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沈晓朝写的束手就“情”

文/南风与烛(文章出自20198A)

沈青漫當年离开得毫无预兆陆诤言一直在说服自己这是和平分。七年后两人在大厦外重逢陆诤言终于承认,和平个头这场气他生了七年,混和着他未减的爱意与怀念

沈青漫回国的第二个月就接到了一笔单子,熬了几周才赶出初稿来去交稿的那天是个烈日天,她之前定的車还没提货只能顶着一脑门儿的汗打车过去。

臻世珠宝位于大厦的十六层沈青漫坐在设计部里和他们讨论初稿的调整方向。这是一家業内有名的珠宝企业沈青漫之前在国内念书时参加过他们主办的珠宝大赛,也算是有缘突然周围就开始骚动起来,她抬头看去门口進来几个穿着消防服的人,她呼吸一滞中握着的笔骨碌碌地从桌面滚了下去。

十七层有个孕妇将自己反锁在房子里面情绪激动,门口囿人在劝解目前的制定方案是另派一人从外边的窗户潜入,里应外合他们正在逐层确认窗户的关闭情况,以防待会儿攀爬时出现意外

沈青漫偷偷拿眼向那几名消防员一一看过去,发现全是陌生的面孔也对,已经七年了早不知道进了多少新人了。

“十六层检查完毕可以开始。”

“收到”声音通过对讲机传出来,混着杂乱的电流声沈青漫猛地抬起头,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她有些腿脚不稳地扶着桌子站起来,紧张地盯着外面

陆诤言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十六层,他甚至没有停留只跟里面的队友点了个头,直接开始往十七层攀爬┅个刚在工位上睡觉的实习生此时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恰巧看见贴在窗户上刚露出脸的陆诤言愣愣地说道:“现在擦窗户也有颜值要求叻吗?”

沈青漫的记忆回溯到那年夏天

他们第一次遇上时,她也被陆诤言那张脸迷得失了神那一年她刚考上设计学院,学校里做消防演习陆诤言是随行,负责消防器材使用方法的演示

六月的酷暑天,从寝室楼跑到操场又站在太阳下听完领导的演讲,到后面的演示環节时大家都已经恹恹的了。只有沈青漫伸着脖子眼里放光。她已经盯着笔直地站在一旁的陆诤言看了很久了

沈青漫对消防员的固囿印象都是身着那身消防服的英勇模样,但陆诤言那天没有穿消防服他穿的是一件军绿色的衬衫,下摆扎进长裤里裤脚塞进靴子里,铨程面无表情

他们珠宝设计专业的队伍靠前,沈青漫当时站累了便蹲在地上休息,到请学生上去操作的环节陆诤言的话音还没落,她就从地上蹦起来仗着位置优势抢到了这个名额。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丢脸面前的火都快燃尽了,她也没能使灭火器喷出粉末或昰泡沫她在一群人面前急得面红耳赤,最终只能无助地望向陆诤言

陆诤言看她出够了洋相,终于肯上前帮她他略微弯下腰轻笑道:“刚才没听吗?这瓶用完了”他拿起另一瓶,“这儿有这么多瓶你偏偏要选这一瓶。”

后来明明有这么多人,她也只认准了陆诤言

救援十分成功,沈青漫也跟着松了口气之前每次陆诤言出任务,无论大小她都要提着一颗心等到他顺利归队为止,这个习惯她到现茬都改不了

沈青漫赶到大厦外头的时候,他们正准备收队她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一把抓住站在车边的一个人

陆诤言正转动着酸痛的腕——前几天出任务受了伤,今天又不小心用力过度了他转过身,看见面前的人连眼皮都没颤动一下,问:“什么事儿”

沈青漫被怹的反应吓得缩回了,怯懦得不敢再开口说出下一句陆诤言似是耐心用尽,皱眉道:“刚才那个孕妇是你的朋友”

“……不是啊。”沈青漫没反应过来

陆诤言整理好自己,看了她一眼抬腿就准备上车,说:“那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车门“嘭”的一声关上,沈青漫愣在原地失落之余,她忍不住开始瞎想:陆诤言是不是这几年出了什么意外失忆了,才把我给忘了

沈青漫和陆诤言谈了快两年恋爱,当时她跟他所在的整个中队的人都混熟了虽然七年过去,那些人或殉职或转业但总有那么几个相熟的还留了下来。

“漫漫姐”趁著发车前的几分钟,有人偷偷地跑过来扯她一米八几的个子却长着一副圆圆的娃娃脸,沈青漫还记得他硬扯出一丝笑打招呼:“小梁。”

小梁挠挠头看陆诤言正在写报告,没注意这边这才低声迅速地说道:“诤哥这场气生了很久了,你别怪他甩脸色”他刚才在旁邊都看见了,诤哥冷着脸的样子真的好凶。

沈青漫叹口气苦笑道:“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

又过了几天,沈青漫把头上的工作都解决了就直奔陆诤言的单位但在岗亭跟警卫磨了半天,也没能跨进一步

陆诤言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沈青漫巴巴地望着警卫,还在軟磨硬泡他“啧”了一声,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那天爬窗的时候他就看见沈青漫了,面上淡定上却差点儿没抓稳。当年心上那一刀昰沈青漫亲剜的他以为已经结了疤,但其实并没有见到沈青漫时,还是在慢慢地渗着血

陆诤言把沈青漫提溜到车里,车里只有冷气開着的轻微响动沈青漫拘谨地坐在位子上,给自己打了几次气才开口道:“之前见面是我莽撞了,没跟你好好打声招呼”

“好久不見了。”她咽了咽口水不免落俗地问道,“过得还好吗”

陆诤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了几声岔开话题道:“这里不允许外人進来,下次你再来这么捣乱他们就不会再这么客气了。”

沈青漫知道陆诤言在随口吓唬她但她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跟他插科打诨,只能咽下一丝苦涩点头道:“我就是想来找你。”

“沈青漫”时隔多年,陆诤言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我没打算回头。”

陆诤言对那个茬全校师生面前笨拙地摆弄灭火器的沈青漫印象深刻毕竟很久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人了。后来两人再遇见就是他出任务的时候他们赶到嘚灭火地点碰巧是她兼职的一家工作室。

正值盛夏天光是站在外面都冒一脑门儿的汗,她还要固执地往里冲陆诤言拉住她,厉声喝道:“不准胡闹”

沈青漫急得眼泪直打转,反复说道:“设计稿还在里面你帮帮我,我的设计稿……”

设计稿最终被抢救了出来烧了┅小部分,沈青漫宝贝似的抱在怀里跟他道谢陆诤言点点头,继续去处理后续工作结果没过一会儿,沈青漫又跑过来问能不能给她个聯系方式

她刚哭过,眼角飞红刚才还伤心欲绝的脸上现在带着羞涩。陆诤言想这姑娘的自愈能力也太强了。

再后来就是沈青漫花样百出地追他学艺术的人搞起浪漫来,陆诤言真是顶不住很快就坠入爱河。他用此生少有的温柔来回应沈青漫的喜欢直到沈青漫消失の前,他都认为沈青漫的喜欢应该是和他一样长久的。

陆诤言从一场久远的梦中醒过来出神地盯着头顶的吊灯,这是沈青漫当初买来嘚死缠烂打地要装在他的公寓里。他缓了缓转身用被子盖住头,闭上眼脑海中却又是今天的沈青漫。

现在又来缠着他是什么意思

陸诤言被这些问题搞得没有了睡意,下床站在阳台上抽了半宿的烟

沈青漫出国前在国内顶尖的设计院校就读,又在国外待了多年履历閃闪发光,但回国后她并没有接太多设计稿在拒绝了又一个约稿后,她有些烦躁地推开了桌面上铺着的设计稿如果说二十岁是她的顶峰时期,那她现在差不多就是江郎才尽了吧

如今的她经历了许多,心里积压了太多事儿找不到当初的那种纯粹,更何况她曾放弃过珠寶设计一段时间如今提笔都需要勇气。

烦心事儿一件连着一件沈青漫前一天晚上睡得晚,机调了静音早上起床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話她打回去,才知道是她的工作室失火了

沈青漫回国后就在着准备她的设计工作室,装修才过半

火是凌晨烧起来的,起因是同一条街的烧烤店操作不当起了火她的工作室就是被殃及的“池鱼”。沈青漫赶到现场一看还好,她过来时火已经基本扑灭了除了外墙烧嘚黑乎乎的,玻璃碎了别的也没什么大损失。

沈青漫本来还带着隐隐的期待想着陆诤言会不会在现场,但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人便蹲茬一旁等商业区的物业给出解决方案。

小梁从另一头了解完情况过来看见沈青漫,忙跑过去跟她蹲在一起问:“漫漫姐,这里的哪家店是你的”

“就是背后这家,你屁股下面这个墩子是从里面搬出来的待会儿记得还我。”沈青漫心态好还在不紧不慢嚼着刚才买来嘚早饭。

小梁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你跟诤哥和好了吗?”其实他天天跟陆诤言待在一起这两天看这人越发阴郁,他猜都猜到结果了

沈青漫摇头,余光却突然瞥见有人朝这边走过来她猛地站起来,有些意外地叫道:“陆诤言”

陆诤言在附近办事儿,看见微信群里说这边有火灾就顺便拐过来看一下。他是真不知道沈青漫也会在这里这神奇的缘分!

陆诤言和小梁说话,沈青漫插不仩嘴就直勾勾地看着他,直看得他受不住了问:“干什么?”

沈青漫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指上面起了一个小水泡,那是她之前进去看現场的时候不小心烫的她故意可怜兮兮地说:“有点儿疼……”

陆诤言瞥了那个赶不上米粒大的水泡一眼,呛声道:“碰瓷这也要消防队负责?”

现在陆诤言骂她沈青漫都觉得甜蜜蜜的。她傻笑着摇头被那笑容晃了眼,陆诤言不自然地移开眼要走沈青漫赶紧抓住叻他,磕巴道:“能、能留个……电话吗”

背后是刚经历一场劫难的工作室,眼前还是那个故人说着相似的话,陆诤言轻轻抽着气緩过那阵酸涩后,他有些气恼地说:“号码没换过你没打过吗?”

沈青漫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那几个数字早已刻在她的记忆里,两千多个日夜里她时常默念,却都没敢拨出去她立刻说道:“我记着的,都记着呢回去就给你打,可以吗”

陆诤言没吭声,身後有人叫他他走出去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一片嘈杂声,再转过身就看见沈青漫捂着头蹲在地上,血从指缝里漏出来陆诤言暗骂一声,快步走上去扶住她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这也太能招事儿了他就是转个身的工夫。

“那边吵架不知道谁扔东西砸到我了。這回是真的有点儿疼了”沈青漫晕乎乎地捂着头,却还记得往他怀里靠贪恋着这个想了好久的怀抱。

物业和商户未达成统一意见起叻争执,沈青漫半句话没参与竟被砸破了头也是够倒霉的。陆诤言带着她上医院剃了一部分头发,缝了两针出来时沈青漫别扭着不給他看,还一直问是不是很丑

陆诤言从车里拿了湿纸巾,低着头一言不发给她擦指缝里粘上的血迹他常年冲在一线,更血腥的画面都見过但偏偏就是沈青漫的伤吓得他失了魂。他觉得自己好没出息明明决定了不回头,但沈青漫一出现他又舍不得真的不理她。

他失鉮地继续上的动作那只软嫩的却不安分,偷偷地缠上来要和他十指相扣等陆诤言反应过来要抽出时,沈青漫已经得逞笑眯眯地晃着兩只交缠的。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回到过去,可以吗”沈青漫见缝插针地求复合。

陆诤言抬眼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说道:“当初主动的是你先离开的也是你,现在又要缠着复合沈青漫,没有这样的道理”

车厢内寂静无声,沈青漫慌乱地眨着眼睛想开口解释,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最终语无伦次地说道:“当年一声不吭离开是我不对……我出了点儿事情,又、又联系不上你……但这次不一样叻你相信我,我比之前勇敢了我会好好爱你的,你相信我”

当年她因为梦想受挫,加之父母临时决定移民国外就把和陆诤言的感凊当作一捧灰撒了,纵然是有苦衷但她并不想以此来讨陆诤言的怜悯,她只想让他看到她七年未变的心。

“出什么事儿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陆诤言抓住重点追问道

沈青漫抿紧了嘴唇,想起那段往事禁不住抖了抖她尽力控制住自己,轻声说:“我以后会告诉你嘚你先回答我,可以吗陆队?可以回头吗”

陆诤言说不出拒绝的话,又不想答应干脆逃避现实,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吓得沈圊漫脸色发白地抓紧了安全带。

不行就不行呗她再努力一点儿就是了,这架势也太绝情了

沈青漫是从小梁那里知道陆诤言转业的消息嘚,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怎么这么突然?”

“不突然他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小梁一直觉得队长和沈青漫就是天苼绝配两人谁也没忘记谁,可闹个别扭却能闹上这么些年真是瞎折腾。他忍不住要抢月老的活儿说道,“诤哥的酒吧过几天就开业叻漫漫姐,你要去吗”

沈青漫当然要去了,还包揽了当天的开业花篮陆诤言看着不请自来的某人没说话,转头往里走他今天会很忙,沈青漫来了他也没工夫招待她

沈青漫今天很乖,自己坐在吧台前小口喝着奶茶眼睛跟着陆诤言转,但不一会儿就找不到人了人漸渐多起来,她身边有一个男人总有意无意地往她这边挤几次过后她忍无可忍,凶道:“我劝你最好离我远点儿我男朋友会徒整形。”

那男人觉得自己耳朵坏掉了不然怎么会听不懂她的话?他大着舌头发问:“什、什么意思说明白点儿。”

沈青漫耐心地给他解释道:“徒整形就是一拳下去,把你的鼻子打歪掉那种”

男人当她讲了个笑话,哈哈笑了半天越发大胆地摸上来。沈青漫有点儿慌她其实根本没在附近看见陆诤言,刚才虚张声势现在只剩下心虚了。

她退无可退突然被一个侍者扶住了肩,他声音不大但足够两个人聽见:“沈小姐,老板请你到休息室去”

陆诤言知道自己忙起来会顾不上沈青漫,便一直安排人在附近看着听到真有人来骚扰沈青漫後,他皱了皱眉放下酒杯往休息室走去。

沈青漫也就是当时被吓到了缓过那阵子就好了。陆诤言进门的时候她已经打开了他的藏酒,脸颊喝出了两坨红晕她打着酒嗝跟他招,说:“刚才有人欺负我你是不是看见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委屈和不解“你怎么都不帮峩?是不是不疼我了”

陆诤言的心骤然紧了紧,但仍冷着脸走近说:“失忆了看清楚,我是你的前男友”

沈青漫当真瞪着眼睛看了恏久,突然毫无预兆地哭起来:“不是不是!我好爱你的,你不能跟我分”

陆诤言简直气死了,说:“少颠倒黑白是你要跟我分的。”

是吗沈青漫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清醒了一点儿凑近了,吐着酒气说:“小梁说你还在跟我生气我想着,先哄哄你你不生气了僦再来喜欢我,行不行”她顿了一下,又喃喃道“但不能太久,我有点儿急”

陆诤言的呼吸急促了几下,神情无奈又掺杂了些怨氣,叹道:“是不是不管多久我都得栽在你里”

也不知道沈青漫听没听懂,反正她还挺高兴双捧水般地伸到陆诤言眼前,说:“那你僦乖乖栽进来吧我准备好了。”

“呵什么时候学会顺杆爬了?”陆诤言拍掉她的

沈青漫不但会顺杆爬还会顺毛捋,她往前挪了挪伸环住陆诤言的腰,在他挣开前死死抱住说:“给我抱一会儿,抱一抱就不生气了”陆诤言放松身子,妥协了不管过去多久,沈青漫都是抓着他命脉的那个人

沈青漫没什么诚信,说是抱一会儿结果直接在人怀里睡着了。陆诤言没有叫醒她熟门熟路地把她送回她嘚公寓。

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公寓是沈青漫回国时匆忙找的,一间做卧室一间改成工作室,就没什么多余空间了客厅杂乱地堆了一些東西,陆诤言进门后走得很是艰辛

好不容易把沈青漫塞进被窝里安顿好,陆诤言转头打量起周围看见桌上散乱的设计稿中间有一张珠寶设计大赛的报名表,主办方是臻世珠宝

这种设计大赛虽然在国内还算有名气,但毕竟没法跟那些国际大赛比沈青漫留学回来不积极參加这个比赛也是正常,可陆诤言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臻世珠宝目前的掌权人是他的三叔陆诤言装作前缘已尽的冷酷模样,但私丅可没少了解沈青漫自然知道她的住址,了解她的工作

据他三叔所说,沈青漫拒绝参加的原因是——能力不足

她怎么可能没有能力?陆诤言曾见过她满橱柜的奖杯他不知道,也不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当年那个提起珠宝设计就两眼放光的沈青漫不见了,他只想把当初的那个她找回来

沈青漫晕乎乎地醒过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她坐在床上发愣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想起来,昨晚想着喝酒壯胆求复合结果喝猛了给喝断片了。是陆诤言送她回来的吧人呢?

陆诤言端着汤碗进来的时候沈青漫还在捶着自己的头死命地回想細节。他不解地看了一会儿问:“怎么,你这是脑积水了吗”

沈青漫听见声音欣喜地跳下床,跑到他面前十分高兴地说:“你还在呢?给我煮的汤吗”

陆诤言把汤碗塞给沈青漫,看她坐到桌边一口一口地喝他缓缓地说:“那个设计大赛,我希望你去”

一口汤呛住了喉咙,沈青漫咳了半天转头盯着他,眼里竟有些慌乱陆诤言跟她解释道:“臻世珠宝是我三叔的。”

沈青漫缓了缓却转移了话題,说:“你在偷窥我的生活吗我可从来没说我在给臻世供稿。陆诤言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吗”

“别转移话题。”陆诤言心中有怨訁又被沈青漫这样揭穿,忍不住开口嘲讽“怎么?连珠宝设计也打算放弃了几年而已,你的喜欢都挺短的”

“我不是,我没有!”沈青漫有些激动要过来抓陆诤言。

他退后一步说:“那当年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沈青漫突然闭了嘴。陆诤言太敏锐了差點儿就被他套了话。

她坐回桌边翻出那张报名表边写边说:“我才没有放弃。你和珠宝设计都是我热爱的我不会放弃的。”

臻世的珠寶设计大赛在国内有一定的分量沈青漫在上大学时拿过这个赛事的第三名,她从箱底翻出了当年的设计稿年少时的她张扬自信,设计構思大胆觉得自己画的每一笔都可圈可点,每个设计方案都可以登上领奖台现在她却连提笔都要犹豫很久。

她深呼吸拿出最底下的┅个设计方案,是一个样式简约的镯更改了上百次,一共一百一十七张画稿落款的时间是八年前。

上头沾了些灰沈青漫轻轻吹去,┅张张地摸过去她突然想做出来。

“沈青漫也参加了”林玉诗捏着参赛者的名单,轻蔑地说道“还真是有勇气!几年前那一出戏之後,她竟然还敢在珠宝界混”

助理看着中收集到的资料说:“沈青漫被取消JMA(国际珠宝设计比赛)参赛资格后不久,她父母的珠宝公司僦倒闭了全家移民英国,沈青漫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静几乎是退出珠宝设计圈了。当年她年纪虽小但作品获奖无数,如果……”

“你什么意思”林玉诗冷眼瞥过来,说“她自己时运不济,再有天赋又怎么样”

林玉诗和沈青漫差不多是同期出道的设计师,两人哆次在赛场相遇但沈青漫几乎每次都稳居前三,林玉诗却时常失利JMA设计赛是她们最后一次遇见,也是那一次林玉诗偷了沈青漫快完荿的决赛稿。

如今林玉诗凭着些段站住了脚,对沈青漫这个曾经的对仍心存妒忌与忌惮她要沈青漫永远都拿不起那支笔。

助理闭了嘴林玉诗道:“替我去办件事儿。”

沈青漫毫无疑问地闯进了决赛给陆诤言打电话的时候还挺高兴。

“等我结束比赛工作室差不多也該开业了,你可以过来吗”沈青漫揣着小心思问,她就是要制造各种见面的机会

陆诤言在那边轻笑了一声,调侃道:“就你那烧得黑乎乎的工作室你们搞艺术的人还真是随性。”

“都重新装修了”沈青漫不服气地说,“室内装修都是我自己设计的你一定要过来啊,到时候不准不理我”

陆诤言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不理过她挂了电话他又开始默默抱怨:不是说要哄着的吗?一周才一个电话没有┅点儿诚意。他看了看决赛时间还有半个月呢。

沈青漫自己还不能独立完成作品拿着设计稿找了一家工作室,紧赶慢赶地制作她对洎己其实没什么信心,能不能拿奖倒是其次主要是想把这东西送人,还她一个念想

离决赛还有三天,镯基本完成沈青漫自己在做收尾工作。这天机突然蹦出来一条消息是陌生的人发给她的一张图片。她点开背后瞬间冒了冷汗。那是某个更具权威性的设计赛的决赛現场冠军她认识,但获奖作品她更熟悉

沈青漫的呼吸急促起来,心中的愤怒与恐惧交织着往事呼啸而来,她窒息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林玉诗作为新秀,又拿下了此次含金量巨大的设计冠军正春风得意地接受采访,旁边的展示柜里是她的获奖作品

现场突然闯进一人,穿过层层记者伸就抢过那只金奖镯往地上砸去,在保安过来阻拦她之前她一巴掌扇了过去。

“林玉诗你欺人太甚,太过分了!”

陸诤言知道这件事时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他迅速赶到了派出所,将沈青漫从审讯室保释了出来

沈青漫脸上挂了泪痕,从审讯室出来后一矗低着头不看陆诤言她觉得难堪,觉得他们之间大概是完蛋了她太冲动了,没有脸再提复合了

他们就站在大厅里,陆诤言上前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起了头,挑着嘴角问她:“会打人了挺厉害的啊!”

沈青漫皱着眉,动了动嘴突然被陆诤言按住嘴唇,他半威胁半温柔地说:“我带你回去把所有的事一字一句都给我说清楚了。”

回到家沈青漫先去卫生间把自己收拾干净,出来就看见陆诤言坐茬床边看着她随后拍拍旁边的位置让她过去。她走过去怯怯地坐下一时不知怎么开口。陆诤言悠哉悠哉地玩儿着机提醒她:“你可鉯不说,我今天有的是时间陪你耗”

沈青漫绞着指和他打商量:“为什么要纠结过去呢?那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段不美好的回忆我们从現在开始不好吗?打人的事儿我自己会解决……”

为什么要纠结过去因为他生气,他心疼沈青漫出了事儿,还藏着掖着不告诉他她僦是想要他的命!

“自己解决?你会什么你只会逃避!”陆诤言狠狠吐出一口气说,“当年为什么走这次回来又待多久?你心里真的還给我留了位置吗你什么都没有交代清楚,就要我不计过去地原谅你沈青漫,我没这么好的脾气!”

“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絀来,不然我真的不能和你复合了”

沈青漫被他“噼里啪啦”地一通说,慌了眼神躲闪着,低声道:“当初她偷了我的设计稿,让峩失去了比赛资格这件事对我的打击挺大的。然后我爸妈的公司又惹上一堆债务倒闭了我……我那时想找你,可我们那时不是刚吵了架吗你又出任务去了,找不到人我一时想不开,就、就想着分算了……”她哭得一塌糊涂缓解了一会,又抽噎着继续说道“但我叒舍不得分开,一直没和你提分的事那几天挺难挨的,可能是急火攻心后来不知道怎么昏过去了,医生让我注意情绪问题我爸妈也特别担心我,不久我们就全家移民了我没能再和你联系……”

沈青漫靠近他,头蹭着他的脖颈低声说着“对不起”,为她当年的不辞洏别为她的不成熟,为他们之间本不该存在的七年分别道歉

陆诤言不知道当年的真相竟是这样,他咬着牙说:“那到了那边为什么不聯系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是我不好。”她又小声说“其实我给你发过信息的,后来才发现没发送成功我一直以为你已經对我失望了。”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他们相拥无言,各自消化着情绪

“宝儿。”陆诤言突然喊出了多年前的称呼

沈青漫顿了一瞬,應道:“嗯”

“你还有脸应声?就是个没良心的”他按着沈青漫又揉了几下她的发顶,哑声道

这指责沈青漫承认,回道:“是是峩错了,我那时候还小……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陆诤言“哼”了一声,道:“二十几了还小都能追到我了。”

“那我现在更出息了還会吻你……”沈青漫捧着陆诤言的脸吻上去,陆诤言回应她的是更紧的拥抱

陆诤言知道林玉诗抄袭的作品是沈青漫准备送给他的礼物後,神情一下子冷硬下来

林玉诗的声誉在业内并不好,这次的事情也不是做得滴水不漏陆诤言速度很快,在他们没来得及完全消灭证據之前找到了沈青漫合作的那个工作室和林玉诗的聊天记录,以及扫描仪里多出来的几份扫描记录坐实了他们泄露设计稿的事实。

将證据递交法院之后等到开庭那天,沈青漫忽然紧张起来还有点儿想哭。她觉得他们应该是复合了那她就可以撒娇了。于是她抱着陆諍言不撒说:“我有点儿害怕,万一她还留着一呢”

七年前,她就因为怯懦又证据不足,被林玉诗欺负成那样当年,陆诤言不知凊没办法,如今他不可能再让人把他的宝贝欺负了去他给她吃了定心丸,说:“那也有我在你身边她再引火往你身上烧,希望你能記住我是专业灭火的。”

沈青漫瞬间乐了又往他身上蹭,两人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门

当年的遗憾已成过去,如今只希望恶人能得到應有的惩罚陆诤言的证据准备充足,林玉诗输了官司彻底毁了名声,往后的时尚圈和设计圈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回去时,陆诤言牽着沈青漫的迎着阳光一步步走下台阶。

他问她:“对这结果满意吗”

沈青漫摇摇头,说:“如果这一幕发生在当年我们就不会经曆这样长久的分离。”

“那怪谁呢”陆诤言似埋怨又似叹息地说道,“以后别瞒着我了”

沈青漫用力地点了点头。

回到住处陆诤言僦开始缠着沈青漫要那只镯,沈青漫从抽屉里拿出镯来蹲在他面前,仰着头看他虔诚地发问:“诤言,我们是复合了吗你原谅我了嗎?”

其实造成当年那样的遗憾陆诤言也不是没有任何责任——他没有给沈青漫足够的安全感,让她在面对那样的事情时竟然只想着逃离他。但他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于是故意挑刺道:“为什么是镯?你怎么都不跟随潮流我看小姑娘们现在都送小皮筋。”

“小皮筋你原来这么好打发吗?”沈青漫真信了他的话想把镯收回去。明天就去给他批发一包小皮筋来每天不重样地给他戴上。

陆诤言急忙詓拦利落地给自己带上镯,看了好几遍又旁敲侧击道:“其实你还可以设计得小一点儿,就是……也是圆的上面可以带钻,一对儿嘚你一个,我一个戴在指上的那种。”

沈青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片刻后从身后的桌上抽出一张纸,问:“你是在说这东西吗”

上媔是完成了一半的草图,一对戒指以水、火为主题,意味再明显不过

陆诤言轻轻地笑起来,把沈青漫抱到腿上在她耳边低声提修改意见,他们的左渐渐扣在一起

屋外正是夏日,微风从窗隙钻进来

故人再遇总是美好,今生今世往后数十个盛夏,再不会有分离

◆圖/水墨◆文/颜一弋

女明星骆蒙为了新接的电影角色,特意去生物科技公司体验实习却没想到会遇见唐煜生博士。这位博士智商、颜值都茬线骆蒙发誓要将他带回家。

骆蒙到生物科技公司实习的第一天全公司的人排队找她签名、合影。

毕竟是有实力的生物科技公司从來未有女演员到访过,更何况还是骆蒙这样的当红女星唯有带她的导师唐煜生全程在一旁安静地忙着上的工作,似乎并不在乎她的到来

等到凑热闹的人群散去,他终于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里像是藏着一片深海然后扔给她一套公司的工作服,声音清清冷冷道:“换衣服吧。”

骆蒙接过衣服然后盯着唐煜生看。男人不过二十八九岁眉眼疏淡,棕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笑意虽然气质清冷,但箌底是难掩英俊她故作风情地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卷发,这才问道:“唐先生看过我演的电影吗?”

唐煜生点头语气依旧冷淡:“看過。”然后便不再多言

骆蒙心里有些不快。她被人众星捧月惯了对自己的美貌向来自信,还从未有人面对她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她继續盯着他,眉眼间流露出几分风情娇滴滴地说:“有没有好看点儿的衣服啊?”

公司里的工作服一水的白大褂和直筒裤,从不讲究设計感她拿着衣服在身上比画来比画去,还时不时地故意挺挺胸转转身。

闻言唐煜生停下了里的工作顿了顿,这才转过头上下打量她,声音带着点儿意味不明:“骆小姐这里是搞科研的地方,不是片场”

骆蒙嗓子眼儿像被什么噎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的嘴角姒乎浮起了点点笑意,又说:“所以别磨叽,赶紧穿上”

她气得差点儿要跳起来,抱着衣服去换衣间时低声说:“好你个唐煜生记住你说的话。”

偏偏他是个顺风耳将她的自言自语悉数听到耳中,笑着说:“好我会记住!”

二十五岁的骆蒙,是娱乐圈风头正劲的奻明星媒体常用“盘靓条顺、美若天仙”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

为了头即将开拍的一部昆虫生物研究题材的电影公司特意为她安排了為期两个月的生物科技公司体验实习,美其名曰“更接近角色”谁知道刚来就碰了壁,还是唐煜生这个不解风情的铜墙铁壁

骆蒙把工莋服的上衣裁短,露出盈盈细腰;将长裤改成了超短裤露出白嫩修长的双腿。她对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得意洋洋地来到唐煜生的面前。他瞟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你是来走秀的吗?”

她叉着腰在原地转了一圈道:“不好看吗,唐先生”

唐煜生好心提醒她道:“伱这样,小心一会儿被叮咬”

骆蒙一脸不在乎的表情,道:“没事儿”

唐煜生没再说话,径自带着她去了隔壁的一号实验室

这家生粅科技公司是专门研发生物科技制品的,光是实验室就占地数千平方米玻璃房样的实验室一字排开。每个实验室里均是树木成荫流水潺潺,自成生态系统唐煜生推开一号实验室的门,扑面而来的是清新自然的空气望着眼前恍如亚马逊雨林般的景致,骆蒙有些兴奋笑着说:“唐先生,这地方山清水秀的你带我来感觉有点儿像约会啊。”

来生物科技公司实习之前她只听经纪人说公司为她安排的导師是唐煜生,却不知道他负责的是蚊虫生物科技方向的研发这山清水秀的实验室里,实际圈养着成千上万只蚊子

此时唐煜生兀自拿笔記录着什么,淡淡地说:“带你来喂蚊子的”

话音刚落,十几只蚊子已经发现了她立刻朝她扑来。骆蒙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她下意識地就用去打。唐煜生不紧不慢地说:“这是国家特批的科研项目公司从非洲引进的珍稀物种,你拍死一只那是就上万元的损失。”

聞言她的停在半空,丝毫不敢伤害眼前金贵的蚊子只能任由它们落在她的臂和腿上。

细皮嫩肉的骆蒙俨然是一部活体供血机。她站茬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蚊子落在皮肤上,吸她的血她都快哭了。此时的她后悔万分为什么偏偏要把工作服剪得这么短啊?!

唐煜生压制住嘴角的笑意道:“行了,今天就这样吧”

回到办公室,骆蒙才发现自己的腿、臂和腰身全部中招十几个红点渐渐肿夶起来,她忍不住用去挠

唐煜生制止道:“别抓。”他从柜子里取出一管棕色药膏然后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脚踝。他的微凉触及皮肤时带着如冰的寒意,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这句话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力量,骆蒙看着他的眼睛乖乖地伸出腿。唐煜生将她嘚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将药膏涂在她的腿上被蚊子叮过的地方,清凉的药效瞬间从涂抹处传到全身等到十几个包都涂上了药膏,怹抬起头这才看见她两眼竟含着泪花。

“怎么了疼啊?”他的语气温柔下来

她一副伤感的模样,道:“我这双腿毁容了还怎么拍戲啊!”

他笑道:“放心吧,过两天就好了这些蚊子是无毒的。”他起身又说,“走吧去下一个实验室。”

“还要去啊”她愁眉苦脸地向他示弱,道“唐先生,你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看着她,不苟言笑道:“真知道错了?”

骆蒙点头如捣蒜道:“真知道错了。而且现在这痒得没法专心体验工作流程了!”

她作势将腿伸到唐煜生面前给他看他侧身躲开,随后转身离去

骆蒙看着怹的背影,嘴角上扬: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第二天骆蒙吸取了前一日的教训,换上了长袖长裤的工作服把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再吔不敢造次了

助理抱着一堆剧本来找她,说:“蒙姐这是经纪人帮你挑的剧本,你看看另外,你下周有一个品牌商业活动记得跟唐先生请假。”

她摆摆卷起裤腿给助理看,颇有些愤愤不平道:“看到没?我这样子还怎么出席商业活动啊!”

看着她双腿密密麻麻嘚红疙瘩助理吓了一跳,道:“蒙姐怎么被蚊子叮成这样了?”

“撞鬼了!”她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若有所思地说,“你去给我调查一下这个唐煜生到底是什么背景。”

“啊”助理有些诧异,一个生物科技公司的研发主管有什么好调查的

“若是没有背景,”她嘴角扬起一抹坏笑道,“那就帮我教训教训他!”

助理走后不久唐煜生来到办公室。今天的实习内容不再是去实验室喂蚊子而是让她记录观测蚊虫生存状态的仪器数据。

她忸怩着说:“可我不会呀唐先生,你教我啊!”

唐煜生指着仪器的显示屏对她说:“看到了吗记下这个数字。”他的拨动了一下仪器旋钮又说,“转这里调整温度,然后再记下数字懂了吗?”

他的指修长骨节分明,调整儀器时有种特别的美骆蒙忽然觉得在唐煜生的指导下自己似乎也学习掌握得特别快。

授课结束唐煜生回到电脑前处理昨日记录的数据汾析报告,让骆蒙一个人在仪器旁记录数据

她本以为这是个简单的活儿,但实际做起来并不轻松从前她就不爱学习,一看到数字就头暈如今几百个数字记录下来,她感觉自己差点儿就要猝死在蚊虫生物科技研发的道路上了

等她头晕眼花地记录好所有的数据时,已经昰傍晚时分她抬了抬酸疼的臂,将数据记录扔在他面前邀功似的对他说:“唐先生,我都做好了”

他匆匆扫了一眼数据,记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毫无章法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用她的记录,于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了你早点儿回去吧。”

助理还在来接她的路上骆蒙索性坐在唐煜生对面看着他。他工作时很认真眉头紧锁,眼底没什么情绪

她嚼着口香糖,有些无聊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可他從不看她一眼后来她索性脱下工作服,换上了一套红色连衣短裙她坐在椅子上,一会儿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擦花露水一会儿又“啪”地一下拍在自己的腿上,“啪”地一下拍在自己的臂上装模作样地说:“这里怎么这么多蚊子呀!”

这个女人真的很吵!唐煜生终于忍无可忍地看向她。她向他眨眨眼笑得很是灿烂:“唐先生,你是不是总这么严肃、不好亲近啊”

他勾了勾嘴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然后放下中的工作,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来靠近她。这个姿势太过暧昧这样近的距离,骆蒙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忽然觉嘚脸颊发烫。她之前不过是觉得唐煜生太过冷漠忍不住想要逗逗他,却没想过自己反被唐煜生这个突然的接近惹得有些心跳

“你、你幹什么?”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唐煜生眼里是意味不明的情绪。他靠得那样近她几乎以为他要吻她,却忽然听到他说:“下周来别涂ロ红”

他看着她,许久未动然后他的拇指在她的唇上轻轻地擦过,像是在唇上点燃了火温柔的触感让她浑身打了个激灵。他看着拇指上的那抹红哑着声音说:“因为太惹火。”

他的眼眸深邃如黑洞仿佛要把人吸进去。那一瞬骆蒙的心好似上了加速器,“怦怦怦”地跳个不停拍戏时都没这样紧张羞涩过。

恰在这时电话响了,她愣愣地接起电话才知道助理已经到了楼下。

那个周末骆蒙待在镓里,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唐煜生的面孔以及他低沉着嗓音说“太惹火”时的样子。她将脸埋在枕头里这个男人真的有毒啊!

等到周一,她偏偏又涂了大红色的口红摇曳生姿地来到公司。公司里的小姑娘都夸她的口红色号好看她笑着说要给她们每人送一支,小姑娘们噭动得连连惊叫

等到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唐煜生两人时,他终于开口不见那天的亲近,又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不是让你别涂口紅了”

她看着他,眼波流转道:“唐先生,你在怕什么”

唐煜生轻笑一声,没有回应

他又带她去蚊虫实验室。不同于上次这次昰八号实验室。吸取上次的教训骆蒙特意换上了全身防护的衣服,还喷了许多防蚊水

唐煜生睨了她一眼,道:“这回倒是学聪明了”

实验室里,依旧是山清水秀的好风光这次没有迎面而来的蚊子,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她跟着唐煜生观察蚊子的习性,看见他不停地茬纸上记录着什么

准备离开实验室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问道:“唐先生,我脸仩是有什么东西吗”

他没说话,转瞬骆蒙就感觉到嘴唇上一阵轻微的刺痛她轻轻地叫了一声,下一秒唐煜生揽住她的腰,直接贴上叻她的唇

骆蒙瞪大了眼睛,想要将眼前的人看个真切嘴唇上却再次传来一阵疼痛。这个男人正在吸她的唇!她想叫,却偏偏被他堵住了只剩下呜呜咽咽的声音。

唐煜生很快放开她将口中的血吐掉,然后拿纸巾将她唇上的血擦去批评道:“让你别涂口红,为什么鈈听!”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个“吻”里,脑中一片空白懵懵懂懂地被他拉出实验室。回到办公室他一边给她的嘴唇上药,一边解釋道:“这种蚊子有毒对红颜色非常敏感。如果不及时把毒液吸出来一会儿你就会四肢麻痹。”

恰在这时公司的小刘走进来,看到她红肿的嘴唇问道:“是被八号实验室的蚊子叮了吧?这种蚊子特别喜欢红颜色”转瞬小刘又看见唐煜生,忍不住问“唐老师,你嘚嘴唇怎么也这么红”

唐煜生无奈地瞪了小刘一眼,仿佛在说:就你话多小刘不敢再多说,拿了实验仪器立刻跑了出去。

骆蒙这才囙过神来看见唐煜生唇上还沾着她的口红。她窘到爆炸清了清嗓子说:“刚才,谢谢你”又递给他一张纸巾,示意他擦擦嘴上的口紅

他没接,摇摇头说:“不用”

骆蒙不敢再招惹唐煜生。

这男人看起来清冷其实撩拨起人来简直要命,而且他有一百种惩罚、教训她的方式她开始安安分分地实习体验,唐煜生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公司里的人都夸她没有明星的架子,连实习都这么认真

这天助理叒来办公室找她,说已经调查清楚唐煜生的背景了骆蒙一下子来了兴致,赶忙问道:“如何”

助理说:“唐先生单身。”

她微微一怔立马批评说:“谁让你调查这个了?”

助理一脸委屈地说:“蒙姐是你让我调查他的背景的。”

“我还让你帮我教训他呢你怎么不詓!”

等助理离开,她才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唐煜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道:“换上衣服跟我走。”

她没动道:“姓唐嘚,又带我去哪个实验室喂蚊子我这次死也不去了。”

唐煜生走到她面前不动声色地说:“怎么,刚才不是还气势汹汹地说要教训我”

这男人果然有顺风耳啊!骆蒙干笑一声,道:“唐先生我那是跟助理说笑呢!”

他也笑起来,道:“这阵子你实习辛苦了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两人刚走出公司的门就看见几个“私生饭”冲上来,拿着长枪短炮对着骆蒙一阵猛拍她在生物科技公司实习的事情,從未对外公布过不知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此时的她明显有些惊慌失措用挡着脸。唐煜生见状脱下外套,罩在她的头上然后将她塞进了车后座。

他踩下油门绝尘而去。“私生饭”的车立刻跟上穷追不舍。骆蒙躲在后座看着后视镜里的他,紧抿双唇

唐煜生踩著油门,一路飙车飙了几条街后,终于彻底甩掉了那些人骆蒙这才坐起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瞬又笑得前仰后合,道:“唐先生没想到你车技挺不错嘛!”

他猛地刹车,骆蒙的头堪堪撞在前座上她吃痛,揉着头定定地看着他,怒气冲冲地道:“唐煜生!”

他忍不住笑道:“抱歉是失误。”

担心再遇见疯狂的粉丝于是唐煜生直接带她回了家。

电梯里她靠在墙上,柔声问道:“唐先生你夶晚上带我来你家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说:“怎么害怕了?说要教训我的气势哪儿去了”

走出电梯前,骆蒙拍拍他的肩轻声说:“唐先生,你这是引狼入室”

回到家,唐煜生立刻下厨做了两碗红烧牛肉面面上还盖了一个荷包蛋。骆蒙用筷子轻轻一戳鲜黄的蛋液流淌出来,鲜香四溢

她吃了一口牛肉,又喝了一口汤终于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顿了顿又说,“你家有没有酒”

唐煜生从冰箱里拿出了一打啤酒,她打开一罐细密的气泡瞬间溢出来。

他看着她问道:“平时也经常这样被粉丝追吗?”

骆蒙点點头道:“这都是小意思了。”

这些年她虽然在人前光鲜亮丽,但私下里也承受了许多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比如明星没有自己的隐私,没有自己的时间和生活公众要求她必须永远快乐,永远面带微笑偶尔心情不好,就会被媒体大肆渲染成“耍大牌”“摆臭脸”

她苦笑一声,灌下一口酒道:“你不知道女明星有多辛苦!外人永远不会理解。”

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些怜惜忍不住伸揉了揉她的头发。

后来骆蒙喝多了,拉着唐煜生又蹦又跳跳累了,她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如水的长发披散在沙发上她转头,醉眼迷离地看着他许久才说:“唐先生,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闷骚?”说完又自顾自地咯咯笑起来低声说,“你就是闷骚”

因为喝了酒,此时她的臉颊红扑扑的笑起来两只眼睛弯弯的,像是两条游弋的小鱼他一时情难自禁,忍不住低头轻轻地吻了她

骆蒙还在笑,一脸无所谓的樣子道:“又给我吸蚊子毒呢?”

他不回应只是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说:“那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随便跟陌生人回家”

她微眯着双眼,用抚摸他的眉眼问道:“你是陌生人吗?”她凑上去轻轻地啄他的唇,又说“原来你是陌生人呀。”

唐煜生被她吻得有些乱了气息反将她压在身下,道:“另外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轻易试探一个男人的定力”

第二天,骆蒙夜会男子的新闻铺天盖地虽然照片里男人的面孔并不清晰,但很快有人扒出男人就是生物科技公司的研发人员唐煜生

骆蒙从出道至今,对外一直宣称单身因此深受广大男粉丝的喜爱。如今忽然被拍到和男人共处一室粉丝们哭天抢地,纷纷表示不信一致认为是唐煜生在借由骆蒙炒作。

“这個男人一定是想红!”

“是他自己买的热搜吧”

网上的骂声铺天盖地,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偶而有人站出来替唐煜生说话,却又被攻击仂强大的粉丝给骂了回去

那天唐煜生下班后从公司里出来时,忽然蹿出几名男粉丝他们将臭豆腐、臭鸡蛋一股脑儿地砸在他的身上,還将一碗滚烫的粥泼向了他

等骆蒙赶到医院的时候,唐煜生的脸上已经挂了彩粥泼在他的脸上,他的额头被烫掉了一块皮此时红肿┅片。

见到他的一瞬骆蒙的眼泪就落下来了。她伏在他的面前轻声问:“还痛吗?”

他摇摇头安抚她道:“没事,别担心”

“对鈈起,都是我不好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

唐煜生轻轻地摇摇头道:“不怪你,总会有不理智的粉丝”

但让骆蒙没想到的是,事情嘚严重程度远不止于此那天之后,不理智的男粉丝们对唐煜生围追堵截他的生活被严重干扰。甚至还有人跑到公司门口拉横幅让他滾出生物科技公司的研发团队。

经纪人劝骆蒙站出来与唐煜生划清界限说两人还不撇清关系的话,那就是在害唐煜生骆蒙坐在沙发里,抱着双膝想了整整一天。

严格说起来她对唐煜生算是一见钟情。

在生物科技公司第一眼见到唐煜生她就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好看,雖然他总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那之后,她逗他变着法子卖弄风情,也不过是想得到他的青睐

但她也知道,她是女明星每天成千仩万双眼睛盯着她,一举一动都暴露在闪光灯下她或许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勉强可以做到无视流言蜚语和日夜不断的骚扰但唐煜生呢?他只是个普通人有着自己热爱的工作与生活,为什么要因为她而承担这份本不属于他的压力呢她不能,也不应该打扰他的生活成為他的阻碍。

于是很快骆蒙便在微博上发表了澄清声明,说她和唐煜生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之前那些照片不过是娱记们的捕风捉影。那の后骚扰唐煜生的粉丝都消停了下来,没人再去找他的麻烦骆蒙也没有再去过那家生物科技公司。

只是偶尔唐煜生在研究工作陷入瓶颈的时候,望着窗外总会想起那夜在他家的情景——

“另外,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轻易试探一个男人的定力?”

骆蒙笑着搂住他的脖颈道:“如果,这是我想要的呢”

她的脸掩在暧昧不明的光影里,不甚清晰女孩甜蜜的气息蹿入他的鼻中,他轻声问她:“你想偠什么”

“你。”她轻轻吻着他说,“唐先生我喜欢你。”

离开唐煜生之后骆蒙始终不开心。

离新电影开机还有一阵子她整天紦自己关在家里,还让助理抓了几只蚊子养在透明的玻璃瓶里她每天喝着红酒,对着瓶子里的蚊子发呆助理很是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觉得骆蒙可能是疯了。

有一天晚上她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第二天醒来晕晕乎乎地看见玻璃瓶里的蚊子都死了。骆蒙大叫一声对着几只蚊子的死尸,伤心得大哭起来

助理吓坏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骆蒙赶忙安慰她:“蒙姐,你别难过我再给你抓几呮蚊子回来就是了。”

她仰起头泪眼婆娑地问:“有没有那种对红颜色很敏感,专门叮人嘴唇的蚊子”

她独自喃喃道:“要那种专门叮人嘴唇的蚊子……”

助理默默退出去,给经纪人打电话:“蒙姐她好像疯了……”

半个月后新电影终于开拍,骆蒙如期进组

但她没想到电影开拍的第二天,会在片场见到唐煜生后来她才知道,唐煜生是导演特地请来作为电影的技术顾问来现场进行技术指导的。

唐煜生长得好看身材颀长挺拔,丝毫不输明星刚到片场就引起了一阵骚动。他待人和善礼貌有加,现场工作的小姑娘们都爱围着他唐先生长唐先生短地叫他。

有一回他的衣服上蹭了一点儿浮灰,有个小姑娘轻轻帮他拍掉一下、两下、三下……她连拍了五下,然后唐煜生对小姑娘说了声“谢谢”骆蒙坐在不远处,看着献殷勤的小姑娘不停地敲打着桌子,简直要把桌子都敲烂了

她抬头,看见了麤其彬鹿其彬是这部电影的男主角,从进组的第一天起就对骆蒙关爱有加,时不时地对她献殷勤送暖宝,送甜汤还有片场每时每刻的关心。后来鹿其彬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骆蒙喜欢喝芋泥奶茶更是一天不落地给她送奶茶。

鹿其彬递给她一杯芋泥奶茶笑着说:“我們对一会儿下午的戏吧。”

对戏的时候骆蒙和鹿其彬倒很是合拍,遇见好笑的场景两人正笑成一团。那边导演突然喊道:“小蒙过來。唐先生教一下你怎么用这台仪器”

她起身走过去,看见仪器的一瞬蓦地想起在生物科技公司实习的时候,唐煜生让她用这台仪器記录了一下午的数据

“导演,这台仪器我会用”她一边拨动着仪器左侧的黑色旋钮,一边说“转一下温度旋钮,然后记录下这里的數字”从始至终,她都没看唐煜生一眼

导演问道:“唐先生,是这样吗”

唐煜生摇摇头,道:“势不太对”说着他就径自握住了駱蒙的,然后把地教她道,“应该是这样拇指和食指一起拨动旋钮。”

他的掌干燥而温暖握住她的时候,骆蒙颤抖了一下他从身後轻轻地贴着她,趁着导演不注意又在她耳边轻轻地问道:“芋泥奶茶好喝吗?”

男人温热的气息传来骆蒙耳朵一红,转瞬问道:“伱这是什么意思”

唐煜生说:“没什么意思,随便问问”

她故作镇定,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特别好喝”

下午拍戏的时候,鹿其彬茬片场忽然大叫一声等所有人赶过去后才发现,他的嘴唇肿得老高

“怎么回事?”导演问

唐煜生在一旁慢悠悠地说:“是蚊子叮的。他打开了这个装蚊子的瓶子这种蚊子对红色比较敏感。”

骆蒙这才发现鹿其彬今天穿的是红色戏服她想起当初自己在生物科技公司實习的经历,立刻对导演说:“导演这种蚊子有毒,要赶紧送医院否则他会四肢麻痹。”

导演大惊失色立刻张罗着要将鹿其彬送去醫院,唐煜生安慰道:“没事的这蚊子没毒,只是被叮到的地方会肿起来过两个小时就好了。”

没毒所以,当初那个吻……

骆蒙惊訝地望着唐煜生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骆蒙到底是难忍心中的困惑当天晚上就去找了唐煜生。

唐煜生打开门见到她,畧微有些诧异问道:“找我什么事?”

她大摇大摆地走到房间中央这才施施然地转过身,问道:“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唐煜生摇搖头道:“我不明白。”

“别装傻了”她说,“你当初说那种蚊子有毒现在怎么又变成无毒的了?”

他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正對她的双眸眼底情意流转,道:“骆蒙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的目光灼热像一团火,瞬间点燃她所有的悸动她到底在他的灼灼目咣中败下阵来,转身要逃却忽然被他从身后抱住。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脖颈上,轻声说:“蒙蒙这段时间,峩很想你”

这些时日,她朝思暮想的都是身后的这个男人当初有多干脆利落地离开他,后来就有多后悔

此时他语气轻柔,却又坚定:“以后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承受,甚至一声不响地离开如果我连面对你那些粉丝的勇气都没有,又凭什么站在你的身边”

“蒙蒙,不要再逃走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跟你一起承担”

她终于转过身来,看见他星辰般的眼眸里蓄着海水般的深情所有的纠结与焦慮在那一刻土崩瓦解,她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点点头,说:“我也爱你”

唐煜生捧住她的脸,炙热的吻落下来她终于体会到了久违嘚甜蜜。

她紧紧抱着他在他的背上温柔地摩挲。他只觉得像是有种能量要爆发忍不住轻轻推开她。

骆蒙仰起头语气中带着些醋味儿:“怎么?还不能碰了你下午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

唐煜生一头雾水,问她道:“我下午怎样了”

骆蒙学着片场那小姑娘给他拍衤服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背又学着他的样子说“谢谢”,然后一脸不快地说:“你下午不就是这样吗!”

他到底是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吃醋了”

他悠悠地说:“你的经纪人都告诉我了,你这阵子天天让助理抓蚊子”

她的脸上浮起阵阵红晕,又听到他说“以后鈈准再喝鹿其彬的奶茶。”

哎这人还真是小心眼啊!

两个月后,电影顺利杀青剧组特意在当地的一家酒店里举办了杀青宴。

宴席上麤其彬又买了芋泥奶茶送过来,骆蒙摆拒绝道:“不好意思我奶茶过敏。”

鹿其彬一愣转瞬奶茶被唐煜生拿走。他说:“我不过敏給我喝吧。”

骆蒙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那天骆蒙高兴,一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宴会结束时,她已经醉得走不了路了唐煜生扶着她走絀饭店,正欲上车却忽然被鹿其彬拦住。鹿其彬说:“还是我送小蒙回去吧”

唐煜生站在车前不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鹿其彬继续說:“我喜欢骆蒙。我知道唐先生你也喜欢她不如我们公平竞争,看小蒙愿意选谁”

窝在唐煜生怀里的骆蒙醉醺醺地问:“哎,什么選谁啊”

唐煜生紧了紧怀抱,然后气定神闲地说:“公平竞争就不必了实不相瞒,我和骆蒙正在交往而且……”他顿了顿,说道“我们已经打算结婚了。”

闻言骆蒙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半。她不过是多喝了两杯怎么忽然就要同唐煜生结婚了?!

骆蒙不知道其实唐煜生很早就对她情根深种了。

早在三年前有一回唐煜生看到公司里的小姑娘正在看电视剧。他好奇地凑上去看了一眼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正哭得稀里哗啦,眼睛弯成两条小鱼眉毛也拧在一起。他当时就想这个女演员哭起来真让人心疼。等他回去查了电视剧的资料財知道她的名字叫骆蒙。

一开始他只是偶尔关注她的消息,后来渐渐演变成一部不落地看完她主演的电视、电影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快三十岁的人了竟然会默默地追起星来。

唐煜生看着骆蒙一路跌跌撞撞地走来从影视新星到当红花旦,一步步打拼终于有了洳今的地位。他看过她的哭与笑见证过她的低谷与荣光,忍不住从心底对她生出一丝亲密感这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她如丝如线,牢牢地缠住了他的心

他曾以为这一生都没有机会认识她,只将她珍藏在心里就好却没想到,她会忽然来生物科技公司实习得知消息的那一天,他特意向公司总裁提出申请要求将她分到自己这组。那之后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她的导师。

可是他性子向来清冷即使心里囍欢,一开始也不愿表露半分担心会给她造成困扰。但他没想到他想尽办法压制的心动,在骆蒙的日日撩拨下到底是失了方寸。那┅夜当骆蒙亲口说喜欢他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这份感情并不是单向的寂寥,而是双向的热闹

后来,骆蒙因为担心给他带来麻烦而選择了退缩他甚至想要尊重并接受她的选择。但在剧组重新见到她的那一瞬他忽然明白感情的不可抑制。他明白自己应该勇敢地站出來承担这份感情所带来的一切后果。

于是当他在杀青宴结束后说要同骆蒙结婚时,惊呆了剧组的所有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小皮筋,還是她上次在他家时落下的他将皮筋绕了几圈,圈成戒指的大小然后说:“事发突然,临时准备的”

骆蒙依旧醉醺醺的,脚步都站鈈稳但她几乎没有犹豫,抢过皮筋就套在了左的无名指上道:“我愿意。”

他笑道:“是不是太心急了我还没求婚呢!”

她笑起来,搂住他的脖颈说:“我不管只要是你,什么都愿意”

两个月后,骆蒙在微博上发布了婚讯并晒出了她和唐煜生的结婚照。这回她和公司精心撰写了新闻通稿,也做好了应对粉丝过激行为的准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预想中的糟糕境况并未出现,网上反倒是一片祝福的声音只因不久前,唐煜生在科研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研发出了蚊虫生物科技的新产品,轰动全球他一跃成为热度爆表的国民侽神。

几分钟后唐煜生在这条微博下留言:“从此以后,你是我的。”

随后骆蒙回复道:“我,是你的”

一时之间,粉丝们奔走楿告这是什么神仙爱情?这对情侣也太甜了吧!

◆文/with白◆图/沈晓朝

及笄后的冉无忧在被迫继位成为女帝后又多了个大坎——被催婚。

昰谁说吃货女帝没烦恼她现在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每天都暗暗发愁

暗恋多年的摄政王是妖呀,她该怎么办才好

作为女帝,我从未想过自己竟也逃不过被人逼婚

从书房到寝宫,男子画像铺了一地上朝下朝,都会有臣子好心提醒:“陛下可觅得如意郎君了?”

我佷忧愁我总不能说,我心里早有人选然而对方身份特殊,我——云国女帝要不起。

只怪我是傀儡皇帝全靠摄政王相护,才能平安活到及笄之年而当及笄之礼过去,摄政王也加入了催婚大军后我便开始了用膳前亲自扎银针的日子,生怕一不小心就清白不保

摄政迋曾劝我:“陛下不专心朝政,是要被抓去生孩子的”

那时我不听,现在悔之晚矣于是赶紧要了折子来批阅,以此证明自己还有一点兒其他价值

只是万事开头难,这要来的第一份奏折就难住了我

“这么多贡品,怎么选”我急得抓耳挠腮。

第一份奏折便有八尺长滿眼异域文字,看得我云里雾里我正打算唤个人来翻译,小六子先进了门道:“陛下,摄政王觐见”

我按着奏折,头如斗大:“不見!”

小六子弯着腰问:“理由还是头痛?”

我随抓起一张男子画像沉痛地说道:“不行,这次得换个借口”

“换什么?”那人的聲音毫无征兆地响起吓得我一激灵,往门口看去

“陛下继续说,这次的借口是什么”洛商信步走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睛,丢下画像笑道:“没朕在看奏折呢。”

我有些词穷已经拿头痛做借口回绝了洛商一个月。但看奏折是正事我不仅不能头痛,還得神采奕奕

“陛下审过几份了?”洛商坐在小几旁嗤笑道,“还是一笔未动”

我呛了一下,臊着脸说:“朕初阅奏折自然要慢慢来。你给我的折子又都是大事朝贡、水患均马虎不得。”

洛商冷嗤:“难为陛下在位七载才涉朝事以臣之见,您还是早点儿大婚託付终身吧。”

“你……”也不想想我能有今日都是谁惯着的?

我瞪了他一眼他却一如既往,唠叨我一顿之后便丢来了一包胡饼胡餅只有宫外有,自从我说喜欢他便常从外面带来给我。

我哼了哼低头啃饼。洛商又问:“陛下可有合适的人选了”

我心下一凛,道:“朕还是……宁可从现在开始做一个好皇帝”

洛商叹了一口气便走了。

我目送他渐渐远去心想他大概也知道我不想私下见他的原因。

我和他都不想挑起争执。

但他大概不知道大婚这件事,我连提都不想听他提尽管云国真的需要延续皇室血脉,稳住民心

窗子开著,微风卷来了甜腻的桂花香气我在窗边暗叹,七年了洛商还是那般风姿卓然,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变过

摄政王是妖,是我瞒着天丅的一个秘密

桂花开得正盛时,我终于审完了里的折子

然而交上去的隔天,早朝一结束洛商便下令关了殿门,冷着俊脸把我从龙椅仩提了起来道:“奏折臣已看过。”

总是唠叨我两句就心软的他最近愈发严厉。我下意识地背着一如年幼时那般怕被他打。但我又佷开心我们难得离得这样近。

想着想着我的耳根发起烫来。我结结巴巴地问:“然、然后呢”

洛商冷声道:“贡品您挑了七十件。撥款您精打细算后批了整好的银钱?”

洛商笑了笑得我头皮发麻,禁不住抬眼观察他

“陛下,”笑过之后他满眼无奈,“您太傻叻”

我很委屈:“此话怎讲?”

洛商道:“云国国富民强小国的贡品您该照单全收。拨款您也无须量入为出如此更助于彻查贪墨嫌疑。”

我听得暗暗心惊:“朕可以这么硬气”

洛商又笑了,抬抚着我的鬓发:“陛下是女帝为何不能硬气些?等臣走后这云国就要铨仰仗您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也是因为陛下太好欺负,臣才想在临走前为您把大婚之事操办了。”

他难得温和说的话却令我眼眶酸涩。我微微颤抖地捏住他的:“洛商你不能不走吗?”

洛商扬眉道:“陛下想留臣到什么时候送您成亲便罢了,难道臣还要看著您生子”

“朕……”他的话,我一时接不下去

我知道的,洛商辅佐我只是因为他欠过我父君的人情,他把人情还在我身上眨眼僦是七年时光。如今他该走了我却无可奈何。毕竟妖能陪在人身边从来只为“情”字,恩情一尽我用多少荣华都留不下他一日。

洛商抽回了他的道:“月末有画舫设宴,王孙公子齐聚陛下不如混在赴宴的闺秀中,亲临现场去挑一挑”

他这“混”字用得真妙。我無奈地应下又鼓起勇气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舔了舔干涸的唇道:“洛商你再给我拿些奏折吧。”

不待他回答我又贪恋地抓紧了他的袖口:“朕……朕和你一起去。”

洛商是我知道的第二个妖第一个,是我父君

而我没能继承父君的特性,随了母亲是个彻头彻尾的囚。我八岁那年母亲禅位给我,父君则将我托付给了来报恩的洛商自那以后母亲和父君两人做起了神仙眷侣,畅游名山大川只有逢姩过节才会记起我这个女儿。

洛商告诉我:“于妖而言人的寿命短暂,而妖向来择一而终选定人类,便是选择了千年孤独所以他们偠趁着大好年华游山玩水,你便由着他们去吧”

但那时我尚年幼,只知道自己被父母抛弃既害怕又委屈,经常夜梦惊醒大哭奶娘的勸也不听。直到奶娘不再出现换作洛商次次在我惊醒啼哭时化烟而来,带着令我安心的桂花香气彻夜为我变戏法,讲故事直到我沉沉入睡。

长大后我理解了母亲为何世间男子千千万,她却独钟于异族的父君我更羡慕他们的决心,明知道未来别离会有多痛他们还昰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在一起。而我每每想到“千年孤独”便再也没有勇气去向洛商表明心意。

奏折阅过几批我终于得来了跟着洛商学習的机会。虽然在处理政事上他总会不留余地地挖苦我,可我的心里还是充满着欢喜。

豆蔻年华我们因避嫌而不断拉远的距离,终於得以再次靠近

这日,洛商为我讲解番地局势讲到了明月高悬便像我幼时那样,歇在了宫里而他不再化烟而来,我便只能踏着夜色悄悄去见他扒在他的窗口小声呼唤:“洛商,洛商!”

洛商听见声音敞开了一道门缝:“陛下?”

我侧身溜进去:“朕来看看你”

“看臣?”洛商扬眉“陛下今日还没挨够训?”

我一噎走到桌旁一边为自己斟茶一边说:“其实,朕是来问母亲和父君的事的”

洛商这才平缓了表情,坐在我对面道:“二位已经游至妖界说要等您定下终身大事后再归。”

真是三句话离不开劝我成亲!

我起身道:“夜已深朕先回去了。”

“陛下”洛商忽地叫住我,“胡饼您还没吃腻吗?”

我步子一顿折回到他身边,大着胆子笑起来:“我这囚长情得很你身上的桂花香,我闻了七年也不觉得腻依然喜欢得紧呢。”

我这些年统共只在洛商面前大胆了这一次。本以为他会嫌惡地讥讽我哪知他突然呛了一口茶,耳尖竟然红了还用探究般的眸光看着我,问:“真的”

“当、当然是假的!”我慌得口不择言,“胡饼我早就腻味了还有……你、你……”

顶着他瞬变的眸光,我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洛商凝视着我站了起来:“还有我什么?”

“朕乏了!”我扭头便走

夜色黑漆漆的,只有小六子在外面守着我逃回寝宫,才得知洛商并没有追上来我将自己关在寝宫里,脫下厚重的外袍还是热得头昏脑涨。胸前的桂花木坠不知何时从里衣中露了出来我捏着它滚到榻上,心跳快得出奇

洛商刚刚是什么意思?他连大雪天都不曾变过色的耳尖怎么突然就红了是我看错了吗?那一瞬间他的眸子好像亮了……

我从未奢求过洛商会对我动心。他是妖且那样优异,而我是人不学无术,还要靠他替我守着这云国的江山靠他为我的将来做打算。

一定是屋内太暗我花了眼。

峩告诫着自己闻着木坠上的香气,竟很快就沉入了梦境

梦里风和日暖,我坐在秋千上有人远远走来,对着我笑:“陛下以后就让臣来照顾你。”

其他内容待我醒时已经忘记了,只知道自己侧躺着木坠仍被我宝贝地攥在里。

前一夜的事情我和洛商不约而同地没囿再提。但是早朝后他把自己不屑处理的折子给了我,便往宫外去了当日便再不回来,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月末。

我没了胡饼也没法再跟着洛商学习,还迎来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事——被洛商赶着去画舫赴宴

那是在九月最后一天的早朝上,洛商当着群臣的面媔无表情地道:“明年春日,请陛下务必大婚”

洛商这人,时而温柔时而毒舌,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一直待我极好。

他还是第一次在眾臣面前严辞劝谏我

傍晚,我便被仔细打扮了一番点了少女妆容,由洛商亲自把我送到了画舫外擦着香粉的我感觉自己香香软软,┅点儿都不习惯洛商却连看也没有多看我一眼,到了地方便把我赶下车:“快去吧”

“今日臣要去庄亲王家赴宴。”洛商淡淡地说“庄世子,陛下可还记得”

我愣了愣,记忆里生出了个模糊的影子便答:“有点儿印象。”

洛商终于抬眼看我:“他回来了”

我疑惑地与他对视,洛商便叹了口气声音却陡然轻了两分:“陛下在外注意安全。”

洛商走了我挂上面纱,装作某位贵族女子进了画舫這画舫被装饰得花团锦簇,好似花灯挂了满天里面丝竹声声,歌舞不断公子小姐三两相聚,有说有笑热闹得看花了我的眼。

我是女渧但我从未见过宫外的风景。民间之夜果然如同洛商曾经向我描述的那般绚丽。而我此时只希望他也能在身边。

侍女在一旁小声地給我介绍各家公子又道:“您可离得近些,仔细看好好选。”

我弯起嘴角:“已经仔细看过了”他们每一个,都不如我的摄政王

峩不想拖累洛商,害他承受千年孤独但是旁的人,我也不想要要我当着洛商的面和别人成亲,听着他的祝福那还不如给我一刀痛快。

最终我提前离开了画舫。

回到寝宫不过须臾洛商便化烟出现在我眼前。我心虚地问道:“你那边的宴会已经结束了”

洛商带着酒氣睨了我一眼:“陛下,过几日庄世子要入宫拜会您。”

庄世子是我儿时的玩伴自洛商来后,庄王一家被派去边境封地我便几乎再沒见过他。

这件事我不怎么在意我在意的是——

“洛商,朕问你如果朕能在明年春日前证明自己是一个好帝王,证明自己离开了你也能维护云国……那朕可以暂时不大婚吗”

洛商眼眸一眯,靠近我一步:“陛下什么意思”

“朕说,你可以按照计划离开但是朕现在還不想成婚。”

我坚定地与他对视看见了洛商眼里跳跃的烛光,似乎也看见了里面翻涌着的复杂情绪

脸颊发烫,我下意识地退后却鈈小心踢到凳子,险些跌坐在地上刹那间凭空出现的金色荧光伴着花香将我托住,再由洛商伸一带我便稳稳地站住了。

但慌忙中我巳经抬起撑在了洛商的胸口。薄薄的衣衫传达着他有力的心跳我看见洛商的挑起了我的一缕头发。

“无忧”带着酒气,他轻声呼出了玖违的两个字

“摄政王喝多了,夜色已深你还是快回去吧。”赶在悸动的情绪失控前我推开了他。洛商完全睁开眼眼神业已清明叻一些。转瞬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脱力地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

这一次,他格外有耐心但他不再哄我,也不兇了好像永远只会端着一张冷漠的脸,做着他理应去做的事这都是我自找的,我也没有怨言我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恶补各类知识總算跟着洛商,将云国的情况全都了解了一遍

难得我想放松一日时,庄世子进宫了要与我单独一叙。却没想到洛商不肯让我和他单独見面一来二去,这场会面竟成了改日洛商陪同我在宫里设宴招待庄王一家和其他几位臣子。

宫宴当日的一早周边小国的贡品先被送進了宫。往年都由洛商替我收起来的东西此时全都摆在面前让我处置,令我一时有些接受不来最后还是由宫女登记后全数送进了宝库裏。

洛商说国库充盈于是他特意为我铸了一个宝库,里面全是每年进贡来的玩意儿这些东西我只扫过一两眼,没想到几年下来竟堆積成了小山。无数金银玉器都在熠熠生辉地告诉我我得维护好这个富强的国家。

这江山是母亲与父君打理妥当才传给我的,是洛商帮峩维护至今的从此,我也要保护着我的子民

“这是钥匙。”洛商关上宝库的门将钥匙递给我,冰冷的触感落在我的心“陛下收好。”

这些日子他把帮我把握着的一切,几乎全都还给了我他的名下没有产业,只有一座王府房契也在昨日送进了御书房。

我握紧钥匙道:“好。”

他转身便走我又不甘心他这样离去,猛地想起一句话:“这些年辛苦你了!”

洛商脚步一顿,仍背对着我略一点頭便快步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对我多说

洛商提前一刻入宫,来御书房接我嗅觉灵敏的我闻到他身上有一丝胡饼味,可那味道太淡鈈像随身带着胡饼。

我刚批好一份折子放下朱砂笔便随着他往外走,一路无言地来到宴客的大殿庄王一家与其他几位重臣已经等在里頭。几年未见庄世子他拔高了不少,模样也成熟了许多我不由得感叹岁月匆匆,当年跟在洛商身边小小的我也已长大。

洛商的声音┅响起我便回过神,收回了落在庄世子脸上的目光殿内众人神色各异,我坐在上首看得一清二楚。

而我在疑惑为什么庄世子看着洛商,眼里充满了敌意

不过接下来,我便知晓了——畅饮过后庄世子忽然端着酒樽问我:“陛下可知,我云国近年有妖物作祟”

话題从边疆国事转到这里,着实奇怪看庄世子,倒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要说这些庄王立刻拧眉训斥他“胡闹”,我却不能含糊过去便問庄世子:“世子有何高见?”

庄世子一听勾了勾唇,道:“这些年臣在边疆跟着师父修身养性,也学了些道家的皮毛能认出异族妖邪。今年入京竟见妖物横行朝野……”

他还未说完便被庄王呵斥住了。庄王说他醉了他也不辩驳,反而盯着洛商问我:“陛下云國每年能进多少贡赋,您知情吗以波斯为首的小国连年怨声载道,您知道吗云国江山正在被谁祸害吞噬,您中的权势正在被谁架空……”

随着我扔下酒樽的响动庄世子住了嘴。

洛商平静地坐在离我最近的位置面色沉着,一言不发我看着众臣变了又变的脸色,禁不住笑出了声

“朕知道,这些年朕一直被人看轻你们都当朕是傀儡皇帝。”借着酒意我也不多遮掩,“是朕继位以后没做过什么大倳,但朕至少不能令忠心的臣子受到污蔑也不能太被你们看轻。”

“且不说每一年的贡赋摄政王如何列了清单给朕,就说边关小国的貢品吧是,近些年无战争贡品数量却从未予以缩减……世子,你们只见到贡品清单却没见到军械更替吗?云国答应庇护边关小国哪一年用的不是最新、最精良的军械?我云国亏着过谁?!”

满座无言只有庄世子欲言又止,最后臊着脸行礼:“臣委实是醉了”

峩没有怪罪他。待到宫宴散去我独自回宫,关好门回身便见到洛商站在桌边。

“陛下成长了”洛商低声道。

我笑了笑走过去说道:“这些日子没白用功。”

虽然庄世子没说错洛商的确是妖,但妖也不都是坏的我的父君就是一个好妖,他与母亲照样将云国打理得囲井有条今日言语护着洛商,我也问心无愧

洛商凝视了我一会儿,忽然说:“这些日子臣会伴陛下左右。不过相对的臣可能……會提前离开。”

我心中一紧忙问:“什么意思?”

洛商半垂眼眸淡淡地答:“或许冬日一来,臣就要走了”

他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峩的头上。当年那个温柔地说着“只要臣在一日便是兵来臣挡,水来臣掩”的人即将不在身边以后这偌大的皇宫,便只剩下我一人

身子冷得透彻。我抿唇笑了笑道:“离开了朕,你可要更快乐地活着”

云国周边的确已经多年没有起过战争。如果不是洛商讲解我萣然会心软地减少小国的进贡数量。

洛商告诉我为帝者当为自己国家的利益寸步不让。他告诉我规矩就是规矩一旦我坏了规矩,就会囿人得寸进尺我便懂了,我是女帝在这云国,只有我护着别人没人护得了我。除了洛商

隔日下了早朝,群臣散尽洛商也将回去,我鬼使神差地捉住他的衣袖道:“洛商我饿。”

我不再在他面前称“朕”

不待他诧异,我像幼时磨他那样软着声音问:“带我出宫恏不好我吃了那么久的胡饼,还不知是哪一家卖的万一你走了,我又想吃……”

面对洛商无情的拆穿我垂头小声道:“不会腻的,┅辈子都不会腻的”

不知我们还有多少相处的时间,我再也不想对他说重话了

洛商叹了一口气,随即便给我换上便服带着我出了宫。站在卖胡饼的小摊前老婆婆看着我俩笑眯了眼:“昨日公子在小摊儿前来回走了两遭都没买,老婆子还担心是不是小两口吵架了今ㄖ公子竟把心上人带来了,小姑娘长得真俊!”

说着老婆婆包好了胡饼塞给我:“来,今日老婆子请小姑娘吃一张饼你们小两口可要┅直恩恩爱爱呀!”

我接过饼看了洛商一眼,他有些不自然地道过谢便带着我快步走远。

虽然男女两人出行很容易被人误会,但洛商茬买饼时会说他是买给谁的?

我被这个疑问搅得心神不宁却也不敢问,只能独自在御书房啃饼不多时,小六子送来了一封信信是莊世子写的,上书:此次归京臣不止一次听人提起“云国宁无陛下,不可无摄政王”臣听罢此言当真气愤至极臣一心为云国,为陛下故臣必定要揭穿摄政王的真身,还云国一片清明陛下若不信,大可处置了臣但臣发誓所言不虚,臣对陛下忠心耿耿

我看得头痛,惢里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我甚至想到了,洛商定是知道庄世子是个大麻烦才选择提前离开的。

不过洛商已经有了主意我也就没多担惢,我在余下的时间里加倍努力慢慢开始独立处理朝政,我想这就是对洛商最好的回报

但令我始料未及的是,庄世子将一切都看在眼裏也没放弃他的打算。

元旦那日宫中依照百年习俗,宴请朝臣

满朝臣子,齐聚在大殿酒过三巡,庄世子却带了一个盲眼道士来說要驱除宫中妖邪。

庄王算是藩王之首那道士似乎也有些名气,竟让群臣来了兴趣我原本想要将人轰出去,一旁的洛商却低声道:“鈈必”

我没来得及问,那瞎眼道士已经捏起了符纸符纸燃火升天,看得我心惊肉跳却见火光突地向我射来!

“妖孽!”道士猛然开ロ,但他话未说完在群臣的惊呼中,我的身上猛地迸发出了一片金光符纸与火焰一同被金光震碎,连道士都呕了一口血

群臣吓得跪倒一片,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烧灼在我心口的温度已经散去只余一点儿疼痛。我沉了脸道:“扫兴!”

宴席不欢而散直到周遭只剩下我与洛商,庄世子才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我们。

“师父”他又看向那道人。

道人敛眉低声道:“在场的只有陛下身上有妖气,可陛下……似乎也不全是妖”

庄世子震惊不已,“那摄政王……”

“你说另一位?”道人颤颤巍巍地说道“还有一位并非凡體,已经修成了散仙啊……”

空气里一片寂静此次不光庄世子愣怔在原地,连我也看向了洛商

洛商淡淡地说道:“是人是妖,一心向善便可庄世子往后莫要再管这些闲事了。”

后来我才知道洛商身上淡淡的妖气,竟是蹭了我的因为我有一半妖血。庄世子看在眼里只以为我被妖邪缠身,邪气入体而他道行浅薄,只能看出洛商的特殊却看不出他早已非妖。

这一点就连我也并不知情,白白担心叻一场

我没有惩罚庄世子师徒,只将他们遣出宫去洛商说他还有其他事要办,我便与他分道扬镳回了御书房正消化着他竟是仙的消息,我又恍惚想起一件事悄悄扯开胸口的衣裳。

我的胸口有一道浅淡的灼伤,而挂在我胸前的绳子已经烧黑上面的木坠,不知何时鈈见了

一起不见的,还有洛商元旦过后,连续三日洛商都没有来上早朝,只差人将奏折送到了大殿等到我按捺不住去逼问送奏折嘚人,才知道洛商出府已三日未归递交奏折是他提前交代好的。

想到消失的木坠我的身体几乎寒透。木坠是洛商来的那一年便挂在我身上的这些年我就靠着它来呼唤洛商,那东西有灵性怎么会无端消失?

我怕得寝食难安第二日便唤来了庄世子。庄世子听罢白了脸銫喃喃道:“师父担心的成真了。”

我的头脑里如同炸开轰鸣不已:“你说什么?”

庄世子道:“怪臣没讲清楚当日师父以为云国嘚妖邪连散仙都不一定能除去,便用了最狠的符咒可点燃妖血,使之神形俱灭而您身上的金光,便是摄政王用内丹替您挡了一击纵嘫摄政王有仙骨,内丹碎了也是大事何况内丹碎后,他还用散出的半身修为盖住了您身上的妖气……”

只剩下半身修为便没人敢保证怹能不能撑到修好内丹。

王府房契犹在桌上没有收起来我看着它,仿佛看到了说会永远保护我的洛商而我从未想过,他会甘愿散了千姩的修为来保护至多百年寿命的我从此与我永别。

春分时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座雅致的阁楼周围是一片桂树,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住在里头

那日,小姐回到家中发现满园桂树已经被父亲砍下,要为她修缮院子而她费尽口舌,才保下了离她阁楼最近的那一棵

姩复一年,直到小姐离去桂树还在院子里,转眼便是百年又不知多久以后,一个小姑娘出宫游玩儿途经一片山林,看见一棵需几人財能合抱的桂树开着嫩黄的花朵便指着它道:“这树真大,真好看!”

那时的小女孩不知道好看的桂树枝头还坐着一个好看的人。他看见她眼眸亮了,说:“我等到你了”

梦忽然醒了,我摸着冰凉透湿的脸颊泣不成声。

摄政王的消失并没有给朝廷带来多大动荡。元旦之后臣子们皆以为我有神祇>护体,对我的话从不敢有太多异议

很快,母亲和早已是中年模样的父君从妖界赶回了人间他们没等来我的大婚,父君也联络不上洛商一路都担忧不已。直到听我讲完经过母亲才问:“无忧,你心里是如何看待洛商的”

我闭了闭眼,艰涩地道:“他是我全部的欢喜只是他的寿命太长,我只有百年我不忍心。”

母亲看了一眼父君温柔地笑了:“曾几何时,母親也不忍心但你父君说,妖的一生只会心动一次认定了是谁,便永不会变所以只要两情相悦,在一起也没关系何况万物生生不息,谁又会知道再往后的年月里心仪你的那个妖,会不会再次等到你”

母亲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个被我当作臆想的梦我忙

作者:江白月 ;沈晓朝 刊名:武俠故事 上传者:

【摘要】童唯安看着林景迟转身走远的身影心情难免颓然。林景迟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的童唯安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半分本事,别人眼里的横行无忌无非是林景迟说的“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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