责任》、《蒿庵闲话》等文章中,不指名地挖苦鲁迅多妻、纳妾、色情等,这样的恶语,在他一生中是少见的。晚年,周作人在致友人徐的信中,为自己当汉奸辩解时亦说,自己的两个兄弟,均抛下前妻不管,他要照料云云,把鲁迅、周建人的再婚看成“弃妻”。羽太信子也把鲁迅与许广平同居之事,看成多妻的行为。《两地书》中,鲁迅记有羽太信子在朱安和鲁瑞面前,讲鲁迅、许广平坏话的字样,想必周作人夫妇对鲁迅择偶的不满之情,甚为深切。
其实,周作人在男女爱情上,是很明义理的人,他深知自由恋爱乃人类的进化。但为什么偏偏对鲁迅如此苛刻呢?笔者觉得一是因羽太信子之故而结下的怨恨,二是从朱安的角度考虑问题,觉得朱安太可怜。后一种原因,笔者以为颇符合他的思路。他曾认为,爱是不能给他人带来痛苦的,否则,便是非道德之举。鲁迅的南下,周作人同情的是朱安,在他看来,鲁迅此举,多源于欲,而非爱。此事拯救的是鲁迅,牺牲了的是朱安。所以他在许多文章里,痛骂中国的多妻主义。
鲁迅的悲剧意识非周作人能领会
问题是,鲁迅与朱安的结合,在道义上是否合于人性?倘这个前提不弄明,结论便不好下。包办婚姻在晚清是一种风俗,谈不上什么爱情。一个人和自己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是痛苦,从人性的理论看,亦无道德可言。对于像鲁迅这样一个有深切痛感的人而言,选择自己的爱,现代人恐怕是可以理解的。问题是,朱安没有这种选择的自由,她便成了真正的牺牲品。这确是一个残酷的选择。人要在自我超越中,达到“自他两利”,是多么的艰难!鲁迅内心深处,或许也有这种无奈吧?
鲁迅在选择对许广平的爱时,并非没有考虑到朱安的存在。在处理爱情问题上,他十分的自卑,也慎重万分。《两地书》中,鲁迅曾谈及自己性格中妥协的一面。读起来亦有伤感之叹。但这种伤感,正如王得后先生(鲁迅研究专家)所谈,并非什么“负罪”之感,而是充满了悲剧意识。许广平针对鲁迅的忧虑,曾这样说道:
你的苦痛,是在为旧社会而牺牲了自己。旧社会留给你痛苦的遗产(按:这里指朱安),你一面反对这遗产,一面又不敢舍弃这遗产,恐怕一旦摆脱,在旧社会里就难以存身,于是只好甘心做一世农奴,死守这遗产。有时也想另谋生活,苦苦做工,但又怕这生活还要遭人打击,所以更无办法。……我们也是人,谁也没有逼我们独来吃苦的权利,我们也没有必须受苦的义务,得一日尽人事,求生活,即努力做去就是了。
迈出这一步,走向爱的王国,这在鲁迅那里,是极其艰难的。读《两地书》,可感受到两性间纯粹而博大的爱。鲁迅与许广平的通信,在中国现代史上,是难得的两性挚爱的文本,其中隐含的是深刻的文化寓意。那里留有现代先驱者,在传统的压迫中,怎样艰难地爬出人生的苦门,以人的声音,向世间发出的苦诉。周作人对这一世界的领会,其吞吐、敌意的口语,大概是不得其真义的。
也许,爱永远是一个谜。我们永远绕不过这一存在。但人们一代又一代地承受着,寻觅着,创造着。生命的价值,或许就存在于这种艰难的选择之中。
(本文作者为鲁迅博物馆馆长、著名鲁迅研究专家)
  &#9633;摘自《名人传记》2007年第11期孙郁文
以鲁迅的文字,发现那里有真正的幽默,也不乏儿女情长。他虽不如徐志摩那般热情似火,不似郁达夫那样的缠绵悱恻,但却冷中有热也常一往情深。
读一读他书信中谈论儿子海婴的文字:
真难办&鲁迅当然需要相当的安静的环境,可是自从海婴同志降生后,便家无宁日了。&“现在每天很忙,专门吵闹,以及管闲事。&”(日致母亲)鲁迅不胜其“烦”,却又无可奈何:“要吃东西,要买玩具,闹个不休。客来他要陪(其实是来吃东西的),小事也要管,怎么还会胖呢……真是没有法子想。&”(日致母亲)“搬家以后,海婴很健康,但更顽皮,在家时常有暴动之虑,真难办。&”(日致增田涉)一句“真难办”看来是“烦”中有爱。
希望他快过二十岁,同爱人一起跑掉&这样调皮的家伙拿他有什么办法?打没用,讲道理也常常无效,幼稚园放假全家都发愁:“海婴是够活泼的了,他在家里每天总要闯一两场祸,阴历年底,幼稚园要放两礼拜假,家里的人都在发愁。&”(日致母亲)遇到海婴以不肯吃饭消极抵抗的时候,“这时我也往往只好对他说几句好话,以息事宁人。我对别人就从来没有这样屈服过。如果我对父母能够这样,那就是一个孝子,可上‘二十五孝’的了”。(日致萧军)“出去,就惹祸,我已经受了三家邻居的警告……但在家里,却又闹得我静不下来,我希望他快过二十岁,同爱人一起跑掉,那就好了。&”(日致萧军)
这种爸爸,什么爸爸!&即便这样,小家伙还有许多不满呢!“……两三日前竟发表了颇为反动的宣言,说:‘这种爸爸,什么爸爸!’真难办。&”(日致增田涉)幸好,他放弃了吃掉爸爸的想法:“他去年还问:‘爸爸可以吃么?’我的答复是:‘吃也可以吃,不过还是不吃罢。&’今年就不再问,大约决定不吃了。&”(日致萧军、萧红)鲁迅不由感慨:“过了一年,孩子大了一岁,但我也大了一岁,这么下去,恐怕我就要打不过他,革命也就要临头了。这真是叫作怎么好。”(日致萧军、萧红)但小家伙已经学会欺负妈妈了:“男孩子大都是欺负妈妈的,我们的孩子也是这样;非但不听妈妈的话,还常常反抗。及至我也跟着一道说他,他反倒觉得奇怪:‘为什么爸爸这样支持妈妈呢?&’”(日致山本初枝)
希特拉有这么多党徒&“海婴是好的,但捣乱得可以,现在是专门在打仗,可见世界是一时不会平和的。&”(日致萧军、萧红)这怎么行呢?父亲要引导啊教育啊,结果适得其反:“但我这里的海婴男士,却是个不学习的懒汉,不肯读书,总爱模仿士兵。我以为让他看看残酷的战争影片,可以吓他一下,多少会安静下来,不料上星期带他看了以后,闹得更起劲了。真使我哑口无言,希特拉有这么多党徒,盖亦不足怪矣。&”(日致增田涉)
只要问我就是&在孩子的教育上,鲁迅是很通达的,并不逼着孩子早识字,而是保护孩子的天性,任其自然,由他去闹。但孩子毕竟会在环境的自然引导下走上求知的道路,鲁迅记下的几笔也颇为生动:“惟每晚必须听故事,讲狗熊如何生活,萝卜如何长大等等,颇为费去不少工夫耳。&”(日致母亲)“海婴仍不读书,专在家里捣乱,拆破玩具,但比去年懂事得多,且较为听话了。&”(日致母亲)“他现仍在幼稚园,认识几个字,说‘婴’字下面有‘女’字,要换过了。&”(日致萧军)“他大约已认识了二百字……说,你如果字写不出来了,只要问我就是。&”(日致母亲)
学到的宝贵知识是铜板有多么重要&海婴大了,知道爱美了。&“他什么事情都想模仿我,用我来做比,只有衣服不肯学我的随便,爱漂亮,要穿洋服了。&”(日致母亲)知道钱的用处了,这是上幼稚园的收获。“海婴的顽皮颇有进步,最近看了电影,就想上非洲去,旅费已经积蓄了两角来钱。&”(日致增田涉)“孩子从上月送进幼稚园,已学到铜板是可以买零食的知识了。&”(日致增田涉)“他学到的宝贵知识是铜板有多么重要。因为看到同学在买各种东西吃的缘故。&”(日致山本初枝)
在对儿子口诛笔伐的同时,这里面有多少父亲的疼爱?鲁迅曾有《答客诮》一诗:“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w&#363;t&)。”连那“兴风狂啸”的大老虎都时不时要回眸看看小老虎&(小於菟),更何况人呢?鲁迅是一个内心世界极其丰富的伟大灵魂,也是一个普通的人,是全天下万千父亲中的一员。
日&06:58周立民
鲁迅先生53岁时的合家照。
1930年9月一岁的海婴与五十岁的鲁迅摄于上海春阳照相馆。
周海婴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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