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刺菜怎么吃荆能吃吗?

风卷起了一片片落叶,欢快的舞动着,我束了束战甲望了一眼远处的大教堂,今天我就要在那儿成为骑士。

“骑士呀。”低声的沉吟划过了我的嘴角,太多太多的人不能见证我的荣光,得到这个称号又有什么用?摸着胸前的晶坠,抬头望向了苍穹,“夏亚大人、兰碧斯将军……”一个个名字掠过了我的脑海,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将我紧紧的包裹起来……

王历一三五二年东境?米路城

这是圣亚鲁法西尔王国东部地区最大的城市,也被称为镇守东疆“不落城”,全部由石头筑成的城市,是我们这些在迷途森林里长大的闪族人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奇异景象。

充斥着喧哗声音和难闻气息的街市在我面前延伸出去,白色的硬实道路、两边的“高楼”……恍惚间,我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呆立在米路城口,怎么也迈不开第一步。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呀!”同样呆立的玛古拉好不容易说出来这一句话。

“是呀,这就是外面的世界!”

重覆的话不自觉从我口中而出,直到此时我方感一阵轻松,背起破烂的皮袋,高声道:“走吧,玛古拉,不要让森林的那些死老头看扁了我们。”

今天是圣亚鲁法西尔王国一年一度的募兵日,这对于我们这些少数族群是难得的机会,根据王国法令,少数族群只有在军队中服役后才能找其他工作,而且对于我们来说,当兵也比在迷途森林中饿死好。

募兵所在远离城区的西区,背靠河,由木栅栏围成巨大的营地,四周插满了亚鲁法西尔的战旗,合着风发出了哗哗的响声。当我们到达时,营区中早已人头涌动,各个族群的战士会聚在这儿,来自西部平原的特拉维诺人,东部的风族人……亚鲁法西尔王国里的少数民族几乎都有代表在这出现,即便如此,我们的来到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是迷途森林的闪族人……”

“想不到连那的人都出来了呀,今年的募兵会可算凑齐了所有的族群。”

“不过这两个家伙真的是战士吗?怎么看都像是没断奶的小毛头。”

窃窃的私语流窜着恶意,我并没有搭理,和玛古拉挤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巨大的募兵台前,台上空无一人,仅有绣着王国徽章的旗帜迎风飘扬,正当我略感诧异时,四周

响起了悠扬的号角之声。

一名四十出头的骑士缓缓行到了募兵台上,一身银色的骑士甲,配着一柄有着神圣徽章的骑士剑,分外显得英武。

“是德拉科普大人呀!”我旁近的一名青年突然大喊起来,脸上洋溢出异样崇敬的神色。几乎同时,场中爆发出震人的鼓噪之声,人群齐齐向台前涌了过来,空气中弥漫出狂热的气息。我和玛古拉茫然不知所措,任由着人流将我俩撞的东倒西歪。

台上的骑士脸上泛出一丝满意之色,挥手向台下示意,颇有领袖风采,好一会,方两手齐举,以示安静。

“各位,我德拉科普今日能担任挑选王国军战士之重任,实乃本人之荣幸。各位乃王国军未来之中坚,在此,本人先替国王陛下向各位表示由衷的祝福,希望能与在场之列位同战沙场!”

台下同时爆发出欢呼之声,喧闹的声浪一波波的传了开去,震的我耳朵一阵疼痛,当喧哗渐渐平息时,那个德拉科普将军挥了挥手,示意今年的募兵大会正式开始,很快,组织人员出现在四周,忙碌的登记和排名工作在整个募兵所展开。

“呜……”长长的号角声在四周回响,原本喧闹的人群一下寂静了下来,宣布比试名单的时候到了。一名司仪缓缓走上了募兵台,手中捧了厚厚一叠名册,不一会,他那独特的、带有浓厚西部口音的宣读传遍了整个募兵所。

“……第一百二十三场,由来自西特拉维诺的涅寇斯对来自迷途森林的法普。”

我整了一下装备,大步行向了场中,四周立时传来一阵嘘声。“一个仅着了破烂皮甲,配了一块木盾以及一柄闪人弯刀的家伙,也敢来参加募兵?”,我自嘲了一下,不过比起这些嘲笑,我更注意的是我的对手。

涅寇斯,典型的西特拉维诺人,粗壮剽悍,足足高了我一个头,身上披着的是重甲,严密的仅留出面部一块肌肤来,更令人担心的是他手中那足有百来斤重的巨斧。

“来呀,闪族的小娃娃,看我把你劈成两半!”挥舞着巨斧,涅寇斯的脸上满是挑衅之意。我望了一下他,心中估算着差距,力量上明显不是一个等级,唯有用灵巧来弥补这不利之处了。

抬盾、举刀,远避对手的锋芒,我急速向涅寇斯背后绕去,完全不与其正面交锋。场中顿时上演了一场猫捉老鼠的好戏。粗重的装甲束缚了涅寇斯

的手脚,根本跟不上节拍的他突然大吼了一声,近似疯狂的挥起了巨斧,场中战态变了颜色,令人窒息的气流从四面向我逼来。“狂战士!”我的心中立时闪过这一念头,几乎同时,涅寇斯的巨斧已经挥到我的面前。来不及思索,反射般举起了木盾,“乒”的一声巨响,带着粉碎的木盾,我倒飞了出去。

左手完全麻木了,胸口有一股恶心的感觉,很明显,我的内脏已受了重创,这下重击打掉了我一半的战斗力。

“死!”巨吼着冲过来的涅寇斯眼中早无一丝理智,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力量,我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巨斧击下的刹那,身体飞掠向半空。

“砰”一声骨肉相碰的脆响,我的膝盖重重击在了涅寇斯那唯一裸露的脸部。几乎同时,我的腰部也传来了一阵巨痛,两个人齐齐倒在了地上。一口鲜血从我口中喷了出来,地面上顿时绽放了花朵。斜目望去,涅寇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沾满血的脸部愈发显得狰狞,但我不得不钦佩他那近乎不死的身体。

勉力支撑起满是伤痕的身体,我缓举起了弯刀,摆出了决一死战的姿势,刀尖直对涅寇斯的眉心。

“太精彩了!”一声响亮的喝采声,德拉科普将军出现在场中,他挥手示了一下意,表示比试到此结束,转而高声道:“这场比试已经证明这两位战士的能力,再战只是添加无意义的鲜血,再此,我宣布涅寇斯与法普同时入选!”

四下一片欢声,玛古拉率先冲入场中,扶住了我那摇摇欲坠的身躯,痛楚一下袭遍了我的全身。此时,涅寇斯走到了我们面前,冷哼道:“这次算你运气,下一次,你的头颅就会成为我的战利品!”

我按住了愤怒的玛古拉,笑道:“如果下次有机会,我也会取下你的头颅。”

涅寇斯脸上奇异的浮出一丝笑意,点头道:“很好。”背负着巨斧,大步行了出去。“可怕的对手。”我喃喃道,狂战士,这可是全大陆都闻之变色的战兵,玛古拉道:“法普,幸好上神与我们同在,这个家伙根本就是杀人狂。”我摇了一下头,仰望着苍穹,真不知上天要给我一条怎样的路……

我与玛古拉通过了比试,正式成为王国军的一员,隶属于王国军南方兵团,配属在接近南蛮地区的休法。

休法是南境最大的城市,但是看上去

还不如北方一些中型城市。粗糙的石屋与混乱的布局,丝毫显不出重镇的一丝感觉。

“真是糟糕!”玛古拉踏了一下突兀的街石,嘟嚷道,“这儿的路还比不上村子里平整。”我苦笑了一下,比起坑洼的街道,更让我头痛的是这儿恶劣的气候,连续十几天的阴雨,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太阳又躲在厚厚的云层后。

我环视了一下,几乎没什么人,仅有远处一位老人蜷缩在低矮的屋下。整个城市弥漫着一股难以言明的低沉气息。“算了,看样子也巡查不出什么,我们先去酒吧里坐一下吧?”我思量了一会道。玛古拉的眼中顿放出惊人的光彩,喜形于色道:“太好了,这个鬼城市唯一好的就是它的朗司酒了,对了,附近就有一家不错的酒吧。”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玛古拉那略显笨拙的身躯已经灵巧的“飞”了出去……

玛古拉所说的那间酒吧看上去略显破烂,一块“ALSSINN”的牌子歪斜的挂在门口,从半掩的木门中传出阵阵笑闹声。

推开木门,一股呛人的烟酒味立刻散发出来,屋内异常昏暗,只感觉到数个人影在里晃动。

“哎呀,来了两个新人吗?”一声怪叫,顺着声音我望了过去,发声的人穿了一件灰色的制服,一头杂乱的金发,灰色的瞳仁中满是散漫的意味。

“夏亚大人!?”我和玛古拉异口同声,这位一脸疲怠摸样的中年人就是这座休法城的指挥官,南方兵团黄虎骑士团团长――雅哥布?夏亚。

夏亚挥了挥手,道:“什么夏亚大人,来来,今天我请客,就算是为我们的新丁洗尘。老板娘,再来两瓶朗司酒。”我和玛古拉对视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去。

朗司酒浓烈的味道立时打开了我们的话题,这位原本高高在上的骑士团长顿时显得和蔼可亲起来……

“……王历一三四六年的时候,我们才建起这座休法城,蛮族人对南方的侵袭方告一个段落。”夏亚略显得意道,谁都知道这座休法城是由他督建的。我不禁问道:“那为何这座城如此没有生气?”夏亚的脸上顿时浮出一丝哀色:“你知道吗?这儿马上就要变成战场了。两个月前,蛮族人已经摧毁了南边的屯军营,南方兵团主力全没。可是上面,就调派了你们这些新丁来,人数仅有一千人,而且连实际情况也不告知,我真不忍心看你们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儿。”仰

头猛灌了一口,空气中一时洋溢着异常沉闷的气息。

“这座休法城可是石筑的,蛮族人攻不进来吧?”玛古拉略显慌张问道。

夏亚哼了一下,说道:“不错,凭蛮族人的能力,很难攻下这座城。但又有什么用呢?内廷摆明想弃守天隘以南的地区,这儿气候恶劣,物产又不丰富,纯是累赘。过不了几天,内廷就会说:‘哎呀,南方蛮族成患,为了王国黎民百姓着想,不如弃守吧。’”

我正欲开口,酒吧的门发出一声巨响,整个飞碎开来,数名身着黄虎的黄铜盔甲的士兵冲了进来,其中之一大喊道:“夏亚大人,城南百里处,发现蛮族人,数目……”那人抿了一下舌头,分外困难的吐出几个字,“惊……人……”

王历一三五二年十月二十四日

蛮族人对休法城展开了全面进攻。

没人说得清蛮族人孜孜不倦对北方的侵袭是为了什么,南边的蛮族谷地足够提供他们需要的粮食?跨越沼泽地带,冒着死亡的危险一次次对圣亚鲁法西尔国发动战争,每一年除了让双方的遗孤数目大大增加外毫无建树,这种被王国史学家评论为“蛮族先天疯狂综合症”的现象在今年似乎到了一个高峰。

“真是壮观呀!”立在城头,望着绵绵不知尽头的蛮族军,我不得不发出这一声感叹,四万人的部队,就算将十一个闪族村落的人全加起来,也凑不出如此巨大的兵团。

站在我身边的玛古拉犹如看怪物一般盯视着我,失声道:“壮观!?法普,对方可是敌人呀!就算有休法城,也不定能顶住这么多敌人的进攻。”一脸忧心重重的摸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怕,我们可是受上神护翼的闪人呀!就算不幸战死,也有我陪着你。”

玛古拉点了一下头,用他那略显颤抖的手更加握紧了兵器。

四周全是忙碌的农兵,将一批批箭矢搬运上城头;远处,三、四个农兵正在将一个巨大的铁桶固定在可翻动的支架上。背负着传令旗的士兵不时奔过,给空气中带来阵阵肃杀之气。

“大家注意了,城中箭矢贮备不足,尽量不要空放,每个敌人给一支就够了,这样还可以节省点!”一个略带尖音的喊声突然从高高的城楼上传了下来,一个身着绚丽色彩的人在那儿挥手大叫,四下顿时泛起一阵笑声,紧张的气氛立时缓解下来。

正在此时,沉闷的牛皮鼓的声音开始响了起来。

虽然被称为蛮族,但他们的行动都充满了组织性。在鼓声的指挥下,大批蛮族兵有序的展开,排成了一个个巨型的方阵,列在第一排的赫然是举着庞大木盾的战兵。

我检视了一下装备,一件锁子甲、一块铁盾、一柄闪族弯刀,一把弓以及数目不详的箭矢,此外还有勉强称得上武器的数十块大石。“好了,战斗开始了,上神与我同在!”我默念了一下,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

“咚……咚……咚咚……咚咚咚……”随着鼓声的越来越密集,蛮族兵的步伐明显加快。当鼓声犹如急驰的马蹄声时,惊天的吼叫声在整个战场上响起,犹如群狼的嘶叫,无数的蛮兵从三面向休法城压迫了过来。

第一波弓箭杂乱无章的飞射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了零碎的弧影,举着巨大盾牌的蛮族兵踏着力竭掉落的箭矢,飞快的已经冲到了城墙下,尖利的呼啸声就在我的耳边震鸣了起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阵仗的我茫然失措,呆然的握着一支箭矢,目光扫视着四周,到处是失神的士兵,面露恐惧的望着如同蚂蚁般涌上的蛮族战士。

“不要慌,敌人还没爬上城头呢!”军官们大声喝斥着,“热油准备!”

我已没有时间听从军官们的“教导”,一架登城梯已放在了我的眼皮底下,狰狞的面孔赫然印入了我眼帘中。

“嗖!”一支箭飞射而出,正中当先蛮族人的面门,蛮族兵仰天倒栽了下去,在洒出一道血珠后,跌在地上发出了沉闷响声。

射箭的人是一名青年,有着风族人特有的绿色瞳仁,脸上满是伤痕,冷冷的目光注视了我半晌后,抬手又是一箭,刚刚爬上城头的一名蛮族士兵低哼了声,倒进了城墙内,就在我面前绽放出血色花朵。

浓郁的血腥味一下刺激了我的神经,飞快地搭上了箭,拉弦射击,箭矢掠过短暂的路程,没进了一名敌人的胸膛,这是第一个死在我手中的人,如果是一般和平大众的话或许还会震惊一下,但是现在我没有也不可能有这个时间,相隔了不到一分钟,另一个蛮族人的额头插上了我的箭。

热油倒下,战场上顿时弥漫出焦烂的恶臭,无数个人型火球在城墙下哀号翻滚,混杂着不断落下的尸体,让我那么清晰的t解到地狱是什么样子。第一波攻击很快被击退了,

敌人并没有马上发动第二波攻击,而是缓退了半里路,暂时驻扎下来。

城下到处是尸体,鲜血汇成了一条小溪,在夕阳的照射下汩汩流动。这一次进攻,对方仅仅是试探性的,就已丢下了不下千具的尸体,真正的决战真不知是怎样的修罗狱境。

城头上充斥着哀号之声,我方虽远比敌人损失轻微,但也有百余人战死,近千负伤,原本预料较为轻松的守城战一下变的恶劣起来。我擦了下脸上的污垢,四下扫视,玛古拉的面前堆满了食物,狼吞虎咽,偶尔抬头看了我下后,又低头道:“怎么也要做个饱死鬼。”更加加快速度吞咽下可以吃的任何东西。

我叹了口气,转眼就望见那风族人孤独的坐在垛墙上,远望着敌人的营地。

“多谢了!”坐到了他的旁边,我道。

风族人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寒声道:“不用了,我没帮你什么。”我也不覆言语,顺着他的目光,远眺敌营。蛮族人正在竖栅栏与马刺,似乎没有发动夜战的准备。

“看样子,今晚可以睡个好觉。”我跳下了垛墙,叹道,“先躺一会了。”

风族人眼中闪过一丝“真的这样吗?”的神色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几乎同时,关于注意警戒的命令传达下来。

晚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天上仅有几颗星星,预示着明天又是坏天气,不过这样的话至少可以让明天的攻击不太猛烈吧。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是多活两天,至于生还,光是想着外面密布的数万蛮族人,我就知道那只是个梦想。

突然在蚊虫的低鸣中混杂出异样的沙沙细响,在我身边的一名守夜兵站起身,探头望向了漆黑的城楼下。

紧接着是一声D厉的惨叫,那名士兵的额头赫然多出了一杆明晃晃的短斧,摇晃了下后倒在了我的身边,鲜红的血滑过了他的脸颊,溅落在地上,滴答的清响犹如丧钟般敲击到我心头。

呆立了半晌后,D厉的喊声不自觉的从我口中喷发了出来:“敌袭――”

寂静的城头在一刹那间旋入了混乱的波流。

“嚎!”一名蛮兵几乎R空从墙头上扑了过来,我忙竖起铁盾。“砰”的一声巨响,我只感到左手一阵麻木,那名蛮兵直直撞到铁盾上,立时瘫软在地上。一刀砍入他的胸膛,一股鲜血直喷到我的脸上,还来不及抹一下,

另一名蛮兵已经出现在墙头上。

“玛古拉,快去通知城内!”又砍翻了一名蛮兵,我不得不大声喊道,此处墙头的情况越来越危急,玛古拉也知事态严重,一刀逼开了数名蛮兵后,飞一般奔下了城头。

敌人越涌越多,举目望去,全是蛮族兵。铁盾上早已划满了痕迹,就连弯刀也全是缺口,血几乎漫过了我的脚。弯刀砍在了一名蛮兵身上,那人的眼中突闪出异样光彩,伸手死死抓住刀柄,几乎同时,两边同冒出蛮兵,两柄手斧齐齐砍了过来,直到这一刻,我真正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一把刀,迅速掷入了其中一人的胸口,当另一把手斧横空劈来时,一道黑影出现在我的面前,“叮”的一声脆响,只看见一名蛮兵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夏亚大人!”我失声喊道,一边抽出了我的弯刀,此时一身血污的玛古拉从旁近冲了上来。

“辛苦了,后面就交给我们好了。”夏亚大人向我点了下头,手上的剑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数名涌上的蛮族兵还来不及格挡,就被他们自己喷涌出来的血雾给笼罩起来。

“这就是骑士呀!”望着如同战神一样的夏亚大人,我突然涌起了无限的向往。

王历一三五二年十月二十五日

当第一缕晨光洒在头上时,我简直为眼前的一幕感到震惊。整个城头一片血海,敌我的尸体厚厚的铺了一层。四处充斥着呻吟,不死的人们无力的躺在尸堆中,双眼无神的仰望天空。沉闷的鼓声再次响起,但透出一丝D凉,远远望去,蛮族人将一蓬蓬泥土撒向了半空,隐隐传来的是一阵阵的哭泣声,一夜之间,他们中的三千人再也看不见家乡的土地了。

相同的,我军也损失惨重,当夜护城的一个大队几乎全没,存的人不足一百,而后增援的黄虎骑士也战死了三百余人。现下,休法城中的战兵已经不到三千人,真正能战斗的不足两千人,而对方仍然有三万五千之众。

“军力相差可真是巨大!”站在城头,夏亚吐了一口气,叹道。昨夜的战斗似乎并没有让他感到疲劳,依然精精神抖擞,“对了,新丁,你认为将来会怎么样?”

夏亚突然转过头对我说,我一怔,好半晌也回过神来,口吃道:“夏……夏亚大人,你……你是问我吗?”

我摇了摇头,道:“或许会和休法城一起死吧,拿个王国烈士的称号,不过我更想活下来。”

夏亚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之色,自言道:“活下来呀,呵呵,可是现在我们有选择吗?挑选的是哪种死更适合我吧……”挥了挥手,示意我退下,一个人陷入那恼人的选择中……

我迈过尸体,来到了临时的救治中心,玛古拉斜躺在床上,身负十四处伤口,一只手差点被砍断,如此悍勇颇让我对其刮目相看。另一边,那名风族人还活着,据说昨夜,他的快箭让数以十计的蛮族人丢了性命,若不是没了箭矢,说不定连点伤痕都不会有。

“玛古拉,你还好吧?”我坐到玛古拉的身边,望着他渗出血丝的伤带。

玛古拉眼中带有一丝兴奋,道:“法普,你知道吗?昨天我杀了六个蛮族人呀,村里的老爷爷们再也没资格说我们是胆小的人了。”

我心中泛出奇异的感觉,玛古拉已不再是以前那个胆小的玛古拉,他将成为一名令整个闪族人都为之骄傲的战士。

夏亚大人召集了所有的能战斗成员,一千多人勉强站满不大的广场,天上飘着细细的雨丝,很快将所有人的衣服打的湿漉漉。

夏亚大人只穿了件普通的衣服,在来回走了几圈后,他突然面对我们,大声道:“你们有父母妻儿吗?”

大家同时怔了一下,好半晌方有稀稀落落的声音回答:“有呀!”

“我也有,我的妻子很美丽,她会烧一手好菜,而我的女儿今年才满五岁。她们在亚鲁法西尔城等我回去。可是蛮族人将休法城团团围住,而护法团的骑士又远在天隘。现在我们只有两个选择,死在战场上,或者死于护法团的制裁。”夏亚高声道,语气中透满了悲凉。

下面顿时一片混乱,许多人忍不住哭泣起来,“我们可不想死!夏亚大人,一定有其它办法。”不知从哪儿传来这个声音,四下顿时鼓噪起来。

夏亚挥了一下手,道:“我不是视死如归的人,我甚至很怕死;但是我不想让我的妻子、我的女儿为一个贪生怕死的丈夫、父亲背上一生的@名!既然只有一死,至少要为我们的家人留下一点东西,让他们可以昂首对别人说:‘我的儿子、我的丈夫、我的父亲是勇敢的战死在休法战场上的!’,这不是为了王国做出什么牺牲,仅仅是对得

起我们的后人。如果你们还信任我这个指挥官,就请各位与我共战!”言毕,他抽出骑士剑,高举过头,大声喊道:“上神与我同在!”

当第一把剑竖出了人群后,越来越多的剑举了起来,声浪会聚在一起卷过了整个休法城:“上神与我同在!”

这一刻,没有人畏惧死亡……

在固守只有死路时,夏亚大人做出了令人惊异的决定,全军突击,向敌人本阵发动突袭,此时的敌我对比是近十五比一,那时的想法颇有点求速死的悲烈感觉。

城门大开,骑兵当先冲了出去。两百名重装枪骑兵排开了一列,其后是夹着五百名轻骑兵的一千两百名步兵,呈三角突击阵型。总计一千九百名战士在高达两万五千人的蛮族兵前展开。

此时的雨已经下的很大,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泛出了阵阵疼痛,昏暗的视线对于双方都是一样的,在这种情况下,庞大的蛮族兵阵就显得笨拙起来,只有这个机会了,突然间我知道了夏亚大人的打算,用少数兵力破坏敌人的中枢,如果失败大不了一死,但是成功的话,我们就有机会活下来。

夏亚抽出骑士剑,直指飘着主幡的蛮族主营,大声喊道:“目标,蛮王的首级!”言毕,拉下了护面,骑士剑在半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进攻!”一声惊天的嘶喊后,两百名枪骑兵率先冲了过去。

一点都没意识到会遭到主动攻击的蛮族阵营一时失去了反应,当他们的指挥官回过神时,枪骑兵的骑枪早已刺穿了第一排蛮兵的胸膛,蛮军的阵型一下被冲垮了,晕头转向的蛮兵很快又遭遇了后阵压上的骑步混合部队。

我抽出弯刀,狠命的劈入一名蛮兵的胸膛,鲜血顿时飞溅而出,对方的眼神中流露出怎么会这样的眼神,低头看了一下喷血的胸膛,仰天倒了下去。在旁的另一名蛮兵也完全失去了反应,当我的刀划过他的喉口时,他才下意识的举起了手斧。

挥舞着弯刀,我急速挺进,鲜血在我脚下流淌,不断有人在我旁边倒下,有敌人,也有战死的同伴……

开战仅十五分钟,我军就突入了蛮军腹地,敌人的指挥混乱一片,完全得不到指示的蛮族兵只能作出仓皇的抵抗,一个个死在充满死志的我军利刃下。但是战局很快改变了,蛮族人在死伤了数千人后,突然明白了过来,无数敌人从四面八

一刀劈翻了一名蛮族兵,我突然发现四周全是蛮族兵,远处不断有骑兵倒栽下马,惨叫声此起彼伏。我喘着气,只感到双手越来越无力,蛮王的幡旗的就在我眼前,我甚至能看见那骑在黑色战马上的蛮王,眼神中充满了嘲笑,似乎在说:“这点人也敢冲进本王的阵营?”

一匹战马越过层层人墙,黄金色在半空中闪过耀眼的光芒,“受死吧,肮脏的蛮族人!”一柄骑士剑划过半空,正中蛮王的头部,几乎同时,数把手斧也劈中了战马上的骑士,两个人齐齐栽下了马。

喧哗的战场暂时安静了下来,在那片刻只有雨水溅起的细响。

“王战死了!”一个声音响起,无数的声音应和了起来,在我的面前,蛮族人纷纷扔掉了武器,飞快的向南边跑了过去,高耸的蛮族战旗一面面倒下。

战争结束了?疑问在我心头打起,呆涩的望向了四周,满地的尸体,失去主人的战马发出D凉的悲鸣,数十名士兵无助的呆立在战场中。从死到生,大多数人都失去了自我。

突然想起了那个拯救我们的人,连忙奔到了那骑士前,数把手斧砍在了他的身上,顺在伤口,汩汩的流出了樱红的血来。

“夏亚大人!”我喊出了骑士的大名,忙上前扶起了他。

夏亚勉力睁开了眼睛,费力道:“是新丁呀,你居然还没死。”一缕鲜血从他口角淌出。

“夏亚大人,你再支撑一下,我马上去叫医生!”

正欲起身,夏亚不知从哪儿冒出力气,一把拉住我,摇头道:“不用了,就算是御医来,也保不住我的命了,你还是留点力气听我说。”我不得不跪伏在夏亚面前,听从他最后的遗言。

“蛮族人很快会回来的,我死了之后,根据王国法令,一线指挥官战死后,余部可以撤离战场。你传我的命令,弃守休法城,回到王国领地去。”夏亚吃力道。

我含泪应道:“遵命,夏亚大人。”

夏亚喘了口气,接着道:“还有,回到圣亚鲁法西尔城后,将我的骨灰交给我的夫人,告诉她,早点嫁人,不要为我守寡。”

“好的,大人。”哽咽着答应,我抹了一下泪水。

夏亚的眼色越发涣散,剧烈的呼吸了一下后,他勉力道:“对了,新丁,你叫什么名字?”

我怔了一下,回答道:“我叫法普

“法普呀,最后拜托你一件事,要成为骑士,就像小说中说的一样,保护我的女儿,不要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是作父亲的最后心愿了。”

望着夏亚眼中突显灼烈的目光,我沉重的点了一下头,道:“以上神的名义,我,闪族的法普,一定成为骑士,终身保护夏亚大人的女儿。”

夏亚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仰望着天空,喃喃道:“艾丽兹……真可惜……不能为你过……六岁的生日了……”双目缓缓闭上,雅哥布?夏亚大人离开了人世,死时年仅三十七岁。

当日一战,一千九百人仅仅活下了七十六人,拥有骑士称号的上级指挥官全部阵亡,残余的一千名伤兵不得不走上了败亡之路,向圣亚鲁法西尔城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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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吉利娅斯的议事殿,比宫殿内的其它任何一处建筑都要显得富丽堂皇,其实尤利西塞尔一世在位时,它并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是尤利西塞尔三世下令将他改造成这样的,这……对他的评价想是你们都已经知道的了。

钟点已经打过,众文武大臣全部集结在了议事殿内,每天早上七点在议事殿上朝,即早朝,是尤利西塞尔定下的每天雷打不动的规则。晚朝视情况而定,但两次相隔不会超过3天。早朝,除非国王由于生病等原因脱不开身――就如同这一次,是不会取消的。

此时此刻,门的另一边,卡密儿(Kamil)坐在椅子里,哈尔笛尔一只手撑在椅子的手柄上,另一只手端着一顶金色的,中间镶嵌着一颗蓝宝石的王冠。年轻的侍从看了卡密儿一眼,抬起手,把王冠端放在他头上。

年轻的代理国王忍不住低下头去,仿佛整个王冠重地足以压垮他似的。

“哈尔笛尔……”卡密儿抬起头,望着他,一双水蓝色的眼睛似乎就要渗出水来。

“去吧,我的陛下,您可以。”年轻的侍从笑了笑,潜台词就是: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卡密儿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那扇门了过去。

“请等一下,陛下。”哈尔笛尔忽然叫住他,“带上这个。”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端放在天鹅绒垫上的白色手杖。

手杖通体的白色是纯粹的象牙,顶端是深邃的如同大海般的蓝宝石。

“国王的权杖,自奥尔雷斯建国以来就存在了的,奥尔雷斯最高统治者的象征。几百年来,除了国王,没有人有资格碰他,但,”年轻的侍从顿了顿,“今天不得不破格了,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您不拿着权杖出现的话会引起怎样的骚动。”

卡密儿用颤抖的手拿起那跟权杖,“我可不想遭到天主的惩罚,阿门。”他抬起头向哈尔笛尔投去一个无奈的微笑。

“我也不想,我的陛下。去吧,愿天主保佑你。”

卡密儿这次没有再迟疑,推开门,毅然地走了出去。

刹那间,刚刚还熙熙攘攘的大殿内一下子肃静。

密儿低着头,不敢往下看,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有一种自己已经被拆穿了是假冒的感觉,不知不觉地,汗水流了下来。每迈一步就如同走在刀山火海上一样,苦不堪言。

终于走到了椅子跟前,卡密儿也终于股起勇气往台阶下望了一眼。

从那些大臣们的眼神里所流露出来的,除了倾慕,惧怕与服从,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他刚才因为恐惧而不敢抬头,以及紧张地抬不起脚步的行为在他们看来正是国王尊贵与至高无上的威严所在。就连罗严塔尔都显得如此恭敬,至少表面上如此。尤利西塞尔的存在对他们的影响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的。

台阶两边分列着两队人,右边是文官,左边是武官。

右边依次站着的是:近身大臣史列因?德?奥尔吉利斯,除了拥有首相的除军权外的所有权力外还兼任监察百官的职务,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分别称他们为右丞相与左丞相;执法者――掌管司法和拥有拟订法律和审判的权力的大法官艾斯卡特(Ascater),如果遇到极其严重如叛国间谍之类的罪行,则最终定夺权仍在于国王本人;外交官――主管外交事务的拉法夷特(Rapheriter);三司长官――主管财政的林因塔尔(Rintal);掌旗官――主管军队调派相当于国王的传令官的辛达里(Thindal);书记官――负责修撰史学文集的史官伊修林塔(Isuinta);内务总管――主管宫廷大小事物的拉姆依特。

左边依次站着的是:首相或左丞相,与史列因的权力不相上下且稍稍占上风的掌管兵权的罗严塔尔?德?奥贝利斯坦;宫廷侍卫队队长――主管奥斯吉利娅斯的安保的艾雷牙?德?罗严克拉姆;白色十字军骑士团大团长――战时轻骑兵主力的指挥官加尔嘉林(Galgalin);白色十字军步兵团大团长――战时步兵主力的指挥官艾兰德(Erand);铁甲骑士团大团长队长――战时重骑兵主力的指挥官盖尔米尔(Gelmir);以及国王御林军队长――直接负责国王安全问题的拉姆罗斯(Ramlos)。虽然我并不认为国王会有任何安全问题。

十字军军旗正是同奥尔雷斯国旗一样的图案:红底白十字。

以上,均是奥尔雷斯国王的直属官员,这些官员以下的分支机构皆不在此一一列举。这些

官员权力的最终解释者在于两位丞相,而这两位丞相的最高统治者则是国王本人。

这就是奥尔雷斯公国官员制的“三级”制度。

卡密儿就这样站在那儿,没有任何举动,但哈尔笛尔不禁感叹:他实在是太像尤利西塞尔本人了,不论是从相貌,身材,气质与走路的方式,都和尤利西塞尔如出一辙。就连他这样一个和尤利西塞尔朝夕相处的人都无法辨认出来,更不用说那些平日里连正眼看着国王的勇气都没有的大臣们了。

他与站在王座旁的史列因相视一笑,那位近身大臣也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是抱着试试看想法的举动居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是年轻的代理国王毕竟太紧张了,以至于说不出一句话来,史列因知道这样的场面对于一个从不涉足政治的年轻人来说,要保持正常状态,也未免太过困难了,所以他说了一句话替他解围。

“陛下,所有人都很担心您的健康状况,既然天主赐您健康,那就是整个奥尔雷斯的荣耀。”

“抱歉诸位,让你们担心了,我很好。”卡密儿在听到了史列因的话之后,稍稍安心了些,一抹温柔的微笑浮上他的脸庞。

史列因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尤利西塞尔在议事殿里永远都不会露出此类可爱的表情,甚至是有人情味的表情也很少见到。幸好所有的大臣都没敢抬起头,没有注意到卡密儿这个不寻常的表情。

“您,还有我们都应该感到荣幸,奥尔吉利斯阁下,因为我们的陛下即使是有病在身都不忘关心民情。”是罗严塔尔的声音,卡密儿的警戒心一下子上升到了极点,他带着不露声色的笑容望向他,因为在昨天的对质中罗严塔尔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所以今天他稍稍有所收敛,显得格外恭敬。

“谢谢您的称赞,首相大人。”卡密儿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对于罗严塔尔的话也能够从容应对了,“不管何时何地,民众都是最重要的,所以,由于对这一次边境省份税收问题的情况我还了解甚少,在决定是否提高税收之前,我将亲自前往巡查。”

史列因对于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哈尔笛尔,换来的是年轻侍从笃定从容的一个笑容,他就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四底下没有一点声音,只见御林军队长抬起头,用恭敬的语气询问:“是否需要我们护架以保障您

卡密儿摇摇头,“没这个必要,”边说他一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下台阶,“这一次出巡我不想掀起太大的波澜,待准备就绪,最迟在明天早上,就能出发。”

哈尔笛尔,这个知情者,最熟悉尤利西塞尔的人,一直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禁感叹:毕竟,他和尤利西塞尔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在性格上有着南辕北辙般的差别。代理国王表面上看似不动声色的冷静,然而他紧紧握住权杖并在不停发着抖的手背叛了他,完全暴露了他存在于他内心的强烈不安与恐惧。

而他,三根手指看似漫不经心地却牢牢地握着权杖白色的部分的三分之一处,使权杖在自己的手中保持着六十度的倾斜角。每次都不会安稳地坐在王座上;每次都会走下台阶,用傲慢与不可一世的眼神俯视自己足下的臣子与仆人;对于每个提议都早有自己的决定,从不会为无谓的言语所动摇;每次都会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考验自己臣子们的能力与耐性;绝不会被别人猜透自己的心思;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永远闪烁着自信与智慧的光芒。这个人,就是卡密儿?德?尤利西塞尔,奥尔雷斯的国王。光用他祖父的名号已经远不足以形容他的伟大与罕见,他能给不仅是自己的臣子,只要是见到过他的人带去无与伦比的震撼与威慑,实在很难用如此苍白的言语来形容这样一位旷世奇才。于是,在宫廷,在民间,在奥尔雷斯,甚至在整个米瑟兰笛尔都流传着一个对他的新的称号:米瑟兰笛尔的蓝宝石――神的恩赐,天主的礼物,上帝的馈赠。

“是,陛下。”御林军一边答话一边鞠躬行礼。

“那么,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卡密儿看了看站在自己右手边的罗严塔尔,这位首相显然还在为昨天讨论的那笔军费问题耿耿于怀,不过,此时此刻,首相似乎不想再继续针对这个问题讨论下去了,因此他没有做声。他知道国王陛下在等他说话,却不想让他如愿以偿。

这短短几秒中的变化看在哈尔笛尔眼里,内心不禁感叹:比起尤利西塞尔,他显得太稚嫩了。

正在卡密儿感到很不自在时,三司长官――林因塔尔往前一步:“陛下,在下觉得,最近……在财政方面……”他有些顾忌,话说到一半,眼神游离了。

“财政方面的什么?”卡密儿装出一种不太耐烦的语气,还故意提高音调。

对于这种语气所可能带来的可怕效果,卡密儿是绝对没有想到的,这我们得为他说句公正话,因为年轻的代理国王一开始仅仅是想摆出一副国王的架子。孰不知只是这样一点点不耐烦就会给这位可怜的三司长官带去一个多么危险的信号,他吓得脸色苍白,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他的国王,他连忙继续说道:“在下觉得,最近财政方面在军费上似乎投入得过多了。”

这句话不禁提醒了卡密儿,他想起了昨天那位首相向他提出增加军费开支的请求,他不禁奇怪,这么多的军费,究竟用途在哪儿了?

卡密儿的疑问不可能在这里得到他想要的解释,他只能时不时地望望那位首相。

“这是怎么一回事,首相大人?”他知道这该直接询问掌管兵权的罗严塔尔,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奥尔雷斯军队的最高监督者是罗严塔尔没错,但如果遇到增派削减军队或是军官提升此类的重大问题,就只能由国王来决定。也就是说,罗严塔尔不过是帮助国王监督军队而已,军队的最高控制与统治权仍在国王手里。

“国王陛下,”罗严塔尔微微鞠了一躬,“军队的装备都已经陈旧不堪,我只是下令整改而已,这样当然得花上不少钱。虽然现在是和平时期,我也不否认这样的和平时期会更加长久地持续下去。但是,我认为:应防范于未然,不应只着眼于眼前利益。我这也是在为奥尔雷斯的利益考虑。”

卡密儿觉得他的这番话与其是在为自己辩解,还不如说在警告那位三司长官,让他少说几句。

“这我能理解,”卡密儿说道,“但我希望您以后能够在行事之前合理安排一下,过多的军费开支会引起无谓的恐慌。”卡密儿话音刚落,只看见台阶下三司长官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您错了,亲爱的陛下,”罗严塔尔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一个国家强盛的标志是强大的军事力量;而一个圣明君主的评定标准之一就在于他能否致力于加强军事力量。”

史列因不禁松一口气,如果现在站在那里的是真正的国王陛下,那恐怕又会爆发一场不可收拾的战争了。罗严塔尔会因此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估计完全错误了,即使是卡密儿,他也完全听得出来这句话中带着的强烈的讽刺意味。

哈尔笛尔忍不住说道:“罗严塔尔,您这样对国王陛下说话

然而这位首相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嘴边浮起一抹轻蔑的笑容,“您以为您是谁?您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

“闭嘴,我奉劝您,大人。”

突然一句冷酷的话响起,年轻的侍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敢相信平日里温柔如水的卡密儿会说出这样一句极具尤利西塞尔风格的话来。

如果说哈尔笛尔先前好几次认为卡密儿极像尤利西塞尔三世,都是因为相貌,举止,气质等表面感觉。那么这一次,则完全是因为说话的口气和风格等深层因素。如果说前好几次哈尔笛尔对于这种状况给出的反映仅仅是因惊讶而起的对他的喜欢与怜爱。那么这一次,他则因害怕而被深深震撼了,他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够像尤利西塞尔那样具有如此的魄力。刚刚他还在感叹着这位代理国王与尤利西塞尔之间的差距,而现在,他的立场在瞬间被毫不留情的推翻了。

卡密儿挥了挥手中的权杖,继续用那种冷酷的声音说道:“过多的军费开支,最为可能的,是叛变的前兆。”他的这句话完全是针对那位自恃功高的首相。

罗严塔尔被他的话震惊得一时语塞,因为他没有想到他的国王会把如此隐讳的话题当众说出来。他给自己找的唯一合适的理由就是:国王早已察觉了他的叛变行为,所以他没有理由对这些事放任不管不闻不问,也就是说国王一定有了把他除掉的心理准备。这位首相的心里不由地有了些隐隐的恐惧,但是更多的是与国王相对抗的决心。

哈尔笛尔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卡密儿,虽然国王背对着他没有注意到他焦虑的眼神,年轻的侍从心里清楚:刚才国王的那句话,会刺激到罗严塔尔更早一步采取行动,很有可能,就是在国王这次出巡期间。

他不敢再往下想,此时此刻的他强烈的也是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知道尤利西塞尔的想法。

还没等他的思考得到一定的结果,就又听到了国王的声音。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今天就到这儿吧,辛苦了,诸位。”卡密儿回到台阶上。

“愿天主赐陛下永远健康与年轻。”大臣们一齐行礼,之后便退了下去。史列因没有走,他还有重要的问题要找国王私下商量。而罗严塔尔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他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国王一眼,随后扬长而去。

去了,一下子放任自己的身体坐回椅子上。哈尔笛尔立刻上前去扶住他,关切地问:“您没事吧,陛下?”

“不,我很好。”卡密儿又露出他一贯拥有的温柔的笑容,哈尔笛尔这才明白,他刚才为了装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是费了多么大的工夫。

“陛下,我担心……”留下的近身大臣史列因走上前去,“罗严塔尔会因为……”

“因为我刚刚那句话会刺激到他尽早行动,是不是这样,史列因阁下?”卡密儿替他把话说完。

“没错……”史列因不由地呆了呆,他原本一直以为国王没有考虑过这句话所会带来的后果。

“只要我们有准备,一旦他有所行动,一样可以先发制人。”卡密儿这么说道。

“是的,陛下,但是,我担心的是……”

“他在我出巡期间动手吗?”国王再一次把近身大臣的话补充完整。

“没错,陛下。”史列因有些不知所措,一般这样的情况只会在他与尤利西塞尔的对话中才会发生。

哈尔笛尔并不感到奇怪,刚才卡密儿的表现已经足够能和尤利西塞尔媲美了。

“我不是尤利西塞尔,没有他的智慧与临危不惧的冷静。所以,我在不在都无所谓,如果我的出巡能够让他掉以轻心,那么我相信史列因,凭借您的果断与能力完全可以战胜他。”卡密儿一边说一边看着史列因。

“蒙承夸奖,陛下。但是我没有军权,根本无力与他对抗,更何况,他还和邻国勾结,到时候里应外合,恐怕奥尔雷斯会很危险。”史列因似乎感觉到了国王将要托付给他的重任,恐呈忠心之不及。

“这不是问题,军权在国王手里,我现在,”哈尔笛尔听见这句话,他知道国王要做什么,连忙去取来纸笔和印章。

卡密儿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与庄重起来,一边拿起羽毛笔在纸上划着:“我,卡密儿?德?尤利西塞尔,奥尔雷斯公国国王,授予近身大臣史列因?德?奥尔吉利斯阁下在特殊情况下可调派所有军队的权力。以及,必要的时候,最高审判权。”话音落下,手谕也写完了,随后,卡密儿在上面盖上了国王的印章。纸上留着的是漂亮的圆书体,哈尔笛尔告诉过自己,尤利西塞尔平时也爱用这种字体。

卡密儿把这张手谕交给史列因,史列因郑重地接了下来,仿佛这张手谕有千斤重似的。他心里清楚地知道,国王已

经把整个奥尔雷斯都交给了他,国王对他的信任就和同时给他带去的压力一样多。

卡密儿看着史列因,一句话也没有说。近身大臣知道,这个年轻人已不是自己最初想象的:是国王的替代品,这么简单,他的存在也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敬诺。”史列因恭敬地行礼,退了下去。

“哈尔笛尔,”过了一会,卡密儿呼唤起他的随身侍从。

“是,陛下?”年轻的侍从走近前去。

“在必要的时候,我希望您可以节制一下近身大臣的权力。”卡密儿微笑着说出这样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

哈尔笛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卡密儿温柔的表面下居然藏着如此富有心机的真实。

还未等他反映过来,卡密儿又继续说道:“如果他有任何叛变的行为,您可以不必请示任何人,做您认为应该做的事。”哈尔笛尔理解了他的意思,同时不禁心寒,他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刚刚他之所以说出那句话是经过如此精密的考虑。

卡密儿解下自己的佩剑,交给哈尔笛尔,“这就是我授权的证明。”他微笑着,“我只不过是把我能想到的意外情况都说出来而已……我也只能这样了。”

“请等一下,陛下。”年轻的侍从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需要负责您出巡时的安全。”

谁知,年轻的代理国王摇摇头,“不,我希望您能够呆在宫殿里,我知道,您是国王陛下最信任的人。”

“陛下!”哈尔笛尔油然而升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您没搞明白吗?罗严塔尔他是怎么样的人,他会不顾一切地袭击您的!”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即使我死了,奥尔雷斯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哈尔笛尔一下子说不出任何话来,年轻的国王的镇定与冷静,亦或者是:疯狂与不计后果的行为,已经超出他所能想象的范围。

“当然,我希望我能在出意外之前找到真正的国王陛下。”年轻的国王微笑,不带一丝恐惧。

“这我绝对不能够同意!”年轻的侍从坚决地说道,如果不是四下无人,一定要有人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我绝对不能让您的生命处于未知的危险之中。”

“到底是我的生命重要,还是整个奥尔雷斯重要?”年轻的国王突然严肃起来,音量也放高了。“您究竟有没有搞清楚!我命令您留在这里!”

人是您吧!”他们两个居然就这样吵了起来,“我没有必要听从您的命令!”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是国王,您必须服从我!”年轻的国王主意已定,丝毫不甘示弱。

“陛下!您是……”哈尔笛尔一激动,有些话欲言又止,显得非常不自然。

“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您只要照办就可以了。”只是年轻的国王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不留任何余地地说完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议事殿。

哈尔笛尔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是呆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望着国王远去的背影,即使是平日里如此精明的他,此时此刻头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对于森林精灵来说,一年中起码有300天是在欢宴中度过的,任何一件细小的事情都可以成为他们举行宴会的理由。而如今,奥尔雷斯国王的驾临理所当然堂而皇之地成为了他们举办盛大晚宴的借口。

毫无疑问地,卡密儿成了当晚宴会上最耀眼的人。

冰蓝色的长发,闪闪发光的眼眸,乌黑色的皮外套,白色高领短衣,黑色加宽皮带上系着佩剑,煤黑色长靴,一身游侠的装束同样使他看起来就如同一颗“吉尔-格拉德”(精灵语:闪亮的星星)一般明亮与英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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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升明月 天涯共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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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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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祝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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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都说豆丁最可爱,为啥我从没人爱┊哭

┊石器伤透我的心,华义全是大混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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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雪 内い温}域 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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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ùKiSs开始 &扑野系恋爱终止 ┊

┊.如果得不到全部ヤo我梢o所有.┊

┗── oooO━-──────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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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未满18周岁人士请在父母指导下与本人聊天。

②本人非专业聊天人士,不承担主动打招呼、主动找话题的义务。

③谢绝“三问一答制”,谢绝在聊天的时候使用“哦”在本人不回复的情况下请自觉停止一切信息。 【注】:本人拥有最终解释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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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稍后,感情正在失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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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无声流水有情红笺小字写尽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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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血液在身w的每一地方流.

│喧x誓言│     m我M..

≡迪吧晃起 ≡酒吧坐起 ≡网吧整起≡

p劲舞甩起 p扎啤灌起 p烟锅吧叼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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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鼠ωf:我!

u 老鼠留下一滴I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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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着天空冷冷的笑笑

a是谁 ?| 拨动了琴弦.? !| |

等咱有了钱,MD我也当资本家,想剥削谁就剥削谁! 等咱有了钱,MD买把ak47, 想突突谁就突突谁,等咱有了钱,MD买10辆奔驰,开一辆拖九辆 等咱有了钱,MD等咱有了钱,MD先注册俩QQ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然后自己和自己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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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幽,把莪隔得好h好h.

☆┃. 有一lp,使莪之g有了g隙.

.☆ 有一N痛,让莪中g有了距x.

佬B一b把闷l⒊条腿“K“

┗━┛ / | ┗━┛

 如果有来世,就让我门做一对小小的老鼠。笨笨的相爱,呆呆的过日子,拙拙的依偎,傻傻的在一起。即便大雪封山,还可以窝在草堆紧紧地抱着咬你的耳朵....

俺娘f┈.]要找B得起俺(uǒu)

ㄖ我他的槟阕跃,你他的愣不相信ㄖ

ㄖ我他的槟闾,你他的总算回^ㄖ

ㄖ我他的Q定放,你他的回心D意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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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晴川与梁以熏滴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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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20荔先.我⒈定会回来

└- 烟N闪^滴天空会灿烂岍t

冬天砹.X得凉了.觳涣髁.靡沧吡.音乐A了.我哭了.M已丢了.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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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 得不到的 只有我 不想要的┃

┃一种规则?玩鸺绦 玩钠痃┚蜘

h:垡杏狻夥质忠衅 q kr.。

     花落花_,花o情;

     落~凋零,情y!

☆  棒棒糖 , ]有比它更值得硪.

  ‘ . . 受r候添添它. i

可是什麽它是o 苦哪卅..

【成份】:本人58%的美丽、40%的迷人、2%微量的羞涩

【适用】:18-22岁的纯情少男

【主治】:心情不爽、缺少朋友、生活无聊、极度空虚

【用法】:聊天,一日三聊,一次两小时

【警告】:长期服用会产生较严重的依赖性

【批号】:连卫药准字(2005)第008号

╃──み─────────流 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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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末的时候,末然的班里转来一个女生。她叫苏茗烟。

苏茗烟进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女孩,很玄。

老师介绍的时候,她的眼睛没有看着下面,而是低着头,但是,末然却觉得,她的眼睛,不在这个教室里。

在很远的地方,是飞到那里去的么?

正在想的时候,她突然就来到了她的身边,对她绽放了一个笑容:“可以坐你旁边吗?”柔得像鬼一样的声音,末然突然觉得寒毛直立,她点了点头。

言一未站在树后,听着两个女生在聊天。

“她们两个人,真是怪得很!”

“可是听说苏茗烟很受男生的欢迎哪!”

“现在的男生,眼睛都长在哪里了?她哪里好看了?整天冷冰冰的样子,看到她,觉得比深夜看一遍《午夜凶铃》还恐怖,简直就是贞子二代!”

“那些男生还不是看她对他们爱理不理的样子……”

那个叫苏茗烟的女生来了才不到一个星期,已经在班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了。

不能说她冷酷吧,她总是很有礼的样子,却总让人感到一阵冰一样的刺骨的冷。而且说话不多,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来了一个礼拜了,都没有人看到她的脸上出现什么表情,除了第一天对应末然露出的笑容外,就再也没看过她的第二个表情了。

不过,那一笑可是百媚生啊――这点从她每天早上处理掉桌子里厚厚的一沓情书就可以看出。

“不过应末然好像蛮好相处的啊!”

“是啊,虽然只比苏茗烟早转来两天,不过她好像一直笑,蛮和蔼的样子呢!”

是啊,应末然是属于那种清秀的女孩,或许本来也是一颗出色的星星吧,但是在苏茗烟这样的“太阳”旁边,也黯然失色。但是,她却丝毫不在乎这个的样子。每天都很快乐地笑,让人感到一种温暖的感觉。

但是,她为什么会和苏茗烟在一起呢?她们不是两个极端么?

苏茗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是应该一直很阳光的吗?有笑容,有悲

伤,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像一具行走在阳光下的死尸。

她看看身边的末然。眼里露出一种感情,很深很深。

她看着她,很久。末然突然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笑笑。

虽然她知道茗烟一直在看自己,但是,她却有种感觉――她是在看回忆。

苏茗烟痛恨现在的自己。她讨厌自己这么副冷冰冰的样子。

“自己是不能讨厌自己的,那样,就没有人来爱了啊!”曾经,有这么一个人,闪动着明亮的大眼睛,露出暖心的笑容,这样告诉她。

是啊,一定要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不要讨厌自己啊,苏茗烟,那样,就没有人来爱你了啊。

她喜欢和应末然呆在一起。她总是让她回忆起过去的某个人:一样灵动的大眼睛,一样暖心的笑容……

但是,她皱了皱眉头,她怎么又在应末然的身上发现自己的影子:总是喜欢发呆,或者说应该是无时无刻地不在发呆,除非有人和她说话,否则一定在发呆;会突然笑出来或者是抿紧嘴巴,有点像个精神病人;有的时候不太爱讲话,但是有时候又会笑得很傻很可爱――让人忍不住从心里要去疼她的那种可爱。

苏茗烟揉揉她的脑袋:“又想到什么事情?”

于是应末然讲了一个笑话给她听。

茗烟怔住了,这个笑话,她原来也讲过的,不是么?当时的两个女生,在自习课堂里笑得痴过去……

茗烟突然说:“我们走吧!”

末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站起来来了。

但是,茗烟却突然走到树后面去:“和我交往吧!”

这句话,是对言一未说的。

他没说一句话,只是牵起了茗烟的手。

从此,茗烟在班内没有女性朋友。除了应末然。

“她竟然抢走了言一未。”所有的女生都醋意十足地说。

她还是没有说一句话。甚至面对别人的恶意中伤,只是淡淡地绕过去,仿佛那说的不是她。

我不知道苏茗烟走过来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感

觉。但是当听到她说“和我交往吧!”的时候,我觉得我没有办法拒绝她。

所有的女生都嫉妒她,这我知道。但是,这是她要的么?我直觉地感觉到,她对我没有什么感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只不过是用来怀念另外一个人。

她像一屡幽魂,很少说话。

我开始细心地观察她的一切。

她喜欢听MP3,但是,听的次数多,她的MP3里传来的竟然只有两个声音,一首是《如果的事》,另外一首是一首英文歌,旋律很欢快,但不知道是什么。她喜欢跳舞。虽然她从来没有跳过,但是我发现她常常做一个动作:踮起脚尖――像一个芭蕾舞舞者那样,特别是在听到某些芭蕾舞曲的时候。她不爱讲话,所以在一起的时候,通常都是我在罗罗嗦嗦。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多话的人。

我知道自己喜欢她。我喜欢静静地凝视她。

但是她是否真的是在怀念另外一个他呢?他和我长得很像么?

所以当茗烟对他说“和我交往吧!”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喜欢他了。即使我知道茗烟并不喜欢他。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觉得,茗烟活在梦里。她看别人的眼神,是冷的。但是我知道,她看言一未的眼神,是温柔和空洞的。那空洞,仿佛她看得是另外一个人,而那温柔,也是对那个人而言的。

言一未只是一个躯体――让她存放回忆的躯体。

即使这样,我知道,他仍然是愿意和她交往。因为他是那样深切地喜欢着她。就像我喜欢他一样。

我们都无可就要地爱上了她。

我给了她我的Blog的地址,还有我的邮箱和相册的地址,她没有给我。

她还活在梦里,或许有一天,她回醒来。

我知道,言一未和我,都在等那一天。

我喜欢叫言一未作言一。仿佛那样就可以留住某些东西。

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是我却觉得,转学之后的我,活在梦中。

所以我把Blog上的名字改成了梦烟。

我知道,我在逃避着什么,但是我没有办法。如果不逃,我会崩溃的。

我也知道末然喜欢言一。她看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柔。

我想,末然是了解我的。她在Blog上说我看言一的眼神像是在怀念某人。

的确,他喜欢穿白衬衫,喜欢喝可乐,喜欢笑,喜欢揉我的头发,喜欢宠溺地看着我……

那种感觉,令我觉得安全。

我就这么醉了。这样的感觉令我觉得很好。

那天早晨,末然来上学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一个女孩。她留着碎碎的短发,穿着白衬衫,手里拿着一瓶可乐。

远远地,就能感觉到她脸上暖心的笑容。

突然,末然觉得有什么要发生。

果然,经过校门的时候,那个女孩叫住了她:“你是末然吗?”

“呵呵,我就说嘛,我一定认得你的。你好!我叫言井伊,是茗烟原来的同学。”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瞬间,让末然以为看到了言一未。

正在说话的时候,言一未和苏茗烟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走过来了。

“茗烟!茗烟!”言井伊又叫又跳。

末然看到茗烟眼里的惊喜,然后,她竟然跑过来了。黑色的裙子一荡一荡的。末然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大大地呆了一下。转瞬露出一个微笑。

茗烟跑过来,一下子抱住言井伊,脸上有止不住的惊喜。“言伊,你怎么来了?”

“想你啦,刚好学校放假嘛!”

“那个八股学校竟然会放假?”

“是啊!大家都很开心哦。你知道么?听到放假的那个消息后,小兰都哭了耶!”

“那家伙,真是,有什么好哭的?”

“她开心嘛!两年了吧,呆在那个鬼学校里,两年都没放假过耶!”

刚刚到达的言一未听到她们的对话,眼

“言一……这是言……井伊,我的同学;言,井伊,这是我的同学,言一未。”

言井伊并未注意茗烟有些怪异的称呼,落落大方地伸出手:“Hi!”

言一未有些恍惚,应末然一推他。

一整天,茗烟嘴角上扬,所有人都惊呆了。那样的苏茗烟是他们所没有见过的。那样的快乐,仿佛世界上的阳光只为她而灿烂。

放学的时候,茗烟抓起书包,飞快地冲出去。

“喂,一未,她今天怎么没有等你啊?”

“哦,她有个朋友来,约好了一起去玩。”言一未无精打采地说。

“呵呵,是不是男朋友啊?”对方嘻嘻笑着。

他突然记起了一件往事――

上个情人节的时候,他带茗烟去看烟花,烟花绽放的瞬间,茗烟突然流泪……

“她的Blog和相册地址。”应末然淡淡地说。

“不用了,我想,我已经明白了。”他有些无力地说道。

应末然突然回头,“你已经明白了?你明白了什么?”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明白了什么?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可是即使这样,我也会在她身边的。”

应末然笑笑,眼中却突然有了泪水。“为什么?”她颤声问道。

“每个人,都需要有人去爱……”

终于是明白了。其实,我早已经察觉了不是么?只是我一直在逃避而已。

从第一次她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是在看我。

她一直叫我言一,我知道,那不是在叫我。她一直喜欢揉揉我的头发,我知道,那是她在回忆。她一直喜欢对外人露出冰冷的申请,我知道,那是她抗拒他们的接近。……

我怀疑,她存在的本身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个人的吸引力真的那么大么?

直到那天早晨,我才知道,那个人,竟然是个女生。言井伊。

我心痛,看到她那样热烈地喊她“言伊”的时候。

看到她放学不顾一切地冲出教室,看到她那天顾盼神飞的眉角

眼梢,看到她那天上扬得异常美丽的嘴角……

末然给了我茗烟的Blog和相册,我本不想看。但是却又忍不住……看了之后,我知道,注定没有幸福,我和她。

但是,我能选择的,只有在她身边,做她的守护天使。

我看到言井伊的时候,她微笑着和我打招呼。那一刻,我已经猜到,她就是言伊――那个茗烟讳莫如深的名字。

她应该是认识我的。茗烟的相册里有我的照片,她的日志里,也有我的名字。

看着她,就仿佛看到我自己。

同样熟悉的笑容,上扬的嘴角,长而凌乱的头发,短短的紫裙,白色的毛衣,只别一枚耳钉的耳垂,雏菊发卡……

我们就像双生姐妹一样相似。

我已明白,茗烟的笑容是为谁而美丽。

看到她惊喜地叫“言伊”的时候,我一直在看言一未,他的眼神绝望痛苦,他应该是明白的……

我把茗烟的Blog地址给了他。

这似乎是一种报复。但是我给了。我觉得我像一个恶魔。

他说他要陪在茗烟的身边。我哭了,泪水,就那么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Blog名称:烟花绽放的刹那 呢称:梦烟

进了一个新学校,真是好啊!

同桌叫言井伊,我好喜欢她的名字。唤她言伊。

今天天气真的很糟糕,一早上下雨,连绵不绝,似乎要流尽它的每一滴眼泪。

可能是被言伊传染的吧!她总是在这样的雨天忧伤,现在的我,似乎也不能释怀。

言伊说她好喜欢冬天,因为喜欢《冬日恋歌》里那纯纯的气氛。

今天是情人节,言伊会送我什么呢?我不知道。

放学的时候,她眼神闪亮,我把礼物给了她。粉红色玫瑰的包装纸,里面是一对情侣杯,我拿走了女生的那一个。

“你哟!”她揉揉我的头发。我非常喜欢她揉我的头发,她的手柔软异常,让人忍不住想亲吻。

真是漂亮的烟花哪,绽放刹那,我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言伊,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言伊眨眨眼睛。“好啊!”

她爱看烟花,总说那转瞬即逝的美丽是最动人心魄的乐章。我凝望着黑暗的天空,一点一点地说:“我觉得,那是爱情在天空划过的伤口……”

我明白,我已经喜欢上了言伊。

言伊送了我一个大大的surprise――她竟然送了我她做的一个花瓶。

我正打算每天买一束鸢尾养起来呢!

她推荐我去听两首歌,《如果的事》和《Dancing Queen》,我的心一动。

言伊快生日了,我很想送她点什么。但是,又想不出来。

我想送她一瓶百事可乐,因为她喜欢喝。

越来越喜欢上课的时候和言伊对望。我们的座位隔了两条走廊,但是我却能感觉到,她看我的眼神,清澈明晰。

我想,我只是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这样,也有罪么?

我想,我真的是很喜欢言伊。

在喜欢的同时,我又明白,我是不能喜欢她的。

现实是如此冷酷和决绝,它让我明白在这社会上,不按照它的方向走,便是叛逆,注定终生要受到异样的眼光。

如果我可以,言伊呢?她可以不可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想,我能选择的,只有离开。

一年前的今天,我认识了言伊。

一年后的今天,我竟然奇迹般地认识了应末然。

。柔顺的短发,细细的眼角,总是在神游四海,不时发出一两声笑意,喜欢微笑,一抬眼睛便是漫天阳光。喜欢穿裤子和高领毛衣,不太爱讲话,却是个耐心的听众……

看到她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想到言伊。

班里,似乎有个男生叫言一未。听到这个名字,我呆了一下。

我变了。这是言伊说的。

是的,我承认,我的确变了。

开始只穿黑白的衣服,原来那些活泼的衣服全部被锁到柜子底层,因为它们身上,有言伊的阳光。开始拒绝喝可乐。不再骑车上学。开始在公车站张望,等到公车来,上车,然后望着窗外发呆。开始喜欢喝午后红茶。开始拒绝看烟花。开始拒绝听《如果的事》和《Dancing Queen》。开始讨厌冬天。开始不爱讲话。开始学着忧伤……

我在抗拒言伊的同时,自身的一些事情,终于还是不能幸免地被她感染了。如果不能在她身边,那么我愿意,用这些小习惯去思念她。以为她,可以无处不在。

爱上她是一种病,这种病,无药可就,却让我死得心甘情愿。

我牵了言一未的手,我开始叫他言一。

我在所有女生愤恨的眼神中寻找着自己的快乐,却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幼稚可笑――我以为这样便能有一个人取代言伊。

她是一棵树,一旦生根,就一定会长大。

我在钟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依然记得昨夜言一的手,温暖异常。给我安定的感觉。

昨晚打电话给言伊,她竟然问我《如果的事》好听不好听。我“啪”的一声摔掉电话,言伊在那边莫名其妙,早晨起床,一条新的短消息,是言伊的,她问我昨晚怎么了……

是不是错过一次就再也不可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就再也不能回头?

望着末然和言一,我知道,我在无形中已经招认了一切。

,我真的已经不能再这样继续了,我濒临崩溃的边缘。

茗烟已经走了一年了。在她墓前轻轻放一束她最爱的鸢尾,我的眼里,有泪流下。

其实,我一直知道她对我的感觉,只不过是在心里固执地不想去承认罢了。

再没有人比我们之间更相爱了。我们彼此之间能够察觉到对方的心情,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感受与想法。

我想,很难再找到这样一个人,和我是如此合拍。

于是我固执地不去面对她的心里的痛苦。我是如此自私呵,竟然不去理会她的痛苦。强留她在身边。

然而最终,她还是走了。离开了我。我知道,她是怕给我伤害,也怕给她自己伤害。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的离开,于我,何尝又不是一种痛苦呢?

这世界这么大,想要找一个人真正地了解自己,却是这么的难。然而,我所能做的,只是放开她。

看到言一未的时候,我的心抽了一下。她似乎变得开朗许多。都是因为他么?

听到她叫他“言一”的时候,我的心更加痛了。用几近疯狂的眼神盯着他。他看我,却只有悲哀和无奈。再看茗烟,她眼里的快乐代替了一切,于是,我知道,他并没有赢,一切,都是假的。

于是我又快乐起来。在看到应末然的时候,更加确定。那女生身上有我的影子。然而她却比我更加沉默,小心地游走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边缘不让别人靠近。

那两个人,只会是茗烟的寄托,他们取代不了我的。

去游乐园的时候,我坚持要吃奶昔。茗烟笑着说受不了我的幼稚,然后去买。我看着她,骄傲快乐,是啊,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而茗烟,却在过马路的时候出了事情,她手里的奶昔被血染红了。脸上却带着快乐而满足的笑。

我哭了,泪水在我脸上流着。

所谓爱一个人,就是不要自私么?而我,却自私地害死了茗烟。

在她的葬礼上。她妈妈递给我一盒东西,我打开盒子,却是茗烟的遗物。

她的日记,粉红色的扉页上铁着我们两个人的大头贴,里面的每一页,都记满了我们之间的琐

事。还有我送她每一年的礼物,大大小小的,装满了一盒。

我抬头,泪流满面。所谓双生,就是一方枯萎,另一方也会跟着熄灭。难道,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么?

泪水朦胧中,言一未递来一张纸巾。他有些憔悴。眉角的凌厉不变。他看我的时候,总是如此凌厉,不似茗烟的温柔。

“我一直不明白,她究竟,为什么这么爱你?爱到漠视我对她的爱。”

我苦笑一下。没有回答。

递给她茗烟的日记本,那上面赫然写道:

“我们都是在这世界上寻找温暖的人。靠近她,温暖了我;靠近我,温暖了她。于是我们相互取暖。那已经成为一种依赖,任任何人都无法破坏。”

烟花划过天际的刹那,绽放的,是一生的美丽。它为爱而生,为爱而灭。毫无怨言,纵使生命转瞬即逝,只有拥有那一刹那的美丽,就以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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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样的天气,就如同昨日。

还是那样的伤感与无奈交织的心情,可她还是来了。

依旧是粉红色的上衣,浅蓝色的牛仔;依旧是美丽的脸庞和高挑的身材。只是披散的长发拢了起来,只是原本明亮如镜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成熟,也多了几许灰蒙蒙的忧郁。

又是黄叶飘零,冷雨纷飞的季节。她多想让岁月把痛苦和忧伤掩埋,可是,那清晰的记忆却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推上伤心的地铁,驶向痛苦的边缘……

今天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所以她始终不会忘记,尽管她是多么地想把这一天从记忆里抹去,但现实却一次一次地提醒她:你忘不了的!

是的,她忘不了,所以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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