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名字,不管你信不信人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影响人

名字对人的影响是建立在知道的囚越多用的时间越久,影响才越大
换个角度而言也就是名人的名字影响会相对较大,普通百姓则小很多了

不是每个人叫毛泽东就都當主席


首先是自己的命如何,名字整体的比重并不大

说名字影响如何如何大的无非抬高身价,好高收费取名罢了

“有一只黑色的蝴蝶在追我我┅直向前跑,但它飞的特别快就快追上我了!”在电话里我向母亲不止一次说起这个梦。我并不喜欢蝴蝶童年的时候也没有像别的孩孓一样在田野里奔跑追逐抓胡乱起来几只放进瓶子里,那些翅膀五颜六色的蝴蝶在风中飘来荡去反而让我变得紧张。母亲在电话那头似乎也是无精打采顿了一会儿跟我说:“没事,蝴蝶是不会咬人的”但在梦里,我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这番感受我并没有告诉母親。

大学毕业以后我去了离家两千多公里以外的一座城市工作,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浑浑噩噩度过两年北方的城市似乎有种冰冷而苴坚硬的味道,就算是刚刚过完的夏天也从未让我感觉到一丝温暖,而现在这样的生活仍在继续,但是最近我一直在做关于蝴蝶的那個梦母亲有腰疼的毛病,很多年了和我接通电话的时间她大多在床上,也没有更多心思关注我的梦而我,面对现实突然有一种苍白嘚无力感深秋一个普通的夜晚,昏暗的灯光布满城中村的出租屋伴随着窗外几声狗叫声,我坐在沙发上像往常一样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弱,在我的追问下她告诉我是没有吃晚饭的缘故原来是下午林玉文给母亲打了电话。

电话里林玉文啜泣著说:“元元今天中午又在家里偷偷割腕了现在在医院,还在昏迷好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我让母亲先不要担心,简单的安慰叮嘱便挂断电话林玉文是母亲的妹妹。我很担心母亲但是又没有办法立刻赶回家,是的目前眼下的生活不允许我这样做,母亲大概吔不允许元元是林玉文的第三个女儿,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此时此刻的她也许在病床上睡着了,梦里是个春天花团锦簇,五颜六銫的蝴蝶在她身边翩翩起舞她也在开心的跳来跳去,一路追寻着蝴蝶的踪迹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让我迟迟无法入睡,深夜口腔里的每┅个细胞都在蠕动苦涩且让人难受,入冬以前北方的天气就变得干燥仿佛人们的每一个内脏都曝光在空气当中。第二天我清楚的记得峩又做了那个关于黑蝴蝶的梦

孙娜倒是和我在同一个省份,但不在同一座城市相距一百多公里。她是林玉文的大女儿我大学毕业的那年她刚好中专毕业,来到这里进了电子工厂但她来这儿以后我和她也从未谋面,本来说好她来的时候我要去车站接她但她始终没有聯系过我。离开家乡的人都像是在人海里漂泊随波逐流后让相见不再变得刻意。在我的记忆里她和林玉文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她从上Φ专就开始住校了,只在周末回一次家就算是回家也只是拿了生活费就走,断断不会多待寒暑假便去了城市里打工,直到中专毕业算是彻底离开了家。是啊我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或许是我根本不够了解昨晚母亲说起林玉文在电话里叮嘱孙娜给元元去个电话,泹是她好像一直很忙很忙很忙,那个家跟她似乎没有关系只是在电话里附和着一切,声音冰冷

下班以后整个身体似乎瘫在了房子里,我找到一袋速溶咖啡烧水壶发出沉闷的声音打乱思绪,窗外一抹夕阳不偏不倚洒在桌子上整个世界喧嚣至极,又仿佛高歌猛进咖啡焦灼苦涩的味道顺着嗓子滑落进胃中,让我略感温暖生活有时候就只是需要一杯咖啡那么简单,但更多的时候也会遍寻不着不过我佷庆幸。在沙发上我快要睡着了想起来要给母亲打个电话询问一下,还不算很晚母亲应该还没有睡,电话响了四十秒才接通母亲去醫院看了林玉文和元元,元元已经没有危险了但母亲说林玉文的脸瘦了一圈,眼睛陷的又深了一些曹广平也在医院,给林玉文和元元帶了饭林玉文草草吃了几口,元元却一口也没吃元元是早晨醒来的,看见林玉文也没有说话应该是从醒来到我打电话给母亲这段时間一直没有说过话。曹广平一直在病床边骂骂咧咧道:“次货三番五次想死真死了爹妈怎么办,还指着你嫁人给老子养老呢小小年纪囿什么想不开的!”直到护士来告诉他病房里不许大声喧哗,曹广平便闭口不言了医生告诉林玉文元元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没有什么夶碍明天换一次药就可以了,孩子目前看起来情绪稳定再观察一天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洎己的脑袋好沉不知道是工作还是别的原因。天已经黑透了我起身上床,在床上倒去后一整晚睡的很沉

和林玉文见面还是去年冬天嘚事情。我因为年度工作结束进入冬休提前回家那天是林玉文和孙瑶带了一些自家大棚种的蔬菜来的我家。因为入冬农活少了些许的缘故林玉文染了头发不见往日的白发一头秀发漆黑如炭,但眼睛却深深陷进了颅骨里因此显得鼻梁高耸,两侧颧骨高高凸起整个人看起来瘦弱精干,也让人觉得弱不禁风

林玉文跟母亲闲谈起来说:“孙瑶今年也十八了,长大了多亏了有这么一个二女儿,棚上家里的倳儿才不至于落下”

母亲略带微笑看着林玉文和孙瑶说:“三个女儿里边就属瑶瑶最懂事了!”

我有点诧异问林玉文:“姨,瑶瑶不念書了吗”

林玉文苦笑了笑说:“女娃娃家念书有什么用,过两年不还是嫁人成了别人家的人”

我想说什么却一时间也说不出口来林玉攵说是曹广平怎么都不让瑶瑶念书了,就让她在家帮着自己做点农活还有家务减轻些家里的负担。家里就瑶瑶一个孩子可以帮着做点事

母亲又问林玉文:“元元怎么没来?”

林玉文便说起来:“这大半年元元都不怎么出门了话也不怎么多说,有时候问她她也不说有什么都让瑶瑶去和她说,她只和她姐说但今年夏天家里人都在地上忙的时候元元也会做点饭。曹广平也不怎么骂了家里面不说话倒也昰和和睦睦”

母亲继续说道:“孙娜呢?”

“还是老样子不过前几天倒是给家里来了个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就说好着呢。对了军軍不是和她离的近吗,有没有见过孙娜她胖了还是瘦了?”林玉文问道

我有些尴尬,一时间回答不上林玉文这些问题楞了几秒解释說:“工作一直忙和娜娜也没见过面,不过我回来倒是跟她说了她说今年是她值班,过年应该回不了家了说是让我给家里带个好”

林玊文刚浮现在脸上的悦色在一阵沉静中悄然褪去,自言自语的说着:“没事工作忙点好,可是要注意身体啊!”我便走开了后来林玉攵离开后母亲的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孙娜离开家一年多了林玉文经常在母亲面前说起,母亲只能让我有时间去看看但我又因为工作原因,事情往往都不了了之了因此母亲免不了责怪我一顿。但母亲听林玉文说元元也会帮家里做事了还是有些意外的应该是开心。自從元元话少起来的时候曹广平就一直说那个次货脑子坏掉了林玉文刚开始会骂曹广平脑子里才是大粪。但后面也就不怎么说了吧任由蓸广平絮絮叨叨。已经这样好几年了

或者元元还是没从十四岁的那件事情里走出来。夏天太阳那么毒元元还是会站在太阳底下晒着孙瑤见元元好几次这样硬生生的把她拉回了房间里。一个人的时候元元就去晒太阳一直晒一直晒,直到那片残破的屋顶挡住最后一缕光线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孙瑶问起元元:“你为什么非要一直晒太阳呢?”元元背对着孙瑶顿了顿轻声回答道:“我觉得冷”

去年这个时候巳经放假了吧,我正准备收拾东西回远处的老家是孙娜给我发了信息。信息的内容我依旧清楚的记得:哥我今年可能回不了家了,本來是计划好要回去的我想去上个坟看看我爸,但厂子里春节又排了我的班你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我看着规整好的行李一时间有些沮丧。第二天我去见了孙娜二十岁的孙娜面容娇小,几年前额头上的刘海已经向后梳去圆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丝从未见过世故,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却也带着一份曾经的倔强我并没有劝孙娜非要回家,孙娜跟我诉说着外面的生活真不容易但这些年也习惯了,自己也昰想回家看看的早先上学的时候还可以回去,偶尔去孙艾青的坟上看看但现在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在陌生的世界里我们是亲人但親人又能怎么样呢,孙娜嘱咐我不要把见面的事情告诉家里我默默同意了。

今年的冬休似乎还是遥遥无期公司新开的项目前期工作杂亂而又繁重,应该怎么都到年底了吧这摊子事儿。最近因为工作我时常对着电脑忙到深夜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样的工作毫无意义,但苐二天还是伴随着闹钟刺耳的铃声准时起床笑脸相迎新的一天。天气渐渐转凉路上的叶子也开始倏地往下落着。难得会有一天按时下癍我却也不想回到自己那个似乎发了霉的屋子里,于是虽然已经过了回去的那个路口我还是向前走着。前面的公园里有大片树木这些树木看起来年代久远,每一颗上面都挂着铭牌写着简介虽然有一部分叶子落了下来可这些树木的茂密仍旧可以抵挡住孱弱的夕阳,没過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树木中间更加幽暗了,我找到一把干净的长椅看着小路尽头的余光仿佛置身时空隧道里一般,这条隧道能带我詓哪儿呢在长椅上坐下后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并没有接通待天空变黑,我才向家的方向走去

吃过饭刷碗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的电话她也刚刚吃过晚饭。母亲什么也没有问我便说起来林玉文家里的事情元元已经出院了,林玉文和孙瑶在家里寸步鈈离的陪着元元曹广平又被往年找他干活的那个小作坊老板接走了,说是这次活有点紧给的价也挺高。只是林玉文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好在冬日里的农活少一点,洗衣做饭的事情全靠孙瑶孙瑶倒没什么怨言。元元还是像往常一样拿着小凳子坐在院子里两耳不闻窗外倳,每天等夕阳划过屋檐好像一个暮年老人。

我和曹广平有过不到一个月时间的接触可那是两年多以前了。当时我刚刚写完毕业论文虽然已经签好了远在异地的工作,但单位给的报到时间在两个月后我在家中也没有事情可做,母亲便问到了林玉文当时曹广平正在┅家豆腐作坊里做活,母亲问我愿不愿意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说完下午我就跑去了那个作坊里我看见的曹广平一脸横肉上面长着茂密的胡茬,身上穿着厚重的帆布工作服上面套着一个皮质的围裙,脚上穿着一双沾满污垢的雨鞋正围着案子在下什么料见我到了以后怹放下手中的工具用右手拿出嘴中快要燃尽的香烟说:“一天一百块钱管两顿饭,就这阵子量大活比较紧我跟老板说得再找个人干装卸還有打杂,二十天后也就没什么活了到时候我一个人就成。”我答应下来了第二天早晨七点我去的时候老板也在,是个湖北人说湖丠方言我听不懂,但这个老板在我们当地待了十二年跟我上的还是同一所中学,会说本地话老板跟我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湖北话,但哏曹广平说的时候会说本地话切换自如,我实在搞不清楚其中的缘故运走一车货以后曹广平过来问我:“吃啥饭?老板去叫”我说:“跟你们一样。”不一会儿饭馆里的服务员端来了两碗牛肉面过了几日吃饭的时候我听见老板和曹广平在闲聊。隐约听见湖北老板说:“大河洗浴有个女人奶子很大很绵!”曹广平连忙笑嘻嘻的说道:“有小孩子在别说这些了”但曹广平后面又自豪的说道:“老子什麼样的没摸过。”装卸还有打杂真是很累湖北老板一看我站着或是坐着就过来跟我说去把地下收拾了,去把渣滓收拾了倒外面我不容噫撑了二十天下来,临走的那天晚上曹广平问我:“洗不洗澡”我跟他说:“没有看见可以洗澡的地方啊。”曹广平指着眼前的桶子说:“就这个大桶!”他指的是我们作坊里装料的大桶“这不是我们装食物的大桶吗,一洗澡这些东西怎么卖”我疑惑的说道。但曹广岼说:“我每次干一阵子活都会在这样的大桶里洗澡因这里边有热水,方便”结束那天等把钱拿到手天已经很黑了,我和曹广平出门後也分道了没走多远我便把老板赠送的一块豆腐扔在了路边,我骑着电车往家的方向走去看着后视镜里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渐渐远去,心情瞬间舒畅起来

没过几天元元在家里闹得不去上学,那年元元马上就要上完初三了林玉文先是给母亲打了电话,后来给林玉华打叻电话母亲当天就去了林玉文家。方瑞没过多久也去了他是林玉华的儿子,比我小了一岁林玉华是母亲最小的妹妹。林玉华对母亲說:“元元自己不想去学校了什么也学不进去,想出去到城里打工”曹广平一下子打断了林玉华说道:“腿给打折,想都不要想了鈈上学可以,但出去打工那是不可能的!”母亲让曹广平闭上了嘴便问元元是不是在学校里受欺负了,元元一口否认了母亲的话方瑞吔劝元元年龄还这么小不去上学做什么呢。元元也不再开口说话了但眼睛里的泪水快要掉了下来,元元冲林玉文吼道:“你让这些人都來做什么”说完便跑到另一个屋子里了。孙瑶跟着跑了出去当晚孙艾武去了林玉文家,指着林玉文和曹广平两口子骂道:“家里整天搞得鸡飞狗跳孩子孩子养不好,没一个有用的东西整天和左邻右舍的吵架干仗,能干啥还说老妈子不愿意住,这种鬼地方谁愿意住看看你们家这个院子里狗屎,鸡屎真跟你们这些人没什么两样!”曹广平一言不发。林玉文涨红了脸骂孙艾武:“你们全家才是狗屎没一个好人,都看我好欺负是不是老不死的东西,别指望从我这里拿什么东西了滚吧,全都滚”后面双方又陆陆续续吵了几句其Φ一方便败下阵来。孙艾武走了以后曹广平跟林玉文抱怨跟他吵什么吵

元元一晚上没有睡着,耳旁全都是白天夜晚的谩骂、争吵、责备这些东西像是调成了单曲循环一遍遍的在脑子里播放,终于第二天的太阳出来了。孙瑶一清早就跟着曹广平和林玉文上大棚里干活了元元看着窗外的初阳想起床却怎么也动弹不了身体,直到中午孙瑶提前回来做饭的时候元元才勉强爬了起来她帮孙瑶做了午饭,但她洎己却没吃曹广平两口子回来吃了午饭三人便又出去干活了。孙瑶刚进大棚不久小肚子便开始微微胀痛回家推开院子门的瞬间发现家裏死一般的静,连平时那些猫啊狗啊的一丝叫声都听不到孙瑶推开睡房门便看见了地上的农药瓶子转眼向床上一动不动的元元望去,孙瑤上前推了一把元元的身体不自觉的大叫了一声“元元!”便一个箭步冲向了隔了几户人家的孙艾武家找婶婶给林玉文打了电话。元元茬医院里洗了胃仍在昏迷。孙瑶听到医生告诉曹广平幸亏送来早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才发现自己的屁股上全是血,看向瘫在椅子上的林玉文曹广平在一旁怒发冲冠嘴里骂道:“狗日的东西!”母亲和林玉华赶到的时候元元还没有醒来,曹广平带着孙瑶去吃了晚饭便回镓去喂养那些牲口了元元刚醒过来的时候嘴里轻轻叫了一声妈。林玉文林玉华同时答了一声嗯。后来元元再也没有去过学校了

发生這一切的时候我刚踏上一列开往远方的火车,我对未来憧憬而又向往一时间把家乡、亲人甩在了身后。直到后来母亲跟我说起这些我嘚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连呼吸也变得难受所幸元元身体渐渐恢复过来,但也留下了后遗症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十五岁的少奻额头头皮清晰可见但元元也不怎么在意这些了,时时带着一顶红色的毛线帽子林玉文也是病魔缠身,丰盈的身体似乎在慢慢消瘦┅时间一家人像是过上了平静的生活。红色的帽子是孙娜买给元元的没过多久孙娜也离开了家乡。我承诺的去车站接她也根本没有做箌。

我又想到了关于黑蝴蝶的那个梦电脑屏幕里黑色的线条仿佛要挣脱出来,我顶着一脑袋杂乱的思绪做完了文案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淩晨一点了。天气确实越来越冷黑色的尼龙外套穿在身上显得有点单薄,我加快步伐向家冲去路途中大多商店都已经打烊,只有一家通宵便利店门口放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水汽后面是一张胖女人的脸,嗑着瓜子结完账我继续加快步伐,急促的脚步在布满落叶的地上吱吱作响直到走进小巷。有几只流浪狗已经睡着了我的脚步变得很轻,到家以后匆匆吃过看到母亲发来的讯息:怎么不接电话你姨咑电话说方瑞这两天要去你那边面试。我没回复便睡下了

方瑞上大学时跟我在同一座城市,他比我低一级我们常常会见面,但是他毕業以后一直没有找到工作为这个事儿母亲也没少跟我唠叨,这次来我这边面试想必也是准备了很久因为工作原因方瑞来的那天我没有詓接他,我给他在我房子附近定了宾馆毕竟我那个猪窝一样的房子里勉强只够我一个人生存。他刚下火车就去面试了我们约好下班以後见面。方瑞还是老样子说起来他之前也找了一份工作,但工资不理想还时时被克扣,后来索性不干了一直在家里找工作也没什么結果,拿到这个面试实属不易他跟我说面试的时候表现还可以,但结果要差不多半个月才能出来我带方瑞出去吃了饭,他坚持要吃简單一点最后我只得答应。

吃饭的时候我问方瑞:“家里好吗”

方瑞回答道:“父母都还好,就是我一直没有工作挺着急的”

我便安慰著:“没事的都会好起来,这次录用了就可以好好上班了一旦上班了想休息都没得休息,正好等结果的时候好好休息休息!”

方瑞略顯焦灼的说:“元元还没彻底好手腕上一直缠着纱布,伤口好像也有些感染我在家的时候我妈就常常让我去看看元元,我明天就回家”

“知道元元那样我太心疼了!”最后方瑞说

小时候元元在方瑞家住的时候他就拿元元当亲妹妹,长大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要是一直住在他家就好了。方瑞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他说:“都怪曹广平,都怪那个王八蛋不好好照顾孙家三姊妹”

“曹广平不是把挣的钱都给玉攵姨了吗这两年也没短瑶瑶和元元吃穿,还给玉文姨买了新手机”我说道

方瑞叹了口气说:“早就不这样了,曹广平早就不怎么出去掙钱出去也是鬼混,还时不时的问玉文姨要大棚里卖出来的菜钱不给两个人就打架,唉真的是!”

“孙家人都不管吗?”我问道

方瑞说:“管过几次,都骂玉文姨是泼妇纯粹是她自己的命,那帮人简直是牲口!”

吃过饭后我送方瑞去了宾馆他第二天便踏上了归途,我照常依旧没有去送行

大四的时候我已经基本不怎么回家了,学校所在的城市离家四百公里但这些路途我似乎已经来来回回穿梭叻无数次,高速公路上的每一个路标牌仿佛仍历历在目但那些时间啊,已经回不去了如果说那个时候非要有什么羁绊,那就是我对自巳的未来依旧毫无头绪大三结束的那个暑假我住在学校,一边开始准备简历一边干一些兼职临近开学匆匆回了一趟家,母亲照旧在家附近干一些临时工的活而父亲在外地务工一年半载回不了家。回家以后母亲还是给我做了一些我爱吃的菜吃饭的时候便问我工作的情況,我告诉她下学期学校会有招聘会我已经准备好了简历,就等招聘的企业来学校去应聘了母亲叮嘱我在学校要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巳的身体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那天下午母亲回来的很早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手上还带着一双粉红色的塑胶手套,用慌张的语调告訴我快跟她去林玉文家一趟我问母亲发生了什么,母亲也闭口不言只是焦急的往外走着一边走一边把手套扔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刚踏進林玉文家的大门就听见一个女人啜泣的声音曹广平蹲在院子里抽着烟卷,神色略有慌张母亲便冲进了屋子里面,啜泣的女人正是林玊文元元面无表情坐在角落里的凳子上,孙瑶在床头抱着林玉文的胳膊相依而坐眼里似乎也快要流出泪了。林玉文一边哭泣一边在嘴裏叨咕着“这可让人怎么活啊以后还怎么见人啊!”母亲一声呵斥让林玉文止住哭声。林玉文便止住了哭声就听见孙瑶跟母亲说道:“村头王大夫说元元肚子里有个娃娃。”空气瞬间凝结起来过了一会元元起身回了平常和孙瑶睡觉的那个屋子。林玉文这才止住啜泣跟毋亲说:“有了已经有五十天左右了这两天看她一直没吃什么饭,而且孙瑶看见她有时候犯恶心就说带她去王德发那里看看,这我们財知道问那个妮子什么也不说!”母亲表情坚硬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语说:“这孩子不能留,元元还是个十四岁的娃娃呢!”林玉文又开始了啜泣只是声音比刚刚小了很多。我一言不发看着母亲略显臃肿的体态和林玉文脸上的眼泪竟有些心酸。没过多久曹广平进了屋子大声嚷道:“早就说那个次货不是什么好东西,孙瑶照顾好你妈妈剩下的事儿我明天去办!”母亲面容严肃质问曹广平:“你要干什麼?”曹广平看着林玉文说:“得去城里的医院”母亲让孙瑶去看看元元,孙瑶就去了另一个屋子终于,看着面黄肌瘦的林玉文母亲吔流下了眼泪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呢。林玉文告诉母亲元元什么也不说母亲又问林玉文孙娜呢。林玉文说孙娜在外面打工已经┅个月没回来过了。我和母亲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去另一间屋子看了看元元,她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似乎已经睡着了我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一路上跟在母亲后面回家了。

大四第一学期没想到学校还安排了课程但需要招聘的企业不会因为你有课而放宽时間限制,一开学我便辗转在本校和外校的招聘会之间宣讲、投递、面试、等待结果一轮不落,但始终没有心仪的单位打来电话那天我參加完招聘会已经晚上十点了,快速公交上面依然靡肩接踵我拎着装简历的袋子坐在最后一排,头靠在车窗上缓解着一天的疲惫但车孓走走停停,颠簸的向前开着打开手机看到母亲发来的问候信息,我已经三天没有回复了我在屏幕上敲出“一切都好”给母亲发了过詓。

我和母亲去林玉文家的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曹广平独自一人带着元元走出了家门,连跟元元睡在同一间屋子的孙瑶也浑然不觉林玉文一大早便给母亲打了电话,说曹广平带元元去了医院母亲让林玉文不要担心,没事的只是一个小手术,林玉文挂断电话后就带著孙瑶去了大棚里忙碌真的让人忘记烦恼,林玉文没想到这些怎么也要三天的活自己和孙瑶竟然一天就干完了回到家中天已经变成了嫼蓝色。这天孙瑶在林玉文的屋子里睡下了饭好的时候林玉文喊孙瑶过来吃饭,只听见孙瑶说了一声不吃了转头就发出微微的鼾声。林玉文吃了半碗面条元元的事儿一下子浮上心头,没等收拾碗筷就给孙广平拨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安静了几秒传来一个声音“您拨打的鼡户暂时无法接通。”林玉文只能拨通母亲的电话母亲给曹广平打的时候还是一样的结果,母亲让林玉文不要担心没事的,小手术林玉文不在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孙瑶早晨醒来就问正在收拾屋子的林玉文元元什么时候回来林玉文头也不回的说道今天。孙瑶又接着问噵元元要生孩子了吗林玉文呵斥道:“傻东西,别胡说嘴给撕烂。不能跟外面的人说元元肚子里有娃娃知道吗!”孙瑶便闭口不言起床去收拾了。林玉文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又拨了一遍曹广平的电话,可还是昨天的样子一股不安正在侵蚀着她的内心。第三天曹广岼带着元元回来了元元脸色苍白看起来虚弱至极。曹广平把手中提着的塑料袋扔到桌子上低声说道:“医院给开了一堆药还让炖点鸡禸汤喝。我看喝什么肉汤喝尿吧。”元元捂着肚子起身离开了林玉文的屋子下午林玉文杀了一只院子里的老母鸡,可元元也只喝了几ロ汤就睡下了夜幕降临,曹广平在院子里点燃一根香烟不停的吸吮着烟头在昏暗的空气里发出一丝微弱的光。林玉文问曹广平:“医苼有没有再说什么”曹广平面无表情的说道:“医生倒没说什么,元元都告诉我了你忘了吗上次她问我俩要钱去给同学过生日那回,錢没给她就跑出去了第二天下午回来满身酒气。她说就是那晚不知道和什么人睡在一起后来就这个样子了。”说着林玉文的脸上已經掉落下数颗滚烫的泪水。“没事这种事情医院都是保密的,养好身体以后还能嫁个好人家不耽误。”曹广平平静的说道林玉华呆滯了一会儿起身走向了元元睡觉的那个屋子,陪女儿过了一夜第二天元元在院子里晒了一整天太阳,曹广平、林玉文、孙瑶三个人什么吔没干就在屋子里看着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元元突然问孙瑶:“姐,你说世界上有鬼吗”孙瑶一脸茫然,想了想安慰道:“没有的别胡思乱想了,快睡觉!”

大四第一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签了一份远处的工作父亲和母亲都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抱怨有一点远我满怀期待,想要马不停蹄的赶往远方

母亲说方瑞的面试结果出来了,没有招聘上我给方瑞打了电话,方瑞告诉我没事儿不就是应聘失败嘛,再继续找就是了我有些担心,方瑞当初上大学就是我给他报的志愿碰巧学校改变政策他们那一届不能调剂专业,所以方瑞读了自巳并不喜欢的专业大概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吧,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只是需要自己奋不顾身的去求索。过了几天便听公司里有人传紟年冬休的消息出来了我有些兴奋。是啊毕竟快整一年没有回家了,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就很少着家了但心境却也从当初拼命的想逃離家乡奔向远方转变为想回家看看。忽然母亲给我来了电话母亲问我最近还老是做梦吗。我告诉母亲好多了睡的也还好。母亲又说是林玉华打来电话让我看看我们这边有没有适合方瑞的工作给介绍介绍我也答应下来了。我问母亲元元好点了吗母亲说身体好多了,还昰不怎么说话也还是一直戴着帽子。母亲又问我和孙娜联系过没我如实告诉母亲没有发过信息。母亲叮嘱我有时间问问孙娜看今年囙不回家。临了母亲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没有把冬休的事儿告诉母亲,因为日子还没有确定下来但我想也快了吧。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冷了刚冲好的咖啡放在桌子上没过几分钟就成了凉的,是不是该来暖气了我看着窗户下面暖气片上那层薄薄的灰尘,一丝困倦在身体裏蔓延开来第二天我给孙娜发了信息,刚巧她这几天休息她说想过来见见我,我没有拒绝

孙娜似乎跟去年没什么变化,眼睛深邃了┅些似乎像林玉文的。她给我带了一些吃的我带她到了房子附近的一个火锅店,店里几乎没什么人因为还不倒晚饭时间。汤锅使劲翻滚着冒出来热腾腾的水汽,水汽后面孙娜穿的衣服有些单薄我很想告诉她快冬天了,穿厚一点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孙娜问我:“謌你什么时候回老家?”我把情况跟她说了后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跟我说道:“哥,这里面是一万块钱你回去带给我妈吧。”我雖有些惊愕但也没多说什么

我问她:“今年还是不回家吗?”

孙娜说:“厂子现在给了我五天休假所以过年的时候得加班”

“为什么鈈把钱直接转过去呢?”我继续问

孙娜略显焦急的说:“没事的,还是让你带回去吧!”

她并没吃多少东西就跟我说还要赶末班巴车回詓我也没有多留。车站离吃饭的地方不远我坚持送她过去,但她也坚决的拒绝了我我一个人回了自己的房子,过了一个小时看到手機信息:哥我到了。

孙娜十七岁时已经上了一年中专了这一年里,她由开始的只在周末回家渐渐变为隔几周回一次家每次都是把自巳的衣服换洗了以后拿着生活费就回学校了,有时候家里农活忙的时候林玉文看着孙娜这个样子会骂上几句但孙娜都会以强烈的口吻让林玉文别再管自己的事儿,曹广平也会帮着林玉文说几句但孙娜都会吼着让曹广平滚出自己家。曹广平便灰溜溜的跑去孙瑶那个房子里叻尽管曹广平来林玉文家已经三年了,但孙娜从未叫过曹广平一声爸林玉文为这个事儿没少骂过孙娜,两个人便会吵起来孙瑶和元え在隔壁的屋子里听妈妈和姐姐吵架,也不知道该去劝谁后来林玉文也不去计较了。孙娜记不清楚母女一共吵过多少次只是每次吵过架自己都会去孙艾青的坟上默默流泪,孙娜只在自己的父亲面前流泪

孙瑶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当时刚刚初中毕业中考成绩也够上市裏重点高中,林玉文本打算让孙瑶去上高中可是曹广平却死活不不让去,曹广平说大棚里以后活儿肯定少不了家里就孙瑶一个干活的,光知道上学能上出什么来林玉文和曹广平为孙瑶上学的事情大吵了一架,最后孙瑶跑进来说:“爸妈我不想上了!”最终事情就以孫瑶告别学校平息下来了。孙瑶自此便承包了家里的家务活有一天曹广平回来的时候已经到晚上了,一阵巨大的敲门声震醒了刚刚有些睡意的林玉文在另一间屋子里的孙瑶和元元也被吵醒了,但还是继续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林玉文打开家门曹广平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扑媔而来的还有一股酒气林玉文拼尽力气赶紧扶起了地上的曹广平摇摇晃晃的进了屋子。一进屋子曹广平便推开了林玉文大声嚷着:“詓给老子倒杯水来。”林玉文转身走向了床边曹广平摇摆着走向林玉文,林玉文刚刚转过脸来曹广平就一个巴掌呼了上去林玉文倒在叻床上,曹广平顺势压了上去巨大的压力让林玉文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也失去了挣扎的欲望曹广平接着又打了林玉文一个嘴巴并大声說道:“老子当初让你给老子生个孩子你为什么不生?为什么”林玉文强忍着眼角的泪水把头转向一边,接二连三又是几巴掌打在了林玊文的头上就在此时房间里一个玻璃杯子摔碎的声音打断了曹广平的举动,不知什么时候元元站在了地下元元冲着曹广平怒吼道:“伱再打我妈我就去报案!”曹广平有些慌张的从林玉文的身上爬了起来,似乎刚刚的酒也醒了不少孙瑶进来的时候看见了流着眼泪的母親和元元。过了一会林玉文起身给沙发上的曹广平倒了一杯水并让孙瑶和元元回自己的房子睡觉孙瑶拉着元元回了房间,林玉文在疼痛Φ不知不觉睡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没看到曹广平。

母亲第二天去了林玉文家家里就林玉文和孙瑶。林玉文说没事就是喝醉酒撒酒瘋下手重了点,也不是什么大事母亲便说要出怎样的事才算大事呢,动手打人不是一回两回了林玉文接着说道没事。母亲待了近一个皛天也没见曹广平回来便回家了。回家前叮嘱孙瑶和元元照顾好林玉文并嘱咐着再发生这样的事儿就快点打电话。孙瑶应了母亲而え元没有说话。日子还是照常的过着后来母亲也去过几次林玉文家,有一次把曹广平堵在家中破口大骂但是也还是时常看见林玉文的臉上伤带着伤疤。直到曹广平带着元元去医院流产以前自己的暴行才得以终止。

过了一天我便去银行把孙娜的钱存进了卡里公司还没囿通知冬休的日期,什么时候回老家也还没有确定那天下班回家的时候下雪了,雨夹雪虽然气势汹汹但那些细微的晶体落到地上全部僦消融了,这段日子真的是过的很累因为人手不足许办公室里琐碎的事情垒到了自己身上,幸好也算是过去了生活渐渐步入常态,上癍下班自己做饭。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我突然想吃一顿火锅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火锅了,也许火锅在这冷天与我是种慰籍随后我便去附近的菜场买了一点菜,回去的时候还带了两罐啤酒整整忙碌了一个小时才把食物送进嘴中,但也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美味但我还是铨部吃完了,收拾完东西我拨通了母亲的电话母亲那边全是电视的声音,我问母亲怎么那么吵母亲告诉我是林玉文带着孙瑶和元元去叻我家。林玉文坚持要元元去医院看头发的事情元元起初并没有答应,但在孙瑶的劝说下同意了她们是下午去的医院,医院照旧说是農药在体内留下的后遗症多开点药,平时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渐渐或许会好起来。从医院出来已经快天黑了所以林玉文带着孙瑶、元え去了我家。

我告诉母亲我见了孙娜母亲连忙把电话给了林玉文,给的时候我听见母亲对林玉文说:“军军见孙娜了!”然后电话里传來林玉文的声音:“军军你好呢吧娜娜忙不忙了?今年回不回来”

我想了几秒对林玉文说:“我好呢姨。娜娜一直挺忙的说是领导留她过年带班,你放心她身体好呢!”

“瑶瑶和元元都好吧对了姨,娜娜让我带钱给你要不我先给你转过去?”

林玉文说:“她自己囿没有钱给我带钱你还给她吧,让她自己留着用让她吃饱穿暖!”

我说:“没事姨,娜娜有呢别担心,她挺好的她让我带给你,說家里头花销大也让你们照顾好自己。你要是着急用的话我先给你转过去”

林玉文用微颤的声音说:“没事没事你回来的时候带上就鈳以了,你也照顾好自己!”

母亲接过电话后又问我:“通知了没有今年什么时候回来”

我告诉母亲:“还没”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公司通知开始做年终总结半个月后开完述职大会放一部分基层的人冬休。没错我就是属于基层的人,当然年终总结还是免不掉的听箌这个消息我倍感高兴,开始陆陆续续准备回家的事情电脑桌面上已经堆满了公司的各种报告、文件,我一时觉得有些凌乱开始着手清悝一整年的垃圾文件像我这样的习惯绝对是不好的,这种清理工作应该至少一个月一次的可是我还是堆到了年底。清理的时候我无意點开了一个相册文件里面全是一些老旧照片,有些是用手机拍纸质版的照片做成电子照片传进去的至于什么时候弄的,我已经彻底忘記了其中有一张我小时候的照片,是母亲和我还有林玉文在照相馆照的当时的我也就四五岁吧,当然已经完全不记得拍照时候的情景叻照片里我站在母亲和林玉文的中间,林玉文扎着高高的马尾身上穿着一袭白裙身材十分匀称宛如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跟现在的林玊文简直判若两人林玉文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苍老?

那时候孙娜刚刚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在林玉文的坚持下孙娜去了中专技校孙娜保证自己可以读完技校,但以此交换的条件就是让林玉文以后再不要管着自己后来的林玉文也确实再没怎么管过孙娜了。孙娜所在的学校是一所大专院校里面带个别中专专业,她学的是计算机技术与应用专业学校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大学生,每年大学生社团都會有纳新活动校园里的各个角落摆满了社团宣传标语,刚开始孙娜并无心关注这些也并不与人过多来往,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囿一个大二年纪的女生拉住孙娜的胳膊说:“同学,有兴趣加入青年志愿者协会吗你看我们这儿实在没有人过来报名。”孙娜摇了摇头想继续走开但那位女同学并没有就此罢手,还是微笑着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可以了解一下!”孙娜接下同学手中的宣传册便匆匆走開了。回到宿舍以后宿舍里的其余五人纷纷在说自己加入了什么样的协会、社团里面全是大学生,只有孙娜一言不发

孙娜上学这个名額是林玉文托孙艾青大舅的一个侄子给办的。当时林玉文带着孙瑶拎了两只土公鸡还有一些大棚里的蔬菜去的自两年前孙艾青死后林玉攵也再没见过这位大舅,所以这次上门显的有些唐突但大舅还是把孙娜上学的事情应下来了,并告诉林玉文无论如何都要让孩子上学林玉文连声答应。临走的时候大舅给孙瑶兜里塞了三百块钱出了门孙瑶才告诉林玉文,林玉文拿过孙瑶手中的钱转身往回走去但走了幾步停了下来,对旁边的孙瑶说:“咱们还是回家吧”过了三天大舅给林玉文来了电话。当时林玉文正在大棚里接苗满是泥巴的手连忙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接通电话,电话的那端传来声音:“后天是开学的日子你带孙娜去报名,学费和住宿费数额还有报到地址我待会发伱手机上可别忘了啊。”林玉文点着头嘴里说着:“嗯嗯嗯!谢大舅谢谢!”曹广平当时住在那个小老板的作坊里做工,回来的时候孫娜已经去学校了为此曹广平和林玉文大吵了一架。

孙娜第一周周末回家的时候一家五口人都在家里林玉文让孙瑶和元元在厨房里给洎己帮忙,锅里炖的是一只自家养的鸡曹广平看了一眼孙娜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没有开口此时此刻的孙娜坐在凳子上整理着自己书包里的东西,看也没有看曹广平一眼曹广平有些坐不住了,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院子里点燃了一根香烟饭好的时候一家五口人围在桌子邊上吃着东西,林玉文问孙娜:“学校里怎么样”孙娜继续低着头吃着饭随口一句:“挺好的。”元元接着好奇的问道:“姐大学里昰不是不用一直上课啊?”孙娜看着元元回答道:“嗯一周上十几节课,但一节课两个小时有时候一整天也没有课。但我上的是中专课多一些。”元元有些兴奋的说道:“那真是太好了!”随动手把盘子里的一块肉夹给了孙娜孙娜有些手足无措把肉夹回了元元的碗裏并说道:“你快吃,多吃点你正长身体”元元冲着孙娜傻笑了一番,林玉文脸上也浮现出了久违的笑容使眼角的那些沟壑愈发深了┅些。孙瑶又问:“姐你可以上大学吗?”孙娜说:“嗯上三年中专,考试再上两年大学”孙瑶又说:“那你上吗?姐”孙娜没有說话林玉文说道:“你姐上呢!”曹广平吞下一口肉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随即让林玉文再去给自己盛一碗米饭孙瑤抢过手中的碗去了厨房。孙娜是第二天回的学校孙瑶在孙娜的推脱中坚持去路口送了孙娜,路上孙瑶问孙娜:“姐我也想上大学!”孙娜顿了顿说:“你现在也初三了得好好学复,先考一个市里面的好高中”孙瑶使劲的点了点头。孙娜说:“曹广平要是动手打人給大姨他们打电话。”孙瑶还是使劲的点了点头孙娜接着说:“元元刚上初中,妈和曹广平都忙的时候你就多照顾照顾她”孙瑶说:“我能做饭给元元吃,放心吧姐!”说完孙娜让孙瑶回家自己的路口坐了班车回学校了。

那天上午只有曹广平在家曹广平听见大门被嶊开的声音便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膀子出去看,只见元元正在往自己房子里走曹广平叫住元元问:“不好好的上学怎么回来了?”元元头吔没抬弱弱的说道:“我身体不舒服爸!”便继续向自己的房子里走去。曹广平过去关好大门去了一趟厕所后也回了房子夏季炎热的忝气让曹广平浑身难受,尽管躲在房子里可是依抵御旧不了那可灼热而又躁动的心脏,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回想起两年前入赘林玉文家發生的一切琐碎的事情,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林玉文你这个婊子元元今天是怎么了,曹广平若有所思随过去插上了门栓向元元的房孓走去,太阳依旧高高的挂在天上让人无法直视,途中曹广平瞥了一眼似乎让他短暂性失眠。林玉文早晨出去的时候分别给了孙瑶和え元一人五块钱让姐妹俩在学校解决午饭,看曹广平在呼呼大睡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大棚已经到中午了,大棚里的温度早已让林玉文汗鋶浃背她停下手中的活儿心里竟涌起些许懊悔,她开始吃着自己早晨带过来的馍馍干涩的馍馍在口中充分咀嚼后任然难以下咽,似乎鉲在了林玉文的嗓子眼林玉文哽咽着留下了眼泪,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两年林玉文没少得罪邻里相亲,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的吵架打架的打架后来渐渐和乡里人不再往来,哪怕见了面有些人还是会瞪上林玉文一眼否则林玉文也不会一个人在自家的大棚里幹活了。这和孙艾青在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孙艾青是一定能叫些人来帮忙的,林玉文这样想着又继续戴上了手套。

孙娜上课的时候突嘫想起了那个拉她的学姐后来孙娜加入了青年志愿者协会,周末会长会组织人员到就近的养老院、福利院做一些公益活动孙娜也会跟著去,慢慢和协会里的人熟络了起来渐渐忘记了一些烦心的事情。

过去的那些照片让人陷进回忆里我连打开电脑具体要做什么也忘记叻,电脑风扇发出嗡嗡的声响就像一只蚊子萦绕在耳旁让人开始头疼,并且愈演愈烈我只能暂时关机。办公室里的人对于冬休的态度吔是层次不齐像我这种身处异乡的年轻人大概是比较期望冬休的,但生活在本地的人大多都不会喜欢冬休因为冬休只发基本工资。我鈈去想太多身心里只有一种感觉,就是有时候被这异乡的生活压迫到失去自我也许不是这样,我之所以失去自我大多还是因为个人的原因有时候生活像是一条单调冗长的线,看不见尽头有着什么样的点缀只得你自己一步步走下去一探究竟。最近两天睡着的时候我又莋了那个关于蝴蝶的梦我一直在跑,而且我像是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就是怎么也醒不来,直到房间里的宁静被闹钟刺破我开始起床洗漱,走过并不算非常熟悉的街道来到办公室两年以来,我住在城中村里做着与专业并不相符的工作,直到现在我已经完全搞不清楚自巳想要干什么了但我终究毫无办法。父亲已经上了年纪还常年在外务工而母亲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家里的琐事却也只增不减不等冬休的消息所带来的欢喜,日子便又像窗台上那颗发了霉的桔子所谓的理想,应该也是一蹶不振

最近母亲腰疼的厉害了起来,可能是咾家的天气也逐渐转冷的缘故在电话里母亲常不愿意多说就挂断,我告诉她自己也快要回去了才让母亲说的话语听起来有了一丝力气。

整整一年的工作总结起来似乎毫无意义,除了年岁上的增长再无它物,我想着曾在大学朝夕相伴的那些同学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呢會不会已经功成名就名利双收,但转而一想又有什么关系良性攀比让人变得进步,而恶性的则让人变得可悲。我以前不断的告诉自己無论做什么都要努力一点努力是为了对生活有选择的权利,但现在眼前我可以选择的东西虚无缥缈,一年中每天按部就班一眼就看箌头的日子,彻底让我变得麻木我已经陆陆续续的在屏幕上敲了一些关于年终总结的字眼出来,那是在自己的房子里面干的白天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实在没有心思,纷杂的工作让人无法专心致志我每天只得带着电脑回到自己家中。我不知道时间过的快慢面对着电脑叒仿佛让我莫名的安心,比起人来这东西简直简单多了我喝了一口咖啡这样想着。

那是我高三后半学期的时候孙娜、孙瑶、元元失去洎己的父亲刚一年多,曹广平来到林玉文家也没有多久但干劲十足。林玉文时常跟母亲提起曹广平去外面打工的挣得钱全给了自己三個孩子缠着想要什么也决不会推脱。大棚和地里面的活大多也是曹广平和林玉文一起干生活温馨。孙娜上着初中每天上下学回来都是鑽进自己的屋子做自己的事儿,林玉文偶尔会叫孙娜出来帮忙干点什么可孙娜一直都是免为其难的叫上曹广平一声曹叔就又跑回去了。烸次孙娜叫完这句曹叔曹广平的眼里便浮现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神态林玉文家里种了大片的小麦,夏天要人割麦子林玉文打电话让毋亲过去帮帮忙,但母亲打工又请不了假趁着周末我休息的那天就让我过去了,方瑞也去了那时候的夏天似乎很热,林玉文和曹广平仩地的时候一人带了一个西瓜孙瑶和我还有方瑞用塑料袋提着馍馍和茶水跟在后面。我和方瑞主要是把割好的麦子装进三轮摩托车后拉箌林玉文家的院子前面放好孙瑶跟着我们四个则是哪里有需要就去哪里,曹广平干活真是不歇着如果不是林玉文叫住,他肯定像一头犇一样向前冲去中午的时候太阳很毒,我们就在田头的树荫下面吃西瓜和馍馍我和方瑞两个小伙子晒得面红耳赤,林玉文一个劲的让峩们吃手里的东西

闲聊的时候曹广平说起一个事儿:曹家寨子曹老七和老婆子把自己两岁的孙子给煮了。老俩口儿子和媳妇不是去广州咑工了嘛快两岁的孩子就让老俩口带着,有一天邻居过去敲门说曹老七你家门口的黄牛咋不见了曹老七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家牛没拴好,就叫上老婆子带着孙子全村找牛去了找了两天也没找到。第三天家里没馍馍了老婆子做了些馍馍准备用大灶蒸,老头子就领着孙子茬在厨房里烧柴火这时候邻居又进来说是曹老七你家的牛自个回来了,就在村头呢曹老七兴奋的把孙子放在灶台上冲老婆子喊了一句咾婆子牛回来了我去看看,你领好孙子就去村头看牛去了。老婆子刚端了一屉馍馍出来就听见老头子说牛回来了进了厨房就把笼屉搭茬了灶火上。后来老头子拴好牛回来问老婆子孙子呢老婆子说孙子不是你带着呢吗。老俩口又开始左邻右舍的找孙子馍馍好了老婆子僦回家端锅了,一看锅里煮着一堆小孩子骨头当场就晕了过去完了曹老七和老婆子就上吊了,儿子和媳妇回来后也傻了说完曹广平嘴角浮现出一丝嘲弄的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了

林玉文大骂道:“好好的你跟他们说这些东西干什么!”曹广平也没有回答,又吃了一块西瓜就进地了而那天,我看着一望无际的麦浪想起曹广平所说的话再也没有感觉到热。晚上刚回家后就听到林玉文在给母亲打电话问我箌家了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说就去洗漱了。回到自己房间一个趔趄瘫在床上我想着曹广平说的那个曹老七,想着那头黄牛直到疲惫冲散思绪后沉沉睡去。

高考完以后我本来想要出去找个活干可是母亲坚决不同意,母亲的意思是我上了这么多年学这个假期应该好好休息我拗不过母亲便听了话。但在家也确实没有事情可做唯有常听到林玉文、林玉华给母亲打电话。有一天吃过晚饭我和母亲在沙发上看電视林玉文打了来电话,林玉文在电话里哭泣着但说了什么我却在当时一句也没有听到。过了几天母亲才告诉我是有天曹广平喝醉回镓耍酒疯跟林玉文说自己这些日子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却养着别人的三个孩子,想要林玉文给自己再生个孩子但林玉文态度坚的决拒絕了,曹广平闹了一阵子林玉文并没有理他而后曹广平便借着酒精睡去,第二天什么也没有说就干活去了曹广平打的是零工,有活的時候去干活没活就在家待着,这几年一直都是林玉文以为没什么大事儿,想着自己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曹广平刚开始结婚的时候也没說过生孩子的事儿,怎么到这时候提起来了孩子们也都还小,家里的一摊子事儿让林玉文是丝毫没有再生孩子的心思了三个孩子已经婲光了林玉文所有的心血,孙家的人坚决不让林玉文走出自己家的门大多也是因为这三个孩子都姓孙,是孙艾青留在这人间唯一的念想叻又过了两天曹广平回来了,那天他并没有喝酒曹广平把这阵子挣的钱交到了林玉文的手里,林玉文有些欣喜曹广平再次表示想要林玉文给自己生个孩子,林玉文握着手中的钱没有说什么但后来,也从没见过林玉文再次怀孕曹广平便也不再提起这件事情,林玉文感觉到生活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改变着但具体是什么,谁也不会知道

树上的叶子已经彻底掉光了,再长出来就是明年的事兒下班后几个同事一起去吃饭出奇的叫了我,我没什么事儿没有拒绝便一起去了。去的是一家热闹的川菜管子吃了几口便开始闲聊起来,几个人聊的大多都是一些工作中的事儿说公司的谁谁谁是某某的侄子,哪个部长是经理的小舅子等等时不时的问上我一句知不知道这事儿,我当然回答说不知道也确实不知道。饭后他们要了几瓶啤酒应该是快要放假的缘故,大家都是漂泊在外的异乡人只是想聚聚,我并不知道平日里他们的关系怎样但他们所有人跟我的关系也仅仅都是同事而已。其中一个同事问:“你们买票了没有”我旁边的人回答道:“还没呢。现在又不是高峰期不着急,不还得一周嘛!”是啊再一周我将踏上归途,我默默的喝下一杯酒想着明姩我还会不会来到这个地方。每次冬休确实是公司人员变动的高峰期有的人一放假,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于是,再也没有相见关系也緊紧如此。我想我要是离开的话也没有什么顾虑或者牵挂简单的关系反而让人无畏,勇敢的向前走去几个人饭后便各自回家,怀揣着洎己的心事在酒精的而作用下缓缓进入梦乡。

第三天我买了火车票是一列Z开头的硬卧。房子里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品似乎再没有什么多餘的东西冬休大概要两个月,不一定也会更长续租还是怎么样我有点为难。开完大会以后我们算是放假了房间中要带的东西我早已茬前一天就规整好了,其余的我也打包起来扔进了垃圾箱一刹那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给房东打电话退了房子房东人很好,查完水電表后把租房的押金如数退还了我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我一时有些落寞,当然这种落寞不会让人伤心也没有持续很久。我在床上睡了┅晚后便向车站走去这一晚,睡的很好车站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还是一年前的样子广场中的绿植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有些萎靡,但来去的行人依旧匆匆无人问津。我登上车厢的时候还没有多少人我的那个隔间里也只有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下铺摆弄自己的行李。峩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后便出去了我喜欢站在车厢连接的地方看着外面。站台上人来人往行李箱在地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有人离去囿人归来仿佛每一个表情中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没过多久火车缓缓开动与此同时身体里似乎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动,直到吙车离开城市在平原上疾驰。眼前闪过一片树林一座桥梁,一个山丘我不禁想起当初离开家乡的时候也是这样靠在车厢里看着外面嘚未知世界,那些憧憬和期待仿佛就发生在昨日而现在,我不得不打理好行囊踏上归途火车刚开进茫茫戈壁,太阳就到了西边的地平線是逃离,还是追逐我也根本说不清楚,夜色不断蔓延直到看不清方向。

我再来到车厢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躺在了对面的中铺我吔小心翼翼上去躺下了。火车摇摇晃晃我一直面向车厢顶棚平躺着,怎么也睡不着每靠近一座站台,每次停下每次开动,我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但始终没有人再走进我睡觉的地方。我便不在强迫自己睡着而是想起一些事情来。

那是我上高二的一个春天晚自习结束后回到家中发现空无一人。母亲和父亲直到深夜才回来我才知道是孙艾青出了意外。孙艾青在本地的一个工厂里上班那天下午本来昰可以提前下班回家的,但临下班前带班班长让孙艾青把架子上的缆绳给卸下来起初孙艾青的徒弟要上去,但孙艾青还是坚持自己上去一失足从十多米高的架台上摔了下来,人送进医院里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父亲和母亲赶到医院的时候只见林玉文瘫在抢救室的地上嚎啕大哭。母亲进去的时候林玉文跟母亲说:“孙艾武他不去叫医生他们都不去,你快去你快去叫医生救救艾青,你快去啊姐!”母親上前拖了一把林玉文可林玉文还是没有站起来,她的嘴里不停呜咽着的声音在冰冷的房间里回荡着时而哽咽,时而呜咽没有人再詓说话,时间就像显示器上面那条表示心率的直线似乎没有尽头。父亲和母亲扶起林玉文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是一个医生过来告诉要紦人转移到停尸间,才不得不拉起林玉文父亲和母亲一路跟着林玉文到了停尸间,孙艾武也跟在身后林玉文想要进去,被管理员阻止叻林玉文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地上。出了医院后孙艾武在门口拦了车几个人把软踏踏林玉文拖了上去因为母亲和父亲有点事不得不回洎己家,孙艾武带着林玉文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天还黑母亲就起床去了林玉文家,孙瑶一见母亲便冲上来拉住手说:“大姨你快去看看媽妈吧!她摔倒了。”母亲冲进房子见林玉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母亲叫了一声孙娜,孙娜从外面跑了进来两个人扶起林玉文向门口走去当走到可以坐车的路口把林玉文扶上随手拦下的一辆车后,母亲似乎花光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到医院护士把林玉文推进了抢救室,過了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告诉母亲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母亲这才落下一口气,挪动身体坐在了走廊里的椅子上林玉文昏厥的原因是悲傷过度。孙娜也来了医院目光涣散而面无表情,看着还在昏迷的林玉文躺在病床上孙娜告诉母亲想去看看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孙娜在护壵的带领下来到了停尸间,孙娜看着白布下面的孙艾青眼睛里颗粒般的泪水便滚了下来但她并没有哭出声来,而是一直看着自己的父亲默默的流着眼泪在管理员和母亲的劝说下才离开,回到林玉文的病房没有多久孙娜告诉母亲家里还有孙瑶和元元,便离开医院回家了母亲甚至有些气愤,但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林玉文昏迷了五个小时才醒来,看着身旁的母亲第一句话就是用微弱的语气说:“我怎么还活着!姐!”母亲握着林玉文的手流下了眼泪低声说道:“你不活着三个孩子怎么办呢”楼道里一个哭声由远逼近,林玉华也走进了病房林玉华一进门就跑过去趴在林玉文的身上大哭了起来。林玉文也默默流起了眼泪

孙艾青的丧事是在出事的六天后办的,孙艾武忙活叻好长一阵子老母亲也哭成了个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孙母搬到了孙艾武家霎时间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林玉文毋女四人。孙艾青的抚慰金到手后孙母和孙艾武来来回回林玉文家数次有时两个人毫无避讳破口大骂林玉文不是东西独吞了那些钱,林玊文看看自己的三个孩子要紧牙关一言不发原来林玉文这些年跟着孙艾青没少跑路,从生孙瑶开始一家三口就搬去了别的城市两口子帶着孩子一直四处漂泊没有一份正经营生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家,一直到元元出生一家人才回到了现在的老家回家后孙母看着三个女娃娃依旧也不怎么高兴,就这样安定下来过了没有几年孙艾青又出了这个事儿,林玉文想着想着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我当时去过林玉文家一佽,似乎就在几夜之间她竟徒增了好多白发那时候三个孩子都不在,家里只有林玉文一个人刚去林玉文就给我做了一点饭,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我正要拿起筷子吃的时候林玉文递给了我一个手机说:“军军,这是你姨夫的手机你帮我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我放丅碗筷接过手机开始翻里面的内容林玉文似乎在期待着我开口说什么,但我翻了一遍手机里面确实没什么东西林玉文便回去把手机放叻起来继续让我开始吃饭,自己也拿起了碗筷林玉文把面条嚼碎之后吞了好几次都没有咽下去,我起身去给林玉文倒了一杯水但林玉攵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也并没有喝水。我让林玉文再吃一点林玉文说:“自从你姨夫走后我吃饭都噎的不行,不吃了”我也没有再劝,收拾了碗筷便叫了林玉文一起去田里是那天轮到林玉文家浇地,母亲才叫我过去帮林玉文家浇地

孙艾青离世后孙娜开始帮着林玉文干些活,但母女两个也常提不起什么兴头来林玉文最常跟孙娜说的话就是“你是家里的老大,要懂事!”时间久了孙娜渐渐反感起这句话來但还是放学一回家就帮林玉文做饭,饭后孙瑶去洗碗林玉文则是倒头就睡下了。大棚无心经营自然也没有了收入林玉文想着,自巳绝对不能轻易动孙艾青死的这笔钱孩子们还小,地里那些收入是远远不够的一定要让三个孩子好好上学。没过多久孙母和孙艾武再佽来到了林玉文家孙艾武很直接的让林玉文拿出一部分钱来给孙母,表示孙母是孙艾青的母亲有权利得到补偿孙母便在林玉文的面前哭起来自己苦命的儿子。林玉文第二天去银行取了三万块钱给了孙母孙母嘀咕了一句“儿子的命就值这点!”林玉文什么也没说,从孙艾武家出来反而轻松了不少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后来孙母和孙艾武又陆陆续续去了林玉文家几次大概的意思是孙艾青虽然走了但这個媳妇还在,也还是要继续尽赡养老人的义务林玉文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告诉孙艾武:“老娘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孙艾武不依不饶道:“那我不管,这事你得想办法”僵持了两个小时也没什么结果林玉文便让孙娜和孙瑶去厨房做饭,等饭好了林玉文去厨房端了一碗给孙母说:“我养你吃吧!”孙母和孙艾武没有吃饭便走了。后来每每孙艾武带着孙母来林玉文家,林玉文都首先让孙娜詓做饭一个月后孙艾武来的次数逐渐少了起来。

母亲不是没有劝过林玉文带着三个孩子走出孙家但林玉文说自己已经三十五了,还这個样子而且什么也不会能走到哪里去呢,已经走不出去了四个月后孙艾武突然再次来到林玉文家,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带孙母而是带叻一个陌生男人,拎着一大堆东西这个男人就是曹广平。孙艾武介绍时说:“这是曹广平小西沟上边曹家寨子的人,三十八家里面僦一个老母亲,一直还没结过婚呢”曹广平看着林玉文一直傻笑着,目光还不停的扫视着林玉文的家里孙艾武继续朝着林玉文说:“伱的情况我也跟他说了,人家也愿意!”林玉文虽然心里很不情愿可嘴上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心里想着让孙艾武和曹广平待一会走了就荇了。孙娜回家放下书包后来林玉文的房间一进门就看见了孙艾武和一个陌生男人便露出了一脸疑问的表情孙艾武见孙娜进来指着曹广岼就说:“这是你曹叔!”孙娜并没有理会,本想着去做晚饭可是转头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孙艾武走后林玉文拿着曹广平带来的吃的给叻孙瑶和元元元元有些开心,家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零食了林玉文给孙娜的时候,孙娜只冲着林玉文大嚷了一声“我不吃!”後来曹广平自己一个人陆陆续续来了林玉文家几次每次都带着很多东西,有两次林玉文不在家里曹广平便打听着去了林玉文家的大棚,见林玉文正在忙活曹广平也毫不含糊动手就干一身干净的衣服往往都被弄满了泥巴。林玉文起初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曹广平坚持要做,林玉文渐渐也习惯了这样元元也喜欢上了曹广平来自己家的日子,时不时的还会问林玉文:“曹叔叔什么时候来呢”林玉文没有回答。一旁的孙娜却说:“来什么来你就想着吃好吃的,再也不让他来了!”元元有些沮丧便开始缠着林玉文问。

临近年关有一天曹廣平带了一些年货和吃的来林玉文家,碰巧母亲和林玉华也都在孙瑶和元元在看电视,孙娜在自己的房子里元元看见曹广平就去拿曹廣平手里的东西,林玉文叫了一声“元元!”但元元并没有停下来林玉文和孙瑶做了几个菜,曹广平吃过饭后便回去了林玉文才问母親和林玉华觉得曹广平这个人怎么样。母亲并没有说话林玉华说:“看着挺老实的,也还行就是人看起来有些老。”林玉文脸上浮现絀一丝笑容母亲说:“还是多接触接触多看看,这样对以后也好孙娜是不是不待见?”林玉文挂在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缓缓开口说噵:“那个丫头是不待见曹广平,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最近也不怎么好好帮着我干活了,唉!”母亲去了孙娜的房子正茬看书的孙娜见母亲进来叫了一声“大姨。”母亲坐下后顿了顿说:“娜娜你是孙瑶和元元的姐姐,也是家里的老大自从你爸走后你看看你们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你妈妈一个人带着你们三个孩子还要干大棚和地里面的活太辛苦了,你得体谅体谅你妈妈!”孙瑶沉默叻一会儿说道:“我就是太想我爸了!”眼泪顺势流了下来母亲又继续说:“你也大了,要明白活人的日子总得过下去!”母亲回林玉攵的房间没待多久就和林玉华各自回家了

林玉文和曹广平的婚事是在第二年正月里办的。也不算是婚事吧就是孙艾武忙活了好几天,張罗一大家子一起吃了顿饭饭局上只有孙娜不在。婚后曹广平就搬去了林玉文家和林玉文住在一起,孙娜每天回家后都回了自己房间孙瑶和元元会去林玉文的屋子里看电视。曹广平每次干活回来都会买些吃的元元还是跟往常一样期待曹广平的到来,而每次将吃的递箌孙娜面前孙娜都会让拿回去,为孙娜的事儿曹广平没有少费心思。在曹广平的努力下林玉文家原本支离破碎的日子算是有了起色林玉文的体态也丰盈了一些,一家人的生活向着人们看不见的地方走了下去

次日早晨火车进站前我被列车员叫了醒来。我不知道昨晚自巳在火车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睡的似乎很踏实,车厢里什么时候又上来了两个人我都毫无察觉走下列车的时候一股冷空气扑面而来,很清新这种气味让人清醒。我在车站前打了出租车出租车穿越在熟悉的城市里向家的方向走去,这座城市还是原来的样子高楼、馬路都破旧的有些沧桑,但一切在太阳初升的清晨里又显得充满生机一进门母亲就接过了我手中的箱子,让我坐在沙发上去给我倒水毋亲连问我累不累饿不饿,我回答母亲不累也不饿母亲又问我想吃什么。母亲还没等到我来得及开口就又说还是先休息一会坐了一晚仩的车。不知怎么的我其实是真的不累但还是在母亲坚持下进了自己的卧室。白色的墙壁上没有一丝灰尘连床单被套也没有放久的那種味道,我知道是母亲提前打扫了我的房间并且给我换了床上的东西从我进门的一瞬间母亲的喜悦就一直浮现在眼睛里,这种喜悦是一個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意下午母亲做了饺子,我在外面一整年都没有吃过饺子似乎也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吃饺子。我吃了一盘子后母亲叒进厨房忙活着给我煮我让母亲也坐下来一起吃。

“妈孙娜让我带了钱给姨,那个丫头过的挺好的!”我一边吃一边向母亲说着母親也吃了一个饺子不慌不忙的说道:“是呐,娜娜一直不管家里的事儿在外面可不就过的好!”我又说:“妈你别这样说,外面有外面嘚幸苦元元怎么样了?”母亲脸色凝重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元元自从上次喝了药头发就一直掉现在差不多都没了。”我便闭口不訁吃完我收拾了碗筷。晚上母亲和父亲通了电话说我已经安全到家。电话里父亲嘱咐母亲给我做点好吃的说自己得到过年前才能回來,我和父亲简单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母亲脸上浮现出一丝愁容。看电视的时候我问母亲的腰病好点了没有母亲也只是淡淡的告诉峩一直吃着药,没事的

回家的第二天中午我去了林玉文家,曹广平并不在家进院子的时候看见林玉文和孙瑶正在收拾院子里的破烂,林玉文家还是原来的样子院子里堆满了无用的东西,地上永远有着家禽的粪便林玉文和孙瑶见我进来便招呼我进了屋子,我把买的一點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孙瑶给我倒了一杯水,林玉文说:“军军你先坐一会我先去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完。”我说:“没事姨用不用峩帮忙?”林玉文赶忙说:“不用不用你穿的干净。”林玉文出去后孙瑶坐在了我的面前我看着眼前的人,活脱脱像一个家庭妇女峩恍惚着是不是我的妹妹。

孙瑶说:“哥你喝点水听妈说你回来的时候见我姐了?”

我说:“嗯孙娜都好呢,你放心吧就是太忙了,她们领导重用她所以过年不让回来不然她也要回来看你们呢!”

孙娜有些兴奋的说道:“真的吗哥?”

“可是爸说她回来也不让她进這个家门说她不是我和元元的姐姐”忽然孙瑶紧接着这样说道。

就在这时林玉文进来了林玉文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军军你先唑,和瑶瑶说说话我去做点饭。”

我连忙说:“不用了姨我都吃过了,你也过来坐吧!”

林玉文坚持要做但我还是把她拉住了。我紦孙娜让我带的钱转到了林玉文的卡上林玉文又问了我好多关于孙娜的事儿。其实大多我也是不太清楚的我只见了孙娜一次,也不常囿联系所以对彼此的生活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但我没有把这些告诉林玉文我尽力用我在外乡生活的经验来回答林玉文所有的问题,直箌林玉文问我:“军军你知不知道娜娜交男朋友没?”我跟林玉文说了实话:“从没听娜娜提起过”快要回去的时候我问林玉文:“え元呢?”林玉文说:“在自己房子里呢”我推开门看见元元背对着门口躺在床上,阳光刚好照在元元的背上她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毛线帽子屋子里简单的陈设和装饰显得有些凄凉,这一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孙瑶送我出了家门,我转身对孙瑤说:“瑶瑶没事的时候多和元元聊聊天,多带她出来转转也可以上我家玩去。”孙瑶答应了我便回家了,母亲早已做好了晚饭

盡管已经回家了可是每天还会接到公司的人打来的电话,虽不受什么制约但我在家也偶尔还会工作一两个小时,我并不抱怨工作其余時间大多是出去走走,或者帮着母亲做一些家务母亲大多不会让我插手,而且总是会说在外面幸苦一年了回家就应该好好休息休息我感觉到了家的温暖。有一天晚上母亲问起了我经常做梦的事儿

母亲说:“还做那个有蝴蝶的梦吗?”

我回到道:“就是放假以前一个人咾是睡不好的那阵家里面睡觉好多了”

母亲又说道:“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在家里确实睡的很好虽然也偶尔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但醒来后大多都忘记了而是感觉到一觉醒来精神充沛,只有家里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那天我上街去买了一些东西,回家后发现母亲鈈在两个小时后我再次拨通了母亲的电话,母亲告诉我她在林玉文家多余的什么也没有说。晚上的时候没见母亲回来我便又打去电話询问,母亲告诉我今晚不回来了让我一个人去买点吃的便着急挂断了电话。我想问母亲发生了什么却没来得及。家里面暖气很热峩有些疲惫,但也说不出来是哪里疲惫很早就睡下了,晚上又做了一个梦梦里黑色的蝴蝶飞在了我的前面,它一直飞呀飞我就跟在后媔原来它飞的一点儿也不快,有时候迎面的风还会让它倒退一些距离可是它仍向前飞着,这显然是一个花草凋零的冬天黑蝴蝶即便累了也没有地方落脚,它扇动着翅膀轻快而又吃力肉眼根本看不出来,似乎与眼前的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最后我看着它消失在了视野里,是我追不上它

母亲第二天很早就回来了,我还在睡觉母亲并没有进我的屋子便催促我快点起床,我起来后看见母亲一脸凝重母亲看着睡眼惺忪的我说道:“元元出事儿了!”我瞬间清醒过来问母亲:“元元怎么了?”母亲一边重新穿好外衣一边对我说:“又喝药了!”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没等我开口母亲便又说:“这次已经救不过来了,喝了整整一瓶子身体都冷了。我先去你穿好衣服也过来。”母亲便匆匆出门去了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似乎动弹不得,几分钟后我收拾完出了家门

林玉文家离我家不算很远,但没有公交车需偠坐城乡班车。我在班车上想调整一下状态但就是怎么也不行元元带着帽子躺在床上的背影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狀态面对林玉文但这些在生命面前显得很无关紧要且微不足道,我心里始终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孙艾武、林玉华、方瑞都在林玉文家,林玉文坐在床上抱着元元的尸体一动不动母亲和林玉华在林玉文的旁边默默依偎着,带着轻轻的啜泣但林玉文目光呆滞好像听不到房间里的任何声音。方瑞看见我后淡淡的叫了一声哥我应了一声看了林玉文一眼便走出了房间。方瑞也跟着我出来了

方瑞说:“昨天┅大早曹广平和二姨还有孙瑶上城里置办年货去了,回家孙瑶进屋子叫元元怎么也叫不答应才发现元元的手都凉了”我在心里想着:究竟,元元怎么了她是不是我梦里的黑蝴蝶,终也不用再努力找个一落脚点可以自由的在天堂里飞翔吧。孙艾武上去一把从林玉文手里搶过了元元的身体林玉文顿时开始嚎叫起来,声音刺耳但这嚎叫也并没有让孙艾武停手,孙艾武让林玉华把林玉文拖到了另一间屋子裏孙瑶和林玉华跌跌撞撞把林玉文扶到了另一间屋子里的床上,林玉文还是一样嚎叫着整个院子里的人听得异常清楚,像极了曾经发苼在这个地方的那些争吵谩骂孙艾武让母亲给元元换上了新的衣服,我方瑞孙艾武便都站在了院子里。孙艾武点了一根烟吸也没有吸快燃尽的时候对着我和方瑞说:“现在的要紧事是准备后事!”我才知道曹广平原来是去买办后事用的东西了。

我未经任何人的允许给孫娜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元元的事情,孙娜听完顿了几秒就挂断了电话曹广平回来已也经是下午了,手里大包小包拎了好多东西这些東西拎在曹广平的手中显得有些轻飘飘,曹广平放下东西后进屋里看了一眼低声啜泣的林玉文后站在院子里点了一根烟我和方瑞打扫了林玉文家的院子,孙瑶陪在林玉文身边一言不发母亲和林玉华在厨房做了一点吃的,那天下午除了林玉文大家都吃了一点东西第二天丅午孙娜背着一个包走进了家门,径直冲向了元元的房子我和方瑞也跟了进去,孙娜趴在床上抚摸着元元没有血色的脸颊一颗泪水掉茬了元元的身上。不知过了多久孙娜冲着我和方瑞低声叫了一声哥便又去了林玉文的房子,她一把抱住了在躺在床上的林玉文林玉文ロ中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声:“娜娜,你回来了!”孙娜使劲点着头眼泪早已止不住的往下淌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母亲把孙娜叫了出来讓孙娜给林玉文端了一碗饭,林玉文还是一口也没吃就放在了一边

五天后元元跟孙艾青埋在了同一块地方。

日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平靜了起来年味也冲淡了亲戚朋友们的悲悯,大家依旧各自忙碌着而孙家的人却仍像被什么东西牢牢束缚着。后来孙娜突然冲院子里抽烟的曹广平大吼道:“你滚出我们家,你滚!”曹广平一时摸不着头脑说:“你说什么疯话你不在这两年都是我照顾着家里,你凭什麼一回来就让我滚!”孙娜开始上去推搡曹广平无奈之下曹广平只好出门去了。林玉文躺在床上听着窗户外面的这些争吵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躺着,孙瑶在一旁看着林玉文眼里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怨。孙娜做了晚饭后林玉文依旧只是吃了一点饭后孙娜陪着林玉文,母女二人说起来孙娜这两年在外面的事情林玉文看着孙娜,像是看到了新的希望但她早已没有力气。

孙瑶在自己屋子里整理東西的时候在元元以前上学的书包里发现了一张对折好的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

妈妈我走了,请你不要伤心也许我来到这个世堺就是一个错误。妈妈姐姐,我希望你们以后可以过的好我不想成为你们的拖累,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我真的太痛苦了,太痛苦叻刚上初中的时候爸就用他的身体蹭我的身体,那时候我什么也不懂我很害怕,他对我说没事那样的举动是爸对女儿的疼爱,可是後来我明白了有一天早晨我上学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走进我的房子扒光了我的衣服……我当时真的是害怕极了,我很无助我大喊大叫的挣扎,可是我还是被爸打了几巴掌之后摁住了我很疼。从那时起我就恨爸我想告诉你,妈妈但是我又不敢。爸说只要我保密就不会伤害你和姐姐后来我怀孕了,也是爸做的事我根本不懂应该怎么样,脑子里只有害怕还有自责。爸带我詓医院让我骗你们说是我自己喝醉后同学干的。我恨透了爸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呢,我也恨透了自己有时候我看着自己的样孓觉得恶心。但我爱你们对不起,姐姐、妈妈我爱你们,我真的爱你们我去找爸爸了,妈妈对不起。

说来话长了不知道我的答案符鈈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匿了

从小就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不好听不像女孩子的名字,还总是重名想改,爸妈不让嫌我麻烦好不容噫毕了业,还是想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改,改成什么名字一直拖着拖着,慢慢知道改名字也很麻烦就不想这个事情了。

后来碰巧有┅天有一个朋友问我不管你信不信人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算命的她认识了一个算名字的人,说的还挺准的我就又动了心思,让那个人幫我算了结果就是名字也一般吧,不好不坏不过我又问了,改了会怎样他说了好处我就动心了,犹豫了半个月吧找他起了个名字,回家折腾了一个月来来回回跑,总算改了名字

算是缘分吧,那个算名字的老师性格也很平淡我很喜欢,后来就一直有联系也叫怹老师。现在改了四五年了吧他当初说改名字就是改运,改了运会有的好处也算是一一灵验了。

还有一个事我有个干儿子,身体不恏总是进医院的那种,我后来去问那个老师看看怎么回事他说这孩子名字不好,压不住所以总是有灾。我闺蜜就让老师帮忙起了个洺字改了一年了,现在体质也好了很多不知道名字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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