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生玩鞋她来我们农村这边玩,鞋送我姐了,她脚大些,有啥办法能把后帮踩扁,穿起来方便些,直接套进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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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毛毛虫被姐一脚踩扁怕他还不死又用双脚多碾了几下,踏成渣真是脏了姐的玉足
尼玛老是看见这双鞋
把姐看成蛆的举个爪
卧槽 看起来好恐怖。有没有同样感觉的
姐要有爱心,毛毛虫也是生命。
隔着屏幕都闻到了脚气
估计还是上次那个智障女
何故杀生呢"?
对 你的是玉足
话说你那双腿是和田玉还是垃圾玉? 我想买回去踩碎然后埋你家祖坟上面
只是未化蝶,
[病了]穿得有点土了....换掉吧
一大把年纪装嫩?
回复 42楼:缘分呀!加个好友吧
回复 39楼:我也是的
回复 4楼:舅扶你
你想表达甚么?单身?鞋子?裙子?袜子?
第一句话我看成大毛毛虫被蛆踩扁,心里觉得这么稀奇,结果看图,才发现自己看错字啦!
上次那个也是你发的吧??
脏了玉足真的不太好!应该用逼夹死她
这么屌,能跟我约吗
没必要吧!小时候老鼠跑我家米缸里了,我还给放掉了呢!
可爱想日,我知道是你
大毛毛虫被蛆一脚踩扁....
这鞋子和袜子搭配的实在不敢恭维
哟,玉足???发个照片看看
这什么造型,民国风
哪里是玉,土足
这不是贞子妹子的装扮嘛?
谁特么给你的勇气?玉足你这样子足浴都没人点你,
穿越回来的吗
天呐,尸体呢
开始不太敢讲,打开一看全是差不多的评论,我觉得像童女
为什么这装扮有些恐怖
你这个坏坏坏女人!
最恶心的装扮。没有之一
好复古的打扮。。
能玩两年的腿
被恶心到了
你的品味有点奇特,白袜子搭亮黑色皮鞋
虫呢??你这装扮好像鬼片里的[惊恐][惊恐]
这有点像恐怖片索命的小孩
这个打扮有点恐怖
让我想到了,宫本良子
这一身打扮是不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
还玉足…不就是两只蹄子么
槽,胖子,黑驴蹄子。
怕不是大佬呦
鬼片里面的女鬼都这打扮。
感觉有点像僵尸
这袜子,太有年代感了
后才能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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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孩”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收藏
一个“女孩”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是N年前的秋天,一个突然闯进我生命中的“女孩”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这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日子,对于我来说,却是终身难忘。 十一黄金周也是农忙的时候,那天我正在自家的玉米地里忙着秋收,正当我挥汗如雨的把地头剩下的几棵玉米割倒后,准备坐地上休息一下。这时我突然发现,一个苗条秀丽的女孩正在地头的小毛道上坐着,她侧着脸,一头乌黑的长发挡住了脸庞。虽然看不清她长的什么模样,但从身材和光鲜的穿着来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让人心动的女孩子。 我不是个见到漂亮女孩就迈不动步的人,但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就跟中了邪一样,眼睛就离不开这女孩身上了。手里拿着镰刀,怔怔的站在那里望着她,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模样要多傻有多傻。: “你,你是哪个村的啊?”我盯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看了一分多钟后,终于结巴的问道。 女孩缓缓的转过了头,此时正值中午,强烈的光线照在她本就白皙的小脸上,使她的脸看起来更加没一点血色。如果她不是长的那么脱俗秀丽,我一定会觉得自己大白天见鬼了。 她坐在那里没动,手一直捂着她的左脚,看样子好像是脚崴了。她打量了我好半天,说:“我跟家人出来玩走散了,又迷了路......” 我一听,倒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这女孩肯定是城里人,跟家人出来玩走散了。看着这女孩打扮得这么时髦,又看看自己,土的都掉渣了,根本跟人家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想到这我也就懒得多管闲事,拎着镰刀准备回家吃中午饭。见我要走,那女孩含糖量极高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我现在又渴又饿,你能带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吗?” 我回过头,看到她正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我。我一想这荒村野地的,把她一个娇弱的女孩子留在这里确实有点过分,就对她说:“那你先跟我走吧,到我家让我妈给你做点饭吃。” 那女孩面露喜色,从地上站起来,脚一软又差点摔倒在地。我赶紧过去把她扶住,看来她的左脚伤的真不轻。 可我这一扶不要紧,却把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女孩身上又柔又软,手感舒服得没话说,但是他娘的竟然冰凉冰凉的没一点温度!我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有点畏惧的望着她。因为从小到大,村里整日神神叼叼的孙婆子,没少了给小孩子讲灵异鬼怪的东西,我小的时候也是听她的鬼故事长大的,难不成我今天真的大白天遇到鬼了? 她见我这副模样,莞尔一笑,说:“我有点发烧,所以身子凉的很。” 我仗着胆子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冰凉,像摸到冰块一般。我说:“妹妹啊,你这哪是发烧,这是发冷吧!”“嗯,我现在病的有点厉害,脚也走不了路了,你背我去你家吧,我多给你钱。”她说着,伸手在兜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我。 我推辞不要,但她还是硬塞给了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况且她长得这么水灵,怎么着我也不吃亏,于是我背起她就往家里赶。 可当我背起她的时候就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背上她居然轻飘飘的,就跟背了一团棉花一般! 我吓得腿有点发软,又不敢回头看她,此时这条荒郊小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秋风阵阵袭来,竟把她的一缕黑发吹进了我的嘴里!后背上传来的冰凉感觉让我心更凉,现在我可以基本确定,我身上背着的女孩,绝对不是人! 不是人,那会是什么呢?我不敢再往下想。我不敢说话,只能迈着两条颤抖的腿往家里赶。我甚至连自己现在的心跳声都能听到,背上背的那个“东西”也不出声,只是用她一双纤细白嫩的手臂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把头靠在我的耳边。本来这旖旎的状况要是让村里那帮发情的鳖犊子们看到,还不羡慕死他们,但是现在只有我最清楚,我今天倒了霉了,摊上大事儿了,因为她的头在我耳边趴了半天,我竟然没听到她呼吸一次。 人在极度紧张时会出现什么表情呢?当时我没有镜子,但我估计我的脸肯定比她的还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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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充气娃娃!此贴终结!
吃完饭“女孩”跟老妈说想回去了,老妈还真很喜欢她,说什么也不让走,非要留她住一晚。我一听急了,对老妈说:“妈,人家要回去你就让回嘛,咱家这环境比不了城里,委屈了人家咋整?” 老妈说:“这都啥时候了,让这姑娘先在家里住一晚上,明早你再送她走。” 还没等我说什么,“女孩”笑着说:“那就多谢阿姨了,您想的可真周到!” 我一听差点背过气去,完了,这下真完了!这要是她半夜起来口渴了,吸我的血可咋整啊?一下午我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女孩”却是一点不拘束,还拿出化妆盒补了补妆。可是在我看来,她再漂亮也跟正常的人类没一点关系,咋看咋渗人。 晚上,老妈给她安排了一间屋子睡,她也很爽快的就住了进去,看样子对房间还挺满意的。农村地方大,屋子倒是不缺,我在我的屋里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到了午夜,实在睡不着觉的我从炕上爬了起来,想起白天的时候她还给了我二百块钱呢,算起来也算有点收获。可当我把这二百块钱从裤子兜里掏出来一看,却惊得我差点背过气去——这确实是两张大钞,只不过,面额都是10亿的......望着手中的两张冥币,我欲哭无泪,白天的时候明明是两张百无大钞啊,怎么现在却...... 一股强烈的不祥感笼罩在我的心头,我的心现在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睡在我隔壁的那个“东西”,难道真的不是人么? 我每天晚上都是十点钟前就入睡的,可是今晚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衣服也没有脱,呆呆的望着墙壁上挂着的大钟,时针已经指向午夜12点了。我的隔壁就睡着那个“女孩”,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为了给自己壮壮胆,我找到了老爸喝剩下的半瓶二锅头,一口气喝了两大口,不一会就把自己喝得晕乎乎的,还别说,有时候酒还真是个好东西,胆色还真壮了不少。 我在自己的屋子里走来走去,心里还是紧张的要命。大半夜的,隔壁可能住着一个女鬼,我越想越怕,十月的夜晚是很凉爽的,可我现在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墙上挂着的老式大钟的钟摆咔咔的响着,夹杂着我剧烈的心跳声,每一秒都是那么煎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不是坐以待毙么?老妈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可以说对她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这要是她大半夜的对老妈不利可咋办?不行,我豁出去了,就算让她吸了我的血,我也不能让老妈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我悄悄的溜出房门,轻轻的把房门关上。望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门,两条腿直打哆嗦,他大爷的,也不知道她在屋子里干什么呢,是躺在炕上老实的睡觉,还是在屋子里飞来飞去?现在正是午夜时分,天亮还早着呢,鬼知道这样等下去今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我咬了咬牙,伸手拉开了房门。 屋里黑咕隆咚的,静的连掉地上一根针都听得到。我轻轻的迈步进了屋内,往炕上扫了一眼,今晚是个阴天,没有月光,我什么也看不清。 我颤抖着手打开了屋内的灯,紧接着立马攥紧了拳头,向炕上望去。这一看却是让我大跌眼镜,借着昏黄的灯光,我看见炕上平整的铺着一床被褥,被子上面放着一件粉红色的外套,正是她白天穿在身上的那件,还有一件淡蓝色的牛仔裤也整齐的放在一边。我看了半天心一翻个,我的妈呀,人呢! 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了好几遍,也没发现那“女孩”的踪迹,明知道对手很凶险强大却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我快要崩溃了,喝的那两大口二锅头,也顺着冷汗流出了身体,我本能的拔腿往外就跑。要不咋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呢,我只顾着逃命,却没注意一头撞在了门框上,脑门顿时撞了一个大包,也彻底醒了酒。我心里直骂娘,用手揉着脑门,刚想再四处找找她,却听到院子里有哗哗的水声,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夏天天气热的时候,我白天都会在院子里晒一大盆水,晚上用来洗澡。听这水声,明明是有人在院子里洗澡啊!这是怎么个情况啊,老妈是个很保守的人,今天有生人在家里住,她是绝对不会在院子里洗澡的,难道是那“女孩”在洗澡!?想起她留在炕上的衣物,我更坚定了这个念头,一时间我的脑子里乱得像一锅粥,大半夜的,一个女鬼在自家的院子里洗澡,这将是怎样一副惊艳的画面啊!我现在真不知道是该窃喜还是该大哭一场了。 好奇害死猫,事实证明好奇也能害死狗,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不光我深受其害,就连我最心爱的护院犬“大黑”也没逃过噩运。虽然心里害怕,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我走出了房门,来到了院子里。我看了一眼我家的“大黑”,“大黑”凶的很,平时家里要是来了生人,它都恨不得扑上去撕下一块肉来,可今天它却反常的紧,从这“女孩”一进家门到现在,“大黑”都没叫唤一声,此时它正老实的趴在窝里呢。 “哗...哗哗...” 让我心胆惧裂的洗澡声又传了出来,我鼓足了勇气顺着声音望去,这一看不要紧,香艳绝伦的场面差点让我当场流了鼻血。
只见一个清秀灵气的女孩,有着骨感却不失丰腴的窈窕身体,正在夜色的掩映下浑身赤裸,手里拿着半个葫芦瓢,正一瓢一瓢的往身上浇着水,一只手不住的擦洗着白嫩的身子。前面白嫩坚挺,身后却又凸翘诱人,高挑的身材玲珑有致,让人欲罢不能。 我看得呆了,虽然先入为主认定了她不是人,是脏东西,但是面对这样**的曼妙躯体和动人面容,我竟然有了种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冲动。 于是,我喊出了一句很没有营养的话,“水...水不凉吗,要不我帮你烧点热水吧!”听我说了这么一句没长心的话,她却一点都没觉得意外,好像早就知道我在旁边偷看一般,转过头对我一笑,说:“别看了,难道前世还没看够么?呵呵......”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前世今世的,我前世啥时候偷看你洗澡了? 她见我又紧张害怕又疑惑不解的样子,噗嗤一笑,“以后你会明白的,快回屋给我拿条毛巾来。” 她说完把头转过去,光着脚踏进了我的大澡盆里,往里面一坐,开始仔细的擦洗着身子。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女孩白花花的身子,由于农村的条件有限,连爱情动作片都没看过一部。我的心跳得更快了,但是恐惧感明显少了许多,她说起话来莺声细语的,听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我想都没想就照着她的话去做了,回到屋去就找毛巾。 我拿着毛巾急匆匆的回到了院子,本来我对她的恐惧感已经少了很多,但是此时院子里的血腥一幕,却让我的心顿时又重新回到了深渊谷底。眼前的骇人一幕,现在想起来我还心有余悸。只见她正一只手提着我家的“大黑”,另一只手迅速的在“大黑”的脖子上一抓,两根手指猛的揪破了大黑的喉咙,可怜的“大黑”呜咽了一声,顷刻间便死于非命。我“啊”的一声惊叫,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我跟“大黑”很有感情的,没想到竟被她给杀了,还是当着我的面活生生的杀死!没等我缓过这口气来,更让人惊心不已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把“大黑”高高举过头顶,把“大黑”脖子里窜出的鲜血尽情的洒在自己的赤裸身体上,顿时,鲜血染红了如雪肌肤,在夜色笼罩的院子里显得那么妖艳邪异。“你......” 我“扑通”一声重重的坐在了地上,冷汗哗哗地流了下来,我发誓我当时面对她的诱人胴体时真的一点邪恶想法都没有。 待“大黑”的血流尽了,她这才心满意足的把可怜的“大黑”甩在了一边,精神也似乎比方才好了不少,很满足的用葫芦瓢取水,把身上的血迹冲干净。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我坐在地上声音嘶哑的说道。 她走到我的面前,脚步轻盈,伸手把我手里的毛巾拿了过去,擦干了身子,不紧不慢的向她住的屋子里走去。 “跟我进来。”临进门时她头也没回的对我说了一句。我犹豫了一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跟在她身后进了屋。 见我浑身颤抖的站在门口,她不紧不慢的把炕上放着的衣服穿好,对我说:“你别怕,过来坐我旁边。” 我心想我去年买了个表吧,我要是这样也不怕的话,那我就跟你一样也是个鬼了。 她见我不过来,叹了口气,说:“我可以告诉你,我叫小莲,我不是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把我吓了个不轻。“那你到我家,到底想干什么?”我能明显感到我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不过你放心,我害谁也不会害你。” 我心想我要是信你的鬼话我就是脑子进水了,我问她,“我家大黑招你惹你了,你整死它干啥?” 她忽然冷冰冰的放声大笑起来,那声音要多刺耳有多刺耳,听得我头皮发乍。她说:“我让你看看我的秘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说着她又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了下去。我心想这又是要闹哪样,想色诱我吗,趁我不备像杀“大黑”那样杀了我?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已经把全身的衣服又脱了个精光。 我知道再看下去要出事的,可是一个正值青春的毛头小子,怎能抗拒这种魅惑呢,我还是很不争气的向她身上看去。美妙的身子让我脸红心跳,我狠狠的咽了口口水,下面已经硬得不行了。可是悲剧的是,仅过了几秒钟,我的英气逼人的小兄弟就顿时蔫了下来,因为我看到,随着她闭上了眼睛,她的雪白皮肤竟然一点点消失不见,浑身上下都露出了褐红色的嫩肉来,甚至借着灯光,我都能看见她身上的血管,还有一根根粗细不等的青筋!再往她的脸上看去,脸跟身上一样,都没有了皮! 自从中午的时候在玉米地地头遇到了她,我的神经一直处于高紧张状态,此时再被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刺激,实在受不了这种视觉冲击,我一翻白眼仰面摔倒在地,昏死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等我悠悠醒转,发现我正躺在炕上,头还枕在枕头上,小莲此时又恢复了清秀漂亮的面貌,她已经把衣服穿好,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 我“妈呀”了一声从炕上跳起,就要往地下蹦,准备有多远逃多远,太他妈吓人了! 这时小莲却一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说:“今晚你别想走......”
“你想干啥呀姐姐,我这人胆小,求你了可别吓我了。”我现在真的要崩溃了,跑又跑不了,她的手劲大得出奇,我怎么也挣脱不掉。 她见我这个模样,想笑又憋了回去,轻叹口气说:“想不到你这辈子这么胆小,你前世可不是这样子的。” “你知道我前世是什么样的?”我惊讶的问她。 她点了点头,用一双清灵黝黑的眸子望着我,说:“你前世为了救我,可以连性命都不要,只可惜,我们俩的命都太悲惨了。” 看着小莲此时的文静可爱模样,我甚至有点不敢相信刚才徒手残杀“大黑”的猛鬼竟然是她。她说的这些话更是把我听得云山雾绕的,我在心里不住的提醒自己,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是她在我面前演戏。你的意思是,咱俩前世就认识?”我稳了稳心神,见她好像对我没什么不轨企图,终于能喘匀这口气了。 小莲点了点头,扭头望向窗外,若有所思。“你转世后现在什么都忘了,可我都还记得,总之,曾经害过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她说完,一双清澈水灵的眼睛突然变得凌厉凶狠起来,把我看得心惊肉跳的。 “不,不是吧...,小莲啊,上辈子到底谁把咱俩害了啊,你看我都转世投胎了,一切仇怨就随它去吧。”我结巴着开导着小莲,我现在虽然在农村过的苦点,可也不至于疯狂到相信她的鬼话跟她一起去报仇。 小莲似乎看出我不太相信她说的话,也没再说什么,她放开了我的手,还帮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说:“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一时半会的还接受不了,以后你会明白一切的。”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也有点半信半疑了,莫非真的如她所说,我的前世跟她有莫大的缘分? 可是一想起她手刃大黑的惨烈一幕,我就直反胃想吐,我说:“就算你要报仇,也别拿大黑开刀啊,它只是条狗而已。” 小莲呵呵一笑,笑得花枝招展,清纯的外表平添了几分妩媚,“每隔半个月,我必须血浴一次的,不然的话,我会一直处于没有皮的状态,所以只好牺牲了你的狗。” 我听后鼻子差点气歪了,竟然把我心爱的大黑当成沐浴露了?“那你的皮哪去了?” “一百二十七年前,在你为救我而死后,被姓周的那个狼心狗肺的道士给剥了......”小莲说到这,紧咬牙关,我竟隐约看到她流下了眼泪。 不会吧,还有这么惨痛的经历?我现在对小莲不仅仅是怕了,还有那么一股子同情,如果真如她所说,我跟她前世被人害得那么惨的话,那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了。 可是再怎么说,毕竟人鬼殊途,就算我前世可能跟她的关系很暧昧,但现在却是活在两个世界,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什么时候走?”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小莲一愣,很奇怪的看着我,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么会走呢?我准备在你这里常住了。”我一听,上吊的心都有了,这还不走了,这要是家里常年住着,十天半月的就整死一条大狗来个血浴,我的妈呀,这日子可咋过呀! 事到如今我也没辙了,她不想走我也不能硬赶她走,要是把她惹急了,我和我老娘谁也别想活了。 我对她说:“你早点休息吧,不知道你用不用睡觉,不过我是要困死了,回去睡觉了。”说着我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其实我哪睡的着觉,只不过再跟她呆一会,我估计我离神经病行列也就不远了。 睁着眼睛一直熬到了天亮,仿佛有一年那么漫长。早上老妈起的很早,她一出门我就听到她的一声尖叫,我赶紧跑出门一看,老妈正站在“大黑”的尸体前,怔怔的看着惨不忍睹的“大黑”。 儿子,你快来看,这是咋回事!”老妈见我出来,招呼我道。 我走到“大黑”跟前,心里很是酸楚,大黑陪伴我二年多了,却死的这么惨。 “妈,好像是啥野兽把咱家大黑咬死了。”我没敢跟老妈说实话,睁着眼睛说起了瞎话。 对于“大黑”的死,老妈也很是心疼,农村条件艰苦,“大黑”可是花了家里花钱买回来的呢。 老妈让我把“大黑”埋了,说这狗给咱家看家护院两三年了,咱不能把它再卖了肉。我含泪在院子里一棵树下挖了个坑,把“大黑”埋了。这时小莲也起来了,她居然跟啥事都没发生一样,跟老妈有说有笑的,进厨房帮老妈做起了饭菜。“姑娘,吃完饭就让我儿子把你送出走,找你家人去。”老妈安慰着小莲。 没想到小莲却是摇了摇头,说:“阿姨,我现在脚伤没好,恐怕走不了路,如果您不嫌麻烦的话,我想在您家养一段伤再走。” 我一听这话,赶紧给老妈使眼色,意思是千万别答应她。可善良朴实的老妈却是没理会我,笑着说:“行,住多久都中,就怕俺们家生活条件不好,你住不习惯。” “呵呵,不会的阿姨,太谢谢您了。”小莲俊俏的小脸笑得神采飞扬,而在我看来,却是那么的阴气逼人。这顿饭都吃了些啥我也记不得了,跟小莲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要不是她长得很漂亮,我估计得吃一口吐两口。 老妈则是跟小莲很谈得来,她觉得这个城里姑娘又稳当又大方,不时的给她夹菜,问长问短,生怕冷落了她。 小莲此时就跟个刚进门的小媳妇对待婆婆一样,一点也不拘束,但每一个举止动作和每一句话都那么得体,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我偷眼看了看她,小莲长得真是太水灵了,我心想如果她是个人该多好啊,我非把她娶过门当老婆不可。吃完了饭,老妈让我去地里干活去,现在是农忙季节,得抓紧把粮食收回家。我一听心里直着急,绝不能把老妈留在家里,谁知道这个徒手轻松干掉“大黑”的猛鬼啥时候反了性,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想到这我对老妈说:“要不您跟我一起去地里干活吧,我一个人啥时候能割完啊?” 老妈听了后说道:“那家里的猪和小鸡谁喂,刚下三天的一窝猪崽没人看着能行么?” 我急得差点把老妈拉到一边告诉实情,可理智还是让我克制住了冲动,要是这件事让老妈知道的话,她会更加危险。正在我束手无措的时候,小莲突然说话了,“阿姨,要不我去地里割玉米吧。”我不禁看了小莲一眼,见她正狡猾的冲我笑了笑,我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看来我心里想什么她都看出来了,她知道我不放心把她扔在家里陪老妈,所以提出要跟我去地里干活。老妈听她说完笑了,“你脚受伤还没好,再说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干活呢?” 小莲说:“没事的阿姨,我要是干不动,就陪他聊聊天,他干起活来也有劲儿。” 我听了心里这个骂,心说你就扯犊子吧,有你在旁边呆着我腿都发软,还干活有劲儿呢!
我去?这是连载的小说么?好长好长。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现在赶又赶不走她,把她带在身边,至少老妈是安全的。吃完饭休息了一会,我便拿起镰刀领着小莲往玉米地走去。 刚走出院门,到了村头的土路上,就发现路边树底下坐着唠嗑的人比平时多了不少。整天神神叼叼的孙婆子,每天都会在这里给这些闲出屁的家伙们讲一些奇闻异事,蛇妖莽仙的故事。见我带着小莲走过来,这些人刷的一下把目光都集中到了我俩身上。 “臭小子,上地干活去啊?”上了岁数的王大娘很热情的跟我打了招呼。 我冲她一笑,点点头算是回应了。现在我有点尴尬,要知道在这个小村里,村东头放个屁都能传到村西头去,更别说我昨天带回来个漂亮姑娘还在家里住了一宿了,这件事在农村来说,绝对是个爆炸性大新闻了。我偷眼看了看身边的小莲,见她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丝毫没有晕场,反而一把搂住我的胳膊,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哥,我脚疼,你扶着我走。” 我心想你就给我添乱吧,本来都是焦点人物了,你还整这一出,就凭你两根手指头就把“大黑”干掉了,还能走不了路? 没办法,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啊,我只好任由她冰凉的胳膊挎着我往前走。 路旁坐着的大爷大娘们见此情景都把眼睛瞪了个溜圆,不时的啧啧称奇。若是放在城里或者发达一点的地方,年轻人处个对象没啥好大惊小怪的,可是在我们农村,小莲跟我有这样亲密的举动,无疑会招来非议。我承认我腼腆了,脸有点红红的,拉着小莲匆忙向前走去,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些人的视线。 小莲见我这样,忍不住掩嘴轻笑。佳人一笑百媚生,早晨的阳光映在她娇俏的脸上,使她更多了一分妩媚。我不禁看得呆了,情不自禁说了一句,“小莲,你真漂亮!”可是说完我就后悔了,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因为我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她露给我看的没有皮的身体,是那样的KB。 小莲听到我说出这句话也很是意外,望了我好半天,小声对我说:“哥,慢点走,我脚疼。” 我是真无语了,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脚疼还是装出来的,只好扶着她慢慢往前走。可正走过孙婆子面前时,这神神叼叼颇有精神病前兆的老婆子忽然浑身打了个哆嗦,怪叫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孙婆子这一手可把我吓了个不轻,我心中暗骂这老婆子咋跟要诈尸似的呢!本来我这颗小心脏就受了强烈的刺激,你还在我面前一惊一乍的,整这个吓人。 奇怪的是小莲看到孙婆子后,挽在我手臂上的胳膊突然变得更凉了,我隐约能听到她的牙咬得咯咯响,一股寒气从她的身上冒出,直沁入我的身体里,我冷得不禁打了个哆嗦。 小莲和孙婆子对视了几秒钟后,孙婆子收起了以往的疯癫模样,抿了抿嘴低着头就往家里走。听她讲鬼故事正听的起劲的小孩子们,都大声嚷着要孙婆婆回来接着给他们讲,但孙婆子头也不回,不一会就消失在小胡同里。我望着孙婆子消失的背影,感觉很奇怪,要说在我们村,胆子最大的恐怕就是孙婆子了,怎么她见到小莲就马上闪人了,难道她看出小莲不是人了? 正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人堆里忽然冒出个小子来,满脸笑嘻嘻的到了我和小莲近前,伸手就在小莲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笑着说:“老妹儿,跟这穷小子有亲戚呀?”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村里最有钱的“公子哥”,刘根贵。别人年轻力壮的都去地里干活去了,他却不用,他家里地多,每年到这个时候他爹都雇一帮人给他家干活。我早就看刘根贵这小子不顺眼了,仗着家里有几个钱,没少了欺负人。现在这小子又对小莲动手动脚这么轻浮,虽然小莲不是人,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股无名怒火涌上了心头!我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就要跟满脸笑淫淫的刘根贵理论一番。我心里盘算着,他要是不给小莲道歉,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可此时小莲却是一阵冷笑,看了占到便宜后心满意足的刘根贵一眼,转过头对我说:“哥,咱们别理他,有时候占了便宜的人会吃大亏的,呵呵!” 望着小莲冷笑的神情,我浑身泛起一股凉意,而此时小莲的两个眼珠忽然变得血红血红的,把我吓得差点就叫了出来!可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不到半秒钟,也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小莲一拉我胳膊说:“哥,咱们快去地里干活去吧。” 我被她拽着往前走去,忽然心里生出一个不祥的预感,刘根贵这小子,恐怕要倒大霉了。一旁年长的孔大爷语重心长的对刘根贵说:“根贵啊,孙婆子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离这姑娘越远越好,你咋还跟人家姑娘动手动脚的呢?” 刘根贵听了满不在乎的一撇嘴,嘟嚷道:“我就是看不惯这穷小子,他妈的,这年头好白菜都他妈让猪给拱了,我呸!”孔大爷听了一皱眉,说:“唉,你这孩子,人家找到漂亮媳妇是人家的能耐,你眼红个啥呀?还有,我觉得孙婆子看啥事儿贼准,你还是听她的劝离这姑娘远点的好。” 刘根贵把三角眼一翻,瞪了孔大爷一眼,说:“二大爷,我要不看你是我爸的表哥,我非捶你一顿不可!” 孔大爷听了胡子气得直抖,说:“好好,我不管你,你这孩子是越来越长能耐了!” 他们的对话都模糊的被我听在耳朵里,我气得直咬牙,心说,刘根贵啊刘根贵,有机会我非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小莲好像看透了我心中所想,拉住我的手像是安慰我的样子,我和她拉着手向玉米地走去。此时她的手依旧那么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但我突然发现,我对她好像没那么怕了。到了地里,我挣脱开小莲的手,对她说:“你先在地头等我,我得干活了。”说着我活动活动被冰得有些发麻的手,开始准备割玉米。 小莲没吭声,静静的在一边看着我干活。人要是持续高度紧张到一定程度,反倒会平静下来,此时我倒是有点习惯了,反正甩也甩不掉她,那就顺其自然好了。 秋天还有“秋老虎”这一说,早晚天气凉,可临近中午的时候又热得要命,到了上午10点钟左右,我已经累得满头是汗了。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陪着我的小莲突然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手帕,帮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 “四狗哥,咱们回去吧,看把你累的。”小莲说。 我看了看她,见她竟然有点心疼我的样子,我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无奈,终于有个妞儿心疼我了。“累也得干啊,不干咋整。”我叹了口气说道。 “呵呵,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晚上我找点帮手,一晚上就把活干完了。”小莲神秘的笑了笑,不等我说什么,拉起我就往家里走。 她还能找到帮手?我不明白小莲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她很有把握的样子,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心想等晚上看看啥情况吧。 路过村口的时候,刘根贵那臭小子还在村口闲逛呢,见我跟小莲又回来了,他没好气的鼻子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心说你小子就狂吧,我先不搭理你,等有机会看我咋收拾你。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刘根贵一眼,这小子正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小莲的私密部位不住的乱看,恨不得一口把小莲吃掉的样子,小莲就好像没看到他一样,跟我很亲热的拉着手往家里走,把刘根贵气得脸都绿了。 到了家老妈免不了埋怨了我两句,说我大晴天的不在地里干活,跑回家干什么。我无言以对,老妈说累了那就歇一天吧,明天再去。 这一天中小莲没少帮老妈干家务活,老妈也没想到她一个城里姑娘会这么能吃苦,不嫌脏不嫌累的,要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人家,老妈还真想找人搓和搓和我俩。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小莲悄悄跟我说她要出去办点事情,让我在家里等她,说完就自己出去了。
我估摸着她可能是去帮我割玉米去了,白天她说会找点帮手干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我就在家里等她,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多,也不见她回来,昨天晚上一晚没睡,现在神经刚刚松驰下来的我困意袭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香,一直睡到早上七点多。起来后发现小莲正跟老妈聊着天,老妈早就把饭菜做好端了上来,就等着我过来吃饭呢。我看了看小莲,她好像气色不错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昨晚几点回来的,出去都做了些什么。我们正吃着饭,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大乱,哭天抢地的声音不时的传来。我和老妈都不由得往窗外望去,见门前的小道上聚集了不少人,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小小的村庄有一点风吹草动,全村的人都能知道,一大早上的就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全村的人都出来围观了。我和老妈也都放下了碗筷,走出门去看到底是咋了。 只见村里的“首富”,刘根贵的老爹刘喜财正蹲在地上不住的抽着烟,一副蔫头搭脑的样子,早没了往日趾高气扬的派头,在他旁边放着一块大木板,木板上躺着一个年轻小伙,我一看,正是刘根贵。 刘根贵的老娘正跪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嘴里不住的叨咕着:“我的个天啊,活不下去了呀,俺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呀,咋让我家根贵遭这个罪呀......”我往躺在木板上的刘根贵身上望去,心顿时“咯噔”了一下,虽然邂逅小莲以后我的胆子大了不少,但此时看到刘根贵的惨相,还是差点把刚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只见刘根贵此时双眼紧闭如同一个死人,脸刷白刷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眼圈乌黑,好像个活死人一般。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里不时的有线条状的小黑虫子爬进爬出的,仔细一看有七八条之多,这种黑虫子每条都有大约一寸来长,黑黑的带着白色条纹。有几条甚至刚从刘根贵的左眼眼角冒出个头来,又马上缩回去,紧接着又从他的右眼冒个头一闪而逝,让人看了不禁骇然失色。我一咧嘴,这也太他妈恶心了,刘根贵这货眼睛里咋还生虫子了呢?我又往他身上扫了一圈,吓得我一闭眼,他的右手手掌已经没了一点皮肉,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那七八条带着白色条纹的黑虫不时的在他眼睛里游走,进进出出的,可刘根贵躺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跟个活死人差不多。围观的村民们都不住的唉声叹气,虽然刘根贵这厮在村里的人缘不咋地,可看到他现在惨不忍睹的样子,还是让大伙心情挺沉重。 疯癫的孙婆子也在人群中看着,“啧啧”的不住吧嗒着嘴,两个小黄眼珠转来转去,似有所想,又一言不发。看着刘根贵的老爹老妈痛不欲生的样子,又看到刘根贵生不如死的躺在那里,我也不免心有戚戚之感,忽然想起刘根贵轻佻的用手拍了小莲屁股一下后,小莲说的那句话,我的心猛的收紧了,“有时候占了便宜的人会吃大亏的”,小莲说的这句话真的应验了,难道刘根贵落到这步田地,真的是她做的? 想想小莲昨晚说出去办点事,我更加有理由相信,是小莲把刘根贵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的。小莲她这么猛?我心里不由得又对她生出几分敬畏。 “快给孩子找个道法高强的道士吧,唉,再耽搁下去,根贵命都保不住了。”孔大爷叹了口气,对刘喜财说道。刘喜财老泪纵横,一向自认为很爷们的他哭都哭的悄无声息,“二哥,你看根贵这孩子现在这样,我活了几十年还真没听说过有得这种病的。我看十有八九是癔病,还是极凶险的那种,一般的道士恐怕无济于事啊!”孔大爷伸手拍了拍蹲在地上的表弟刘喜财,说:“那咱就请道行高的道士,得抓紧啊,你看这些黑虫子在根贵眼睛里来回乱钻,时间长了这一对招子可就废了。”刘喜财心如刀割,儿子就是他的心头肉,老来得子的他三十几岁才生下刘根贵,一直视作心肝宝贝,看着儿子半死不活的样子,刘喜财迫切的问道:“二哥,你常在外面跑,见的世面也多,你帮俺想想,谁法术高强能救俺儿子?” “要说在咱这一带法术高强的,非大孤山镇的周福轩道长莫属了,可是你也知道的,要是找他......”孔大爷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看了看刘喜财。 一听“周福轩”这个名字,刘喜财眉头一皱,琢磨了一会后摆摆手,说:“还是算了吧,请他出马要价高,这咱不怕,咱也能花得起这钱。可是我可没黄花大闺女孝敬他,我听说他给人破邪解灾除了要钱,还必须弄个水灵大姑娘陪他睡一晚,不然的话就算他让你当时太平了,也会给你留下点后患。”孔大爷听了也是一咬牙,恨恨的说道:“这倒是,要不说周道长这个人,咋说呢,道行肯定深,但就是这点挺缺德的。”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孙婆子挤了过来,端详着刘根贵好半天,说:“要不,把我哥请来试试吧。”听了孙婆子一句话,大伙眼前一亮,是啊,咋把近在眼前的高人给忘脑后了呢!孙婆子有个亲哥哥,人称“孙半仙”,是这一带颇有名气的“大仙”。要是哪家的孩子吓着了,冲着啥狐妖鬼怪的,去医院不一定治的好,但找孙半仙给摸摸头念念咒,肯定手到病除。 据说孙半仙早年还有一段传奇经历,年轻的时候嗜酒如命,每天都喝得醉熏熏的,然后就十里八村的四处乱走。有一年冬天特别冷,他醉倒在荒郊野外,在冰天雪地里睡了一夜,居然没冻死他!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样,整天念叼着他那一晚跟狐仙约会了,狐仙让他做出马弟子,他现在要出马了。人们都以为他疯了或是冻傻了,但之后孙半仙果然像得了神通一般,而且是在东北唯一一个没经过“铺坛设法”就得了“轻功”的人,“走轻功”分“走白功”和“走黑功”之说,“走白功”是不大开杀戒的那种,主要是帮人驱邪避凶,手段委婉。但“走黑功”则不同,不管见到什么厉鬼猛鬼,只要他接手管这档子事了,就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孙半仙走的就是黑功。 孙婆子的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刘喜财两眼放光,觉得他的儿子有救了。平时他很看不起这个神神叼叼的老婆子,但现在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对孙婆子说:“孙大姐,你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了,你哥要来一定能救俺家根贵!” “能不能救得了,等我哥来了再说吧,咱咋也不能让根贵这孩子就这样送了命不是?”孙婆子说道。刘喜财赶紧招呼人去请孙半仙,孙半仙住的地方离我们村十几里地,不算太远。 村里看热闹的人都在这等着看孙半仙咋救人,我没心思再看下去,也不知道小莲此时在家里干啥,一想起“大黑”的惨死,我就担心家里最值钱的那头刚下崽的母猪,要是小莲啥时候心血来潮再对那头猪下了手,可就糟了。
小莲也有害羞的时候啊,看来我对小莲还真得刮目相看了,要不是她手段太过残忍,还真有几分可爱。 小莲又一次看穿了我心中所想,我不得不承认她非常聪明,她对我说:“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凶狠毒辣,觉得我很可怕?” 我点点头,没敢再多说一句。 小莲叹了口气,说:“一百多年前,你和我,都是心地善良的人,可是,为什么好人总没有好报?那个歹毒的女人冤枉我,把你我都害死后,还把我浑身的皮剥去做**皮鼓,让我到现在都不能转世投胎。吃了数不尽的苦后,我发誓,绝不再让任何人欺负我!”这是我第二次听小莲讲前世的事了,看来我和她上辈子真被人害得不轻。当我再问她一百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莲却又闭口不谈了,她说以后我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我现在心中最大的疑问就是,小莲不是人,那为什么大白天的就敢出来呢?不是说鬼只有夜间才敢出来吗? 当我把疑惑告诉小莲后,小莲说:“我死的时候,人皮被姓周的恶道人制成了人皮鼓,对我的魂魄施下了诅咒,让我永世不得超生。开始的时候,我只敢在晚上出来,到了民国初年,我遇到了一个同样不能转世投胎的猛鬼,他教了我一个用动物的血来血浴的方法,每半个月一次,这样我便有了现在这个没有体温的肉身,可以在白天露面。” “那天晚上你杀了大黑用它的血往身上淋,就是在血浴吧?”我终于明白小莲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了。 我们正说着话,老妈回来了,一进门就悲天悯人的边叹气边可怜刘根贵,说刘家父子虽然仗着有钱蛮横了些,但这次确实太惨了,都不忍得再看了。 我劝老妈别替人家瞎操心了,那刘根贵最不是个东西,去年把村东头的二丫肚子搞大了,二丫的父母见生米煮成了熟饭,想把二丫嫁给他,他居然死活不要人家了,还说二丫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把二丫气得离家出走到现在都没个音信。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活该这个下场。 老妈摇摇头,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唉,还是看看孙半仙来了能不能救他吧,看他的造化了小莲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看得出她现在挺后悔杀了我家的“大黑”。过了一个会,外面又是哭又是闹的,我被弄得心烦意乱。刘喜财他们家什么事都爱出风头,现在他儿子都这熊样了,不老实儿的放在家里,还抬到外面来,闹腾得全村都鸡飞狗跳的。 这时去接孙半仙的车回来了,我也想一睹孙半仙的风采,于是想拉着小莲出去看看热闹。小莲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出去,说不喜欢看到孙半仙这样的人。 我只好自己出去看,老妈留在家里陪小莲唠嗑,在她眼中,小莲无疑是个好姑娘,要是能给她当儿媳妇就更好了。 此时全村的人都差不多聚集到这里了,都大眼瞪小眼看着走下车的孙半仙。我一看这老头,也没长着三头六臂呀,咋都把他传得那么邪乎呢?孙半仙倒是挺有职业素养,一走下车就急步走到刘根贵身前,问了一句,“就是这孩子么?” 刘喜财赶紧迎上来,递给孙半仙一支烟说:“孙先生,你可得帮帮忙好好给看看呀,这孩子到底中了什么邪了,怎么一晚上时间就变这样了呢!” 孙半仙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看,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好半天没说话。他不说话,别人也不敢问,都静静的看着孙半仙咋治这邪乎病。只见孙半仙伸出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把刘根贵的眼皮扒开,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刘根贵的一只眼睛里正蠕动着几条黑色虫子,这些黑虫子在晶莹的眼球里更显妖艳,通体黝黑的虫子身上布满了白色条纹,这些条纹都泛着银色的光芒。仔细一看,这些黑色的虫子像一条条短小的蚯蚓一般,正在刘根贵的眼球里游来游去,不时的张开小嘴啃一下他的瞳孔,现在刘根贵的瞳孔已经剩下不到一半了......。围观的很多村民见到这一幕恶心画面,都张开嘴把早上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孙先生,这些是什么虫子啊,把我儿子的眼珠子都快吃没了,你可得快想想办法啊!”刘喜财担心儿子安危,带着哭腔说道。 孙半仙也算见过不少大场面,但今天面对这些诡异的黑虫子,他却流下了冷汗,扒着眼皮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对刘喜财说:“老刘,你儿子够呛啊!”“啥?孙先生,你可别吓俺们两口子啊!俺可就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俺还活个啥劲儿哟!”刘喜财的老婆一听儿子要够呛,哭着跪在地上哀求着孙半仙。“孙先生,我多给你钱,千万要救活我的儿子!”刘喜财说着,掏出一千块钱,揣在了孙半仙的衣服兜里。 孙半仙老远的赶到这来,也无非就是图点钱财,见刘喜财出手挺大方,明知道这黑虫子挺蹊跷凶险,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把肥大的袖口挽了挽,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把刘根贵的眼皮分开,右手放在他的眼角处伺机而动。刘喜财的老婆很不合适宜的哭着说道:“孙先生啊,你看我儿子的手,骨头全露出来了,你看你能不能给整点药,给治治啊?” 孙半仙正凝神在那准备捉虫子,一听这话气得一吹山羊胡子,没好气的说:“你真拿我当神仙了啊,那肉是长不出来了,现在能把这些虫子弄出来就算万幸了,至少能保住他一条命。这些黑虫子吃人肉的,要是再晚点,顺着眼睛钻脑子里去,脑子都得被吃空了!” 在场的人一听脸都变了色,方才都亲眼目睹了黑虫子吃刘根贵眼珠子,对孙半仙说的话深信不疑。 再也没人敢惊扰孙半仙抓虫子了,人们都秉住呼吸张大了眼睛看着,生怕喘气声太大把虫子吓到了不出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孙半仙突然大喝一声,“嗨”!随着他一声喊喝,右手两根手指捏住一条刚探出头来的黑虫,“嗖”的一下把它从刘根贵的眼睛里拽了出来! 孙半仙很是得意的拿起黑虫左看右看起来,自言自语道:“大风大浪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种怪事......” 话刚说了一半,孙半仙突然一声怪叫,他手中的黑色虫子竟诡异的脱去了外面的皮,如金蝉脱壳般从黑色外皮中飞出,飞出来的虫子通体银白,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了孙半仙的脸上,转眼间便钻到了肉里!
孙半仙猝不及防,由于距离太近,虫子飞出的速度又奇快,他想躲也来不及。知道不好,赶紧用手捂在了脸上,五指化爪揪住了被虫子钻进的那块皮肉。 可是无济于事,奇痒难当的孙半仙痛苦的哀嚎起来,没过半分钟,他竟然痛苦的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围观的村民无不骇然失色,这突如其来的巨变让他们全都呆若木鸡。要知道孙半仙在这一带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连他都着了这虫子的道儿,真是不可思议。孙半仙满地翻滚,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钻心入肉的痛楚,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一狠心大叫一声,把用手揪着的那块脸上的肉一刀割掉,惨叫一声后松开了手。 我在旁边看得很清楚,不禁“啊”的一声惊叫出声,孙半仙的脸上缺了一块肉,缺肉的地方是一个往外直冒血的大窟窿,此时他脸上流出的血顺着脖子往下直淌! 孙半仙不愧是老江湖了,即使遭受如此惨痛的折磨,依旧能保持冷静。伸手把衣服的一角撕掉,紧紧的捂在了流血的伤口上。再看被他自己割掉的那块肉,那条银白色小虫子正在肉里面贪婪的啃食着,随着它一口口吞食,身体也正一点点长大,不一会就把那块肉吃了个精光,这条银白色小虫已经长到了手指般粗细,它在地上晃着臃肿的身体打了个滚,突然又爬到了孙半仙的脚面上......“啊......” 孙半仙很清楚这白虫子的厉害,虽然他现在穿着鞋子,但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脚就是安全的,情急之下他猛的狂甩他的脚,想尽快的把脚面上要命的东西甩下去。 吃掉孙半仙脸上一大块肉的小白虫子,现在已经长的个头很大了。虽然整个身体圆圆滚滚的,但却一点不显笨拙,它的腹部长着一对对钳形小齿,数十个小齿整齐的排成一排,紧紧的吸附在孙半仙的脚面上。孙半仙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把白虫甩掉,眼见肥胖的白虫正用小嘴啃着他的布鞋,孙半仙此时再也顾不上高人风范了,“妈呀”的一声大叫,用另一只脚一蹬布鞋的脚后跟,终于把鞋子脱了下来。紧接着孙半仙很果断的一脚踩中白虫,“噗”的一下把它踩了个稀烂,抬起脚一看,白虫体内的浆液流了一地,这滩令人作呕的浆液里夹杂着一些红褐色的血丝,让人不禁联想到了孙半仙脸上那块被吃掉的肉。 孙半仙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说道:“好险好险,要不是我死命揪住脸上这块肉割掉,恐怕我现在整张脸都没有了......” “孙先生,连你都对付不了这几只该死的虫子了吗?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儿子啊!”刘喜财被刚才的惨烈一幕吓得脸都绿了,但他现在一心只想救他的儿子,抓着孙半仙的手苦苦哀求着。孙半仙一抖手,山羊胡子翘起来一起一伏的,“老刘啊,不是我不尽力,你儿子确实是被脏东西害的,可是据我看,害你儿子的脏东西至少修行了上百年啊,我实在...实在是斗不过它,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把揣进兜里的一千块钱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刘喜财,转身就向村口走去。 刘喜财两口子哭天抹泪的,看着躺在木板上跟死尸差不多的刘根贵,因为惧怕他眼睛里爬进爬出的黑虫子,又不敢靠近。孙半仙脚步飞快的往村口走着,像是在逃命一般,一直在旁边观看的孙婆子小跑追上了他,说:“哥,我知道这些虫子是谁弄出来的...”说着,孙婆子用手一指我家的房子,“这是严家小子,他家最近来了一个......” 孙婆子还想往下说,被孙半仙一把捂住了嘴,孙半仙压低声音说道:“不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毛病就出在这户人家里。听我说妹子,从今以后你都不许再提起这件事,离那个脏东西远点,千万别招惹它,听到没有?” 孙婆子还从来没见过她哥这么紧张过,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小黄眼珠转了转,张着嘴点了点头。孙半仙不再多说,匆忙的离开了村子。 这个大伙眼中的世外高人一走,刘喜财彻底没了主心骨,觉得儿子算是没救了,现在他万念俱灰,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就差给刘根贵准备后事了。 我看着刘根贵躺在那里,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虽然这小子坏了点,可是小莲这样做是不是也有点过了?转念又一想,人和人的思维方式和处事方法都不一样,更何况小莲她只是个满腹怨恨的女鬼呢!可能是一百多年前她受的伤害太大了,以至她现在报复心这么强烈。唉,小莲虽然挺可怜,但我还是得想办法把她弄走,她再在我家呆着,肯定还会发生无法预料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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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看完了
妈呀,没看完
这时孔大爷五岁半的小孙子忽然用手一指,大叫着说:“快看,根贵叔眼睛里的黑虫子长这么大了!” 我往刘根贵眼睛上望去,可不是么,那几条在他眼睛里爬进爬出的黑虫子,比刚才变粗了一倍,而刘根贵此时依旧紧闭着眼睛,两只眼皮已经明显塌下去了一块,不用猜也知道咋回事,眼珠子快被黑虫吃没了。 “事情到了这步,也别管那么多了,喜财啊,快去大孤山镇请周福轩道长吧,他要大闺女陪他睡觉,你就多花点钱给他找一个!再这么挺下去,根贵必死无疑啊!”孔大爷急得直跺脚说道。 刘喜财两眼发直,木讷的点头答应着,“好,好。”可是正当刘喜财准备出发去大孤山镇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很清楚的听到刘根贵的身上发出了几声“噗噗”的轻响,仔细一看,差点把胆小的人吓尿了裤子,刘根贵的耳朵和嘴里,正往外冒着红黄混杂的脑浆子,过了一会后,鼻子和眼睛里也往外冒着脑浆,转瞬间就流了一地,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带着恶臭的血腥味。 孙婆子仗着胆子走近一看,回过头对大伙惋惜的说了一句,“完了,这孩子七窍都被虫子吃破了,脑子都流没了......”我一看刘根贵的脑袋周围,可不是么,流了一地的脑浆,恐怕他的脑袋里现在都是空空的了。我不忍再看下去,胃里面翻江搅海的直想吐,便悄悄的回了家。 小莲在我家呆的这两天,跟老妈已经相处得很融洽了,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她们俩聊的正欢,我现在越来越佩服老妈了,跟一个女鬼居然有这么多的共同话题。 当天夜里,刘家在自家的院子里搭起了灵棚,还特意在镇上请来了一伙吹唢呐的,这伙艺人的技艺高超,吹的曲调悲悲切切,让人听了心生凄凉。 刘喜财还请了一伙和尚到他家来念经超度亡魂,这在村里也算是件新鲜事儿了,绝大多数人都从来没见过和尚是个啥模样,都争相跑到刘家看热闹,一是来给送点烧纸,二是想看看和尚是咋念经的。天没黑的时候老妈就买好了一捆烧纸,叫我晚上给送过去。我见刘家已经开始操办起了丧事,便拿起那捆烧纸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准备给送过去。当我站在走廊里时,发现小莲住的那间屋的房门开着一个小缝,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开灯。我心想她在里面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消停呢? 虽然这两天我已经接爱了小莲是女鬼这个事实,对她也不再像刚开始时那么畏惧了,但现在毕竟是晚上,黑洞洞的房间里住着一个女鬼,又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的心还是怦怦乱跳。房间里越是悄无声息,我就越好奇,想看看她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我仗着胆子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轻声唤道:“小莲,小莲,你在里面吗?”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悄悄的往里面走了两步,伸手打开了屋里的灯。 屋里空空荡荡的,炕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屋子里也收拾的很干净,我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小莲确实不在。她能去哪呢?难道又到院子里洗澡去了? 我刚要走出房间,忽然看见炕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一行字,字体娟秀,“哥,今晚有和尚念经,我听了受不了,去我的姐妹那里了,不用担心我——小莲。” 我拿着这张字条怔怔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我把小莲的房门关好,夹着那捆烧纸去了刘喜财家。村子里每家都派出了个代表,有的送烧纸有的扔下点钱,有些年长的还安慰着刘喜财,让他节哀顺便。 这时刘家的院门外走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他一进来就吸引了院子里大多数人的目光。只见他蓬松的头发凌乱不堪,看起来至少三个月没曾洗过了,一身灰色道袍破了好几个大洞,也不知道这身行头穿了多少年了。一看就知道,是个四处云游求点施舍的老道。 邋遢的老道一进院子就打听谁是这家主人,当有人领着他见到刘喜财后,老道单掌施了一礼笑呵呵说道:“这位施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此不幸也是命中注定,还望你节哀。贫道云游至此,可否赏给一顿清汤便饭?”刘喜财一向吝啬,此时正在伤痛之中,又见这老道这般落魄模样,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不耐烦的嚷着:“便你妈的饭啊便饭,我给你大便要不要?” 老道一听愣了一下,却是一点没恼怒,脏兮兮的脸上依旧微笑着,往旁边一站不再说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道士,出于好奇便多看了他几眼,他给我的印象很深刻,虽然脏乱邋遢,却有着股仙风道骨的韵味,气度非凡。他这时也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这院子里上百号人,他好像唯独对我很感兴趣一样。我有点疑惑不解,心想这个老道,跟我素不相识的老盯着我看啥呢?我扔下烧纸,刘家现在这种悲恸的气氛,让我浑身上下都感觉不舒服,再加上刘根贵的死跟小莲有直接关系,小莲现在还住在我家里,一想到这,我就莫名的有点心虚,只想快点离开刘家。 可是当我刚走到装着刘根贵尸体的棺材旁,猛然间从暗处窜出一团黑色的东西,它先跳上了棺材盖,接着后足一蹬,嗖的一下从我面前飞过,留下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喵......” 我当时吓得心一翻个,差点叫出声来。仔细看了一眼从我面前掠过的东西,原来是只大黑猫。 我不懂得这里的凶险所在,可是院子里不少年长的村民却都清楚,猫能通灵,特别是这种黑猫,要是让它惊扰到刚死去的人,有很大的几率会诈尸的!我的心突突乱跳,刚才确实被这只大黑猫给吓到了。这时孔大爷赶紧叫停了唢呐队,把刘喜财拉到棺材前,说:“喜财,刚才那只大黑猫在棺材盖上跳过去,是很不吉利的,弄不好就让根贵的灵魂不得安生,这要是诈了尸可就糟了!” 孔大爷挺有阅历,在村里颇有威望的,刘喜财对他的话一直很是信赖,急忙问道:“这么严重啊,那,那咋整?” “得找个好阴阳先生给破破,以防不测。”孔大爷说。 我一听这话,心想刘家是真不能再呆了,刘根贵半死不活的时候把人吓得不轻,现在死了还有诈尸的可能,这真是没完没散了,吓死人不偿命怎么的?正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棺材里却传来了“沙沙”的声音,院子里现在没有了唢呐声和和尚诵经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清清楚楚。 棺材旁边站着的人都开始紧张起来,难道真像孔大爷所说,刘根贵这货不甘寂寞要诈尸? 这“沙沙”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有人用指甲在棺材里面抠棺材板,又像拿着砂纸在棺材内壁打磨。现在这副棺材,无疑就只有刘根贵躺在里面,莫非真是他在里面作祟不成?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刘喜财伸出双手扶住还没打上棺材钉的盖子,颤声向棺材里面招呼着,“根贵儿啊,你心里也别委屈了,该投生投生,该干啥干啥去吧,死都死了,就别再给爹添乱了啊!” 叫了半天,棺材里面没什么反应,只是那“沙沙”的声音更加清晰了,我听在耳里,脑子里幻想着刘根贵正用指甲挠着棺材板,挠得手指头血肉模糊的样子,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这时我忽然发现,这里唯独一个人没有紧张好奇的表情,就是那个脏乱邋遢的老道,他正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神情淡定飘逸。 人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都是与生俱来的,在场的人都迫切的想知道棺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又都不敢接近,生怕里面的刘根贵真的忽然跳起来掐人脖子。这时刘喜财扮演了一把英雄,毕竟棺材里面躺着的是他儿子,他的恐惧感也比别人少些。他缓缓的推开了棺材盖,灵棚里早就拉上电线接好了灯,借着昏暗的灯光往棺材里一看,刘喜财先是瞪大了眼睛,紧接着表情痛苦难当,大叫了一声,“我的儿呀!”便一屁股坐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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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大伙才随着胆大些的孔大爷到棺材前观看里面的情况,我也仗着胆子在外围往棺材里瞟了一眼,这一瞟不要紧,我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真是太惨了! 但见棺材里的刘根贵的尸体上已经没有了一块皮肉,只剩下了一副让人看了寒毛发炸的白骨,在他的骨架旁边,一个大头怪婴般的东西正捧着他的手臂,津津有味的啃食着手臂上剩余不多的皮肉。这怪物吃得满脸是血,还时不时的伸出它绿乎乎带着粘液的舌头舔舔嘴巴,把棺材内壁也弄得全是血渍。见此情景,就连一向稳重的孔大爷都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了,围着棺材的十来个人一起“妈呀”一声,四散奔逃。也不知道我咋这么倒霉,本来没站在最前排,却被逃离的人群挤到了前面,偏巧脚下踩到了一块香蕉皮,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孙子扔在这的,我脚底打滑身子重心不稳,一下子被挤进了棺材里!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差点吓昏过去,整个身子趴在了刘根贵白森森的骨架上,还压断了他两根肋骨。这时那个吃刘根贵尸体的大头怪物离我近在咫尺,我能很清楚的看清它的面貌。这是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怪物,长的跟人很酷似,一头黑色的毛发,可以说是长发披肩,两条手臂又细又长,可以撑着它的半截身子跳跃行走。此时它跟我面对面对视着,由于棺材里空间太过狭小,我的脸几乎就挨到它的脸上了,我很清楚的看到,它的脸长得跟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太差不多少,满脸褶皱,却又惨白惨白的,沾上了尸体半凝结状态的血液后,更显狰狞可怖! 这一次我很反常的没有大声喊叫,不是我胆子大,而是吓得叫不出来了。我的汗滴滴嗒嗒的往X L着,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该千刀的把我挤进了棺材里,这不是要我命呢么?半截身子的怪物打量我一会,突然伸出绿乎乎的大舌头就在我脸上舔了一下!我本能的往后一躲,头重重的磕在了棺材板上,一阵头晕目眩后,见这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向我脸上就咬,它嘴里的腥臭味熏得我差点当场窒息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按在了这怪物的头上,一把揪住了它头上的长毛,这只大手的主人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腰带,猛的一下把我拎出了棺材。 我吓得魂飞天外,站稳身子后看了一眼救我的人,正是刚才一直默默站在角落里的邋遢老道!老道的手里拎着怪物的头发,自言自语的说:“此等秽物也出来害人了,看你舌头这么绿,应该吃了不下三个人了。今天贫道便超度了你!”老道话音刚落,从脏乱不堪的破道袍里抽出一张符咒,贴在了怪物的脑门上。 这怪物哇哇乱叫,一双小眼睛冒着凶光恶毒的盯着老道,两条细长的手臂便要抓向老道的脸。老道用手一指它脑门上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全是咒语,这怪物当时就直挺了身子,渐渐的身子变得焦黑一片,彻底死去。 老道把怪物扔到一边,把脏了的手在他的道袍上抹了几把,算是洗手了。这时惊魂未定的众人围住了老道,刘喜财也恭恭敬敬的来到老道面前,他现在才知道,这个脏兮兮的老道是个世外奇人!“这位道长,这是个啥鬼怪啊,咋这么吓人呢?”孔大爷问老道。 “这是成了气候的尸鹞子,下身有残疾的人死后最容易变成这种恶鬼,也算是较为嗜血的鬼怪了,专以吃人尸体来供它修行,一旦吃够一定数量的尸体,就会变成厉鬼,到那时就不好收服它了。”老道淡然说道。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不住的点头,老道却是一拉我的胳膊,说:“小兄弟,我救了你一命,请我到你家吃顿便饭如何?”还没等我说话,刘喜财赶紧对老道献起了殷勤,“道长,刚才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就在我家吃吧,我给您准备最好的饭菜。” 谁都看得清楚,刘喜财今天家中怪事不断,好不容易碰到这样一个高人,当然不愿放过,拼命的想讨好这个老道。可老道却没买他的帐,摇了摇头。我赶紧说:“道长,你救了我一命,我理应报答,那就跟我去我家吧。” 老道听了满意的一笑,“孺子可教也。”我带着这个老道往家里走去。到了家,跟老妈说了在刘家发生的惊险一幕,老妈一听也吓了个够呛,热情的招呼老道坐下,去厨房准备饭菜去了。 老道见屋子里就我跟他两个人,神情开始严肃起来,问我道:“你跟我说实话,家里最近有什么怪事情发生么?” 我一愣,没想到这老道突然问这么一句。我现在家里何止发生怪事,我都活见鬼了我!我结巴了半天,还是没跟这老道说实话。现在我不知道这老道的深浅,我如果跟他说小莲的事,弄不好这老道出于职业需要,就要把小莲也超度了也说不定。小莲她那么猛,我估计这老道还真不是她对手,到那个时候小莲再记恨上我,我可就惨了。 想到这里,我说:“没,没啥怪事,一切都正常。” 老道忽然冷笑起来,一拉我的手把我拽了起来,拉着我就往小莲住的屋子走。进了屋子,老道用手一指,说:“这屋里有鬼气,而且是很凶的那种!”我偷眼看了看老道,见他站在那里稳如泰山,虽然外表脏乱邋遢,却是一身的仙风道骨,话说的也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心想这老道可真有两下子,小莲今晚没在家住,他却能看到这屋子里有很凶的鬼气,看来想瞒也瞒不过去了。 我只好点点头说:“道长,这屋里确实住过一个女鬼,不过......” 我刚想替小莲解释解释,告诉这老道小莲其实是个苦命鬼,有着很惨的身世的,却没想到老道一摆手拦住了我的话,“我看你还想替她遮掩,知不知道你现在处境很不妙,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呢?”我听了心里直发毛,知道这老道绝非等闲,他说的话自有一定的道理,家里住着一个女鬼,这事想想确实挺悬的,一个不留神便死无葬身之地。虽然小莲说她一百多年前被人害得挺惨,听她话里的意思,我的前世跟她还有过那么一段暧昧......,但她毕竟是个女鬼啊,无凭无据的我当然不能轻信她的鬼话了。当然了,我也不想伤害小莲的,如果这老道能帮我把这件事和平解决了,最好是劝小莲别再缠着我,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我问老道,“道长,依你看我现在该怎么做?” 老道神情严峻,说:“这个女鬼非同一般,是个修炼多年的猛鬼,道行不浅。贫道也是云游至此,见村里的上空鬼气阴森缭绕,知道这里出了凄厉猛鬼,这才进村察看。依我之见,你现在应该配合贫道,共同把这个女鬼除掉方为上策。” 我一听这话,连连摇头,“道长,有没有别的方法了,要不然你跟她谈谈,让她离开我家别再纠缠我也就是了。”老道哈哈大笑,说:“你这娃想的倒是轻松,此猛鬼既然来找你,定是有缘由的,你以为凭着道爷我几句话,就说得走她么?” 老道说完,把手伸进他的破道袍里,掏出几张写好的符咒,上面诡异的符号我一点也看不懂。只见老道把一张符咒贴在了这间屋子的门框上,带着我走到院子里,又在大门的两侧各贴了一张符咒。 “她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老道问我说。 “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她说有和尚念经,她听了受不了。” “我还有事,明晚再来你家。你切记,千万别把符咒弄掉了。”老道说完,推开门就往外走去。老妈做好了饭菜正端了进来,见老道要走,说:“道长,吃完饭再走啊!” 老道头也不回,萧索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我回到自己的屋里,躺在炕上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碰上这个手段高强的老道,到底是福是祸。老道贴的那三张符咒,肯定是对小莲不利的,等她回来看到我勾结外人害她,还不跟我翻脸?想出去把那三张符咒都撕下来,但一想老道临走时叮嘱我的话,还是忍住了。我心中默念着,小莲啊小莲,你可千万别怪我,我只想你离我远点别缠着我而已啊。虽然按你的话说,我前世好像跟你相爱过,可现在你是鬼我是人,咱俩不可能在一起的啊!
我越想这些,心里越七上八下的,也没心思吃晚饭,躺在炕上昏沉沉的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上午八点多钟了,一连几天精神都高度紧张,昨晚终于睡了个好觉。我现在最关心的事就是小莲回来了没有,走到她住的屋子一看,还好,她没回来。 这时刘喜财家已经开始给刘根贵发丧出殡了,照理说尸体至少要放个三天再发丧,但是接连出了不少乱子,刘喜财已经身心疲惫,只想着让他儿子早点入土为安,一大早就雇了辆“小解放”货车,拉着刘根贵的尸体去县城的火葬场火化了。孙婆子也不出来给大伙讲鬼怪故事了,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一双小黄眼珠总是盯着我家的方向看,直觉告诉我,孙婆子应该知道小莲是怎么回事。 整个村子现在都陷入了恐慌之中,村民们都在议论纷纷,说刘根贵死的蹊跷,还从没见过这种死法的。也有人说肯定是刘家祖上没干好事,刘喜财这人也挺为富不仁的,这是老天爷开眼了,刘根贵落得这个下场是报应。 只有我最清楚刘根贵是怎么死的,看着那老道给家里贴的三张符咒,我多希望小莲别再回来找我了,我就是个山野村夫,可经不起她这么折腾。这一天我都在煎熬中度过,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我更加心乱如麻。因为小莲很有可能今晚回来,那个老道临走的时候也跟我约定,今晚过来收服厉鬼。 天一黑的时候我就把大门锁好了,我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但这样做多少可以自我安慰一下。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想是不是小莲听到点风声不回来了?那可就太好了,不然的话她回来看到这些符咒,还不把我当“大黑”那样放了血啊!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的心却是备受煎熬。村里没有什么娱乐可言,睡觉都早,现在老妈已经睡着了。我一个人躲在黑暗的屋子里,不时的向窗外望着,也不知道今晚是吉是凶。窗外月光惨淡,秋风瑟瑟,不时的刮起一些柴草叶子,偶尔听到几声野猫叫,听得人心里渗得慌。就在我提心吊胆的缩在屋子里的时候,忽听大门被敲响的声音,“咚...咚咚咚...”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莫非是小莲回来了?又一想不能,小莲进院子根本不用走大门,飞都飞进来了,那一定是那个老道来了。想到这我轻轻推开房门,来到院子里准备开大门。 “谁呀?”我冲大门外问道。 “是我,昨天来的道人。” 我一听果然是他,心里平静了不少,把大门打开,见这个老道还是跟昨晚一个装扮,一身破旧道袍被秋风吹得迎风飘舞。道长,快请进来说话。”我拉着他进了院子,小声对他说道:“我老妈人胆子小,一会咱们轻点,千万别惊醒了她。如果她醒了问起,你千万别说我家里有女鬼啊!” 老道微微一笑,“咱们进屋说。” 我把他让进屋里,给他倒了杯热水。老道也不客套,端起来喝了一口,问我说:“家里可有陈年的糯米?” 我摇了摇头,“没有。道长,你要这东西干啥,回去熬粥喝么?”老道脸一沉,说:“你还真把我当要饭的了。一会那女鬼回来,糯米能派上用场,不过既然没有也就罢了,黑狗有么,一会她回来,取点黑狗血对付她。” 我一咧嘴,“道长,黑狗以前有,前两天被这女鬼弄死了,拿狗血洗澡了......” “什么!”老道一听脸色顿时一变,在炕上坐不下去了,起身在屋子里背着手来回走着,神情很是严峻。我心想这老道什么毛病,听到小莲杀了黑狗咋这么大反应呢。等了好半天,老道才开口说道:“事情不妙啊,你家来的这个女鬼,连黑狗血都不怕,看来她已经修炼到一定气候了,是个猛鬼啊!” 我一听倒没觉得有啥惊讶的,小莲确实很猛,这一点我是很清楚的。且不说杀大黑时手段毒辣,刘根贵眼睛里的黑虫子都是小莲养出来的。 老道没再说什么,取出专用的纸笔,专心伏在炕上画了几张符咒,画好之后放在怀里,静静的呆在屋里观察外面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还不见小莲回来。我心想可能小莲修行多年,知道回来有危险,今晚不会回来了。可是看见老道胸有成竹的一切准备就绪,好像他很肯定小莲今晚会回来的样子。我心中默默祈祷,盼着小莲就此别再回来找我了,这样的话,她好,我也好。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多数的时候都会违背人的意愿。晚上十一点钟左右,一个身形高挑、面容秀气的“女孩”走进了大门,还是穿着件粉红色衣衫和蓝色牛仔裤,轻盈得像脚不沾地一样,我一看心猛的收紧了,进来的正是小莲。老道一见小莲走进来,一双黑黑的眼珠顿时精光四射,紧紧的盯着她。小莲一进大门,好像觉察出有什么不对,正当她想回头看一眼时,老道昨晚贴在门两侧的符咒忽然喷出两道闪电般的亮光,径直向小莲身上击去。小莲身形电转,拼力想躲开这两道亮光,可是为时已晚,被结结实实的击中,她痛苦的惨叫了一声,这叫声跟她平时悦耳的声音截然不同,凄厉的声音听着很是刺耳。 她痛苦的蹲在了地上,抻出手捂住被亮光击中的后背,惨白的小脸很是哀怨。那两道符咒继续发出亮光,到最后竟是形成了一道光圈,把小莲整个身体罩在里面,令她动弹不得。老道一见时机已到,闪身从窗户跃出,跳到院外,动作利落的没话说,只是他穿的那件破道袍太过宽大松散,竟把我家窗台上的一盆花兜到了外面,“叭”的一声摔了个稀烂。我心里这个骂,心说你这老道,装什么武林高手啊,从门走能累死你啊? 我赶紧从屋里走到院子里,现在我对这老道也挺不放心的,跳个窗户都拖泥带水的,能是小莲的对手么。要是他今晚摆不平小莲,那小莲一怒之下,就得把我俩摆平了。此时老道已经到了小莲近前,见小莲被符咒所困动弹不得,老道长叹了口气,说:“你这女鬼,不好好投胎做人,偏要在此害人。你罪孽深重,贫道容你不得,现在就击散你的魂魄,免得你再贻害人间。”老道说着,伸出两指掐了个剑决,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突然把眼睁开,大喝一声便用两指向小莲的天灵盖点去。 我不忍再看,把头转过去,心里很不是滋味。看这老道画的符咒这么有效果,想必道法高强,这一下小莲肯定魂飞魄散了。不知为何,此时我竟然有点心疼起小莲来,想想跟她邂逅的这几天,她并未害过我,杀大黑血浴,也是情非得已,至于弄死刘根贵,虽说手段残忍了些,但刘根贵非礼小莲在前,也算自作自受了。正当我以为小莲必定魂飞魄散的时候,忽听一声巨响,“呯”的一声吓了我一跳,我睁开眼一看,小莲此时已经挣脱开光圈的束缚,跟老道打斗了起来,刚才的一声巨响就是她俩对掌发出的声音。 一人一鬼,在院中打的好不热闹。我真怕这种激烈的打斗会吵醒了四邻,那我家在村里可就出名了。现在最担心的是老妈,她要是被惊醒了,看到这一幕还不吓个好歹的啊? 好在老道法力高强,小莲虽拼尽全力,最终还是被他制服。当老道把刚才新写好的一张符咒贴在小莲的额头上时,小莲浑身瘫软倒在了地上,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里滑出两行泪水,看的我心里酸酸的。 老道见到这一幕也是惊讶无比,自语道:“贫道一生收服厉鬼无数,却没见过这等怪事,真是不可思议......”说完,他没直接把小莲的魂魄打散,而是把她从地上抓起,带进了屋里。我赶紧跟着老道进了屋,看着小莲被他提在手里,身子软绵绵的一动不动,我心里不禁开始愧疚起来,小莲说过,她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我的前世跟她相恋过,我跟她在一百多年前,都被人害得惨不可言。她来找我再续旧情,而我却协助这个道士对付她,我算什么男人啊? 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小莲,虽然她只是个女鬼。但女鬼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上不如鬼的恶人还少么?至少小莲重情重义,不忘前世旧情来找我。想到这里我心如刀绞,真后悔当时没有把这老道赶出家门。 老道进了屋后,把小莲往炕上一摔,他搬了把凳子坐下,打量着炕上一动不能动的小莲。 我现在真想冲过去把小莲额头上的符咒撕下来,再把老道赶走,然后告诉小莲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可是正当我鼓足勇气想走上前去的时候,小莲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这位道长,在你让我魂飞魄散之前,能先听听我心中的怨恨么?”小莲侧身躺在炕上,声音微弱,看得出她额头上的符咒把她制得不轻。 老道点点头,“贫道还是第一次见到鬼流眼泪,我料你必有天大的冤屈,不然的话,贫道早把你的魂魄打散,让你在世上彻底的消失了。” 小莲强打起精神,她说:“等我把心里的话都说完,再跟严哥说几句话,就任由道长你处置吧。” 老道听了,好像也来了好奇心,说:“那你快说吧,说完我送你上路。” 我听了小莲的话心里暖暖的,她都到这绝境了心中还对我念念不忘的,我的眼睛里有了沙子吹进的感觉。听老道说要送她上路,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这杂毛老道,我送你大爷上路啊,今晚你要敢动小莲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拼了!小莲用一双忧郁的清澈眸子望了望我,终于开口讲述了那一百二十七年前惨绝人寰的往事。一百多年前,正是清朝末期,有一个秦家村,小莲和我的前世,都生活在这个村子里。 我的前世,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郎中,凭着给人瞧病的手艺,倒也过得丰衣足食。小莲的家境倒是挺贫寒的,爹娘都是老实巴脚的本分人。我只比小莲大一岁,又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彼此早有爱幕之意,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在那个封建年月,即使男女之间两情相悦,也要顾忌着身后的流言蜚语。我和小莲一直都保持着距离,不敢走的太近,怕招来闲话。秦家村的族长叫秦怀仁,由于秦家在当地是个大家族,他又有一定的领导能力,据说年轻的时候还考中过秀才,所以被公推为这里的族长。秦怀仁有一个女儿,叫秦香娆,长得如花似玉妩媚动人,却有着一副蛇蝎心肠。她这个人妒忌心特别强,但凡见到长得比她漂亮的姑娘,她都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秦香娆不仅心肠歹毒,还仗着她爹是族长,在村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她也是一个放荡淫浪的女人,本来她已经嫁到了村里一个张姓人家,但还是跟她的表哥狗扯羊皮,经常做些苟且之事。她的表哥也住在秦家寨,两个人明铺夜盖俨然一对夫妻,秦香娆的丈夫忌惮秦怀仁是族长,虽然明知老婆给他戴了绿帽子,却不敢发作,只能暗气暗憋。 那时候小莲正值青春年华,长得更是如出水芙蓉般,秦香娆的表哥是个花中的魔鬼,早就对小莲垂涎三尺。一天傍晚,小莲刚给病重的娘进山采药回来,在村口遇到了秦香娆的表哥,这畜牲一见小莲便兴奋得不行,见四处无人,抱住小莲就开始动手动脚的。小莲拼死反抗,大声呼救,最后被两个刚回村的村民发现,把他俩带到了族长秦怀仁家。 秦怀仁一见是自己的亲外甥,问清了缘由后,这老家伙动了私心,劝小莲把这件事不了了之就算了。那两个村民也都姓秦,自然向着秦怀仁说话,也都一起劝小莲别把事情闹大。小莲考虑到这种事说出去挺丢人,也就答应了。可是事情远没这么简单,秦香娆这天正好在娘家住,家里闹吵吵的,她也披好衣服来到这里,想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她一见小莲就气不打一处来,小莲的美貌她早就恨得不行,一听说她的姘头表哥调戏小莲被人抓住,对小莲更是痛恨了,诡计多端的秦香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她表哥说:“表哥,是不是小莲她勾引你?”说着紧着对她表哥挤眉弄眼使着眼色。 她的表哥一愣,很快明白了表妹的意思,附和着说:“是啊,我走到村口时遇到小莲,这丫头非说喜欢我,要嫁给我。” 秦香娆接着说,“那她跟你以前有没有过男女之事?”她的禽兽不如的表哥撒起谎来脸都不红,“在村里的柴草垛,她跟我做过几回风流快活的事儿,不过那都是她勾引我的,不是我主动的。” 小莲听了又急又恼,脸一直红到了脖子,连声解释着,“不是,不是这样的......” 秦香娆冲上来就连扇了小莲几个耳光,嘴里大骂着:“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婊 子,秦家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见我表哥长的英俊,你这狐媚子就勾搭,看今天怎么处置你!”说完,秦香娆到他爹秦怀仁面前,说:“爹,这种下贱的女人,按咱们秦家村的规矩是要浸猪笼的!” 秦怀仁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谁是谁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这老家伙脸上带着坏笑,对屋里的人说:“你们都出去吧,今晚的事不要跟外人提起。” 族长的话很有份量,秦香娆和她的表哥、还有那两个秦姓村民都退了出去。秦怀仁来到小莲面前一阵淫笑,说:“小莲啊,你做下这种不光彩的事,是要浸猪笼的。长得这么俊俏,还真挺可惜的,嘿嘿嘿......”秦怀仁说着,用手托着小莲的下巴,笑淫淫的盯着小莲的脸。小莲一把推开秦怀仁的手,大声说:“不是这样的,是香娆姐的表哥调戏我,她们一起冤枉我!” 秦怀仁脸一沉,说:“死丫头,实话告诉你吧,要想活命的话,就做我第四房小妾,我保你没事。不然的话,哼哼,叫你浸猪笼,身败名裂!” 说着,秦怀仁狠狠的盯着小莲,等她给答复。小莲宁死不从,不管秦怀仁怎么软硬兼施,小莲就是不答应。最后秦怀仁恼羞成怒,命人把小莲先关起来,等明天召集村民宣告小莲的“罪状”,再把小莲浸猪笼。第二天一早,秦怀仁就把村民都召集起来,当众把编好的谎话跟大伙说了一遍。那两个秦姓村民也在秦怀仁的授意下,当了他的证人。可怜的是小莲,她的嘴被堵的严严的,想辩解也是不可能。她的爹娘急得哭天抢地,可又能怎么样呢?在那个年月,这偏远的秦家村简直就是世外王国,族长有着生杀大权,想弄死谁就能弄死谁。 我当时就在人群里,说什么也不相信小莲会跟秦香娆的表哥“通.奸”,这时小莲已经被装进了“猪笼”里,准备把她浸到河里活活淹死。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姑娘就这么死去,冲到小莲面前,就要救她出来。可是秦怀仁的族人却一拥而上,对我一顿拳打脚踢,我气愤难当,破口大骂秦怀仁不是东西。这下可惹来了杀身之祸,秦怀仁恼羞不已,命人拿木棍打断了我的手脚,把我扔下了山崖。 我跟小莲是真心相爱的,她见我惨糟毒手,万念俱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冤枉个通.奸的罪名,更让她觉得生不如死。最后,在秦怀仁的指挥下,装在猪笼里的小莲被投入河中,活活淹死。 在一旁观看的蛇蝎美人秦香娆,却是笑得花枝招展,连连拍手称快。小莲死后,秦香娆每晚都会做噩梦,总是梦到小莲化为厉鬼向她索命,把她折腾得惶惶不可终日。 秦怀仁得知这一情况后,请了个法术高强的道士,此人姓周,为人奸诈凶恶,为了钱财可以置良知于不顾。他拿了秦怀仁的重金酬谢后,按照秦怀仁的要求,对小莲实施了更加残酷的迫害。 姓周的恶道自创了一门邪术,就是把死去的人整张皮剥下来,制成一面人皮鼓,这样这个人的魂魄便会被困在人皮鼓中,永世不得超生。秦怀仁把小莲的尸体强行扣下,不让她爹娘取走,叫姓周的恶道施法。恶道把小莲的人皮剥下后,制成了人皮鼓,又用法术施法七天,把小莲的魂魄拘在了人皮鼓里,带着人皮鼓走了。据说这人皮鼓制成后,这恶道可以拿来当法器,只要人皮鼓一敲,他就能聚拢许多孤魂野鬼为他所用,做尽坏事。 从此以后秦香娆再也没做噩梦,秦家村依旧跟平常一样,只是我和小莲的家人,都痛断了肠。 数十年后,姓周的恶道病死。小莲的怨气太重,在人皮鼓中积聚了数十年,她的魂魄终于逃出了人皮鼓。她本想夺回她的人皮,因为没有皮,她就没办法转世投胎,无奈周恶道的后人继承了他的道法,法力高强,又对这面能号召野鬼为之所用的人皮鼓格外看重,所以小莲几次想夺取过来都没有成功,还险些被打得魂飞魄散。转眼一百二十七年过去了,这期间小莲一直做着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此时她已经修炼得有些道行了,不但有了她生前的肉身,就连相貌都和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还可以白天黑夜都以人的面貌出现。虽然她的肉身跟一百多年前一样漂亮,但却是一具冰冷的肉身,没有一丝温度。 小莲始终没忘旧情,这些年一直苦苦寻访我,当她历尽艰辛探知我已经转世投胎,投生在这个小村庄里时,小莲满心欢喜,不远千里跑来见我,因为在她的心里,除了对害她的那些恶人的切齿痛恨,还有对我的念念不忘......
小莲侧躺在炕上回忆着不堪回首的往事,她的泪水流到了我家的炕上,弄湿了放在一旁她临走时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 听着小莲泣血般的诉说,我仰起头,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般肆意流淌,这一夜,我流干了一生的泪。 一向驱鬼伏魔心如铁石的老道,静静的在一旁听着,默然不语。小莲把话说完了,屋子里静静的,仿佛这屋子里全是鬼,没有人。沉默了不知多久,小莲气息微弱,看得出她已经被额头上的符咒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强忍着诉说了所有的不幸,她仿佛轻松多了,深情的凝望着我,说:“哥,我去了,你要好好照看自己,如果有缘,你我还能有来世的话,小莲愿做你的新娘!” 听到这,我的心有如翻江捣海一般,再也难捺心中悲凉和男儿的柔情,我已彻底控制不住我自己,冲到小莲的近前一把抱住她的冰冷身子,大声说道:“可是你没有你的人皮,你不能转世投胎了,我们还能来世再见么!小莲,我不要你走,我要你做我的猛鬼新娘!”小莲目光温柔的望着我,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动人的明媚双眼,“哥,有你这句话,够了,小莲是幸福的,我今晚...真的很开心......” 我猛的转过身子,双手紧紧抓住老道的脖领子,死命的摇晃着他,“道长,道长!你快点救她,我不要她魂飞魄散,我要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老道早就被小莲和我前世的遭遇打动,见我这么冲动,他赶紧说:“兄弟,别激动,我救她就是,你放心,还有救......” 我一听放开了他,“道长,求你了,快点......”老道也不怠慢,伸手把小莲额头的符咒撕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叼咕了好半天,最后把那张符咒用火烧了。对我说:“放心吧兄弟,她没事了。” 我扑到小莲面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冰凉冰凉的,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我却顾不得这些,只是紧紧的抱住她。 “小莲,你我生死一处。” 小莲用力的点点头,“哥,我早就盼着有这一天了......”老道这时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从又脏又破的道袍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破书递给了我,“兄弟,这是我不传之秘,今晚送给你。贫道今晚算是破了规矩了,有鬼不除,不知道祖师爷会不会怪罪。今日赠你这本书,你若是有缘习成,就算我为本门收下一位传教弟子,也算将功补过了。贫道继续云游,望你好自为之,有缘我们自会再见。”老道说完,长袖飘飘,头也不回走出门去。 我放开小莲,准备出去送送这老道,可我刚走到院子里,老道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看来高人就是高人啊,连走路都来无踪去无影的。”我心中感叹着。回了屋,我把被褥铺好,把虚弱的小莲扶到被窝里,她现在很疲惫,虽然有好多话想跟她说,还是忍住了,我把灯关好让她早点休息,返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不到我跟小莲还有这么一段凄惨的过去。我回想着小莲的一颦一笑,心想小莲现在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能找回她的人皮转世投胎了,也有可能舍不得我不愿投胎。但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她把那面人皮鼓夺回来,那可是小莲的皮呀! 还有前世害得她和我这么悲惨的那些恶人,我要是知道他们今生投胎在哪里,一定报此大仇不可!胡思乱想着,我拿起老道给我的那本破旧的书,书皮上没有名字,翻开书一看,跟天书没什么两样。都是些诡异的符号,跟老道画的那些符咒上的差不多。看了半天看不懂,我把书合上,心想这一定是老道的一身绝学所在了,日后若是看得懂,一定好好研习一番。 我把这本破书放在我的衣柜里,回到炕上准备睡觉。平静的生活被小莲的出现一下子打破,连日来虽然有点身心俱疲,却还是觉得很充实。每个人的人生恐怕都渴望一抹精彩来调剂,尽管这精彩带着些许悲**彩。一直到后半夜我才睡着,这一晚我做了很多千奇百怪的梦,梦境中小莲忽而跟我在田间地头嬉笑玩耍,忽而又离我而去,让我怅然若失,在梦幻的沉浮中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我想我跟小莲的今世相逢,就应了佛学中的因果吧。 第二天醒来后,老妈跟每天一样做好了饭菜招呼小莲和我吃饭。昨晚发生的一切,老妈一点都不知情,小莲来我家里好几天了,我看得出老妈现在有些不解,这姑娘咋还不走呢?刘根贵的死在村里震动不小,事情过去了两三天了,笼罩在村民们心头的阴霾也渐渐散去,小小的村庄也恢复了以往的安宁祥和。这一天老爸也从城里回来了,家里正在秋收,虽然城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完,他还是急着赶了回来。 老爸回来也是吃惊不小,小莲来我家近一个星期了,除我以外,所有人都会认为小莲这个漂亮姑娘来历不明,不知底细。不过还好老爸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见小莲端庄大方很是懂事,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奇怪这个姑娘看起来是城里人,长得又这么好,咋会相中我这个土包子家里有头老黄牛,每年秋收的时候,都用牛车往家里拉玉米。地里的庄稼都割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把玉米掰下来装车拉回来。想想这事我还得感谢小莲,要不是她那晚找了她的“好姐妹”们帮忙,我还不知道要割几天。 老爸赶着牛车准备出门,我坐上了牛车,小莲也执意要跟着去帮忙,见拗不过她,我便答应了她。我心里明白,小莲是想陪在我身边,哪怕是跟我一起去地里干活。出了门走到村口,还是一大群闲人在那东拉西扯的聊着天,孙婆子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是改不了了,在那给大伙讲一些奇闻异事。 当马车路过孙婆子身边时,孙婆子先是跟老爸寒暄了几句,忽然一对小黄眼珠盯在了小莲的身上,我能明显看出这双眼睛里的怨恨,心中不免疑惑,孙婆子咋对小莲这么恨之入骨呢,看这情形,分明就是仇人相见啊! 马车出了村子到了没人的地方,小莲在车上悄声跟我说道:“哥,刚才那个老婆子盯上我了,恐怕在我身上又要出乱子......”听了小莲这话,我不由得替她担心起来。在我的印象中,村里绝大多数人还都是很善良纯朴的,可是自打得知了小莲和我的前世在一百多年前的遭遇,我第一次开始对人心的险恶有了畏惧,人整人,是能整死人的。 小莲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看孙婆子那怨毒的眼神,还真有可能会对小莲不利。我不禁开始为小莲担心起来,孙婆子整天神神秘秘的,像个神婆一样,她要是盯上了小莲,还真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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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婆子为啥要盯着你啊?”我在牛车上小声的问小莲。 “可能她知道那些黑虫子是我弄出来的吧,要知道她哥孙半仙脸上掉了一大块肉,她能不恨我?”小莲小声说着,怕被我老爸听到,就没再说什么。 我一想也是,孙婆子自从第一眼看到小莲,就举止怪异的很,每当看到小莲时,她的的眼神都怪怪的。好像整个村里除了我以外,她也知道小莲的秘密。 农村收玉米这个活儿,是非常枯燥辛苦的,没下过庄稼地的人很难想象。小莲这时俨然成了我家的一名成员,更难得的是,她干起活来一点都不比我慢。老爸看在眼里也暗自称奇,他万没想到一个城里闺女竟然能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一直在地里忙到傍晚,这才收工回去。吃过晚饭后老爸跟老妈闲聊,谈到小莲的时候老爸说:“看来这闺女好像对咱家小子有点那意思,咱小子也奔二十的人了,也该给他娶个媳妇了。老婆子,你看小莲这孩子咋样?”  老妈说:“这闺女好是好,只是人家是城里的,能相中咱这农户人家么?她对咱小子好,可能是小孩子一时冲动,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再说,就算她同意,她爹妈也不能同意这门亲事,我看这事没戏。”  老爸听了点点头,觉得老妈这话在理,“你不说村西头的王大姐找你说好几回了么,说要把咱村的田妞给咱家小子介绍,我看田妞这孩子挺本分能干,小子要是能娶这么个媳妇,可也就行了。”“这不是等你回来拿主意呢么,王大姐都跟我说好几回了,既然你同意,那明天就让王大姐安排和田妞相看相看,没准儿还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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