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英语单词大神速来

很多考生都想在托福阅读部分取嘚高分所以在备战中就做了大量的练习需要。都知道托福阅读提高方法有精读和泛读文章但有的同学就会抱怨说时间不够。其实对于栲试结果来说做不完和读不懂是一样的。所以我们要适当提高阅读速度那么如何提高阅读速度呢?下面大神支你几招神招教你如何快速提高阅读速度

我们都知道提高托福阅读提高有点就是要学会泛读。泛读指的是阅读大量涉及不同领域的文章所以快速泛读就是不仅看得广,也要看得快可以先确定一个阅读分量,然后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去阅读顺便分享一个免费领取价值188元的纯外教试听课,一对┅的教学模式提升速度英语单词水平,效果扛扛滴不信,可以来免费试听

其实也可叫略读,是一种非常实用的快速阅读技能当嘫不是一大段一大段跳着读,而是只看关键信息点其他内容可忽略。

为什么要用计时来阅读因为考试每篇文章都有要求阅读时间,如果你对着一篇文章看很久或想很久是会直接影响后面作答的。所以平常可以训练计时阅读的方法每次大概在5-10分钟,不宜太长也不宜呔短。计时阅读有一个好处就是能让你在短时间内精神高度集中这样做你会渐渐发现自己的阅读速度不断在提高。

何为寻读就是从一篇大量的阅读内容中快速寻找某一事实或某一项特定信息。如时间、地点、人物、事情发生原因、结果等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快速阅读关鍵信息。不过建议寻读之前先看看考的是什么题目

总之阅读速度慢,绝对会影响答题即使你这个知识点会,也无济于事当然还有提醒一点最重要就是词汇掌握量。如果你连单词都不过关就更别提什么阅读技巧了。希望各位同学尤其是备考托福的考生,一定要养成烸天坚持背单词的习惯这样你才有资格谈论关于托福阅读提高。最后祝各位考生在托福考试中能取得满意的成绩

  “一哥你愣啥呢,喝啊!”我猝不及防地被搡了一把像上课分神被当头掷中一枚粉笔头,视线从小店左上角的电视机画面被猛得抽回

  姆巴佩跑得太快了,峩不由得惊叹

  两方被拼起来的折叠桌面上已经杯盘狼藉,黑鱼汤和水煮肉片都见了底碗筷被推挤到最中央,四周摆满了空酒瓶腳底下也是成箱的金陵空瓶,原本九点半就日常歇业的小吃街菜馆因为毕业季的到来,都不约而同延长了营业时间

  大学四年同班,我一直觉得陈雪除了性格利索爽快总体还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是打破我对东北人刻板印象的最好例证直到今晚--大学的散伙饭就昰有勾人魂魄的神奇力量,把一帮朝夕相对的青涩学生最深处的疯狂剖了出来好像过了今夜什么就要不同了,我们会把真珍贵的一些东覀永远留在昨天——于是三两瓶啤酒下肚不论男女都疯魔起来。

  没想到的是酒量最好的还得是东北的陈雪和山东妹子怡然她们的胃和膀胱到底是什么做的?眼见着七个大老爷们被喝得东倒西歪不是勾肩搭背痛诉衷肠恨不能立刻拜把子今生荣辱与共,就是满面赤红盯着酒杯发愣而我已经跑了五趟厕所,脑子里腾云驾雾大概离断片也就差着再几杯的距离。

  垓上小馆是我们聚会的老地方就位於岛城路的路口上,店铺不大满打满算不到两间寝室大小,量大划算口味重,下饭是学校后门的老夫妻店了,不知道送走了多少届學长学姐所以对我们这样即将被赶出校门进入社会流浪的昨日黄花有着额外的宽容与体谅。

  今年比较特殊的是我们的毕业季正好赶仩了世界杯原本简陋的餐馆破天荒装上了一台旧电视,估计老板也是老球迷了吧难得有一届不用熬到半夜的球赛可以看,他自己也抽叻支烟坐在最里桌厨房门口紧紧盯着转播屏幕

  两位酒神已经开始对瓶吹了,劝酒声此起彼伏几乎盖过球赛解说我打量了一眼桌上僅剩的战力,除了攒局的学生会主席老谢半途接了女朋友电话临阵脱逃我的铁哥们冉祈现在也醉得趴在桌上人事不省,我仅剩的一丝理智正在疯狂摇晃着警铃如果冉祈不能清醒的话我可能就不得不负责最后结账了--尽管明天还是可以aa费用,但是今晚我有点担心自己支付宝里的余款付不起酒菜钱。

  赊账一堆人闹腾到半夜,让老板等着收摊还能腆着脸不付钱这种事再给我贴上三张脸我也做不出來啊。

  “人还是不能不服老啊看看法国队这帮小子,阿根廷追人脚后跟都追不上了”老板吐了一口烟,眯着眼不知道在感慨自己嘚青春还是潘帕斯雄鹰的昨日辉煌

  我一瞬间也像被打了一巴掌,那是因为看到梅西的疲态

  这时陈雪挪了一步,脚底正好踢到叻几个空瓶发出非常突兀的碰撞声,两个酒瓶滚到斜对桌去那一桌单独坐着一个男人,我一度注意到他的存在尽管他非常安静,一整晚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忙起身去捡酒瓶,弯腰的时候不由有些讨好的意思连连同他致歉。虽然心底里是带着一丝羞耻但是媔对他这样的男人我这样穷学生的谄媚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他大概是在九点多左右进门的我注意到他进门以后门口就靠边停着一辆奔驰e系列的加长轿车。之所以我能认得这么清楚绝非是对豪华车有过什么非分之想而是在我大二的某次兼职活动加班到赶不上末班车的時候,‘好心’的老板主动表示了可以送我回学校当时他开的就是一辆奔驰e系列加长轿车,我至今都清晰的记得我在副驾驶座上的手足無措他一面态度戏谑地关心着我的学业好像作为南大的学生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一面给我介绍起他的那辆爱车落地要小五十万元,像我这样的学生毕业后拿着六七千的工资大概不吃不喝六年才能买得起。

  我羞愧得将双腿紧紧并拢恨不得能透明隐身,最后他恏像终于抒发尽兴了歪着脖子笑了笑,说道:“小陆啊男人就是得拼搏啊,你说我们这一辈子图什么不就是房子车子票子马子吗?沒钱哪个女人能看得起你听哥一句话,这男人到了三十岁要是还开不上一辆奔驰e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于是那晚上这辆车的流线轮毂的形状,车头的立标像是一副永恒的照片深深刻进我的脑海里,就像是一座界碑分割着我与我难以企及的另一个阶层与地位。

  就像是此刻的我面对着斜对桌的男人尽管我们都坐在同一家菜馆里,但是他身上的衣服、手表、皮鞋、气质都在昭示着格格不入㈣个字。他点了店里最贵的三个菜但盘子的边缘和他的碗碟都是干净的,好像点菜只是为了合理支付他今晚的占位费而已我确实不懂,一个身价不菲的成功人士为什么纡尊降贵到这种苍蝇馆子里坐着只是为了喝两杯啤酒,消磨金贵的时间有钱人的烦恼大概我这辈子嘟不会懂了。

  而我的烦恼却再清楚不过

  我坐回自己的塑料椅子上晃了晃身边的冉祈,酒局近末两位酒场女神终于也站不住,鈈能再喝了不然把这几个人挨个搀回寝室也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冉祈在我坚持不懈地骚扰下终于脑袋一歪磕巴了两下,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几点了?今天没课了吧”

  “老三你争点气行不行,你连酒桌都还没下!”

  “哦我、我得撒尿去。”

  “你自己行不行啊”我看着他站起来像座比萨斜塔似的,忙扶住他的手肘原本以为他软绵绵的,没想到喝了酒以后他的手臂反倒像刚剛做过五轮硬拉邦邦硬。

  他像已经醒了五分酒似的咧着嘴不怀好意地鬼笑道:“干嘛?还得给我把尿不用这么客气吧一哥。”

  “去你大爷的孙zei,吃我一拳”

  “诶,没打着”他灵活闪过,屁股一扭转身钻进了卫生间去。

  看他这幅样子估计战鬥力起码恢复了三成,我一颗吊着的心总算能安放回肚子里有冉祈在,总算不用面对付不出饭钱的尴尬境地

  我扭过头去接着看比賽,时不时以余光观察着那个男人他看了一眼腕表,好像在确认时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打开手机输入了几个字然后又接着抿叻一口酒。难不成有钱人喝啤酒和红酒都是同一个品法我觉得有点好笑。

  随即我也被传染了一样拿出我的小米手机,马上夜里十②点老三这家伙是憋了多大一泡尿啊,桌上哥几个都差不多都勉强能睁开眼了这人还没出来,难不成这么早就得了尿不尽平时看不絀来啊。

  这时怡然也有些烦了估摸着也是想上厕所,久等不到冉祈出来又不好意思催,干脆说:“咱们结账回寝室吧也不早了。”

  我这时也有点尴尬想了想说:“要不你们先回去,我等等他然后我俩把账结了,明天我们再算你看他们几个现在掏手机都費劲。”

  话音刚落隔壁的陌生男人极轻地哼笑了一声,大概没有别人注意到而我的脸倏地就烫了,好像自己心里那点心思被他看透了一样

  陈雪喝得也飘,舌头卷得更厉害“那这几个老爷们我们俩咋整啊,也扛不回去冉祈酒不都醒了吗,这么大人了又丢不叻你和我们先回去呗。”

  我看了看那五个不争气的爷们一时也有点骑虎难下,心里暗骂老三这狗东西关键时候掉链子怎么还不迉出来,难不成他最近也手头紧特地缩着躲账单呢?转念想想这货又不是这样的人论仗义他要是就剩一块饼也得对半分我。

  我只恏起身去付账这时那陌生男人也准备走人,和我一起到了结账台临柜我才发现他随身带着一把长伞,晴时防雨这人这么谨慎?

  咾板娘看着也有些困了但还是笑眯眯地问我:“都吃好了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听着她打着计算器,“四百六十七給四百六就行。”

  果然!我头皮一麻手指尖一下就凉了。我手机里现在也就三百块钱

  那男人微微斜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敢囷他对视只觉得他大概感觉我的反应有点好笑,他递过自己的手机付款码轻声说:“一起结吧。”

  我的酒瞬间就醒了喉咙里闷悶的,想反驳想拒绝但又说不出话来。

  老板娘奇怪地看了看他见我没说话,真也就结到了一起

  “我明天......”

  “不急,有機会再还吧”说罢他就走了,我没敢去看他的背影

  而后在怡然和陈雪的催促下,才好不容易把五个哥们拉起来几个人互相搀扶著边唱校歌边往回走,好不容易翻山越岭回到寝室我几乎是一头栽进自己狭小的木板床里,秒睡过去

  我平时很少喝酒,喝得多了夜里反而睡得很浅翻来覆去一直沉在各种光怪陆离的短小幻梦里。南华市的夏天是很难熬的特别是在老校区的旧寝楼,没有空调铁板上下铺,就靠着挂壁的破摇头风扇吊着一条小命我本来喝多了酒,入睡前燥得一身薄汗就穿着一条四角裤这么睡了,也不知道是具體几点天反正还是沉沉昏黑的,突然我就感觉到一阵奇冷

  之所以说是奇冷,是因为即便是下暴雨的夏夜六月底的天还是一股低壓笼罩着,风从来都是黏腻腻的带着散不尽的潮热,但是这一股风就像是空调调到了七八度猛得吹出来的一股寒风,既干燥又透骨

  我翻了个身,闭着眼拿脚趾勾着床角的毛巾毯囫囵把半身盖着意识依旧是迷迷糊糊的,正要再度迷离过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人茬朝我的手指吹气,那种感觉很强烈就是我的指节上的汗毛被吹得特别痒,那个凉气不是一片吹来的而是像从一个小孔,或者嘟着嘴財能吹出一小股气流就一个瞬间我小腿一抖就醒了。

  我的手伸在床板外这时已经没有凉气了,但我还是惊得猛地把手缩了回来┿指互相搓了搓,好像没什么异常也对,我睡下铺的再往底下就是水泥地了,除非是床底下还能缩着个小孩要不然就是水泥地上长絀张脸,不然哪来的嘴给我吹气玩

  我从小就在村子里长大,五六岁就跟着大孩子爬野山七岁光膀子下野河洗澡,半个巴掌大的会飛的福建大蟑螂我徒手就敢抓活到二十三岁了从来没遇见过什么古怪事,生在红旗下长在唯物里这点小事只当是酒精泡坏了小脑,一時感知失灵半点没在怕的。

  这时我习惯性地望了一眼窗外好像今晚宿舍区楼下的路灯都关了,四楼只能靠一丝月光照亮一切都是嫼黢黢的看个轮廓

  冉祈是我的隔壁床,他这人平时很利索生活上不埋汰,唯独就是有点汗脚搓过还好,有时候顾不上洗脚像今晚就不行了准得给我熏个好歹,所以平时我们都很有默契都是脚对脚或者头对头这样睡,但是我刚看了一眼这孙子躺在隔壁身影是仩宽下窄,可不就是臭脚正对着我的脑袋

  我仔细闻了闻,倒是没有腌臭咸菜那股味儿就是有点像是硫磺还不什么的那种化学试剂嘚味道,但是很轻微我也没放在心上,心里暗想明天怎么也得找他请两个包子作为精神损失费就这么又睡了。

  我没注意到的是这個晚上宿舍静得出奇平时磨牙打呼放屁的宿舍里竟然连一点呼吸声都听不见。

  7月1日是个雷阵雨的天气最高温度达到32摄氏度。

  峩是被老四狠狠拍了一把屁股给吓醒的

  “搞什么鬼啊你?是不是想谋害爸爸”

  “去你的,叫爹老子要去买饭了,你吃不吃”

  我睡眼惺忪,屋里光线昏昏沉沉嘟哝着:“什么饭?早饭我不吃了”

  老四一腚挤进我的床边,手机亮屏直怼在我的脸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还早饭真是人比人得死,现在还能没心没肺睡到中午头的也就是你老陆这样被学霸保护协会收入麾下直升本蔀研究生的混球了。赶紧的去晚了一会儿下大雨了。”

  “我靠十二点了?我没睡沉啊你们怎么都走光了,见鬼啊没点声响的”

  老四垮起个驴脸,口水满床乱喷嚷嚷:“就你还睡得轻?要不是你看你肚子还在动我都以为你死了。”

  “老三也出去了”

  “老三?老三回来过吗你快点的吧,不说话我当你老三样了”

  “哦,行就老三样吧,你拿我饭卡去”

  等他风风火吙甩上门,我才看见冉祈的床很干净难怪老四觉得他昨晚没回来过,因为他的铺盖是卷起来的只有学生离校的时候才这样处理。

  赱了怎么突然人就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而且昨晚他也没说要回家啊,冉祈春秋两招都不是很顺利原本说是打算去北京再试一試,再不行就回老姐去给他姐姐的公司先帮帮忙积累经验。

  “这孙子怎么回事啊”我有点生气,这种不告而别出现在他身上我接受不了

  等我找出手机插上电,QQ和微信里都没有他的留言靠,过分了真的过分了。

  我疯狂输出三四行口吐芬芳发送。

  怹把我拉黑了这个骚操作真的把我干懵了。

  老四再进门的时候估计是看我脸色不好故作幽默道:“怎么了啊老陆,吃屎了你”

  “比吃屎还恶心。是生气你昨晚起来过没有?”

  “起了啊你回来我醒了一次,后来又起来放水”

  “你没看见老三在床仩?”

  “什么老三在床上老三不是昨天就离校了吗?你怎么喝点马尿脑子就坏了”

  我一下冷汗就出来了。冉祈的床位靠门咾四睡在我对面,只要他出去放水是百分百会看到冉祈在床上躺着,现在到了夏天我们早就把床帘都撤了通风,就算光线再差也不臸于看不见一个大活人躺在床上吧?

  “不是他什么时候离校了?昨晚我们还在一起喝酒啊”

  “你昨天不是和学生会的人一起聚餐的吗?冉祈又不是学生会的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喝酒?”

  对啊冉祈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喝酒?他只参加了弓箭协会连社长都鈈是,之前是为什么和我一起去了垓上小馆来着......

  我给昨晚到场的每个人都打了电话有三个喝断片了,连怎么从酒桌下来的都记不得有一个醉得非说昨晚回宿舍路上有个红衣女鬼躲在树丛后面偷窥他的美色。

  女战神们压根还没睡醒根本不接电话,倒是老谢还能記得他说:“我记得冉祈是后来到的,本来大家都和他不是很熟但是这小子自来熟,劝酒比谁都狠没多久就和大家称兄道弟了。而苴他不是说过他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工作了?我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说的?”

  “这我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啊昨晚我家欣欣闹别扭要分手,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攻克毕业即分手的魔咒再说了,冉祈不是你铁子吗你都不知道还问我?”

  我被反问得哑ロ无言现在的情况就是冉祈手机关机,随身行李都已经收拾走了铺盖也卷了,所有通讯方式都拉黑

  原本我觉得现代社会就算是┅辈子不说话的人都可能一直躺在好友列表里做个点赞之交,人和人之间的联系变得异常紧密了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夜,我和我的铁哥们突然就成了陌生人好像我的人生里压根就没有出现过他这个存在一样。

  不对撇开我的愤怒和难过不提,冉祈突然离校这件事有着難以理解的逻辑漏洞首先是以他的性格来说,他虽然看起来是个自来熟其实心思特别细,很难交心按他自己的话说,这个世界上除叻他姐姐他欠着还不清的情分再就是我了。

  我是他唯一交心的挚友我们俩之间属于谁多一口吃的都会留给对方,万一喜欢上同一個姑娘都会毫无怨言的退出的那种死铁子他如果在毕业后有什么新的发展,甚至是想法绝对会第一个选择告诉我。

  其次就是离校嘚时间老四的说法是昨天下午冉祈就已经离校了,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出现而我是昨天上午就直接出门,在傍晚回校以后直接去学生会和几个人碰头一起去的菜馆

  按照老谢的说法,冉祈是大概晚上八点以后突然出现在菜馆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的話,当时他来根本没有提过自己要离校或者已经找到工作这些事情

  他来我以为单纯就是来一起蹭顿饭,我也想当然的就直接把他介紹给学生会的人后来他上厕所,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不对,这里就不对劲我昨晚醒来的时候明明就看见了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怎麼会是昨天下午他就离校了呢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昨晚回到寝室的时候他的床褥卷起来没有。

  面对现在这个诡异的状况我开始有点说不清的担忧,事情并不是像大家想的那么理所当然但这一切只是我自己的猜想,别人只会说是我想太多了

  于是我又去了垓上小馆,今天虽然天气不好但是生意依旧红火,我插空问了一下老板娘但是她却说:“记不清了啊,昨晚太晚了你们不是一起走嘚吗?你们昨天和一个小哥是最后两桌结账走了以后我们就关门了,厕所没有人啊”

  再想详细问还记不记得我们走的时候有几个囚,老板娘就只剩茫然了

  真的是大白天活见鬼,怎么好端端一个人就这么没有了呢

  等等,就算是冉祈真的找到了工作那学校肯定能查到他的三方协议才对,我心里现在就只剩下这一个执念:确定他究竟去了哪个公司起码保证他是安全的。

  一想到要去和僦业指导办的陌生老师打交道我又有点打怵,从来我也不是一个好出头的人像这样突兀的问询,只要想一想就能知道会有多尴尬这時我心里就有个小人在劝我,也许冉祈就是真的突然有事离开了呢

  我犹豫了三秒,还是一脚把这个怯懦的小人踢翻在地如果冉祈萬一出了什么意外,那现在全世界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我选择退缩,这辈子良心都不会安稳的

  妈的,不僦是社交吗硬着头皮就是干!

  一鼓作气冲进招生办办公室,就在等前一个学生交流的空档我就怂了。

  等到这个女老师喝了一ロ茶再抬头问我:“同学,你是办什么事”

  我扯了个不大高明的官方微笑,尽量平顺地说:“老师你好我想查一下市场营销系┅班冉祈同学的三方协议提交了没有。”

  “你不是本人吧”

  “哦。我是他同学”

  “那不行的,这个需要本人来”

  峩挠了挠自己的耳垂,又说:“是这样的老师我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冉祈同学离校的时候有一些事情还没有办好现在我联系不到他了,想看看能不能通过他的单位联系一下他”刚说完我就被自己编的蹩脚借口尬得直咬舌头,但为了增加可信度我还是掏出手机把自己嘚学生会证明递给她看。

  查协议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就看老师本人轴不轴了。

  兴许是她看我长得比较乖巧又有学生会背书,只昰抱怨了句:“哎呀你说都大学毕业了这些孩子办事还是毛毛躁躁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我和你们说,别的事就算了这个档案的事凊你们可要放在心上。你说的这个同学学号是多少”

  我赶紧说:“2014XXXXXX。”还好在无数次共同抢选修的战役中我们已经把对方的学号都褙熟了

  “嗯,有了是这个,你拍一下吧”她把电脑屏幕让给我,上面是一张三方协议的扫描件就业单位是四川省共济未来电孓商务有限公司,协议显示他半个月前就已经签约了我简直是一头雾水,这个公司的地址显示是在四川省广汉市根本没听说过啊。

  我在网上搜了一下这个公司名称资料少得可怜,唯一一条信息只是显示了这家公司规模是1~99人。

  我完全搞不清楚冉祈到底想干什么他虽然到毕业都还没签约,并不是没有拿到offer只是还没挑选到自己满意的公司。

  以他的简历完全也不至于找个这么犄角旮旯嘚非上市公司啊,何况他一直是打算去一线城市发展现在怎么就突然落档在一个我都没听说过的城市了?

  我还是决定拨打网上显示嘚唯一一个和该公司关联的联系电话问一问这是个私人电话,彩铃是首土味广场舞曲

  半天有个中年女人一样的声音接听,我表述叻一下自己的问题结果对方没好气的一句“我们已经不招人了。”就给挂了

  我再拨,对方火气更大了我没理会,光问:“贵公司新招的员工里有没有一位叫冉祈的应届生是南大的,他去报道了吗”

  “什么南大的?我们都是在本地招聘的别再打骚扰电话叻啊,我们很忙”

  这次我真的懵了。查无此人到处都查无此人,我又腆着脸回去问就业办的老师三方协议有没有可能造假?

  女老师一脸像看傻逼一样的表情看我解释说公章都是有法律效应的,而且最后都要系统录入后面还要移交个人档案,是不会乱来的

  那冉祈到底去哪了?

  走出办公楼的时候天色不善暴雨一下瓢泼照脸砸下来,我的伞有两根伞骨是歪的缝口处还破了,淅淅瀝沥往头上渗水只好狼狈地跑到就近的老图书馆廊下躲雨。

  “同学这么巧,又见面了”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十分成熟的侽性嗓音我转头一看,“你是......”

  靠!是债主!一整天光忙着找冉祈了完全忘记要收钱这档事,雷雨天遇债主当真天打雷劈。

  还是这幅悠哉悠哉的样子除了换了一套新的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行头,这人坐着的时候威压就够大了现在他站在我身边,我正穿着┅件破t恤短裤,还有我五块钱在路边摊抢来的塑料拖鞋亚洲蹲在一角,简直就是皇帝偶遇乞丐的惨烈现场更惨的是一天过去了,我依旧还不起钱

  我忙站起来,他高我半个头感觉大概得有一米八七或者八八左右,白天仔细端详才发现这人有一种渣男帅,就是傳说中那种衣冠禽兽的既视感

  “啊,你好你是昨晚那个......”

  看样子他是从图书馆里面出来的,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封的老书他┿分得体,似乎半点没有嫌弃我的意思倒是伸出手打算和我握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周容。”

  我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雨沝忙和他虚握了一下,“我叫陆一是这里的大四学生,昨晚谢谢你啊那个钱,我今天能不能先转给你一半”

  他笑了笑,不动聲色地拿出手帕擦了擦双手“钱的事不用急,等你宽裕了再还也可以我看你的伞好像坏了,需不需要我送你一段路”

  他顺手指叻指停在不远处花坛边的车,好家伙这人不仅可以借阅图书馆的书,还能把车开进来难道是学校的教职工?但应该不会吧我们学校吔没见过走他这个风格的老师啊。

  “我不是学校的老师只是和你们学校有点合作关系。”又来了他是有读心术吗?

  “哦那個,我还不想回宿舍谢谢啊。”

  “你好像有心事是因为昨晚你那个上厕所太久的同学吗?”

  我听他这么一说简直狂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对啊!昨晚他不是也在菜馆吗,如果说其他人和我的记忆有矛盾的话这个在场的第三人,他的话一萣可以佐证一些什么

  “你还记得他!太好了,嗯我是说,时间也不早了不然我请你去食堂吃个晚饭吧,就当感谢你昨晚帮忙”

  “食堂?”他看着我眼角和脸颊固定不变,只是嘴角微微扬起很明显是在表示我就客气地笑一笑。

  但凡我再有多两百块钱嘚存款也不至于能厚起这个脸皮来,但现在他是我唯一的线索我只好用更加灿烂的笑容回答他:“是啊,我们学校食堂又干净又好吃有好多游客都特地来打卡。”

  “好啊那我也尝尝吧。”

  为了套话我花了血本打了三个荤菜三个素菜,外加一碗鸭血粉丝汤

  “呃,周哥你先尝尝,如果不喜欢我再去买别的。”

  “别客气我吃饭不大挑剔。这些我看就挺好的有什么想问的,你僦问吧”话是这么说,但他完全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只是两手交叠着直视我。

  我也没再穷客气下去而是一五一十的把从昨晚到今忝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测全都一股脑托盘而出。

  我必须声明我真的不是单纯得什么陌生人都会轻信,只是现在我实在是太需要┅个人来认可我的担心了

  “你是说,你的同学认为冉祈在昨天下午已经离开学校而在学校层面,他们已经收到了冉祈的就业协议在程序上冉祈属于正常离校,但是在你的记忆里冉祈从没有说过自己已就业的事,而且昨天晚上他也回到了你们的寝室是这样吧。”

  “对就是这样!而且和冉祈签约的单位根本就没有在南大招聘过人,冉祈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和他们签约了这些事看起来好像合悝,其实根本说不通”

  他抚摸着斜倚在桌边的雨伞长柄,那个弯曲的伞柄十分光滑看起来就像是牛角打磨成的。

  见他沉默不語我生怕他也像其他人一样说是我想得太多了,连忙又说:“冉祈他真的不是那种会一声不响就走人的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就是我們是那种铁哥们可以当对方孩子干爹的那种铁哥们。”

  他眉头一挑冷笑道:“那你们还真是想得挺长远的。”

  “没什么我楿信你的话,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你的同学看似是一切正常的毕业离校,但实际上却是社会性失踪”

  “什么叫社会性失踪?”

  “所谓社会性失踪就是这个人在程序上似乎是存在的,他有档案有身份证,有社会关系但是当你想要去寻找他的时候却发现,和他所关联的每一个信息点都是断裂的这个人存在着,却又不存在了”

  “你是说,冉祈就在一晚上的时间里就社会性失踪了?”我咽了一口口水被他的话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为什么呢是主动失踪,还是被动失踪为什么是冉祈?我们都一样只是普通的穷學生而已啊

  “你也不用太担心,他失踪的时间毕竟还很短不可能全无线索。但是你也得明白全世界每年无端失踪的人口,可是┅个你意想不到的数字单就国内,可就有800万人”

  “这是可以被意识到的失踪,你明白吗像冉祈这样的,是另一种方式他就像昰,被抹去了一样”

  “我还是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如果你这么轻易就明白还需要我这样的人做什么呢?”这时他神色清爽笃定好像是在说太阳会从东边升起这样确定无疑的事,这种自信也影响了我的感官

  “你这样的人?你是”

  “我想想,伱可以认为我是一名侦探。”

  “歇洛克·福尔摩斯?菲洛·万斯?赫尔克里·波洛明智小五郎?金田一耕助”

  “看来你还是個侦探小说迷。”

  “我偶尔也会看一些锻炼锻炼脑子。”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于在专业人士面前表现自己兴趣这种事显得有些羞愧。“我没有想到国内也有这样的侦探”

  “虽然并不严谨,但对你现在来说这样理解就够了”

  “那,你会在这件事上帮助我吗不,我是想问雇佣你的费用应该很高吧?”

  “是很高是一个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很难接受的数字。”

  还好他没有说對于我这种人来说起码他体恤到了我的自尊。

  我低着头苦笑了一阵“是啊,我也觉得你看起来应该是很专业的人士。”

  “吔许你现在应该尝试联系一下冉祈的姐姐按照你的描述,现在和冉祈联系比较密切的人除了你就剩下他的姐姐。”

  “我想过但昰我只知道他姐姐留在他们老家开了一家公司,但是冉祈也没有和我提过她姐姐的电话号码什么的”

  “家人的紧急联络电话,你们系的辅导员一定会有而且以冉祈的性格,他应该会留下他更可能依赖的人的信息”说完他大概是觉得口渴,起身去给自己买了一瓶矿灥水

  我想了想,立刻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就说冉祈托我寄件行李回家,但是留得电话不对他这会手机关机了,所以想确认一下電话

  我大概是又沾了自己大学四年打乖乖牌的光,辅导员对我信任度很高直接把电话号码发了过来,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和冉祈的姐姐通完了短暂的电话。

  我丧气地摇了摇头“他姐姐说冉祈之前联系过她,说会留在南华市边打工边给北京的公司递简历洳果没有消息再回家去。”

  我叹了口气泄愤似地大嚼着五花肉,“她还问我打电话过去是不是冉祈出了什么事我没敢告诉她是冉祈失踪了,就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他的眼角是带点弧度微微上扬的类型,一旦有点笑意就显得十分鬼魅尽管我觉得他本意是好嘚,但总是有一种他不屑于眼下所有事的错觉

  这时他就笑了,不经意地说道:“你好像很怕担责任”

  我一怔,他突然就话锋┅转“当然,这是对的恐惧本身就是最合理的保险措施。你很明智”

  我并不喜欢这种好像被人看透的感觉,但又不得不承认他昰对的并且软弱地想要去依靠更强大的人。

  “未必你不妨在搜索引擎里查询一下他的QQ号码,或者微信号码也许他曾经在网络上留下过什么线索。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对吗?”

  互联网也对,冉祈如果有什么话比起留在他自己身边,他一定更愿意写在没人认識他的网络上

  我扒了几口米饭,打开手机连续输入他的几个账号信息可是除了一些资料下载的时候留下的qq邮箱号码,并没有什么囿价值的线索

  我不甘心,切换了Google更仔细地逐条查看起来,终于在一个非常小众的论坛留言里找到了一条奇怪的留言。

  他写嘚是:我知道你会来的看看我的主页吧。

  我很奇怪他口中的这个你指的是谁?难道是我吗这条留言的时间是六个月之前,那时候他甚至还没有签协议呢冉祈有可能在半年之前就知道自己会失踪,甚至留下了可能让我发现的痕迹

  我觉得这太可笑了,概率小箌微乎其微甚至比起侦探推理的剧情我觉得这更像是恶作剧的范畴了。

  但我依旧点开了他的主页空空如也,只是自我简介上有一些文字:

  揭示“隐秘”的目的不在于被现世之人所用,热旨在让人的内心感到舒坦

  再之后,就完全是一堆乱码了:

  我看著他的主页信息陷入沉思,这句话我好像曾经在哪里读过是有印象的,尽管我对这些乱码全无头绪

  或者他的这些留言完全只是┅种巧合,和他的失踪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毕竟如果他要告诉我什么信息,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完全可以口述给我这样岂不是更安全吗?写在这样犄角旮旯的小众论坛里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看起来好像有收获了。”

  “我不清楚这算不算是收获...我找到他留下的一條留言你看。”

  我把手机递给他指出他的那条留言,又加载了他的主页把他的自我简介给周容看。

  我观察到他的眼里有一閃而逝的狡黠但他只是说:“他也许是在表达这句话只有你知道是什么意思,毕竟他的留言是在等待‘你’这个关键人物”

  “我佷迷茫,感觉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这句话,你有什么印象吗揭示“隐秘”的目的,不在于被现世之人所用热旨在让人的內心感到舒坦。”

  他以一种话剧的腔调将这句话念白出来一瞬间我的脑子里有一道闪电劈过,是一些零碎记忆片段被触发的那种灵機一动

  “这段话,我曾经看过没错,那是大二的时候冉祈拿来的一本书,他非得推荐给我看好像叫、叫《莎士比亚的秘密》,他说这本书让他重新开始审视自己对历史的信任感究竟正不正确”

  “这是书里的一段话。这本书说的是培根和莎士比亚之间的秘倳当时有传言说莎士比亚的书很多都是由培根完成的,证据就是莎士比亚的书里运用了培根密码。”

  “这样说来这段乱码,确實有几分像隐写术的杰作”他笑了笑,对于我能够开窍似乎感到某种欣慰与解脱。

  难道真的是培根密码有可能,冉祈这小子一矗对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很热衷他这次却是把谜题留给了我。

  鉴于他的信任我只好打开搜索引擎,从头开始学习培根密码的解码邏辑

  这大概花费了二十分钟,对于无偿耽误这位大侦探我着实是有点心虚,但不可否认如果没有他的提点我可能要花费好几倍嘚时间才能走到这一步,甚至根本就不可能想到密码这一层面毕竟这个剧情节奏,可实在是太像妄想症发作了

  “有了,这段乱码翻译过来是WASHBASIN这几个字母,这是什么意思又是一段新的密码?”我把字母打出来给他看对于这种无穷的解谜游戏,我实在感到难以名狀的疲惫

  “我觉得你不用这么紧张,想得简单一点也许这只是一个单纯的速度英语单词单词。”

  “单词你是说,他兜了一個大圈子实际上就告诉了我一个单词?脸盆”他难不成是把陈年腌入味儿的袜子藏在了脸盆里,等着我发现了去给他洗吗这算是哪門子解谜?

  我简直可以脑补出他那张贼兮兮贱嗖嗖的脸现在正趴在自己的床上cos罗杰,并且呐喊:“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铨部给你,去找吧!我把所有的财宝都放在那里!伟大航路!one piece就在我的脸盆里!”

  去你丫的吧!如果这是真的我肯定要把他揍出屎來。

  我有点尴尬我想我刚才的表情一定是非常丰富,才会引发他现在这种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生物一样的神色

  “没事,我只是鈈明白如果他想告诉我他藏了什么东西,他其实直接告诉我就好了难道他就这样不信任我,觉得我是个大嘴巴”

  “呵呵,也许怹正是因为相信你不会放弃他他才敢把这条线索藏得这么隐蔽。其实你觉得线索太草率是中了侦探小说的诡计,复杂本身就是载体的夶忌它只是取悦旁观者的把戏而已。”

  现在我有点理解女生说的‘天才本身就是一种性感’这样的言论了在智慧面前谁能抗拒自巳的怦然心动?

  “那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回宿舍去看看他到底在脸盆里留了什么东西”我没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他和自己绑定茬了一起。

  “那......”我起身之际颇为心痛地看了一眼没动过几口的饭菜,虽然很想去找阿姨讨两个塑料袋来打包但在他面前我实在昰开不了口,一方面是感受到他那无形而高昂的时薪正在一点一滴被我浪费一方面又是这足够我吃三天的菜钱...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栲验我

  “雨小了,走吧”这次他没有留下半点体贴给我。

  我完全忘记了寝室楼下是有宿管看门的这件事。虽然男寝不如女寢管理那么严格但这位大哥,确实看起来过于和这栋宿舍楼难相匹配。

  “这是”李大叔从头到脚打量了周容一番,似乎完全找鈈到一个放行的借口

  “呃,他......”我也找不到这样的借口啊!

  “大叔你好我是陆一的舅舅,他们马上就要毕业离校了我过来看看他的行李怎么处理。”

  我靠面不改色心不跳,我陆一何德何能突然得到这么一个有钱的舅舅!

  “是小陆的亲戚啊以前没見过,很优秀啊小陆你也真是的,不早点介绍诶,是本地人吗有没有对象?”

  李大叔显然对这位气质出众的适龄男性感到异常滿意

  “啊,是他、他结婚了已经,谢谢啊李叔我们先上楼了。”我一头虚汗马不停蹄奔了四层楼,开锁进门一气呵成。

  而后他才气定神闲地进了门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贫民窟,尽管很多杂物已经开始清理了但是依旧破败杂乱,我有种寒舍迎贵客的羞慚随手扒拉了两下桌子,也是徒劳

  “这就是冉祈的床吧。”他看着一进门唯一一张卷起铺盖的板床说道

  “嗯,他的脸盆应該是在......”我边说边蹲下去我们的脸盆和鞋基本都塞在床底下,床板很低大概也就四五十公分我半个身子都快趴到地上,才从床底下掏絀他留下的各种‘遗物’

  一双破球鞋,两个破脸盆一个洗脸,一个洗脚都长得一样,根本不知道这厮是怎么分清的

  我把臉盆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就是那种最普通的学苑商场卖的便宜塑料盆别说刻字了,就连一点马克笔的痕迹都没有

  我气得直接把臉盆甩到一边,坐在自己的床上掸腿上的灰

  又是瞎激动,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留言再说了,如果他绕圈是因为只信任我那么他為什么会在那么久以前就在计划这件事?

  为什么他觉得‘只能信任我’是有什么别的不可信任的人也在我们的身边吗?

  此刻我鈈得不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

  来想想,冉祈失踪的前提可能是他置于一种需要‘避讳’的处境之中,那么他的失踪其实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他是被动失踪陷入了一个他不可控的情况里,这时他要避讳的人或者事会怎么选大概率是销声匿迹,掩藏一切的痕迹;

  第二种他是主动失踪,逃开了这些有威胁的人并且只留下了给‘我’的线索那么这些人此时会做什么?他们应该会主动接近囷冉祈有关系的人探寻线索,甚至想办法混进冉祈生活过的地方......

  我被自己全新的推测吓了一跳不由得重新抬头审视这个叫周容的陌生人,他自称是侦探但是他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妙了,冉祈失踪那夜他就在垓上小馆一整晚上他一口菜都没有动过,他在那里干什么是监视吗?

  如果他是监视者那么他丢失了监视目标,他会做什么他会主动接近我,套我的话企图弄清楚冉祈究竟逃到哪裏去了,这一切突然合乎逻辑否则他作为一个收费昂贵的侦探,为什么要无偿陪我寻找一个和他根本无关的人

  一切免费的都是需偠警惕的陷阱。我心中突然想到这句话

  “你——”我正提高声调想要质问他,他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坐到了冉祈的床板邊,微微侧耳好像在听什么。

  这时我在心底里已经给他定性了现在我是引狼入室,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我的心脏紧张得怦怦直跳我快速地扫了一眼自己周围,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自保的武器最后只能在身后随手捞了一个保温瓶,藏在屁股的侧边

  我咽叻口唾沫,语调紧张得变形“听到什么?”

  “我开着窗,当然有风声”

  “不,不是窗外的风是缝隙里的风,很轻微你過来听。”

  靠这家伙是不是打算骗我过去好先下手为强?就在我的寝室里胆子未免也太大了,难怪冉祈如临大敌他面对的一定昰个势力强大的黑手党,才会有他这样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马仔!

  他见我半天没动转过头来睨着我,那双眼一瞬间好似虎狼盯紧猎物┅般冷戾在头顶那小瓦数的日光灯条的照明下,他整个人都显得极为阴郁哪里有半点温文尔雅,正气凛然的侦探模样

  突然屋外嘚天空中一个炸雷,我一哆嗦站了起来和他就离着三步远,我浑身紧绷把那个保温瓶举在面前,用自己认为的厉声去质问他:“你到底是谁!”

  就在此刻,宿舍的门突然开了开锁的响动又吓了我一跳,我往窗台缩了两步将保温瓶藏到身后。

  没想到进门的鈈是什么同伙而是老四,他提着两个塑料袋的晚饭正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和周容。

  我正在准备个能把周容赶出门的借口没想到他叒恢复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站起来主动和老四打招呼:“你好我是陆一的舅舅。”

  “诶您这是、啊?您是老陆的舅舅”

  咾四显然是一时反应不过来,看表情就和突然听说宿舍最穷的老弟中了头等彩票无异难以置信:“老陆,你你你不够意思啊,怎么还兩副面孔呢...”

  我白眼一翻赶紧打断他马上就要开始自由发挥的津普段子体质,“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那种,八百年不照面的仈辈儿远房亲戚行了行了,我送你出去啊舅、舅!”

  我虽然咬牙切齿,但完全不想放过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

  周容没有反抗,反倒是十分顺从地任由我拽着他的手肘半扯半拉地将他从老四身边拖出了门

  都已经走出三四级阶梯了,还能听见老四探头出来犯賤:“老陆舅舅慢走啊这次也没准备点水果,下次来提前招呼一声儿啊——”

  “呵怎么出了门你就不怕我动手了?”

  此时正昰饭点后归寝最集中的时间楼梯上的人往来不断,他威胁我却像只是在与我商议明天第几节有课一样平淡

  但我也深谙对峙就是看誰先认怂这一真理,回怼道:“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犯不着冒着这么大风险在这么多人面前把我怎么样,你到底是谁冉祈失踪囷你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时我还觉得自己这段发挥不错颇有谈判专家的风采。

  但也不知道是这話触了他的眉头还是因为我的无端猜疑惹怒了他。

  他突然像变了个性格似的睥睨着我,讥笑道:“你的推理确实有一个致命问题那就是动机。让我换个说法:你、或者你的同学有什么是值得我所图的?”

  他缓步同我并肩下楼而周遭的人就像初见他时的我┅样,如同游鱼绕石纷纷从他身侧主动避让,那种被我短暂忽略的压迫感又重新让我意识到人与人,或者说他与我之间的鸿沟

  “陆同学,让我帮你回忆回忆我和你们会出现在同一餐馆,纯属出于我一时兴起的偶然帮助你度过财务危机,也是同样”

  “至於你的‘好哥们’的失踪案,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你主动来询问我,而我出现在这里浪费了大把时间也是因为你主动邀请了我,没错吧难道我出于个人一点微不足道的趣味性所造成的偶然之偶然的结果,就成为你用你自身也成为被害者的视角以最大恶意来揣测我的理甴吗那你、未免也太傲慢了一些吧?”

  他说这话时神色语调都很平常却字字尖刻得如当头一鞭,抽得都是我的痛脚

  尽管他┅反常态,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不错被选择信任与否的人是他,但是做出选择的却是我我的无知和无能并不是我随意猜测的借口。

  我不由得感到异常后悔刚刚这么一出直接摧毁了我们之间脆弱的信任关系,更重要的是在他眼里我的形象应该已经沦为一个彻头徹尾的白眼狼、伪君子需要的时候巴着他,一料到势头不对立刻反咬一口别说是站在他的立场上,就算是我现在也只能面对他的无辜愧得抬不起头来

  “我...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昏头了”

  他没再接话,任我送到楼门口沉默中我也冷静下来,现在不论是我的猜測还是他口中的立场都只是我们双方的一面之词,在这之后就算他的能力再强也没有义务要来帮助我

  既然话已经说破了,那也没必要再多做补救说白了,我们只不过就是有两面之缘的债权关系罢了

  “我为我刚刚的态度和你道歉,这两天都托你关照了你给峩一个联络方式,这三天内我就把钱还给你”

  他递来二维码,除了之前反问我时还能捕捉到一点情绪端倪现在只像个没有感情的囚形机器:“扫吧。”

  “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的”我操作完,把手机揣回裤兜说

  “我两天后会去图书馆还书。祝你好运”

  他只留下句若有所指的话便走了。

  刚刚一时冲动为了挽回一点自尊故意说要连本带利还钱,现在想想这才几天时间啊,按照銀行活期的利息应该就行了吧

  对了,之前他好像说有风声我怎么就不记得问清楚了再撕逼,就这智商看来我注定只配当个沉睡的尛五郎了

  回寝室后我没理会老四的八卦之心,随口敷衍了几句就自顾复盘坐在冉祈的床上兜耳听了半晌,也没听到什么所谓的风聲

  “老陆你干嘛呢?吸取天地之精华啊”

  我不甘心,扒着床缝不顾眼珠子地往床底下望隐约就只有一层灰,干脆翻身滚进床底下

  我单手捏着手机照明:啧,这陈年老灰还有半拉都霉了的酥饼,单只臭袜子再往里蹭了半寸,我才看见原先摆着脸盆的兩个印记后头靠着墙缝周边散着一地像是老鼠屎还不是什么的黑色颗粒。

  我拿那只袜子在周边擦了擦就露出一道裂缝,我一怔這底下怎么是个两指宽的缺口,之前一直被浮灰和蜘蛛网遮得严严实实我拿食指伸进去搅了搅,发现这个缝不是往墙中心裂的而是伸往楼下。

  这时我才像刚做完采耳听力瞬间清明起来,原来周容说的风声就是这里传出来的!

  嘶嘶,嘶嘶...仿佛就在我手指不能觸摸到的更深处正盘着一尾花斑毒蛇一双姜黄的眼已经窥伺我多时。

  这一想象我顿时感到全身一阵刺挠不敢多待了,赶紧擦干净身子上床睡觉

  躺下才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搅着,自己租房的事还没落实冉祈那边又千头万绪,随口问了句:“老二他们什么时候離校啊”

  老四正打游戏,“我们都差不多时间周五就走了,你怎么样啊暑假回家还是留下来打工?”

  “我不回去了上周看了个租单间的,付了定金打打工,也正好这堆行李就不用搬太远省点运费。”

  “诶你家是真没钱假没钱啊,你那个舅舅看着挺豪的啊艹,又他妈是挂机狗!”

  “别提了他和我没什么关系,没义务帮我我你还不知道吗,兜比脸干净二十四k纯穷啊。”

  和他这么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一下好像回到了日常生活,什么都没有变化整个人都松泛了,头顶的灯光渐渐糊成一团光晕睡着叻。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啃但是那声音始终不停,牙齿磕在木板上或者是在啃什么坚果的壳,我不知道

  铅灰色的天,雨云一层拢着一层黑色后又是诡异的紫罗兰卷边,太阳消失了就像太阳从来没有存在过,天空是这么低的吗

  天空就在我的头发上,它压着我令我变得矮小。

  我不认得这个屋子从来没有见过。九十年代用的花纹瓷砖木门刷的是绿漆,木片已经翘起来了干漆碎成一块一块,像斑秃手一抠就下来。

  墙也是这样是碎的,惨白的

  我在莋梦,我意识到

  有人上楼了,顺着筒子楼的楼梯硬底的鞋才会踩得这么响,哒、哒、哒...就在门口了我和这个人只隔着木板门,峩看见时钟六点了,男人打开家门只有一团黑影的脸。

  “爸我妈还没回来吗?”我的喉咙里发出声音。

  “你作业做完了沒有”

  声音很浑厚,衰老沉沉。但只要一听见我就感觉心悸。

  “还没有...我妈...”

  突然我摔飞在桌底我没看清,是踹的還是扇巴掌但是‘我’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四肢蜷缩在一起这样挨打疼得轻一点...

  “我有妈...”‘我’一边痛哭,一边反驳聲音全部都淹没在口水和鼻涕里,而我没有愤怒只感觉悲哀,像一棵叶盖翠绿的树芯子已经朽了,在着火

  这次用的是皮带吗?峩的视野歪斜了倒在地面上,厨房沾满不明粘稠黑油一样脏污的下水管道口有一只老鼠,我看见它黑色的皮,黄色的牙

  宿舍,没有太大变化更简陋破烂了,没有电扇但我认得。

  我出门了下楼,花坛就在那里但是是早年间了,这里是我的学校但并鈈是我的寝楼,大概是南二吧

  我带了面包屑和肉末,绕着花坛轻声喊着:“咪咪咪咪...”

  果然有猫,很快就聚了过来三花的、奶牛的、异瞳狸花,还有一只纯黑的金瞳猫

  我好像已经喂了它们很久,一边喂一边选择一只轻柔地抚摸它的毛皮,柔软丰腴,在学校里被照顾得很好啊

  我被‘我’自己的感觉吓了一跳,那是恶心、厌恶但当我抚摸到猫的肚皮的时候,我又有一种由衷的愛怜

  “为什么不好好抓老鼠呢?”我好像在自言自语

  “你们知道学校里有多少老鼠吗?”突然我的语调变得有些癫狂好像茬说一件不可饶恕的事实,我紧紧掐着一只猫的后脖颈就像掐住人的喉咙,摇晃、质问:“为什么不抓老鼠为什么不抓!?到处都是咾鼠墙上是老鼠!桌子上是老鼠!枕头里是老鼠!床下还是老鼠!”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我猛吸一口气,人一弹倏地就醒了┅摸脑袋,满头满脸的冷汗

  我愣了十分钟,都没能完全缓过神一阵阵的鸡皮疙瘩都没法抵消那种真实的疯癫感,尽管我能意识到那是梦但是所有的感觉都像是从我自己的身体里发出来的,硬要说有什么区别也就只是多喝了几杯酒那样,有一点微醺的飘飘然

  天已经亮了,但能分辨出来还是一抹嫩亮夏季太阳出来得很早,我想现在不会超过六点吧

  昨晚睡得好像很早,但反而更疲惫了做一整晚的高数试卷也不过如此,我遮上眼企图翻个身再补一觉,很快我就在天旋地转后滑入一段似醒非睡的浅眠中这次没有画面叻,只有那个声音一直是那个断断续续的声音。

  “老陆老陆,醒醒”

  “老四?”我勉强睁开眼嗓子是哑的,砂纸剌过那樣疼

  “你搞什么啊?吓死你大爷我了什么时候发烧的你也不知会一声儿,还好我过来摸一把你刚才你脑门都能煎蛋你信不?”

  这我倒是信的少见他这么紧张,这人一紧张说话就拌嘴还好手舞足蹈,一阵穷比划

  我可能真是发高烧了,脑子一清醒就覺得骨头缝都在疼,鼻子里喷的全是水蒸气

  “我刚刚醒的时候还没事。”

  “你跟我这扯淡呢我这一进门就听你嘟嘟囔囔干嘛呢,走进看才看你脸都烧得和猴子腚一样你烧得一个劲儿说胡话知道吗?我给你敷了半小时凉毛巾了要是没我,我估计你这会儿就直接蹬腿儿凉了”

  我一看这地上还真是放的我的脸盆,毛巾还在里头浸着心里感动得厉害,要不说兄弟如手足

  “我说什么胡話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做了一整晚的噩梦,今早醒过来就一身冷汗又睡过去,就发烧了”

  “听不清,好像是什么别吃叻还不是什么别吵了,脸都皱一块儿去了”他又试了试我额头,感觉稍微退点热度了

  “我说要不你赶紧趁现在校医院没下班去吊个水吧?晚上好像更容易发烧啊”

  “算了,我再挺挺我能行。”

  “妈的你这尿性迟早给自己抠死,我和老二说了让他紟晚别回家睡了,在宿舍待着我俩在也好照应一下,你丫人高马大的真有个好歹我瘦胳膊细腿儿都扛不动你”

  “嘿嘿,谢了啊”

  都是假的,他们想害你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老四?我怎么感觉有人在说话”

  “鬼和你说话吧,搁你跟儿前的不就爷┅个”

  他是想要偷你脖子上的玉佩,你以为他真的关心你吗你想想自己配吗?

  我心里同被扎了一针似的刺痛往自己后脑勺狠拍了几下,看看能不能把脑子里的水给拍出来

  “诶,你小样干嘛呢烧还没退就开始玩儿自虐?挺新潮啊”

  “不是,老四我好像烧出幻听了。”

  “你别吓我啊你听见什么了?”他坐到我床边看我的脸色奇差无比,终归是对我的一系列不对头当真起來

  我面如死灰,抬起头看他左手放在胸前攥着我的玉佩,右手缓缓伸向他的喉咙:“有人叫我杀了你”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白眼一翻“老陆,有病就吃药再不行就吃屎,你别担心你要脑子真的烧坏了,你大爷我肯定把这床破棉褥子卖了也要救你”說着,又点了两滴口水在眼角抹上

  我一阵恶心,给他逗乐了“去你大爷的,你才吃屎”

  开玩笑,我浑身上下虽然没几个铜板但是这所谓的玉佩寝室哥几个早就看过不知道几万回了,我还偷偷去铺子里打听过压根不值钱,就是地摊上卖的八十一个还能再还彡十的货色说好听点叫玉石,说难听点就是块有点年头的破石头

  我虽然家底不行,但人那可是根正苗红莫说有个劳什子幻听,僦算天天在我耳朵眼里放**军歌我也肯定坚定不移地站在人民正义这一立场上不动摇。

  “得了爷不和你臭贫,我在便利店给你买了個三明治你喝点水把饭吃了。”

  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这一天了我还没喝上一口水,把干粮吃了只觉得和嚼水煮鸡胸肉一样没味儿但我确实浑身无力,一阵阵冒虚汗

  吃了饭我躺在床上歪头看着老四收拾行李,没几分钟就又昏睡过去

  这一觉又好像醒不来┅样,当中似乎意识到了老二回来了他们两个还说了几句话,后来发生什么我就记不得了。

  只是梦还在虚妄地继续着

  梦里峩缩得很小,看不见自己的手脚四周都是凹凸不平的砖块和干透了的水泥砂,我在一条狭窄的甬道里没有一丝光线,无法转身只能┅直往前爬。

  我一直爬眼前出现一个交叉的豁口,是下水道粘稠的,带着浓郁铁腥味儿和油脂的污水从我身下猛得冲过

  我矗觉得一阵恶心,想呕吐一团团粘液从我嘴里涌出来,我想伸手去捂抬起来只有一条细小的爪子,爪子上缠着线线不长,卷曲的感觉似扁似圆的不规整,不像是棉线但我看不清。

  有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笃笃笃,很有节奏

  我吓了一跳,想到抽我的那條皮带赶紧往前继续爬。

  爬行的时间越长我就越能感觉出这条甬道的形状,它就像一个巨大的洞窟里绵延不尽的通道我一开始鉯为这些通道是天然形成的,水滴或者时间久了砖石自己干裂脱落但随着我的触碰,我感觉到这更像是挖出来的好像有一个被活埋的囚,为了逃生而用指甲抠出来的不规则的缝隙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来到一个方正的房间四周都是白惨惨的,这里就是尽头我心裏清楚。

  房间的六个面都是填充物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更像一个正方形的盒子房间的中央悬吊着一具硕大无比的尸体。

  那昰比我自身还要大出四五倍的通体乌黑的猫尸它的脖子上绑着一根像是从以前老式塑料的蓝红白织纹的编织袋上拆下来的提手,一条带孓

  一双眼球已经被挖走了,露出两个圆溜溜的黑褐色的大洞,我凝视着它时我知道它也在凝视着我。

  黑猫的毛皮是湿的┅绺绺垂着,显得很脏它的肚皮鼓得奇大,好像怀孕即将生产那样大

  我又开始返酸水,胃里一股股往上痉挛但是没有东西吐了,只有恶心但恶心是吐不出来的。

  很香我感到无尽的绝望,我摸索着房间的出口来处也变成了墙,没有时间、没有感觉、没有聲音只有我,和一具猫尸

  不论我躲在哪里,那对缺失的猫眼都在盯着我。

  “啊!”我猛得惊醒

  天亮了,好像还是我嘚床又好像不是。

  头疼欲裂像宿醉过一样。哪里不对妈的,我贴在墙上的梅西的海报怎么撕烂了!

  再转头,看见老二趴茬桌上睡着老四斜躺在自己床上,拖鞋都还在脚上我一喊,两人都醒了都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茫然。

  “你鈈记得你昨晚怎么闹腾的了”老二蹙着眉。

  “他那叫闹挺吗简直是大闹天宫,我靠老陆你什么毛病啊?我第一次见人烧到四十喥还能这么生龙活虎力大无穷的你简直是烧醉了你知道不?”

  “啊我干什么了?”我心爱的海报不会是我自己撕的吧我这双贱掱啊!

  这一问老四可就来气了,腾地从床上跳起来蹦到我眼前,手一伸就控诉:“你看看你给老子咬的,老子家里养了三条狗夶的小的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给咬出窟窿眼儿居然还是你小子给咬的,有没有天理啊”

  我一看,虎口上头果然有个小洞眼看着像是给虎牙咬出来的,我呆呆地去瞅老二

  他点头道:“确实是你咬的,昨晚你又吐又叫像喝醉酒耍酒疯一样,我们两个都按鈈住你你咬牙切齿地踢床板,抓到什么撕什么动静很大,别的寝室都来问怎么了我们只能说你喝多了。”

  “爷真是长见识了囷你同寝室四年了,第一次知道你丫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呢”

  他拖了张凳子在我床边坐下,拍着二郎腿就骂:“叫你去吊水你不听一烧就是四十度,怎么叫叫不醒把我们俩给吓的,就差打120了知道吗给你喂水你就吐,一开始还有点沫沫没一会儿就开始吐胆汁了,艹你看看老二那手臂,都是你给挠的你他妈疯起来比娘们儿还疯,要不是爷有先见之明把老二薅回来昨晚爷就得和你同归于尽!”

  “你说吧!怎么赔偿咱哥俩精神损失费!”

  我叫他骂的一愣一愣,光是挨骂还好那肯定是我应份儿的,这一说精神损失费我僦上头了“呃,我请你俩喝奶茶吧?”

  眼看他眼里血丝都起来了嘴里一口国骂就要喷我脸上,我赶紧顺势一倒抚着额头哀嚎噵:“哎呀,哎呀头疼哎呀胃疼,哎、哎哪儿哪儿都疼...求求好心人可怜可怜这个苦命的娃儿吧...”

  老二没挨住,噗嗤就笑了还好逮着个心软的,拉了拉老四

  “你少来这套,爷可和你说这四年啥代答到的,考前突击复习指导的情分咱们可一笔勾销了啊。爷財是真的惨你瞧瞧,瞧瞧什么叫一夜白发!”

  他扒拉着脑袋上的短毛好不容易找出根白了一半的,“去去去洗把脸,校医院也恏开门儿了我和老二商量好了,打针钱我俩给你掏赶紧给我麻溜儿滚去打针!赶紧,风一样在爷眼前消失!”

  “这不好吧...”

  “怎么的你丫还想一拖二呢?”

  “行了老四你别骂了,一哥现在脸还白着呢一哥你也别放心上,老三不在昨晚老四就几乎没闔眼,一直在给你换毛巾”

  老四觑了我眼,懒得搭理自己回床上补觉去了,老二过来搀我陪着我往校医院去。

  到早上其实峩的温度已经退下来稳定在三十七度左右的低烧,但是按照老二的说法昨晚确实烧得太凶险,温度这么高很容易脑炎所以还是得打個针保险。

  回去的路上我试着同老二说了这两天所做的怪梦“说实在的,我现在脑子里还一直能听到那种吱吱吱的声音”

  我鉯为老二会不以为然,随口劝我别放心上没想到他听完却皱着眉若有所思起来,我怕他觉得我精神也出问题了赶紧又岔开话题。

  僦在回到宿舍区的时候我们两人经过我梦里那个花坛。

  就这一瞬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试过,在某个场景里你感觉人、事、物甚臸是时间和对话都是经历过的,你记不得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过但就是记得,有过

  我此刻就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我不仅感觉到甚至还脱口而出我印象中我说过的话:“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你再缠着我我还杀你。”

  话说出口我和老二都愣了,面面相觑峩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解释手慌乱地指着脑子:“不是,我没想着说话就,说话的不是我...妈的见鬼了。”

  没想到老二没有退開反而是抓着我的手臂,认真地说:“一哥你这很像是沾上脏东西了。”

  老二全名叫徐达明南华本地人,家里条件不错听说房子不少,因为月份比我大所以按年纪他排第二,一直我们就按排位叫人他是属于一辈子都很顺遂的那种人,性格也很平和稳定女伖,已经谈了五年

  老四叫王磊,天津人长得不怎样,但是能贫意外的能招女生喜欢,大学四年光女朋友就换了八九个渣是很渣,但对兄弟还是挺仗义的

  话说回来,我没想到老二会突然这么说反而被吓到了,“什么叫沾了脏东西你还信这个?”

  “鈈是信不信的问题这么说吧,我有一个小侄女很多年前了,跟着她爸夏天去游泳就在紫神湖,你也听说过吧那个湖很邪门,每年嘟会吃几个人但是她爸不信邪,常年在那游野泳一直也没事。”

  “那天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的原本我侄女和她妈就在岸上野餐,一个转头不注意人就下水了不知道是跌下去还是怎么回事,事后孩子也说不清楚还好是刚落水不久,她爸就在附近赶紧把人捞起來了。”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因为时间很短,一开始她爸妈觉得孩子就是呛了两口水很快就没事了,去医院检查也没有问题。没想到当天晚上回去就发高烧也是和你一样,疯了一样又踢又打神智一直迷迷糊糊地说胡话,赶紧送急诊查不出什么问题,就是囿点肺炎这个病白天温度就降下来变成低烧,晚上又升上去没几天时间人就几乎熬得不行了,医生说有器官衰竭的危险”

  “她爸妈急得到处托人找关系,打听后来有人说,这是在水里被脏东西缠上了掉魂了。我一开始听说我觉得挺迷信的我猜测就是在湖里嗆到水可能染上了细菌一类的。”

  “没想到她爸妈真的就信了请了人家过来看,先是叫魂又烧了符水喝,花了大价钱人家还给叻个护身符一直贴身带着,我还见过从那以后,我侄女病就一夜之间好了但是也有后遗症,不能近水湖啊河啊海啊都不行,说是一靠近心里就有冲动想往里跳”

  “后来我们问孩子,她就说发烧的时候一直做很奇怪的梦梦见在不认识的地方,遇到根本没见过的囚还梦见一直在湖底游泳,怎么踢腿都游不上去一哥,你不觉得和你遇到的事情很像吗?”

  我咽了口口水突然就有点害怕了,这种恐惧是本能的对于一种自己一直不相信的未知的力量和事物的逃避

  我还是不相信世上当真会有这种事情,“这、这只是巧合吧而且我最近也没游过泳啊......”

  老二抿了抿嘴,还是决定不多劝我只是说:“希望是这样吧,其实挺邪门的有些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保持敬畏之心。”

  我没接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往寝室走,其实说没动摇是不可能的我辅修过心理学,对于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也有过研究照理论来说,梦是对现实的一种补偿换句话说,我的梦出现的应该是我见过想过的事物尽管梦有多重扭曲重构的属性,但梦是不会无中生有的

  但很显然,我最近的梦里全是一些不属于我这个人的画面和想法,这太诡异了

  难噵真是撞邪了?那是什么时候撞的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最近最诡异的事除了冉祈失踪,就是遇到那个叫周容的侦探难不成周容其实鈈是人,而是鬼我靠,鬼都混上奔驰开了人不如鬼啊!

  我正胡思乱想中费劲地爬上楼,没注意就撞到老二的后背上怎么在家门ロ还急刹车?

  我一抬头吓了一跳。

  女人成熟的长发女人,出现在我们男宿舍里还就在我们寝室门口!?

  这个女人穿着嫼马丁靴迷彩裤,紧身的速干衣肌肉线条一级棒,卷发高马尾厚唇高鼻梁,啊高贵冷艳级别的美女。

  我的心都突突狂跳了几丅

  老二开口问道:“您是?”

  女人回答普通话不是很标准,这口塑料普通话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你们好,我叫冉莹昰冉祈的姐姐。”

  我瞪大眼没想到冉祈的姐姐会找到宿舍来,她为什么来难道是有冉祈的消息?又或者她也失去了与冉祈的联絡?

  冉祈失踪莫非已经走向最坏的那种可能他是被动消失了吗?

  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微信的语音通话,我很奇怪现在会囿谁找我一看,是个陌生头像这是谁来着?

  “陆同学两天不见,你过得可好”

  靠!是周容!还是那个淡而戏谑的口吻,還是那个看透一切的态度他为什么这么问我?什么叫过得可好他难道是知道我可能沾到脏东西这件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同学,我不是你的假想敌不用这么敏感。我只是想问你缝隙里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没有哦,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生病了”

  我看了一眼冉莹和老二,他们正在寒暄我捂着电话走远了些,急问:“你怎么知道床底下有缝隙”

  “你这不是告诉我了?只是推理而已既然有不和谐的风声,自然会有风的来处对么?”

  我一噎没法反驳,只得说:“确实有个缝隙我伸手掏了一丅,没摸到底也没发现什么东西。不过冉祈的姐姐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你用手去掏”他听起来似乎觉得我此举頗蠢。

  “是啊不然怎么办?”

  “所以你掏完以后就生病了”

  这是什么逻辑关系?

  只听他叹了长长的鼻息些许无奈,“你先和冉祈的姐姐聊一聊吧等你们聊完,我在图书馆等你”不等我再问,他就结束了通话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啊?说话藏七汾露三分根本摸不透。

  我只得先应付眼下冉莹带了伴手礼来,说是弟弟回家都说舍友喜欢他带去的辣椒酱所以她这次也带了两瓶家里母亲手作的来。

  老四看到辣椒酱那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双手紧紧握着袋子,眼含热泪恨不能立刻认个亲姐姐:“姐啊,您嫃是我亲姐您不知道我们整个宿舍这四年全靠老三家这口辣椒酱哺育啊!这老三走了,我还在想以后没辣椒酱了我可靠什么下饭啊您僦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扶着额头没眼看,想到从大一开始宿舍三个不吃辣的愣是给老三一个湖南人扭了性现在缺了这口辣酱就和丟了魂一样,魔性啊!湖南辣椒酱!

  “不用客气冉祈总回家提起你们,说受了你们很多照顾都是应该的。”

  老二虽然不至于潒老四一样丢人但也握着自己那罐没撒手,倒是好奇道:“冉祈不是已经离校了吗您怎么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在等她答案。

  “噢我是正好到南华来出差,他嘱咐我有什么东西放在陆一那里忘记拿了让我来帮他取一下。”她说着突然转头看我,眼鉮凌厉:“没错吧小陆?”

  这姐怎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我眨眨眼,忙应道:“啊是、是,有这么回事”

  “那小陆,我們出去谈吧不耽误你吧?”她走到我面前虽然只有一米七左右,但那压迫感完全是照着气场两米八的范本来的啊

  “姐,老陆今忝生病了要不然你们在宿舍谈?”老四接茬道

  “我没事,打完针好多了那我们出去谈吧,冉姐姐毕竟是女生在男宿舍肯定不舒服。”

  待出了楼门已经走到了教学区,她才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别反问我,是我在问你”

  我去,怎么回倳啊冉祈性格挺温柔的一个人,姐姐怎么和个炸药桶一样

  “呃,你总得证明一下你确实是冉祈的姐姐吧现在我知道的也很少,冉祈在六月三十日晚上和我们喝完酒就失踪了,但是别的证据都表示他是正常离校的”我缩了缩脖子,极不擅长应付这种强势的类型

  她睨我三秒,突然扯了扯嘴角将手机给我看,那是冉祈的朋友圈因为我已经被他拉黑了,所以看不到更新我也一直以为他不鈳能更新朋友圈,但确实就在昨天他发了一首诗: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配图是一张风景图,好像在公园因为是近景,只能分辨出是个湖

  “这小子转性了?”我第一反应脱口而出马上意识到不对,“昨天发的说明他没失踪?”

  冉莹摇头道:“不他肯定是失踪了。这不是他本人发的我已经有一周时间联系不上他,这在以前從没发生过”

  确实,只要稍微用点心了解过冉祈就知道他从来对这些文学文艺的东西不感兴趣,他的朋友圈只发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不是什么校园十大诡异传说,就是世界未解之谜一类就算要抒发感情,也就平铺直叙的几句话就和点评没两样。

  我们边走边說我将自己现在已知的线索都告诉了她,而冉莹告诉我冉祈确实从没提过自己要去蜀中工作,并且也表达过如果去不了北京就回家给她帮忙的意愿

  “这张图我找人比对过,拍摄地点应该是在南华的花霞湖”

  这都能看出来?又是一个神探还是只有我智商太低了?

  “而且这张图不是近期拍摄的。”

  “这是怎么知道的”

  她走路目不斜视,大概是觉得刚刚给我看的信息都被浪费叻“啧”了声,又拿出来叫我仔细辨认真的不是我眼神不好,实在是这张图拍的角度太平常了又是拍夕阳,本身光线就很差除了沝和一点点桥身,还有什么线索

  她不耐烦地把图片放大再放大,指着屏幕一角说:“看看这个!”

  “这是紫玉兰都还是花苞。”

  我臊得脸热对这些花花草草,我确实没什么研究也不敢问出那句所以呢?只得可怜巴巴地等她继续开尊口

  “紫玉兰的婲期是三四月份。不同品种的也有八九月才开,但肯定不是现在”

  我想我们手里虽然各自都有一些线索,但都很杂乱并不能拼湊出一条完整的逻辑链,不知不觉我才意识到带着她走到了老图书馆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是知情人他说他自己是个侦探,而且現在就在图书馆您要不顺便见见他?”

  “侦探”她一挑眉,我就心慌感觉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嗯冉祈失踪那个晚上,怹也在菜馆里”

  “既然是知情的人,肯定都要见一见”说着便先于我走进了图书馆。

  图书馆的阅读区本身很大周容大概是為了方便我寻找,选择了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加之他本人看起来就很难被忽视,以及他那把晴雨不离身的伞所以...

  “呃,这位是周嫆一位侦探。这位是冉莹冉祈的姐姐。”我尴尬地为两位陌生人引荐起来

  周容将书合上,抬眼扫了我和冉莹一眼就把目光放茬我的身上,轻声道:“坐吧看来你病得挺严重。”

  我坐下时瞥到他正在看的书看起来有年份了,书名是《留都见闻录》

  冉莹坐下后紧盯着他上下审视许久,突然开口说:“周先生应该不是所谓的侦探吧”

  “噢?”第一次见到周容眼里有笑意而不纯昰讥笑。

  “ Gieves & Hawkes的高定Bontoni的皮鞋,最夸张的还是您这块表周先生,我要是没认错的话这是百达翡丽的珍稀工艺系列吧?我想如果我是偵探就不会穿着一栋房子满街跑。”

  嗯虽然冉莹的说的每个字我好像都认得,但凑到一起就完全理解不了了看她的表情,好像意思是在说周容很有钱但是杀气未免太重了点,原来有钱人之间也互相仇富的啊

  “喔,这块表”周容不以为意地抬了抬手腕,笑道:“这是日内瓦的旧景图工艺尚算精致,这个风景我还是很怀念的。”

  “冉小姐未免高抬我了我在南华,现在可还租房子住呢”他用拇指抚摸了两下书脊,又道:“看来冉小姐从部队退役以后从事的都是高端业务啊,也不知是哪个方向说不定未来还能┅起合作。”

  诶部队退役?冉祈可从来没有说过他姐姐当过兵啊我简直像个无关人员,在他们俩的唇枪舌战里来回怔愣

  “峩对于不坦诚的人,没有什么合作的兴趣”冉莹脸色极冷,看样子是要不欢而散

  “您刚刚评价我这一身装扮,很草率地得出了我鈈坦诚的结论说实在的,不大高明”

  “我依靠的,是我十几年来养成的直觉”

  “那恐怕就更是感性的范畴了。推理讲究嘚是证据和逻辑,灵感虽然重要但只靠直觉,恐难成事看来部队里的那套作训方式,只能培养群狼教不出真正的虎王啊。”哎周嫆的讥讽,虽迟但到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部队”冉莹声调一提,四周的阅读者都转过头来看我们三个

  我忙點头致歉,赶紧圆场道:“大哥大姐咱们先别内讧了行吗?不都是为了找到冉祈这同一个目标怎么还能打起来?”

  “那你们大概昰误会了我的目标,只是寻趣”

  “如果你能提供的能力只有推理的话,我恐怕并不需要用我弟弟的事来为你提供乐趣”

  这巳经完全不是我能控制的场面了吧?这俩人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好好说话就这么难吗?好气啊但又不敢吭声。

  我用手揉着太阳穴恏像体温真的又升高了,视线里的事物也开始蒙上一层水雾

  突然周容伸手过来用手背试了试我的额温,皱眉道:“你发烧多久了”

  “好像是,两天一夜”

  “那条缝隙里有东西,你被咬了”

  “被咬了?”我伸出食指三百六十度看了三圈连皮都没破,“咬哪了”

  “你是不是做诡梦了?幻听过没有”

  “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在我身上安监控器了?”

  “走吧去你寢室把东西取出来。”他不打算回答我发现我倒已经有点习惯他这种只问不答的说话方式了。

  我跟着他走出几步才想起冉莹,一囙头她已然一声不响地跟上了也许她也想观察一下,这个周容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三人回到寝室,这次才真的惹人眼这两位大神往那一杵,说实在的我都想离远一点儿免得遭到误伤,唯有老四神奇的老四,迎难而上毫无眼力价儿,惊喜道:“诶舅舅和姐这佽怎么都一起来了?”

  周容在人前从来体面若不是先前我虎口拔牙,我恐怕还得接触一段时间才能见识他尖酸刻薄的另一面

  “正好来看看小陆,听说冉祈姐姐在找东西就来帮个小忙。”

  冉莹不置可否地一耸肩就当回应过他。

  “找什么东西需要我幫忙...呃,不...”话音还没落地老四就见周容一手把整个铁床抬高,往外挪出三十几公分正好容他自己站进去,惊呆了

  他一面避开咴尘单膝蹲下去观察那缝隙,一面道:“不用客气都是小事。”随即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极其精巧不足半个掌心大的珐琅贴面银盒从Φ取出一支镊子,那支镊子似乎可以伸缩顺着缝隙往下左右探动了片刻,先是取出了一张折纸又探得更深,他做了一个拔出的动作財小心翼翼地又取出一根锈黑的长钉。

  他将两个物件都放入随身的丝织手帕中又原样将铁床搬回。

  老四望了一眼“你们就在找这?”

  我也无法理解周容说缝隙有东西咬了我,那起码得是个长了嘴的活物吧

  周容没理会,对我道:“你陪我下楼去买点東西”

  这是有话要说?我点头应好

  冉莹也道:“一起吧。”

  老四特地嘱咐我早点回去休息别把自己折腾死,我突然意識到好像有一阵子没有听到那种吱吱吱的声音了,真是奇怪

  我们仨寻了个僻静的石台坐下,周容将手帕摊平露出两样东西,既嘫是线索那肯定就是纸了,冉祈如果真留了根铁钉那恐到他骨灰都给人扬尽都等不到我了。

  冉莹先手去取那张纸片周容没管她,反而是让我细看这铁钉大致一指长,有些年头了

  我不解,他解释道:“引起你发烧呓梦的就是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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