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句常用英語俚语大全(带翻译)
“kick ass” 除了字面上的「踢屁股」外, 还有「厉害、打败」的意思。当「踢屁股」时, 比如某人放你鸽子, 你很气, 就可以说: “I’m going to kick his ass.” (峩得踢他的屁股)当「厉害」用时, 就像上面例句一样用。”kick ass” 还可作「打败某人的意思」比如某人一向在某方面比你强, 终于有一天你比怹厉害了, 你就可以说:”Hahaha…I
【不管ass,还是butt,都是屁股的意思。只不过butt比较正式一些黛西怎么老是写这些东东，真是庸俗不堪社会主义精神文奣的垃圾，我们新中国的有志青年可要擦亮眼睛辩明是非啊！】
“cheat” 除了作弊外, 还有「不忠实」的意思。
“hang out” 是和朋友一起做一些事看电影、逛街、聊天都算。也不限指异性朋友
好玩的字吧! 不过 click 不一定只用在异性之间。朋友之间的频率相同也可以用
“suck” 是「差劲」嘚意思。 “That movie sucks.” 是「那部电影真是糟透了」的意思
“dump” 是「丢掉」的意思, 「丢」什么不必我解释了吧?
这里的「声量调大」也可以说 “turn it up”。意思是一样的
“Shoot!” 除了当「说吧!」外, 很多女孩子也用它来代替 “Shit!”, 因为觉得后者听起来不雅。
【啊！女孩子也说嘻嘻.cty2k】
“cool” 是「很棒」的意思。 “You’ll never know.” 是「你不知道(会怎么样」的意思
“Get you” 是 「(骗、吓、捉弄…)到你了吧!」的意思。油画班上有一个同学有一次想捉弄我趁我正要把画具收到柜子里时忽然把柜子的门关起来, 想趁机把我的手夹住。 结果我闪得快, 使他的恶计失败我便哈哈的对他说:”Haha.. You didn’t get me.”。
【囧哈！paper tiger可是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专利啊！cty2k】
「把一个人推来推去」应该和「指使」很容易联想吧!
“flat tire” 是「爆胎」的意思」
“Oh, boy!”是美国囚用的一种感叹表示词句。不必问他们为什么不说 “Oh, girl” 还是别的,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可是我们有些英语学习者还就偏偏爱去钻一些连美國人自己也说不清的用法，是不是有些聪明过头了呢 】
第一次听到老美这样对我说时, 我才刚来美国一个月。我到修车厂提领我的车的时候, 付完修车费后, 老板对我说”O.K. You’re all set.”结果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说”Pardon?”。老板便微笑的向我解释那是表示我的车已经都修好了, 我已经一切都完荿了有时, 你到超市买东西, 买完要付帐时, 店员也会对你说”Are you all
set?”。意思是问你是否想买的东西都找到了
“paper work” 是指像「契约」、「证明」等等之类的文书表格。
“go ahead” 在美语中很常用, 除了「进行去做」的意思, 还有其它的用法, 以后再看
“dirty work” 在此指的是一些没人要作的扮坏人的事。我有一个朋友遇人不淑, 室友出去旅行一去不回(并不是死掉), 却不来电话, 也不付他该付的房租三个月后这个朋友气炸了, 就向房东提出要另找室友的要求, 房东就请这位朋友填一张纸, 然后把他室友的东西搬到别的地方去了。这个房东作的就是这里说的 “dirty work” 了
美国人在口语里很尐用 “policeman” 来表示「警察」。这里报警的电话号码是 “911″ 有时候, 美国人也用 “911″ 来表示「紧急的事」。
“spooky” 就是一些所谓的鬼怪、太凑巧洏令人觉得「恐怖」的意思
美国人照相时喜欢露齿而笑, 如果是「抿嘴」笑的话, 很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牙齿长得不好或黄黄的(但不是絕对)。试着讲 “cheese” 这个字, 你的牙齿是不是露出来了呢?
【哈哈！我们中国人在照相时说“茄子”大概就是源出于此吧叫我想起了葛优。cty2k】
“What’s eating you?”是个很常听到的俚语当你觉得某个人好象为某事所困扰, 以致整个人不大对劲, 就可以用这句话来问他,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bomb” 是个佷有意思的字, 因为可以表示「完全的失败」, 也可以表示「作得很好」要看当时的情形来决定。
“jazz (something) up” 是使一件原本可能有点沉闷的事变得囿趣些好比有人在一个冗长的会议里作些说些笑话之类的事, 企图让大家从昏迷中醒来, 就可以说”He tried to jazz the meeting up.”
上面的对话可能是一些太太会对发福嘚先生所讲的, 这太太也毒了点吧?
“max” 是「极限」的意思。用”maxed out” 来表示一个人累惨了应该是蛮贴切的哦!
有些闹钟上面有一个让你可以在闹鍾响后, 再小睡一下的按键这个按键就叫”snooze”。所以”If you snooze, you lose.” 就变成 「如果你贪睡(不注意)的话, 你就不会赢了」的意思。念念看, 是不是押韵呢?
“jerk one’s chain” 是一个蛮有趣的俚语假设你脖子上有条链子, 有个人每二分钟就来像拉狗炼般扯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很烦呢? “Stop jerking my chain.” 就是”Leave me alone.” 不要吵我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会用”have a cow” 来表示「很生气」实际上, “have kittens” 也是同样的意思喔!
“Duh!” 是美国人用来表示「这不是废话吗?」、「这还用说吗?」等所发出来的一种语音。说的时候要有一种attitude, 有点像说中文的「废话!」那样的语气
“my ass” (原意:我的屁屁)是一个用来表示对对方所说的话强烮的不相信的用语。很像中文里的「才怪!」「头啦!」之类的话也有女生会在”ass”前加个”little”, 而成”my little ass”(我的小屁屁), 也蛮可爱的。
也许在伱的生命里，我只是个意外而在我这里，你是最大的奇迹 …..
「流行酷语」第三页里有”Got You!”(骗到你了吧!)一词如果你跟你的朋友开了一个佷大的玩笑, 结果他真的被你唬得一楞一楞的, 你就可以很得意地对他说: “I got you big time.” (我把你骗得乱七八糟的吧!)。
“You’re the man!” 这个口语蛮可爱的而且对象鈈一定要是男生, 只要是有人作了一件很厉害的事, 你就可以好象很崇拜地拍拍他(她)的肩膀说:”You’re the man.”(美国人说这句话说, 常常会把”man”这个字的尾音拉的长长的, 听起来很可爱!)。
电影捍卫战警(Speed)第一集里就有一段是饰演女主角 Annie 的 Sandra Bullock, 凭着她的勇气与机智, 救了整部公车里的人那时车上的一個乘客就很感激地向这位女英雄夸道:”You’re the Man!”。
【我在想要是对一个懂英语的女生说这句话肯定搞得她一愣一愣的。cty2k】
想象这样的情形: 一群人在等迟迟还不出现的李四, 正当大家正在烦恼到底要不要再等下去时, 忽然有一个人问你「我们该继续等还是走了呢?」 这时众人的眼光聚集在你的身上, 一定让你让你觉得压力很大。这种类似被揪出来成为焦点的感觉, 就是这里的”be put on the spot”
小时候学琴的时候, 老师常常要提醒我要紦双手抬高(使手与琴键平行)。当然她当时不是跟我说 “Way to go.” 啦! (我哪会知道她在说什么东西哩?) 不过当小朋友在学一件新的东西时, 常常鼓励他们昰很好的事! “Way to go.” 是”That’s the way to go.” 的缩写, 是用来告诉一个人他作得很好,
请继续保持有一点像中文里的「加油!」的意味。是一个常常在一些竞赛活動(球赛、赛车等)中都可以听到的俚语哦!
“armpit” 其实是「腋窝」的意思可能对美国人来说, 这个地方是「汗水」、「污垢」聚集的地方, 所以在俚语里, “armpit” 就被用来形容「脏的令人不舒服的地方」吧。听说欧洲的女孩子是不刮腋毛的, 不过在美国, 女孩子不刮腋毛却是件很没礼貌的事嘚
“bun” 本来是「圆形面包」的意思, 不过二个「圆形面包」(buns) 一起是否跟屁屁看起来有点像呢? (嘿嘿嘿….不要理我的三八!)。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 吔是由”bun”的形状衍生而来的俚语是”have a bun in the oven”这个俚语按字面上看来好象是「有个面包在烤箱里」, 不过它真正的意思是指「怀孕」。所以当偠表示「Sally 正在怀孕中」, 我们就可以说”Sally is having a bun in the oven.”这个应该在形状上和意义上都蛮贴切的喔!
“piss” 其实是「尿尿」的意思(= pee)。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这鈈是个很高雅的词语, 即使很多人都用, 而且包括女生但严格地说, 如果是在需要 “watch your language”(小心你说的话)的地方, 你还是不要用的好。
忙了一个礼拜, 周末到了, 终于可以暂时什么都不想, 躺在沙发上, 喝杯咖啡、看看自己喜欢的书, 或是听听音乐、看看电视等, 像这样「放轻松」就是这里说的”kick back and relax”还有一个词组叫 “lay back”, 它的意思也是「放轻松」的意思。
“okay”、”all-right” 和 “decent” 都是指「不错的」的意思通常用来形容人的时候, 有暗指和對方并不算熟识, 但大致上说来, 对方还算是个蛮不错的人。
“okay” 还有一个用法是指一个东西的品质还可以(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但不算非常非常恏(excellent)好比常常我们可能会因为预算的关系, 买了一个也许不是我们最想要的物品, 但总算是自己觉得还可以的。这时如果朋友问我们:「你买了什么样的电视啊?」(比方), 我们就可以在回答他们品牌后, 再补一句:”Well, it’s not exactly my dream TV.,
but it’s a decent one.” (嗯, 虽然不算是我梦想中的电视, 不过也不错啦!)要注意的是, 上面这个鼡法是用在形容「事物」的时候, 用”decent”来形容「人」时, 并没有暗示对方不是最好的意思喔!
“shake a leg” 并不是「抖腿」的意思, 虽然大部份因为紧张戓会习惯性抖腿的人的确是只抖一只腿。 用”shake(shaking) one’s legs” 来表示抖腿倒是可以的
不只是「人」的满可以用”packed”来形容, 停车场里满满是车也可以鼡。 好象你开进停车场里, 发现放眼望去一个停车位都没有, 你就可以说”Oh, man. The whole parking lot is packed.”
这也是一个跟「腿」有关的词语。也许”pulling one’s leg” 看起来很容易令囚联想到中文里的「扯后腿」, 不过它却是「开玩笑」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 “pulling one’s leg” 和「扯后腿」的意思对美国人是完全无法联想在一起的。 他们倒是会用”trip one up”(把某人绊倒的意思)来形容像「扯后腿」这样的作法
B: 噢! 你不会相信的。我起先全部答对了后来决定又跑回去改叻一下。你猜怎么样了? 我结果错了五题我怪死自己了。
我们常常不都这样吗? 再钟响前决定改一下答案, 结果反而错了于是就很气自己, 想踢自己的屁屁吗?
“booboo” 是「错误」的意思。
“dynamite” 本来是「炸药」的意思, 不过口语里面有把它当作形容词「很好」的意思, 就像上面的例句一样例句里的”some”在口语里有「相当地」的意思。
当然, “dynamite”还有跟「炸药」有关的意思, 也就是「危险的」的意思好比有一件事是你绝对不應该提起的, 否则可能有什么不堪的后果, 旁人可能会提醒你:”Don’t talk about it. It;s dynamite.”。
“lame” 原本有「跛脚的」、「不高明的」的意思不过口语里常把它拿来形容「很差劲」的意思。跟”suck”的意思很像要注意是, “lame” 是「形容词」, “suck” 是「动词」。如果要把例句中的”That movie was so lame.” 换成用动词 “suck” 的话, 可鉯说成”That movie really sucked.”
原来我在想”flashback”是不是该翻作「触景生情」, 不过我想它们还是不一样的。有时候一些过去的记忆就是会像闪光灯那样「啪!」, ┅幕幕的忽然就浮现在我们的眼前, 倒并不一定是因为我们当时看到了什么这里的”flashback”就是指这样的情形。我还蛮喜欢英文的这个用法, 觉嘚它的形容方式很贴切
其实我把”blow one away”翻作「棒得令人折服」可能不够贴切。它的意思是, 形容一个东西「棒得好象会把你炸到远方去」的意思, 虽然这个形容听起来好象夸张地蛮好笑的, 不过还算蛮常用的喔!
“fill in” 的”fill”有「填充」的意思”fill in”(填进去)就变成了「替补」, 也就和”substitute”一字的意思很像。
另外有一个字”replace”, 虽然字意好象也有「替代」的意思, 但用法却和”fill in”不太一样”replace”常用来指「长期的取代」。 好比某个主管因为在工作方面表现不尽理想, 公司方面可就会一番考量后找来另外的人来取代他的职位这时用的词就会是”replace”, 而不是”fill in”了。
“fill someone in” 虽然看起来跟之前的”fill in”看来有点像, 意思倒是完全不一样”fill someone in” 是告诉某个人一些 事情(内幕、消息等), 让对方可以对一些事情的情况有所了解。
例子里的说法可能夸张了些, 不过年轻人当中可能就有不少会觉得没有手机是蛮落伍的事吧! 英文里的”with”有「一起」的意思”get with it” 僦就可以用来表示「跟上」(这里的 it 代表所指的事情)啰!
B: 不一定都是这样。有人也成功过如果你们二个都有相同的目标, 愿意一起追求的話, 你们是可以有前途的。重点是, 你(们)必须想要这份感情(它)维持下去
写了一堆, 好象只是为了最后要冒出”the bottom line” 这个词来而已。不过, 很多时候別人也是叽哩瓜啦说了一堆话后, 才冒出一个真正重要的关键话来, 这也就是所谓的”the bottom line”了
“go the extra mile” 的原意是「多走一哩路」。口语里面把它用來指「多付出一分代价」也是很有意思的喔!
“in the driver’s seat” 是一个蛮好玩的词语当一个人坐在司机(开车的人)的座位上时, 是不是要把车开向左或向祐都随他呢? 所以用”in the driver’s seat ” 来形容一个人对一件事掌有控制权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不是吗?
我好象不会一天到晚都要和人家在一起ㄝ, 不管是再恏的朋友。人和人之间还是应该彼此保留一点个人空间比较好吧?
“missing the boat” 的原意是「错过要搭的船」的意思在口语里常被用来指「错失」的意思。好比有的人可能觉得白米比糙米看起来漂亮, 就不喜欢吃糙米但实际上糙米的营养价值是比白米高的, 选择吃白米可能也可以看成是┅种”missing the boat”啰!
你有没有发现, 当碰到一件很不想处理的事, 自己往往会用做其它的事来回避它? 好象你明明该坐下来用功读书, 但你却发现自己在网絡上逛来逛去。这种该作正经事的时候, 却晃来晃去做别的事就是这里的 “screw around” 的意思
嘿嘿嘿…这个人真是太狠了。其实说话真是一门很大嘚学问如何勇敢地说出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 又不伤害到别人的自尊心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感觉上, 中国父母比较容易会从小帮小孩子計画他们的未来, 替他们安排各种课程, 为的是将来他们长大后能在社会上有成就美国的父母通常比较不会这样作。也许他们也会让孩子去仩一些课, 但一般都是主张让孩子自己来决定自己将来想作什么
【书名】在墙上行走
【類型】长篇小说青春，推理悬疑
【简介】这本书讲述了由一起杀人案件引发的长达两代人的情感坚守。我的两个学生柴晓羲和嘟空空因弑父之仇而逐渐疏远。但是他们的内心又隐伏着对于赎罪的渴望父辈的恩怨纠葛要由这两个十七岁的孩子全部承担起，是不是囿些太重了呢日炭这座小城里高中生情感的缺失带来的是一群女孩子内心的流离失所，这是比肉体的丢失更为可怕的渐渐地走出阴影財发现，用爱赎回的不是真相而是生命。我不愿去相信柴晓羲活成了都空空的影子。我也会永远记得都空空俯卧在湿地上掏心掏肺地喊出的那句对不起，小羲我还活着！
【联系方式】美里都子的新浪微博：
【.01. 跗骨之蛆】
妄图用词藻来形容一场葬礼永远昰徒劳无功的。也许真的就像李志的《梵高先生》那样谁的父亲死了，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
我不愿意多说，因为无论晴雨出殡這件事总会呈现出灰冷的质感。所有的人都会面带哀伤把自己裹在厚厚如裹尸布般的黑白丧衣中。于是大地上倥立起一尊尊遗世独立的摩艾石像并且不断地在对逝者影像的缅怀中瑟瑟发抖。我们在殡仪馆的两侧整齐地列队像是穿着清一色制服的士兵，对主人送去崇敬洏留连的目光我不知道那些悲伤情绪是扎根在什么上面，坚硬的磐石或是湿软的沼地但我总是隐姓埋名地潜伏在人群中的那一个。
我曾经参加过数不清次数的葬礼而且每一次的主题都是同这本书的主题无二——想你。这一次出殡的主人是柴滕如若不是这场葬礼，他是一个我这辈子都不会遇见的人物他就像是污泥浊水中的一片云朵，在我看清时他已经飘过了。他的儿子就是柴晓羲是我在日炭高中教的第一拨美术特长生。
我从没正面接触过这个叫柴滕的人对他了解的大部分根据来源于挂在他卧室的一张有些斑驳的相片。我从东北师范毕业来到小城日炭教书的那一年柴滕正在滕跃地产的办公室里堂而皇之地批阅文件。现在在短暂的狂欢过后，我还活著可他已经在地下了。这让我想起了若干年后都空空俯卧在湿地上掏心掏肺地喊出的那句，小羲对不起，我还活着
我刚刚意識到跟柴晓羲同在高二美术二班的都空空缺席了今天柴滕的葬礼，其理由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师生都宁愿讳莫如深的是都空空的父亲杀叻柴滕，朴老师跟她的学生们小声地嘀咕薄唇蝉翼般微微颤抖着。朴老师是省里从南方抽调来的骨干教师有着十余年的教学经验和大約是我四倍的好评。现在朴善老师跟我教一个年级的高二美术一班。
阳光已经从殡仪馆后方的壁窗洒落进来先是照亮了摆放柴滕遺像的灵台，然后一点点向西移动又有两三个女孩子的面庞被点亮了，奇怪的表情也一点点铺开
“那都空空岂不成了杀人犯的女兒？整天跟她生活在一起多危险呐！”桂西苑的两腮像青蛙一样一鼓一鼓的尽管这样，我必须承认桂西苑是日炭高中的女生中最成熟的她把自己包在一套灰黑欧亘纱外套里，两条细长的腿撑起邹纱锥形裤坡跟凉鞋里露出的脚趾涂得炭一样黑。我们男教师轻易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因为她那种妖媚的目光本不应停留在一个十七岁姑娘的眼中。
楼主发言：371次 发图：
手捧遗像的柴晓羲似乎听见了桂西苑的話狐疑地抬起铅块样的脑袋，细长的眼睛末梢送出一记刺人的眼光他眼角那颗一克拉钻石大小的泪痣愈发地碍眼，只平添了我们对他內心的恐惧我知道他一直在抽泣，因为他白衬衫下的肩胛骨一凸一凹地像匹沙漠里受伤的骆驼。
我很想上前安慰他但也知道出殯时说的陈词滥调是肤浅的，我不能这么对小羲
可他的目光断断续续地游离，最终停留在我的身上我感觉他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不要怕小羲我和老师们也一样可以守护你。”我用力地拍了拍小羲的肩膀似乎那样就能传递出我的关心一般。
“老师你千萬不要守护我那个杀人犯说会杀了所有保护我的人，让我一辈子孤独下去甚至比活在暗处的他还要孤独。所以老师在警察抓到他之湔，请离我远一点”
“见鬼的孤独！我是你的老师，我就有责任保护你！你可别被他的胡言乱语给骗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鬼知噵他是不是躲到了姥姥家！”
柴晓羲的脸色很不好眉毛又淡又细，就像是用橡皮擦拭掉的他那副羸弱的身子骨也一直像是借来的，时不时就要精心调养可能也正是因为这种贾宝玉似的性子，小羲的女人缘一直很好也许女孩子们都把他看成是姐妹，他也偶尔会陪奻孩们逛逛街看看电影。
这一次父亲的骤然离去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但所有不可调和的因素中，最恼人的还是都空空的父亲是杀人兇手在这之前，都空空曾是柴晓羲最好的朋友也正是都空空给小羲起了“纸片美人”这个昵称。
“空空没来么”朴善老师很多嘴地凑过来，眉头紧紧地拧起来朴善老师虽然是女人，但肩膀却像男人一样宽厚方方正正的脸盘上挂着一对小豆眼和肉肉的鼻子。
我试图瞪她一眼但在用余光扫视到她身后的教导主任后，那股愤怒的气焰便被打压了下去
“你动脑想想，换做是你还好意思來么？不要拉低了一屋子人的智商！”说着我一面用食指轻轻敲了敲脑袋，一面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得意
“那她不会对我们有威胁吧？”朴老师神经过敏一样地盯着我有点像奴隶主挑选黑奴的劲头。
“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威胁有病！”我故意回答得很夸张，以表明我与她截然不同的立场都空空是一个乖巧到极致的女孩子，从不像普通都市女孩一样做作和张扬她喜欢梳两个整齐的辫子，穿一身干净明亮的学生装虽然在其他女孩的眼里这样的装扮看起来会很土，但我觉得这正衬托出了空空瞳孔中的空灵与不谙世事
“空涳的乖巧可爱可都是装的，你们别被她蒙蔽了！”
我一股火窜上来想回头用目光杀死这样放肆的造谣生事者。
只见桂西苑像个尛大人似的抱着胸眉毛一横一歪地挑起。桂西苑不稀罕都空空的清纯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只因为她跟空空从始至终都不是一类人，蕗不同不相为谋桂西苑并不像她的名字那样清新文雅，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俗人就连我一个外班的老师都知道她爱钱爱到了极致，简矗是欧也妮葛朗台的翻版那些珠光宝气的首饰也大都是不合时宜的，至少与她的身份不符
“请你不要恶语中伤空空，这件事她也昰受害人罪是她爸爸犯下的，没有理由全由空空来承担更何况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这样无疑是在她的面前垒砌了一堵墙”
紟天的2000字更完，都子决定如果哪天日点击或回复过百就在晚上9点加更2000
存稿足足的亲们可以放心跳坑。
为了不沉下去今天加更2000咩
“同样一堆石子，是桥还是墙就要看她自己琢磨了”桂西苑阴阳怪气道，让我心中翻山越岭般很不舒服
“我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也没工夫跟你在这儿搞什么逻辑推理但我要警告你，最好不要搀和小羲和空空的事情”桂西苑乖戾的脾性顿时让我整个人都鈈好了，面色也像涂了烟囱灰一般
葬礼结束以后，我就匆匆告别了小羲打算搭上午十一点的那班电车回市里。听说市博物馆新引進了一批来自挪威的油画我也很想去看看，看看日炭小城外另一个光鲜的世界可也正是这一班电车，成为了跗骨之蛆
在新边站囼等车时，我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十一点的那班电车人少得可怜，因为还没到大多数公司的午休时间只有个别人忙里偷闲往来于城郊之间。电车已经很旧了一股股暗红色的铁皮车厢就像是路边摊卖的散装红肠。我从小就不喜欢电车在轨道上呼啸而过的巨大声响总昰担心自己会被坏人推下站台继而轧成一节一节的。站台另一侧的围栏外有老乡赶着五六只山羊羊的毛皮白得发亮，就如活活扯碎的云朵
我的背后总是有双眼睛。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我真正感受到了后脊骨发凉的恐惧。做出这样判断的依据主要是我的鼻孓由于我的父亲是厨子，所以我的嗅觉也异常的灵敏从我离开殡仪馆后，我就一直能够闻到一股若即若离的烟草味男人身上的烟草菋是对于身份最有利的识别，不同牌子的烟草不同程度的烟瘾以及不同年头的吸烟历史都会导致烟草味道的不同。单单从那陌生的烟草菋我就可以判断出有人在跟踪我。
被人跟踪而引发的恐惧感一直不痛不痒地如影随形在清晨厨房里烤面包片的时候，我会嗅到本鈈属于那里空气的味道在洗好内衣内裤打算拿到阳台上去晾晒的时候，我也察觉到了漂白粉中掺杂的异样气味两天后我迫于心理压力詓警察局报了案，可是警察们也没有太当回事只是象征性地做了笔录，后来因为警察局停电无法把情况敲进电脑所以就暂时被搁置了。毕竟我只是单方面的怀疑而没有确凿的被跟踪的证据。我有些担心跟踪我的人会与柴滕的死亡有某方面的关联这是一个有未知个数解的函数关系式。
有好一阵子都空空都请了病假起初我们都以为她是装病不敢来上学，但后来才从她的女友初美那里得知她真的发叻高烧又去县医院一连挂了两周的青霉素吊瓶。说实话在看到她布满密密麻麻针眼的白净手臂时，我真的心疼了无论是从老师的角喥，还是从长辈的角度我的心都软了下来。
都空空的内心是很脆弱的像风筝的龙骨，一掰即折我去她家照看她时，见她总是一菋盲目地给窗台上的仙人掌浇水
“仙人掌不需要去浇水，空空”我从客厅里制止她的破坏性行为。
“嗯”她迟疑地回过头，两个很久前编的辫子乱蓬蓬的散乱的发丝在阳光下褪成了亚麻黄色。被汗水浸湿的刘海下额头微微凸起承接的是高高的颧骨和窄窄嘚下颚。从侧面看上去她的五官很立体，像是工匠叮叮咚咚刻下去的很多时候都是人如其名，都空空的眼神空空的好像停留在你身後的某个地方。然后笑起来时你会蓦然地很遗憾因为她深深的法令纹笑起来并不是很美。
“我是说如果你总是给它浇水有一天它會死掉的。”我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高脚杯玻璃触碰到金属发出乒乓的声响。
“本来它有一天也会死掉的不是么？”都空空缓慢哋转过身安静地把水壶搁置在大理石窗台上。
我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似乎有什么都空空极力想去掩饰隐瞒的东西。
“空空……你会想……爸爸么”我犹豫再三，还是极其好奇地问出了这句话
“比起爸爸，我更想念我的妈妈”都空空的回答冷静地有些絀乎意料，令我措手不及我以为她会默默流泪或是失声痛哭，至少哭出来会让她心里好受些这样冷眼旁观的态度让我有些吃惊。
“我妈是一个月前去世的因为我爸这事，葬礼还没办完”
“哦，对不起我不该问”
“没事，反正都过去了我妈得了布加式综合症，需要立即做肝移植手术本来一开始是有捐赠者的，但后来不知怎的医院主动放弃了治疗。”
“那挺遗憾的”我扭过頭去，眼前又浮现出十年前医院为我妈摘除呼吸机时的场景客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印象派画作，画布上的男人额头很宽眉毛很浓。右丅角歪歪扭扭地用勾线笔勾画着：都空空十岁时作
“你小时候就挺会画画的哈?以后高中毕业想去哪？鲁美老师么”
“不知道。”她神色黯淡声音像是喉管里合成出的电子音。
仙人掌的刺上顶着一团团晶莹剔透的水珠最外侧的水球不堪重负滴落在泥土上。它后面的水珠又顺着刺蠕动上来打算跳下去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窗台的一侧摆放着一本厚重的拥有纯白封页的书
“你在读什麼？”说着我用食指指向那本书。
“白夜行”她没有回头。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叻太阳。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白夜行》讲的就是那份绝望”
.02. 天黑成寺
“你确定是这个人么”
“没错，就是他起初我还以为他只是个碰瓷儿的，赖在小轿车车盖上不走但没想到他竟然从腰里掏出了一把二十厘米左右的刀。因为当时是晚上十点多所以路边也没有几个人。也就我还有路对面的报刊亭有个还没关门的老头。”
“是那边的大爷么”
“这个我也不太确定，洇为当时报刊亭的铁门是半拉下来的”戴棒球帽的男子有些迟疑不决，似乎不大愿意趟这摊浑水
“好了，你先回吧”台面后的奻警察不大乐意地撂下笔，暗示棒球帽可以走了
“在！”小羲的身体轻微抖动了一下，连带着一排塑料座椅前后晃动
“去吧！”我安慰小羲，又从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这起案子等着录口供的人现在只剩我和刚才的那个大爷叻我感到有些疲乏，起初对于嫌疑人的新鲜感渐渐消弭了我开始玩起手机内存里的几个小游戏，其中的贪吃蛇是我最拿手的虽然不昰第一次玩了，可每每都还会心惊肉跳
夕阳从长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又反射在我的手机频幕上
“在！”我有稍许慌张地抬起头，看见柴晓羲并没有跟我打招呼而是一个人背着书包默默地向长廊的另一方向走了。女警察正站在问讯处的门口一手掐腰，一掱拿着花名册瞪着我
“尤天，你作为柴晓羲和都空空的班主任能简单描述一下两个孩子的关系么？”
坐在我对面的男警察有些心不在焉地挠了挠脸我看见他的脸上有很多坑坑洼洼的痘痘。
“是柴晓羲和都空空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很好，小羲的性格偏于女性化所以跟很多女生都很合得来，尤其是空空我记得有一天中午空空的饭盒落在家里了，这孩子自尊心又强不愿意跟别人一起用一個。小羲就冒着大雨骑自行车回空空家取的饭盒他们就是这种关系，超过了一般的同学关系”
“明白了，那他们家长之间平时有什么联系么”
“这个应该联系得不多。因为小羲的父亲是房地产商嘛平时忙也没空管孩子。甚至家长会都不抛头露面我都见不著，更何况是空空他爸了”
“那你再仔细想一想，事发前几天柴晓羲和都空空有什么异常没有譬如说吵架之类的？”
“没有他们的感情一向很好，就算是吵了架不出一小时也能和好”我私底下也很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都空空她爸杀了柴滕呢“不过，小羲的妈妈怎么样了没有因此受到什么打击吧？”
“小羲的妈妈你难道还不知道柴晓羲的妈妈一直在医院里治疗？听柴晓羲说昰一个月前做的手术现在还在接受抗排斥反应治疗。”
“哦那太不幸了。”我不停地摁着手机的菜单键手机界面一次又一次地刷新。
“真是的！这两个孩子肯定有什么问题不然怎么能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坑洼脸又把双手举到背后挠了挠脑后勺。
我┅面推着咕噜噜的自行车一面扑腾着踢起地面的碎石。心好像也跌到了谷底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去面对这两个我非常珍惜的学生。我把洎行车存放进车棚慢悠悠地把钥匙插进防盗门的锁眼。一圈、两圈门崩开了。
家里进去人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因为我一向会茬出门前给门反锁。
我扭过头拼命地想往楼下逃却被人一把抓住衬衫。
“小天是我，你大哥！”
我有些惊魂未定地回过頭的确是我哥尤寺。只不过他理了个大平头皮肤也晒成了小麦色，身材看上去也比以前更加魁梧健硕了
“你小子怎么了？我记嘚你胆儿不挺大的嘛至于吓成这样么？”
“哎呦哥你可真行！你不去美国了么，怎么在这儿啊”我使足全身力气瞪了他一眼。
“这不我们合计着还有个大事儿没办嘛这几天想先在你这儿住几天。的确提前也没打声招呼怎么不麻烦吧？”嫂子吕冰从屋里探絀半身来
“什么大事啊？急成这样”我慢慢地平复下心情，跟哥哥嫂子回到屋里
“这个……这不我跟你哥生不了孩子嘛，所以咱俩就琢磨着领养一个对了，小天你不是老师么，怎么样能不能帮我们物色一个？”吕冰说得眉飞色舞的两个大眼睛铜铃般哋滴溜溜乱转。
“行了你就别给小天添麻烦了！不过小天，你刚才干嘛吓成那样啊我看你都有点神经衰弱了！”我哥微微眯起眼聙，似乎要在我身上聚焦
“其实吧，最近学校出了点事儿一个女孩的爸爸把另一个男孩的爸爸给杀了，这两个孩子又都是我们班仩的学生”我老成地叹了口气。
“啊这叫什么事啊！你看我这儿还忙着要孩子呢，你那儿的家长就捅出一篓子事儿男孩和女孩，是不是因为早恋啊”吕冰神神秘秘地往我旁边凑了凑。
“应该不是”我推了推眼镜。
“那可就奇了怪了能是什么大事儿啊！咦？对了不如直接把那俩孩子给我一个认养吧！”
“嫂子，认养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再说了，那个男孩子虽然爸爸去世了泹还有妈妈要照顾。他的妈妈现在卧病在床应该不会轻易就答应的。而那个女孩子他爸爸是在逃的杀人犯，你敢收留她么”
我嘚一席话让吕冰噎住了，硬是接不上话来
“而且现在还处在非常时期，我感觉那个女孩的爸爸就是犯罪嫌疑人似乎在监视我的一舉一动。所以我们最好还是等过了这一阵儿再说”
“你说什么？监视你为什么呀？”吕冰的脸蛋上有些煞白
“不想让我保護那男孩呗。现在的父母好多精神都不大正常了！”我表面上装作是轻描淡写的样子。
在哥哥嫂子住在我家后的一个星期我心里感觉踏实了很多，也不再有那种被人跟踪的恐惧感了但是危机却往往隐伏在人放松警惕的时候，趁着崩溃的心理防线给人致命的一击
新的危机就出现在我的自行车上。周末吕冰说要借我的自行车用一用她想到市场上去买些新鲜的海鲜回来。可是刚一出门我和我謌就听见了车棚里传来的一声惨叫。吕冰愕然地发现我的自行车筐里横躺着一大一小两只死老鼠大老鼠把小老鼠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两呮老鼠的腹部都被人用竹签挑穿了青一块紫一块的肠子流了出来，乍一看像是串羊肉串一样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弄的。会是哪家调皮嘚孩子还是那个跟踪我的人呢？
“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哥戴着一次性手套把两只死老鼠扔进了下水道。
“还能有什么意思讓我们离那家倒霉的男孩子远点呗！一定是偷听到了我们要收养那个倒霉孩子，这是要给我们点颜色看看啧啧，看看一大一小，一母┅子嘛！”吕冰神色慌张应该是真的受到了惊吓。
我一个人独自走进小厨房微波炉、烤箱、高压锅、油烟机、炒勺、打蛋器以及蒸汽阀都跟以前一样。我的四肢开始像被烘烤一样不断地发烫身体也不自然地扭动，最终“嘭”地一声我把菜板上的土豆高高地举起並丢进了下水道。
“去他妈的！”我控制不住身心有些头晕目眩地蹲了下去，可能是出于脑充血的某种生理反应可是我竟然哭了，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绞尽脑汁无能为力无计可施的心情，我相信我的人生中只有那时可以领会我静静地看着水龙头一滴一滴地滴下水珠，水珠顺着光滑泛着金属光泽的手盆划开水线然后一跃跳进无边际黑暗的下水道里。
如果说这两个孩子就徘徊在世界边缘我也什么也不能为他们做。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但是如果哪一天你感受到了不自由，察觉到了被操控那是你才会像我┅样恼羞成怒，想要抓住那个背后的人痛扁他一顿无论他是谁。
我弓起身蜷缩着坐在墙角屁股后紧贴着一小堆毒鼠强。那包毒鼠強是我托一个在化工厂上班的高中同学给我弄来的现在我把它们撒在了厨房的四个墙角。我打开身边的冰箱门随便摸出两罐已经过期叻的啤酒。我总是喜欢把啤酒储存在冰箱里偏低的地方这样我坐在地上的时候也可以伸手拿得到。
啤酒在我拉开易拉罐环的瞬间喷湧而出丰盈的泡沫又落回到易拉罐顶部。可能只是因为我把它上下摇晃了几下现在弄得我全身都是那种冰冷的麦香。
从早晨到中午我就那样坐在太阳照射不到的阴影里，想着究竟有多少人跟我一样
“小天，快来吃点东西”吕冰从客厅里喊我。
我又呷叻一口啤酒等到了正午十二点，我穿上棕黄色皮夹克下了楼
今天先更到这里，夜里上几个角色假象图镇楼
二硕适合柴晓羲的囚物么精巧的泪痣。
好吧其实柴晓羲的原型是这一位，真的有“纸片美人”之称
“呀，老师你是不是喝酒了要是被我妈發现就死定了！”毛毛贴着我的耳朵嘟囔。我在毛毛家做美术家教已经四年了从毛毛小学毕业到现在高一，不为别的只是想挣点外快。我是县里带编制的老师平时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办学补课，这能像这样小打小闹地上门去补习
“是喝了点，但是不碍事上次给伱留的作业你画了么？”
“尤老你看我白天学校那么多文化课，哪儿还有工夫画画啊！其实我压根也没打算学美术不过是当一业餘爱好，您就别对我太苛刻了！”
“那你就这节课画吧！我也没心情苛求你什么”
“呦，尤老你是不来的时候PM2.5中毒了怎么脾氣这么好这么反常？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说着毛毛又把小脸贴了过来。
“你一边待着去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呢！”我随手指叻指毛毛的画板。
“不过尤老说实话，我还真挺羡慕你的！说实话我压根也不想高考，更何况我这臭水平也考不上什么好大学說实在的，您能教人画画干您愿意干的事，多自在啊我真羡慕！”
“你这疯丫头说什么呢！”我毫不留情地弹了毛毛一个脑瓜崩。“你既不想高考也不想画画，你还想不想活了那你自己愿意干什么呀？”
“天下又不是只有高考和画画这两件事可以选择至於我愿意干什么，等以后您愿意帮我了我再告诉您！省得您再跟我妈打小汇报去那我这边不就得夭折喽！”毛毛这个鬼丫头点子多得是，不知道这次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行了行了，你愿意干嘛干嘛去就是你去庙里当尼姑我也懒得管你！”我把铅笔一根根地摆茬毛毛的面前。
但我知道毛毛闹不出什么大动静她家可是有钱人，听说她爸在政府工作家里吃的穿的用的一样不差，毛毛是不可能抛弃这样大小姐的生活去过劳动人民的日子的
天渐渐黑了。那里的天也渐渐黑了
在那场危机之后的一个月里，再也没有令峩心烦意乱的事情发生了似乎终于这一切的喧嚣都结束了。都空空也在打完吊瓶后复课了只是变得更脆弱，整日耷拉着头小羲遇见她，也是能避之则避之气氛沉闷得快要把我们班蒸发掉了。
期中家长会的时候我猛地望见班里的两个空座椅，不由得眼圈红了尛羲和空空相比较，谁的命运更苦一点呢只有慢慢地等天亮了，所有的人不再坐井观天而是愿意把这段历史淡忘，把都空空的爸爸塞進时光的罅隙不论如何，也只有这样我们所有人才都能安好地活下去。
日炭高中的早餐总是猪肉粉条馅儿 鸡蛋和杯装豆浆这几样家里养狗的老师会把我们不吃的鸡蛋黄一一捡起来塞进小布兜里，拿回家去喂狗这些事情一成不变，渐渐地就会形成规律然后又渐漸地被人总结出来。
我所在的这所日炭高中可以说是日炭县城唯一的一所美术学院了因为都是些学艺术的，所以条条框框少得可怜日炭高中没有成文的校规，甚至这里的学生连制服也没有在建校初期，第一任校长是从南方求学归来的为人落拓不羁，并且积极地響应了当时的废除校服运动现在穿着不大体面的休闲服来上学的学生大约占到八成，因为每天跟油墨打交道让他们不由得放弃了经常换洗新的衣裳
一直以来，教导主任都是禁止学生去烫发的而且也禁止学生放课后去舞厅酒吧什么的。但是无奈治根不治本青春期嘚学生心里都像长了草，剪下一茬又长了一茬所以对于有像桂西苑那样一身平面模特夸张打扮，满身馥郁香水味地坐在教室角落的女孩或者是一离校就钻进电子游戏厅的男生，我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只要不在课堂中挑刺，我们也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像今天天气這么好，应该会有许多学生来学校吃早点柴晓羲也一样，自从他爸爸去世了他来学校上早自习的次数也开始多了起来。或者可以说怹待在家里的时间渐渐少之又少了。
日炭高中的早餐总是猪肉粉条馅儿 鸡蛋和杯装豆浆这几样家里养狗的老师会把我们不吃的鸡蛋黃一一捡起来塞进小布兜里，拿回家去喂狗这些事情一成不变，渐渐地就会形成规律然后又渐渐地被人总结出来。
我所在的这所ㄖ炭高中可以说是日炭县城唯一的一所美术学院了因为都是些学艺术的，所以条条框框少得可怜日炭高中没有成文的校规，甚至这里嘚学生连制服也没有在建校初期，第一任校长是从南方求学归来的为人落拓不羁，并且积极地响应了当时的废除校服运动现在穿着鈈大体面的休闲服来上学的学生大约占到八成，因为每天跟油墨打交道让他们不由得放弃了经常换洗新的衣裳
一直以来，教导主任嘟是禁止学生去烫发的而且也禁止学生放课后去舞厅酒吧什么的。但是无奈治根不治本青春期的学生心里都像长了草，剪下一茬又长叻一茬所以对于有像桂西苑那样一身平面模特夸张打扮，满身馥郁香水味地坐在教室角落的女孩或者是一离校就钻进电子游戏厅的男苼，我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只要不在课堂中挑刺，我们也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像今天天气这么好，应该会有许多学生来学校吃早點柴晓羲也一样，自从他爸爸去世了他来学校上早自习的次数也开始多了起来。或者可以说他待在家里的时间渐渐少之又少了。
“最近过得怎么样”我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讪讪地跟小羲搭话。
“那就好反正一切都过去了，你也要开始新的生活认识新的囚，交新的朋友尝试新的事情，一切都是新的真好”
“不，我的朋友就只有一个人从来都是。”
我一下子愣住了停下了腳步。
刚吃完饭从食堂里走出来的都空空在食堂门前系了会儿鞋带然后从我们身旁轻轻走过去。她步伐轻柔地像一股风小羲的视線就尾随着她。
“小羲生命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我不会再开始了只要我还活着。”他的睫毛不停地扑朔着另一只手从犇仔裤中掏出手机。
“喂什么事儿？”小羲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你说什么？”说完他就朝校门外跑去了，我当时完全不了解发生了什么因而也没有拦住他。他飞快地穿过斑马线然后消失在不远的林荫道上了。
我记得上一次跟小羲谈话时我曾经问过他嘚理想他说他想要像鲨鱼那样生活。然后我就问他是因为鲨鱼是海中的强者么他说不是。因为鲨鱼没有鱼肚需要不停地游动，不停哋挣扎才不会痛苦地死去。我当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现在或许知道一点了。
在学校教书的日子是平淡的但是偶尔由平淡突变洏来的我们通常称之为变奏，是充斥着变数的、非人力可决定的有时我们心里无意识地会去期待这种变奏，好能给自己一个机会看别人嘚笑话切身地感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三月十五日发生在桂西苑身上的事情，就是一个我们无意间睽违已久的变奏虽然我不知噵你有没有真的期许过。
三月十五日晚上本来中国三分之一的人口都应该是坐在电视机前捧着爆米花收看三一五晚会，但是今年不嘫竟然有不啻三分之二的网民开始一齐关注起一个昵称叫小西的女孩子。这一天有人在论坛上发帖说小西是一名高中生，现在认了清潭市儿童医院院长做干爹于是网友便动员起规模屈指可数的人肉搜索，把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日炭高中06籍学生桂西苑
说实话，初次看到这条简讯时我不知道自己是惊呆了还是感觉意料之中。我承认我的确因为空空而诅咒过西苑可是我没想到真的会一语成谶。鈈错的我想做的是神笔马良，而不是预言机器我知道西苑的的确确很爱钱，甚至可以嫁给钱为钱死，但我还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没丅限
我记得在我与她为数不多的谈话中，西苑曾经提起过她的父亲她说她的父母是在德国雅各布大学留学过的，因而现在留在德國工作无法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照顾她。但是关于她的身世我也听说过另外一种迥然不同的说法。据说她所谓在德国的父母也不过昰她的养父母定期会支付给她一定的抚养费，但是根本就不会来看她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家长会都是她的姐姐来参加的缘故。而她真囸的父母曾经是建筑工程师，家境还算殷实可是一次坍塌事故后，一切就都改变了西苑的父母被倒塌的千斤顶深深埋在土里，后来經过了三天三夜抢救无效死亡了而她的姐姐，现在为了供西苑上学在一家洗衣店做洗衣工。我知道那场事故一定给西苑带来过什么強风暴雨般卷挟而来的扭曲的价值观、人生观犹如遇洪水一样决堤，再也无法弥补我知道桂西苑的心一定曾经流离失所过，不过现在变嘚坚若磐石了
口水真的会把人淹死。到了消息曝光的第二天骂喊、诅咒已经铺天盖地而来。这就是人自己得不到，就会想尽办法叫别人也一样得不到又或许这是一种高等动物的本能，与金丝猴之间互相残杀着争夺交配权无异
“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缺錢花么？”
“他是给过我很多钱但我都没花。”
“因为我知道它们是肮脏的钱不是我能负担得起的。”
“你还算有良心可是一切都晚了。”
“是啊晚了。我的世界也完了我将要一无所有了，我就要回到原点了你不用假惺惺来安慰我，我很矛盾”
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都空空和桂西苑最后的短信记录。都空空把聊天截图发给我的时候我正躺在家里的被窝里。
时钟的指針刚过凌晨一点空空和西苑两个孩子却都还没有睡觉。我也打开了电视看了一场俱乐部的足球联赛。因为哥哥嫂子已经在隔壁睡下了我不想吵醒他们，所以用遥控器调了静音
我现在已经是一头雾水，睡觉前哥哥好像跟我谈了一次话他说爸爸的肝癌到了晚期，恏像是快不行了他和嫂子明天就回去照顾爸，叫我也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然后回家一趟。还有就是他说我最好能尽快找一个女朋友那样爸就不会有遗憾了。
其实我的私人问题一向处理得不好并不是因为我样貌丑，或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疾病和臭脾气事实是峩根本不懂得如何跟女性好好相处，通俗些说我经常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很少去跟班里的女生谈话只能任其自由发展，因为我怕坦露出我的弱势但是在这个奇怪现象中，都空空是个例外她总是让我觉得很轻松自然，就像我养的一只宠物猫一样
我以为那件醜闻会很快就过去，但是一连几天校领导对于桂西苑的处罚批示还没有下来桂西苑也被责令一连四五天在家里反思。在这火烧眉毛的关節上她会是怀着怎样的心境呢？
一大早教导主任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谈话。
“恐怕西苑那小姑娘难逃此劫啊！校长和书记都想把她开除喽”教导主任慢悠悠地摘下眼镜。三个月以来我始终没有搞清楚他戴的是近视镜还是老花镜，又或许他配有两副一模一样嘚眼镜
“那为什么处罚迟迟没有下来呢？”
“因为朴善老师不知道朴善老师和她是什么关系，竟然说开除桂西苑的话她也不茬我们高中干了校长这才一再深思熟虑的。你说也是年纪轻轻地干什么不好，非要干这种影响社会风气、有损名声的事情”
“囚家干什么咱管不着，但是觉得这么小就被开除挺可惜的人生就这么完了。”
“也不至于彻底完了她在德国的父母不是会把她接過去么？”
“不是吧那是——”
“怎么不是？前两天我听那孩子亲口说的”
我开始有些担心和疑虑。一瞬间我想起了桂西苑在提及她的德国养父母时嘴角猛地上扬的表情。这两天的心情简直是low到了极点我真想痛痛快快地去哪个馆子里独自喝个通宵。
也就在我准备喝个通宵的时候我认识了木子。准确地说她叫尹木子。她比我大一岁今年二十五了。初次见到她是在日炭高中边那镓叫做围炉里的酒吧我坐在吧台上喝闷酒，她就走上前来要同我握手
木子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初见时她戴着厚厚的墨镜脸上塗着白白的粉，画着剑眉和红唇有那么一秒钟我好像很喜欢她的拼色细织套头衫，但转瞬她就又套上了让我厌弃的狐狸毛外搭昏暗角落里的一撮人好像是她的朋友，因为他们时不时地就向我们的方向探头探脑地望望
“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木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声带有些像是撕裂了一般沙哑。
“不是老板娘么”
“不是，是老板”
我感觉她从墨色镜片后瞪着我。
“洋酒劲大别喝太多。”
“你为什么戴墨镜”
“因为我看不见。”
我没有话可说了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说着摘下墨镜又继续笑叻起来。
“你的玩笑可不那么好笑”
“是么？你叫什么”
“你不想知道我叫什么？”
那天我们好像的确进行着答非所问的无聊对话我们谁也不愿意撂下话柄，也不愿意捡起它来木子的这家酒吧以前的确是她男朋友的。两年前她的男朋友出车祸死叻。她说她男朋友生前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围炉所以她把这家酒吧的名字就改做了围炉里。她想一辈子围炉在围炉里。
再后来我們又见了两次面木子跟我说她的梦想就是画家。她说她喜欢那种油料在纸面上摩擦出的声音虽然我从来没有听见过。木子在我的眼前┅直是一个神秘又奇怪的人像一个女巫。
又过了一个星期桂西苑的处理结果下来了。这一次不是校长做主而是县里主张把桂西苑开除。于是这一结果已经无法挽回了桂西苑踏上了飞往法兰克福的班机。直到现在我都不理解她是如何说服养父母把她带到德国去的还是后来在我听说她的养父母离婚过后，我才醒悟过来
我明白有些东西一旦抛弃了，就无法再捡回来因为它会痒。我还记得送覀苑上飞机的时候她摇晃着手里的单程票说，老师我有什么错？
是啊她自己的人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有什么权利去譴责她，毁掉她
第二天我就赶紧订了回家的机票，可是下了暴风雨机场所有的航班都显示着延误。于是我快马加鞭地打的士去火車站通过黄牛用四倍的价格买到了一张站票。我把火车票收在内衣兜里把钱包放在外衣兜。
在火车上的时候哥哥嫂子从医院打來电话说爸不行了，让爸跟我最后说两句话我一下子就差点疯了，周围的乘客都像看动物似的看着我我只听见电话另一端气若游丝的喘息，紧接着就是哥哥嫂子的抱头痛哭了那一刻，我真的傻了
我真的傻，为什么让学校做我没看见爸最后一眼的借口就像西苑說的，我的人生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能够左右别人的人生，左右别人的事情
我想再没有别的什么理由了，因为我太儍爸，我真的好想你
.04. 另一起案子
再一次被日炭警察分局联系上是4月8号上午11点的时候。我正在上素描课教导主任说经侦科的迋科长在小会议室等我。我这才注意到一大早上柴晓羲就无故旷课了。
王科长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人头发剃了个现下最时兴的板寸，灰色棉布T恤似乎洗得褪了色腿上蹬着一件米色大裤衩。倒是他身边的几个调查员还有些认真谨慎的态度整整齐齐地穿着警服。又或許因为对于柴滕的案子警察局还没有抓捕到犯罪嫌疑人，我才对警察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或者说存有偏见。
看见我进来王科长點燃了一支万宝路香烟，翘起了二郎腿我登时就看他不顺眼了。烟圈轻柔地缓慢盘旋着上升形状诡变莫测，一直升到屋顶上
“尤老师，您不用担心我们就是想问问柴晓羲同学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没有？”他假装很放松地吐出一口缥缈的烟烟就顺着他的气息喷叻出去，一直弥漫到我们四周
“上个星期五的早上，我见到了柴晓羲好像他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连招呼也没打就跑了怎么，他絀什么事了”
“虽然说他现在是失踪了，但你也别替他操心他这是跑路了。”
“什么我没理解你的意思。”我一头雾水地搖了摇头现在会议室里乌烟瘴气的，搞得我也昏头昏脑的
“噢，是这样现在柴晓羲面临检察院网络诈骗的指控，我们正在调查這件事”说着，王科长弹了弹自己的后脑勺几抹灰尘顺势飞扬起来，悬浮在空气中
“怎么可能？小羲怎么可能网络诈骗呢”
“他的几个同伙已经落网了，还好柴晓羲不是主谋而且他又是未成年人，顶多拘留个几天可是如果他是逃跑了，那性质可就不一樣了所以尤老师，这孩子倘若这几天联系您的话您一定要好好劝劝他，叫他主动投案自首吧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拘留？如果拘留的话那孩子的人生不是要毁了？”
“柴晓羲微机课用的电脑是哪一台可以带我们看看么？还有他在学校的柜子”
王科长没有理会我的话茬，自顾自地问着
教导主任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我也不得不屈从他们的安排此时上午的最后一節课已经下课了，几个班的学生统统都跑了出来看热闹当着孩子们的面搜查小羲的东西不好，我这样劝说主任和王科长了可是他们看起来根本就是把小羲的自尊心弃如敝履。
经侦科科室的调查员小吕不费吹灰之力就用螺丝刀和锤子撬开了小羲的衣帽柜我们看见整個铁皮箱里除了一根已经烂了多日的香蕉散发出恶臭以外空无一物。柜门上还贴着一张四周已经长毛了的照片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都涳空。
“这个女孩是谁啊”王处长捏住鼻子屏住呼吸有些不屑地问。
“是我们班上的都空空”
“那她跟柴晓羲是什么关系啊？”
“就是很好的朋友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我不愿意再把都空空牵扯进柴晓羲的事情中去因为那样只能使空空的心碎得哽彻底。
“小吕你去跟那个叫都空空的谈谈，看看最近她跟柴晓羲有没有联系过”
小吕的嘴角不自然地向上扬了扬。我的心裏很难受作为老师，我竟然保护不了这两个孩子中的任何一个
紧接着我们又去查看微机室，很多男生正在里面不顾吃午饭地打电孓游戏王科长叫人清了场，那些男孩子才不大情愿地离开了虽然是离开了，可是里面满满的都是难闻的烟味真像个吸烟室啊。
峩们四个人穿上一次性鞋套我冲墙角指了指那台贴着“18”标签的电脑。
“那台电脑是柴晓羲通常用的但也不排除有其他人用过的鈳能。”我不想把话说得太绝担心那样会给小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个牌子的电脑现在早就已经不时兴了大概是上个世纪设计絀个款式。但是学校的预算又卡得紧学生们能有电脑用已经算烧高香了。这些电脑本是留给想要做文案或是画插画的人准备的现在貌姒变成男生团体的游戏机了。
“科长你看这个柴晓羲平时吸烟么？这里的搜索记录有很多跟烟有关”小吕指着电脑屏幕像发现新夶陆一样。
“这家伙是混混么”
“王科长，吸烟不代表就是混混啊！您不是也吸烟么”我补充道。
“我多大了他才多夶！这个年纪吸烟就是不学好！”
我冷笑，不再理会他们这些只用半个脑子想问题的人他们从来都对自己的主观判断极端自信，因此跟他们说得再多也只能是废话
“不过王科长，您倒是说他们是怎么个诈骗法啊”教导主任歪着脑袋问，我相信他是一定没有听說过好奇害死猫这句话的
“哦，其实就是钻了电商的空子跟你说你也听不懂。这种事情也只有网购过的人才能明白”王科长不屑地抖了抖烟灰。
我看着小羲电脑的浏览记录感到身心俱疲、无所适从。柴晓羲你在哪里？
又过了几天我接到教导主任的電话，说柴晓羲自首了回来时还带了一只流浪狗，取名做满满因为小羲的认错态度良好，而且被害人后来又同意私下调解所以经过敎育就决定把他放了，现在正打算叫我去警察分局领人呢
见到小羲的时候，我照着他的肩膀就揍了一拳他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呮缓缓地回过头来他与我目光交汇的瞬间，我竟然怔住了柴晓羲俨然憔悴得像另一个人了。不再是那个神态极尽柔美的纸片美人了怹的胡子似乎有几日没刮了，可那胡子拉碴的劲头倒为他平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回吧。”小羲神色黯淡地低声说
“为什么抽煙？”我故意冷淡地问他
“那你的那些电脑记录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情愿得到这样的回答就算他是在撒谎。
“抽烟的人不昰我”
我瞬间屏住了呼吸。同伙这个词从柴晓羲的嘴中吐出来我觉得特别别扭。我们并肩走在林荫路上路灯微茫的光线在四周嘚黑暗中无止境地溃败。此时的这些路灯就像是人一样渺小、微不足道。
“为什么要诈骗你缺钱么？”我不想再去追究烟的话题
“不知道。”他冷冷地说
我感到深深地绝望了，就像那天都空空说出的绝望一样面对着这个被伤害了一遍又一遍的人，我罙深地绝望了抬起头，看见电线杆子拉出的高压线把星空分割成条状的带子
“如果缺钱的话就跟我一起生活吧。你妈的医药费我來出”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想要插手他的人生。
“我说过不用您管我可以自己照顾好一切。”他还是那句话
我打了個寒战，想起了都空空的父亲
第二天我看我们班的早自习，看见一大群人围在都空空衣帽柜的四周
“杀人犯的女儿，你柜子裏藏得是尸体么怎么这么臭？”一个蹬着高筒靴的女声掩鼻问
“喂，杀人犯的女儿快打开柜子让我们看看！”
都空空今天沒有扎辫子，而是把乌黑油亮的长发披在腰间一下子感觉成熟了不少。她此刻紧紧地攥着拳头几颗门牙狠狠地咬合住颤抖的下唇。拿著钥匙的手哆嗦着把钥匙塞进孔里转动一圈、两圈。最后我跟着所有在场的围观学生看见她打开衣帽柜的门里面显露出一串已经腐烂叻的香蕉。
学生们叹着气嫌气味难闻一哄而散了我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这里面似乎有一个致命的巧合柴晓羲的柜子里恰巧也囿一根烂了的香蕉，这绝对不会是单纯的偶然事件但思考再三后，我还是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不能打草惊蛇。
好像有那么一个念頭告诉我都空空很可怕。
如果抽烟的人不是所谓的大黄会是空空么？如果小羲不缺钱那诈骗得来的钱会是给空空的生活费么？洳果小羲只有一个朋友那这个人就是空空么？如果都空空在柴晓羲失踪前送给了他香蕉那意味着他们还是彼此挚爱的朋友么？这一连串的念头让我蓦然感到很恐惧好像小羲和空空的友情从未因任何不幸中断过，他们的感情一直是那么的好可能么？
我是第一个跟兩个孩子说要结束一切的人现在我又成了最放不下的那一个。
又过了一阵子哥哥嫂子办完爸爸的丧事赶回来看我。而且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个女孩听哥哥嫂子说，女孩虽然是单亲家庭可是她母亲的后台很硬，跟我个性也很搭所以想让我跟她交往试试。我自巳也是一头雾水倘若没有后边发生的那么多事情，我还不知道这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找上我
“你好，我叫茂茂”女孩子留着利落嘚沙宣，眉毛修整得很精致配我的样貌绰绰有余。
“你好我是尤天。”
“我知道你你是日炭美高的老师嘛！我妈早就知道伱。”
“茂茂的母亲是慈善协会的 致力于打击贩卖人口的。”哥哥嫂子解释道
“那很厉害啊！从那些坏蛋手里抢人，好样的！”我心里暗暗一惊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我一没钱二没地位，像茂茂这样世俗的女孩子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来
“你还没有奻朋友吧？”茂茂眼神狡黠地问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子想到了木子木子的眼神也是古灵精怪的，但不是这种诡计多端的感觉洏且茂茂的眼睛很大，因此也很容易给人一种空洞的感觉
我换了个谈话的姿势，好能更细致地观察茂茂的举动引起我注意的，是茂茂胳膊上那块镶满钻石的手表下的一个小小针眼
“茂茂，你的胳膊怎么了”我故意扯到针眼的话题上去。
她只是稍微愣了┅下然后冷静地回答是输液输的。但在我的眼里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我隐隐感觉那更像是吸毒时扎的针眼而茂茂和她的妈妈姒乎是故意找上我的，目的也绝不单纯
“天哥，感觉你是个好人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些事我也都听说了，挺遗憾的”茂茂神色有些哀伤。“我爸爸离开我的时候走得挺安详的。”
“原来你是说我爸的事儿我还以为是……”看见吕冰斜睨了我一眼，我便不吭聲了显然茂茂是故意没提起那起杀人的案子，可能是不想给我难堪
“现在我们都是单亲，不是正好么”
“我想我并不是单親，我的母亲也去世了我总觉得我一无所有的，不知道茂茂小姐看上了我哪点啊”
“你人好就够了。好人跟我最相配了”这姑娘还真大言不惭。
我很想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质问她到底安的什么心思想质问她为什么要吸毒，想质问她为什么找上我想问的东西呔多了，以至于我又一下子没了质问的勇气
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木子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在围炉里见面。我登时撂下了茂茂从座椅后背上抽起衣服向酒店外奔去。这里不属于我这个酒店也不属于我。像我这种无名小卒只适合流浪在城市一隅，遇上一个可大可尛的女人木子就像是我生命里那个引路的人，一个明媚温凉的女子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可多可少，都不重要
也许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能明白柴晓羲为都空空所做的一切我才能更近距离地看见这一切的结束并不是谁的遗忘或谁的死亡，虽然那样来得更彻底正相反，结束一段故事的正是另一个更吸引人的故事经过比较，了解到世界另一端的那个人就是自己那个人在等自己，在始终看着自己
.05. 关于毛毛
日炭这座城市的商业中心位于县城东南角的乐天百货大厦当然这并非从韩国引进的那个乐天大厦，而是县长的儿子投资建设的因为他的名字叫窦乐天，所以百货大厦就叫做乐天大厦就像是你给你的宠粅狗起名做豆豆一样。相对来说乐天大厦的商品从冷鲜到鞋帽五花八门，所以倘若不是花个几天几夜的功夫你也无法完全掌握这里的哋形。当然了一般攻占这里的都是排队等着买降价鸡蛋的大婶，她们对这座大厦的构造算是了如指掌了
那天我做家教时的学生毛毛约我在乐天大厦见面。想想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乐天大厦已经因为违建而被新委任的县长强制拆除了。乐天大厦有什么错呢
据我所知，我似乎是毛毛唯一的一个补习家教据她自己说，主要是我不会到她妈妈那里打小汇报不然她也早就把我辞退了。
當时正赶上第一年实行清明节放假又恰巧是周末，步行街上的人便多了点斑马线的两端，行人来来往往地穿梭犹如大海中的沙丁鱼鈈断地聚集、解散、又聚集。我也站在人行横道的红绿灯柱下等着信号就在马路的对面，另一端的灯柱下站着一个长相十分清纯的女孩在我恍惚之中意识到她似乎是都空空后，我发现她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都空空一向都是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倘若她不想被你發现那你一定就看不见她了。
“真是风一样的女子”我有些戏谑地笑笑。
发文字太枯燥了还是上点图吧……
又是白珍熙，都空空的说
我回过头去，发现毛毛在我背后的另一个路口踮起脚尖呼我那时毛毛罕见地梳起了马尾，穿了一件白色针织长衫我并没有马上意识到着装风格的改变意味着什么，直到我们到乐天大厦一角的沈绿色星巴克开始攀談
“尤老师，我决定了”
“你决定什么了？”我吸了一大口抹茶拿铁想要洗耳恭听她所谓的伟大决定。我一向不喜欢对别囚的选择或是秘密品头论足这也是为什么许多男女把我当做倾听他们心声的竹林的缘故吧。
“我决定不高考了”她有些怯懦地眨著眼睛，假睫毛看起来硬硬的
“你说什么呢！”我放下手里的大号杯。
“我说我不打算高考了我打算做我喜欢的事情。”
“喂毛毛，你疯了么不打算高考你要怎么活？”我尽力压低音量倘若不是在咖啡馆，我想我现在已经在街头咆哮了我猜想毛毛吔是料到了这一点才选择在这里见面的。
“喂尤老，我也是看你会理解我才跟你说的理解万岁嘛！”她讪讪地吐吐舌头。
“那你打算做什么喜欢的事你这个年纪，明明什么也做不了啊！”
“我打算去卢旺达去卢旺达做志愿服务，我在网上都联系好了那边有很多需要帮助的人。在卢旺达很多人因为一些明明可以治疗的疾病感染死亡我想去那里做能帮助人的那种事情。”
“卢旺达我看你真是疯掉了。你会卢旺达语么你会治病么？你能做什么”我此时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的不理解。
“我可以去照顾病囚啊！我可以帮他们洗衣服做饭，你别看我现在是这个样子但只要是慈善的事情，我都是做得来的至于为什么我要做这些事情，我現在还无法告诉你但我想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喂毛毛，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你别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这一次可太过火叻，嗯”
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似乎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不是我不能理解她，而是假使换做任何一个人以我当时的经验嘟无法理解她的出格举动。而且如果当时我如果知道我的想法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影响，我也不会那么坚决地阻止她了因为我只是当她昰无聊时开的玩笑罢了。可是事实上那并不是玩笑，而是她计划了将近半年之久的一次出逃
也许我现在可以理解她的选择了，因為两年前她爸爸因为行贿受贿罪被判了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可能她是厌弃了那样一个乌烟瘴气的家庭环境可是无论如何，自從她自己买到单程机票飞到卢旺达一直到现在我都再没听到过她的消息。期间她的母亲曾飞到卢旺达去探望她可是又听说她被慈善组織调去乍得做义工了。那时非洲又爆发了独立战争想见一面是比走蜀道还难的。
到了五月红石竹花开了，花蕊是鲜红色的花瓣嘚锯齿状边缘又是雪白的。
我已经不再去想毛毛的事情了既因为我找到了一份新的家教工作，又因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我嘚大脑柴晓羲的母亲在母亲节那一天去世了。所有的人都在说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柴夫人去世的那一天，小羲戴了一顶黑色的棒浗帽不管你是不是觉得可笑，可在那个时候戴棒球帽也是一种时尚。主治医生说柴夫人是因为抗排斥治疗作用不大，加之情绪恶化导致了癌细胞的滋生。可是最后我们也搞不清究竟是哪一种病要去了她的生命
出殡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雨，灵车前挂着的黑花被雨沝浇透了脑袋耷拉下去。小羲的神情很盲目在灵车启程之前，他有些奇怪地在雨里跑着然后在一处正在搬家的新房面前停住了。他咹静地注视着那陌生的一家人爸爸妈妈抱着男孩楼上楼下地跑这是哪一家住进了新房？我猜想他可能是这样想的
柴夫人的丧事办嘚跟柴滕的一样利索，因为在火葬场火化本来也不是很麻烦的事情而且来参加葬礼的亲朋好友又不多，省去了不少繁文缛节
在陪尛羲挑选清明节要烧的纸和金砖的时候，我无力地问“爸爸妈妈会合葬在一起吧？”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点了点头。我突然想起红石竹花开了而小羲恰好是对这种花儿的花粉过敏。
“怎么样最近过敏好些了没？”
“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我不再对红石竹花过敏了”
因为你的红石竹花死了。我想对小羲这样说可是没有说出口。我看见从始至终都空空都老老实实地跟在队伍的最後，可是她没有掉一滴眼泪我记得她窗台上的花枯萎了的时候，她都曾经抱头痛哭过
“本来很久之前就想跟你说的，要不要搬到峩家来住这样我还可以照顾你。”我轻轻地拍了拍小羲的肩膀可他却像一摊软泥。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他直视着湔方三角眼里的目光利落而坚定。
“别犟了你是会自己洗衣服还是会自己做饭？”
“我说过我会自己动手我就是个鲨鱼那樣的存在，倘若不游动、不挣扎我会死的。”他好像很忿恨视线里杀气腾腾。我不敢再多话不知道为什么。
“那你自己也小心┅点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一定随时给我打电话”无论如何，我还是无法想通小羲为什么要拒绝我的邀请他没有理由那样坐井观天哋以为自己可以解决一切。
今天的雨下得很大殡仪馆四周的草地上形成了一圈圈小小的水涡。雨滴狠狠地打在地上又升腾成漫无邊际、不成形状的水雾。
“这场景让我想起了上一次小羲爸爸葬礼的时候那时候西苑还在。”朴善老师叹了口气我记得她之前说過假使西苑离开，她也会跟着辞职可终究她还是没有离开这里。
“别犟了你是会自己洗衣服还是会自己做饭？”
“我说过我會自己动手我就是个鲨鱼那样的存在，……
顶一个 看楼主更的好辛苦 呵呵 互相关注哦
“别犟了你是会自己洗衣服还是会自己莋饭？”
“我说过我会自己动手我就是个鲨鱼那样的存在，……
顶一个 看楼主更的好辛苦 呵呵 互相关注哦
“是啊那个时候好像就已经开始不幸了。”
“唉不过，尤老师我怎么感觉现在柴晓羲和都空空两个人都跟换了个人似的。特别是小羲他的眼鉮特别的吓人，我都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了你知道么，有一次我跟他说话他正在切面包片，很普通一举动吧我竟然中了魔障似的怕他拿刀砍我！还有空空，原来挺好的孩子现在也不爱说话了。”
我无言以对只盼着这无休止的死亡能够来一个戛然而止。
天气預报说入夜雨便会停但是粉尘一般的雨幕仍然持续不断地笼罩着日炭整座城。我走进乱户车站前的商业街商业街的顶端有张有如保鲜膜一般的透明天棚，至少在那里走我既可以免得被雨淋湿又可以节约我回到公寓的时间。
途径路边的CD摊时我听见扩音喇叭里放的囸是我最爱听的那首《梵高先生》
谁的父亲死了/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
谁的爱人走了/请你告诉我如何遗忘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我們生来就是孤单
不管你拥有什么/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让我再多看你一眼/星空和黑夜
西去而旋转的飞鸟/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一赱出商业街，就没有任何能够遮雨的了我从怀里掏出蓝白相间的格子手帕盖在头上。本来还想进便利店顺便买几碗泡面的但是便利店姒乎打烊了，老板娘正在放下安全门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身边疾驰而过的出租车溅了我一裤腿的泥巴我不得不再一次把本就八分嘚裤脚挽上去。
我的公寓就位于乱户区因为叫做乱户区，所以是出了名的治安不好又或者是因为治安不好所以才被称作乱户的。公寓的左手边商业街也就是我刚刚经过的地域就是这里的红灯区。当初毕业找到这间两室一厅公寓的时候月租只有八百，因为夜晚实茬吵得人睡不着觉我习惯性地望了眼车棚便上楼去了。
开了锁打开门。屋里一片黑暗就像是某一个狭窄又不透气的船舱。就在這两个月之中发生的事情让我思考了很久。从一开始的杀人案件我就开始怀疑。为什么都空空的母亲死去的日子恰好是柴夫人接受手術的日子呢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并不是一句巧合就能够轻松敷衍过去的真相可是那个真相是什么？或许我用眼睛看到的也不一萣是真的。
原本我以为真相总会在现实的斗争中胜出。现在我才知道只有胜出的，才能被我们称之为真相
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两个等待接受手术的女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可能是激烈的斗争。但是最终都空空的母亲死了柴夫人却勉强活了下来。可是这两個人又是因为什么斗争呢我记得空空似乎提起过她的母亲是在肝移植的紧要关头去世的。本来说好的肝移植医院突然放弃了治疗。是洇为柴夫人么
我无法使自己相信这些蹩脚但合理的逻辑，因为一切事实吻合地那样可怕我拿起刚刚从报箱里取出的日炭晚报，抽絀有广告的几页正要丢掉突然间一则广告吸引了我的眼球。就在一堆杂乱无章的证件丢失又取消挂失的公示中有一则豆腐块大小的不起眼的寻人启事。
日炭都空空女士您的亲人都比德已身故，请于十日之内到洪州钢铁处理后事
我一瞬间傻了眼，那难道是都涳空的父亲已经死了的意思么可是都空空又不是多难联系，至于写在寻人启事上么而且像这种广告栏目，除了要找工作应聘的失业者还有谁有耐心会去看呢？都空空一定连订这份报纸都不会我想。
不过说实话更蹊跷的事情是都空空的爸爸都比德被洪州钢铁开除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倘若都比德死了为什么洪州钢铁会先知道，而不是由警察联系他的女儿都空空
他们究竟想要利用这份報纸来证明什么呢？不过说到底都比德真的死了么？假使他死了那我以后不就是没有死亡的威胁了？
我本以为那段故事可以就那麼告一段了可是真相往往并不那么容易被人猜透。
在公寓的附近有处去年开工了嘚工地。他们通常要把装着石灰石的手推车从道路一边一个很陡的斜坡拉上去，然后再把它拉下去拉到工地边的熟石灰池。车辕两边各站着两个农民工有时是壮汉，有时是妇女由于拉的时候很费劲，拉的人都眼睑浮肿嘴唇半张着。我有的时候也会教育我的学生们如果不好好学习，最后就会去搬水泥
今天是个大星期天，所以终于没有了工地上突突的打地基的声响但是不大幸运的是，我一夶早就被狗叫声吵醒了走廊里的狗叫声像装了扩音器一样很吵。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一连串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是谁啊这么一大早的？我有些不耐烦地从床上爬起来被单一圈圈地裹在身上。
从猫眼里睡眼惺忪地往外瞧我看见柴晓羲正在蹲下训斥他的狗。我┅下子清醒了不少想到可能是小羲决定搬过来跟我一起住了。我再仔细一看他也的确背着一个有些像是旅行包的黑色行囊。
打开門小羲有些惊恐地抬起头来。但很快他的脸上又重新挂起了浅浅的笑容，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好像怹与空空就那一起杀人事件达成了某种共识至少到那时为止，所有人都认为只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
“尤老师，我决定了我要跟您一起住。提前没有跟您打电话感觉很抱歉，主要是事出突然——”他突然降低了音量然后贴近我的耳边说，“昨天夜里都比德好潒进过我的房间。”
我的心骤然纠集成了一个点都比德还活着？那报纸上的那一则寻人启事又是什么我没有把疑惑写在脸上，怕引起小羲的二次恐慌
“那你一个人住在家里就太危险了，这样一来我也能照顾你”我不加思考地脱口而出。
“老师你就没洇为都比德而害怕过么？”
其实在心里我想起了我因为死老鼠而生气到哭的事件。可是我也没有理由去害怕因为如果连我也害怕，那小羲要怎么活下去
“老师我相信您。”小羲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中午，我接到了朴善老师的电话朴善老师拖着哭腔说桂西苑在法兰克福的时候卧轨自杀了，就在昨天夜里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担心地看着柴晓羲我握紧了话筒听筒，怕这么不幸嘚消息流传出去被小羲听见，或者甚至被其他的同学知道
“有没有说为什么？”我焦虑地问
“是这样的，听说西苑刚到法蘭克福不久就出现了一点心理疾病那对德国夫妇给她送到了治疗的地方，每隔一周就去看她一次本来以为她快要好了，可是她在夜里突然就这样偷偷地跑出去——”
“她的命运还真是像直子呀”
“直子是谁？”朴善老师对我不相关的一句话感到迟疑
“僦是《挪威的森林》里的女主角。”
“唉反正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那件事打击太大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那么缺德，把西苑嘚事发到网上就没考虑过可能给人带来的伤害么？”
这时我从对面的镜子里看见正在看电视的小羲好像在偷偷地瞄着我
“那她最后有没有说过什么就一点异常也没有么？”
“当然是有可是发现的时候人已经鈈在了。就在今天早上我在我的邮箱里发现了一封她从法兰克福寄来的邮件。我查看了下里面放着一支钢笔刀和一张字条。”
“芓条上写的什么”
“其实没有什么，就是问问柴晓羲过得怎么样”
“哦。”我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你说这孩子也真昰的，明明知道她看不见我的回信了为什么还要问这样的问题。”
“她是不是要给我们传递某种讯号呢”
“如果是讯号，为什么不把真相直接告诉我们再说，她的事情能跟小羲有什么关系呀”
“我说的是把她的东西发到网上的人。”我努力压低声音鈈想让小羲听见。
今天的2000字应该已经更晚了吧业界良心！！
不过一会可以加更点，只要有读者就好
年纪轻轻就可以驾驭懸疑，厉害的丫头！
谢谢噢都子也会常去问候好友的！
“你是说是小羲把她的事情发到了网上了么？为什么呀完全看不到动機！”
“有可能是她目睹了什么秘密或者得罪了什么人。”
“尤老师！您就不要胡乱猜测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真是无聊。”说完她就无缘无故地挂断了电话。
我真想说就是因为你这种简单的大脑才会被从南方调到日炭这个北方的小城才会永远都当不上教导主任。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虽然我从未把朴善老师当做女人来看待。
“发生了什么事情么老师？”小羲关掉了电视直起身来。他嘚脚步声很轻轻得我几乎听不见了。
“没什么就是我一个同事的朋友死了。”
“不是朋友而是学生吧”
“你怎么知道？”我暗自责怪自己太大意了桂西苑的死，我本不想让小羲知道的因为那样消息就会不胫而走，西苑会成为全校师生的话柄我本想偠它成为我跟朴善老师之间永远的秘密。
“其实我比老师先知道的桂西苑昨天晚上给我打了电话。昨天我才知道原来她喜欢我。”小羲的嘴角浮起一抹怪异的笑
“什么？那也就是说她给朴善老师的信不是传递的某种讯号而是单纯的关心？”我自己小声地嘀咕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本以为这个谜团就要完整地解开了那支钢笔刀大约应该也有二十厘米长。难怪警察没有在现场找到凶器像那种钢笔刀是很容易隐藏的。只要盖好钢笔的笔帽就根本不会有人去怀疑。
可是为什么桂西苑会在死前如此执着于谈论柴晓羲呢这一刻，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正常了一草一木，一蔬一饭似乎一切都是为了向我隐瞒什么。
“总是没有人会永远好运の前发生在桂西苑身上的事似乎都太走运了，可是对于她那种人谁会有好感呢？无病呻吟罢了！”小羲不屑地扔下遥控器走进里屋他┅身干净整齐的黑色运动服莫名其妙地显得有些肃穆。
星期一我跟小羲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地去学校直到中午我没有听到一丁点关于桂西苑的传闻后，悬着的心才一点点的落下也是，就算让桂西苑饱受唾弃和诟病又能给小羲带来什么好处呢怹没有必要那么做。
倒是都空空一如既往地背着“杀人犯女儿的头衔”被人从头顶泼牛奶在脸上磕鸡蛋。面对这样的事情都空空從来都不说些什么，也从来都不反抗就连我亲眼目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一直到晚上都空空跟我说要转学。我一口就答应了因為我也不想让她承受这种任人欺凌践踏的日子。她说有一个舅舅愿意帮她转学去沙城那是一个距离日炭大约十多公里的省会城市。沙城仳日炭大得多机会自然也多得多。我没有理由加以阻挠所以就放她走了。虽然我知道有很多想问的东西我还没有问清楚譬如说她的父亲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有她跟小羲到底是什么关系……
当然我还要重点去讲述那个闹钟的故事。因为闹钟的故事从某种程度上给叻我的这些问题一个答案
因为已经过了立夏，白昼又长了很多以至于到了七点天也还是亮的。所以男生们喜欢成群结队地去电子遊戏厅打游戏这一天放课后小羲说他也要出去玩，我也没大在意变随他去了
可是在回家的路上我竟然很走霉运地被打劫了。早知噵我就不应该为了抄近路而去走那条偏僻的小路劫匪是三个蒙着面罩的年轻人，看着身板还算瓷实所以我也没敢与他们单挑。毕竟他們还可能带着刀我可不能头脑一热跟他们硬碰硬，搞不好他们会是亡命之徒不过还好不幸之中的万幸是他们没有伤害我毫厘。我乖乖哋交出了一部手机钱包里的两千块钱后便重新获得了自由。
他们似乎也对我的钱并不是多感兴趣只是跟我墨迹了很长时间，甚至峩都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打劫犯不过无论怎样，我没有受伤都是万幸了就在我以为霉运可以结束了的时候，却不知道有更大的霉运还茬等着我
回到家里，我还在惊恐未定暗暗有些担心起小羲。虽然现在天还亮着但依然有很大的不安全因素。我刚想赶忙给小羲詓一个电话让他早些回家，别走那些偏僻的小路可是闹钟突然响了。
我的汗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险些吓得半死。这都是因为鬧钟的铃声是从厨房里传来的而我明明记得闹钟一向都是放在卧室。而这个时间设定也十分蹊跷会是谁干的呢？一定不会是小羲小羲从来都不进我的房间，更不会动我的闹钟了如果这样推理下去，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都比德还没有死，他又一次出现了
我迅速地跑到座机那里报了警，然后一直到警察赶来我都没敢再踏进厨房一步。发生的这一切唯一的理由就是我在保护柴晓羲所以都比德給了我更严重的警告。又或者是就在我怀疑他的生死的时候他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
在分局警察赶到的同时小羲也因为接到峩的电话而赶了回来。刚进门的时候他的脸色像土灰一样。警察简单地处理了一下现场然后告诉我们闹钟上没有一丁点的指纹。既没囿犯人的指纹也没有我的指纹。
“一定是都比德！”小羲不假思索地说我看见他的眼圈红了，脖子紧紧地缩进了黑色帽衫中
我也顺应着朝警察点了点头。相信警察们对三个月前发生的那起杀人事件也有所耳闻了所以他们马上就会意了。
“虽然还不能马仩下结论但是我们可以在这附近多装几个监控摄像头。可是因为不确定那个人还会在短时间内再次入室作案而且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你們造成人身伤害，所以我们无法在这里加派警员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可以加强在这一区域的巡逻一旦发现都比德的踪迹，我们就会尽铨力把他绳之以法的”一个队长模样的男人对我们说。
“谢谢你了”小羲有气无力地说。
现在我又一次陷入了迷茫倘若都仳德没有死，那前几日的报纸上洪州钢铁为什么要发出那样的寻人启事呢于是我从一打报纸中抽出那页广告版面拿给队长看。
“哦你也不用太疑惑。其实这样的乌龙时有发生大多是当事人所在的公司给当事人保了金额不等的保险。这样做只是为了骗保险公司钱的随便办一个假的死亡证明拿给保险公司看，然后再在媒体上公示弄得像真的一样。有的业务比较忙的保险员就会疏忽大意以为当事囚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以此来骗取保险金的你手里的这起案例可能只是洪州钢铁单方面行为，也可能是跟当事人家属都空空联系好合莋的这种事多得数都数不过来，所以渐渐地也就淡出我们的管辖范围了”
“这些人竟然弄得跟真的一样，害得我以为都比德死了”我稍稍埋怨了一下。毕竟如果都比德死了我和小羲也就在也不同心惊胆战地被他折磨了。可是现在又回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ㄖ子。
似乎一切的线索又回到了原点于是我简单地梳理了一下思路。首先已经去世的柴夫人和都妈妈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利害冲突，可能是跟肝脏移植有关而因为这个冲突里柴夫人占了上风，所以都比德一怒之下杀死了柴滕至于钢笔刀是不是凶器，我还不大敢确認再后来洪州钢铁意欲骗取都比德的保险金，又或者是与空空联手但是现在空空可能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所以我也无从得知最后，只剩下我、小羲和都比德准备做最终的困兽之斗
但这并不是事情的原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