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树梢的小说《情锁深宫by树梢百度云》小说百度云

情锁深宫 树梢.txt
扫描二维码,下载文件到手机
相关文档推荐
当前文件信息
浏览:5991次
保存:91次
下载:1172次
您的VIP会员已过期,是否续费?
用户应遵守著作权法,尊重著作权人合法权益,不违法上传、存储并分享他人作品。举报邮箱:
京网文[0号 京ICP证100780号您当前的位置:&>&
&幼惜,你可还记得这幅画?& 听到主子相问,宋幼惜探过头去细细观看。幼惜今年已经年满二十三,可是她身形瘦小,腼腆得有点沈默寡言,看上去反像十七八的少女。 定睛看时,上头画的不是山水花鸟鱼虫,而是一望无际的青葱可爱白菜,旁边的题字是:&官不可无此味,民不可有此色。&第一眼看到秋的画,她就认了出来,眼睛一亮,险些落下泪来。半晌,她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柔声道:&当然记得,这时我爹爹挂在中堂中的那幅自己画的画,不过他没有爷画的好。& 其时,轩辕尽早已不顾众臣反对晋封了陈名秋亲王位,太监宫女们也都称呼他&王爷&,可是对於只因为成为皇帝男宠而受封的前朝王子来说,这无疑於在他流血的伤口上撒盐。所以幼惜很体贴的称呼他为&爷&。而且秋留幼惜在身边只是为了在乱世中照顾她,从不拿她当婢女,所以也从不允许幼惜自称&奴婢&。 秋轻叹了口气,正色道:&令尊是位真正的正人君子啊,可惜我当年被愤世嫉俗的冷漠蒙蔽了双眼,一直当他是个口是心非,爱好虚名的伪君子,错怪了他啊。如今先人已逝,我也悔之晚矣。& &可是在我心中爷也是个有才有情有义的男子汉,从我第一次见到爷到现在,幼惜对此从没有过一丝怀疑。& 陈名秋闻言,不由得失笑道:&我虽有才却无德,当年作皇子时,每天只知和些花花公子们厮混,身在庙堂却从没向令尊一样想过为百姓出力做事,虽没有过什麽大的恶绩,欺压良民的事也没少做过,算什麽好人。如今又......&说道这,陈名秋冷笑一声,後面的话虽没说出口,两人已心知肚明,&你还不知道吧,我们那位一品大学士陈名夏奉旨修《贰臣传》,本朝第一个就是我。皇上看了以後大发雷霆,令他即刻删去,他却顶著说,&臣奉旨修史,岂能不忠於史,应景应时的如此奸臣不明载在册,岂能令後辈心服。'& 幼惜闻言大惊,道:&他可是爷一手抚养长大的,想当年他一个流落街头的乞儿,是爷在他被一群恶乞打的半死时救了他,给他起名,教他读书,一直待他如亲生弟弟一般无二。他怎能......&说到这儿,幼惜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秋瞟了幼惜一眼,转过头去一边在画卷底部写上自己的名字,一边自嘲地道:&我这个当事人都没说什麽,你哭什麽?何况他也没说错。我陈氏满门皆亡,我身为前朝皇子却忝在此又居王位,仅凭不忠这一条,也够我进《贰臣传》了。是我自己行止有亏,怨的谁去?& &他过去都是唤爷为兄的,如今竟如此忘恩负义!& &那也没什麽,当年我救他也不过是一时高兴,兴之所至难得作了件好事。比之我做过的坏事,寥寥而已。& &可是他自己还不是受了爷的大恩,又在新朝为官吗?& &不一样的,他又没在前朝作过官,何必效忠前皇。再者,是前皇和我有负於他在先。& &有负於他?爷指的是什麽?& 幼惜擦干眼泪,不解的问道。 陈名秋突然狂笑道:&我陈明秋一生负过的人多了,何止他一个?别人要说些什麽由他们去好了,我还在乎什麽?又何必作此惺惺自怜,英雄气短之态?&笑声中却充满了畸零苍凉的无力之感。 &爷,你......&无声的哭泣代替了话语,她太了解秋了,甚至比秋本人更了解自己,她知道在秋冷傲的外表下隐藏的是太多的痛苦和无奈。他不是个无情的人,正是因为太多情,他才会在这个无情的世界中活的如此辛苦。他像一只刺o般小心翼翼的缩起身体,因为害怕再次的背叛却把每一个企图触摸他心灵深处的人次的鲜血淋淋。如果他是个自私而狠毒的大人或许你可以责备他的无情,可他的心灵世界却更像一个任性又害怕伤害的孩子,这样的他又让人怎能不为之难过?想到这里,幼惜更加怀念起那早已辞世的老父,如果那和蔼的父亲还活著多好啊,只有他知道如何教导眼前的人相信温情的存在,并且大胆的去信任,去付出。可是一切都太晚了,现实只留下柔弱无力的宋幼惜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所爱的人在痛苦的泥潭中挣扎翻滚,直至淹没,除了眼泪,她还能给他些什麽? 秋停住了笑声,掏出自己的手帕,走到幼惜面前,略带厌烦的胡乱给她擦著眼泪。秋从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可是幼惜是不同的。他曾经在幼惜的父亲宋衍德死前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幼惜地,而秋唯一自傲的就是从不违背承诺。 &王爷快别擦了,幼惜姐姐都被您弄成戏台上的花脸了。&一直在一旁静静掸拭屋中摆设的小宫女小花插口道。秋停下手来,和幼惜对望一眼,都轻声笑了出来。 &!啷&一声巨响,屋里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回头一看,都呆住了。只见轩辕劲涨红了脸站在门口,一幅丈夫对妻子捉奸在床的表情,手里一对正宗的唐三彩奔马摔得粉碎。屋内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我不在时,你们处的还真是好啊。&在秋面前,他总是会被气得忘记了皇帝的自称应该是&朕&。 秋很清楚如果自己向劲随便解释几句,或者迎上去亲昵的撒个娇,一场冲突就会消於无形。可是他做不来,天生就是最尊贵的皇子的他,岂能向敌人低头,所以他宁可选择最伤害自己的那一种方式,只为自己仅剩的那一点尊严,而这,是支持他活下去的最後一丝力量。 &你来干什麽?&他昂起头。 轩辕劲没有回答,迎著秋平静的目光,他猛地冲到小花身边,夺过她手中的鸡毛掸子,倒转过掸子的木柄向幼惜狠狠的打了下去。他嫉妒,嫉妒这个女孩可以轻易得到秋的笑容,而这笑容,就像星星从不在白日出现一样,从不曾为他而闪耀。 眼见幼惜就要被打到,陈名秋手疾眼快地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後:&你干什麽?&他低吼。,如果被打的小花,秋连眉梢都不会动一下,可是幼惜不同,他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还护著她!说,你是不是和她有了私情?&劲勃然变色的向前走了几步,高大的身躯形成无形的压迫感。 &我要护著谁和你轩辕劲有什麽相干?你是我什麽人,有什麽权力干涉我的自由!& 掸子再次愤怒的落了下去,不过这一次的目标是秋的背脊。木棍撕破空气的凌洌声音後,是落在人体上的一声闷响和强抑的低吟。秋脸色煞白的紧紧把幼惜报在怀中,木棍落下的地方肿了起来。再一棍落在相同的地方,肿起的伤口破裂开来。不一会儿背部雪白的衣衫便被染成了红色。 &爷,你放开我,别再护著幼惜了。& 幼惜哭泣的在他怀中挣扎著,&皇上,不要再打了,不要啊。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您要罚就罚我吧,别在折磨爷了!& 可是秋只是无言的地把她抱得更紧。 卡嚓一声,木柄竟被打断了。轩辕劲冷哼一声,扔下手中掸子,向屋外走去。陈名秋这才放开幼惜,双腿一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爷,我扶您起来。& 秋推开她,指指桌上的画,道:&收了这幅画,趁著他还没回来,你赶快出去。&他知道,盛怒中的轩辕劲就向扑向猎物的野兽,不撕裂对方是绝不会罢手的。 窗外一声闷雷响过,一场清凉的夏雨就要来了,也预示著那炎热中的短暂和平就要过去了。 幼惜咬咬牙,卷起画卷,一手拉过被吓呆的小花迅速离开了。又一声闷雷尾随著割裂天幕的闪电轰隆著,六月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脾气般说变就变,瓢泼大雨瞬时倾盆而下。 果不其然,轩辕劲很快面色狰狞的回来了,手中,是一段刚刚折断的树干。约莫拳头粗细一尺多长的树干上布满了凹凸不平的树节,表面坚硬而粗糙,用手折断的两端更是参差不齐的尖锐。刹那间秋的脸色一片苍白,虽然早有承受痛苦的心理准备,看到这样的性具又有谁能安然自若呢?但很快那惯有的嘲讽似的微笑又回到了他的唇边。 盛夏本就单薄的衣衫很快被剥个精光,赤裸的秋被压倒在作画用的桌案上,受伤的背部粹然受到挤压的疼痛让他呻吟了出来。 &这个样子就喊疼,那待会儿怎麽般呢?&劲残忍的笑著将树干的尖端顶在了那干涩的後蕾上一双眼睛却在仔细捕捉著秋的每一个表情。只要身下的人儿有一点点表示,甚至无需开口的一个动作,他也会停止这残酷的折磨。可是他失望了,在秋澄清的双眼中他找不到一丝丝感情,依恋,害怕,求告,什麽都没有。他不爱野兽,就像他不爱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他们只是相互折磨的两个人,无情的嘲笑他人多情的那一个身体在流血,义无反顾付出了爱情的那一个只换回了受伤的心。有形的伤口总会治愈,无形的伤害却只能在无人处独自舔舐。野兽的心就像被人狠刺了一下似的疼痛了,他的心又刚硬了起来。 如果注定了要彼此伤害,那就一起沈沦吧! 紧闭的菊穴硬是被大大的撑开了,尖锐的顶端一寸寸的被推了进去,划破了嫩粉色的内壁的表皮。粗糙的树节随後擦过受伤的地方,疼痛已经超出了忍耐的界限。 &啊------&凄惨的叫声冲口而出。 &原来你也会喊痛嘛,我还以为你已经冷血到早就对一切都没有感觉了呢。& 手下一个用力,侵入身体的异物更深的进入了体内从未被触及的地方,尖尖的木刺刺入了肠壁,鲜血因出口的堵塞而倒灌入内脏,身体犹如被刺穿的痛让原本苍白的脸色更转为可怕的青色。 &求我啊,秋,现在还来得及。& &做梦------我的嘴------不是用来向低贱的蛮族求饶的。&颤抖的双唇依然高傲的吐出这断断续续的话语。 毫不遮掩的蔑视更加挑拨起施虐者的怒火:&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我会让你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的。& 粗大的异物被完全抽出,大量的血从後面奔涌而出。 可怕的痛让秋连昏厥的机会都没有,凄厉的惨叫绕梁回荡著。隔壁的幼惜痛哭著堵上了双耳,她早就该知道的,她是他的包袱,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因为道义而背负的包袱,可是她却爱他啊,以至於如此自私的不肯离开。 &我要你完全臣服在我脚下。&劲手中的凶器又再次毫不怜惜的一举侵入。纯然的怒火借著反复抽插的暴力举动发泄著。 意识渐渐涣散了!秋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刺入了洁白的柔夷,借以保持最後的清醒,硬是不让屈服的话语脱口而出。他的心还没有认输,他的身体也同样不会! 借著血的润滑木棒又一次被彻底抽出,黑暗也在秋的双瞳中渐渐扩散,无情的折磨终於要夺走他的意识了。 &这样就想晕倒,正戏还没开始呢。&扔开染满血的树干,一只手探向秋的下体,握住软软的欲望大力一捏。 &啊,你作什麽?& &别著急,宝贝,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轩辕劲从头上取下一只银色的白金发簪,一手轻轻玩弄著秋前端的小孔,看著那男性的欲望不受控制的逐渐变硬,一声冷笑另一手中的发簪对准小孔直插了进去,直到顶端几乎完全淹没。鲜红的血珠由小孔中一滴滴的滴落,好似血泪一般。 &你不是喜欢那个臭丫头吗?这里没办法用看你拿什麽和她作?&虽然明知秋对幼惜并无男女之情,但刚刚那欢笑的一幕就是让他无法释怀。 扳过秋紧咬住下唇的脸,强迫他正视自己的狰狞。轩辕劲撩开衣服的下摆,早已高高挺立的欲望蹦了出来:&惩罚还没结束哪。&说著远大於常人尺寸的男根在秋的惨叫中一举攻入了後面的血穴中。 &你是我的,是我的了......&低声呢喃著,粗大的阳刚急切的在血流不止的菊穴中进出著。两只大手一路抚过那完美的男性身材,&这修长的双腿,结实的腹部,红色的乳头,白皙的长颈,还有这张脸,全部只都属於我一个人------& 好痛!可是秋连呼叫的力气也没有了。身体活生生被分成两半的痛楚让他一时昏迷,下一刻却又在同样的痛中清醒过来。他折磨著他的感情,而他却折磨著他的肉体,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痛哭历程------ 身体的伤口加之伤到内脏的内伤让秋一连七天高烧不退,在死亡的边缘挣扎著。滚烫的高热夺取了清醒的意识,昏迷中,他好像看到双眼深凹的劲守在床边低声啜泣著:&为什麽你不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爱?他早就没有了,从他被自己最信任的哥哥和最深爱的女人狠狠的背叛後,他的血就冷却了。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爱任何人,他恨这个世界,他发誓要报复这世上所有的人!结果他伤了别人,更伤了自己。他又梦到了,梦到了那个惨死的无辜女孩和义弟陈名夏那仇恨的目光。他笑了,他又哭了,他的身体好痛啊,他的心却更痛,痛的让他无法呼吸------ 那是发生在耀王朝935年的夏天,一个无比炎热的季节------《情锁深宫》第三章 更新时间: 10/03 2002 -------------------------------------------------------------------------------- 第三章 路几重?幽涧涟漪愁波涌,荆树摇曳有惊风!丝蔓藤缠山鬼歌,莫信芳草满心径。王孙欲归须早行,须待炎日下地平。 雾迷蒙!遮住云山第几重?空山子规枉啼月,书剑孤客倦单行。衣满花露须忘情,谁撞暮鼓与晨锺?青梅不解春归意,奈是王孙酒未醒。 耀王朝中期以後,即位的万岁爷一代比一代懒散昏庸,置朝廷大事於不顾,只享受万民君父的威严和奢华,决不肯负万民之父的一点责任。末代帝泰昌帝陈企隆更是彻底荒怠政务,深居後宫,往往数月不早朝,不批复奏章,只孜孜不倦於酒色中。 耀王朝935年春,深得圣眷的皇上的同母弟弟陈名秋突然被贬至位於北部边境许州,官封四品监军,原双亲王封号降为亲王,事出突然,且朝廷未有明发文书昭示其罪,百官哗动,在流言纷纷中陈名秋带同义弟陈名夏来到了任上。之後不久,新贵妃之父宋衍德荣升二品,任许州巡抚,很明显,皇帝派了他来监视失宠的皇弟。 是夜,陈名秋扶醉归来,天又过了二更。陈名夏急忙跑出来禀告:&宋巡抚又来了,说是三天前送来的奏请朝廷补发军饷的折子急等著发出,请大哥速速盖了官印,他正在书房等候。&听到宋巡抚三个字,陈名秋象是被人在心头上砍了一刀般,霎时脸色苍白。在许州他谁都不怕,唯独不想见这个宋衍德宋巡抚,可是他偏偏躲不开的也是他。宋衍德,这个名字好像一句魔咒,不时的提醒著他发生在京中的那场噩梦------ 半年前,他疯狂的爱上了一个进京待选的举子的女儿----宋衍德的长女宋幼情。自从结识了她,他向失掉了魂一般彻底迷上了这个来自江南的柔情似水的女子,甚至不顾身份差别执意娶她为王妃。就在他们决定了婚期後的一天,她进宫给皇太妃请安後就没有再回来。她不见了的那段日子他像疯子一般找遍了京城,终於宫中一个要好的公公悄悄告诉他----幼情被皇上看上了,劝他死心吧。不,他怎麽可能死心呢,他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任何阻挡他爱之路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哪怕那个人是权倾天下的皇帝。他不顾一切的仗剑闯宫,自幼师从大内高手的他武功过人,加之一众大内侍卫不敢真的伤了他,他居然一路打入了内宫。他找到了幼情,但已不再是他的幼情了。他永远忘不了他心爱的女人躺在另一个男人怀中撒娇的样子,心碎原来只是如此简单!後来发生了什麽?他只模糊记得恍惚中幼情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她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王妃的封号怎能和皇妃相比?&世界就此朦胧了,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灰纱,不再带一点色彩。然後呢?皇上下了圣旨处分他,他没上折请罪,也没告别兄弟朋友,简单收拾了行装,逃到了许州。他心中的那团热烈的火焰被无情的浇灭了,他整日不理公务,以酒买醉。他憎恨这个世界,他诅咒那些尔虞我诈伪君子,除了把自己也包裹上厚厚的硬壳,他不知道怎样才可以避免另一次伤害。从那时起,他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2&&&&&&情锁深宫――树梢情锁深宫――树梢(2)情锁深宫――树梢(3)情锁深宫――树梢(4)情锁深宫――树梢(5)情锁深宫――树梢(6)情锁深宫――树梢(7)情锁深宫――树梢(8)情锁深宫――树梢(9)情锁深宫――树梢(10)情锁深宫――树梢(11)情锁深宫――树梢(12)情锁深宫――树梢(13)情锁深宫――树梢(14)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沈。争忍不相寻?怨孤芩。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耀王朝936年,朝政腐败,天下各地纷争四起。胡人叶赫族轩辕氏趁乱进兵中土。耀王朝1004年,轩辕劲攻克京城桐都,改名大同,开始了庆王朝纪年,轩辕劲为庆王朝一代帝。然而不满於外族统治的汉人纷纷起义,在一代帝这个马背上出身的皇帝以极其残酷的手段血腥的手段镇压了各地起义後,许多起义军转为地下结社组织,其中最大的组织之一就是----日心社。其宗旨就是光复耀王朝,恢复汉氏江山。暗中积蓄力量的这些组织很快成为庆王朝的一大隐患。
现在正值庆王朝元年春,对於饱经战火改朝换代的大同来说,这是物是人非的一个新春。相传数十代的旧皇家已经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耀王朝最後一代皇帝陈企隆被杀,陈氏一族辉煌的过去就此灰飞烟灭,成为在劫後余生者茶余饭後的闲聊中偶尔才会提到的名字。
穿过精雕细琢的木制回廊,几个太监手捧盖著黄巾的玉盘,亦步亦趋的尾随一个身著明黄龙袍的男人。男人五官粗犷,颇具男人味道的脸部线条加之高大的身材使他愈发显得威严,令人不敢正眼相望。一道深深的疤痕从他的左眼角一直延伸到额头,使这个男人更具野性的味道。轩辕劲来到皇宫深处的一处院落。屋内,一个衣冠不整的年轻男子正慵懒的卧在床上,他身材修长健硕,双目如星,剑眉高挑,容貌甚是俊美。听到太监的通秉和众人跪地请安的声音,他却只是不耐地把头转向床里侧。
&秋,你看,这是东亚塞尔进贡的宝物,我让人都拿来了,你喜欢什麽就先挑吧。&轩辕劲兴冲冲的冲了进来,对於被称为秋的男子的失礼似乎毫不在意。
&东亚塞尔?是西亚塞尔吧。&秋的语气中充满讥讽,对太监们揭开黄巾後露出的各种珍宝看也不看上一眼。
&嘿嘿,好像是吧。这些属国的名字又怪又长,你也知道,我轩辕劲打了一辈子仗,除了兵书没念过其他书,哪里记得住这些政务上的东西。&他摸摸後脑勺,露出憨厚的傻笑。
&你怎麽还没起身更衣啊?昨晚我又让你很累吗?&伸出大手笨拙的抚摸著秋乌黑的长发,轩辕劲的语气十分温柔,让人难以相信眼前的男人和战场上那个血腥好杀的皇帝竟是同一人。
秋轻蔑的冷笑一声,挥手甩开了流连於自己发丝间的大手。
刹那间,轩辕劲像一个被激怒的猛虎般从床边跳了起来,一脚踢翻了一个太监手中的玉盘,珍宝叮叮当当的散落满地。看到皇帝突然面目狰狞的发起怒来,一个小太监害怕的轻声哭了出来,被轩辕劲一拳打飞,头部撞在雪白的墙壁上,脑浆迸裂,立时气绝。其他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再也无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轩辕劲冲到床边,一下掀开了覆在秋身上的薄被,露出了白皙的躯体,点点红痕以及被啃咬过的青紫色淤痕布满裸露在外的胸部和双腿,不难想象被凌乱的衣衫所遮盖的部位也同样布满欢爱的痕迹。
&看著我!&轩辕劲低吼著强迫秋正视他,捏住秋下鄂的大手微微用力,秋的双眉因疼痛而皱了起来,仍然冷冷的看著对方。
&我讨好你,折磨你,羞辱你,无论我作什麽,你都不在乎吗?看哪,我又杀人了,因为你,我又杀了一个汉人,你就没有一点反应吗?你到底要我怎样待你,你到底想要些什麽,陈名秋?金银珠宝,珍珠玉器,甚至你陈家的天下,只要你开口,我什麽都能给你。&
秋无语,冷漠的眼神戏谑的打量著勃然变色的劲。轩辕劲扬起手来,左右开弓的抽打秋的脸颊,没有控制力道的耳光让他的双颊一片红肿。秋不反抗,也不求饶,任由对方殴打著。
&你给我听好,我轩辕劲现在是皇帝,皇帝了,不再是身份卑下的蛮族,而你陈名秋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四王爷了。你陈家的天下现在姓轩辕了!&
突然轩辕劲粗暴的拽住秋的长发,把他由床上扔到了冰冷的地上。
&好,你不肯说话是吧,敬酒不吃吃罚酒。&
怒火化为一阵拳打脚踢,雨点般落在秋身上。秋咬紧下唇,默默承受著这由他挑起的愤怒。报应吧,从前他也曾毫不在意的鞭打著冒犯他的轩辕劲,给他留下了那险些夺取他左眼的永远的伤疤。
是谁在笑,笑得如此放肆,却又带著一丝悲凉。
秋侧耳倾听,才发现竟是自己在笑。被痛殴到几近昏迷的唇边流出的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狂放的笑。难道不可笑吗?只为那不该有的一次相遇,竟断送了陈氏千年的江山和数万计将士的生命,更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流倜傥的四王爷沦为一个卑微的男宠,何其好笑啊。
&你笑什麽?&厚底的朝靴狠狠踢在秋的胸侧,发出&咯吱&一声肋骨断裂的响声。
鲜血从秋的口中不断涌出。大概是断骨戳在了肺部吧,秋一边想著一边无奈的听著撕心裂腹的咳嗽,难过的喘息伴随著疯狂的笑声回荡在屋中。
秋抬手捂住嘴,想止住随著咳嗽喷出的鲜血,过多的鲜血却如难以掬住的水般从手指缝隙间流出,刹那间将白衣染上点点红梅。眼前的世界也随之沈入了一片血红色中。
难道自己就要死了吗?也好,终於可以解脱这尔虞我诈的尘嚣了。
&哼。&轩辕劲抬手点了秋腋下的两处穴道,暂时止住了秋的吐血。
看著秋靠在床边嘴角挂著冷笑喘息著,似乎这世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的冷漠让轩辕劲更加暴跳如雷的大叫著:&你想死,我偏要你活在这活地狱里,我为你犯下的杀戮,後果,你要和我一起尝!&
後果?他陈名秋已经尝到了,是他亲手放出了一头猛兽,一头嗜血的猛兽,吞噬了天下苍生,吞噬了陈家王朝,也吞噬了他自己。可是他没有输掉这场游戏,因为野兽爱上了他,爱上了无情的他,因他有意的冷淡和忽视而愤怒,因他偶尔的一颦一笑而牵挂,付出心的人注定赢不了一场关於爱情的游戏。在他们两者之间,一个输掉了身体,一个输掉了心,爱情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沼泽,踏入者注定要浑身烂泥的纠缠沈沦,谁会胜利,谁会失败,这些总有一天不再重要,就在就在他们共同陷落灭顶的那一天。
看著涨红脸的轩辕劲和吓得浑身颤抖的太监宫女们,他只觉得这些人可悲又可笑,人活一世,到头来还不是只有一身臭皮囊,看破生死,又有什麽事情可怒可怕呢?至少,他已不再在乎,在他失去一切的今天。
想到这里,秋的嘴角又露出了那蔑视一切的笑容,纵然经历了这许多年的波折,与生俱来的高傲依然没有磨灭半分,依然如少年时一般耀眼。这个不经意的笑容,更撩拨起轩辕劲不可自抑的欲火,他要他,即使他如天山上的一朵雪莲,永远孤傲的俯视众生,从不施舍一丝温情给痴爱他的人,他依然要他,在寒风中,他已经一身伤痕地爬上了天山顶峰,采下了这朵绝世的花朵。沾染了多少血腥,只为独占他傲然开放的花期。
撕裂原本难以蔽体的单衣,露出了只属於他轩辕劲一人的身体,把秋翻转过身地趴在床沿边,没有任何前戏和爱抚,劲掰开眼前雪白的双丘,一个挺身动作,让自己滚烫的欲望全部没入了狭小的花洞中。他爱著秋的傲,也恨著他的傲,他要征服这身体,一如他征服了天下,在陈名秋的心中,必须烙印下他的存在,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即使是伤害他所爱的身体。
一缕细细的鲜血顺著秋雪白的大腿缓缓流下,洁白的雪莲再次染上了血的颜色。
一声低吼後,轩辕劲开始了激烈的动作,凶猛的欲望之源在秋的体内搅动著,每一次抽离後的进入都夹带著狂野的原欲更深的顶入秋的身体深处,被撑到极致的洞口再次裂开了,鲜血顺著两人的交合处涌了出来。
满屋的下人们更深的低下了头,没有人敢正视著兽性的一幕。
秋姣好的面容再次因为疼痛而扭曲了,每一次那粗大的肉棒都犹如要捅穿他似的毫不怜惜的挺进著,腹部好像被人狠踢般的痛楚他只能咬紧牙关承受。可是他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呻吟,只是用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
秋肋骨断裂的左胸此时已是一片青紫,无力地挂在床沿边的双腿间流满红白相间的浊液,可是轩辕劲依然满脸亢奋,狂野的目光在黑眼睛中跳动,额头的伤疤因兴奋而暴起,愈发触目惊心。
陈名秋冷漠的眸子闪过一丝悲哀,刚刚受伤後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蹂躏,渐渐昏迷过去,沈入了一片黑暗中......
他与他,缘起而遇,注定纠缠至死------
------------------------------------------------------------------------------------------
耀王朝934年春。
叶赫族的轩辕氏刚刚建立了位於极北的小国庆,身为汗王的次子.年仅二十一岁的轩辕劲作为朝拜使臣来到了当时尚称为桐都的京城。等待皇帝召见的日子中,第一次来到京城的轩辕劲脱去公服,穿上叶赫族便衣,兴冲冲地带了一起上京的妹妹轩辕萍去逛最热闹的南门集市。
他出生在辽东极寒之地,生来与军旅为伍,虽然贵为皇子,除了行军打仗外十分孤陋寡闻。京城繁荣的市面,稠密的居民前所未见,让他话也说不出来了。左顾右盼地走在鳞次栉比的店铺中,许许多多的商品他连名字都叫不出,就连那些招牌上的大字也不时有他念不出的。忽然,轩辕萍拽住他的衣角,小声问道:&二哥,那是家什麽店啊?&
顺著妹妹手指的方向,轩辕劲皱著眉头念道:&参......耳......老......店。&可是参耳是甚麽东西啊?牛耳?猪耳?可是人参也会长耳朵吗?轩辕劲拽过身旁的一个路人,指指招牌,高声问道:&老兄,请问这参耳是啥东西?味道可好?&
&参耳?&那人略一回味,放声大笑,&哈哈哈!那是参茸!连这也不懂,哪来的乡巴佬。&
周围的行人也跟著哄笑起来,嘲弄的话如雨点般摔了过来。轩辕萍涨红了一张俏脸,劲却只是略为尴尬的摸摸後颈,而後发出一阵压倒众人的洪亮的笑声。豪迈的气势立时镇住了众人。
轩辕萍忽然指著他身後叫道:&二哥,马,我们的马跑了一匹!&
轩辕劲扭头就追,当他好不容易赶上去时,这匹躁动不安强壮公马已经冲进了一长列仪卫队伍,直奔队中的一匹白色母马。马背上的一个卫兵粹不妨的被撞下了马,公马竟当街堂而皇之的扬蹄向母马俯了上去。一阵混乱的折腾後,被甩下马背的卫兵终於制服了肇事的公马,扬起手中的镶满华丽装饰的刀鞘毫不留情的狠击下去。
轩辕劲疾步赶上,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腕,赔笑道;&老兄先别动怒,它不过是个牲畜,不懂事的,就饶了它吧。&出身游牧民族的他们一向最是心疼牲口。
卫兵挣了几下,奈何轩辕劲神力过人,根本挣不开他的阻拦,於是破口大骂。周围的卫兵们也都笑吟吟地看热闹。
&养出这样的下流畜生来,想必主人也是个下流货。&不知哪个卫兵的一句话引来众人的一阵哄笑,锦衣光鲜的士兵们开始七嘴八舌的笑骂道:&看他这身打扮就是个蛮族,听说那些野蛮人和兄弟朋友共享妻子,大方得很哪。&
&哈哈,小子,你家有没有漂亮老婆?也拿来给爷们玩玩,说不定爷们一高兴,就赏头母马给你呢。&
轩辕劲涨红了脸,想要发作,但眼见对方衣饰华贵,只怕是京中显贵的随从,只得强忍怒气呆立著。
这时队首驰回一匹栗色高头大马,马上一个眉目轩爽的少年喝道:&谁在当街捣乱,胆敢阻了本王的仪队?&
卫兵们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每人敢再出声。被轩辕劲攥住手腕的卫兵胆怯地看了来人一眼,抬手指了指轩辕劲。这时落在後面的轩辕萍也追了上来,被少年华贵的气势所摄的兄妹俩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年冷哼一声,挥起马鞭向轩辕劲打去,劲慌忙躲闪,不想少年乃习武之人,身手甚是灵活,空中的马鞭一个转势,砸在了劲的额头上,险些打中左眼。鲜血顿时流满左脸,模糊了他的视线。
看到轩辕劲地狼狈样,少年朱唇微努,露出了一丝快意的美丽微笑,让受伤的轩辕劲忘记了发怒,呆呆的直勾勾的盯著眼前这姿秀神朗却又残忍的秀美少年。
轩辕萍心疼的冲上去拦在兄长身前,指著少年骂道:&你敢打我二哥,他可是庆国轩辕大汗的次子,奉汗王之命上京的使臣。&
&那又如何?&少年轻蔑的一笑,道,&你在教训本王吗,小妞?轩辕大汗算什麽东西,今天就让你知道本王是谁。&
这少年正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弟弟,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四王爷陈名秋。
说话间陈名秋手中的马鞭又毫不留情地向轩辕萍的脸上打去,眼看少女就要被破相。这时一个同样身著华服,面容敦厚的少年驱马赶来拦住了他,道:&四哥,算了吧。皇上还在等我们进宫呢,别和这些人斗气了。&
听到皇八弟陈佟为搬出了皇上,陈名秋这才住手,对满脸是血的轩辕劲不再看上一眼,策马离去。倒是轩辕萍感激地向陈佟为点点头,让年少的他一阵脸红。
兄弟二人渐渐走远了,隐约飘来二人的对话:&八弟,你是不是看上那个野丫头了?四哥做主给你抢回去。&
&四哥别说笑了。&
&哈哈,那你脸红什麽?&
............
声音越行越远,终於听不见了。连跟在二人身後的队伍也消失在大街拐角处了,混乱过後,大街中央只剩下慌忙为兄长止血的轩辕萍和依然望著少年远去的背影呆立的轩辕劲。妹妹的抱怨,行人的指指点点,肇事公马在他身边的摩娑,他都已经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了。那个云鬓高耸,杏目丰垂,粉腮娇豔的残忍而又高傲的少年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灵。只不过那时他还不知道,这瞬间点燃的熊熊爱火在两年後竟变为一场战火,燃尽天下苍声的血泪,也同样燃烧了此时身份有天壤之别的二人。
耀王朝934年春,轩辕劲同陈名秋的初遇,为前者留下了永世的伤疤和爱情。而後者,还是意气风发,身份高贵的四王爷。
《情锁深宫》 第二章
更新时间: 10/03 2002
--------------------------------------------------------------------------------
怕偶写的不明白,先说明一下文章的结构:主线是庆王朝元年以後发生的故事,间插著对耀王朝末年往事的回忆,所以每段故事前都会有时间交待,请看文的大人留意噢。
庆王朝元年夏
转眼间,大同又进入了炎热的六月,今年的盛夏尤其酷热难当。过了六月六,一连十几个晴天,把个京城晒的天似蒸笼,地如火炉。大清早,知了就已叫个不停,把个粘杆处的太监忙得团团转,生怕宫里那个贵人被酷热闷出的火气被烦人的知了叫声撩拨起来,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奇怪的是,在这闷热的令人烦躁天气中,陈名秋的心情却比往常都要好。似乎随著寒冬的离去,他心中的那块千年冰川也逐渐解了冻,至少最近以来他都没有再刻意撩拨轩辕劲发怒,虽然对他神色上仍是淡淡的,但比起春天两个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来,现在的缓和气氛让服侍秋的下人们深深松了口气。其中有跟随秋数年的下人都知道,每年到了这个时节主子的心情都会比较好,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至於原因,没人知道,也没人敢问。不过每个人都格外珍惜这暴风雨中的片刻间歇。
今天,秋破例起了个大早,梳洗整齐後就叫了身边的大宫女宋幼惜进来摆纸研磨作画。早在少年时期,秋的文采武功在众皇子中都是最出色的,他的字画在京中更是赫赫有名,千金难求。再加之容貌出众,溜马玩鸟下棋各种少爷中流行的玩乐无所不通,让他不仅成为京中一众&淑女好求&的对象,更使他成为纨!子弟们崇拜的偶像。历经国难之後如今他武功已废,平日也绝少吟诗作画,也只有在这个季节他才偶尔会有此雅兴。
&幼惜,你可还记得这幅画?&
听到主子相问,宋幼惜探过头去细细观看。幼惜今年已经年满二十三,可是她身形瘦小,腼腆得有点沈默寡言,看上去反像十七八的少女。
定睛看时,上头画的不是山水花鸟鱼虫,而是一望无际的青葱可爱白菜,旁边的题字是:&官不可无此味,民不可有此色。&第一眼看到秋的画,她就认了出来,眼睛一亮,险些落下泪来。半晌,她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柔声道:&当然记得,这时我爹爹挂在中堂中的那幅自己画的画,不过他没有爷画的好。&
其时,轩辕尽早已不顾众臣反对晋封了陈名秋亲王位,太监宫女们也都称呼他&王爷&,可是对於只因为成为皇帝男宠而受封的前朝王子来说,这无疑於在他流血的伤口上撒盐。所以幼惜很体贴的称呼他为&爷&。而且秋留幼惜在身边只是为了在乱世中照顾她,从不拿她当婢女,所以也从不允许幼惜自称&奴婢&。
秋轻叹了口气,正色道:&令尊是位真正的正人君子啊,可惜我当年被愤世嫉俗的冷漠蒙蔽了双眼,一直当他是个口是心非,爱好虚名的伪君子,错怪了他啊。如今先人已逝,我也悔之晚矣。&
&可是在我心中爷也是个有才有情有义的男子汉,从我第一次见到爷到现在,幼惜对此从没有过一丝怀疑。&
陈名秋闻言,不由得失笑道:&我虽有才却无德,当年作皇子时,每天只知和些花花公子们厮混,身在庙堂却从没向令尊一样想过为百姓出力做事,虽没有过什麽大的恶绩,欺压良民的事也没少做过,算什麽好人。如今又......&说道这,陈名秋冷笑一声,後面的话虽没说出口,两人已心知肚明,&你还不知道吧,我们那位一品大学士陈名夏奉旨修《贰臣传》,本朝第一个就是我。皇上看了以後大发雷霆,令他即刻删去,他却顶著说,&臣奉旨修史,岂能不忠於史,应景应时的如此奸臣不明载在册,岂能令後辈心服。'&
幼惜闻言大惊,道:&他可是爷一手抚养长大的,想当年他一个流落街头的乞儿,是爷在他被一群恶乞打的半死时救了他,给他起名,教他读书,一直待他如亲生弟弟一般无二。他怎能......&说到这儿,幼惜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秋瞟了幼惜一眼,转过头去一边在画卷底部写上自己的名字,一边自嘲地道:&我这个当事人都没说什麽,你哭什麽?何况他也没说错。我陈氏满门皆亡,我身为前朝皇子却忝在此又居王位,仅凭不忠这一条,也够我进《贰臣传》了。是我自己行止有亏,怨的谁去?&
&他过去都是唤爷为兄的,如今竟如此忘恩负义!&
&那也没什麽,当年我救他也不过是一时高兴,兴之所至难得作了件好事。比之我做过的坏事,寥寥而已。&
&可是他自己还不是受了爷的大恩,又在新朝为官吗?&
&不一样的,他又没在前朝作过官,何必效忠前皇。再者,是前皇和我有负於他在先。&
&有负於他?爷指的是什麽?& 幼惜擦干眼泪,不解的问道。
陈名秋突然狂笑道:&我陈明秋一生负过的人多了,何止他一个?别人要说些什麽由他们去好了,我还在乎什麽?又何必作此惺惺自怜,英雄气短之态?&笑声中却充满了畸零苍凉的无力之感。
&爷,你......&无声的哭泣代替了话语,她太了解秋了,甚至比秋本人更了解自己,她知道在秋冷傲的外表下隐藏的是太多的痛苦和无奈。他不是个无情的人,正是因为太多情,他才会在这个无情的世界中活的如此辛苦。他像一只刺蝟般小心翼翼的缩起身体,因为害怕再次的背叛却把每一个企图触摸他心灵深处的人次的鲜血淋淋。如果他是个自私而狠毒的大人或许你可以责备他的无情,可他的心灵世界却更像一个任性又害怕伤害的孩子,这样的他又让人怎能不为之难过?想到这里,幼惜更加怀念起那早已辞世的老父,如果那和蔼的父亲还活著多好啊,只有他知道如何教导眼前的人相信温情的存在,并且大胆的去信任,去付出。可是一切都太晚了,现实只留下柔弱无力的宋幼惜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所爱的人在痛苦的泥潭中挣扎翻滚,直至淹没,除了眼泪,她还能给他些什麽?
秋停住了笑声,掏出自己的手帕,走到幼惜面前,略带厌烦的胡乱给她擦著眼泪。秋从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可是幼惜是不同的。他曾经在幼惜的父亲宋衍德死前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幼惜地,而秋唯一自傲的就是从不违背承诺。
&王爷快别擦了,幼惜姐姐都被您弄成戏台上的花脸了。&一直在一旁静静掸拭屋中摆设的小宫女小花插口道。秋停下手来,和幼惜对望一眼,都轻声笑了出来。
&!啷&一声巨响,屋里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回头一看,都呆住了。只见轩辕劲涨红了脸站在门口,一幅丈夫对妻子捉奸在床的表情,手里一对正宗的唐三彩奔马摔得粉碎。屋内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我不在时,你们处的还真是好啊。&在秋面前,他总是会被气得忘记了皇帝的自称应该是&朕&。
秋很清楚如果自己向劲随便解释几句,或者迎上去亲昵的撒个娇,一场冲突就会消於无形。可是他做不来,天生就是最尊贵的皇子的他,岂能向敌人低头,所以他宁可选择最伤害自己的那一种方式,只为自己仅剩的那一点尊严,而这,是支持他活下去的最後一丝力量。
&你来干什麽?&他昂起头。
轩辕劲没有回答,迎著秋平静的目光,他猛地冲到小花身边,夺过她手中的鸡毛掸子,倒转过掸子的木柄向幼惜狠狠的打了下去。他嫉妒,嫉妒这个女孩可以轻易得到秋的笑容,而这笑容,就像星星从不在白日出现一样,从不曾为他而闪耀。
眼见幼惜就要被打到,陈名秋手疾眼快地将她拽到了自己身後:&你干什麽?&他低吼。,如果被打的小花,秋连眉梢都不会动一下,可是幼惜不同,他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还护著她!说,你是不是和她有了私情?&劲勃然变色的向前走了几步,高大的身躯形成无形的压迫感。
&我要护著谁和你轩辕劲有什麽相干?你是我什麽人,有什麽权力干涉我的自由!&
掸子再次愤怒的落了下去,不过这一次的目标是秋的背脊。木棍撕破空气的凌洌声音後,是落在人体上的一声闷响和强抑的低吟。秋脸色煞白的紧紧把幼惜报在怀中,木棍落下的地方肿了起来。再一棍落在相同的地方,肿起的伤口破裂开来。不一会儿背部雪白的衣衫便被染成了红色。
&爷,你放开我,别再护著幼惜了。& 幼惜哭泣的在他怀中挣扎著,&皇上,不要再打了,不要啊。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您要罚就罚我吧,别在折磨爷了!&
可是秋只是无言的地把她抱得更紧。
卡嚓一声,木柄竟被打断了。轩辕劲冷哼一声,扔下手中掸子,向屋外走去。陈名秋这才放开幼惜,双腿一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爷,我扶您起来。&
秋推开她,指指桌上的画,道:&收了这幅画,趁著他还没回来,你赶快出去。&他知道,盛怒中的轩辕劲就向扑向猎物的野兽,不撕裂对方是绝不会罢手的。
窗外一声闷雷响过,一场清凉的夏雨就要来了,也预示著那炎热中的短暂和平就要过去了。
幼惜咬咬牙,卷起画卷,一手拉过被吓呆的小花迅速离开了。又一声闷雷尾随著割裂天幕的闪电轰隆著,六月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脾气般说变就变,瓢泼大雨瞬时倾盆而下。
果不其然,轩辕劲很快面色狰狞的回来了,手中,是一段刚刚折断的树干。约莫拳头粗细一尺多长的树干上布满了凹凸不平的树节,表面坚硬而粗糙,用手折断的两端更是参差不齐的尖锐。刹那间秋的脸色一片苍白,虽然早有承受痛苦的心理准备,看到这样的性具又有谁能安然自若呢?但很快那惯有的嘲讽似的微笑又回到了他的唇边。
盛夏本就单薄的衣衫很快被剥个精光,赤裸的秋被压倒在作画用的桌案上,受伤的背部粹然受到挤压的疼痛让他呻吟了出来。
&这个样子就喊疼,那待会儿怎麽般呢?&劲残忍的笑著将树干的尖端顶在了那干涩的後蕾上一双眼睛却在仔细捕捉著秋的每一个表情。只要身下的人儿有一点点表示,甚至无需开口的一个动作,他也会停止这残酷的折磨。可是他失望了,在秋澄清的双眼中他找不到一丝丝感情,依恋,害怕,求告,什麽都没有。他不爱野兽,就像他不爱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他们只是相互折磨的两个人,无情的嘲笑他人多情的那一个身体在流血,义无反顾付出了爱情的那一个只换回了受伤的心。有形的伤口总会治愈,无形的伤害却只能在无人处独自舔舐。野兽的心就像被人狠刺了一下似的疼痛了,他的心又刚硬了起来。
如果注定了要彼此伤害,那就一起沈沦吧!
紧闭的菊穴硬是被大大的撑开了,尖锐的顶端一寸寸的被推了进去,划破了嫩粉色的内壁的表皮。粗糙的树节随後擦过受伤的地方,疼痛已经超出了忍耐的界限。
&啊------&凄惨的叫声冲口而出。
&原来你也会喊痛嘛,我还以为你已经冷血到早就对一切都没有感觉了呢。&
手下一个用力,侵入身体的异物更深的进入了体内从未被触及的地方,尖尖的木刺刺入了肠壁,鲜血因出口的堵塞而倒灌入内脏,身体犹如被刺穿的痛让原本苍白的脸色更转为可怕的青色。
&求我啊,秋,现在还来得及。&
&做梦------我的嘴------不是用来向低贱的蛮族求饶的。&颤抖的双唇依然高傲的吐出这断断续续的话语。
毫不遮掩的蔑视更加挑拨起施虐者的怒火:&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我会让你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的。&
粗大的异物被完全抽出,大量的血从後面奔涌而出。
可怕的痛让秋连昏厥的机会都没有,凄厉的惨叫绕梁回荡著。隔壁的幼惜痛哭著堵上了双耳,她早就该知道的,她是他的包袱,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因为道义而背负的包袱,可是她却爱他啊,以至於如此自私的不肯离开。
&我要你完全臣服在我脚下。&劲手中的凶器又再次毫不怜惜的一举侵入。纯然的怒火借著反复抽插的暴力举动发泄著。
意识渐渐涣散了!秋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刺入了洁白的柔夷,借以保持最後的清醒,硬是不让屈服的话语脱口而出。他的心还没有认输,他的身体也同样不会!
借著血的润滑木棒又一次被彻底抽出,黑暗也在秋的双瞳中渐渐扩散,无情的折磨终於要夺走他的意识了。
&这样就想晕倒,正戏还没开始呢。&扔开染满血的树干,一只手探向秋的下体,握住软软的欲望大力一捏。
&啊,你作什麽?&
&别著急,宝贝,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轩辕劲从头上取下一只银色的白金发簪,一手轻轻玩弄著秋前端的小孔,看著那男性的欲望不受控制的逐渐变硬,一声冷笑另一手中的发簪对准小孔直插了进去,直到顶端几乎完全淹没。鲜红的血珠由小孔中一滴滴的滴落,好似血泪一般。
&你不是喜欢那个臭丫头吗?这里没办法用看你拿什麽和她作?&虽然明知秋对幼惜并无男女之情,但刚刚那欢笑的一幕就是让他无法释怀。
扳过秋紧咬住下唇的脸,强迫他正视自己的狰狞。轩辕劲撩开衣服的下摆,早已高高挺立的欲望蹦了出来:&惩罚还没结束哪。&说著远大於常人尺寸的男根在秋的惨叫中一举攻入了後面的血穴中。
&你是我的,是我的了......&低声呢喃著,粗大的阳刚急切的在血流不止的菊穴中进出著。两只大手一路抚过那完美的男性身材,&这修长的双腿,结实的腹部,红色的乳头,白皙的长颈,还有这张脸,全部只都属於我一个人------&
好痛!可是秋连呼叫的力气也没有了。身体活生生被分成两半的痛楚让他一时昏迷,下一刻却又在同样的痛中清醒过来。他折磨著他的感情,而他却折磨著他的肉体,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痛哭历程------
身体的伤口加之伤到内脏的内伤让秋一连七天高烧不退,在死亡的边缘挣扎著。滚烫的高热夺取了清醒的意识,昏迷中,他好像看到双眼深凹的劲守在床边低声啜泣著:&为什麽你不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爱?他早就没有了,从他被自己最信任的哥哥和最深爱的女人狠狠的背叛後,他的血就冷却了。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也不再爱任何人,他恨这个世界,他发誓要报复这世上所有的人!结果他伤了别人,更伤了自己。他又梦到了,梦到了那个惨死的无辜女孩和义弟陈名夏那仇恨的目光。他笑了,他又哭了,他的身体好痛啊,他的心却更痛,痛的让他无法呼吸------
那是发生在耀王朝935年的夏天,一个无比炎热的季节------
《情锁深宫》第三章
更新时间: 10/03 2002
--------------------------------------------------------------------------------
路几重?幽涧涟漪愁波涌,荆树摇曳有惊风!丝蔓藤缠山鬼歌,莫信芳草满心径。王孙欲归须早行,须待炎日下地平。
雾迷蒙!遮住云山第几重?空山子规枉啼月,书剑孤客倦单行。衣满花露须忘情,谁撞暮鼓与晨锺?青梅不解春归意,奈是王孙酒未醒。
耀王朝中期以後,即位的万岁爷一代比一代懒散昏庸,置朝廷大事於不顾,只享受万民君父的威严和奢华,决不肯负万民之父的一点责任。末代帝泰昌帝陈企隆更是彻底荒怠政务,深居後宫,往往数月不早朝,不批复奏章,只孜孜不倦於酒色中。
耀王朝935年春,深得圣眷的皇上的同母弟弟陈名秋突然被贬至位於北部边境许州,官封四品监军,原双亲王封号降为亲王,事出突然,且朝廷未有明发文书昭示其罪,百官哗动,在流言纷纷中陈名秋带同义弟陈名夏来到了任上。之後不久,新贵妃之父宋衍德荣升二品,任许州巡抚,很明显,皇帝派了他来监视失宠的皇弟。
是夜,陈名秋扶醉归来,天又过了二更。陈名夏急忙跑出来禀告:&宋巡抚又来了,说是三天前送来的奏请朝廷补发军饷的折子急等著发出,请大哥速速盖了官印,他正在书房等候。&听到宋巡抚三个字,陈名秋象是被人在心头上砍了一刀般,霎时脸色苍白。在许州他谁都不怕,唯独不想见这个宋衍德宋巡抚,可是他偏偏躲不开的也是他。宋衍德,这个名字好像一句魔咒,不时的提醒著他发生在京中的那场噩梦------
半年前,他疯狂的爱上了一个进京待选的举子的女儿----宋衍德的长女宋幼情。自从结识了她,他向失掉了魂一般彻底迷上了这个来自江南的柔情似水的女子,甚至不顾身份差别执意娶她为王妃。就在他们决定了婚期後的一天,她进宫给皇太妃请安後就没有再回来。她不见了的那段日子他像疯子一般找遍了京城,终於宫中一个要好的公公悄悄告诉他----幼情被皇上看上了,劝他死心吧。不,他怎麽可能死心呢,他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焰,任何阻挡他爱之路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哪怕那个人是权倾天下的皇帝。他不顾一切的仗剑闯宫,自幼师从大内高手的他武功过人,加之一众大内侍卫不敢真的伤了他,他居然一路打入了内宫。他找到了幼情,但已不再是他的幼情了。他永远忘不了他心爱的女人躺在另一个男人怀中撒娇的样子,心碎原来只是如此简单!後来发生了什麽?他只模糊记得恍惚中幼情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她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王妃的封号怎能和皇妃相比?&世界就此朦胧了,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灰纱,不再带一点色彩。然後呢?皇上下了圣旨处分他,他没上折请罪,也没告别兄弟朋友,简单收拾了行装,逃到了许州。他心中的那团热烈的火焰被无情的浇灭了,他整日不理公务,以酒买醉。他憎恨这个世界,他诅咒那些尔虞我诈伪君子,除了把自己也包裹上厚厚的硬壳,他不知道怎样才可以避免另一次伤害。从那时起,他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大哥,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苍白,要不明天再见宋巡抚吧。&陈名夏关切的问道。
&没事。&秋做出不在乎的样子,趁著酒意,晃进了书房大门。
案前,灯火明亮,宋巡抚一身便装,正在灯下看书。一袭百衫,衣著简朴却不贫寒,满脸书卷气,神态自然洒脱,温文尔雅。短短一瞬间,惜才的赞赏抵消了心中的敌意,他暗暗叹道:好一位儒雅之士!但软弱顷刻消散,他受的伤害还不够多吗?难道他还能再去爱,去相信吗?他大笑著道:&巡抚大人不愧是举人出身,至今善读,令人钦佩之至啊!&不错,一个举子出身的人居然如此轻松的一举升为二品大员,甚至有权节制於他,当然是拜他那新贵妃女儿所赐。可是今夜秋有意借酒冒犯一下这个国丈爷。
宋衍德只是用那乌黑深邃的眼睛凝望著他,似乎完全看穿了他心底的软弱和悲伤。许久,他才很温和的道:&你又醉了。&
醉了?是醉了今夜,还是醉了今生?
又醉了?那慈悲怜悯的口吻,好像陈名秋是一个淘气的孩子,一个任性的病人!而说话者,好似一个和蔼睿智的长者,既在哀惋,又似劝导。短短的话语渗透了秋的内心深处,也刺穿了他最後的自傲。秋只觉得怒气上涌,立刻顶撞道:&道学先生,伪君子。&说罢,他竟自顾自的转身拂袖而去,回房昏昏睡去,也不知宋衍德何时离去的。第二天,他把处理文书的工作都交给了陈名夏,又开始了终日流连於酒肆妓馆的日子。
毫无节制的生活和内心的郁闷很快整垮了陈名秋的身体,一场大病直拖到了夏天来临方才痊愈。在医生的嘱咐和陈名夏的劝慰下,他戒掉了女人和酒。每日清晨带了新收的马仆骑马出游,没有目的的乱行一天。他在想什麽呢?旁人不知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变得沈默寡言,总是高傲而轻蔑的打量著一切,好在随行的马仆元劲个性忠厚少语,只是终日紧紧的默默的跟随著他。说到元劲,高大魁梧,长相憨厚,甚至有些呆气,颇为英俊的脸上不知为何竟在额角留下了深深的一道疤痕。他自称是辽东的牧民,因家产败尽才进关谋生,调养马匹最是在行,这才被陈名秋选中为马仆。
这一日,两人在荒野中漫无目标的前行,突然眼前一亮,只见前方一条大江挡住了去路,滚滚河水激荡之声似裂石破冰,又如千军交锋,轰隆之声震耳欲聋。水击河岸,如热血鼓荡心田,秋不由得口内微吟道:
琴音人音兮两俱渺茫,
桐焦凤尾兮丝弦空张。
潜力流沙兮昔日凌霸,
可奈絮落兮东风不扬!
白水芦荻兮一碧无情,
扁舟一去兮惟余怅惘。
司命昏昏兮遗我奇数,
对水闲叹兮慰我永伤。
回头看时,只见元劲一脸迷茫的傻笑,秋怔了。初见元劲时,陈名秋不由觉得他有些面熟,还未开口询问,元劲嘿嘿的傻笑起来,就此被秋选中了----因为他的傻和憨。再见这令人不又安心的傻笑,初见时的熟悉感又再现心头,他们曾经见过吗?或者真的前生有缘?
&知道你听不懂,对牛弹琴。&
&啥叫对牛弹琴?&
败给他的无知了,秋转过脸去专心望著一江碧水,唇边却荡起了数月未见的笑容。
突然,几只黄羊急箭般从谷口狂奔而出,竟不顾有人夺路而逃。陈名秋正诧异间,元劲抢上前去大吼一声,捉住他的手臂往自己身後一扯,说道:&王爷留神,有猛兽。&憨厚的神色刹那间变得狰狞恐怖。
话音刚落,乱石後草丛间刷刷一阵响动,一只斑斓猛虎探出头来,斗大的虎头扬起,发出粗重而低沈的一声长啸,两匹坐骑惊吓的一下子瘫软在地。若在平时以陈名秋的武功自不会将一只大虫放在眼中,奈何此刻大病才愈内力难以凝聚又手无兵刃,如何对付如此猛兽?
老虎爬上了岩石,这时才看清它的全身足有七尺多长,毛色如黄缎子般闪亮。他懒洋洋的伸了一下前爪,仿佛漫不经心的看看眼前的两人,一根长尾巴直竖起来,又是一吼&呼&的便直蹿过来。
&王爷小心。&元劲说著将秋向旁边一推,自己直迎向老虎,一场惊心动魄的人虎搏斗开始了。老虎粗大的双爪没头没脸的猛抓向元劲,元劲机灵的变换步伐,与老虎周旋。他在关外练就一身外家硬功夫,体魄如熊,竟赤手空拳与老虎斗个平手。几个回合後,元劲越打越猛,一个鹞子翻身,将老虎压在体下,一手死死搂住他的脖颈,一手运起全身力气向老虎头上猛击。那虎张著血盆大口却咬不到元劲,前爪後爪连爬带抓,元劲牛皮制的钢丝甲的後背被撕的一条一条,腿部也被抓的流出了殷红的鲜血。
再斗了一会,老虎渐渐没了力气,元劲运气搬起一块巨石向虎头直砸下去,虎血人血狼籍一片......
从此一主一仆的出游不再寂静无声,秋低声颂吟的诗词象是自言自语,又似在与茫然的元劲分享低落的心情。快乐有人共享会加倍,悲伤有人分担会减少。这个夏天,被秋骂为&蠢的如牛&却仍高兴的傻笑的憨汉不知不觉中一点点闯入了那空虚的心灵,用坚实的肩膀背起了秋心中的重负。
转眼间秋天到了。如果人的命运也像脚下的道路一样又急转弯的话,那麽这个百花凋零的季节无疑就是陈名秋命运的转折点。
一日陈名夏到书房向秋交待了公务,正要离开,秋忽道:&名夏,你的那块玉佩呢?&
&这......&陈名夏不安的低下了头,在秋收养他时送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给他,上面刻有他的新名字,多年来他一直随身珍藏。&我,我送人了。&
&不会是情人吧?&秋取笑道,&我们一本正经的夏爷也终於动了凡心了?&
&嗯,是女的。而且弟弟还打算娶她。&
&好啊,是哪家姑娘啊?我差人去提亲。&
扑通一声,陈名夏竟跪了下来:&大哥,我想向您借两万两银子。&
陈名秋一愣,道:&你要这麽多银子作什麽?&
&我要替她赎身。&
&赎身?你是说----&
&她就是许州城的名妓灼然。&
&不行!&陈名秋脸色一变,拍案道,&你可是堂堂四王爷的弟弟啊,你明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娶一个低贱的妓女,亏你说的出口!&
&我爱灼然啊,只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单纯的爱上了一个女人,身份的差别世俗的偏见在爱情面前只能显得苍白无力。大哥,你自己不是也喜欢过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吗?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你已经忘记了吗?&
&你给我闭嘴!&他记得,他当然记得那熊熊燃烧到几乎毁灭他的爱情,那段回忆好像一个难以愈合的伤口,半年多来他小心翼翼得将它掩藏起来,静静的期待痊愈的一天。可是今天他一手带大的弟弟又公然揭开了这血淋琳伤口!
&大哥,我知道你一向注重身份血统,所以这件事我一直不敢对你讲。可是我真的需要这笔钱替她赎身啊。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求大哥就成全我吧。&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你,先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秋无力的坐了下来,对陈名夏挥挥手。深夜,他失眠了,辗转反侧中,白天的一幕反复浮现。静静的披上衣衫,秋信步出了房门。他应该成全弟弟的爱情吗?他可以再一次相信爱情的存在吗?一个微弱的灯光照来,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来到了元劲的住处。难道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已经开始依赖一个傻瓜似的下人了吗?怎麽可能?陈名秋正要转身离去,窗纸上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粗壮的是元劲,另一个竟是个女子!
难道他也瞒著自己有了情人?陈名秋一皱眉,轻手轻脚的来到窗下,打算听听两人的谈话。
&二哥,你到底打算何时回家?&一个很耳熟的声音问道。
二哥?是元劲的妹妹?听到这个称呼秋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
&萍妹,你知道的,自从在京中见到秋以後,我就怎麽也忘不了他了。这次向父汗讨了这个差事,也是因为我实在想再见他一面。&
京中?父汗?秋的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他想起来了,所谓的元劲正是那个当街被他鞭打的轩辕劲!
&可是父汗收到了你画下的许州的布兵图赞口不绝,你的差事已经完成了啊!&
布---兵---图!
秋已经无需再听下去了,他被骗了,又一次被他信任的人背叛了。他的弟弟要娶一个低贱的妓女,而看似忠厚的仆人竟是心怀鬼蜮的奸细!他们都背叛他,他们全是!
为什麽信任是如此困难,而伤害确是如此简单。如果注定要他在伤害与被伤害之间流连选择,他宁可选择伤害!
伤痛的感觉,心痛的代价,他已不要再去傻傻的品尝。
片刻的混乱之後,一个声音在他心底清清楚楚的回荡著。他要把报复,他一定要让那些伤害他的人付出代价!残忍的笑容在他的嘴角慢慢浮现。
月色,正一片清冷。
情锁深宫》第四章
更新时间: 10/03 2002
--------------------------------------------------------------------------------
轩辕劲一面准备马具,一面不时回头看看脸色阴沈的秋。昨天分手时他还兴致很高的在作画,仅仅一个夜晚,玉人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冷漠高傲的王爷。究竟发生了什麽?劲不是个聪明的人,可是多年的野外生活锻炼出了他野兽般的直觉,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一场暴风雨的孕育。
&王爷,今天您打算去哪玩?&
&闭嘴,你只要跟著就是了。&陈名秋翻身上马,一甩马鞭,扬尘而去。担心的轩辕劲立刻跟了上去。可是今天秋没有像以往那样出城游玩,反而向城中最繁华的花街骑去。行了一会,他竟停在了城中最大的妓馆花满楼前。
&王爷----&轩辕劲喊道,可是秋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对,他不会再回头,不会再心软,今天陈名秋要报复所有伤害过他的人,他们给他的痛他要一一奉还!
一进花厅,老鸨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哎呦,这不是四王爷吗?贵客贵客啊,您可是好久没来了!今儿个怎麽得了空啊?&
&少罗嗦,叫灼然出来。&
&感情您是想我们姑娘的琴了,要说这段日子,我们姑娘可是著实又练了几支好曲子,就盼著王爷哪天来赏脸呢。我这就叫她下来伺候您一曲。&
&不必了。我今天不是来听琴的。叫她打扮齐整过来陪客!&
&这----&老鸨犹犹豫豫的道,&王爷肯叫她来那是赏她的脸。可是您也知道,灼然姑娘一向是卖艺不卖身的,她是从不陪客的。&
陈名秋冰冷的目光在老鸨脸上一转,冷哼一声,将腰间的佩剑重重的放在桌上。
&您~这是~&老鸨声音颤抖的问道。
&没什麽。你放心,我不会让她白陪客的,这有一千两的龙头银票,应该够了吧。&
不可置信的接过陈名秋手中的银票,老鸨立刻喜笑颜开的道:&够了够了,我这就叫姑娘下来。灼然------&
&我不陪!&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老鸨的喊声,一身素装的灼然缓步来到陈名秋面前,缓缓跪了下来,&王爷不是已经知道名夏和我的事了吗?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何况你们是兄弟呢。王爷若是不愿成全我们也无所谓,反正灼然既然认定了情郎,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一死而已,何惧之有?要我陪客,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灼然,你这是什麽口气,你这是在和王爷讲话吗?&老鸨慌张的责备道。
&妈妈别慌,灼然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连累妈妈。&
陈名秋冷冷的打量著这个美豔的女子,如此刚烈的女子为什麽他偏偏无福遇上?为什麽他爱上的偏偏是贪恋荣华富贵的那一个薄情女?一股妒意涌了上来。
&你放心,本王不要你的命。你且坐在一旁,老鸨,去给我多叫几个姑娘来陪酒。&
&是是。&老鸨赶忙一招手,五六个花枝招展的美女立刻围了上来,娇滴滴的贴在秋身边。秋左拥右抱,一会从这个手中喝杯酒,一会在那个脸上印一吻,把个呆立一旁的轩辕劲看的妒火中烧。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拽开了如软泥一般瘫倒在秋怀中的一个妓女,&王爷,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我是男人,为什麽不可以来有女人的地方?还是说你又什麽别的隐情?&眯起眼睛笑著的秋似乎在鼓励轩辕劲说出心底的话。
&有,自从第一次看到王爷起我就爱上了你!&如此干脆的爱情宣言,如此豪迈的气魄,明明是不容於是的感情,在他的口中却犹如天经地义般理所当然,令在座的旁人一时竟忘记了这是一段同性的恋情,大家怔怔的看著陈名秋,似乎在企盼著他接受这个豪爽直率的汉子。
&哈哈哈,爱我?这真是天下最可笑的谎言!你以什麽身份爱我?马仆元劲?还是庆国的奸细轩辕劲!&陈名秋的眼中闪著暴扈的火花,&来人啊,把人给我带上来!&
&是!&洪亮的声音响起,早已埋伏在花满楼四周的士兵们如洪水般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参将挟持著被五花大绑的轩辕萍,被撕裂的衣服勉强地遮蔽著玉体,凌乱的黑发下是一双早已哭红的眼睛。&二哥------&哽咽而嘶哑的声音。
&你,你对我妹妹作了什麽?&
&这还用问,看她的样子也知道了吧。&无视轩辕劲那受伤的表情,秋继续说著,&喜欢我?一个和你一样的男人?这麽恶心的话你也说得出。不过本王对男人没兴趣,到是你妹妹的滋味还不错。&
&你,强暴了她?&劲的双眼如同发怒的公牛般通红。
为了一见锺情的人,他不惜假扮下仆只为日日相伴他身旁;为了一见锺情的人,他欺骗了父汗画下了一张假布兵图;为了一见锺情的人,他置父汗三番五次招他回国的命令於不顾。他难过时,他可以无条件的陪伴;他高兴时,他愿意远远欣赏他的笑容。那个夏天,耀眼的太阳和他的光芒眩晕了他的心,竟让他一时忘记了他那如火焰般自顾自燃烧的残忍。是他的愚蠢和幼稚害了萍妹。
隐约中还有一个念头在他心底盘绕,可是他不能承认:比之萍妹所受的伤害,他更在意的竟是秋与她的一夜!只因为他们同性,他的感情被弃若敝履;只因为她是女人,竟轻易可与他共度春霄。
&把这个奸细给我拿下!&一把钢刀架在轩辕萍颈上,轩辕劲只得束手就擒,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他活似受困的猛兽。
&陈名秋,你会後悔的,我轩辕劲想得到的东西只能属於我!&既然无缘,纵然使用力量他也决不放弃所爱。
&是吗,那我就让你没有机会。&陈名秋抽出佩剑,砍向轩辕劲。
&不要----!&轩辕萍大叫著。一众躲在角落中的妓女都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剑峰微转,七尺青龙剑落在了轩辕劲的肩头,热血顺著剑身流到了秋的手上。沾染了血的手竟是如此滚烫!当啷一声,剑落在了地上。
&把这两人都给我押入死牢,明日午後问斩!&
待士兵把轩辕兄妹押下,陈名秋转向灼然:&你不是想嫁男人吗?本王成全你。我不但要替你赎身,还会替你找个能给你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富贵的男人。&他的目光闪烁著危险的光芒,&明天我就送你上京献给皇上,以你的容貌和迷惑男人的功夫,要邀得圣宠不是难事吧。&对,他要让王兄也尝尝喜欢上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的感受。
&我不去!灼然绝不背弃夏爷。&
&哼,知道你有此一说。本王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没有收回的余地,事到如今你还指望陈名夏来保你吗?实话告诉你,他违犯家规,已经被我关起来了。你老老实实上京入宫则罢,否则我就用家法处置他!你不爱惜自己的性命,那情郎的呢?&
&你,好狠的心!&
&带下去。&
空荡荡的大厅终於只剩下秋一人了。他的心中爱的火苗早已熄灭,如今连仇恨都已无存,失去了感情的寄托,一切都不再有意义了。
我报了仇了!是应该哭还是笑呢?
不知道,我不知道。
现在的秋只觉得好累好累......
当夜,轩辕劲的手下劫狱,救走了轩辕兄妹。
灼然进宫後皇帝对她异常迷恋,新贵妃宋幼情失宠,可是不久後灼然与陈名夏的恋情被皇帝所知,盛怒之下杖毙灼然,更下令处死陈名夏。接到圣旨後的秋令仆人悄悄放走他。
同年冬,庆国轩辕大汗暴毙,轩辕劲带兵杀死了本应继承汗位的兄长,自立为王,起兵南下攻打耀王朝。同年,陈名夏投奔庆国,受到轩辕劲的重用,成为其开国重臣。
两年後,轩辕劲一路势如破竹,兵临许州城下,紧紧包围了许州。
&叶赫兵破城了!&
一声高叫後,许州城内乱作一片。庆国的士兵如潮水般涌进城来,见人便杀,见财就抢。一时间,哭声喊声惨叫声乱成一片,被点燃的屋舍,还在流血的尸体,失散了父母的孩子,被士兵按倒哭喊的妇女......这里,已不再是昔日那富饶繁华的许州城,叫卖的小贩,卖唱的姑娘,拜佛的妇人,游街的闲人,一切都已淹没在战火硝烟中。
&救救我,救救我,不要啊-----&大街拐角处,一个约莫十七八女孩被两个士兵死死压住。士兵的怀里揣满刚刚抢来的珠宝首饰,沾满鲜血和泥土的盔甲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气味。女孩拼命的挣扎著,散乱的黑发被一个士兵踩在脚下,如野兽般的吼叫从士兵喉咙的深处迸出。可是自保不暇的市民又有谁能援手相救一个陌生的少女呢?这是乱世,每个人都只能在血海中苦苦挣扎,直至灭顶。忽然少女不动了,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出。&他XXXX的,这小妞咬舌自尽了。&士兵怒骂著扔下少女仍然温热的尸体,俯身去扯她的耳环,忽然,一道剑光闪过,两个士兵尚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两颗头颅已然落地!
这是陈名秋习武以来第一次杀人!没再向倒在血泊中的尸身望上一眼,他已提剑一路杀去。没有眼泪,也没有迟疑,他已不记得那曾经闪著青光的七尺长剑沾染了多少叶赫士兵的鲜血,逆著人群逃难的方向,他一路随手斩杀著视线所及敌兵向西城门而去。
他在那里!那个下令屠城的轩辕劲,那个浑身血腥的轩辕劲,那个为了一己之私置天下於水深火热的轩辕劲!
也曾经是被他伤害过的轩辕劲。
总是爽朗大笑的刘总兵战死了,曾经是他最鄙视又用其高洁的人格深深打动了他的宋巡抚以身殉国了,从京城到许州跟随了他多年的老管家被杀了,宋巡抚托付给他的小女幼惜失散了。他已一无所有,除了这一段尚未了结的爱与恨!
究竟谁欠谁更多?究竟谁负谁更深?究竟谁伤谁更狠?
了结吧,只要一剑,从此我心再无牵挂。
上天啊,如果你怜我苍生,就让我取走他的性命。如果你恼我无情,就让千军万马踏过我的尸体。在我与他之间,注定不能共存於同一片天空下。
奔出城门,秋的眼前一亮,千万铁骑前,俨然是他!是他亦非他!曾经那有著质朴而憨厚的笑容轩辕劲已不在了,立於千军万马前的他嘴角挂著的是虐杀的笑容;曾经一身布衣跟随他身後的大汉已不在了,披挂著黑色战袍的是嗜血的野兽!
看到秋愈奔愈近,轩辕劲紧紧抓住了缰绳,历经沙场的他竟在这一刹那被紧张与不安轻易捕获。两年了,为了捕猎那高高在上的人儿,他不惜弑父杀兄,起兵北下,纵然化身修罗,他也要摘下这朵只盛开在绝顶险峰的冰雪莲,这一刻,终於到了!
一声清啸,陈名秋施展轻功飞身直奔轩辕劲而去,血色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秋手挽剑花,一招&长虹贯日&直刺向轩辕劲。劲骑於马上躲闪不便,只得微微偏身,长剑从他身侧险险擦过。不待陈名秋撤剑再刺,他竟伸出大手牢牢抓住了剑刃。锋利的剑刃立时划伤了他的手掌,鲜血顺著手臂流了下来,可是他似是浑然无觉的紧抓著刀刃,一双炙热的眼睛紧紧盯著秋。
你看到了吗,燃烧在我心底的火焰在吞噬著一切!如果注定沈沦,你将和我一起被业火焚身!
敌方的将士已快速围了上来,必须速战速决。秋当机立断的放弃了兵刃,从腰间撤出一把软剑,再次揉身而上。
你就如此恨我吗?我燃烧的火焰难道还不能融化你心中的冰川吗?我竟忘记了,你从来都宁可伤害他人也绝不要一个背叛的,那座冰川也因此从不能消融。可是我啊,在两年前离开你的那一天就已决定,就算是伤到那朵稀世的雪莲,也一定要把它采下!
轩辕劲招招手,士兵所围成的人墙闪出了一道缺口,几个兵士押著与秋失散的幼惜出现在缺口的另一端。
&投降吧,秋。&望向秋的眼睛好似终於扑到猎物的野兽,闪著嗜虐的光芒。
&不准你伤害她。&秋扔掉了武器,虽然受控於人,依然是充满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
&你还在命令我?难道你忘了,许州城已破,驻守军队全军覆灭,在我这里你已经不是什麽王爷了,可以命令你,甚至决定你的生死的只有我。&
秋冷笑一声,蔑视的望著轩辕劲,似乎他所听到的是这世界上最可笑的话。被秋的态度激怒的轩辕劲咬牙道:&我会让你明白的,失去力量的人没有资格高傲。&轩辕劲从身旁的士兵手中夺过一支长枪,一夹马肚策马向秋驰来。
他要杀了自己祭军吗?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的感觉让秋的心一下子抽紧起来,可是下一刻他又释然了,人活一世终有一死,投向晕倒在士兵脚下的幼惜最後一瞥,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旷野的风吹起了他白色的衣衫一角,扬起了漫天的黄沙。
长枪刺穿了秋的左肩,肩胛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捂住流血的伤口,秋脚下一软,跌倒在尘土中。鲜血浸湿了身下的黄土,染血的黄土又弄脏了他无暇的脸庞。
秋挣扎著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不待他站稳,轩辕劲手中的长枪又直刺他的右肩,这一枪力道更大,枪头穿透了秋的身体,扎入土中,将他牢牢钉在地上。
无力的仰躺在血泊中,眩目的阳光中落入秋的视线中的只有轩辕劲的脸,可是阳光太刺眼了,让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在京城中时曾经听巡捕们说抓道江洋大盗时都会用铁链穿透双肩的肩胛骨,纵然是再厉害的武功高手也会成为废人一个,再也不能习武。废人吗?他陈名秋居然也回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不对,他不是一个废人,他不是轻易放出了一头饥饿的野兽吗?一头最强的野兽,一头可以吞噬天下的野兽!
&哈哈哈......&
&你笑什麽?&看著狂笑不止的秋,轩辕劲皱眉问道。
回答他的只有鲜血和狂笑。
也许他该哭的,可是他的眼泪如久旱的大地上的清泉般干涸了,从今以後他只会笑,因为笑比哭更痛苦......
秋醒来後的第三天,轩辕劲在宽阔的御书房中烦躁的来回踱著步,一番剧烈的发泄运动後,明黄色的龙袍皱巴巴的裹在他魁梧的身上。书架上成百上千册的古卷书,御案上厚厚的几摞奏章,如今都被狂怒下的主人散乱的扔了一地。屋外,一排等待奏事的大臣,几个端茶送水的太监宫女,都小心翼翼的摒住呼吸,侧身伫立在屋檐下静静候著,谁又会在这个时候不知趣的把脑袋送到皇上的铁拳下试试有多硬呢。
他们的决定是明智的,此刻轩辕劲的心情好似被台风席卷过的海面般不平静。一把嫉妒的火焰让他一时怒从心起,狠狠伤害了秋。在经历了一番险些失去他的折磨後,,虽然对秋可以预见的愤怒早又准备,可是等待他的却是秋彻底的冷漠。面对探病的他,秋完全漠视他的存在;他送去的各种珍贵的补品,病人毫不客气的拿去喂狗;他捧去的各式奇珍异宝,被秋随手扔进了屋後的池塘中,藏宝库中最珍贵的宝物填满了小小的一池碧水。
秋不会再看他了吗?
秋不会再对他讲话了吗?
秋不会再原谅他了吗?
令人沮丧的想法不断萦绕著他,痛彻心扉的那份浓烈的感情几乎撕裂了他的理智,他的心像是一下子跌入了冰冷黑暗的地窖中。
&皇上,您都发了这大半天的火了,也坐下来喝口茶,消消气,小心龙体啊。&太监总管李福捧了杯碧螺春茶,小心的蹭进了门口,边说边偷眼观察著皇上的脸色,双脚又不由自主的往外迈了两步。直到轩辕劲无奈的长叹了口气,重重坐回了龙椅上,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轩辕劲捧起茶,发了会楞,终於又烦躁的将茶杯扔回了桌子上。看到不声不响拾捡著遍地的奏折的老太监,他突然问道:&李福,你进宫多少年了?&
李福楞了一下,回答道:&回皇上,已经快三十年了。那时,奴才才刚满十六岁。&
轩辕劲掐掐手指,道:&三十年,那是前朝最後一个皇帝陈企隆登基不久的时候吧。那时你认识秋吗?&
抬头看了看帝王为情所困的年轻脸庞,李福甄字酌句的答道:&皇上是说陈王爷?那时大家都还称呼他四王爷呢。提起四王爷,被说是宫里人,就是满京城也找不出不知道王爷大名的人来。不过奴才是个低三下四的太监,王爷却是天之娇子,王爷的大名虽说是如雷贯耳,可凭奴才的身份哪配的上去认识王爷啊?&
可是轩辕劲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李福的答话,仍是自顾自的问道:&你说,朕要拿他怎麽办才好呢?朕对他好时,他不放在心上,时不时的总是想惹怒朕。朕对他不好时,他又更加冷淡朕。十年了,从我们第一次相遇到现在,已经快满十年了。可是他的心思,朕仍一点也不明白。十年啊,朕还要等他多少个十年?朕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等待?&
战场上意气风发的皇帝,此刻却犹如斗败的野兽般意气消沈。看到这样的皇上,李福的心头也不由一酸,他本应属於只有阳光的草原,他本应只在风中笑傲奔驰,上天为何却偏偏要给他这样一段漫长的苦恋?半晌,他终於诚恳的回道:&王爷的心思奴才不敢妄猜,不过宋幼惜服侍王爷多年了,皇上何不问问她王爷都喜欢什麽?想要些什麽?&
&对对,朕怎麽就没想到呢!&轩辕劲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般跳了起来,甩开大步,就往屋外跑去,差点和迎面走进来的年轻官员撞了个满怀。
&皇上,您这是上哪去?此刻还是议政时间,大臣们还有重要事情等著回秉。&看到屋内的一片狼籍,陈名夏皱起了剑眉,斥道,&李福,这是怎麽回事?怎麽还不快派人来收拾!&
&朕有急事,那些折子交给你来批复,外面的大臣有什麽事你先听听,写成奏疏节略晚上送进来再说吧。&轩辕劲呵呵一声傻笑,话没说完,人已匆匆出了门去,转眼间已不见了身影。
急事?听到帝王的最後一句话,陈名夏的双眉拧在了一起。还有什麽事情比国事更急吗?能有什麽事情比国事更急吗!刹那间,陈名秋的名字再次象是一根尖刺般刺进了他的心里。
#########################################################
&幼惜,幼惜!&病床上的陈名秋唤了两声,却始终不见那熟悉的瘦小身影。她去休息了吗?也对,她已经衣不解带的在床前服侍了他多日了。从自己昏迷不醒的那天起,她就不曾好好睡过吧。当自己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双又红又肿,兀自噙满泪水的眼睛。
一个飘雨落叶的季节,一个秋日午後的相遇,在那娇小的身躯里埋藏下的种子,在岁月的洗涤下渐渐生根发芽,结满爱的果实,这些,秋又何尝不曾知晓?
只是他已不再懂得如何去爱人。
只是他已疲於再去爱人。
他心中那棵爱情的果树早已错过了开花结果的季节,寒风吹过,暴雨袭过,留下的是残花败叶,一地的凋零,直到那深埋地下的树根也渐渐干枯。
对於那个女孩,他能守护的,只有对那位惦念著幼小的女儿为国捐躯的老父许下的最後的,也是唯一的诺言。
&王爷,您唤我?&一个娇怯怯的声音,秋回头看去,粉衣绿裙,同样的宫女装束,来的人却不是幼惜。
&倒杯水给我。&绿裙子娑娑响动著,一杯清凉的绿茶端到了秋的唇边。浅尝了一口,秋便摇摇头,示意对方放下。好浓的味道,不若幼惜沏出的茶水清香宜人。
&幼惜呢?&秋随口问道,却只见小宫女低下头去,摆弄著手中的裙带,言辞支吾闪烁。
&幼惜呢?&不安的预感从心头窜起,秋再次厉声问道。
&幼惜姐姐......被皇上叫去了。&被秋的严厉吓到的小宫女眼睛一红,险些哭了出来,怯怯的蠕动著樱唇小声答道。
是轩辕劲?是轩辕劲?难道在惩罚了自己以後他仍是不肯放过幼惜吗?
怎麽可能?他所知道的轩辕劲是暴躁易怒的,但是怒气来得快去得更快,所以不停挑拨著他的怒火的自己才能够活到今天。可是他又为什麽要叫走幼惜?难道他真的以为那个像个小女孩般的幼惜和自己有染?
强撑起高烧未退的身体,推开哭著阻拦自己的小宫女,秋跌跌撞撞得向门外走去。为什麽双腿会如此沈重?为什麽每一步都如此艰难?每一次迈出的步伐都牵动著私处的伤口,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撕裂得伤处再次流了下来,顺著两腿内侧缓缓流下,雪白的衣料不一会便染上了点点血红。
&王爷,您还不能走动啊。求求您回床上去吧。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奴婢就没命了。&
没命?那和他有何相关?他所需要守护的,只有那最後的一个诺言而已。
好容易在小宫女的搀扶下来到後花园,一进园门,便远远看见了凉亭里轩辕劲和幼惜的身影。秋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还没有来晚。
&轩辕劲,你在干什麽?放开幼惜!&秋一声怒斥,冲进凉亭,将幼惜瘦弱的身体藏在自己的身後,&轩辕劲,你有完没完?我警告你,不准你再来找幼惜的麻烦!&
看著眼前不只是因愤怒还是因为发烧而满脸通红的秋,轩辕劲的眼中闪过了受伤的迷茫。他竟这麽在乎她,他竟这麽爱惜她!他的温柔竟只为她一人存在,留给帝王的,却只有冷漠的眼神憎恨的冰冷。
&爷,不是的,您误会了,皇上他只是......啊!&幼惜拼命的想解释,可是话未说完已惊叫出来。
轩辕劲的右手已经狠狠的打在了秋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力道让秋的身体摇晃著飞了出去,撞在了凉亭的柱子上又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不可置信的看看自己的右手,又看看昏迷过去的秋,轩辕劲突然暴怒的喊道:&出去,都给我出去!&
&皇上......&幼惜欲言又止,她还能说什麽?她又能说什麽?帝王的怒火,她已不是第一次见到,那是天庭般的震怒,没有人能够平息。她的眼睛定定的望著倒在地上的主人,连小宫女拉著她离去都似是无知无觉。
抱起秋,手指轻轻的拂过他脸颊上的一片红肿,顺著脸庞的线条,轩辕劲的手指一路滑到秋的唇边,擦去他嘴角的一行血迹。
心好痛,是为秋的伤痛而痛,还是为自己的心痛而痛?
从他在许州城下掠的秋的那一天起,自己就已陷落了无底的陷阱。爱人的冷漠和鄙视无时不咬啮著他的心,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安慰著他:再打赢一场仗,当你拿到天下成为独一无二的帝王时,终能赢得秋的心。於是他拿起军刀,躲避著那双眼睛,一次次回到战场。
谎言!一切都是谎言!尊贵的地位,无上的王权,在秋的眼中竟如过眼云花。属国的轩辕劲,马仆的轩辕劲,造反的轩辕劲,直到登基的轩辕劲,哪一种身份都刻印不进他的心田。那一片心的荒原,究竟有谁能去耕作?那一片心的荒原,究竟何时能盛开春天的花朵?
一路磕磕绊绊走到今天,终於到了尽头吗?
即是如此,我的心痛,就要你用伤痛来还!
轩辕劲抱起秋,把他的背靠在庭柱上,猛地拽下秋的长裤,触目而及的是两腿间的几缕血丝,一片血痕。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秋悠悠醒了过来,来不及呼喊,轩辕劲已将他牢牢压制在庭柱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吻上了他的唇。
那时掠夺性的深吻,狂乱的深吻,带著野兽气息的深吻。
&放开我。&秋的话语在两人舌与舌的纠缠中化为了一串模糊不轻的呢喃。
秋被吻几乎喘不上气来,胸口剧烈的起伏著,猛地,他向轩辕劲的唇狠狠的咬了下去。
&该死,你是朕的,朕不会再放开你了。&轩辕劲咒骂一声停止了对秋的唇的摧残,亮丽的银丝在两人的唇间牵起一道暧昧的桥梁。接著他又再次深深吻了下去。
唾液混著鲜血在两人的唇边滴落。弥漫在空气中的,是错乱的呼吸和罂粟般淫糜的味道。
那是狂热的爱,那是无法割舍的爱,那是令人狂乱的爱。乱了的是心,疯狂的是人,沈沦的是情。
不知过了多久,轩辕劲终於放开了被他蹂躏得红肿的唇。他将秋的一条腿架在他的肩头,硕大的凶器的顶端瞄准了又红又肿血肉模糊的密穴入口。
&住手,你这禽兽!&秋纠集起全身的力气,挥起右手向轩辕劲的脸上打去。可是没有了武功的手臂竟是如此无力,挥出的手已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接住。
&没错,从看到你的那一天起轩辕劲的理智就已经耗尽了。朕想好好爱你,是你不肯,是你不要,是你把朕的真心随意丢弃践踏,是你逼朕化为禽兽的!&撕心裂腹的叫著,轩辕劲一个挺身,昂然的粗大凶器贯穿了狭小的密穴,在血的润滑下粗暴的挺进著。
突如其来的暴力扩张让密穴周围的肌肤再次应声而裂,剧痛让秋试图推开对方的身体,好逃离这非人的折磨。无力的反抗只能加重轩辕劲的怒火,将反抗的双手压在头顶,腰向上一顶,凶器已挺进了密穴的最深处。
秋悬空的身体无力的贴附在背後的木柱上,支撑他的只有密处结合的一点。疼痛,灼热,羞耻,被撕得粉碎的自尊,在种种交织的情感下,在无奈的悲鸣下,他一次次昏厥过去,又一次次在轩辕劲的粗暴中醒来。
明明是如此亲密的交和的两个身体,却没有人可以触摸到对方的心。
暴力的交媾一次又是一次的进行著,那是占有的仪式,刻印著只属於帝王的印记,宣布著无法实现的爱情故事......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幼惜轻轻抚摸著纸笺上早已干涸的墨迹,永不干涸的,是洗刷脸庞的两行清泪。抬手拭去模糊了视线的泪水,她珍而重之的将纸笺收进了摊放在床上的包裹中。这是从前秋随手写下又随手丢弃的文稿。他大概早已忘记了它的存在,有一个女孩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小心收集著这些文章。
视线停留在另一张泛黄的草纸上,当中歪歪斜斜的写这三个大字:宋幼惜。不由得,抚摸著自己的右手,唇角勾起,少女的微笑。
还记否?还记否?曾是春风令人和。
随父亲入京等待选官的那个春天,自己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京城的繁华,川流的人群,精美的楼宇,如今能记取的,只是遥远模糊的印象。唯一日益清晰的,只有他明媚的笑容,一如春日下的和煦......
入京不久後,容貌娇媚的姐姐恋爱了,少女羞涩的笑容掩不住甜美的幸福。可是父亲却总是担心的暗地与母亲低语:&四王爷是何等身份的人?我们高攀不上的,何况他......&
後来她从仆人的窃窃私语中才知道,让姐姐露出那种笑容的他竟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更是个风评不佳的公子爷,来自於高贵身份的娇纵任性让他横行京城。
&那他做了什麽坏事吗?&她问。
父亲皱皱眉,说:&他不爱国,不爱百姓。男儿身在朝堂怎能不时时心系百姓福祉,社稷兴衰?&
她不敢顶嘴,却一脸茫然。他要娶的是姐姐,只要爱她又有何不可?
绫罗绸缎,珍珠异宝,一担担的彩礼堆满了大堂,父母含忧点头答应了四王爷的求婚,姐姐含羞躲进了绣楼,敲不开情人大门的他热切的凝望著窗後纤秀的身影,像每一个热恋中的男子,久久,久久......
而自己,只能透过书房的窗扉,凝视著秋白玉的脸庞,俊秀的身姿,还有,与生俱来的高贵。那日的他,像夏日午後的白莲花,似乎迫不及待的要为情人绽放他的全部。
天色忽而阴沈下来,细雨打湿了他的衣衫,黑亮的发梢挂上了晶莹的水珠。她奔跑出去,把他拉进了自己小小的书房。
&你是谁?&
&幼惜,我叫幼惜,宋幼惜。&她怯怯的说道,惊讶於自己刚刚的大胆。他却在听到她的名字後溺爱的笑了。原来这个平凡无奇的小女孩是幼情的妹妹啊,也是他未来的妹妹。
打量到她凌乱的散摊在桌子上的习字,秋再次笑了,如梦亦如幻。带著一丝的嘲弄,他握起她执笔的右手,摊开的草纸上落下了她的名字。墨迹会干涸,纸张会泛黄,流入心田的暖流只会日复一日更加澎湃,在那个落雨的春日午後,从他握起她的右手开始......
有一天,琳琅满目的彩礼再次占满了客厅,含羞躲上绣楼的姐姐却不见了,握其她的右手教她习字的他也不见了,锁在父母眉间的,是悲伤?是愧疚?她知道的,只是她再也找不到那朵细雨中的白莲花了。
接著,父亲由一个白衣举子有了官职,即将携家眷前往许州上任,贺喜的陌生人一夜间挤破了冷落的门厅。
&宋大人,恭喜恭喜啊......&宋大人?应该是父亲吧。
&国丈爷,恭喜恭喜啊......&国丈爷?那又是谁?
於是带著再也见不到秋的惆怅,她离开了喧嚣的京城。在车马扬起的黄沙中回望那斑驳的城墙,守城的卫兵,流汗的小贩,一批批人闪过少女的眼眸,却没有可以印入心田的那一个身影......
-------------------------------------------------------------------------------
收起雨丝中的回忆,幼惜继续收拾著行装。翡翠色的缕金百碟穿花萍缎窄裉袄,五彩的刻丝石青银鼠袄,秋白色的蝴蝶鸾凤撒花裙,平日里从不曾留意,不知何时秋竟为她添置了这许多华贵的衣物。看看摊满一床的衣物,再看看不大的包裹,她为难的笑了:怎带的走这许多回忆与过往?随手挑拣著衣物,一件泛白的裙子映入视线,裙角,尚有若干洗不去的污渍。募的,刚刚擦干的泪水又润湿了双眼.......
再次见到秋,仍是一个飘雨的春日午後,只是北方许州城的春天不比京城,冰冷的微风吹过脸庞,依然留下刀割般的痛。撑起一把旧伞,带著侍女小桃,她瞒著家人偷溜到城後的大江边。奔涌的江流击起惊涛骇浪,拍击著两岸的江堤,震耳欲聋的涛声抨击著双耳,千层浪,万重浪,浪叠浪。
贪婪的呼吸著夹杂著泥土清新的空气,欣喜於眼前宏伟壮观的江色,幼惜像个孩子般抛下累赘的雨伞,尽情的沿著江堤奔跑。小桃焦急的呼喊从身後传来,她坏心的一笑,却更加加快了脚步。忽然,她停住了脚步,让追来的小桃收步不及的撞在了她背後。
&小姐,你怎麽了?干嘛突然停住啊?小桃的鼻子都快撞瘪了。&
她却只能目不转睛的看著江边的那个身影,依然是一身洁白的衣衫,依然是彰显著孤傲的美丽,只是双眉间已凝聚了岁月的忧思,如北方的春天,冰冷又寂寞。
是光与雨凝聚出的幻影吗?
是相思累积出的幻想吗?
多年不见的秋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咫尺之间,她却只敢远远凝视,似乎眨眼间这虚幻的身影便会如海市蜃楼般消失。
当年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怀著这样的心情,伫立在姐姐的窗外吗?
当记否?当记否?今昔春雨使人愁。
那是谁的江水奔流不息?那是谁的心情起伏不定?那是谁的回忆压满心枝?
只是直到多年後的今天幼惜也不知道,为何那一天秋会在寒丝细雨中独立江岸?他在回思著谁与谁的故事?他在品味著谁与谁的苦涩?
一年前,曾经化名元劲的男子被赶离了秋的生活,由他,亲手铸成。
一年後,庆国大汗轩辕劲围攻许州城,带领,万千铁骑。
&请你,代我夫妇,好好照顾幼惜吧。&那是以身殉国的老父倒在血泊中的最後一句恳求。
有时,她会没由来的嫉妒姐姐和皇上,因为对於秋,她不是最爱,亦非最恨,只是一句信守的承诺。除去那一句深重的誓言,宋幼惜对於他来说又和陌生的路人有何区别?
对於她,他却是最爱,亦是所有。因为爱他,所以一路陪他走来,看他紧锁双眉在心底哭泣,看他明明脆弱不堪却又装出坚强的神态,任伤心默默淌血,看他心头缠绕万千尘俗过往又强要勾勒出蔑视一切的笑容。她好痛,她的心好痛,只是,因为,爱他。
为什麽要如此爱他?为什麽要一定爱他?
或者只是因为爱,所以爱,简单,深刻,隽永。
因为爱他,所以她决定离开。天知道她再留下来,秋还会多少次为她不顾一切的与皇上冲突,人野兽的獠牙撕扯他的身体。纵使心痛,纵使不舍,她也只能打点行装,从此,只让相思不得闲。
扣门声响起,她慌忙隐藏打点了一半的行装,但已太迟了,秋已推门而入。
&你这是在干什麽?收拾行装要去哪?&秋蹙眉问道。
&我,我只是,......&谎话尚未编园,眼泪已不争气的流下。
&这几天你一直躲著我,我就担心你还放不下前段日子的事情。&
&是我的错,全是幼惜的错。不然爷又怎会和皇上误会频频?如果我不走,同样的事情还会不停的重演,我不想走,可是,可是,......&幼惜捂住流泪的双眼,不敢去看秋眉宇间的憔悴。接著,一双冰冷的手拨开了遮挡视线的柔夷,反复凝望著她哭的红肿的双眼,秋略带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幼惜,不要再闹了。那是我和轩辕劲两个人的问题,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再多想了。把行装放回去,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
&不,我不要,我不能。&一向温顺的幼惜此时竟出乎意料的固执,她低下头,默默的继续收拾著行装。终於,秋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道:&从前,我曾经掌管过刑部,你知道狱卒是怎样对付那些受尽酷刑仍不肯招供的犯人吗?&
幼惜奇怪的抬起头,不知秋为何竟会谈到这个。
&他们会以捉拿共犯为借口,抓来犯人最心爱,最亲近的人,然後犯人被牢牢绑在一棵木桩上,在离他一尺远的距离用尽各种手段折磨他的亲人,比起区区的肉体疼痛,这种近在咫尺却无能为力的心痛会令每一个硬汉发疯。&
&那个犯人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他的家人也是坏人吗?&
&有些是,更多的不是,不过,又有什麽区别呢?反正对於执掌生死大权的人来说,他们都是该死,而且必须死的人,所以他们要死。&
幼惜眨眨眼,隐隐觉得主子的话似乎与父亲的教导有些不同,一时间又难以说出哪里不对:&这和皇上的事又有何关系呢?&
&你还不明白吗,幼惜?就算你走了,我也会编造出万千的理由和他争吵,这就是我报复的方式。&
&对。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情锁深宫by树梢百度云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