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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波三折
& & 楚冰在把记者们全都怼了一遍之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回了宾馆,有条不紊地洗漱看剧本。三小时后被子一蒙倒头就睡,手机设了免打扰扔在一边,根本不在意外界发生了什么。第二天精神饱满地按时来到剧组,终于对上了满剧组的人生无可恋的脸。
& & “楚冰啊……”袁向东幽幽地看着她,张口结舌半晌,终于还是把所有的纠结都憋回了肚子里,有气无力地反过来安慰她:“你昨天行事的确是有点冲动了,那些记者就喜欢乱写,总之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也不要影响……恩,拍戏状态。”
& & 根本不敢跟这位大**说半句重话啊!袁向东有苦说不出。作为制片人,平常骂一两个不听管教的演员,简直是比吃饭喝水还要平常的事情。但这一位不光是片场的顶梁柱,还是影片的第二投资人,万一被说了之后脾气上来敷衍了事,到时候就不是被媒体骂两句那么简单的了,而是被媒体和公众追着骂到下一部影片上映……
& &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鬼知道他和老聂到底还有没有下一部影片可拍。袁向东苦哈哈地和聂远平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可奈何。
& & 楚冰本来正在吃苹果,专心致志,咬得嘎吱嘎吱响。听见袁向东的话后抬起头来看他,苹果堆在一边脸颊,鼓起来一小块,慢条斯理地嚼了一会儿后咽下,伸出手:“媒体说什么了?给我看看。”
& & “……你还不知道媒体说了什么?!”袁向东张大嘴看她,被楚冰的心大惊得目瞪口呆。罗铭在送到剧组的早报中翻了翻,随手挑出一份递给她:“说你耍大牌目中无人什么的呗,都是套路,你懂的。”
& & 果然都是套路,不过罗铭概括得太云淡风轻了。楚冰翻到娱乐版看了看,发觉她毒舌应对记者的新闻居然就在头版,居然把罗铭的事都暂时压了下去。标题起得噱头十足,内容字里行间满是冷嘲热讽,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人居然都能混进娱乐圈,我圈素质再创新低,仿佛之前娱乐圈曝光的种种丑闻,根本原因都是楚冰一样。
& & 鬼知道你圈有什么素质可言,狗仔娱记又有什么立场跳出来主持正义。楚冰一目十行地看完,单手拎着报纸的一个角,转头看向罗铭:“还有比这写的更激烈的吗?”
& & “有吧,反正中心思想大同小异,你拍戏间隙可以看看放松一下。”罗铭耸肩,在十来份娱乐报纸里乱翻,“有的报纸把你排在头版,有的报纸把我放在头条。我们剧组已经连着好几天承包娱乐圈头条了吧?真是太荣幸了。恭喜聂导,我们电影未播先火啊。”
& & “黑红也是红是吧,我真是谢谢你啊!”聂远平不能拿楚冰怎么样,于是顺势踢了罗铭一脚。罗铭动作敏捷地躲开,搬着自己的凳子,像螃蟹一样横行到舒丽身旁坐好。舒丽正在打电话,根本没往这边看,突然见罗铭靠过来,于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 & 罗铭缩着脖子,灰溜溜地连人带椅子又搬了回来。
& & “你这妻管严也是没救了!”聂远平本来也不是真的生他气,见状更是大乐,笑呵呵地拍着他的肩膀调侃。罗铭抬手摸了下鼻子,收起嬉皮笑脸的神情,淡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她是为我好。”
& & 从和轩霆解约到现在,时间没有多久,罗铭却已经经历了太多。他是凡事面上都不显的人,敬业、热情、脾气好,似乎是天生的乐天派,永远没烦恼。但内心深处究竟积蓄了多少烦躁、压抑与不甘,只有舒丽和他自己知道。
& & 罗铭抬手用力抹了把脸,把那泄露出的一点沉重与疲惫重新抹去,阳光灿烂地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楚冰看他一眼,视线扫过同样有点苦笑又有点感慨的聂远平和袁向东,平静地将报纸头版撕了下来。
& & “不痛不痒,随他去写。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那么说。有些不要脸的问题既然有胆子问出口,就要做好被人正面扇脸的准备。一次被堵要大写特写,但他们现在可能还不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被呛声这种事情……”
& & “以后还会更多,早点习惯就好。”
& & 她吃完了最后一口苹果,用撕下来的报纸把苹果核包起来,闭上一只眼睛瞄准不远处的垃圾桶,信手将纸团扔了出去。
& & 空心入篮,完美的三分。
& & 虽然黑红也是红,但是认真说起来,《夜行》剧组的确是非常倒霉的。本身剧组就没什么大咖坐镇,最初连场地都是厚着脸皮跟人要的,这么一个经费不足的小剧组,最近居然聚集了整个娱乐圈的焦点。这让历来拍戏期间都安静如鸡的聂远平心里惴惴不安,晚上睡觉都被吓醒过好几次。
& & 罗铭的事情在经过最初的井喷式爆发之后,因为实在没有石锤和新料,最近几天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期。而楚冰则无缝承包八卦版头条,在公然怼记者的风波还没有平息之时,一个知名爆料账号又爆出了两张照片。
& & 照片拍的是一家中餐厅,主角是苏凭和楚冰。第一张照片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楚冰看姿势正向外走,回过头来看了苏凭一眼,眉头微蹙,眼神里满是凉意。苏凭微微抬头看她,眼神平静,脸上却难得没有笑容,气氛怎么看都极为紧张。第二张苏凭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楚冰却已经不见踪影,旺财的头从苏凭的衣摆出微微露出来一点,猫眼瞪得溜圆。
& & 这两张照片一出,微博上苏凭的粉丝顿时炸了。
& & 好家伙,之前媒体怎么说的来着??关系甚笃?!笃你大爷!!还说什么帮着照顾猫就是私交颇佳,亏我们还紧跟偶像脚步去粉楚冰,结果现在都快变成楚冰颜控了,媒体就让我们看这个?!有毒!洗脑包!都是骗人的!这明明就快要打起来了好不好?!
& & 苏凭粉们感觉受到了欺骗,纷纷愤而怒起,手撕媒体。楚冰这时候也有了那么一小批粉丝,一部分闭眼吹她封后演技,一部分漫天吹她美颜盛世,还有一部分深信不疑她日天日地属性,居然也有那么一点战斗力,当仁不让地和苏粉产生了冲突。两位正主都还沉默着没有回应,两边的粉丝已经快要打得你死我活。
& & 当然,同一时间,本次事件的两位正主,私底下也在(单方面)积极沟通。
& & 「粉丝都说我们快要打起来了。」苏凭拍摄间隙摸鱼给她发消息,颇为苦恼地沉吟,「多想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打过了。」
& & 楚冰:……这人有病吧。
& & 楚冰不理他。
& & 于是苏凭又发:「你不上社交软件看一下?你个人主页现在应该也炸了吧?」
& & 楚冰漠然:「我屏蔽一切陌生人消息提示。」
& & 苏凭点进楚冰的个人主页,看着楚冰主页耀武扬威的关注数零:「……」
& & 一个如花年龄的貌美少女,活得未免也太无趣了。苏凭好一会儿没说话,楚冰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心情极佳地继续去拍戏了,状态全开,神挡杀神魔挡杀魔。聂远平把一条戏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最终还是觉得完全挑不出毛病,于是强行让她再拍一条,预备剪辑时用。
& & 楚冰下了戏去看手机,意外地发现苏凭刚才又给她发了消息:「你关注我一下。」
& & 楚冰不理他。
& & 但是苏凭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很快又给她发了两张截图。一张是他自己发的一条新动态,发了张旺财的生无可恋趴桌.jpg,配图文字:大家不要多想。
& & 第二张是她自己的个人界面,闪亮的已关注,让楚冰一阵咬牙。
& & 楚冰之前登陆过一次账号,知道苏凭之前艾特她时没有关注她。现在发动态之后突然补了一个,除了恶趣味不做他想。楚冰点进苏凭的个人主页,盯着关注键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要拍下一场戏时才按了一下,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 & 毕竟不是真的和他闹掰,之前欠他一个那么大的人情,关注一下也没什么。
& & 苏凭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消息提示,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唇角稍稍一扬。
& & 真是耿直的死傲娇。
& & 他今天的最后一场戏已经顺利收工,正和往常一样,风度翩翩地等着其他人先卸妆。齐湛卸完妆路过他,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 & “这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又算计谁呢?”他充满疑惑地嘀咕,“笑得这么阴险……”
& & 两个人互相关注完毕之后,就各干各的事去了。至于社交软件上骤然掀起的惊涛骇浪,与粉丝间的腥风血雨……
& & 楚冰:屏蔽了,没看。
& & 苏凭:真有趣,呵呵。
& & 这件事让楚冰又盘踞了好几天头条,但她人在剧组,众人都习惯了她的嚣张行事,居然渐渐被她洗脑,觉得她做出什么事都没什么可吃惊的;而苏凭受到的调侃和询问则要多些,不过他向来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应付询问跟玩一样,从没让人真套出过什么话来。
& & 这件事所产生的额外影响,楚冰是一星期后才发觉的。当天她像往常一样按时去了片场,刚进去就发现片场里多了个人。
& & 片场多个人其实并不奇怪,但这个男人从气场到排场都太惹人注目。他看起来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高大俊美,黑发黑眼,眸色是纯正的黑色,五官轮廓很深,应该带点混血。他坐在楚冰常坐的位置旁边,被两个助理和三四个工作人员围在中间,见她进来,纯黑的眼睛向她看来,没有说一个字,却会让人觉得他在深深注视着你,等着你向他走去。
& & 楚冰径直走了过去,目不斜视地掠过他,走向聂远平:“今天拍的场次有变动没有?”
& & “呃,有。”聂远平挠了挠头,因为清楚苏凭来探过班,又不清楚两人现在的实际关系,一时觉得很难开口介绍。
& & “这个人是……”
& & “谁?”楚冰平淡地问,像是在问这个东西怎么卖一样。
& & “楚**不认识?”围在男人身边的一个助理笑了,带着点骄傲地□□话来,微微昂起下巴:“这是苏凭的宿敌,楚**这下知道了吧?”
& & “不知道。”楚冰看了助理一眼,波澜不惊地问,“谁?”
& & “叶溯北!”助理惊讶地微微抬高声音,换来楚冰的冷眼一瞥。她微皱起眉,视线从助理转向袁向东,不耐烦地问:“谁?”
& & “特邀出演。”被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男人终于开口,叶溯北看着她,声音偏低沉,微哑,慢条斯理吐字时天生带着一点深情款款。
& & “五场给你做配的戏份,这是新剧本。”
& & 在他开口之后,助理的气焰顿时收敛,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叶溯北话音刚落,她就上前两步,将蓝色的文件夹双手递给楚冰。楚冰接过来,只垂眸看了两页,就合上剧本,抬头看他一眼,只说了四个字。
& & “剧本不行。”
第二十章 主演邀约
& & 尽管处境比较艰难,环境比较严苛,但《夜行》剧组,还算是比较顺利地按计划拍到了尾声。八拜都好了就差一哆嗦,聂远平几乎要开始烧香拜佛了,就盼着杀青前别再出什么大事,毕竟他是个可怜的中老年人,只希望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实在是惊不起更多的惊吓了。
& & 不知道是他祈祷得太有诚意,还是背运走多了总会遇到点好事。杀青时间近在咫尺的时候,聂远平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 & 当然,这个电话来自叶溯北。
& & 认真算起的话,聂远平和叶溯北有着不浅的渊源。毕竟他最为成功的那部电影《归路》,叶溯北是里面的男二,正是这部影片,让他真正跻身一线行列。但时至今日,过了这么多年,两人一直没什么联系。因而这次接到他本人亲自打来的电话,聂远平还是十分惊讶的。
& &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叶溯北居然主动提出要给他的电影客串。表示快要拍完了没关系,这不是还没拍完吗,他过去露露脸正好。
& & 态度如此坚决急切,聂远平当然是立刻答应,连他要看剧本加戏的要求也一并答应了下来。他当时高兴坏了,有了叶溯北的加盟,总算有了个正面人气向的演员,宣传时多少能好写一些。然而他只顾着盘算叶溯北加盟的好处,根本没想到过楚冰会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将剧本退了回来。
& & 剧本不行。
& & 聂远平眼前一黑,看着叶溯北助理难以置信的表情,只恨自己无法真晕过去。
& & 要论圈内如今的当红一线小生,有几个名字是不得不提的:锋辰娱乐的当家小生魏泽,主攻电视剧,目前人气和演技在古偶圈都说一不二;轩霆娱乐的新任一哥苏凭,国民程度的知名星二代,作品不多,但每部都极其拿得出手,奖项票房双丰收,很多人说未来十年娱乐圈是他的时代,这个说法从未被任何官方认可,但流传甚广,公众认可度极高。
& & 除了这两个人,另一个不得不说的一线小生,就是凌宇娱乐的台柱叶溯北了。魏泽是大学表演系毕业后直接签约锋辰,背靠这家圈内头一号的庞然公司,一路可谓顺风顺水;苏凭则是先从拍戏开始,当了好几年的半个独立艺人,今年刚刚签约,算是正式踏入了娱乐圈的大门。
& & 魏泽和苏凭虽然势头大,但都时日尚短,而在他们之前,被叫了十年明日之星的小生,只有叶溯北一个人。
& & 他是童星出身,从八岁参演了第一部电视剧开始,一路稳扎稳打,拍了二十年戏,演技的成长有目共睹,奖项也拿了好些个。私底下性格颇有些冷淡寡言,但一到了聚光灯下,天然就知道怎么展现出十足惊人的魅力,单论疯狂迷妹的数量,应该比苏凭高了不止一筹。
& & 他出道这么些年,什么戏都拍,好的坏的,适合的不适合的,电影电视剧,都有涉及。魏泽和苏凭出现之前,叶溯北是人人称羡的励志典型;而当魏泽出现在古偶圈,苏凭开始拍起了电影,叶溯北的全面发展弊病就显现了出来——想要没有明显短板很容易,但是当真正有顶级实力的人出现,这种均衡的普通优秀顿时就变得尴尬起来。
& & 叶溯北的公司和经纪团队对这一点当然心知肚明,所以就在今年,叶溯北终于敲定了以后的发展路线:以电影为主。
& & 但是好电影就那么多,需要的主要男角色也是有定数的。这样的路线,就和苏凭的资源就起了冲突。所以最近这一年来,在许多有心人的有意推动之下,苏凭和叶溯北的宿敌关系就渐渐人尽皆知了。反正既然都是要混电影这一块的,性别相同,资源奖项早晚都要一争,从一开始就安上对手的名头,倒也合情合理,没什么太大不对。
& & 关于叶溯北的这一番情况,楚冰遇见叶溯北的当晚才被科普的。
& & “所以还是电影圈的逼格高,叶溯北也准备来分一杯羹了。”舒丽结束这番极为基础的人物背景介绍,简短地做了个文意总结,“这个宿敌的名头是人为炒出来的,叶溯北要是打算专攻电视剧,现在和他是宿敌的就是魏泽了。不过实话实说,叶溯北在公众眼中,确实和苏凭是两类人。分别受努力派与天分派的拥趸,剩下的就不方便多说了。”
& & “叶溯北还是挺厉害的。”罗铭真心实意地补充。他之前一直在拍电视剧,但资源还没到能和叶溯北一争高下的地步。三人坐在片场的休息区等着拍夜戏,罗铭今天戏多,拍得昏天黑地,正忙着吃盒饭加餐,努力地抽空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 & “不过他来《夜行》剧组干什么?苏凭不就在隔壁剧组,想弄大新闻的话,直接过去找苏凭不就得了。”
& & “一方面是明面不适合闹不愉快,另一方面……”舒丽看了一眼楚冰,意有所指地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叶溯北或者他的团队,应该会这么觉得。”
& & “哦……”罗铭恍然地点点头,表示十分受教。他和舒丽关系亲昵,现在和楚冰一起拍了好几个月的戏,也已经很熟了,说话也没什么顾忌,想到什么直接开口就问:“那楚冰怼他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比如被他连带着也记恨上了之类。”
& & “那也不会。”舒丽将罗铭的拍好的剧本页仔细夹到最后面,按顺序整理好后递给他,头也不抬地说:“人的思维观念挺奇妙的。一个平日里与人为善的人突然凶一下,大家都会觉得反感;但如果这个人一直是暴脾气,那众人对他的忍耐度就跟着相应提高了,比如觉得被他骂两句好像也没有什么。”
& & 经过这几月和记者的针锋相对,记者们好像也已经习惯了楚冰的路数。除了提到她依然冷嘲热讽之外,已经不会拿她来当头版头条了,没有新闻价值。
& & 楚冰在一旁看剧本,听见这句话后没有抬头,却是轻轻嗤了一声。
& & 那声音似乎颇为风平浪静,仔细听来,却莫名觉得有一股压迫感,仿佛正在说:“看吧,我当初说的什么来着,这种事情,还是要习惯就好。”
& & 仿佛冷淡中带着一点嚣张,实在引人注意得很。
& & 罗铭一乐,转过头去关怀她:“说起来我还没问,楚冰,叶溯北给你的五场戏加在哪儿了,当你看了两页就退回去了?”
& & 楚冰平常独处时也不怎么爱说话,但在演戏方向,向来不会吝啬口舌。她合上剧本,微微皱起眉,隔了几秒抬头看天。
& & “不知道是他哪个团队写的剧本,俗就一个字。”楚冰皱着眉说,双臂环胸,脸上的神色清清冷冷,“说是要加一个男杀手进来,是陆折情在训练期间暗中有点喜欢的男性,但一直没有说出口。后来这个男人死于觉醒叛乱,陆折情亲手杀了他,就这样。”
& & 《夜行》剧组算是个权谋片,动作戏已经不算多,感情线更加不明朗,从头到尾一直都没有做突出强调。体弱多病的少爷与冷面冷心的暗卫,感情最为外露的一幕,无非就是谢西辰在那个雨夜里,收起伞看着她的时候。那个时候谢西辰眼里压了太多东西,如果有谁再前进一步,那就一定是喜欢与爱了。可惜直到影片末尾,这样的机会,也再未曾来。
& & 面对着这样一个感情线可以忽略不计的电影,叶溯北想出的新方法,是加一个感情戏角色,仔细想来,并不让人觉得意外。但罗铭在思考了两秒之后,也像她一样,耸着肩摇了摇头:“不是吧,叶溯北好歹也号称苏凭的宿敌,不说像他一样能把你打服,就连和你对招一回合的本事都没有吗?”
& & 楚冰猛地皱眉:“你说谁被苏凭打服?!”
& &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罗铭一头冷汗地连忙解释。舒丽皱起眉,警告地看了罗铭一眼让他闭嘴,抬起头向四周看,绝对意外地发现,叶溯北就坐在不远处。
& & 这一次没了前呼后拥,一个人坐在监视器前,看他们白天拍好的、未经修剪润色的**。不知道看到了谁的部分,一个人反复地快退重放,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看了多久。
& & 背后说人坏话被人抓个正着这种事,实在是很让人尴尬。罗铭摸了摸鼻子,朝楚冰做了个自认倒霉的苦脸,故作镇定地继续坐着,直到聂远平喊他去拍戏,连忙一溜烟地跑了,舒丽跟着过去,临走时看了楚冰一眼,给了她个「你小心」的眼神。
& & 小心什么,说他的哪句话是胡编乱造不成。休息区现在就剩下楚冰一个人,她低着头看剧本,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察觉到一片阴影落在了头顶。
& & “楚冰。”叶溯北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见她抬头,平静地朝她轻轻颔首。
& & “刚才跟聂导要了你和苏凭对打那场的视频,看了很久。”他说,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幽深一片。
& & “先说声抱歉,我查了你的资料。不过有件事想让你知道,我这次来这个剧组,就是冲着你来的。”
& & “这次的剧本没能让你满意,我很遗憾。不过还是想问一句,我的下一部电影目前女主角没定,不知道楚**,有没有这个兴趣?”
& & 楚冰双臂环胸,上下打量他两眼,微微挑眉:“什么类型的电影?”
& & 叶溯北扬唇。他笑起来的时候果真极有魅力,可惜楚冰不解风情,只等他笑完之后的答案。好在叶溯北也没让她等太久,也只说了简短的四个字。
& & “恋爱题材。”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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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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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片场冲突
& & 恋爱题材。
& & 饶是冷淡从容如楚冰,听到这个回答后都沉默了一下。她以全新的眼光看了叶溯北一眼,平静地陈述事实:“我以为你在看过了我的片场状态之后,会打消原本的念头。”
& & 虽然完全不加感情戏份的电影几乎没有,但就楚冰个人而言,她接触过的国内外大部分剧本,都不能归入这个范畴。
& & 她在国外拍的两部电影,一个是文艺片,一个是真实事件改编的传奇剧,配角里能有一两对恋人就算加上了感情戏码。而这部《夜行》,罗铭饰演的谢西辰虽然号称男主,但戏份勉强只能占电影的三分之一,可能还没有他爹露脸的次数多,楚冰一番大女主单扛票房绝对不是虚言。
& & 要说楚冰五官艳色逼人,放到娱乐圈也是处在食物链顶端的美女。但美女是分很多种类型的,有的甜美,有的性感,有的清纯,有的凛然。总之气质不同,给观众造成的观感也是不同的。有的美女一颦一笑都能媚得观众骨头酥,而楚冰则是片场稍一皱眉抬眼,不知道多少人吓得腿立刻就软了……
& &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楚冰入行以来,到刚才为止,一个恋爱题材导演来碰运气的都没有。鉴于这种状况,只能得出如此结论:就像特型演员只擅长拍特型,拍其他类型的片子,看面相就觉得不大合适。而楚冰也是一样,她长得就不太像是个能拍恋爱题材电影的……
& & 楚冰虽然极其不服输,也争强好胜得厉害,但头脑十分清醒,知道演员的自身素质和气质,本身也属于个人条件的一部分。不要轻易尝试气质不搭的角色,就像颜值不够不要强演绝色美人一样,这不是退缩认怂,是自我认知清楚。否则自己演着别扭,观众看了也尴尬,何必多此一举,还要倒自己名声。
& & 恋爱题材是什么类型的电影?我爱你你不爱我,你不爱我我要活不下去了,怎么办才能让你爱上我,我们相爱过分开过老死不相往来过,又或者甜甜蜜蜜秀恩爱秀得浑然忘我。楚冰回忆了一下恋爱题材的路数,下意识撇了下唇。叶溯北修长挺拔地站着,微低下头去看她。他眼神深邃,看人时天生带着眼中只有你的专注深情感,让不少来往走动的工作人员路过这里时,都会有意无意地向这边多瞟上两眼。
& & “我以为楚**会觉得,没有尝试过的事情,才更有挑战意义?何况这本来就是个影视作品中无法规避的题材,用这部戏给楚**做抛砖引玉的尝试,我觉得应该也很好。”
& & 唔。楚冰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应了一声,没有多说话。叶溯北一开始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应,很快发现她是真的没有任何继续开口的打算。不由微微意外地扬起了眉。
& & “楚**还希望从我这里了解什么?”他态度不算热忱,但十分彬彬有礼。楚冰的眉毛扬起来,将手中拿着的剧本在他眼前晃了晃。
& & “要来约戏,总得让我知道大致的剧本吧。”她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远处的叶溯北助理,意有所指地抬眸看他。
& & “毕竟看你之前拿出来剧本的质量,还达不到我要的砖的级别。”
& & 气场是真强,气势是真足,气焰也是真嚣张。叶溯北平日里是很不把媒体八卦放在眼里的人,但这次一见,发现媒体的报道这次居然也对了三分。他将来之前心中的那一点不以为然彻底收了起来,神色一整,却是对楚冰摇了摇头。
& & “抱歉,我签了保密协议,在楚**正式进组之前,剧本不能外泄。”他说,在楚冰有些意外的凝视中沉着冷静地回答,有条不紊地有扔出一句话。
& & “虽然剧本不能外泄,但是不知道陈寅培导演的名字,算不算得上够分量?”
& & 陈寅培?楚冰眉心微动,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点头。
& & 够,太够了。即便是她这个刚回国小半年、只拍了一部戏的演员,也知道这个名字。在国际影坛的芸芸众生里,真正算是排得上号的中国导演不多,至今依然活跃的,满打满算也就那么三四个:上一代的扛旗导演顾蜚声是一个,这一代的继任领军苏瑞鸿也是一个。两人都是根正苗红的本土化路子,中国电影在国外拿的奖寥寥可数,基本都是由这两人捧回来的。
& & 陈寅培则和他们都不同。他比顾蜚声要小些,比苏瑞鸿又大好几岁,时代与地位都不上不下,位置一度颇为尴尬。上个世纪末到这个世纪初,电影行业的变动很大,有跟着顾蜚声这一代坚持发展路线不动摇的苏瑞鸿,也有像陈寅培这样,另辟蹊径,选择重商业价值、轻艺术价值的发展方向,在经历了几次波澜起伏的成功与失败之后,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 & 影迷观众都是有趋热性的,在巨大票房与两眼成绩的刺激下,无数观众走向电影院,产生排山倒海般的好评与差评。陈寅成最辉煌的成绩是去年凭借两步大制作影片,登上国际影坛票房的前五位。这是整个国内影坛的骄傲,不得不说,能用有一份这样的邀约,足以让许多演员做梦都能笑醒。
& & 楚冰不是这许多人中的一个,但也有让她非常在意的事。陈寅成既然是个国际票房型导演,那应该已经收到过蒙特影业限制她发展的情况。楚冰的神色因为这个词而动了一下,斟酌后问:“当女主角?陈导为什么不自己联系我?”
& & 联系演员这种事情,导演自己做得不多,更多的是交给助理处理。然而男女主角每部电影也就两个,按陈寅成的脾气与电影历来票房,这么不重视也很让人意外。
& & 谁料叶溯北摇了摇头。
& & “抱歉,现在还不是女主角,我没法透露。如果想要当女主角的话,还要去一次半公开试镜。我是已经敲定的男主角,有推荐一名演员试镜的机会,我向陈导推荐了你。不过相信以楚**的实力,试镜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碟小菜,对吗?”
& & 楚冰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喝了一纸杯清水。
& &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叶溯北在楚冰身旁的位置上坐下,见楚冰没有反应,视线便也随着楚冰的注视,来到了正在拍戏的罗铭身上。
& & 将近四个月的拍戏时间不短,进组时大家的短袖热裤都已经变成了棉衣,拍戏的演员却没有这个待遇,风里来雨里去,受的苦没有一分能够呈现在影视作品里。影片中的季节是夏季,谢西辰一身单薄的单衫,坐在窗前看书,纸窗外绿叶透出斑驳零碎的日光,他信手折了一枝新叶到桌上,顿时仿佛就连冷肃的房间,也满是春意起来。
& & 他身体不好,不宜在外面久站,只得像这样般偷一点微薄的日光与春意,已然很是满足。他虽然病了很久,但总算也活到了快要弱冠的时候。再过几天他就要加冠了,他体弱多病,参加不了科举,经不住三天日夜兼程的大考,也无法封官致仕,糟蹋了父亲留下来的这一大家子。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他只能接受,也已经习以为常。
& & 但所有人都告诉他,要让自己过得开心些。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可不可以,他弱冠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只跟父亲,彻底要下一个人?
& & 一个满脑子打打杀杀,却让他只是看着都觉得安心的女人……
& & 意识到了自己想法的大胆,谢西辰一惊,做贼般地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却又抿着唇笑了一下,带着些窘迫,也有点自嘲,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声的坚持。
& & 他想,谢西辰,你总要勇敢一些。
& & 有人挑开书房的竹帘走进来,是他的贴身侍女柳月,抱着香炉过来,向他福了福身,细声细气地问他:“少爷,现在天还暖和,风也不大,看书看了这么久,要不要稍作歇息?”
& & “也好。”谢西辰点点头,柳月向香炉里加了新的云片,白色的烟雾慢慢飘出来。谢西辰伏在案上睡着了,柳月看了他很久,最后对着熟睡的谢西辰福了福身,慢慢退了出去。
& & 这一退便直接出了府,更名换姓,改头换面,带着细软远走高飞,再也没有回来。谢西辰被人发现时,脸上还带着单纯温和的笑意,身子却已经冷透了,就这么平平淡淡地死去,死在离弱冠只有几天的时候。整个人生不过短短二十年,扛过了病痛缠身,没扛过人心难测。
& & “谢西辰死了。”楚冰在休息区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这时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 & 她说:“陆折情也快了。”
& & 这部电影离杀青果然已经很近了,这种情况,祝她拍戏顺利好像太奇怪了。叶溯北稍作沉吟,楚冰已经站起身来朝化妆室走去,已经要为下一场戏上妆换戏服。叶溯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楚冰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 & “谢谢你在陈导面前为我争取机会,试镜我会过去,但能不能合作还要看天意。对了,我智商测评的数值是一百四,不知道叶先生是多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便问问。”
& & 她将问题问出了口,却并没有等待叶溯北的回答,径自转身离去。叶溯北看着她的背影,沉默片刻,对她话里的意思心知肚明。
& & 她是在说,觉得自己聪明可能没有问题,但觉得她是傻子,被人利用还感恩戴德,那就趁早歇了这份心思。这件事对叶溯北更有利两人都很清楚,多玩花样大可不必。
& & 叶溯北垂眸,忽而慢慢地笑了一下。
& & 叶溯北作为当红小生,当然也是个忙人,剧本被楚冰否决之后当天就离开了剧组,不过居然没被楚冰说得掉头离去,还是客串了一场的镜头。聂远平心中感激,看了新剧本也承认的确更为合理,就歇了找楚冰谈谈的心思,专心拍摄期电影的结尾部分来。
& & 虽然按进度看,陆折情的确快要死了,不过因为最后的一场戏对天气和场地都有限制,必须是晴天剧组后面的那片大空地,需要提前申请,最近又连日阴雨,剧组补拍着杂七杂八的镜头,磨过了好几天,终于盼到了一个难得的晴天,整组人大清早就浩浩荡荡地去了,拉开阵势,都做好了拍一整天的准备。
& & 却没想到拍到一半,另一个剧组突然向这边走了过来。袁向东一愣,迎上去一看顿时一惊:“张导?您怎么来这儿了啊?”
& & “来这儿有戏要拍啊,我昨晚看今天终于晴天了,跟这边的管理人员打电话说我要来了。”张导客气地和他寒暄,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袁向东,顿时也是一惊,“诶,你们剧组……”
& & “好几天前来这边申请的,他们昨天下午通知我们剧组今天用场地。”袁向东苦笑,在心里咒骂万恶的特权阶级。他和张导不太熟,只能无奈地看向站在张导背后的人。
& & 这个人两边都算熟悉,如今撞了车,只能希望他来调节一下了。袁向东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问:“苏凭,你看这……?”
第二十二章 杀青在即
& & 连续几日阴雨天,实在很影响大家的心情,也给拍摄造成了很多困难。湿冷的南方冬季,晴天可遇不可求,许多戏只能在绿幕中进行,又给后期增加了很多工作量。这让暴脾气导演张盛很不能容忍,最近心情不佳,演员们在片场各个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随时都有可能被张盛骂得狗血喷头。
& & 是以在天气终于短暂转晴之后,张盛立刻打电话给工作人员,定下了场地,去拍年前剧组的最后一场戏。现在已经是年末,拍完这一场,《余温》剧组要放一个过年假期,他们的电影进程已经拍摄过半,女主角从少女时期过渡到中年时期,演员也要从凌宇的新人沈嘉笙换成老戏骨程怡,现在收工,过年期间后期组加班加点剪片修片,有条不紊,两不耽误。
& & 张盛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满意,片子拍到现在也算勉强符合预期,一路上都在兴致勃勃地跟左右聊天。苏凭走在他身边,不时微笑着应和一句。临到了场地附近,苏凭眼风一扫,却是脚步放缓,低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 & 这个动作十分寻常,谁都没太注意,然而齐湛本来自己在后面走得好好的,不过是走了个神,一眨眼居然就发现苏凭走在了他的旁边。
& & “诶,你怎么落到这儿来了?”齐湛纳罕地用胳膊肘戳戳苏凭,抬起眉毛给他示意了一下,压低声音提醒,“徐秋莉占了你的位置,凑到张导那儿去了。”
& & 她凑过去关我什么事。苏凭耸肩,继续八风不动地低头看手机,嘴唇几乎不动,用气音低声回答:“袁向东好像在前面,我们今天不一定拍得了。让导演去交涉,看不见我最好。”
& & 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的小演员,没事操什么导演的心。苏凭毫无此时应该站出来调和的高尚觉悟,乐得和齐湛一起看热闹。剧组前半部分的女主角、他戏中的妹妹沈嘉笙离齐湛很近,听到了一点他们说话,稍稍一怔,偏头看了过来:“袁向东……那个《夜行》剧组的制片?”
& & “你怎么知道?”齐湛惊奇地问她。他们两个在这部电影中演对手戏,又是一起在年前杀青,四个月相处下来,已经很熟悉了。沈嘉笙抿了下唇,看了他一眼,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多说。
& & 我觉得她最近几天都怪怪的。齐湛用眼神和苏凭交流,苏凭回以无声的提醒:你好像对她关注得太频繁了。
& & 是吗?齐湛挠了挠头,想了想,没有反驳。
& & 他们两个正在你来我往地看来看去,冷不防就听见袁向东在叫他的名字。看来还是没能躲过麻烦事,苏凭在齐湛同情的目光中走上前,张盛看他一眼,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
& & 我们拍戏要紧,让他们剧组回去。
& & 张盛哪儿都好,就是太过自我这点不太讨人喜欢。自家剧组拍戏当然重要,但现在的情况明显是人家预约在先,今天又是先来,怎么看都不占理,还要让人家收拾东西离开,什么霸王逻辑,又不自己来说。苏凭心中腹诽,面上分毫不显,微笑着握住袁向东的手,开口第一句却并不是正事。
& & “袁制片手这么冷,是不是在外面待很久了?这片场地不提供热水,不过有自来水,可以自己烧。我们带了水壶来,等会儿让后勤烧几壶热水给你们送过去。天气湿冷,小心冻伤。”
& & “苏凭……”袁向东愣了愣,顿觉一股暖意直冲心间,喉咙微动,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尽管心里清楚,人家只是太会做人,不是真的对他有多上心,但这样的关心来得太过及时,还是让他非常感动。
& & 所以说苏凭的好人缘真的不是没道理的,袁向东另一只手附上苏凭的手背,拍了拍,言语中带了些情真意切,冲他叹着气点了点头:“是啊,大清早不到五点就来了,今天是我们剧组的最后一场戏,拍完整部电影就杀青了。这场戏难度很大,对**演的武打功底要求有点高,我们剧组的**演还是差点儿,现在正在想办法教。”
& & “临时教哪能马上用,太仓促了。”苏凭摇头,没问为什么现在才发现**演不行,反正经费不够总会催生各种问题,这不过是其中一种。他顿了顿,征询地看了张盛一眼:“张导,既然他们是今天拍,我们只能改天再等了。**演现在也一起来了,不如先借他们剧组用一下?”
& & **演武打戏的好坏,对价格影响不大,只是需要花大力气去挑,尽早下手。名气越大的剧组越容易招到好**演,毕竟有点演技的人,都想去好剧组碰碰运气,万一被谁赏识了呢?是以《余温》剧组的**演,肯定比《夜行》剧组要好。张盛微愣,没想到苏凭会为袁向东说话,但苏凭是他的心头好,没必要驳他的面子,于是配合地点了点头,没多说话。
& &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本以为他们是在抢地盘的,没想到却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袁向东又惊又喜,却又觉得不太好意思,连连摆手,又有点舍不得推辞,一时间话说得极为纠结:“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不过要是有了好**演,我们这场戏差不多就能过了,现在还是上午,一切顺利的话到中午我们就能结束了,不知道你们下午开始拍的话,还来不来得及……?”
& & 等得就是这句!张盛眼睛一亮,立刻点头:“来得及,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上午拍,我们下午拍,那我们先进到场地把道具搁到一边,先让演员就位换好服装,等你们结束我们就开拍,这样不浪费时间。我们在旁边不影响你们拍戏吧?”
& & 承了人家这么大一个人情,袁向东还能说会影响吗?也是连连否认。两人就场地问题迅速达成了一致,各自都感到比较满意,几乎是同时向苏凭投去了赞许的一瞥。
& & 在齐湛肃然起敬的视线中,苏凭笑得礼貌而标准,多余的话一句不讲,深藏功与名。齐湛闲着没什么事干,于是多看了他两眼,恰好见到苏凭标准的微笑保持了一路,进了场地后四下一看,视线落在一个方向,笑容突然加深了许多,终于显出了三分真实的兴致盎然。
& & 齐湛好奇地看过去,视线来来回回地扫了几遍,终于看到了苏凭的视线方向,是个粗布麻衣,带着斗笠,刚下了戏,正在喝水的人。
& & 唔……女人。齐湛视线扫到对方的胸,不好意思地转开视线。有点纳闷地想,这谁啊,装扮也看不出来,苏凭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因为看到了人家的……胸?
& & 不是吧,没发现苏凭以前是这样的人啊。齐湛被自己的脑补惊到了,用看变态的眼神向旁边看去。
& & 这一看却看了个空,齐湛茫然四顾:苏凭人呢?哪儿去了?
& & 这最后一场戏实在不太好拍,又一次惨遭ng,楚冰下了戏,皱着眉拧开一瓶矿泉水。冬天的水冷得冰牙,她喝得很慢,若有所思地垂着眸。周围剧组的人来来往往,知道她有ng后回忆刚才表演的习惯,谁都没有上前打扰。
& & 不知过了多久,脸颊上突然被贴了一个温热的柔软物体,楚冰骤然回神,意外地转过头去,顿时发现了一个此时此刻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苏凭拿着一个裹了毛绒套的玻璃瓶,站在她身后,见她看过来,还好整以暇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 & 楚冰:“……就说怎么感觉刚才片场有点吵。你为什么在这里?”
& & “来看你是怎么死的啊,纪念学习一下。”苏凭笑眯眯地回答。楚冰眉头大皱,忍住朝他的笑脸上揍一拳的莫名冲动,凉飕飕地回他:“没看到剧本不要胡乱猜测,我好着呢。”
& & “是吗?”苏凭无辜地说,“可他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
& & 他抬手指向身后,楚冰寻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正看见已经壮烈牺牲的罗铭坐在旁边看她热闹,看她看过来,还没心没肺地朝她打了个招呼,根本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多说了什么。
& & ……这个猪队友,跟自己的冤家对头说什么话?楚冰看罗铭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尸体,冷不防苏凭又重新将杯子贴在了她的脸上。楚冰怒而转头,抬手就要把杯子拿下来扔到苏凭身上,苏凭却在她碰杯子时便松了手,让她自己拿着。
& & “上次来时占用了你的保温杯,这次人多眼杂,不方便拿回来给你,赔你一个新的。”
& & 楚冰还保持着拿杯子的手势瞪着他看,几秒种后微微抿唇,扭头看向一边。
& & “……哦。”
& & 有了这个保温杯做缓冲,他们终于能比较正常地说话了。楚冰戏服没换,身上的这件还染着血,与苏凭说了几句话后就去换衣服。换好戏服出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件干净的粗布麻衣,带着斗笠看不清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美丽下巴。苏凭视线从她的下巴落到她手上,扫到手腕的时候微微一顿。
& & “手腕那里的伤口怎么回事?”苏凭收起笑容,眉头微皱。楚冰也抬手看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
& & “刚才拍戏时误伤到了,已经不流血了,没事。”
& & “照顾自己都不会,你还是个姑娘家吗?”苏凭被她的话气笑了,朝她伸出手去。
& & “把手给我。”
第二十三章 意外变故
& & 面对苏凭伸出来的手,楚冰没有动。
& & “干什么?”她问,双手交叠环在胸前,摆出一副拒不合作的态度。苏凭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盯着她看,一副不解决这件事不罢休的架势。楚冰明白他是好意,自觉不太占理,片刻后便将视线转向一边,微微皱眉,轻声嘀咕。
& & “这双手是要入镜的,对打过程中也要出血。多此一举包扎太麻烦了,而且不划算,会给化妆师增加新的任务。我自己不小心弄出的麻烦,后果不需要别人一起承担。”
& & 别扭要强到这个份上的,实在也很罕见,不过他居然觉得有点习惯了。苏凭心下一叹,摇了摇头,不和她再多废话,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了过来。楚冰一惊,第一反应便要用力挣脱,被苏凭轻描淡写地反手在麻筋上一按,手劲顿时就泄了下来。
& & “楚小师妹。”苏凭抬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达者为先,师兄的本事还是比你多那么一点儿。”
& & 怎么就打不过他呢。楚冰内心咬牙切齿,怒气横生地瞪了他一眼,用力撇过头去,脸色冰冷地看向四周遮遮掩掩向这边看的人**,视线简直可以杀人。不少人被她这么一眼瞪到,都讪讪地收回视线,暗骂自己要八卦不要命。不过这个时候,不少人也开始在心下暗自嘀咕: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样子,也不太像是……关系破裂的样子啊?
& & 人是非常有多面性的,有比较怕死的,当然也有为了八卦可以完全不怕死的。楚冰对着零零星星的窥觑有气发不出,不由又瞪向苏凭,正见他动作流畅自然地掀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里面的一截白色绷带,利落地三下五除二拆了下来。
& & 楚冰一怔,盯着他的手腕问:“受伤了?”
& & “恩?没有。”苏凭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绷带,摇了摇头,“道具绷带,拍戏时有一段要把绷带露出来,先给你用了。”
& & 楚冰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微皱着眉反驳:“我的戏手上会沾红颜料,杀青之后开始洗的话,下午你拍戏时应该不会干。”
& & “是吗?”苏凭将绷带一圈圈均匀地绕在她的手腕上,他动作娴熟,类似的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做,闻言顿时失笑:“你还真的认真在想啊?”
& & 不然呢?楚冰哼了一声。苏凭低笑,随即说道:“我还有多余的替换绷带,那这一条就送你了吧,以后《夜行》播出,它也算代替我,在电影里露了回脸。”
& & 你苏凭会在意这么稀奇古怪的露脸?楚冰没有说话,看着他的动作,觉得该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一时陷入沉默。苏凭往常都是长袖善舞、面面俱到,鲜少让同伴陷入这样的窘境里,这一次却同样什么也没说。两人相顾无言,各自沉默,却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的眼中,究竟是怎样一番风景。
& & 凛冽暮冬稀薄的日光里,艳光照人的姑娘摘了斗笠,露出尖尖的下巴与美丽冰冷的眼睛,微抬起头,看向她对面的男人,粗布麻衣与枯草的颜色混为一体,被泛黄的秋意点染,整个人都带着三分萧瑟。苏凭来找她时已经换了戏装,他年前最后一场是诀别戏码,这个时候已经吃了不少苦头。曾经吃穿不愁的少爷,如今连衣服都是破的,谁都能看出他处境艰难,只剩那一双眼睛中,尚有压抑不住的暗火,
& & 此时此刻,衣衫褴褛的落魄少爷,将绷带一圈圈缠在赴死杀手的手上。陆三的手腕缠着绷带,就像折情的刀柄上绑着布条,一点点将戾气与狠意压下来。楚冰的眼神带着些若有所思,目光却十分平静,不带一点杀意,两人之间似乎真的笼着一层淡淡的温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 & 但看看现在的美丽画面,联想起以后两人的经历与结局,不少人心中都开始不舒服起来。
& & 生离愁死别苦,两部电影合到一起看居然有这个效果,真是绝了。
& & 这一幕看着长,其实苏凭的动作利落,绑好不过是片刻功夫的事,快到让人几乎来不及生出些许异样感,苏凭就已经放下了手。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或是和颜悦色交谈,看起来真的是纯正的友谊,和大家喜闻乐见的大种有很多不同。
& & 大家都是业内人士,少有几个不是人精,见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借机炒作的意思,顿时也明白了他们的主张,都极为上道地对刚才一幕避而不谈。《夜行》剧组的化妆师过来跟楚冰上妆,正听见苏凭公事公办地通知她:“楚**下午是不是有杀青宴?那麻烦结束后稍微等我一下,轩霆有点事情找我们两个,一起过去。”
& & 恩。楚冰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轩霆真的有事?
& & 假的,反正完全顺路,一起回去方便叫车。苏凭笑着抬了下眉,和她隐蔽地对视一下,两人各自转开眼,极有默契地开始各干各的。片刻之后,《夜行》的最后一场戏再次开机拍摄,楚冰一切准备就绪,背着折情,慢慢走入了镜头的范围里。
& & 这部《夜行》,夜戏几乎占了整部电影时长的一半,杀手这种职业,天生注定了很难行走在阳光之下。而这一次,陆折情带着斗笠,走在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刀背在身后,坐在简陋的茶棚里,慢慢喝着一碗茶。前方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一列队伍,是谢凛高中探花的义子回京赴任。三年历练,他从地方一步步走回了京城,从此就要在京城扎根,有谢凛这座靠山,前方一路坦途。
& & 这是谢西辰离世的第四年,谢凛痛失亲子,如今已经彻底放下芥蒂,将养子当做自己的接班人了。或许他当时对儿子的死是有疑问的,但那又如何呢?他已经没了一个儿子,没有任何在失去另一个儿子的机会了。
& & 他这四年间美美地当着自己的大官,只有一件事如鲠在喉:从谢西辰死的那天起,陆折情边也一起没了踪影。或许人是她杀的,远走他乡只为避风头。这种说法虽然也没有太大纰漏,但谢凛心里还是非常明白,陆折情只怕是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以及进行自己漫长的复仇呢吧。
& & 她的报仇会波及到他的养子吗?谢凛忧心忡忡,心有又不好的预感。这次养子回京,派出了自己手下最好的人马,只为以防万一。最后的医者、最好的教头、最好的侍卫……最好的一切都聚在在这里,只除了一个人。
& & 最好的杀手,陆折情。
& & 这一次她要杀的人,时间在白天,地点是人来人往的官道。她要面对的对手里,有久仰大名的江湖名家、朝夕相处的昔日前辈,还有她打不过的大内侍卫。
& & 但是没关系。
& & 陆折情站起身,慢慢抽出刀,一步步走了过去。
& & 随着聂远平导演的一声卡,《夜行》这部电影,历时四个月,终于迎来了杀青。楚冰刚自己抹了自己的脖子,就被扮演谢凛养子的演员冲上来用力抱住。而后其他人也都依次抱了上来,一**人乱七八糟地相拥在一起连蹦带笑,百十来号成年人全都像个孩子。
& & 张盛率《余温》剧组全体,向聂远平表示了祝贺。但毕竟再好的事都是别人家的事,《夜行》拍完了,《余温》还要赶进度。张盛简单寒暄两句后便立刻召集工作人员,《夜行》的道具组还在撤东西,《余温》的道具组已经行动起来,将自己的家当都拖了过来。
& & 道具精美,肉眼可见价值不菲。《夜行》剧组的道具们看得眼睛都红了,羡慕嫉妒恨地搬着自己的破马鞍一地刀剑碎片,眼泪在心里泪流成河。苏凭的戏是今天第一场,和其他第一场的演员一起,就朝镜头范围走了过去。
& & 正和《夜行》剧组一**刚出来的人擦肩而过,楚冰被他们众星捧月般拥在中间,两人侧身而过时,忽而心有灵犀般对看了一眼。
& & 各自是人**中的中心,但同一片夜空上,最明亮的那颗星,从来只有一个。
& & 由于开始拍摄的时间晚,拍摄任务也是场大戏,饶是苏凭状态不错,下戏时也已经是深夜了,还有半个小时农历小年就要过去。夜里起了北风,吹得面颊生冷,透骨阴寒。苏凭在风中站了一会儿,还记得自己说要楚冰等自己一起回去,看了下时间,又自顾自摇了摇头。
& & 他这么说的时候,可没想到今天会拍到这么晚。杀青宴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不会久留人,她应该是真走了,看着天气又要下雨,趁早回去才是硬道理。
& & 影视城的晚上也是有灯的,多少个剧组都在夜色中赶着戏份,制作出一部部或好或坏的作品。借着远处依稀的灯,苏凭走到停车场,找到自己车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车旁边有一个人,端正地抱膝坐着,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 苏凭蓦然站住,盯着这个熟悉的身影看了很久,声音里带着点异样地问:“……楚冰?”
& & 他顿了顿,声音放低,带着点低回柔和的意味:“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在等我?”
& & 楚冰闻声抬头投来,视线相接的一刹那,苏凭立刻就明白自己会错意了。楚冰神色中带着许多陌生的诧异,仿佛他问了个极其愚蠢的问题,让她甚至隐约有些恼火。
& & “我为什么是等你?”楚冰看着他,皱紧眉头抬高声音问,“你是谁?”
& & ……这。苏凭沉默两秒。
& & “你……喝醉了?”
& & “没有。”楚冰断然否认,顿了两秒,又问:“喝醉是什么意思?”
& & 苏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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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醉梦夜行
& & 瑟瑟的夜风里,苏凭拢紧身上的大衣,探究地看了楚冰好一会儿。
& & 也不知道她醉成这样,人都不认识了,是怎么找到他的车的。苏凭蹲下身,用跟三四岁小朋友谈话的哄骗语气,循循善诱地问:“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坐在这儿吗?”
& & 楚冰闻声看他,眼睛一眨不眨,以从未有过的专注眼神看着他。苏凭明知道她是醉得眼神发直,不知道为什么,却被盯得微微有点不自在。好在楚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看不出什么结果后就转移了注意力,皱起眉思考着他的问题,认真想了半天:“……等人?”
& & 还有印象就好。苏凭松了口气,赶紧自我表明身份:“你等的就是我。现在我来了,我们回去吧?真的是我,你看……”
& & 苏凭顿了一下,迅速回想能证明自己确实和楚冰认识的证据,回忆了半天,发现居然完全没有。在楚冰狐疑的视线中沉吟片刻,最后在手机里翻了好一会儿,搜出一条古早媒体新闻给楚冰看:“看,我们的合照——你就这么把我忘了,我也是很伤心啊。”
& & 他找的是两人刚进组时的新闻,八月底那会儿媒体还在传两人私交甚笃,头条上也不是合照,只是一张ps的强行同框,勉强骗骗醉得一塌糊涂的楚冰。楚冰在暗处坐的久了,现在被手机屏幕的强光一照,顿觉难受地眯起了眼睛,朦朦胧胧地半闭着眼,循着手机屏幕光亮的移动,头也轻微地跟着摆来摆去。
& & 样子就像被小鱼干香气叫醒时的旺财一样。苏凭失笑,恶趣味发作,缓缓挪动手机屏幕,逗猫一样逗了楚冰一会儿。很快就把楚冰弄得不胜其烦,啪地一掌糊上苏凭的脸按住固定好,另一手抓住手机,在苏凭的闷哼声中凑近了仔细去看。
& & 行吧,这也算是给旺财报仇了,一人一猫真是缘分不浅。苏凭被楚冰用力按住脸,自作自受,挺直的鼻子被压得生疼。他尝试了一下把楚冰的手移开,无果,酒醉的人死劲本来就大,他也不能真的对楚冰下重手。最后没有办法,只得在楚冰的掌心上轻轻吹了口气。
& &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楚冰虽然喝多了,但是语言顺序不乱,明显还保有一些基本的个人意识。在他吹气的下一秒就马上收回手,恼火地瞪着他:“你有病啊?!”
& & “有啊,病很多年了,无药可治。”苏凭耸肩,收回手机,波澜不惊地随口回答:“这么戳一个病人的伤口真的好吗?我幼小脆弱的心灵都要被你的嘴炮捅成蜂窝煤了。”
& & 如果是清醒时候的楚冰,听见他用幼小脆弱这种词形容自己,估计就不是觉得他有病,而是觉得他是个变态了……苏凭非常切实地想,对自己的认知定义十分清晰。然而现在他对上的是意识一片混沌的楚冰,听见他的话后沉思片刻,随后居然点了点头,朝他看了过来。
& & “那……对不起?”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非常正式地朝苏凭鞠了个躬,“骂人不揭短,我不是有意的,不好意思。”
& & 刚才的那句有病苏凭没觉得什么,这个正式的道歉却让他微微一怔。苏凭摸摸下巴,轻笑了一下,低声自言自语:“喝醉了比清醒时可爱多了。”
& & “你说什么?”楚冰没听清,皱着眉看他。苏凭摇了摇头,权当自己没听到楚冰的疑问,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走上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没什么,我们回去吧,上车。”
& & “我不。”楚冰摇头,在苏凭诧异的视线中后退两步以示决心,“我不跟你一起,你自己回去,我也自己回去。”
& & “你不是等我到现在吗?”苏凭扬起眉。
& & “我不是等你,只是等一个结果。”楚冰不高兴地鼓起脸。她从来没做过这么情绪化的表情,苏凭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楚冰在夜风中打了个寒噤,意识好像被冻得清醒了点,说话的思路也清晰流畅起来。
& & “我们约好的时间你……你没有来。我在这儿等是因为我答应了要等,但其实没等到人,我很不高兴,也不想原谅你。你言而……无信,是个骗子。”
& & 楚冰满脸不高兴,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上前,直接将双手都用力拍在苏凭的脸上:“好了,你可以滚了,再见!”
& & 刚才没太注意到,现在她整个手心都贴在自己的脸上,果然从掌心到指尖都是冷冰冰的。苏凭自己也是刚从片场拍完戏出来,同样在夜风里站了很久,并不比楚冰好多少。
& & 但他是没有别的选择,楚冰则是因为他摊上这种糟糕的事情。苏凭垂眸,无声地沉默片刻,抬起自己的手用力摩擦两下,在掌心里呵了几口热气,将楚冰的手拉下来合进掌心,无声地捂住。
& & 女孩子的手就是很不一样,楚冰个子高,手也来得修长,但和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同,触感柔软,果真像块软绵绵的冰一样。苏凭到现在也拍了好几部戏,但作为一个国民级别的公众人物,私人生活简单到令人发指,真的从没这么和女孩子接触过。现在暖着她的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和一个醉酒的人说什么,人生当中鲜少有这么嘴笨的时候,最后也只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
& & “是我不好。”他带着自己也有些意外的平静与耐心,低声说,“原谅我?”
& & 楚冰看了他一会儿,缓慢地眨了眨眼,收回手,头偏向一边。
& & “开车谢罪吧。”
& & 她扶着车慢慢走了两步,朝着副驾驶的方向走,被苏凭拦了下来,给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将她扶了进去。又打开后备箱取了条毛毯,绕回来的时候发现楚冰端正地坐在座位上,即便醉成这样,姿态依然是端正而优雅的,实在很能窥见自身良好的教养。
& & “躺下休息一会儿。”苏凭把毛毯递给她,“这边离家还挺远的,你先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 & “恩?……不用。”楚冰闭着眼睛摇头,眼底的疲色已经隐约透了出来,依然坚持着摇了摇头,“太麻烦你了,我,恩……到家再睡。”
& & “听话。”苏凭叹了口气,楚冰已经又不理他了,喝醉了比醒着固执一万倍,根本听不进人说话。苏凭盯着她难受微皱的眉头看了片刻,再次叹了口气。
& & 而后他拉开车门,直接探身进去。楚冰原本端正地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被他的突然闯进吓了一跳,在酒意中怒意横生,自我保护意识又很强,猛地向后仰身,同时一巴掌用力挥了出去。清脆而扎实的声音响起,楚冰自己也茫然地停了一下,随即就被苏凭一下子用力按倒在后座上。
& & “滚开!”楚冰又惊又怒,想也不想地再次抬手,这一次在半空中被苏凭攥住了手腕。用力挣扎无果,恼火地瞪着苏凭,眼中因怒意熠熠生辉,几乎倒映出苏凭的影子。苏凭单手撑在她的颊边,另一只手捏紧她的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她的怒意中慢条斯理的开口,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
& & “生病吃药,喝醉休息,不逞强有那么难吗?”他波澜不惊地说,将她的手放回身侧,拽过毛毯给她盖到下巴,只露出笔挺的鼻子和圆睁的眼睛,脸颊在愤怒中泛出不正常的晕红。苏凭在楚冰的瞪视中抬手,掌心盖住她的眼睑。
& & “还有,别这么看着别人,尤其是男人。你这个样子——”
& & “实在很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要是没那个心思,自己也该多注意一些。”
& & 他从车厢里后退着出来,将楚冰的腿也搬上副驾驶,顺手把她的鞋也脱了,捏住冰凉的脚时又顿了一下,随后就为她关好车门,自己回了驾驶位开车。车轮安静地划过十二点的公路,越过一盏盏亮着的街灯,在车厢中照出明明暗暗的光影。楚冰睁着眼睛,眼神泛空地盯着车厢,身子在轻微的颠簸中上上下下,向一艘船悠悠地摇晃行驶在水中,带着些别样的静谧和温暖。
& & 或许是这样的情景让人觉得放松,又或者刚才苏凭的掌心催眠效果一流。楚冰朦朦胧胧地不知道想些什么,很快便闭上眼睛,陷入了无梦的深眠。
& & 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苏凭向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一眼,将开车的速度又放缓了些。
& & 因为开得很慢,他们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叫睡眠不足的人起床是很艰难的事,苏凭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勉强把楚冰叫起来,两人站在地下停车库,楚冰抬起手背挡着眼睛,困难地打量附近半晌,喃喃地问:“这是哪儿?”
& & 看来完全没有酒醒。苏凭不多解释,直接拉着她进了电梯:“别管了,跟我来。”
& & 一梯两户,十九楼只有他们两家。苏凭扶着她出了电梯,把她送到家门口,回身去掏钥匙,开了自己家的门后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不开门?钥匙呢?”
& & 楚冰用理所当然的眼神看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 & 苏凭:“……包给我,我帮你找找?”
& & 楚冰眉头大皱:“干什么,你是变态吗?”
& & 苏凭耸肩,没有回答她的发问,推开自己家的门,一把将楚冰拉了进来。
& & “是你逼我成一个变态的。”
第二十五章 长夜微光
& & 玄关的灯就在手边,苏凭把楚冰推进去,手刚按上开关,就听见身前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响。伴随着一声长长的猫叫和楚冰恼火的呼痛,客厅壁灯亮起,苏凭站在玄关,手还按在开关上,无言地看着跌成一团的楚冰和旺财,头疼地扯了扯嘴角。
& & 跌得真是亲密无间,他都有点不知道先扶哪个好了。
& & 在楚冰的助理把旺财送回来之后,苏凭抱着养了几天,因为在剧组实在不太方便,就把旺财直接快递回家让爹妈去养。苏瑞鸿和徐宜初对此倒是没有意见,不过两人都有个同样的毛病,就是对宠物溺爱到没有原则。明明两个人养苏凭时也是很严厉的,一言不合都要耳提面命地教育,但对旺财简直没什么底线,苏凭一般来说,不太愿意把猫让二老帮忙照看。
& & 原因无他,每每把旺财送过去一段时间之后,接回来都很难管。猫大爷本来就已经很横行霸道了,从爹妈家回来之后,更是直接进化成了猫祖宗,秒天秒地目空一切。苏凭弯腰,拎着旺财后脖颈的软毛把它放到一边。旺财虽然还认识他,但显然又已经完全不怕他了,刚被放下就弓着身子小碎步溜达回来,翘着尾巴目不斜视地路过他,直接跑到侧躺在地板上的楚冰身前,在她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一趴,头枕在尾巴上,看着极为安逸。
& & 苏凭看着亲密无间趴在楚冰胸前的旺财:“……你还记得自己是个母猫吗?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像个色狼一样?”
& & 旺财:“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 & “叫也没用,”苏凭冷酷无情地提醒它,“放弃吧,你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 & 旺财:“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 & 管它听没听懂呢,反正只是通知一下。苏凭左右环顾,在旁边找到了装旺财的纸箱子——徐女士知道他今天放假回家,下午来给他打扫了屋子,顺便把旺财用纸箱子装着,给他送了回来。苏凭俯身,一手拽过箱子一手去拽猫,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扒着楚冰的胸口不松爪子。苏凭在尝试拽腿、拎颈毛,拉尾巴之后,按着旺财的脑袋进退两难,冷不防一只冰凉的手伸了过来,按住了他的手。
& & 苏凭抬起头,楚冰正微皱着眉看他,大概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又或者喝醉了对一些事情极其迟钝,看起来非常平静地问他:“你在干什么?”
& & 苏凭沉吟两秒,觉得这个情况想要解释清楚真是太麻烦了。
& & “在干一个变态该做的事。”他悠悠地说,完全没有干坏事被抓包的态度,手底下毫不留情地拍了下旺财毛茸茸的脑袋,拍出一声厚实的闷响。成功换来旺财的回头便咬,借机把它直接拎到一边放好。
& & “所以你现在能不能站起来,需要变态提供的公主抱吗?”
& & 楚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视线上翻,认真地想了想,严肃地点了点头。
& & 苏凭:“……”
& & 头一次当一个放飞自我的变态,还真有点不太习惯。苏凭弯下身,拦腰将楚冰抱了起来,的确是有些没想到平日里那么冷静强势的人,喝醉了酒会是这幅样子。苏凭抱着她进了卧室,徐女士人很细心,对儿子也尽心尽力,趁着难得的晴天,把被子给他晒好,床单也换了新的。苏凭把楚冰放到床上,先捏起她的脚踝看了看。
& & 难怪需要人抱,果然是摔倒时崴了脚,细腻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一片微红,已经有点发肿。而且……苏凭伸出手,摸了摸楚冰的额头,将手收回来,不由无奈地笑了一下。
& & 而且还发烧了,一个崴了脚还在发烧的酒醉女人躺在他的床上,这个场景真是有点微妙。
& & “楚**。”他抬手在楚冰半闭的眼前晃了晃,试探地问,“你有洁癖吗?”
& & 楚冰迟缓地眨了下眼睛,慢慢摇了摇头。
& & “那今天就不要洗澡了,你先睡吧。”苏凭替她做了决定,下一秒就见楚冰不高兴地皱起眉,抬手啪地打了他的胳膊一下。
& & 苏凭:“……你对这个决定不是很满意?”
& & 楚冰不理他。
& & 苏凭沉吟:“所以你需要我帮你洗?不太好吧,我们并没有熟到这个份上……”
& & 楚冰又打他。
& & 怎么对这个问题反映这么快,下手还这么用力。苏凭轻声嘶了一下,也不再逗她。卧室里有独立的卫浴,只是不太放心让现在的她自己一个人洗,而且还没有换洗衣服。苏凭坐在床边沉吟片刻,给自己简单变了个装,拿起钱包下了趟楼。回来时手里提了袋退烧药和一件宽大的t恤,身后还跟着小区药房值夜的女大夫。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忐忑不安地一路走一路念。
& & “小伙子啊,你家有什么事非要找我上来?我跟你说,我们做医护的人虽然敬业,但是绝对不在恶势力面前低头——”
& & “放心吧阿姨,只是我家妹妹行动不便,让您帮忙给她洗个澡而已。”苏凭好整以暇地回答,带着一头卷毛的假发和大而土气的黑框眼镜,脸色抹暗了好几层。他出了电梯,进家门前转过头,面色陡然一变,有些伤感地对着值班医生叹了口气。
& & “阿姨,我家妹妹长得比较……恩,令人震惊。为了避免她伤心,麻烦您看到了也不要惊呼,洗澡时不要碰她的脸,可以吗?”
& & “啊?这……”值班医生被他说得一愣,狐疑地跟着他进了卧室,见到床上睡着的姑娘,定睛一看,顿时惊得吸了口气:“哎呦这姑娘这是……”
& & “怕您看到她的脸笑她,只能出此下策。”苏凭沉痛地说,旺财被他用大浴巾绕着楚冰的脸固定住,正被迫趴在楚冰脸上,恼火地朝他喵喵叫。值班医生心生同情,加之苏凭给的酬劳很多,当即不再废话,三下五除二带着楚冰进了浴室,迅速地帮她清洗完,给她套上大t恤,将她推了出来。
& & 苏凭站在床边,帮着把人放平到床上,一手交钱一手放人。值班医生挠着头出了门,临走时顺口问道:“诶,这不是你妹妹吗,你怎么不自己给她洗啊?”
& & 这解释起来就太过麻烦了。苏凭沉吟两秒,言简意赅地回答:“您是当医生的,听说过德国骨科这种病吗?”
& & 值班医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惊叫一声,用看变态的眼神看他一眼,忙不迭地夺门而出。
& & 将变态进行到底的苏凭摘下假发,找了个湿毛巾把脸上的粉底擦掉。一抬头发现楚冰也已经把脸上的猫摘掉了,正半睁着眼睛看着他。见他看过来视线也不躲闪,就那么有点发怔地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 “不想睡了?”苏凭问,拧了一条新的毛巾给楚冰擦脸,“虽然这阿姨不一定认识你,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稳妥一些总没什么大错……你也差不多该酒醒了吧,到底喝了多少?下次见到聂导时要好好跟他说说。”
& & “说什么……德国骨科?”楚冰打了个哈欠问他。苏凭失笑,起身给她泡了杯退烧冲剂,将她半扶起来靠在床头,看着她一点点喝下去。
& & “别好的不记,光记人坏话。你就这么放心地躺在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我要坚守住自己的底线已经很艰难了,不要随便添乱。”
& & “不会的。”这么折腾过后,楚冰大概终于清醒了些,起码看上去已经认得出苏凭是谁。她靠在床头,脸上带着烧出的薄薄一层桃粉色,红唇弯出个浅浅的弧度,眉眼舒展,是她从未展现过的,带着点凉意的温软。
& & “虽然不太喜欢你,不过你是个好人。”
& & 第一次被发好人卡的苏凭低笑:“谢谢夸奖,你真是太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了。”
& & 好人不一定算得上,不过变态到最后也没当成。苏凭看着她喝完冲剂后收了杯子,起身出了房门,关上卧室的灯,刚准备带上门,突然听见楚冰又说:“不要关灯。”
& & “你怕黑?”苏凭的动作稍停,意外地看她一眼,“你在《重返安第斯》里,有一段很长也很精彩的夜戏……”
& & 就是这部《重返安第斯》,让楚冰摘下了康菲斯特奖的影后桂冠。那一段黑暗中的囚后逃生记,是全片的亮点,在评审过程中,应该为她加了很多分。
& & “珍妮弗是不怕黑的。”楚冰闭着眼睛,淡淡地说,“但是我有一点。”
& & 会怕黑的人,多少都有些没安全感。苏凭顿了一下后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天花板上的灯太亮了,睡觉对眼睛不好。床头柜有盏台灯,光不太亮,你看看行不行。”
& & 床头柜的那盏台灯真是非常暗,苏凭眼神很好,平时权当它是摆设,轩霆买时估计也买的不太走心,拧开后明明暗暗,一副随时要坏的样子。灯这么闪更不太好,苏凭将台灯重新关掉,自己坐在床边,掏出手机屏幕按亮。
& & “三点半了,天也快亮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在这儿看部电影?”
& & 楚冰没有说话,无声地闭上眼睛。苏凭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单手横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有意无意般,隔着被子放到了楚冰的手上。
& & 夜最深的时候,万家灯火之下,一个陷入沉眠的房间里,亮着一点微光。他们再没有互相说过话,隔着被子交互的手却也都没有移开,苏凭垂着眸,耳机只挂了一边,在终于听到楚冰渐渐沉缓的呼吸声后,才将另一边耳机也挂了上去。
& & 这是他看过的一部电影,现在重新回看一遍,侧重点也有所不同。苏凭看得颇为认真,不知过了多久,楚冰翻了个身,将他的胳膊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闭着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 & 手臂突然被一团异样的柔软包裹,苏凭先是一怔,而后动作迅速一僵,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 & 他去楼下超市买个大t恤倒是没问题,不过当然不可能自己去逛女性用品区域。女性必备的东西当然也没有买,所以楚冰现在t恤底下是……中空的……
& & “糟了。”过了一会,苏凭喃喃自语。
& & “……我好像也有点发烧。”
& & 这一晚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然而实际上又什么也没有发生。苏凭看完电影后回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被一阵嘈杂的敲门声吵醒了。
& & 谁在干什么?苏凭眯着眼睛看了眼时间,发觉是早上六点多后顿时来了起床气。踩着拖鞋拉开房门,看着大早上敲他房门的年轻男人,皱着眉问:“你是谁?”
& & “啊你在睡觉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是我们小冰的邻居吗?小冰怎么不在家啊?”年轻男人长得很俊朗,而且莫名让他有一点熟悉。看上去还十分自来熟,热情地朝他打过招呼之后,举着手机纳闷地问:“小冰跟我说她昨天杀青啊,我今早来接她回家,敲门没回应啊,就来问问你知不知道她在……”
& & 他的话说到一半,顿时戛然而止。从苏凭的卧室里传来隐约的手机铃声,苏凭和来人对视一眼,同时陷入了沉默。
第二十六章 众星捧月
& & 这段诡异的沉默,来得颇为突然,气氛极其尴尬。站在门外的年轻人张大嘴巴,有些傻眼地看着他,完全忘记了应有的反应。苏凭等着他先开口,左等右等没听到他说话,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礼貌地朝他笑了一下。
& & 而后像是终于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年轻男人瞬间暴起,单手拎起他的领子,二话不说,一拳就朝他脸上打了过去,面目极其狰狞,整张俊脸都有一点扭曲。苏凭虽然在一开始陷入了被动,不过好歹也是打戏一流的男演员,门口的地方很窄,你来我往之下,倒是也没吃什么亏。只是在过了数招之后,苏凭心下微凛。
& & 从对方手下的招式来看,显然也是练过的。虽然算不上实力深厚,但明显跟他练的方向不太一样。他作为一个演员,学习时更侧重动作的利落美与观赏性,而对方的路子更加实战派一些,看着倒像是……
& & 还没等他思索完毕,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呼啸的风声。苏凭条件反射地偏了下头,什么东西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笔直地打在年轻男人的脸上,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明的……
& & 拖鞋印。
& & 两人顿时十分有默契地同时收手,齐齐回过头去。楚冰双臂环胸站在卧室门口,满脸不善地看着他们,冷冷地问:“现在几点知道吗?”
& & 年轻男人:“……早上六点多?”
& & 苏凭看了眼墙上的表:“六点二十四。”
& & “很好。”楚冰点点头,向卧室的方向侧了一下脸,“旺财。”
& & 白色长毛的波斯猫小碎步跑出来,溜溜达达地在实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穿行,来到扭打在一处的两人身边,低头叼起楚冰的拖鞋,轻快地跑了回去。尾巴晃晃悠悠地一翘一翘,看背影都像是对两个男人进行着无声的嘲笑。
& & 它把拖鞋叼到楚冰脚边才停下,楚冰靠在门边,双腿漫不经心地交叠在一处,宽大t恤下长腿微屈,弯出流畅惑人的弧度,穿拖鞋的动作像是穿上一双战靴。旺财在她脚边优雅地伸了个懒腰,乖巧地蹲坐在地上,尾巴在地板上慢悠悠地弯出好看的弧,楚冰奖励般用小腿蹭了下旺财的毛,终于抬头向两个男人看去,眉心微皱。
& & 苏凭无辜摊手,敏锐地察觉到身侧的年轻男人不甚明显地打了个哆嗦。
& & “连只猫都不如。”楚冰对今早的闹剧做了简短的总结,藐视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回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两人在震天的关门声中双双屏气凝神,却见楚冰忽而又打开门,看了年轻年轻男人一眼。
& & “楚珩。”她说,“下楼去找一个开锁公司过来,我钥匙丢了,让他给我开下门,顺便换个门锁,备用钥匙全都给我,自己不要私藏。”
& & “啊?为什么不让我拿一把啊?”楚珩下意识反问,随即连忙摇头,“不不不我没有想过要私藏,真的,我发……呃,我这就去找!”
& & 他连苏凭都顾不上搭理了,急忙掉头就冲下楼去。苏凭悠然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在心里啧啧摇头。
& & 撒谎都不会,实在是太耿直了,他都不好意思暗地下手找场子了。
& & 电梯就在走廊不远处,楚珩逃一样冲了进去,人影很快就看不见了。苏凭回过头,楚冰和他一样目送了楚珩离去,刚刚才收回视线,见他在看她,调转视线与他对视。
& & “总算酒醒了。你钥匙真的找不到了?”苏凭低笑。
& & 楚冰看着他,稍稍眯起了眼,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带着初醒的些微凌乱,眸中暗光流转,骄矜高冷地微扬起下巴,像是只猫一样,居高临下地睥睨了他一眼。
& & “你想被我堂哥打到床上,躺着过年?”她问。苏凭没有说话,楚冰踩着拖鞋回屋,片刻后拿了串钥匙回来,找出自己的房门钥匙卸下来,信手一抛,扔进了垃圾桶里。
& & “现在找不到了。”她轻描淡写地说,踩着拖鞋回屋,房门一关,补觉去了。
& & 楚家堂哥果然很有效率,也不知道他大早上从哪儿找来的人,总之不到七点就已经带着人回来,在外面叮叮咣咣一阵乱响,而后很快归于静谧。苏凭在这期间刷牙洗脸,穿戴整齐,甚至还下楼买了个早餐,回来的时候看到楚冰家的门开着,楚珩从里面探头探脑地往外看,见他过来,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朝他比着口型:“小冰睡醒了吗?”
& & “醒了。”苏凭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给他阐述事实,“在开锁公司过来时起来的。”
& & 楚珩:“……”
& & 他纠结地单手盖住脸,长声叹了口气,顿了几秒,放下手,脸上的神色却突然一整。苏凭若有所感地停下脚步,楚珩看他一眼,苏凭瞬间便明白了,为什么觉得他的五官依稀熟悉。
& & 他的脸上没了笑意之后,眉梢眼角都是和楚冰如出一辙的冷淡锋利。楚珩看着他,微皱着眉问:“话我只问一次,你和楚冰是什么关系?”
& & “邻居,朋友。”苏凭说,在楚珩审视的目光中淡淡地答,“暂时没有别的了。”
& &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平静而波澜不惊,楚珩的目光长久地在他脸上停了片刻,终于慢慢移开。像是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一般,脸上终于重新带上了人畜无害的开朗笑容。他看着苏凭,目光中没有轻视,也没有焦躁,只是心平气和地对着他说了句话,却让苏凭眸色霎时微沉。
& & “苏凭,国民级的星二代是吧,我认识你,希望你说的是真话。”楚珩朝他轻轻颔首,从容坦然地笑笑。
& & “毕竟想要配得上小冰,你还差得太多。”
& & 他说完后就提着楚冰的换洗衣服,绕过苏凭,直接推门进了对面房门。苏凭拎着早餐站在原地片刻,唇角蓦地一撇,高高扬起了眉。
& & 哪儿来的死妹控,说话真是……不招人听。
& & 他在门外礼貌地等了一会儿才重新推门进去,楚冰果然已经穿戴整齐,正和楚珩交谈。见他进来,楚冰朝他看了一眼,站起身,朝他礼貌地轻轻颔首。
& & “剧组杀青,家里来接我回去。”她朝楚珩侧了下头示意,和楚珩一前一后走到门口,路过苏凭时抬头看他一眼。
& & “又欠你个人情,有机会一定还清。提前拜个早年,祝你拍摄顺利,成片高质,票房大爆,斩获大奖。”她言简意赅地说,贺词极其实际。苏凭失笑,礼尚往来地回:“承你吉言,祝你的《夜行》找到个好档期上映。”
& & 开春之后,年末有几部国外的大制作英雄片引进,爆米花式的特效电影,在国内一直十分走俏;国产片保护月在年中,小成本电影扎堆,竞争激烈程度丝毫不减。苏凭的《余温》定档明年四月底,同期无人与之争锋,就是留给他们的拍摄时间所剩无几,即便是边拍摄边后期制作,最迟也要在二月中旬演员全部杀青。
& & 而《夜行》虽然已经拍完了,但什么时候上映还是个问题,聂远平和袁向东不知道要为此愁成什么样子。上映的档期究竟有多重要?一句话概括,就是除了电影本身的质量之外,这是决定电影成绩好坏最重要的因素,说是可以决定一部电影的生死,毫不为过。
& & 他的这个祝福也非常实际,楚冰稍一抿唇,无声地看他一眼,擦身而过,什么也没说。
& & 眼中却满是认真与执拗,燃烧着熊熊战火,从未有一刻低头服输过。
& & 虽然剧组是从小年夜开始放的假,不过作为一个演员,还是个很有存在感的演员,苏凭的这个年过得非常忙,和他之前的所有假期都不大一样。他签了经济公司之后便迅速进了剧组,闷头一拍就是四个月,基本没觉出和之前有太大不同。但到了这种年关节假日,苏凭就开始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是个有公司的人。
& & 有公司意味着什么?有管制,有约束。苏凭往年过节都是在家里安心当宅男,今年对着满满的活动通告表,着实觉得很麻烦。这种麻烦听上去跟炫耀一般,他心里很拎得清楚,只在心里叹息片刻,从未跟人真的开口抱怨过。
& & 不过今天的这个活动,来得实在是太有槽点了。苏凭端着香槟杯,站在一**年轻男演员中间,不动声色地微笑着沉默,听着其他人关于这场晚宴的吐槽。
& & “我就除夕那天陪爸妈吃了顿饭……”齐湛颇为颓丧地唉声叹气,在男演员堆里连声抱怨,“今天大年初一诶,这家居然给侄女办生日宴??还广邀圈内人共同参与,侄女过生日到底关我们什么事,他家侄女是个重度追星狂?万恶的特权阶级,真是完全不顾别人到底忙不忙啊,像苏凭大年初二就要开始拍戏了,也被拉过来莫名其妙地参加生日会……苏凭你居然真的来了?”
& & “因为我敬业啊。”苏凭笑眯眯地说,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齐湛朝他比了个拇指,又自顾自地嘀咕,“到底什么来头啊,排场这么大……”
& & “你不知道?”叶溯北站在一边,和苏凭一样,并没有参与到小生们的抱怨里。闻言却是看了齐湛一眼,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微垂下眸,清清冷冷地开了口。
& & “今天的女主角是锦盛集团老总的侄女,锦盛老总亲戚不丰,对这个侄女简直疼到心坎上。何况那姑娘家里也不简单,临海的c市知道吗?她爸爸是那里的一把手。”
& & “嘶……官商勾结,太邪恶了。人家势大,无话可说”齐湛连连摇头,忽而又有些醒悟道,“哦,我知道了,这姑娘是不是长得很丑,锦盛想在娱乐圈小生里找个上门女婿啊?”
& & “不丑,应该不至于。”叶溯北眼睛微眯,淡淡地说,“齐湛,你应该是认识她。”
& & 他这话说的是齐湛,眼睛却看向了苏凭。苏凭微一挑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了齐湛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苏凭心下一跳,来不及思索此刻的心悸究竟是因为什么,下意识转过身去。
& & 而后他看到,红木旋转楼梯上,亮如白昼的灯光下,楚冰提着摇曳的黑色裙摆,一步步走了下来。
& & 周围是一片众星捧月,而她神色淡淡,面向众人的只有半个侧脸。长眉凤眼,精致冷艳,高跟鞋从裙摆中探出来,每一步都踩在谁的心上。
& & 像是奏响一支急促的鼓点,谁先束手投降,谁就暴毙身亡。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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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名利双收
& &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在娱乐圈这个纸醉金迷的名利场里混出名堂的佼佼者。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俊男靓女,但楚冰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提着裙摆出现时,依然让人觉得目眩神迷。
& & 她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将本来就纤长的小腿拉成极尽性感的弧度。雪肤红唇,黑发黑裙,极简的颜色蛮横地在她身上利落相撞,鲜明又冲突的冷暖色调在身上矛盾共存。眼神很冷,却让每个被她睥睨扫视到的人都心头一热。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松松挽出成熟的发髻,只在修长脖颈与纤白手腕上系着细细的水晶中,依稀能看出几分属于少女的清纯。
& & 人类是忠诚的视觉动物,原本还盈溢着轻微嗡鸣的大厅,此时陷入一片落针可闻的寂静里。尽管大年初一晚上来参加生日会的不满并没有消失,但面对着这样一个人间绝色,几乎所有人都没法对她真的生起气来。
& & 到场的人很多,几乎将圈内职业涵盖个遍。在楚冰徐徐走下来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将她认了出来——这不是那个谁,去年康菲斯特奖的新科影后,今年回国签在轩霆,拍了聂远平《夜行》,在片场言辞锋利大胆,几乎把所有媒体都得罪了个遍的那个楚冰吗?!
& & 难怪她能想说什么说什么,完全不顾及后果。就凭她的这种身份,在圈里真是完全不用怕什么……抹黑?抢资源?潜规则?有了家世这个最强有力的护身符,这些不入流的背后手段,哪个能靠近她半分?!
& & 而且没有人告诉他们,被蒙特影业变相封杀的那个楚冰,其实这么有背景啊!!
& & 从她回国到现在,距离蒙特影业的□□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这半年里楚冰除了拍戏之外,没有发过任何通稿,没有上过任何宣传节目,连最该营销一番的个人主页都全无动作。如果不是和苏凭交好交恶以及怼记者的那点破事,公众估计都不会知道她的名字。
& & 不少被蒙特影业暗中打过招呼的导演,对这样的情况都乐见其成。他们乐得见到楚冰在国内发展不起来,这样就能说服自己,不是自己助纣为虐打压有潜力的新人影后,是楚冰自己没有红的命,在国内水土不服。而楚冰这半年的发展情况一如他们所想,让他们都隐隐越发得意起来,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喝彩。
& & 然而楚冰此时此刻,这样锦衣华服、万众瞩目的出现,无疑像是有人将耳光重重地甩在了他们脸上。
& & 她怎么能大有背景?!如果她这么有背景,那他们之前的拒绝……究竟有多愚蠢?!蒙特影业势力再大,也不过是大洋彼岸国度的山大王,顶多在院线和演员方面话语权大些,却是无法影响国际电影奖项评选的,更难以在国内这片土地上有所作为。
& & 但是楚冰可以!她出现在这里,代表着锦盛集团是她最为坚强的后盾,代表着一个罕见的既有长相、又有实力,还可以带资进组的当打之年女演员!而他们因为一时的轻视,错过了拉拢她的最有利的时机……
& & 不少导演的脸都顿时白了,他们陆陆续续地缓缓转过头,将视线深深地投向同一个方向。聂远平端着香槟呆立在原地,在他们的视线中坐立难安,悄悄向旁边的袁向东靠了靠。
& & “不是吧,老袁……”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开口时的声音还是听得出明显的沙哑,“这么一个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馅饼,就这么……砸在了……我们的头上?!”
& & “……对。”袁向东深吸一口气,沉默半晌,看向聂远平,一字一句地咬着牙说:“老聂,你我东山再起之日,就在今年!”
& & 导演制片中的骚动来得震惊而恼恨,多半无法与人言明。而演员之间的气氛就活跃得很明显了,在一点声音出现之后,大厅里顿时像是一点火苗溅入沸腾的油锅里,腾的一声,掀起一阵巨大的聒噪嗡鸣。
& & “卧槽,楚冰?!这是楚冰?!”齐湛张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楚冰,又猛地回头看向苏凭,“你当时就知道……她?!”
& & “不知道。”苏凭明白齐湛的话不成句是想问些什么,慢慢地摇了摇头,“没人特意跟我说过……不过现在知道之后,感觉也不是特别吃惊。”
& & 现在想来,最根本的一个谜团总算是揭开了——楚冰的家庭里没有演员出身,双方父母居然是能当儿女亲家的故交。现在看来,倒真是合情合理,有理有据,要不是楚冰本身立志当一个演员,自家估计还没什么特别大的竞争力。
& & 所以说,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苏凭悠悠地喝了口手里的香槟,杯子刚放到一边,齐湛就已经按住他的肩膀,激动地开始猛摇:“你和她关系好时不知道她身份?!然后和她闹掰了?!太可惜了啊你!要是可以娶了她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年啊!!”
& & 他一时激动,又心直口快,一心为了苏凭着想,这种逾越的话也说得出口。苏凭脸上的笑容微敛,看着齐湛的视线依然平静,却让齐湛像是兜头被泼了盆冷水一般,骤然冷静下来。
& & “呃,对不起,我……”他连忙道歉,又不好在人前说得太直白,无措地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苏凭朝他微微摇头示意无碍,略略偏过头,向楚冰看了一眼。
& & 她刚从旋转楼梯上下来,周围就迅速地围上了一**人。有昔日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的导演,没少等着看她笑话的演员,以及各种锦盛集团的商业合作伙伴。每个人都围在她的身边,脸上的笑容热烈而灿烂,仿佛要对着锦盛集团的掌上明珠开出朵花来。楚冰和锦盛的董事长公子楚珩站在人**中心,这对堂兄妹此时脸上是一模一样的淡漠,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们的冷淡横加指责。
& & 恃才傲物与目空一切,都是天之骄子的特权。纵使他们现在面无表情地站着,所有人都不会觉得自己受了冒犯,反而会主动找理由为他们解释开脱。比如现在,很多人心里肯定是这样的想法——怪不得楚冰敢和记者叫板,我要是有一个市长爸爸和董事长大伯,我敢比楚冰做得更出格!
& & 事实上即便角色交换,该不敢的依然不敢。而楚冰能做出这些事,也绝对和她的身份没什么大关系。不管身份如何,她始终都是这样的性格,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 & 苏凭将视线收回来,看向浑身都不自在的齐湛,无声地朝他举杯。
& & “你说得对。”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波澜不惊地晃了晃杯中金黄色的酒液,眼底倒映出一点明亮的灯晕,“但是苏瑞鸿儿子这个身份,已经让我少奋斗了不止十年。”
& & “而人生还是要有些挑战性的,如果功成名就都是由他人信手施舍,那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意思。”
& & 齐湛并不知道苏凭和楚冰曾经差一点就成了未婚夫妻,也不知道苏凭这一句话意味着他选择了什么,却觉得自己大致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苏凭,心中慢慢浮现一丝明悟。
& & 就是因为抱着这样的信念,所以当年的苏凭,才能将他父母的光芒都尽数压下,摘得了千钟奖的最佳男演员桂冠吧?他这些年在众人的见证中活得天马行空、肆意妄为,很多人并没有察觉,不知不觉间,苏凭这个名字本身,已经比苏瑞鸿儿子这个标签,要响亮得多了。
& & 他都几乎忘了,苏凭这个人,表现得很接地气,实际上是个多么高高在上的人。齐湛摸了摸鼻尖,四处望了望,正看见楚冰从人**包围中脱身,端着酒杯向这边走来。
& & 齐湛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见楚冰走了几步,在罗铭面前停下。今天这样的时间和场合,舒丽应该一起来了,但并没有出现在大厅里。两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罗铭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让楚冰也跟着微微弯起唇角,弧度清浅,美丽不可方物。
& & 原来她也是会笑的?不少人同时在心中浮现了这个想法。
& & 在和罗铭说了几句话后,楚冰继续前行,路过聂远平和袁向东时又停下来,与他们共同说了些什么。接下来路过一个一线时尚杂志主编时,她又停了一下,两人轻声交谈,这一次时间比前两哥都要久些。
& & 她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展示自己的社交圈子与感官喜恶呢。默不作声围观的人心中都暗自明悟,俱都不动声色地看着,眼见楚冰离开杂志主编,继续向前方行来。
& & 目标明确,不疾不徐。她在苏凭面前站定时,不少人这才意识到她的下一站是哪一位,俱都发出了轻微的抽气声。虽然娱乐圈的交好交恶分分合合都颇为戏剧化,但这两人交恶有照片石锤不说,分明应该是……没什么熟的机会才对啊?
& & 顶着众人的注视,两位当事人看起来都毫无解释的样子。他们之间甚至不像前几位一样有交谈,俱都只说了一句话。
& & 苏凭端着香槟杯,朝她扬了下眉:“你没问题?”
& & “别煞风景。”楚冰举起手中的香槟朝他示意一下,一饮而尽,转身离开。
& & 以苏凭和叶溯北为中心,刚才围在他们周围那一圈小生虽然渐渐散了,但都离得不远,此刻正难掩好奇地偷偷看着这边。楚冰将空杯搁在一旁侍者的托盘里,脚步一转,走向不远处的叶溯北。叶溯北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向他走来。楚冰在他面前站定,朝他轻轻颔首。
& & “今晚早些时候,我向陈寅培导演要了剧本。”她说,略略侧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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