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女生和我一样啊 上课被李香君的老师是哪位提问经常脸红

寻不到“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目未睹“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更不见“双瞳仁剪秋水”。可你,小小的安静,却也淌出一片碧眼撞人心。

初夏的云纹点点,吹散了际空团团不安的烦躁。雨落西山的空蒙一语长逝,瑟瑟暖暖,凄凄闹闹,在夜的乐章打击出丝丝纷纷扰扰。星星的街角,打翻了油漆般忍不住划下涂鸦的呓语,狂呼着这片思绪下的埋伏。聒噪的初夏哟,静静些,听我,听我慢慢地吟唱,吟唱……

你,生为五月,活在六月。夏花绚烂的在你身上泼打出生命的意义,光耀下的你,层层涟漪,不知承载了多少渴望人的眼。你活在六月,奔赴九月。那双明净的眼,一直追随着落叶的飞灵。你,是眼,如此清凌凌的挤出丝丝忧愁。你,是眼下的镜,恰似烟雨却装在了我的眼,一波三折,正如李白笔下“对影成三人”般,让我追寻着藏匿在你眸子里的真真切切。你,更是眼下那片明镜的默片,红肥绿瘦渐染的湖面下,你却不屑这神采的艳丽,眼睛一闭一睁,还是如同寻常,不留下一点瑕疵。

你,正是伴我三秋六冬的朋友——这片伴我同生的湖泊!

从小,你就是那么清澈,那么清澈。即使没有六月荷花碧连天,即使寻不到满地黄花或杨柳岸。可你向往圣洁的心灵,却以深深被我爱上。大概是散月下的你折射出的片片清灵,让我想起了“小眼睛”,这个该属于你的名字。

昔日的小眼睛,还有外婆的破蒲扇,拼拼凑凑了我的童年。

大概是这个光景,夜空漂移般回到这处安息,可物是人非了些,外婆的童谣没了,破蒲扇没了,故事点播台也没了,剩下的只有这片值得我珍惜的湖泊。记忆里,我总是会用小小的瓦石击打出你疼痛的嘶叫声与奋起却又不忍心向我袭来的激浪。我总那么无心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欢乐,都是欢乐。每每在夕阳余下时分,满载而归的泥巴仿佛与你有着不解的情缘,总喜欢透过你明澈的眼,去洗净所有被挨打的证据。渐渐,成了一种习惯,习惯每天与你对眼,与你微笑,与你说说关于我的欢笑与忧愁。

你是我的眼,你是我不变的依靠,可我,我确是你眼下那粒小小的沙。我总把你的痛苦作为我的欢乐。我会用脏兮兮的木杆去戳上你的眼,然后用泛起的泥淖去污浊你的心灵,你也许哭泣过,可你从未抱怨许多。记得曾经的我,将各种撕碎的“雪花”飘在你的身上,风的吹随,使你的明亮清澈披上了一层疑问,我总是那么脾的给你制造麻烦。可你,却在风的尾页里悄悄传递着包容与博大。

玻璃,琉璃。玛瑙,玉镯,水晶,琥珀……剪不断对你的描摹,理不清与你的意象。毕竟是十七个一年,除了爱,甚是一份情,朦胧胧,意切切,怎一个“爱”字了得!(

如今,我只想珍惜拥有你的每一天。相信我,相信你身旁歪歪斜斜的篱笆,让月色凝烟作证,让星星点点书写,关于你,关于我的承诺:“别让我的眼常含泪水!”


第2篇:读《妈妈,我是你的眼》有感

看着手中这本散发着油墨香气的书,我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认识到人类最忠诚的朋友——狗。因为小时候被狗咬过,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才由原来的讨厌狗变成了对狗不冷不淡,直到看了这本《妈妈,我是你的眼》,我顿时发现了狗的可爱之处。狗对人忠诚、热心,在遇到危险时保护主人……书中的导盲犬珍妮更是对主人陈燕忠心耿耿,做盲人的眼睛,成为盲人的朋友……

《妈妈,我是你的眼》是盲人陈燕写的,以导盲犬珍妮为第一人称来介绍它和“妈妈”之间发生的酸甜苦辣。我很佩服陈燕,她从小因患先天性白内障被父母抛弃,由姥姥抚养长大。姥姥从小就教陈燕学会用听觉走路;陈燕喜欢画画,姥姥就买来画笔,让她摸着猫画画;姥姥还教会她包饺子吃;姥姥是陈燕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姥姥为陈燕日后成功有很大的作用。而陈燕是一个盲人,她却能成为中国第一位女盲人钢琴调律师、第一位出版个人自传的盲人、第一位盲人跆拳道手、第一位盲人独轮车骑手、第一位画猫的盲人……她一个盲人,能分辨出钢琴八千多个零件,还能熟练地用刨子,锤子,钉子,在初练是经常受伤,可她想只要她成功便能让中国的盲人多一条出路,所以她每天呆在钢琴边十三四个小时……她创造了这么多的第一,而且她一直在努力奋斗。在2011年4月陈燕领养了中国第十八条导盲犬——珍妮,从此她多了一双眼睛,又多了一件奋斗的事:让中国人了解导盲犬。在她的努力下,在北京已经有一家超市、两家商场、一家医院、四十八家饭店允许导盲犬进入。

书中以导盲犬珍妮来叙述在寄养家庭,在大连导盲犬基地,和妈妈陈燕在一起发生的事。书中大多数以幽默的语言,让人感到轻松有趣。只有最后一章

我和你一起,呼唤爱让我很难过:陈燕带着珍妮去饭店吃饭、去超市购物都被拦在门口不许进。陈燕再三重复导盲犬不会咬人,不会乱咬东西,可还是被拒之门外。乘出租车时,就算是空车也不会在他们面前停下。还有一次陈燕带着珍妮乘飞机,被告知动物检疫合格证明,办好后,却不知道在哪盖章,问谁都是不知道,要么答非所问。办妥了手续,却不让登机。一直忙了一天,都没有登机,陈燕还晕倒了……最后经过一番曲折,终于到达了大连,可行李却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陈燕据理力争,和机场领导一番理论后,机场的领导终于答应修改原来不公平的规定,现在珍妮和陈燕能乘飞机了。陈燕让中国人更多的了解了导盲犬,为以后使用导盲犬的盲人更加方便a。

我很佩服陈燕,她从小看不见,看不见春天鲜艳的花朵,夏天葱郁的树木,秋天美丽的落叶,冬天洁白的雪花……但她能坚强地活到现在,并不以是盲人,看不见为借口颓废不振,她反而要做的更好,不让正常人把残疾人看扁;她写出自传《陈燕·耳边的世界》激励人们,那些以一点点挫折失败就轻言放弃的人,一定要看!一定要坚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请有些人不要鄙视嫌弃残疾人,残疾人也会有机会做得很好;也请残疾人不要妄自菲薄,只要有心付出行动,并坚持到底,一定会有所收获,相信自己会做到最好!


第3篇:你的眼睛是我心中最美的那扇窗

看到天边的星星,我就想起了你那双明亮的眼睛。

你有一双世界上最美的眼睛;

每当你笑起来的时候,我就沉溺在你深深的两个酒窝里。


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了弯弯的两个月牙,露出一口白牙。

我无法用多么美丽的词句去描绘,我只能一点点的拼凑


那双美丽的眼眸像黑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从你的眼睛里,可以看见你那颗纯白的心灵。


就像是清澈的秋水,有盈盈的明丽

就像是透明的水晶,有闪耀的晶莹

就像是天边的繁星,有最美的纯真。


你的眼睛是我心中最美的那扇窗。

成为我单调生活里被虔诚地供奉的珍宝,

我一直把你的那双眸子藏于心里,一直深深的怀恋那纯洁的光影


只是好多年以后,当你我再次重逢

你那双美丽的眼睛被厚厚的镜片藏起,

眼里已不再泛着纯洁的光芒了。


就像你的心灵,被深深埋起,留下神秘和遗憾

其实我一直不曾对你说,

你的眼睛是我心中最美的那扇窗。


我一直爱着的小弟,有着一双世界上最美丽的眸子。

珠海市文园中学初一:穆澄


第4篇:你的眼睛,是我永生不会再遇的海

三年前小学毕业了,怀着一个兴奋又忐忑不安的心踏进了初中的门槛。第一天上课,就可以认识7个新老师,激动的心情使我每节课上课都把脖子伸得比长颈鹿的脖子还长的盯着走廊上的每一个老师看,我和同桌窃窃私语的说:“哇这个老师好漂亮,是不是我们班的?是我们班的就好了”。直到第5节课,我这如火的心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位年过50的女老师走进了我们班的课室。二话不说,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上一个大大的陆字,顾名思义这个老师姓陆。正当我和同桌在讨论这位老师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看,我把我的视线从同桌那移到老师那,一双充满质疑的眼睛在看着我看,然后说到:“请在我的课堂上保持安静。”简简单单的11个字足以然后把我的小嘴给封闭上。好恐怖的老师呀。从此之后,我每次上历史课除了回答老师的问题,我的嘴根本就不敢多动一下哪怕是自言自语,

今天上课的状态很差,我把目光从老师身上当起点然后360°的转变从全班同学的身上扫过,奇怪了不管什么课都有几个同学忍不住周公的勾搭而与桌子来个亲密的接触。为什么现在个个同学的腰都是挺拔挺拔的。当我的目光回到起点的时候,又是这双眼睛在盯着我看,这次我看出了眼神里夹着质疑和愤怒,我的耳朵听到了一句话:“这位同学,请你回答这个问题,”老师用手指着我,我像小鹿乱撞似的站了起来。血液从脚底快速的流上大脑,血液让我的脸红了起来,我能清晰的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支支吾吾的回答了老师的问题。

记得有一节历史课是我最轻松的一节,历史老师把文革的时间给说错了。我战战兢兢的说:“老师你把时间给说错了”周围的声音让我很不得把头埋进洞里:“这个同学好大胆既然敢挑历史老师的毛病,死定了,肯定又是一顿臭骂。”我都不敢看老师,我怕与老师对视,我看老师看我的眼神。我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一个平常严厉的声音里传出这样一句话;“老师人老了,记忆不如以前了。”我惊讶的看着老师。老师她笑了。我们再一次对视,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温柔…。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你对你工作的态度,看到了你对同学的要求,看到了你最温柔的一面。

你的眼睛,是我永生不会再遇的海。


第5篇:暑假游记——我将是你的眼

夜,那么深,遮掩了星的光芒,我走向楼梯,将楼层里的灯亮起,妈还未回来,我轻抚开关老化的表皮,曾经多少个夜晚,妈将这盏灯亮起,照亮这片黑暗,她知道,当我看道这橘黄的灯光,就仿佛看到了温暖与希望,从此她成了我的眼。

那么今晚,当你看到这个光亮的地方,妈,是否会感到温暖,是否会让我成为你的眼。

已经很晚了,妈还未回来,我往楼下走去,离开了这片光亮。

曾经我调训的对妈说,就我们那层楼的灯亮着,怪醒目的,那天物业要来加费了,妈没说什么,还是眼角的皱纹那么显明。

灯,一直亮着,对于我来说仿佛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件事,一件幸福的事。妈总会将它亮起,不为这黑夜,我不知道当我看到这盏灯的时候,心中是温暖还是幸福,是惆怅还是感动,我只知道未来的我,将为母亲亮起这盏灯,成为她的眼,让你眼角的皱纹削去。

妈依然未回来,我继续向下走去。此时,我很幸福,在我成长的道路上,有一盏灯一直亮着,一直温暖着我。

妈还未回来,我继续向下走去,在我成长的道路上,有一盏灯,一直亮着,一直温暖着我。

妈老了,我长大了,而灯一直亮着。我抬头仰望那盏灯光,那么高,那么远,而后漫长而漆黑的道路一直蔓延到我的脚下。这条路,母亲与我共同走过,在这条路上有一缕温暖的光指引着我们前进的道路。也许在很长很长的时光里,我忽略了她的光芒;在很远很远的时空里,我不记得那光亮的摸样,但我知道,在这里,我等着母亲,为她点亮这盏灯。

一阵细碎的脚步身传来,一定是她,我转身,果然不出我所料,妈来了,我们寒暄着向那缕光亮走去,它仿佛指引着我们,它仿佛预知我将成为你的眼。

灯,亮得太醒目了,妈说。我笑了,曾经我也这么说,曾经我也如此感慨。

我看着妈疲惫的面容,说:“早点回家休息吧!“妈亲也笑了,依然是鲜明而深沉的皱纹。

回家何时变得这般庄严而神圣,回家何时变得这般幸福而美好。我与妈走过这片光亮,走过开关时,我不禁停了下来。只是这轻轻一按,妈按了多少年岁。

未来,我又将为妈点亮多少个夜晚,让我成为你的眼吧。

寻不到“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目未睹“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更不见“双瞳仁剪秋水”。可你,小小的安静,却也淌出一片碧眼撞人心。

初夏的云纹点点,吹散了际空团团不安的烦躁。雨落西山的空蒙一语长逝,瑟瑟暖暖,凄凄闹闹,在夜的乐章打击出丝丝纷纷扰扰。星星的街角,打翻了油漆般忍不住划下涂鸦的呓语,狂呼着这片思绪下的埋伏。聒噪的初夏哟,静静些,听我,听我慢慢地吟唱,吟唱……

你,生为五月,活在六月。夏花绚烂的在你身上泼打出生命的意义,光耀下的你,层层涟漪,不知承载了多少渴望人的眼。你活在六月,奔赴九月。那双明净的眼,一直追随着落叶的飞灵。你,是眼,如此清凌凌的挤出丝丝忧愁。你,是眼下的镜,恰似烟雨却装在了我的眼,一波三折,正如李白笔下“对影成三人”般,让我追寻着藏匿在你眸子里的真真切切。你,更是眼下那片明镜的默片,红肥绿瘦渐染的湖面下,你却不屑这神采的艳丽,眼睛一闭一睁,还是如同寻常,不留下一点瑕疵。

你,正是伴我三秋六冬的朋友——这片伴我同生的湖泊!

从小,你就是那么清澈,那么清澈。即使没有六月荷花碧连天,即使寻不到满地黄花或杨柳岸。可你向往圣洁的心灵,却以深深被我爱上。大概是散月下的你折射出的片片清灵,让我想起了“小眼睛”,这个该属于你的名字。

昔日的小眼睛,还有外婆的破蒲扇,拼拼凑凑了我的童年。

大概是这个光景,夜空漂移般回到这处安息,可物是人非了些,外婆的童谣没了,破蒲扇没了,故事点播台也没了,剩下的只有这片值得我珍惜的湖泊。记忆里,我总是会用小小的瓦石击打出你疼痛的嘶叫声与奋起却又不忍心向我袭来的激浪。我总那么无心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欢乐,都是欢乐。每每在夕阳余下时分,满载而归的泥巴仿佛与你有着不解的情缘,总喜欢透过你明澈的眼,去洗净所有被挨打的证据。渐渐,成了一种习惯,习惯每天与你对眼,与你微笑,与你说说关于我的欢笑与忧愁。

你是我的眼,你是我不变的依靠,可我,我确是你眼下那粒小小的沙。我总把你的痛苦作为我的欢乐。我会用脏兮兮的木杆去戳上你的眼,然后用泛起的泥淖去污浊你的心灵,你也许哭泣过,可你从未抱怨许多。记得曾经的我,将各种撕碎的“雪花”飘在你的身上,风的吹随,使你的明亮清澈披上了一层疑问,我总是那么脾的给你制造麻烦。可你,却在风的尾页里悄悄传递着包容与博大。

玻璃,琉璃。玛瑙,玉镯,水晶,琥珀……剪不断对你的描摹,理不清与你的意象。毕竟是十七个一年,除了爱,甚是一份情,朦胧胧,意切切,怎一个“爱”字了得!

如今,我只想珍惜拥有你的每一天。相信我,相信你身旁歪歪斜斜的篱笆,让月色凝烟作证,让星星点点书写,关于你,关于我的承诺:“别让我的眼常含泪水!”

华维外国语学校高一:爱上清晰


第7篇:书,你是我的眼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因为有你,让我见识了一代绝色洛神之容颜。

“下临深潭,微风鼓浪,水石相搏,声如洪钟。”因为有你,让我畅游了千古奇景石钟山。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因为有你,让我在桃花弥漫的深处寻觅秦淮八艳李香君。

一切的一切,因为有你——你是我的眼。

彷徨着,艰涩如陷进泥沼的苦旅。是谁给了我光明,又是谁把我从沉沦中救起?在愚昧与睿智的边缘徘徊,恍若剜去双眸,我等待着被指引。是你的出现,仿佛那迷雾中闪烁的幽灯点亮我前行的路。薄荷茶靡,梨花白雨,香蜜沉沉烬如霜,幻化成弯弯杏眼的你,可曾见到这如画的美景。“夏宜急雨,有瀑布声;冬宜密雪,有碎玉声。”王禹偁有他的竹楼,而我却有你。

拥抱你的美丽,你给了我智慧的瞳仁,在万千镜像的倒影中,徘徊在藕荷月下,感受着红尘须臾,见证了沧海有泪。我体悟着在苦闷中羁旅的游子描绘的《秋声赋》,那一声“百忧感其心,万事劳其形”化作满腔感叹;我游览了极尽华美的阿房宫,可那“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终究成了绝唱,在大火中付之一炬;我震撼于《五人墓碑记》中东林党人和苏州人民的英勇事迹,“死生之大,匹夫亦有重于社稷也。”的大义百世流芳。眼前的种种,都与你牵丝入扣,是你给了我“看穿”世界的眼。

细细珍藏着,每分每秒和你度过的日子,似乎总是有说不完的故事。在漫篇长调中,编织着不同的故事。我看见了那祖国的大好河山,看见了曼妙星空中绽放的美,看见了数不尽的河底恒沙。是你赋予了我看穿世界的本能,是你让我真真正正的看懂了它,这姿色百态。

午夜,风吹窗帘轻飘,在灯光下伏案的我,没有丝毫的倦色。有你的陪伴,何来乏意之说?细小的宋体字是你最美的纹身,摩挲纸页的微妙触感是最奇妙的滋味。一页一页,一行一行,你给我的双眼添加了另一种色彩。在《红与黑》最后的悲剧中,我随着瑞纳夫人的离去酸楚地流下眼泪;在《玩偶之家》娜拉的宣言中,我看到了一个女性在社会中卑微的一面;在《百年孤独》中加勒比海的沿岸,我目睹了家族的兴衰和小镇的变革。见到了太多太多,在你的帮助下,我以你为望向人生的窗口,在迈向人性光辉的彼端,是你作了我的帆。

曾几何时,我和你在这个世界里相遇,此去今年,我和你的缘分依旧在延续。我喜欢那个在我欢乐的时候说着故事的你,我喜欢那个在我悲伤时给我安慰和勇气的你,我喜欢那个始终不离不弃陪伴我的你。

书啊,你是我远眺世界的眼,带我领略这世界的丰富;书啊,你是我窥测人性的眼,带我领略复杂的内心;书啊,你是我驶向未来的眼,带我领略成功沿途的风景。

因为有你,让我看遍了世界;因为有你,让我读懂了人性;因为有你,我的世界一片绚烂!


第8篇:你是我的眼,点缀我人生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的脸浮现的是笑容,你就能发现我们是乖学生。如果可以的话,我渴望你的生活是幸福快乐,你就能看到世界的另一面。

眼前的黑不是黑,你说的白是什么白。人们说的天空蓝,是我记忆中那团白云背后的蓝天。

我望向你的脸,却只能看见一张憔悴的脸。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你是我的眼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

因为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

老师,你可知道,我是在你的培育下却永远不能开花的水仙。每当我望见夜晚天空中闪烁的星星,却找不到属于我的一颗渺小的星星。

一个作家说过一句话,世界是美好的,凡事看开一点。所以我努力尝试一步步鼓起勇气走出一片艳阳天,但是我发现那只是徒劳的。虽然我相信凡事没有绝对,可是却没有信心去证实。

后来,我终于在你的无私奉献中找到了一丝光芒。

或许是我们讨厌你的严厉,总是一遍遍逆着你的话来做。虽然你有时候会大发雷霆,但是没有人能知道你的用心良苦。我是个成绩中等的学生,在这个高手如云的班上,我是渺小卑微的。每当我体会到你的辛苦,看见你一脸怒气,总是长长的叹气——为何他们总是不懂花开又是如何花落的。

花儿已经枯萎凋残,风儿吹得它漫天旋转。退尽了鲜红颜色,消失了芳香,有谁对它同情哀怜?老师,你是那卑微的花朵,当你默默牺牲自己的时候,有多少人能谅解和懂得你呢?杜鹃泣尽了血泪默默无语,又有多少人知道你的存在和付出?

新春三月燕子噙来百花,散着花香的巢儿刚刚垒成。梁间的燕子啊,糟蹋了多少鲜花多么无情!明年百花盛开时节,你还能叼衔花草。你怎能料到房主人早已死去,旧巢也已倾落,只有房梁空空。一年三百六十天啊,过的是什么日子!刀一样的寒风,利剑般的严霜,无情地摧残着花枝。明媚的春光,艳丽的花朵,能够支撑几时。一朝被狂风吹去,再也无处寻觅。花开时节容易看到,一旦飘落难以找寻。

我衷心地希望啊,如今能够生出一双翅膀。尾随那飞去的花儿,飞向那天地的尽头。纵使飞到天地的尽头,哪里又有埋葬香花的魂丘?如用这锦绣的香袋,收敛你那娇艳的尸骨。再堆起一堆洁净的泥土,埋葬你这绝代风流。愿你那高贵的身体,洁净的生来,洁净的死去。不让它沾染上一丝儿污秽,被抛弃在那肮脏的河沟,花儿啊,你今天死去,我来把你收葬。

人们奇怪是什么事情,使我今天这样格外伤心?一半是对美好春光的爱惜,一半是恼恨春天的逝去。我高兴春天突然来临,又为它匆匆归去感到抑郁。春天悄然无语地降临人间,又一声不响地离去。

花儿飘了一地,我们怎忍心踏着花儿走来走去?

年少无知,花儿凋零,人儿却不知!

你用火一般的情感温暖着每一个同学的心房,无数颗心被你牵引激荡,连你的背影也凝聚着滚烫的目光……你不是演员,却吸引着我们饥渴的目光;你不是歌唱家,却让知识的清泉叮咚作响,唱出迷人的歌曲;你不是雕塑家,却塑造着一批批青年人的灵魂……老师啊,我们怎能把你遗忘!

刻在木板上的名字未必不朽,刻在石头上的名字也未必流芳百世;老师,你的名字刻在我们心灵上,这才是真正的永存!

我不想忘记曾经有你这位老师教育过我,即使我两鬓斑白,依然会由衷地呼唤你一声老师!在这个神圣而崇高的字眼面前,我永远是一个需要启蒙的学生!

老师,你的笑容就是给我们的最好的快乐。


第9篇:天上的星星是否你看着我的眼睛

画上的油彩早已被风干,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于碗底,勾勒起记忆中的淡香仍然如花绽放。炊烟袅袅升起,你我隔江千万里,在另一个天堂的你能否听到我的呼唤?

芭蕉帘外雨声急,汩汩而过的是时间的船。记忆中最深沉的脸庞是那两鬓斑白,脸上布满皱纹,灰白的眉毛下一双浑浊却显睿智的双眸,常带着慈爱的笑意。

儿时,上幼稚园的时候都是爷爷托管我的。印象最深的是爷爷最喜欢做给我吃的那两道拿手菜,那黄花鱼煎得金黄色的,皮脆得吃起来“喀吱”的一声,让我的每个毛孔都肆虐地扩张,那些芡汁浓郁醇厚带着鱼香,熏过了左邻右舍。还有豇豆粒炒蛋花,豇豆炒的娇嫩油绿,那蛋花就如铺在草地上的黄白色小花,再淋上一层淡香的小麦油,真让人吃得口齿留香,回味无穷。那时候的我应该是5、6岁,就能狼吞虎咽地吃上两大碗。

夏虫吟唱,夜星当空,明净清澈如绸缎般的月色倾洒,意蕴宁融。我常躺在爷爷的怀里,一起坐在那张被岁月冲刷过的古老摇椅上,在窗外月光的剪影下,静默地守护那片清逸安宁,此刻天空的上方总会回荡着哀婉凄凉,高亢明亮的鸣叫声,传遍村里的每个角落,神秘得让人惶恐不安。我就会仰起稚嫩的脸儿无知地问“外面是什么在叫得这么恐怖”?这时爷爷就会耐心地说起那个古老而遥远的传说“这是夜莺,它原本是底比斯国王的妻子——埃冬,有一次不幸失手杀死了女儿露丝,从此她陷入无尽的悲哀与自责中,神祗们出于怜悯就把她变成了夜莺,从此夜莺每个晚上都要悲鸣以表达对女儿的哀思……”。“那它会吃人吗”?似乎感到我的害怕,爷爷慈爱地拍着我的后背安抚我“有爷爷在,不怕”!

7月间正是爷爷的院子里那个葡萄棚长满累累果实的时候,两条粗壮的枝干如一对难舍难分的恋人紧紧地缠绕着,密密匝匝的葡萄,如成堆的翡翠玉珠,一颗颗闪着绿色光泽的“猫眼儿”让人垂涎三尺,忍不住蹦跳地偷摘一颗尝尝,当我酸得龇牙咧嘴的时候,爷爷总会宠溺地说:“傻孩子,嘴馋着呢,等它熟了爷爷就把它们全摘下来给我的好孙女吃”。那时我总会兴奋地拍着小手,直蹦三丈地说:“爷爷最好了,我最爱爷爷了”。

记忆里的我很任性也很害怕孤单。那日中午,天阴沉沉、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伤感的情绪肆虐地蔓延。我缠着爷爷要他送我到距离家里大约几百米的学校,爷爷刚开始说“怎么,这点小事都不会学着自己独立”?“不要,我就不”,我拼命地撒野,最后爷爷拗不过我而妥协了。行驶在沙砾小道,坐在后座的我一点都不觉得摇晃颠簸,反而很安踏。绿树成荫,路边高大的白杨,在风中晃动着细碎的绿叶,发出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忽然开到拐弯处,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自行车与迎面开来的车相撞了,一阵天旋地转,就在千钧一发间,爷爷为保我的安全,落地时用力地撑着车子,车子所有的重力都落到爷爷身上。结果我只是一点擦伤,而他的脚却打上石膏,在医院躺了整整两个月。我泣不成声地向爷爷道歉“都是我的错,否则你就不会受伤”。爷爷却反过来安慰我“别怕,我没事”。

每对婆媳前世都是一对仇人,我妈妈与爷爷他们的关系绷得死紧的,就如一根拉到极限的绳子,一扯就断裂,一拍两散。在妈妈的影响下,每次有妈妈在的场合,我都不敢亲呢地靠近爷爷或者理直气壮地喊他一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而他总会把视线放在别处,或许是看着蓝得厚重的天,或许是看着夕阳里的尘埃抖落。我知道他理解我的难处,从他一如既往地对我好。正是他这种理解让我心如刀割,血流成河。是否当时他也怀有这种无奈与心酸?或许也不一样。

当初是谁像孩子一样问我,当你老了,我是否还会养你,爱你。可又是谁在我承诺了之后、有能力回报你的爱的时候,却狠心地远去了,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圆月铺尽光华,洗礼着由欲望分离的尘世,渐渐我喜欢常常看着夜空里那颗最亮的星星,细细喃呢,那是不是你在另一个世界看着我的眼睛,心中五味陈杂,漫天的思念翻滚如潮,耳边响起你淡淡的吟唱,由星星勾勒起的脸庞浮现眼前,一如初妆,如此熟悉,不禁潸然泪下。

指缝太宽,时间太瘦。物是人非事事休,恍如隔世,而那张经历岁月洗磨,沾满灰尘的摇椅始终留在古老的大屋里随风摇晃着,荡漾着……


第10篇:你是我眼中的泪

有一天,我茫茫不知所措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是你不由的滑落


第11篇:是我的眼睛让你流逝

总以为年轻是父亲的诠释;总以为父亲永远没有烦恼;总以为父亲的明眸永远闪动;却在暮然回首间发现,是我的眼睛忽略了岁月……

父亲心里总有一些不能随风而去的往事,显得父亲是个很念旧的人。在我心目中,父亲的印象一向都是年轻的,没有岁月的肆虐,没有思绪的落寞。有的只是在儿子面前的一抹微笑还有那不服老的倔脾气,单纯的我一直都以为那温馨的笑声能铺满我人生的道路,在我坎坷的时候,能让我寻找到力量继续走下去。

可惜,我错了。我更少地用心去关注父亲了,取而代之的是厌烦的推搪,敷衍的话语,却不知道已伤害了父亲。我知道我渴望成熟,抗拒单纯,骚动着摆脱父母的束缚,希冀在自己的天空里翱翔。可父亲特有的血气方刚一直都在我心里,始终没变,直到那次无意的归家……

久久都不能忘记,那天天在哭泣,而且很大,向每一个过往的路人一次灵魂的洗礼。学校的供水中断,无奈只能让我们这些住宿生暂时回家歇息,个性的我当然没有告之父母,只是和一伙志同道合的朋友在大街上放荡不羁地狂奔,试图得到一种感情的释放和理解。雨后的天空尤其昏沉,给以人一种窒息的郁感。游荡了许久的我到了傍晚才倦鸟归巢地向家里走去,也许如果不是夜色的提醒,我甚至忘了我还有一个家。一阵机械的钥匙螺旋声,指引我走进了家门,而迎来的并不是昔日熟悉的浓浓饭香味,而是一阵烦躁的粤剧声,隐约可以看见父亲正在佝偻地全神贯注地听着,看着,而我,如坠深渊……

惊愕把我带回了从前,小时侯时父亲最憎恨的就是这象征年老的粤剧声,每当错手将遥控器转至粤剧节目时,总会条件反射地转台,而如今,父亲却孤独地在享受粤剧,父亲变了吗?父亲老了吗?还是我的眼睛里根本就缺少父亲?一个个反问充斥着我的心房,直至心碎才得到答案,自责,无语……我知道,是我的自以为是,是我的忽略,才让这份沉淀的亲情从我身边悄然流逝,却毫无知觉。儿时的幼稚涌上心头,父亲挺拔的身躯,倔强的性格在闪烁的泪光中若隐若现……

泪,在无序的思绪中决堤,跟雨水交融,一滴一滴流淌进我内疚的心,而父亲却还在孤独地看着,听着,我的脚步一步一步静静地靠近,坐在父亲身旁和他一起看着,听着,感觉很暖……

父亲,可以原谅这个不知所谓的儿子吗?我的微笑因你而灿烂,我的梦因你而精彩,在静谧的夜晚,你可曾知道儿子在心底轻声说了句:我爱你。


第12篇:祖国,你就是我的眼

“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你是我的眼,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因为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

转眼间,祖国妈妈已经61岁了,就是您,就是这样养育了中华五千年的您,在这片土地上,您哺育了我们在这片天空下,我们成长了。不管飘洋过海,不管被波涛洗过,被长风打过,被雨洗涤过,我们中华儿女的身上永远留着您那充满纯朴的血。带我们领略四季的变换。

在您的孕育下,让我们知道世间人情冷暖,让我们知道人心的规律,也让我们懂得不要见风使陀、见利忘义。应该正直无私,心存善念,对他人留一份情义,不要对他人心狠手辣。带我们去领略人情世故。

在您的照料下,让我们知道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让我们知道读书的重要性,让我们努力学习。让我们人才辈出,一个比一个更加好。也时时刻刻提醒我们该选哪一本书去读。带我们去领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道理。

您是我的眼,带我们感受四季,带我们去感受人间真情,带我们去体会书中的人生道理。祖国,我爱您!

佛山市山水区西南第八小学六年级:林霖

我是一副眼镜,本来生活在一个“小胖墩”家的,可是“小胖墩”不爱护我,我逃了。

他燕离天生诅咒缠绕。出生时,整个京都的修行者的佩剑自发向他朝拜。她李香君,无数男人为之梦寐以求的绝世佳人!他们之间的相遇会有哪些传奇呢?

临安郡是个很敏感的地方,因为地处并州战场。

临安郡又是个很特殊的地方,因为郡内有个叫青雅集的县城,城内有一家翠烟楼,号称娇丽三千,乃是整个并州当之无愧的头号勾栏。当然,娇丽三千那是夸大了,三百却还是有的。

但哪怕只有三百娇丽,却也足以让它成为仅次于京都永陵第一销金窟——彩云坊的流金淌银的肉店。

而在三百娇丽当中评选出来的花魁,虽算不上天下第一美人,在西北冀、并、岭三州却也是当之无愧最娇艳的一朵花。不知有多少嫖客砸锅卖铁,却连她的面都见不着;不知多少权贵争锋相对,为了这朵花的归属闹得不可开交。

她的名字叫李香君,这是一个,仅凭名字就足以让人想入非非的女子。

李香君的香闺,作为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幽阁,自有一番别样的意蕴。

只见外间书画古玩陈设有致,琴瑟琵琶俱全,玉案四台,双柱各挂笛箫;

西面有垂帘,帘后有几个书架,坐北处置一台书案,列有笔墨纸砚。右面墙上挂着一幅晦涩不明的字画,画的是如蝗灾般灰蒙蒙的雾里头,隐隐有个孤单无助的纤弱背影,几句简词,题词的正是一百多年前有“书圣”美誉的灵帝;卧榻在东,掩映在薄幕后,卧榻旁是梳妆台。

李香君正坐在梳妆台前描眉。

十八岁的李香君,比三年前被评为花魁时增添了不少风韵,柳眉又细又长,丹凤眸内似蕴有烟雨之渺然、寒潭之清冽、诗词之雅致,一如她丽若朝霞的脸容,一颦一笑间便有万种风情。

勾栏规矩,未“梳拢”的姑娘不能梳髻,一头水亮顺滑的青丝披在翠绿水罗烟上,内里是袒臂月白长裙,褶皱上绣着青竹,看着十分清吟。

对这一切,翠烟楼的老鸨感到十分欣慰。

可是此刻,她却是满脸的愁苦之色:“我的好香君,你倒是应个话呀。”

李香君檀口微启,道:“妈妈,我告诉过你很多次,我不想见他。”

她的声音字字珠圆玉润、浑圆饱满,听在耳内,分外享受。

老鸨通常有很多手段对付不听话的雏儿,可李香君跟一般雏儿不同,身娇肉贵,断一根发丝都能让她心痛半天。

“那柴大公子有什么不好?”老鸨拔尖声音,“柴家是青雅集首富,而且柴大老爷是京兆尹的妹夫,柴二公子更是被宫家老爷收为弟子,你难道不知道,那宫老爷可是整个临安郡最强的修行者,连那些横行霸道的强徒悍匪都不敢招惹,恶了柴家,翠烟楼也保不住你!”

修行者追寻超脱和长生,代表着力量与毁灭。

自“真名觉醒”为始,先有后天武道,共分九品。下三品武人,力可搏牛;中三品武者,已领略天地元气的妙用;上三品武夫,无一不是以一敌千的强者。

宫家老爷便是一品武夫,位于武道巅峰,纵是放眼整个神州大地,也是为数不多的佼佼者。

李香君放下画笔,看了一眼老鸨,道:“妈妈,开门迎客,原是香君本分,无论来的是贩夫走卒还是天潢贵胄,只要妈妈过眼,香君无不奉为上宾。我不见柴大公子的缘故,难道妈妈还不清楚?”

老鸨皱眉道:“如玉的死,你还是放不下?”

老鸨叹了口气,道:“也罢,今日我便以你身子不适为由推拒了,下回可不能再这么由着性子了。”

她往外走了两步,顿了顿,道:“鹿苑缺个乐师,找了几个在挑,我怕那些人挑不到好的,你去一趟吧。”

鹿苑是整个翠烟楼的核心,有专门的宴场,有很多贵人就在这里宴客,助兴时不免要有歌舞,来这里都是有身份品位的,一般乐师当然不行,所以挑选乐师就尤为重要。

李香君到时,龟公已得到消息,连忙媚笑着迎上去:“劳李大家掌眼了。”

李香君微微点螓,道:“都在这里了吗?”

“都在了,给您介绍介绍?”龟公道。

这是其中一个宴场,数个年纪不一的男子站在台上,一字排开。

他们看到李香君,一个个眼睛发直,悄悄地咽着口水。虽然早就听过花魁的大名,可是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的心神摇曳,难以自持。

对于各色目光,李香君早已习以为常,淡淡环视一眼,她挑人先从衣着开始,衣着洁净整齐者有四个,余下的就被她否决了。

然后才打量那四人的形容,眉头却是微微一蹙,这四个人里面有三个人的眼神她非常熟悉,满满的贪婪和欲望。

唯独一个少年不同,便仔细打量了一眼,但见此人约莫十八上下,穿着件朴素的灰直裾,身材瘦而欣长,脸色有些苍白,他的手看起来像常年干重活一样布满老茧。

虽然看着稍微顺眼,可年纪那么小,又出身寒门,哪有什么琴技可言?

龟公赔笑道:“都是经过较量的,单论琴技,以他们为最。”

李香君正失望,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婢女,惶急道:“小姐,不好了,柴大公子过来了。”

李香君眉头微蹙,道:“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威胁妈妈,说要放火烧了翠烟楼。”婢女小脸发白。

李香君在心里幽幽一叹,她这个花魁看似风光无限,可谁知道背后的辛酸和苦楚?在这个修行者横行的世界里,她也不过是个跟恒河沙数一样渺然的普通人。

“你叫什么名字?”她朝着那少年问。

少年微微一笑,道:“我叫燕离。”

李香君有些意外,因为少年吐字清晰,字正腔圆,声音清朗,极富磁性,若不看人,恐怕会以为是谁家的贵公子。

龟公会意,便使眼色,待其余琴师被护院催赶一空,才道:“大家,如何?”

“算了,就他吧。”李香君急着离开,没功夫挑三拣四。

“我的香君美人,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四个人,打头一个锦衣青年,身材矮胖,粉面油头,发声的便是他了。

他身后有个三十来岁的清高男子,神态隐隐有些倨傲。

再之后是两个壮汉,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钢筋铁骨一样的手臂,让人有种即使他们能生撕虎豹也不足为奇的感觉。事实上也是,二人都是七品武人,力能搏牛。

李香君按住脚步,不动声色地行礼道:“柴大公子安好。”

矮胖青年嘿嘿一笑,道:“我听说美人儿来这里选琴师,不知道挑得怎样了?”

龟公殷勤讨好:“柴公子,大家已经定了,那台上站着的便是。”

矮胖青年微微眯眼,看了一眼自称燕离的少年,只见他虽瘦了些,但身材修长挺拔,更有一张顶级匠师雕琢般的脸,单论外形,甩了他十万八千里,又想到是李香君亲自挑选的,说不定看上了他,心里不由腾腾地升起了嫉恨。

眼珠子一转,笑道:“我相信美人儿的眼光一定不差,巧的很,这次我也带了一位琴师,香君美人,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李香君微微蹙眉。

“让你选的琴师跟我带来的琴师各自即兴弹奏一曲,供美人儿品评,如果他技高一筹,我立刻带人离开;反过来的话……”

矮胖青年笑眯眯地说:“就说明这小子还不行,请美人儿重新选过如何?”

李香君心里微动,这个主意不错,只要燕离确有真实才学,自己就算偏倚他,也不怕对方反悔;若燕离是个花架子,重选便重选,也不可惜。

她淡淡点螓,道:“可以。”

矮胖青年转向龟公:“还不快去搬一张琴来!”

“得嘞!”龟公立刻去了。

不多时琴已就位,李香君本想让燕离先奏。

谁知矮胖青年身后的清高男子突然上了台,径自坐在了琴台前,他的眼底深处有着不着痕迹的爱慕,凝望着李香君,道:“涂山县鲁崔彻,请香君姑娘指点。”

李香君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一沉,因为她知道,燕离输定了!

鲁崔彻是邻县琴道大家,五年前,他在瞭望峰上奏了一曲《将军令》,使武神军士气沸腾,竟反守为攻,最后更是反败为胜,名头比她还要响亮,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京都权贵的宴饮名单上,他可是常客。

果然,鲁崔彻一曲《凤求凰》,将本人的理想、对知音的渴求、旨趣的高尚等韵律表现得淋漓尽致。

李香君不得不承认,即使是楼里最好的琴师,也不可能达到他的境界。

她认为燕离已经输定了,所以打算替他说两句好话,毕竟只是青楼乐师的程度,怎么可能跟鲁大家比较?输赢更是无从说起。

“先生果是……”她忽然顿住话头,有些惊讶。

因为燕离不知何时站在琴台边上,十分认真地看着鲁崔彻:“轮到我了。”

龟公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看白痴一样,道:“你还要弹?他可是鲁大家啊!”

燕离挑眉,道:“胜负未分,为何不弹?”

如有无形锋芒,刺得龟公呼吸一滞。

矮胖青年冷笑一声,道:“任谁在香君美人面前,都想表现一番,让他弹好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李香君蹙了蹙眉,她十分不喜欢燕离抢出风头的行为,在她看来,燕离就如矮胖青年所说,想在自己面前表现,终究是个不成熟的少年。

在众人或嘲讽或不屑的目光下,燕离弹响了第一个音。

只第一个音,李香君的神色就是一动。

本来眼中只有李香君的鲁崔彻也停下了脚步,他霍然回身,死死盯着燕离的手。

颤若龙吟、清如溅玉的琴声悠然响起,赫然也是《凤求凰》。

前半段与鲁崔彻弹的不差毫厘,让人听得如痴如醉,便是不通音律的,心绪也随之高低起伏,缠绵悱恻。

后半段曲调不变,可本该热烈奔放而又诚挚缠绵的琴声突然变得哀婉凄凉、悲痛难当,让人不由潸然泪下。

待众人心有戚戚时,瑶琴悠音不止,并发“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两音忽高忽低,蓦地琴韵突变,似有三四具瑶琴同时奏响,悠扬的愈发悠扬,哀婉的愈发哀婉,铿锵的愈发铿锵。

琴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只听得众人心潮澎湃、血脉偾张。

又听了一会,如同一具一具琴音收尾,哀伤的悠扬的铿锵的,逐步落入低谷。

李香君心里忍不住的怅然若失,忽有所感,侧头看婢女,只见她的泪水正涔涔而下。

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

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惟见窗外明月当空,清辉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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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好听。”婢女喃喃说道。

鲁崔彻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拂袖而去。这自然是无话可说,自承不如了。

只看众人的表现,高下立判,根本不需要李香君来评定。

李香君眼波流转,自己却是误会燕离了,没到他的琴技造诣如此了得。她缓缓平复心境,转向矮胖青年,道:“胜负已分,还望柴大公子遵守诺言才是。”

矮胖青年神色变幻难定,他今日来翠烟楼,原打算即便霸王硬上弓,也要拿下李香君,可是此刻,却好像失去了逗留的借口。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燕离,心里把鲁崔彻骂了个狗血淋头。

突然眼珠子又是一转,道:“美人别急,忘了告诉你,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李香君颦眉,直觉告诉她,此人怕又有什么诡计。

矮胖青年的面目突然沉下来,道:“我家逃了个奴才,没想到跑到翠烟楼来应征乐师,你说我应不应该抓回去好好教训一下?”

说完不等李香君回应,厉声叫道:“把这个狗奴才给我带回去,胆敢反抗,当场打死!”

两个七品武人暴吼一声,自李香君的两侧,一左一右,如同虎豹一样猛扑过去,眨眼窜到了台上,各自击出一拳。

这一拳,他们自信连牛都可以打死,何况是人?看起来根本就是不反抗也要当场打死的架势。

“住手!”李香君吓得花容失色。

眼看燕离就要脑袋开花,突听“嘭嘭”两道闷响,两个壮汉以比冲势还快的速度倒飞回去,砸坏了一大片桌椅,然后不动了。

矮胖青年呆了呆,脸色惨白,但总算反应不慢,连爬带滚地逃走了。

李香君下意识回身一看,只见燕离身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子,二十五六上下,体态甚是魁梧,方脸大耳,下巴有一撮短须,穿着件单薄的灰色短打。

她满脸惊讶,这人是谁?难道是燕离的护卫?

那男子正要追上去,燕离却站起来按住他,道:“让他走吧,我还有用。”

李香君朝龟公道:“去把这里的事告诉妈妈,照实说,知道吗?”

李香君这才转向燕离,盈盈一礼,微启唇齿:“燕先生真是深藏不露。”

燕离笑道:“我跟你一样大,你这样叫我,显得我比你老似的,而且太生分了,我不是很喜欢。”

李香君抿嘴一笑,眼眉弯弯,道:“公子如此大才,为何要来翠烟楼应征乐师?”

燕离道:“我是来找你的。”

李香君怔了怔,道:“既然如此,还请公子移步青藤院。”

来到青藤院,踏入男人梦寐以求的幽阁,坐在李香君亲设的玉案前,燕离却没有半点局促不安,这让李香君愈发看不透他。

那魁梧男子没跟进来,主动守在门口。

上茶之后,燕离喝了一口,然后道:“我来找你,是有一个机缘要送给你。”

燕离道:“你有个情同手足的姐妹,名叫如玉,半年前悬梁自尽,对外宣称遇人不淑,其实是柴大公子在酒中下药,趁机奸污她,她不堪受辱才走上不归路。”

李香君心弦一颤,目光闪烁,道:“这件事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公子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燕离的眼睛笑着眯起,道:“我帮你对付柴家,你给我想要的东西,怎么样?”

“你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李香君贝齿微咬。任何女人,尤其是姿容绝世的女人,在这个时候都不免会多想一层。

燕离不以为意,道:“我要书院的举荐名额。”

书院是武帝在两百多年前创立,就在京都永陵,目前神州大地唯一对外开放的修行圣地,但每个州县名额有限,每回书院招生,青雅集只有一个举荐名额,攥在本县县令手里。

李香君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但“举荐名额”也是很敏感的东西,便冷淡道:“这个不归我管,你找错人了。”

燕离道:“是不归你管,但你手中有方县令的把柄。”

李香君的脸色终于变了,道:“你把我调查得那么清楚,就应该知道,凭那点把柄不可能换到名额。”

燕离道:“却可以换到入场资格。”

李香君心潮翻涌,但思虑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螓:“这个忙香君帮不了,公子还是另寻高明。”

燕离很干脆,直接起身,道:“很快你就会改变主意。”

他带着护卫径自离开翠烟楼,来到步行街外的一处巷道里头。

“对她,残忍。”魁梧男子开口了,声音嘶哑,如老旧风箱发出来的嘈杂,又如生锈的铁器摩擦时的糙音,落在耳内十分难受。

燕离斜睨他一眼,嗤笑道:“你的木头脑袋总算开窍啦,难道是看上她了?”

“没有。”魁梧男子平静回应。

燕离停住了笑,因为魁梧男子从不撒谎,他说没有,那就一定没有。

可没过一会儿,巷道里又嘈杂起来,只见另一端出现了七八个脚步匆匆虎背熊腰的汉子,为首的正是从翠烟楼逃走的矮胖青年。

他远远看到二人,不由狂笑道:“你这狗奴才怎么知道我会回来找你,莫不是专门在这里等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柴绍不是那么容易招惹的!给我弄死他们!”

七八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听到命令顿时一拥而上。

燕离却像没看到一样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道:“记得留一个报信。”

魁梧男子不动如山,待对方冲到两步外时才挥舞拳头,几乎每次出击,都有一个汉子死于非命,一拳一个,绝不拖泥带水。

七八个武人,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最后剩下一个,他依照燕离的命令,收了大半力道,只是将其打晕。

“废物,全是废物!”矮胖青年脸色苍白,但这次他没有逃,反而阴冷笑道,“阿康,养你那么久,该你出手了!”

空气里泛起阵阵波纹,一个黑衣人诡异地出现在青年身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我这便取他们首级为大公子泄愤。”

他的双脚倏地踢踏地面,身形在夜色中幻化成影,急速地冲向了魁梧男子。然后,他的体表处渗出一粒一粒极具质感的白色光点。这正是六品以上武者最显著的标志——元气。

七品和六品是一个分水岭,差距最大的就是元气,拥有元气的武者,可以轻松杀死十个顶级武人。

“受死!”黑衣人低喝一声,便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柄短朴刀,带着淡淡的白光,砍向魁梧男子。

魁梧男子面无表情,他的身上也出现了一粒一粒极有质感的白色光点,在黑衣人惊悸的目光中,他的手往虚空一握,便即出现一抹深蓝。

再细看时,却是一柄长枪,枪身是罕见的深蓝色,枪头流转着火红荧光。

宛如蛟龙出海,长枪快如闪电般地划出一道赤色匹练,“嗤”的闷响,黑衣人的心脏便被洞穿。

矮胖青年吓得亡魂直冒,调头就逃。他埋头没命地逃,突然一抬头,瞧见了燕离,脸都吓绿了,就好像见了鬼似的。

燕离笑了笑,突然探出手去,袖子口处寒芒一闪,矮胖青年的咽喉就多了一道血线,这三个字就成了他最后的遗言。

柴家大老爷柴刚看着五十左右的年纪,他有一双极为慑人的虎目,络腮胡,身着紫金袍,像丛林里悠闲捕食的兽王。

事实上,四品武者,在青雅集确实可以横着走了。

他放下手里的信,冷笑道:“永陵来信说,西凉议和的特使已入宫面圣,没想到,秦缺月真的退兵了。”

身旁站着个瘦弱的老管家,道:“西凉挑起内战至今已有十一年,退兵确实出人意料,据说是王霸设计杀死了西凉名将鲁启忠?”

“武神王霸虽然厉害,高居修罗榜第七,但凶手可不是他。”柴刚把信递给老管家。

老管家看了一遍,橘子皮一样的老脸微微一变:“燕龙屠?”

燕龙屠乃是燕山盗龙首,整个神州大地惟一敢跟朝廷和西凉对着干的大盗。有无数人做梦都想喝他血、剥他皮、抽他筋,但却连他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修为怎样都不知道。

柴刚微嘲道:“谁能想到,朝廷和武神奋战十一年都没能办到的事,却被一个强盗头子给摆平了。对了,你早年也干过剪径的行当,对燕山盗了解多少?”

老管家摇头道:“天下就没人见过燕龙屠。不过,他麾下三个大统领,我曾经倒是有幸目睹黑骑营大统领——龙魂枪燕朝阳,当时离得太远,只看到他的宝器龙魂枪,至今都让我难以忘怀。”

老管家虽看着弱不禁风,实力却不弱于柴刚。

柴刚还待开口,门庭外的照壁匆匆转出来一人,小跑着来到厅堂内,气喘吁吁地说:“老爷,不,不好了……”

柴刚悠然地啜了口茶,道:“慢慢说。”

茶具轰然爆碎,柴刚脸色铁青。

当他来到翠烟楼附近的巷道里时,只见自己的大儿子倒在一滩血泊里,业已气绝身亡多时了。

“谁干的!”柴刚嘶哑着嗓子怒吼道。

报信的连忙将过程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大公子死前曾去过翠烟楼,或许问一下那里的人,可以查到端倪。”

接下来,矮胖青年接触过的所有人自然都难逃盘问,鹿苑的龟公便是一个。

龟公将矮胖青年与燕离的冲突说了一遍,末了低声道:“那人被李大家请去青藤院了。”

柴刚带人直奔青藤院,搜不到人,直接就将李香君给绑了回去。

李香君被绑在柴府大厅的柱子上,虽然内心凄苦无助,脸上却冰冷毫无温度。

柴刚道:“你应该认识我,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绑你。”

李香君淡淡道:“难道这就是柴大老爷的待客之道吗?”

柴刚本是一介武夫,又死了儿子,哪有怜香惜玉之心,森寒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待客之道,我只知道怎么对待婊子!”

他突然走了两步,伸出手去一扯,“哧啦”一声,那翠绿水罗烟便成了漫天碎布,露出内里的袒臂月白长裙以及嫩得快要滴出水来的雪肤。

大厅内顿时响起粗重的喘息声。

柴刚虽说才死了儿子,但他也是个男人,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李香君远比他玩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诱人,那完美无瑕的容颜,紧致光滑的肌肤,不多一分也不减一分的玲珑身段以及小巧的三寸金莲,足以让任何一个正人君子化为野兽。

小腹的火热突然褪去大半,他抬起头,迎上了李香君冰冷而且仇恨的目光,那里面有一团火正在疯狂燃烧,它明明白白告诉柴刚,若是不小心碰触了它,就有可能毁灭一切。

莫名的愤怒,驱使柴刚重重地挥手。

李香君的小脸上顿时出现一个大掌印,火辣辣的疼。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眼眶里的眼泪落下来,美眸里的怨愤终于不再掩藏。

半年前,从柴绍害死从小照顾她、疼爱她的如玉姐姐开始,她对柴家的怨恨就一点一点积累,直到今日终于爆发:“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定要你柴家鸡犬不留!”

柴刚再次挥手,这下更是加重了一点力道,李香君被打得意识浑浊。

“我先从你身上讨点利息,再看看你要怎么让我家鸡犬不留。”

柴刚狞笑一声,就要撕碎她余下的所有衣物,竟是要在众人面前当场凌辱她的架势。

“当好人不容易,当坏人也不简单,中庸持平者,多半又难以出头。”

就在这时,大厅外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灰直裾的少年叹着说:“你们说,这是个什么世道?居然要强盗来除暴安良,简直丧心病狂。”

“老,老爷,就是他们!”报信的立刻认出,来人正是燕离二人。

柴刚的动作停了下来,回转身来,好整以暇地负手,道:“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敢找上门来,看来你们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燕离笑道:“倒还马马虎虎过得去。”

“那就试试,你们到底有几斤几两!”柴刚大手一挥。

“不需要活口。”燕离如是说。

魁梧男子听闻,海量的白色元气从他身上暴涨开来,伸手虚握,一抹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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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把我的不吉,送给你。

急促的巨响,身下青石板地朝前方呈扇形龟裂开来,龟裂范围内,十来个武人哼也未哼,就被撕裂成两半,鲜血和内脏漫天飞舞,场面十分血腥恐怖。

李香君的意识刚好恢复清醒,正见这一幕,又被骤然袭来的血气一冲,竟当场晕了过去,终究只是个十八岁的女孩。

而这一击的余势不止,老管家脸色巨变,只觉一股沛然巨力撞了上来,倒飞出去,撞在柱子上,狠狠摔下来。

四品武者修为的老管家当场死亡。临死之前,他终于认了出来,那一抹深蓝。

而轮到柴刚时,余势摧得他心口窒息,想要惊叫,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柴刚,柴大老爷。”燕离不知何时走向了他,“你的一生中,看过很多人临死前的表情,但你一定没有看过自己的,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的倒影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丑陋?”

柴刚血脉偾张,整张脸都扭曲了,眼睛瞪得浑圆,“死……给我……死……”

受心绪的影响,体内元气激烈沸腾,终于冲开了束缚。可也因此,体内经脉尽断,四品实力,竟剩不到五品。

虽然实力十步存一,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虎王即便失去爪牙,依然可以纵啸山林。

此刻他恨死了燕离,眼中只剩了他,怒吼一声,宛如一阵龙卷风一样冲向燕离。

滚滚如潮的气息在大厅里肆意咆哮,无数的桌椅被掀飞摔碎,大厅霎时间千疮百孔。

而这,却仅仅是暴风的边缘。

燕离伸出左手,拦住了想冲上来的魁梧男子,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但见一道寒芒掠过虚空,撕裂了暴风,大厅刹那间安静下来。

柴刚的额上出现一道血痕,他声音嘶哑,充满了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才六品……”

燕离体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元气,他的脸色不知何时满是不自然的苍白,站在血泊的中央,轻声呢喃,“把我的不吉,送给你。”

李香君一直在做梦,一会儿是小时候的贫苦岁月,一会儿是翠烟楼的冲天大火,一会儿又出现了狞笑着的柴刚,但很快又被突然出现的燕离给赶跑……最后,剩下一张笑脸,如玉姐姐的花儿一般的笑脸,仿佛在道谢,又仿佛在告别。

“姐姐……”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抚那张笑脸,触感温暖,像要融化她的心。

可是,怎么感觉有些粗糙?

意识迅速回归,她悠悠地睁开眼睛,视线聚焦,正与一双又深又亮的眼睛对上,俏脸刷一下迅速布满红晕,如晚春的桃花一样迷人。

眼睛的主人是燕离,而她的手正放在燕离的脸颊上。

红晕霎时褪去,因为燕离的手,也正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更过分的是,自己才摸他一边,他却把自己整张脸都占据了。

她触电一样,迅速抽回了手,美眸浮现羞恼,但还未开口,就被燕离给打断了。

燕离的眼睛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道:“你现在一定以为我在占你便宜。”

“难道不是?”李香君一想到自己的脸居然被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男子给摸了,她的心就“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要是让妈妈知道,她非得跑进厨房拿菜刀,砍了这双手不可。

“真是不识好人心啊。”燕离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你的脸肿得和猪头似的,要不是怕你不敢出去见人,我干嘛要费那么大力气替你化瘀呀。”

“你才是猪头!”李香君俏脸又忍不住红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柴刚那两巴掌实在不轻,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脸部果然有丝丝的麻痒,而燕离的手确实有淡淡的白光,不由问:“这是?”

燕离道:“我从《医问》上琢磨出来的,元气富含生机,只要操控得当,可以化去淤血,疏通经脉。”

李香君惊讶极了,《医问》是她少数看过的几本医书之一,由传说中的药王张若虚所著,原书名叫《药王真经》,《医问》虽然只有真经的前一百篇,但任何一个人,只要将它融会贯通,必能成为一代圣手。

燕离笑了起来,道:“你高估我了,我也只是粗略懂得几篇而已。”

沉默中,李香君发现了个细节,燕离的手在抖。

她冰雪聪明,立时知道了缘故。想来他维持这个动作已有很久,手臂早就酸麻不堪了吧?

进而又发现一个细节,她能感受到,燕离手上粗厚的老茧,时而因为颤抖而不小心碰触自己薄嫩的脸,他总会第一时间维持住既使元气不流失,又摩不到的适当距离,如同捧着十分珍贵易碎的宝物一样。

这种感觉,像一股暖流注入她的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燕离收回了手,仔细端详着,像在欣赏天造的杰作,道:“好了,比原来更好看了。”

李香君轻声道:“谢谢你。”

燕离把手负在背后,半开玩笑道:“用说的,是不是太没诚意了?我可是挽救了你的脸,它肯定要比你的性命更宝贵对不对?要不然你以身相许怎样?”

李香君神色如常,道:“勾栏在下九流里也算最低一品,娶我,你敢吗?”

燕离嘴角扬起,道:“有人要白送我一头白白净净的猪,拿到手就能吃的,换成你要不要?反正我是不会拒绝。”

李香君终是败下阵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待燕离走后,她才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身上并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虽然不知道晕过去后发生什么事,但总算是没被柴刚得逞。

坐起来,窗外阳光正浓,已经是第二天了。

重新换上一身翠兰色的襦裙,出了薄幕,四周不见燕离,再一转眼,只见他站在书房里,正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画。

“你该不会连丹青之术也有涉猎吧?”她有些惊讶道。

“真当我无所不能啊。”燕离摊了摊手。

李香君走进书房,美眸闪过丝丝异彩,道:“修行,音律,医道,无论哪一门都需要刻苦钻研才能有所成就,寻常人能精通一样,就足以受用终身,而你……”

燕离笑了笑,道:“当你的价值只剩下‘活着’的时候,你什么都会愿意去做,去尝试。”

他虽然在笑,可话里语间不经意透出来的沧桑,却让李香君不由自主的心酸:“你到底是什么人?”

燕离淡淡道:“过路的人。”

李香君眉头微蹙,这时屋外传来一阵阵此起彼伏、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她俏脸微白,道:“莫不是柴刚又来了?”

“柴刚昨晚就死了。”燕离看也不看外头,“外面那些人啊,都是听说青藤院被一个恶人霸占,所以想进来救你来着。不过,大部分都是想趁机浑水摸鱼,占你便宜的禽兽,所以我让朝阳守着,敢进来就打断他们的腿。”

李香君忍俊不禁,道:“你这个恶人可不比那些禽兽好多少。”

笑脸忽然僵住:“你,你说柴刚死了?”

燕离东看看西摸摸,一面应道:“死了。”

李香君神情恍惚,心底蓦地空空的没有着落。

过了会儿,她低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跟你交易么?”

“柴刚还有一个儿子,师从宫延亭,整个临安郡最强的武夫……”李香君脸色苍白,“得罪了宫家,根本逃不出临安郡的……”

她抿着唇,道:“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你拿了名额,赶快走吧。”

燕离意味莫名地说:“那你呢?我若是逃了,柴二公子会放过你么?”

李香君内心惨淡,面上却不显露:“人又不是我杀的,他们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的。”

她虽是弱女子,却有着很多男人都没有的爽快利落,半个时辰后,便已带着燕离来到了县衙。

方县令身材发福,笑眯眯的大饼脸,像一尊弥勒佛。

“没想到李大家亲自登门,本县不胜惶恐啊。”他说完看了看燕离和站在他身后的魁梧男子,道:“这二位是?”

李香君轻声道:“我表弟燕离和他的朋友。此次登门有件事要麻烦方大人。”

方县令笑呵呵道:“好说好说,李大家开口,本官当无不应。”

李香君道:“我表弟想要书院的举荐名额。”

方县令的笑容一僵,咳了一声,道:“这个,李大家,别的本官可以答应你,举荐名额事关重大,历来需要考核,最优秀的那个人才能拿到名额。恕本官冒昧,燕小兄弟户籍所在何处?若是不在本县,只怕连考核资格……”

“方大人!”李香君冷淡打断,“若不是情非得已,香君不会上门烦扰,大人若是应下此事,香君绝不再提‘往事’,另外还有重酬!”

方县令听见“往事”二字,脸色有些难看,思虑良久,他艰难点头:“既然李大家开了口,本官就冒一次险,还望……”

就在这时,从外堂走进来数人,为首是个黑衣黑帽的捕役,像个领路人,脸有为难,朝着方县令频使眼色。

开口的是走在第二位的华服少年,看着十八九岁的年纪,头束玉冠,眉目隐隐透着一股子目空一切的傲慢。

他走进来便冷冷喝道:“举荐名额何等珍贵,说给人就给人,你这官当得比太守还要大?”

方县令本来心中恼火,但见捕役的眼色,心知来人惹不起,便赔笑道:“未知这位公子是?”

“宫家宫彦君。”少年又指着身后的青年,“他是我师兄柴荣,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来意吧?”

少年说完,眼睛在堂内扫视一眼,然后发现李香君,不由眼睛放光,竟是再也挪不开了。

“宫,宫家……”方县令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不只是他,李香君的小脸也开始变化,她没想到柴二公子那么快就回来了,心里十分惶恐不安。

少年身后的青年正是柴二公子柴荣,他淡淡开口:“方大人,我柴家命案有头绪了吗?”

“还,还没……”方县令擦了把汗。

“没有头绪,”柴荣的眼睛突然射出厉芒,“你不去查案,还在这里招待客人?招待的还是此案的嫌犯,你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这话应该方大人问吧?”

燕离安坐不动,悠然开口。声音不大,但极富磁性,所以他一开口,所有人的视线就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他从容自若地说:“大夏皇朝律令,诬陷上官,重打七十,若是刁民,还要罪加一等,剥除户籍,刺配元州。这位柴二公子当堂诬陷方大人,你们还不把他抓起来?”

那些捕役捕快被说得一愣一愣,下意识就要上去抓人。

宫彦君厉声叫道:“我看谁敢?”

方县令虽惧怕宫家,但受到燕离提醒,想起自己可是朝廷封的官,这时稍微镇定。

他朝着手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道:“柴二公子,说话要讲证据,本官念你初犯,这次就算了。”

柴荣神色平淡,道:“大人海量。不过,大人用举荐名额谋取好处的事,恐怕无可抵赖吧?”

“这……”方县令脸色又是一变。

“非也非也!”燕离站了起来,“表姐跟大人谈的是转移户籍的事,大人答应,让我成为青雅集的一份子,这样就拥有参与考核的资格了,大人你说是不是?”

方县令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

燕离笑了笑,道:“想来你们还有要事要谈,我跟表姐就先告辞了。”

方县令松了口气:“二位慢走,记得明日上午辰时考核。”

李香君不动声色,跟着起身。

“慢着!”那宫彦君横移几步,拦住了她,嘿嘿冷笑,“我怀疑你的身份,让我看看你的脸是不是刺客易容的。”

他伸出了手,轻佻地朝李香君嫩脸摸去。

燕离挑了挑眉,干脆利落地拍开宫彦君的手,并且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闪电般踹出一脚。

就在电光火石的刹那,宫彦君突然被往侧面推开,一只干枯的手挡住了燕离这一脚。

手的主人露出形容来,却是个黑袍老头,眼神阴鸷,声音苍老:“小娃娃,一言不合就动手,倒是很有老夫当年的风范。”

“鬼,鬼,鬼先生……”方县令看到他,脸色变得无比的惨白,哆嗦着唇,“怎么,怎么是您……”

这老头一身枯瘦,只剩皮包骨,看起来确实像鬼一样。

鬼先生叫鬼手,临安郡唯一一个二品武夫,据说他最喜欢的就是把人的心脏掏出来,然后在他面前一口一口吃掉。

他不理会方县令,微微眯眼,阴测测地笑着:“不过,你想不想知道,那些敢用脚踢我的人,他们都是什么下场?”

堂内忽然响起一个嘶哑如破风箱的声音,虽然平淡,可听在耳内却非常难受。

开口的是燕离身后的魁梧男子。

鬼手阴笑不停,循声看过去,突然脸色巨变,竟是连退数步,如临大敌一样,颤声道:“原,原来是二先生,您什么时候来临安的?”

PS:前两章不算,照例跟大家唠嗑一下,千万别嫌我啰嗦呀。之所以选在第三章,是不想破坏大家的阅读感,然后这是今天最后一章。

首先,我依然要感谢责编“听风小楼”,就这前三章,我前前后后写了近二十万的废稿,在她不厌其烦的指点下,设定了十多种开头(有些写出来自己先PASS了),才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不敢说这个开局很好,限于笔力,已经是我目前所能呈现给大家,最好的了。《倾国》倾注了我很多心血,也承载了我很大的期望,这个书名,也不是心血来潮,应该把他分割成两个部分,就像封面上面标注的那样“一剑是他,倾国是她”。就像《玄衍》里“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理念一样,我会尽我所能把它完整表达出来,因为它就是我的思想,我的灵魂,同样也是本书的思想和灵魂。

说到封面,要感谢平面大师小馒头sama,这是大师为本书倾情打造的封面,感谢大师(啪啪啪)。不要想歪,这是鼓掌。

还要感谢玄衍书友群里,给我提供许多宝贵意见的书友,感谢你们。

最后,由于我又开始工作了,没办法全职码字,所以暂时只能一天一更,偶尔两更,等我稳定下来后,调整好状态,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那么各位,重新扬帆,跟我一起启程吧。

所有人都惊呆了,纷纷在脑海里搜寻“二先生”的记忆,可是记忆当中并没有哪个能让鬼手忌惮的“二先生”,倒是西凉军机院有个“秦二爷”,那可是修罗榜上成名多年的高手,绝不可能那么年轻。

正不解间,鬼手又开口了,这次还有些恭敬的意味:“二先生来临安,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在下也好设宴为您接风洗尘。”

看着七老八十的鬼手对着一个绝不会超过三十的年轻人用敬语,众人别提有多震惊了。

李香君更是不可思议地望着燕离,因为只有她知道,这个年轻人可是对燕离言听计从的。

鬼手说完又看向燕离,橘子皮一样的老脸勉强牵扯出一个笑容,试探道:“这位小兄弟莫非是那位大人的公子?果然是年少有为啊。”

魁梧男子正要开口,却被燕离打断:“走吧。”

他只说了两个字,然后拉着李香君的小手施施然去了。

魁梧男子一语不发,紧随而去。

一直到县衙外,李香君才终于放下心来,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燕离牵着,不由又羞又恼道:“你想牵到什么时候?”

燕离不舍地捏了一把,唉声叹气道:“真想牵到天涯海角,把你藏起来,不然总是能招来苍蝇。”虽然这样说着,还是放开了手。

李香君俏脸微红,低着头走下台阶,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几步,她突然叫停,掀开窗帘,朝步行的燕离道:“你,你还是上来吧……”

燕离在车夫惊诧的眼神中上了车,车厢不小,他倒也规矩,坐在李香君的对面,只是看着她笑。

“刚才,谢谢你。”李香君垂着螓说。

燕离笑着说:“谢我什么?”

李香君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大可以不管我。”

燕离摊了摊手,道:“你不是也邀请我坐你的香车么?香车和美人,可是人生两大目标,你一下子就帮我实现了,算起来,我还要倒欠你呢。”

李香君忍不住“噗嗤”一笑,美人一笑,横生万千媚态。

过了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本来是过路的人,现在嘛……”燕离顿了顿,促狭一笑,“当然是坐车的人。”

李香君白了他一眼,道:“你不说便罢了,反正我只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不要跟我扯上太大关系比较好。”

“你没发现么?”燕离道。

“发现什么?”李香君道。

燕离用手指指了指她,道:“你,身上有种普通人没有的特质。”

“就是真名。”燕离朝天指了指,“依我推测,应该是法相一类,与你品性有关。”

修行者的真名有三个类别,法相是最为普遍的存在。真名愈是接近于顶级,在修行的过程中,给修行者带来的好处愈是难以想象。

这在神州大地是常识,《武策》开篇就写得清清楚楚。

李香君自然读过,她淡淡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燕离笑道:“我的眼睛比较特殊,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李香君别过脸去,她笃定燕离是为了转移话题,敷衍自己,便不想与他说话。

沉默一直持续到青藤院,好多人看着燕离跟她进了院子,纷纷暗感诧异,因为从没有一个恩客能在青藤院待两天。

直到进了香阁,李香君才反应过来,但这时燕离已经径自去了书房。

她跟着进去,道:“你虽是我恩人,可你也不能随便进我房间吧?我会让下面的人准备两间空房,你一直在这里,妈妈会不高兴的。”

燕离却看着那幅画,低声念道:“但见鬼神蔽日,天无晴光,民心晦暗,故此而乱,遂陷恶魔之瓮,冷落清秋,日复日,半寸春霜,尺许白发……”

念完之后,微微惊讶道:“这幅《鬼神》是蒲大师的真迹吧?”

“你竟能看出真假?”李香君倒比他更为惊讶。

这画名叫《鬼神》,作画的人叫蒲昌,百年前灵帝时期声名卓著的丹青圣手,画上那灰蒙蒙犹如蝗虫般的背景,实际上是人们互相伤害,互相倾轧所诞生出来的“恶魔”,那隐隐纤弱的背影,便是灵帝本人了。

当灵帝见到画时,竟潸然泪下,立时将蒲大师引为知己,并提了简词在上面。

燕离道:“蒲大师的作品,看的是意境。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就自然而然想起一句话:‘人啊,在受到伤害的时候,往往都需要数倍于此的伤害别人,心里才能得到平衡。’所以我断定它是真迹。”

李香君的美眸闪烁着异彩,道:“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这句话出自灵帝的《女人经》。”

燕离点了点头,道:“不错,鬼神盛宴时期,灵帝被困在清秋宫,京都永陵的人心日渐腐坏,最后竟当街械斗,残杀,弄刑……灵帝著作《女人经》时有感而发,于是题在了开篇。”

见李香君盈盈浅笑,他摊了摊手:“你别多想,小时候我娘亲经常在我耳边念叨,所以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那你可以介绍我认识一下,或许我们还能交流一二呢。”李香君掩唇而笑。

燕离怔了怔,然后一笑,转身道:“她早已经不在了。”

他走到玉案前坐下,倒了一杯水。

李香君这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看这幅图,忙转移了话题,道:“只有永陵人才会深刻怀念灵帝,你莫非是永陵人?”

燕离道:“我离开永陵已有十二年。”

背井离乡,又早早就失去了最爱的人,几乎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

李香君看燕离的眼神愈发柔和,道:“相信你娘亲此刻一定在天上看着你。”

李香君只当他陷入回忆之中,正打算去让人准备两间空房,却见燕离握着茶盏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茶水四溅。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茶盏已被“砰”的捏碎。

她突然有些慌,因为燕离的眼睛突然变得死灰死灰,透出泼天的怨气,似乎还有无数死灵的哀嚎惨叫,所有惨叫汇集起来,似乎化为了“还我命来”这四个字。

那些哀嚎不仅仅是哀嚎,还有着极其狂暴的威压,李香君被迫连退数步,脸色已是惨白。

死灰怨气似乎急欲从燕离的眼睛里冲出来,燕离无声仰首,牙根紧咬,怨气冲不出来,便向上移,移到了额,额上就凸起一条条死灰色的纹路,细看约莫有六条,像抬头纹似的咒印,而第七条不甚完整,但也在继续勾勒。

这时守在门口的魁梧男子大步走进来,二话不说,就将燕离移到了床榻上。

“热水。”他嘶哑着说。

李香君已无暇计较,立时去叫下面送来热水。

魁梧男子解开燕离的上衣,李香君想捂眼已来不及,这才发现看起来偏瘦的燕离,上身实际上非常精壮,每块肌肉都似乎经过了千锤百炼,岩石一样的质感,完美分布。

可是,让李香君挪不开眼的不是他的肌肉,而是上面纵横交错的大小伤疤,最狰狞的一条,从右肩斜下,直到左腹,单看裂口的程度,若是劈砍之人再加把力,恐怕已将他开膛破肚。

“你来。”魁梧男子将毛巾递给她。

她的心神受到剧烈冲击,下意识接过。一时又不懂怎么做,只能怔在原地。

“擦汗。”魁梧男子说完,便将手虚按在燕离的上身,纯白色的元气从手掌透出,渗入燕离的体内。

燕离的全身因为某种痛苦而绷得笔直,在魁梧男子的元气注入后,才稍微好一些。

李香君立时认出来,这不就是燕离替自己治脸的法子么?

她强忍着羞意,贝齿轻咬,开始替燕离擦汗。

在这过程中,她从燕离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点点端倪,在死灰色调当中,偶尔会出现锋锐逼人的紫色剑影,每当剑影出现,燕离痛苦就会大大减轻。

半个时辰后,第七道诡异的咒印完整生就,而剑影也正好全面占领了燕离的眼睛,死灰立时如潮褪去。

最后剑影一闪无踪,燕离的眼睛也恢复了清明。

“你好些了吗?”李香君将毛巾放回脸盆,第一回伺候人,把她累得香汗淋漓。

魁梧男子看着燕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端着脸盆出去了。

燕离有些虚弱,朝她一笑,道:“没事,老毛病,一般也不会复发,今天心神有些不宁。”

李香君立时想起来:“那幅画?”

李香君拥有女人的敏感和纤细,所以知道燕离为什么心神不宁。但她不是修行者,所以她不知道燕离心神不宁时,为什么会“发病”。

她问道:“你的眼睛里,是不是藏了怨魂……”

燕离的嘴角微微扬起:“怕了?”

李香君坦然道:“是很可怕,如果你不是我的恩人,我早就让护院扔你出去了。”

“好个恩怨分明的李香君,我就喜欢你的坦白。”

燕离的眼睛带着笑意,忽然拿起被子深深嗅了一口,陶醉道:“真香,不愧是香君。”

“你……”李香君蹙了蹙眉,本想赶他下来,可看他那苍白的脸,又有些不忍。

燕离的眼睛忽然变得又深又亮,带着难以言喻的意味,直视如烟道:“我来青雅集,并不全为举荐名额,其实我更想要的是你。”

李香君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你,你在说什么……”

燕离已穿衣起身,自顾自往外走去,道:“明天拿到名额以后,我们再详谈。”

李香君神思紊乱,根本没听到这句话。

她挂牌已有三年,听过的甜言蜜语都能堆成山,早就听出了茧子,却唯独燕离的一句话,搅得她的心潮翻涌不休。脑海中不断闪过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件件一桩桩,依然如此的鲜明,燕离的笑脸,也愈发清晰,像早已刻在心底。

她的俏脸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升起两朵红云。可等她回过神来时,燕离已经不见踪影。

PS:今天受邀去朋友家里玩,如果晚上有回来,加更一章。

柴荣的晚饭吃得没滋没味。

短短几个月不见,父亲和大哥就死于非命,而且到现在都还必须忍着不能发作。

惟一庆幸的是,母亲回了娘家,逃过一劫。问过府中下人,基本可以肯定,跟李香君勾结的就是那个燕离。

白天他尝试用了各种方法试探,都没能从鬼手的口中问出那位“二先生”的一点点情报,只被警告了一句,千万别招惹他。

晚饭后,他瞅准鬼手离开的空当,向宫彦君道:“师弟,我有些话对你说,跟我来。”

宫彦君便跟过去,来到一个僻静处,只听柴荣道:“你这回来青雅集,除了帮我查凶手,还有一个目的吧?”

宫彦君道:“还是师兄了解我。”

柴荣淡淡一笑,道:“李香君。”

宫彦君嘿嘿笑道:“李香君不愧是并州第一美人,那模样那身段,真不知道压在身下会有多么快活。”

他咬了咬牙,又道:“可是你也看到了,鬼手不让我招惹那个人,等你明天拿到了名额,我们就得回临安了。他娘的,能看不能吃,难受死老子了。哎,不行,晚上咱们偷偷去一趟翠烟楼吧?”

柴荣目光闪烁,道:“晚上就别去了,但我有一计,只要你听我的,就可以让你永远拥有她,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

宫彦君联想到那个场景,小腹火热,心痒难耐,连忙拉着他催问:“快说快说!”

“附耳过来。”柴荣道。

柴荣在他耳边如此如此一番说道。

宫彦君的眼神先是发亮,然后皱眉道:“可是,鬼手绝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柴荣淡淡道:“明天我考核时,你借口要在城内游玩,把他打发到我身边。”

“这……”宫彦君还有些犹豫。

柴荣双目森寒,道:“你要是担心那个燕离找宫家麻烦,大可不必,明天他走不出考场!”

“你有把握?”宫彦君睁大眼睛。

柴荣阴冷笑道:“考核第二轮是‘存思观想’,他的修为最高不会超过五品,而我很早以前就买通了那几个实力不差的考生,你说若是我们联手,他的下场会怎样?”

宫彦君大喜道:“师兄果然算无遗策,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第二天,燕离如常早起,洗漱完毕,就有婢女前来,说是青藤院的主人有请。

燕离慢悠悠地走过去,一面叹道:“你说我们在这里白吃白喝白住,还有花魁接待,这样算不算神仙过的日子?”

魁梧男子认真想了想,道:“不算。”

那婢女偷偷白了二人一眼,心里已把燕离当成个琴技比较好的小白脸,浑然忘了前天晚上听燕离的琴声哭得稀里哗啦。

燕离斜睨一眼魁梧男子,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开个酒肆,咱们今天拿了名额就出发,到永陵你就去开吧。”

“真的?”魁梧男子一直没什么变化的脸居然有些激动。

燕离淡淡道:“你太显眼,我不好办事。不过,你可别指望我出钱,我是一分钱也没有了。”

婢女听罢,眼神已带了鄙视。

魁梧男子罕见地露出一丝笑容,道:“我有。”

来到青藤院,就见到李香君笑语盈盈地迎上来,道:“我给你们准备了早点,吃了再去吧。”

燕离眼睛一亮,只见她今天穿了件青白相间的褙子,雪白的裙裾刚好曳地,若隐若现的小巧金莲,裹在一双淡紫的圆头绣花鞋上。薄施淡妆,愈发清丽照人,一双眼眉弯弯,像挂着挥之不去的笑意,别了一朵珠花的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倾泄而下,又分出两绺,披于双肩,柔柔地贴在峰峦两侧,更添几分柔情似水。

“打扮得那么漂亮,莫不是去会情郎?”燕离调笑着坐了下来。

早点是热腾腾的稀粥配几个精致的小菜,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他也不客气,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李香君招呼魁梧男子坐下,白了他一眼:“堵不住你的嘴。”

燕离朝她一笑,然后转头看了眼,忽然一怔,书房里,昨儿挂着《鬼神》的地方空空如也,想是被她收起来了。

仔细看她眼睛,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燕离弯了弯嘴角,道:“好奇怪啊,昨天还在呢,怎么今天就不见了?”

李香君淡淡道:“如果你说的是那幅画,我送人了。你吃完没有,吃完就赶快去县衙,过了时限,考场不让你进,你可别再来找我。”

燕离站了起来,道:“你不陪我去么?”

李香君蹙了蹙眉,道:“妈妈说今天有贵客到访,我不能离开。再者说,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拿不拿得到名额,都是你自己的事,不要再来找我了。”

燕离的眼睛带着满满的笑意,道:“那可不行,忘了我昨天说过什么了?你就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

“谁要等你!”李香君俏脸微红。

婢女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来也没看过李香君在谁的面前露出这般小女儿神态,实在美得扣人心弦,连同为女人的她都看得脸红耳赤。

燕离走出翠烟楼大门时,李香君的专用车夫已经在等候了。

他倒一点也没有“面首”的自觉,在车夫赤裸裸的鄙视目光下上了车,到县衙时,刚好辰时。

名额只有一个,竞争的却有三四十个。

考核最基本的资格就是觉醒真名,一旦过了二十岁还没觉醒真名的话,基本可以判定,资质为下下等,根本不值得花费精力培养。

考核分为两场,第一场为文试。文试非常简单,就是默写《论策》。

神州大地有三本脍炙人口的著作,对皇朝乃至周边异族的影响极其深远,《论策》便是其一,乃史上最为睿智博学的灵帝所著,涉猎极广,最为人所称道的是考、官、治、平、谋。

考便是考试;官便是为官;治便是治理;平便是平衡;谋便是权谋。

读不懂没关系,只要记住每个字,不要出错就好了。

燕离虽不算饱学之士,默写还是难不倒他的。

一个多时辰默写,半个时辰批阅,两个时辰后,第一场便结束了。

可是能进入下一场的却只有六个人。

燕离知道,大部分人不是默写不出来,而是写错了字,说明不够专注,这可是修行者的大忌。

午膳在县衙简单用了,约莫午时,方县令终于现身,对着被淘汰的考生说了一番勉励的话语,便带着燕离等过关的考生来到校场。

燕离发现其余五人都在若有似无地打量自己,其中一个正是柴二公子,可是他们都很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眼神。

鬼手也进了校场,他也在观察燕离。

方县令登上轩辕台,大饼脸上难得多了几分肃穆,“众所周知,距今二百多年前,皇朝面临异族之祸,岌岌可危,陈平三年,武帝大刀阔斧废除两教与科考,创立书院,修行者重新出现在神州大地。这是一个机缘,属于你们的机缘,作为大夏皇朝的子民,不论最终优胜者是谁,本官都希望你们记住武帝的精神。闲话休提,考核第二场,开始准备!”

六人鱼贯上台,已有六个蒲团摆放,恰好形成一个圆,各自围坐。

坐在蒲团上,燕离发现五个人的眼神不再躲躲藏藏,都是满满的恶意,起先还道竞争难免如此,原来早有预谋。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冷然的弧度。

第二场验证的是考生“存思观想”的能力。存思是修行者最基本的能力,真名觉醒以后,就会自然而然沉入这个状态,并设法攫取天地元气,或是锻炼体魄,或是存蓄在体内,以便对敌所用。

不过,若是两个存思中的修行者离得太近,小范围内的天地元气数量有限,就会导致双方的真名显露于现世,当场进行较量,失败的一方,轻则真名破碎,重则命丧黄泉。

所以这场考验非常凶险,考生事前也都签下了生死状,表明生死自愿。

柴荣坐在燕离对面,淡淡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修为最多不会超过五品,你杀了我父亲和大哥,让你多活了一天,也算是仁慈。”

燕离挑眉,倒是被对方说对了,他的修为是武者六品,比柴荣还低一品。

“你的仁慈真让我感动,”他懒洋洋道,“为了答谢你,我就免费送你去见他们吧。”

柴荣脸上闪过一丝青气,然后阴冷笑道:“忘了告诉你,李香君被赎身了,现在恐怕已经到临安了。”

燕离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方县令见考生都准备妥当,当即道:“我宣布,观想开始!”

话音方落,那柴荣身上便腾起一道火鸦的虚影。

当然,只是幻象而已,饶是如此,方县令等官兵还是瞪大了眼睛。

“气机交织,真名初显,原来是五等小天众,”鬼手目光闪烁,“难怪会被主人收做弟子。”

真名愈是顶级,所能达到的高度就愈是难以想象。在真名的三大类当中,法相是最为普遍的一种,分为七个品级,别小看五等小天众,一万个修行者里面才会出一个,青雅集能出一个五等,已是百年难得一见了。

所以众人全都看呆了,方县令更是大喜过望,本县出一个五等真名,可说在考绩上重重添了一笔,到时只要书院验证属实,自己升迁有望啊!

这时其余几人也都放出了真名,都是法相类,但连微薄气机都没有,甚至排不上第七等或人,只是最为常见的星象。

除柴荣外,这些人已经是青雅集最为优秀的修行者了,却连一个七等真名都没有,五等的稀有,就此可见一斑。

像是串通好一样,他们不约而同地攫取燕离周边的元气,这是要让他连真名都无法显现的架势。

众人的目光,自然都集中在燕离身上。可他依然闭目不动,好似正在努力观想。

“虽说是那位大人的公子,可这资质真是不行。”

鬼手眼中闪过浓浓的不屑,真名虽是虚幻的,可它本身极为骄傲,愈是顶级的真名,愈是受不得挑衅,如果燕离身上有顶级真名,早就自己跳出来了。

方县令遗憾地摇了摇头,显然也认为燕离输定了。

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变得敬畏,柴荣这两天的郁气一扫而空。他冷笑着观察依然在努力观想的燕离,油然生出一种洞悉全局,尽在掌握的快感。

就在这时,燕离突然睁开眼睛,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极为浓烈的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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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正画舫依旧,当年佩玉鸣鸾、舞榭歌台之盛况已随波逐流,唯有一佳人,宛在水中央。初秋小雨淅沥,随团踏足南京夫子庙秦淮河,不先去乌衣巷寻王谢"堂前燕",导游却把大家带到了李香君故居——媚香楼。同游之男士脸上露出狡黠的神情,女士眼中却大约满是蔑视:"李香君,一个名妓!"无知的人们把一个重情重义的千古绝女子,等同于娱乐场所之失足女,久矣。他们绝不会相信李香君是一个只卖艺不卖身的歌者,更不会相信她对爱情的执着、对唯一恋人生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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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力;;[J];锦州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3年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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