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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下我的微信,没错啊。名字叫 雅美旅游。实在不行,要么问问 海边边 的老板,是他介绍给我的。海边边 民宿的电话在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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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出网证(京)字242号 蚂蜂窝客服:国内 海外 +86-10-女司机与女老板的艰难爱情[GL]三
 路遥就跟听见什么特大新闻似的,立马坐起来抻长了脖子,扯嗓门喊“雨晴,你要回美国?!”这一嗓子给我们都震住了,把唠得正欢的老板也吓了一跳。
  “嗯,我回去处理些事情,等处理完了就回来。”
  小晓一听也炸了窝,一下窜到她旁边
  “雨晴,那你得出去多长时间啊?”
  “还不知道,看情况吧。”
  “哦,雨晴,我听说国外的化妆品贼好,衣服也贼靓,那个。嘿嘿。。你看。。”小晓拽着她的胳膊不撒手,老板长长的“哦”了一声,露出坏坏的笑。
  “原来是想要我带东西啊,可以到是可以,不过。。。”
  “不过啥?!”老板突然严肃的神情给小晓吓了够呛
  “不过。。。。你在鲲鹏买的房子。。。”
  “房子咋了?”
  “就是,你在我那买的房子必须得让我给你打个八折。。。。”老板看小晓可怜怜叭叭的表情忽然爽朗的笑了起来。
  “啥?!雨晴,你说啥?!八折?”小晓掐着手指边翻白眼边算,边算还边叨咕“四十五万。。。再乘以零点八。。。五八四十。。四八三十二,三十二加六是三十六万。。四十五万三十六万。。。妈妈呀,我地妈妈呀。”
  “怎么了,是不是折的不够?”老板在呆滞的小晓面前晃了晃手指
  “够够够。。。妈妈呀,三十六万呐。”小晓缓缓地转过头看着老板,“雨晴,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的大恩大德啊,你一句话就给我免了十万大元。。。我地妈妈呀,我上辈子做啥好事儿了遇上你这么个贵人啊。。。。雨晴,你放心,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儿,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抛头颅撒热血。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我整个身家都是你的,公司是你的,房子也是你的,就连我的人也是你的。。。”眼看着小晓往弯里拐,越说越离谱。我和路遥实在听不下去了,路遥把瓜子皮扔到小晓脸上
  “行行行,别得瑟了可。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知道啊,我姓刘啊。”小晓还抱着老板的胳膊砸吧嘴
  “你姓刘?!不对吧,你不是姓彩么?”说完路遥看了我一眼,我俩低头笑了起来。
  “路遥!!你再说我就撕了你!!”小晓站起来从沙发上直接跳到路遥身上掐住她的脖子,把路遥吓的嗷嗷直叫,说完又把我摁住开始猛捶
  “还有你,王子颜,你就是蔫儿坏。两面三刀,里挑外掘。不凑你就难受。。。”
  “啊,疼。老太太,管管你这宝贝闺女啊。啊,疼 疼。。”我被逼到沙发的角上还没能躲过她的“追杀”。
  老太太在一边乐的不行,听见我的“求救”瞬间一脸愁容
  “这几个孩子,都三十来岁的人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这么能疯。你们几个啊我最喜欢雨晴,稳重懂事儿还孝顺。
瞅瞅你们,哎。。。”
  路遥在一边不乐意了,
  “妈,您一碗水可得端平啊。我们可都是您亲闺女,不能偏心眼儿。。”
  “不能,妈哪能那样儿?!不能。。”老太太赶紧解释安抚。我一把攥住小晓捶下来的拳头,
  “你这么大体力活动,不饿么?”
  “嗯,是有点饿了。走!吃饭去,今天我请客。”说完从我身上下来,摸着肚子,义正言辞。
  “呀,你请客?!那大伙儿赶紧啊。彩铃可是难得大方一回,可得抓紧。。”路遥站起来像领导一样,组织起来。小晓估计没怎么反应过来,起身去穿衣服。老板抿嘴笑着,没说话。
  下楼去麻将馆把老头接过来,一行人呼呼啦啦的去了饭店。雨晴想让老头老太太跟我们一起,可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亲爹亲妈被小晓塞进她的车里。就这样我跟老板一车,路遥一个人一车,小晓拉着老头儿老太太在前面打头车,跟着跟着路遥电话就打过来,平时老板在车上我从不接电话,我看着电话闪动的屏幕没理会,老板拿起手机看了我一眼,按下了扬声器。随即寂静的车厢被刺耳的声音炸开
  “小王八,彩铃要去哪儿啊这是?”
  “不知道,就跟着呗。”
  “知道问你也白问,你就是个土鳖王八二百五。”
  “那你还问我,你直接问她不就得了。”
  “懒得跟她犯话,哎对了,你把电话给雨晴。”
  “开着扬声器呢,什么事你说吧。”
  “哦,雨晴?”一提雨晴,她的声音立马软了下来,直叫人起鸡皮疙瘩
  “嗯,遥遥,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彩铃在你那买房子的?”
  “售楼处不是小晓登的记么。。”
  “可是彩铃登的不是刘晓啊,你怎么知道就是她啊?”
  “前段时间我陪小晓去跟医药商签合同的时候,见过她写的字。”
  “这都行?!!雨晴,你这要在古代,武则天都靠边站了。。”
  “呵呵,没那么夸张。其实我也是猜的。”
  “那也相当。。。哎等会儿啊,彩铃来电话了,等会儿。。。。”随即我的电话屏幕暗了下去,我突然前所未有的痛恨起我该死的电话来,
  “喂?彩铃,屁事儿?”路遥吊二儿郎当的动静很欠揍。
  “爸妈在我车上我不方便杀人,你给我等着。。。妈说想吃火锅,你不是火锅精么,给推荐了个地方吧。”
  “你这是问对人了,这全城上下大小就没有我不知道的火锅店,你,痛快的给我让道,我开路。”路遥又开始得瑟,小晓把车道给路遥让开跟到我后面。我听“滴”的一声,暗下去的屏幕又亮了起来,
  “哈哈,小王八,我带派吧,宝马都得跟着我,速腾都上不了档次。。。哈。”我感觉手机都在蹦
  “少得瑟,小心宝马亲着你。赶紧的,大家都饿了。”
  “妥了——你跟住了,姐要下脚了。”啪一声挂了电话,我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大红马六一溜烟绝尘而去。我赶紧加大油门跟上去,小晓也快了起来。我盯着马六的红屁股,不禁自言自语
  “真是个疯女人。”
  “遥遥以前就是这样,没头没脑的。”
  “再加一个小晓,更无敌了。”
  “嗯,她们两个的确很有杀伤力。”说完我们都笑了起来。
跟着路遥左转右转,最后在一个火锅城门口停了下来。下了车路遥奔着小晓去了
  “怎么样彩铃?绝对星儿级。够标准吧?!”
  小晓没搭理她,昂首挺胸的大步向前。进了包房,路遥一嗓子把服务员嚎来,开始点菜。就挑贵的点,点了满满一桌子,东西上来呼呼开吃,头不抬眼不睁。我基本都是在伺候老头儿老太太,平时也是这样,有我在他们基本都不用往自己碗里夹菜,所以他们也已经习惯。我能为她们做的真的不多,或许也只剩这一点点了。饭吃的格外温馨,那两个大地雷出奇地没有爆炸,反倒对老两口的恋爱史起了兴趣,老太太也有问必答,把气氛调动的异常良好。老头儿一直嘿嘿傻笑,时不时还脸红一下,看得出他脸上的得意和骄傲。老头儿是个特别内向的人,在家也很少说话。记得我还上学的时候,有好多回我回家的时候都看见他正趴地上擦地,脸上还带着微笑。他看见我回来,也不会说什么朝我笑笑就又会把头低了下去。我要帮他他总会把我推到一边坐着,我都告诉他这样容易伤到腰,可是他却坚持要这样做,说这样擦得干净。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好踏实,一种从没有过的踏实。我觉得他们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也是我这一辈子努力的动力!!我曾经想我将来一定要嫁给一个跟老头儿一样的男人!不会说那些虚无缥缈不着边际的谎话,也不会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和一颗不安分的心!从他的口中不会听到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也不会有百变的浪漫心思,但他能让人感觉安全温暖,踏踏实实。那时候的我认为我会像无数女孩一样,上大学,找工作,谈恋爱,结婚,然后平淡安逸的过完一生。可是世事常常不及所料,也常常偏离当初美好的设想。正当我一步步按部就班地走着无数人都走的路时,上天却让我遇到了小雪,也让我的人生路发生了彻底的偏离。
  吃完饭,小晓送老两口回家,路遥一个人回去,我还是送老板回帝豪。在车上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轻松也很舒服。她笑得时候很美,有种感染人心的力量。可是我却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块我触及不到的地方,我到不了也碰不到。她就像是一个如隐若现的梦,我时而感觉身临其境,时而感觉如梦初醒。她的温柔偶尔会让我产生错觉,让我觉得她的世界中有我,可是她习惯的冷静却又让我觉得疏离,永远无法企及。
  送回老板回到家看见小晓蹲在椅子上眼睛瞪得溜圆盯着电脑,看她入神我也没去打扰。洗个澡便睡了。
  第二天早早地接她直接去了展馆,因为房交会上午有个闭幕式。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到售楼处的销售记录的,因为这些天我几乎寸步不离她的身边,我从没看到或听到有人向她汇报过。这个女人不止聪明绝顶而且神通广大。房交会异常的成功,两个花园小区全部售罄,别墅群也差不多签出去八成,连没完工的两个楼盘也预售出一大半。投入的资金大量回笼,财务部忙得不亦乐乎。老板的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回公司就“大赦天下”,所有员工按法定假日放假七天,每人奖金再加百分之十五。大家欢呼声一片,唧唧喳喳开始讨论去哪游山玩水。这些钢筋水泥里的人就像是脱离了牢笼的鸟,恨不得马上飞到天上去。场面一点都不亚于一九四九新中国解放。可是这样的喜悦却不属于我,因为她就要离开这片土地,飞往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想到她又要独自承受没来由的疼痛,又要一个人面对风雨,心不自主的疼了起来。穿过一张张笑脸看见她正抱着肩膀站在落地窗前,神情落寞,若有所思。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她,她站在那里看外面。这样的情景让我不由想起一首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转身坐回去按下了内线,隔壁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子颜,过来一下。”
  “。。。嗯。”我穿上外套进了她的办公室
  “雨晴。”
  “子颜,坐吧。”我坐到舒适的沙发上她起身走过来坐到我对面
  “子颜,我前几天定了一台车。。。你去帮我提出来吧。。。。还有。。我可能。。”我能感觉到她的不安,她十指交叉放在腿上,指节捏的有些发白。说话也断断续续,我从没见过她这样,谈几千万几百万的项目都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可是现在的她却和那个成熟稳重、掌管庞大集团的老板判若两人。
  “雨晴,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没什么。。。就是有点焦虑,每次要远行都这样。习惯了。。”她轻描淡写地说着。
  “又是习惯,雨晴,你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习惯”?这么多年在外面你到底落下了多少病根?”我的心疼转化成了一种关切的责怪,我知道此时的我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我的应激反应比传导神经快了半拍。胃疼是习惯,失眠是习惯,焦虑也是习惯。。。我无法想象她究竟承受了多少疼痛和折磨,我的心被拧成了一团,仿佛她受的那些苦痛全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子颜。。。我没事。。”她看着我认真地说出这几个字,我深吸进一口气,平缓无声的呼出去,点点头
  “嗯,没事就好。。。下午,几点的飞机?”
  “八点先飞北京,再转机。。。。子颜,送我回去收拾一下吧。”她看了眼手表说
  “嗯。”
  回了帝豪,时间还很早。她把几件衣服和随身物品装进旅行箱之后,就不停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不停地看表,不停地深呼吸。
  “雨晴。”
  “嗯?”
  “坐下来休息一会,时间还早。”
  “不用了,这样就好。”
  我走过去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来,她要起来我又把她摁住,她用尖锐微怒的眼神看着我,
  “雨晴,你在焦虑什么呢?。。。。没事的,别担心。。。”我用尽量温柔舒缓的口气安慰她,
  “要是飞机没油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去。回美国记得通知我一声,我长这么大还没打过国际长途呢。路上要注意安全,一定要记得戴墨镜,你长这么漂亮,万一让色狼盯上就危险了。要是非得摘墨镜的话,你就戴上口罩,总之不能露出整个脸。知道吗?”她看着我忽然笑了,轻轻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呢喃一样的声音
  “子颜。。。你总是让我很安心。。”我闻着她身上独特的清香,起伏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我想说你也让我很安心。我终究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雨晴。”
  “嗯?”
  “能问你个问题么?”
  “嗯。你说。”
  “你为什么会焦虑呢?”
  她沉默了一会,轻轻地在我耳边,吐气如兰
  “。。。。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被我爸爸送到了国外,我是不愿意去的,可是没有办法,他决定的事情谁都不能改变。。。。他很忙没有办法送我,那时候我是第一次坐飞机,而且又是一个人,我害怕的要命,上了飞机就开始呕吐,胃都被掏空了。。。。后来就在飞机上晕了过去。。。。。从那之后,每次坐飞机的时候胃都会疼,所以每次飞之前我都会这样,害怕,紧张。。。。。”
  “雨晴。。。。没事。”我心疼得无以复加,原来上次在飞机上她痛苦的面容和焦灼的情绪都是因为童年留下的阴影。。。。轻轻地搂过她的肩膀,她静静的没有动,这个运筹帷幄沉稳大气的女人此刻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心里有着无尽的孤独和苦楚。她就这样靠在我的身上,不说话也不再焦灼。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仿佛只有我们均匀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良久,她轻轻地起来,
  “子颜,走吧。”
  “嗯。”
  锁好门,开车驶向机场。一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她一直侧着头靠着椅背上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到了机场停好车,打开后备箱取出旅行箱拉着拉杆跟在她后面。走到门口,她停下来轻轻地挽住了我的胳膊,甜蜜的感觉又一次侵袭了我的全身。走到大厅我把旅行箱递到她手里,她看着我的脸轻声地问
  “子颜。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我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弄乱了头脑,
  “嗯。。。我。。。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嗯,你也是。”她无奈地笑笑,说完拉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她坚定干练的步伐和高挑的背影,我的心忽然少了一块。我想说能不能别走,能不能不要回去。可是我与生俱来的懦弱阻滞了我对她的挽留。在她的面前我最内心深处是感到卑微的,我没有可以让她幸福的筹码,更别说是坦白的勇气。我不想让她活在世俗的夹缝中,我只想让她快乐的活在阳光下,哪怕是我永远不说爱,只要能默默地守在她身边就好。
回到家,路遥和小晓正坐沙发上比划,严肃认真的样子跟数钱一样
  “你两这是干什么呢?”
  “小王八,你回来的正好。彩铃要把她那药往医院里发,你给想想招。”
  “对对对,子颜,赶紧过来。”
  “医院?!”我换了鞋把钥匙扔茶几上坐下,“彩铃,你那都有什么药啊?!”
  “各种药材应有尽有啊,什么跑肚拉稀止泻药,感冒发烧咳嗽药,癌症肿瘤抗炎药,还有怀胎不遇避孕药。。。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我那没有的。”小晓开始胡扯得瑟。路遥用放刀子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小晓当时就老实了。
  “呃。。。那个,我暂时想先弄点广谱药,等医院销路打开了再进新药。”
  “哦。。。这事可不太容易。”
  “我还不知道不容易?!容易还找你们商量个屁。”
  “这事儿都是科主任说了算,想进医院,得先从他们下手。”
  “小王八,你就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这都是医院混出来的谁不知道那点事儿啊。你就说先从哪科下手!”
  “你那科肯定不行,弄出点不愉快耽误你升职就不好了。”我装出一副领导样儿,假装认真的分析,
  “我呆过那科也不行,那主任太老实。。。。带过我的导师更不行,胆子太小。。。”
  “行行行,滚一边去吧。你就是个废品,一点用没有。”小晓踹了我一脚,我拍拍被她踢脏的裤子,
  “就从我呆过那科下手吧。那主任要退了,肯定想趁退之前再捞一把。”
  “哈,就等你这句话呢。你负责勾引,我和彩铃善后。”路遥当时乐的只拍桌子。我有种被算计的感觉,顿时愣在当场
  “什么意思?”
  “就是你去把他约出来啊!运用你的智慧和美色。”小晓摸着我的头,假惺惺的笑着。我一把推开她,
  “凭啥?又不是我卖药。。”
  “凭啥?!——哎呀——你要是帮我把事儿办成了我就告诉你点儿关于雨晴的事儿。。”小晓扬高音调,翘起二郎腿,一副胜券在握的清高样儿。一提到雨晴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
  “雨晴?雨晴怎么了?”
  “啧啧,一提雨晴瞅你紧张成那样儿?!雨晴没怎么,你不是想知道雨晴在国外的事儿么。等你把事儿办成再告儿你。”小晓站起来拍拍我肩膀,奸诈的笑,“走吧,跟我到公司看看药去。”拎起包蹦蹦哒哒下楼了。我一把拍上自己的额头,
  “死泼妇,你跟彩铃合伙算计我。你在医院混得比我厉害,这事儿怎么也轮不到我啊。。。。我怎么就被美色迷惑了呢。”
  路遥蹭地站起来,拎起包,冷冷地说
  “能迷惑你的美色只有一个。。。”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知道路遥说的是老板,当小晓提到她的时候,我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迫切的想知道她的一切。我就这样在不断地怀疑挣扎中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此后的一周便是无尽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过着奢侈到奢靡的生活。每天吃饭喝酒,足疗按摩,温泉桑拿,送名表赠名牌。。。主任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头,哪能经得起我们这样的折腾。再加上小晓和路遥两个人的糖衣炮弹,一周之后,老头儿被顺顺当当的拿下了。可是代价也相当可观,小晓几天下来砸了几万进去。不过也是值得的,我以为他要退休回家养老可不知道他要去民营医院当院长,不仅现在的科室有了销路就连那民营医院也垄断了。小晓这下一举两得,一石二鸟。短暂的付出不久会获得丰厚的回报。小晓乐得一口一个“可爱的大爷”,把老头儿忽悠的脸红扑扑乐呵呵的,不仅自己提成多多腰包鼓了还得了这么个好名声。送走那位大爷,小晓就露出了狐狸尾巴,边走边骂什么东西,老不死的,拿了我几万还一副不情愿的老脸,可爱的大爷?我呸!可爱的你大爷!路遥也愤愤不平,直吵吵这个世界太疯狂,老头儿的质量都这么次,现实太磕碜,连她傍老头的美梦都被无情地敲碎。两人一路没消停,你一句我一句。骂的我心里直突突,我心想我要是那老头宁可穷死也不会招这两悍匪。不管怎么说第一单大买卖是顺利做成了,小晓又请我们胡吃海喝了一顿。一是为答谢,二是为发泄,三是为赔罪。因为我们好好的十一就被她无情的给搅合了。老太太老头儿跟着哥和嫂子旅游去了。只剩我们三个在这个善变的城市瞎折腾。小晓的房子装的如火如荼,魔怔了似的非要去广州买个大床,我一直奇怪她又买房子又贿赂可爱大爷哪有那么多钱得瑟,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把路遥脱下了水入了她的股。再加上老板给她省下来的十万,她就又有了得瑟的资本。最后在我和路遥的联合镇压下总算打消了去广州的念头,可是人是没去,床飞来了。至于答应我的条件,事实证明那完全是场骗局,她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老板在国外交过男朋友,回国以后就分手了。其实即便是她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得出来,那么优秀的女人怎么会没有男人的追逐。
  十一假期结束,各自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轨道,路遥又忙活起来,医院又要考核又要评职称,每天早出晚归,朝五晚九。小晓也没闲着,公司的销路刚打开想趁热打铁往药店进军,全国各地满世界跑,小晓的脑袋天生就是为做生意长的。这样只剩下我这个闲人,原本喧嚣热闹的生活瞬间平静了下来,也让我被忙碌填满的心空荡了起来,没错,我开始想她,脑海里都是她的完美无瑕的面庞,明亮澄澈的眼神,工作时的威严干练,居家时的慵懒妩媚,说笑时的幽默开朗,沉默时的冷谈落寞,社交时的镇定从容,受伤时的孤独无助。。。。她就像一个多面体,每一面都光彩照人,动人心魄。每一面都像是磁铁一样深深地吸引着我,无法挣脱,亦无法抗拒。期间我有打过她的电话,可是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就像蒸发了一样彻底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掉。每每这时我都会安慰自己说你只是她的司机,普通朋友。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强烈的卑微感与思念的煎熬。我又回到了当初迷茫的状态,要么写写字,要么坐在一个地方发呆,墙上贴满了我对她的想念,写满了我对她的无声的依恋&&&&&&&&&&
我把她订的车提了出来,是一台白色的宝马SUV。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倾向于白色,但白色的确很适合她高贵的气质。
  哥嫂子都很忙,索性把豆豆送到我这,我也很乐意跟豆豆在一起,她就像一张圣洁的纸,纯洁无瑕,天真可爱。跟她在一起会不自觉地干净起来,不是身体,而是灵魂。面对她天真的笑脸我会忘记差距和等级,忘记难过和忧伤。豆豆每天晚上都缠着我身上,肉呼呼的小手扒着我的脸,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听我给她讲故事。
  十月下旬的天气渐渐冷了起来,我退下了黑色的平跟鞋短T恤换上了黑色的软皮靴V领衫,我并不沉迷于这样的颜色,只是我对颜色着实不敏感,不知道如何搭配色泽,衣服穿出去也很难看,小晓在大学的时候经常看着我一身花花绿绿不屑的说红配绿,赛狗屁。我从那以后就只穿黑白灰,不用担心色泽也不用担心赛狗屁。久之就成了我的习惯和风格,也不自然地钟情起来。
  给豆豆洗过澡包进被窝里,我又进了浴室。听见电话响,索性就叫豆豆接了,我把门打开一条缝想听听是谁,豆豆不大的小手满满的握着我的手机,像个小大人似的,声音脆脆的甜甜的
  “喂?小姑在洗澡,你一会再打过来吧。”
  “豆豆也想漂亮阿姨。”我的大脑瞬间短路,不顾形象水淋淋地开门跑出去,
  “嗯,那漂亮阿姨你什么时候回来?”
  “豆豆一直跟小姑一起住。”
  “喜欢,漂亮阿姨你真好。”我赤裸裸水淋淋地就站在床边看着豆豆拿着我的手机在床上咕噜来咕噜去,乐呵呵地跟她的漂亮阿姨唠的不亦乐乎。我忽然意识到寒冷,又连忙跑回去擦干水穿上浴袍。
  “小姑,漂亮阿姨要跟你说话。”
  我急忙拿过手机,头发上的水浸湿了屏幕,我想叫她的名字,可是嘴里除了苦涩还是苦涩,耳边传来她安静柔和的声音
  “子颜?”
  “嗯,雨晴,是我。”
  “要睡了么?”
  “没有,刚洗过澡。。。”
  她突然沉默着不说话
  “雨晴。。。”
  “嗯?”
  “你在那边还好么?”
  “想知道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呢?”
  “我打了。。。可。你手机一直关机。”我一着急,语速也快了起来。她轻声地笑了一下,戏谑地问
  “子颜,难道你不知道会有时差么?!”
  对啊,每次给她打电话都是白天,那个时候她应该都在睡觉啊。我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路遥有句话说对了我就是个二
  “我忘了。。。”
  “呵呵,遥遥还真是了解你。”我满脸黑线,她是顺风耳还是千里眼,我想什么都能知道么。我刚要说话听见航班报幕的声音,我轻声地问
  “雨晴,你在哪儿?”
  “我在北京。”
  “你回来了?”
  “嗯。”
  “真的么?”
  “不希望我回来么?”
  “不是不是,有些意外。。。不是,是太意外了。”我一时间语无伦次。坐在床上噌地站了起来。电话那头的她轻快地笑了起来,
  “子颜,我要登机了。等回去再说,好么?”
  “好好好,我这就去机场。”
  挂了电话我赶紧吹了下头发穿上衣服,把豆豆从床上拎起来。上了车,飞一样的赶到机场,尽管我知道此刻的她还穿越在云层中,可是我无法抑制自己急迫想见到她的心情。一个月的期盼,每一天对我都是考验和煎熬。我能够忍受可是我仍然不能把它当成享受。坐在车里看着手表一只一只得数羊,等我把澳大利亚所有的羊都数完之后,她的航班终于着陆。我让豆豆呆在车里,一个人冲进了大厅。眼睛筛过一张张不同样式的脸,最终停在了一个人身上。灰色的修身西裤,漂亮的高跟鞋,白色的风衣随意搭在胳膊上,衬衫松开了上边三个扣子,颈上系了一个光亮的项链,黑亮的波浪卷发披在肩上,棕色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她太惹人眼球,以至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我走过去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愣了一下,然后缓缓走到我面前,伸手摘掉了墨镜,明亮清澈的眼睛直直落在我的脸上,眼里饱含着热切的喜悦,可瞬间又转为无声的哀怨,她轻轻地抱住我,呼出的气息扑在我的颈窝,温柔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呢喃,
  “子颜。。。”
  我想伸手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可是我的手在落在她背上的刹那变得轻柔。我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把头埋在她柔顺清香的发丝里,吸着她独有的久违的香气。世界瞬间变得安静,我听不到周遭的喧嚣,看不到别人的眼光,我只能感受到全身的血液在缓缓地流淌,混着我的思念和盼望。许久,我轻声的说
  “雨晴,我们回家吧。。。”
  “嗯。”她在我的肩上点点头,然后离开我的怀抱。
  把一车的行李,搬上后备箱。开门进去看见豆豆正黏在她怀里,她一脸宠溺。
  “漂亮阿姨,你去哪儿玩了?怎么带这么多箱子回来呀?” 豆豆把玩着老板的头发嘟囔着小嘴
  “阿姨去旅游了,所以带了好多东西。豆豆是不是想阿姨了啊?”
  “嗯,我想。小姑也想。”,
  “是嘛。。。你怎么知道小姑想阿姨呀?”
  “小姑老是发呆,我就问小姑,小姑说她在想漂亮阿姨。”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我顿时觉得无处遁形。我快三十岁的人被一个小屁孩儿说红了脸,我当时以为一个四岁的小孩不会有成熟的心智和大人一样的记忆,便随口说了出来,可是现在我发现我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那就是永远不要把孩子当成孩子,她们心里上的成长已远远超出了她们的生理上的发育,她们接触了太多的社会成分,了解了太多的复杂思想,当然,也吃了太多的三聚氰胺。
&&&“豆豆,那小姑还说什么了呢?”笑容在她的脸上荡漾开来,我赶紧阻止,
  “豆豆,是不是困了?睡一会吧。一会就到家了。”
  “我不困,我今天要跟漂亮阿姨睡。”豆豆嘟着嘴连忙搂住老板的脖子,我一脸无奈
  “豆豆,告诉漂亮阿姨,小姑还说什么了?不然阿姨可不陪你哦。”
  “小姑还说都是写给漂亮阿姨的。”
  “那小姑每天都写些什么呢?” 豆豆嘟着嘴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黑乎乎的,墙上都是呢。”我的血压噌的升了上去,想顺着排气管直接排出去,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老板把脸别过窗外,不再说话,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她含笑的侧脸。
  “子颜,去你家吧。帝豪太远,豆豆有些困了。”我瞅了豆豆一眼,真的趴在她身上睡了,我有点怀疑这个人精是不是在配合她装睡。
  “。。。嗯。”
  把车停在楼下,抱着豆豆上了楼。进门把豆豆放到床上,拿出睡衣,转身要递给她,却看见她拎着包从书房走出来。
  “呃。。。雨晴,豆豆小,别听她胡说。”
  “是么?豆豆是在胡说么?”她盯着我的脸,嘴角上扬,眼里闪着异样的光,我比她高三公分,可现在站着却觉得我比她矮了一大截。
  “嗯。。。呃。。。雨晴,你先洗个澡。我下去把东西搬上来。”说完逃一样的出了门。我不知道自己在逃些什么,只是不敢面对她那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仿佛深深地看进我的心里。在机场,当她拥住我在我耳边呢喃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她的细腻温柔,甚至还有对我的眷恋。那一刻我清晰的触到了她心底的柔软,还有她内心不易被察觉的热度。可我却突然害怕起来,害怕当我再进一步的时候会面临空前的困境。我没有事业,没有可以帮助她的能力。我是女人,在很多人眼里女人注定要依靠别人,注定要生活在羽翼下,可我自始至终都认为女人要自立,要有自己的事业和独立的经济来源,不论她爱上的是女人还是男人,同性还是异性。同为女人我更能理解她在社会上挣扎的艰辛和酸楚,更能明白她的压力和沉重,我不能自私地以爱的名义让她背负更多。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承受所有,也不能让她独自忍受一切,我想以一种等同的身份完全进入她的生活里,是知心的朋友,是亲密的爱人,还是生意上的伙伴。可是此刻我却没有这样的高度,我要的是一辈子的相守而不是短暂的欢愉,我不能让不成熟的情感战胜现实,也不能义无反顾的冲进她的怀抱。有人说爱情容不得思前想后,可是我学不来扑火的飞蛾,学不来温水里的蟾蜍。
&&  她要下去帮我,我把她推进了浴室。把东西一件一件地拿上楼,来来回回跑了三趟。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成了一座小山。她从卧室走了出来关上门,走过去倒了杯水递给我
  “子颜,喝点水吧。”
  “嗯,谢谢。。。”我拿起水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真是年纪大了,跑几趟楼就不行了。”
  我笑着拿自己打趣。老板坐到沙发上,温和的看着我,
  “那我岂不成了老太婆了?”
  “你还老?!跟朵花儿似的。都快趟出水了。”我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她笑了起来,
  “是么?可我已经觉得我老了。”
  “你还不到三十怎么就觉着老了呢?我们现在都还是祖国的花朵。正是灿烂的时候。”
  “那这花开放时间可真是够久的了。。。。”
  “嗯,还能再开个五六七八九十年吧。”
  她的笑容更开了
  “子颜,你一点都不像一个二十八岁的人。”
  “那我像多大呢?!八十二?”
  “八十二的人多少都会有些弱智,你像么?”
  “。。。。。。”
  她露出洁白的牙齿,眯着眼睛看着我,我尴尬的直挠自己头顶上的长毛。
  “你外在的性格像长不大的孩子,开朗乐观,可你内心比八十二岁的老人还丰富,冷静淡漠甚至还有点沧桑。”
  “我又那么神么?”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嗯,有点神。”
  她挑了挑眉,用看古董的样子看着我,我的长毛已经被我抓乱,
  “呃。。。雨晴,在那边还好么?”
  “你指的是哪方面呢?”她靠着沙发靠背上拄着头轻轻地回问我,
  “有没有再失眠?胃还疼么?”
  “嗯,还好。你呢?这一个月过得好么?”
  “我挺好。”我笑了一下,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
  “是么?可为什么我觉得你不开心呢?”
  “没有。。。我挺开心的。”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说
  “。。。子颜,有些事容不得多想,也容不得等到那时,也许只需要一句话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思前想后的结果往往会使自己更踌躇。人生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不是每一天都是圆满的,可是只要沿着轨道向前,一定会有圆满的那一天。。。。子颜。。。幸福往往只有一步之遥。”
  我抬头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雨晴,可是我想要每天都是满月。。。。”
  我不得不感叹这个女人惊人的洞察力,她能轻易洞悉我所想的一切。我怎能不知她在暗示我,怎么不知她旁敲侧击的意愿。可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说服我顽固的思想和意志。聪明如她,又怎能听不出我的想法,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卧室,关门的刹那,她转头无奈地说
  “子颜,你真是个固执的人。。。。”
  我低头不语,心里对她说我的固执只为你一个人,可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我静静回了书房,躺在床上,想着她在机场热切的拥抱,想着她深深的眼神,也想着她刚才的话语。。。。无数种心情交织在一起,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我轻轻地打开卧室的门,看着那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骨,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美丽宁静的脸上,沉淀了岁月,也化解了忧伤。我日思夜想的女人现在就在我的眼前,在我的梦里,也在我的生命中。。。。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早上把豆豆送到老太太那里,把她从国外带过来的几大箱旅行箱的礼品派送出去,便载着她去了公司。走了一个月,办公桌上摞了高高的一摞文件。公司攒了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决断,临近冬天工程马上要停工,路桥项目要验收交工,没完工的楼盘要统筹核算,银行贷款到期还贷,财政要审批拨款。。。。所有的事情积压在一起,焦头烂额。她每天白天穿梭于政府银行,陪同领导视察验收,晚上加班至深夜,每项报表都亲自过目。经常只睡几个小时有时干脆不睡,可是她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和热情,每天都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可是这样的持久战却让我疲惫不堪,很多时候我都会再等待她的过程中不自觉地睡在车里,也会在晚上明亮的灯光下靠在办公室的转椅上睡着,可是她从来都没有主动叫醒过我,有时候她会一个人开着车出去,有时候会坐在我身边等我,直到我醒来看见一双柔情似水饱含深情的眼睛。我从未如此强烈的品尝到幸福的滋味。我拼命的吸吮着属于她的馨香,贪婪的享受着来自她的宠爱。我甚至会刻意的睡着,只为醒来她的那一眼,万物静默,于她于我。
  我也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她有句话说的至极,有些事容不得多想也容不得等到那时,我不能打着雄心壮志的旗号却做着胆小鬼的事情。可是一切我只能瞒着她悄然进行,一来是怕她知道后会让我脱离她的身边,二是怕她暗中帮忙。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在一个下雪天安静了下来。东北的冬天并不是想象的那样美好,不仅寒冷,而且危险。看似纯净的雪溶化后便是满眼的污浊,它不同于雨,冲刷过后世界会变成清新的面容。它会化掉然后再结成冰,雪再覆盖到上面,看似无害,却像极了一个美丽的陷阱,一个不小心便会后悔莫及。我也知道了为什么她会换车,因为这样的路况着实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原本几十分钟的路程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紧张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她这才说了话
  “子颜,跟我进去。休息一会再走。”语气有几分强硬
  “。。。嗯。”
  进了门,上了二楼。她什么也没说,递给我一件睡衣,确切的说是睡裙,我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睛毋庸置疑不容忤逆。我进了浴室,痛痛快快的冲了个热水澡。出来看她裹着浴袍靠在床头睡着了,手里还有张开的报纸。我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关上门,去了隔壁的房间,倒在床上,蒙头大睡。二十几天的奔波疲劳,我的大脑瞬间被来势汹汹的困意侵袭。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天昏地暗,头昏眼花。睁开眼发现一张美丽的脸在我面前放大,我以为是在做梦,揉揉眼睛晃了晃混沌的脑袋,定睛一看,她正含笑温柔地看着我。
  “雨晴?”
  “不然你以为是谁呢?”
  “哦没有,我还以为我在做梦。。。”我坐起来拍拍自己的脸,她在一旁狡猾地笑
  “嗯,你是做了个梦。。。”
  “梦?什么梦?”
  “呵呵,没什么。。。起来吧,小晓约我们出去。”说完关门走了出去,露出轻快喜悦的神色。留下一头雾水的我。我做什么梦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她怎么会知道?!小晓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醒了之后便被飞速的时代落了下去。
简单洗了下收拾好,便载着她出了门。
  刚进酒楼就听见小晓拔高调,
   “啧啧这都穿上情侣装啦!王子颜?!行啊你。”
  “你羡慕嫉妒恨啊。”我走她旁边跟她得瑟,我和老板都穿了件灰色呢大衣,不是刻意只是巧合。老板微笑着没有说话
  “我可不是羡慕嫉妒么?!我连个怜惜人儿都没有,哪像你啊。。。”
  “少得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儿啊”
  “哦。路遥呢?”
  “她在道儿上呢,估计得一会儿到。现在交通便秘!”说完赶到老板身边,两人交头接耳开始嘀咕。跟着服务员在靠窗的角落坐了下来,不知道小晓跟老板说些什么,逗得她不停地笑。我坐那一句嘴也插不上,旁边那桌坐着个女孩,二十五六的样子,浓妆艳抹,桌子上摆满了菜,可是只有她一个人,边上摆着一排啤酒。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也正在看我,目光相遇的瞬间她露出诡异的笑容。我连忙收回眼球,想着我好像不认识她,怎么看起来她像碰到老熟人一样。路遥十几分钟之后,穿着红色呢大衣踩着黑皮靴趾高气昂的来了,来了二话不说,扯嗓子嚎唠服务员,这是她的习惯,就是不点完菜不说话。我们三个索性就把这伤神的活都交给她。点完菜,路遥脱了衣服就开扯,说她最近怎么跟主任溜须拍马,怎么跟同事斗智斗勇,等到英勇事迹都说完就开始骂,骂那个主任贪得无厌人面兽心,骂同事个个阴险狡诈虚情假意,最后还来个精辟的总结:大家都是白眼狼!小晓也来了劲,把她一个月的经历从头说到尾,其实她出去拓展业务是假,游山玩水才是真,先去江苏,又去上海,从上海又回了趟家,离开西安又跑到北京,最后从北京杀了回来,把大半个中国折腾个遍儿。让我们好顿羡慕,把老板勾搭的都说过段时间也来个中国行。扯着扯着都饿了,就都闷头吃饭。正吃着,路遥杵了我一下正拎着螃蟹腿的胳膊,
  “诶小王八,你看那女的一劲儿盯着你看。”
  “没有的事儿,我又不认识她。她看我干什么?”我低下头继续吃,小晓听着当时眼睛就亮了,嗖的回头看了一眼,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
  “真是诶,真盯着你看呢。子颜,你看看呐。”
  “看她干什么?!赶紧吃饭。”我把她俩捞回来,一人赏了个大螃蟹。老板缓缓地回头瞅了那女孩一眼,回过头迷了下眼睛,什么也没说。
  “真是看不出来,现在居然还有人喜欢你这样的踢?!”小晓拄着脑袋抿着嘴,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儿看我,我有点茫然,
  “踢?踢啥?”
  “啥玩意儿踢啥?”
  “你说有人喜欢我这样的踢,我踢啥了?”我满嘴流油,小晓顿时翻白眼儿,脸刷地拧作一团,抓着自己的卷毛
  “妈妈呀,我的妈妈呀!!这世上怎么会还有你这样的人活着。我地神啊!!”说的我一头雾水,路遥笑的只哆嗦,老板看了我一眼,也轻轻地笑了。我放下手里的东西,边擦手边问路遥
  “你们笑什么啊?”
  路遥只顾着乐,不理我,我回过头问老板,
  “雨晴,你们笑什么呢?”
  她放下筷子挠了挠太阳穴,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我能看出来她是在假正经。
  “嗯。。。这个不怎么好解释。。。。。子颜,你跟小雪在一起的时候,你们谁照顾谁多一点?”
  “哦,这个啊,应该是我照顾她多点儿吧。”
  “那你们谁更坚强一点?”
  “嗯。。。小雪属于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人,谁更坚强?。。我也不知道。”
  “那你。。”老板刚要问就被路遥粗暴地打断
  “哎呀雨晴,跟这种死木头疙瘩含蓄根本不行,她就是个土鳖王八二百五。这事儿就得下狠招儿,来个一针见血的!来小王八,我问你,你跟小雪那个的时候谁主动?!”
  “哪个?”
  “就是那个。”
  路遥伸出两个拇指对着勾了一下,
“你说接吻啊。。。。那不是都应该主动么。。。”我唯一的感觉就是云山雾罩,不知所以然。路遥直直地瞅着我咽了口口水,无奈地摇摇头。小晓叭地一拍桌子,掐着腰,
  “就是你跟小雪上床的时候,谁压谁?!这人怎么就能活到这种程度,我地神,你是火星人么?!”我刷地红了脸,一直红到耳根,原来她们说的是这个,我脸红脖子粗弱弱地说了一句。
  “我们又没上过床,我怎么知道。。。。”
  她们就像被雷劈了一样,都抬起头怔怔地盯着我看。小晓和路遥瞪着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老板也歪着头盯着我,
  “小王八,你别告儿我,你就为了一个连床都没上过的女的,干巴巴等了五年?!”
  “不能吧子颜?!你跟小雪处了五年床都没上过?!”这两个人一口一个上床,把我听到面红耳赤,我的底气也越来越不足
  “。。。我等她跟上没上床有什么关系。。。”
  “行,你真行。王子颜,今儿我服了。真服了!我活这么大总算看着活的柏拉图了!!”小晓朝我鄙夷地竖起了大拇指,老板自始至终都用一种欣赏小动物的眼神看着我,可我却感觉她看见了木乃伊。我有点不理解她们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我本就是一个封建正统的人,更何况十年前我们都还只是不到二十的孩子,即便是大学毕业也不过二十出头,触碰这样的禁忌已经觉得有为伦常,又怎敢再发生过格的举动。当时觉得在一起就是莫大的幸福,纵然想过,也被我理性的念头打消回去。因为当时太年轻,付不起一生的责任,也是因为年轻,对未来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会怯懦,我怕小雪有一天真的离开我会因此而过得不幸福。我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跨越了最后的鸿沟,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小雪从小生活顺当,几乎没有过风浪,接受的也都是正统的教育和封建的思想。所以在我们的潜意识里还依旧存在着所谓的“处女情结”。我也始终认为两个相爱的人除了要有坚实的感情基础之外更要有责任心,不只是对彼此身体上的责任,还有对对方生活上的责任,未来的责任,只是当时我们都太年轻,没有能够独立的能力,也没有能够对未来对生活负责的能力,承担不了那么多的沉重。现在想来是不是当时的我就已经为今天的小雪做好了打算,就已经知道了当下的结局。想来也觉得很庆幸,庆幸没有破坏小雪完整的人生完整的幸福。
“你们问这么多问题,我被占尽便宜。还没告诉我那踢是怎么回事呢!”我清了清喉咙,岔开了话题问路遥,路遥从惊讶中慢慢缓过神儿板着脸跟教小学生似的说
  “呃。。这个踢呀,不是汉字踢,它是个英文字母。指的是同性情侣之间,偏男性化一点的那一方。比如说你。明白?”
  “我男性化么?”我低头打量自己
  “嗯。。你这种就比较特殊了,说你是爷T吧不靠谱,说你是娘T吧不太恰当,这个这个。。。。”
  路遥灌了一大口啤酒,若无其事地说了句让我继续迷糊的话。
  “爷T?!娘T?!”
  “爷T就是穿着打扮都很爷们的那种T,娘T就是外表很女人,气质性格很男人的那种T。”
  我不得不承认我落伍了,被时代狠狠地落下了。我只知道世界上只有两种性别,男人和女人。不知道原来女人还能分出性别?!爱便是爱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界限。我皱着眉头,脑子很乱,这样的新事物就像超声波强烈的冲击着我的大脑
  “你咋这笨呐。就你这死脑瓜骨是怎么考上名牌大学的!爷T就是很爷们的女的,娘T就是很娘儿们的女的。懂了吧?!不懂自己上网查去。”路遥嘭地把杯子放桌子上,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急眼了。可我还是没懂怎么回事,我虽然落伍但我不弱智,我还知道有事问百哥的道理。我看了眼老板,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多想她能说句话,可她偏偏就是什么都不说。
  “我就奇怪了,是不是名牌大学出来的都是古董啊?现在的人真可悲,智商上去了情商就下来了。这教育制度得好好折腾折腾,一朵朵花儿都给活活学傻了。就这熊样,当屁得了。”
  “死泼妇,你才是屁呢。”我一下子被她激怒了,损我也就算了还骂我,路遥的脸刷地绿了,狠狠地掐了我一把,咬牙切齿的说
  “小王八,你就是茅坑里的石头,连个屁都不如。。。”
  我也气了,发誓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小晓又过来插嘴,
  “路遥你怎么说话呢,子颜怎么能连屁都不如呢。子颜不止是屁,还是个绝世神屁!是不是啊雨晴?”小晓咧着大嘴冲老板飞了个眼儿,老板憋得脸通红连连点头,
  “嗯嗯,小晓你说的对。”
  除了嘲笑我她们就没有别的乐趣了么?我被她们气的嗓子冒烟,就去洗手间消消火。刚要出去,坐在旁边桌子那女孩就进来了,我又看见刚才的眼神,她关上门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是T吧?!我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同类。”
  “同类?。。嗯,都是人类。能让一下吗?”我不认识她,也没有什么过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她说话就有点厌恶她这种不可一世的态度。
  “呵呵,你还挺有意思的。能留个电话么?!”
  “对不起,电话丢了。”
  “呦,挺拽啊。我还没见过这么能装的T呢。”她抱着膀开始上下打量我,一副假清高的嘴脸,
  “能让一下么?”
  “行啊,你把电话给我我就让。”
  “你。。。”
  “子颜。”我的怒气涌上来,刚想说话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回头,看见老板正站在我身后,
  “子颜,在等我么?”老板温柔含笑的看着我,走过来轻轻地挽住我的胳膊,“我好了,走吧。”
  “哦,嗯。”我一时被那双眼睛迷昏了头。要去开门,那女孩又把我们挡住,盯着我
  “我说了,留下电话才能走。”
  “要是不留呢?”老板温柔的眼睛瞬间冰冷起来,浑身散发出不可侵犯的威严
  “不留?!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李月还没被哪个T拒绝过,”那张脸嚣张憎恶地转向老板,“有女人在旁边也一样。”
  老板面不改色,挑了下眉,冷冷地说
  “你是李军的女儿?!”
  “哼哼,你还挺有见识,建材大王李军就是我爸。”她扬着脸,自负的表情让人有种想把她脸扯下来的冲动,我想上前把她推开,老板轻轻拽了我一下,扯了扯嘴角,
  “那你回去告诉李军,他很快就不是建材大王了。”
  “这么大口气?!你谁啊?” 她一脸的鄙夷
  “侯雨晴。”老板看着她谈谈地说。她嚣张的气焰瞬间被这短短地几个字扑灭,嚣张的脸上马上暗了下来。她松下了抱着自己的胳膊,怯生生地问
  “你就是鲲鹏的老总侯雨晴?!。。。”
  “能让开么?”我不等她说话就把她拽开,开门跟着老板走了出去。身后听见她拨电话的声音。
   回到座位上,小晓和路遥还在扯,我去结了帐便催着离开了。我实在再不想看到那张被抹的白哗哗的肮脏的脸。出了酒楼,小晓死活不肯回家,非要去KTV,路遥也跟着得瑟说要松松筋骨,老板好像丝毫没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到情绪,一路都在笑,还说今天晚上她请客。没办法,少数只好服从多数。上了车,我开始关心起刚才的事。
  “雨晴,刚那个女的是谁?怎么这么嚣张?”
  “嗯,她爸是开建材的,有些钱,免不了会这样。以前就听说过李军有个飞扬跋扈的女儿,没想到在这碰见了。。怎么,怕有事端么?”说完转过头看着一脸疑虑的我,无邪地笑了,
我轻轻点了下头,
  “李军以前是靠鲲鹏才发家的,即便是现在,没有鲲鹏他也不会赚到钱。”她的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我心底的疑云,
  “怪不得她听见你的名字就跟耗子遇见猫似的呢,原来李家人一家的身价性命都在你手上。”
  “呵呵,没那么严重。不过他的损失一定不会少了。”她的眼睛蓦然地看着前方,似乎在决定着什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我一想起她那张嚣张的脸就气血翻涌。老板笑了笑没说话。气氛瞬间变得舒缓轻松起来,我小声开口
  “雨晴。”
  “嗯?”
  “。。。我发现你从美国回来以后变了好多。”
  “是么?哪变了呢?”她用手拄着头侧身靠过去眯着眼睛看着我,
  “嗯。。。就是变得爱笑了。”我冲她来了个大大的微笑,确切的说是傻笑,她也笑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段时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还是笑好,笑一笑十年少嘛。笑得时候牵动面部七十二根神经,能美容的。”
   “子颜,你也变了。变的不那么拘谨,喜欢跟我说笑了。。。”
  “。。。我是慢热型,再过一段时间,你可能还会烦我。。”
  “不会,闹闹,挺好。”她别过头看着我的手,口气瞬间僵硬了下来,“送你的手表不喜欢么?”
  “喜欢。。”
  “那为什么不戴?”我刚想继续说下去,就被她冷冷的打断
  “。。。太贵重了,所以。。。没舍得。”我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惊得不敢大声说话。她冷下来的时候过于威严,眸子里都是融化不尽的冰冷。那块手表是她从美国带回来送给我的,凭感觉就知道价格不菲,况且这是她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就一直没舍得戴。可是这一个月来她从没提过这件事,也没因为我没戴它说过什么,为什么今天她有这么大反应!
  她转过头半晌没有说话,我也不敢再多说,车一直开到KTV,下车的时候,她才淡淡地说,
  “子颜,只有放在心里的东西才最贵重。”
  说完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雨晴,其实我一直都把你放在我的心里。。。。
  开了间包房,点了些酒水果盘,小晓和路遥扔下衣服就开唱。路遥我是了解的,她每次唱歌之前都必须先唱个把小时的儿歌,说是开嗓。只是我没想到小晓也还是这样,十年前就跟路遥一样,现在更一样。两个人从卖报歌唱到王二小,从种太阳唱到王老汉家有块地。。。从这头蹦到那头,又从那头蹦到这头,各式各样的儿歌我听过的没听过都唱了个遍,弥补了我童年的损失。老板坐在一边认真的听,时不时还打着拍子,笑得很纯真。可是自始至终她一眼都没有看过我,我的眼睛也没有捕捉到任何眼光。
  做完热身运动,两人开始正儿巴经唱起来。我坐在点歌机前负责点歌,小晓唱完一首把麦克递给了老板。老板走到我旁边点了首英文歌,唱了起来。我很少听英文歌,因为即便是能听懂也不能准确地把握它的意思,我不喜欢朦胧的意境和迷糊的语调,我喜欢中文歌曲里一目了然的情绪和简单真切的告白,快乐便是酣畅淋漓的快乐,悲伤便是彻头彻尾的悲伤,不用猜也不用想。麦克里传来抑扬顿挫明亮清脆的声音,我以为是原音,点了下伴唱才知道那就是她的声音。我不禁有些惊讶。标准的美式发音,流畅连贯,动听的声音与音乐节奏完美的契合。完全是专业的水平。我不止惊讶于她优美的嗓音,还惊讶于她过人的才华,更惊讶于灯光下美丽的面庞。白色的衬衫随意地推到肘部,一只手插进裤袋里,柔顺的卷发散在肩上,颈上的项链熠熠发光。像极了舞台上星光熠熠的巨星。看着她美丽的侧脸伴着动听的声音我竟有些痴了。
  唱完之后,路遥跟小晓就像歌友会的粉丝团,用高八度的尖叫声喝彩,鼓掌,我也忍不住拍巴掌叫好。屋里的气氛瞬间高涨了起来,路遥点了个节奏感很强的音乐,蹦上茶几跳了起来。小晓也跟着蹦了上去。两个人就像被电击了一样,跟着节奏扭动着腰身,那茶几幸亏是大理石的。老板坐沙发上抬头看着她们开心畅怀的笑。扭了一会小晓把她拉起来跟她们一起跳,这种事我都是不参加的,我不会跳舞,路遥和小晓都知道。她被拉到中间,我把音乐声调到最大,看见她身体灵活轻快地动了起来。三个人就像动感的精灵,在池中尽情的舞动。过了一会,路遥甩掉鞋抓乱了头发更加狂乱地跳起来,小晓又蹦到茶几上,把路遥的鞋狠狠地踢飞。老板看着她们又笑了起来,随着音乐的节奏她也越来越亢奋,柔和的神情逐渐被潇洒狂野取代,她一颗一颗解开衬衫下面的扣子,解到只剩胸前的两颗,在前面打了个结,整个小腹完全坦露了出来,平坦紧致,在灯光的映衬下泛着白皙的光。之后便随着节奏有力的跳动起来,这次不是刚才那种随意的扭动婉转,而是真正跟着节奏律动起来。我见过这种舞,叫爵士。她浑身上下每一个关节每一个细胞都在舞动,小腹随着腰部的节奏起伏,性感妩媚。眸子里散发出妖冶的光芒,嘴微微地张着,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她就像是一团火,热烈的燃烧着自己,也燃烧了我心底的欲望。我无法将眼前这个性感魅惑的女人和平日里沉稳冷静的老板联系到一起,前者就像夏日里的阳光,热烈得让人窒息,而后者则像秋天里的落叶,静美的令人陶醉。我找不出再合适的词语形容她带给我的冲击,除了震撼还是震撼,除了惊艳还是惊艳。我呆在那里,重音乐提示她有力而狂野的身姿,也一下一下冲击着我的狂乱跳动的心。
  小晓和路遥也停下来,吹着口捎,欢呼,叫好。音乐结束她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我,那一眼让我忘了心跳的存在。。。。小晓和路遥拽着她不撒手,崇敬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她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笑着和她们调侃,而坐在角落的我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出了KTV已经午夜,相互叮嘱了一番便都各自回去。她依旧一句话也不说,坐在车里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仿佛刚才是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子颜,放首歌吧。”她淡淡地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嗯。”
  我打开DVD,里面是我自己刻录的光盘,都是些我几年听的老歌,到现在也还是那些,平时都是不怎么听的,只是偶尔不想发呆的时候才打开听听。也想过添些新歌,只是听习惯了别的也听不来了。音响缓缓地播出舒缓安静的音乐,
“若不是因为爱著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每个念头都关于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若不是因为爱著你,怎会有不安的情绪,每个莫名的日子里,我想你,想你,好想你,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不舍得这样放弃,不停揣测你的心理
,可有我姓名,若不是因为爱著你,怎会不经意就叹息,有种不完整的心情,爱你,爱你,爱著你。。。”
  车厢里的空气随着干净沉稳的声音变的深沉静谧,行驶在无人空旷的街上,听不到呼啸的风声感听不到刺耳的车鸣,整个城市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我把车开到马路中间,白色的斑马线顺着我的眼在车下疾驰,过路的街灯在两边闪过,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眼前这条笔直没有车流的街道。一曲终了她轻轻地按下了循环键,后视镜里她迷人的眉眼,明亮而神秘。我多想就这样一直开下去,直到世界的尽头。。。。
  车缓缓的驶进帝豪,停在门口,车厢里还流淌着莫文蔚悲戚深情的声音,她坐在那并没有立即下车,依旧看着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也似乎在思考者什么。。。我也没有说话,静静地陪她坐着。在那首歌循环第九次之后,她轻轻叹了口气,推开门下了车。没有眼神也没有言语。我看她进了门,窗户亮起了灯,便开车离去。一路上都在想着晚上那个性感热情的身影,想着火热妩媚的眼神,她就像是一杯香醇的烈酒,不喝,望眼欲穿;喝,肝肠寸断。。。。
& 到了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我蹑手蹑脚的开门发现小晓房间的灯还亮着,我刚想敲门进去看看,就听见她在里面喊我进去。她正大字型仰在床上,不停地打着哈欠,
  “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等得都快困死了。。。。”
  “等我?等我干什么?”
  “干什么?给你普及科普知识啊,就是这傻样儿再不彻底改造就完了。都土埋半截的人了还整的跟纯情小姑娘似的,我都替你磕碜。亏我们是一个大学的,你都给我给母校给人民丢人!”小晓滋了着鼻子,又把我叫过去
  “来来来,姐姐给你好好上一课。”我乖乖地坐到她旁边,
  “上什么课啊?”
  “姐姐给你好好讲讲两个女银的事儿。嗯哼,”小晓清了清嗓子,瞪着大眼睛假正经,“这个两个女银在一起呢,那个更倾向于男性的叫T,呃,就是压别人那个,那泼妇都跟你说了哈,我就不说了。那个被压的也就是很自然地女银呢叫屁”她看着眉头紧锁的我比划着,“P,英文字母的P,不是屁。”我摊开眉释然地点了点头。小晓摸着我的头,
  “嗯真乖,阿姨一会给你买糖吃。”我一把拍开她的手。
  “继续啊,还有一种就是既能变成T又能变成P的,叫H。至于T,P,H怎么组合你就自己回去慢慢算吧。那种挺女银的T叫娘T,那些穿着很MAN的女的,叫爷T,还有更邪乎的,什么铁T钢T,反正什么样的T都有,那是五花八门啊。P也有这样分的,有爷P也有纯P。总之这得看你喜欢了,对上眼儿了都一样。。。怎么样,有没有有醍醐灌顶的感觉啊?”小晓仰脸儿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木木的反应不过来,头上长出无数个大大的问号。
  “有五雷轰顶的感觉。。。。那我呢?我是哪种?”
  “你啊?!”小晓抿嘴打量我“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红嘴唇。。长头发瓜子脸。。还有点姿色。。。”叨咕完猛劲点头,“嗯!你这气质绝对符合娘T的标准,而且还是相当像样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
  “看你眼神儿和气质就知道了。。。不过嘛。。。”
  “不过什么?”
  “嘿嘿,不过你要是碰着雨晴就不一定了。雨晴那气场,什么T都扛不住,估计你啊,也只有被压的份儿喽。”小晓嬉皮笑脸的拍拍我的肩膀,又四仰八叉的躺下了。我听她说的条条是道,忍不住问她
  “小晓,你也喜欢女人么?”
  “你问这干什么?”
  “那你怎么这么了解?”
  “我当然了解了。地球人都知道。”
  “都知道?!”
  “亏你喜欢小雪这么多年,连这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的。呆子,就知道给我丢人。”边说边冲我飞白眼儿
  “那雨晴也知道?”
  “废话,雨晴在国外呆了十年,美国同性都能结婚了,她当然知道了。没准比我们还了解呢。”她又冷不丁地坐起来“诶你们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少装纯,你和雨晴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小晓猥琐的笑
  “什么哪一步,就现在这样啊。普通朋友。”
  “王子颜,你不能吧,傻子都能看出来雨晴对你有意思,你对她也是更没得说。都好几十了你俩还玩暧昧呢,有劲没劲啊?我可告儿你啊,雨晴在国外不光有男的追还有成群的女的追,你再不抓紧到时后悔可别找我哭。”
  “她不是已经分手了么?”
  “要怎么说你是死木头疙瘩,分手人家就不会追回来么?。。诶这么跟你说吧,我有个客户是个海归,吃饭的时候无意中提到了雨晴,他们刚好在美国的时候是校友。他说雨晴有个男朋友,两人谈了五六年,感情挺好眼看着要结婚了,雨晴又决定回国了,那个男的家里又不同意他跟过来,所以没办法就散了。前阵雨晴回美国就是为了这事儿,听说那男的没了雨晴要死要活的,家里没办法只好请雨晴回去一趟。后来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我还听说雨晴是管理设计硕士双学位,在国外也有个公司,经营的不错,要是她爸不硬逼着她回来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回中国了。要不怎么说是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啊。。。哎我怎么就这么有才?!”说完直砸吧嘴
  “怎么就知道她对我有意思,她和她男朋友感情那么深。。。”我的疑问渐渐变成了自言自语的陈述,心里有块地方在疼。
  “你和小雪折腾了十年,可你不是还是一样爱上了雨晴么?分手了就证明过去了。所以爱和不爱跟时间无关,子颜,人不要活的那么辛苦。对自己要求低一点,为自己多想一点。不要等错过了才后悔,况且雨晴还是这么优秀的女人。。。”
  “可是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她想要什么你知道么?”
  “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我真走出这一步,她该怎么面对社会的压力,以她在社会上的地位这对她会是多大的影响。小晓,我不能让她为我牺牲那么多。”
  “子颜,你有问过雨晴的感受么?问过她的想法么?你太理智太隐忍甚至太懦弱太高傲,你已经失去了小雪,难道还要再失去雨晴么?。。。”小晓直直地看着我,看透了我的心,也看疼了我的心。可是我要拿什么去赢得我的爱人,拿什么去跟现实抗争。我已经错过了可以任性可以疯狂的年龄,我不能只为一时的冲动而毁掉将来,我必须为未来设想。必须有可以争取幸福的筹码。
 跟小晓彻夜畅谈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投入到为幸福为爱情奋斗的行列中。我开始筹备着卖掉房子。这是我酝酿已久的决定,期间也跟子琛商量过,他并不同意我卖掉房子,他可以拿本钱让我做生意,可是我觉得还是自己的钱用着放心踏实,毕竟他有家有责任,我不想让嫂子和豆豆担一点的风险。
  虽然鲲鹏投资的房地产项目都已经停工,但是她依然每天到公司巡视一遍,因为鲲鹏不仅有房地产还有其它的经营项目。但是比起之前却是轻松闲暇。我的时间自然也多了起来。除了陪她出去应酬吃饭之外,我基本都是陪她呆在办公室或者家里看书查资料。我的生活又被书籍和知识填满,一切就像又回到读研究生的时候,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问,而她也从没有问过我在忙些什么,尽管有时会投来询问的目光可是我始终沉默,她也便不再追问。很多时候我们都是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她的生活很简单也很安逸,要么看看报纸新闻,练练瑜伽,要么就躺在阳光下的摇椅上,晒晒太阳,听听音乐。我经常会看着摇椅上那张温暖柔和被阳光镶嵌的脸忘了时间的存在。经常会被她婀娜优美的身姿侵占住我全部的呼吸。这是她属于我的一段美好的时光,时至今日那种惬意我仍然深深的眷恋。
  小晓的房子已经装完,为了她的窝棚小晓茶不思饭不想,整天看着装潢公司,亲自指挥,寸步不离,那几个装修工人看见她都胆战心惊,浑身哆嗦。搬家的时候那可谓气势恢宏,场面异常壮观。请了两个搬家队,十几个大老爷们被她和路遥支得昏头转向。我和老板看着他们一趟一趟地进进出出眼睛越来越大,我都想不到我那几十平米的地方竟然能装下几车的东西。里里外外折腾了一天,总算连根彻底拔走。走的时候小晓紧紧地握住我的双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子颜同志,我走了,你要保重,我们的革命友谊就像是八点钟的太阳,时有时无。我的悲痛也不言而喻,小晓同志,你走了,也要保重,我们的交情就像牛市的股票,说没就没。最后狠狠地抱在一起,使劲挤了挤眼泪。临到门口把她一脚踹了出去。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放着一打钱,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字:
  “子颜,感激肉麻的话说不出口。愿我们的感情就像这鲜艳火红的人民币,屹立不倒,永远坚挺。
   小晓。”
  老板拿过纸条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把钱和字条都放进了我的口袋。
  小晓,我何德何能结识了你们这样至情至信的朋友。
  我擦完玻璃洗了把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雨晴,我们去吃饭吧”我拍拍溜鼓的口袋“嘿嘿今天我请客。”
  “我们在家里吃吧。外面的东西不好吃。”老板正弯腰擦这地,松散的发髻懒懒地搭在肩上,鬓角两边散落着几缕头发,里里外外透出贤静成熟的美,我又不觉地看傻了眼,见我没说话,老板停下来抬头看我
  “子颜?”
  “啊?啊,行啊。听你的。看我给你露两手。”我收回了跑到九霄云外的心神,她笑了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又变回了平时的妆容,下楼开车去了超市。进了超市我推车跟在她后面,短短地十几分钟空荡荡的车便被塞的满满,可是她仍然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我连忙去结了帐,把几个大袋子放进后备箱。又折返回去推着空车进去,看见她的眼睛正在四处张望,
  “子颜,你去哪儿了?”
  “哦,推车满了,我去把东西送到车上。”
  “嗯。”她停下来挽住我的胳膊,像是怕我再消失一样,然后转头拿柜台上的东西,可是手一直都没松开过。
  出了超市,把东西都塞到车里。后备箱不够只好扔到后座上,不由感叹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
  到了帝豪又把东西搬下去,幸亏不用爬楼,不然我会死在楼梯上。显然她也没比我好哪去。刚把东西放好,她的电话就急促的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皱下眉头接了起来
  “Hello。。。”
  “…….”
  “what?。。。”
  “………..”
  “why do you 。。。?。。okok,wait for me。。。”说完挂了电话一脸焦急的神色
  “子颜,马上去机场。”
     钻进车里掉头驶向机场,路上她一直在看表,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紧张焦灼
  “雨晴,是不是很急?”
  “还好。”
  “那我开快点。”
  “嗯,好。”
  到了机场不等我把车停好,她就开门下了车,这样的举动着实吓到了我,我从没看见过她如此急切冲动过。我赶紧下车跟上去,刚进大厅,一个穿着风衣的俊朗挺拔的男人冲过来一把把她抱住,
  “baby,I miss you 。。。I miss you so much。。。”
  她静静地依偎在他怀里。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听着他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我不是软弱到木讷的人,即便是我敏感的神经有多不丰富也能感觉到她们的亲昵和深厚的情感。可是这样的场面对我来说是那样的刺眼。我轻轻地走过去,拎起地上的旅行箱,她看到我急忙松开抱着他的手
  “子颜?。。。”
  “。。。你们聊,我到车上等。”说完我逃也似地走开。把旅行箱放到后备箱,然后坐在车上静静地看着窗外流淌的人潮,什么也不想,也不想去想。不想知道他们的关系,也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千丝万缕。
  看到她们走出来,我开门出去,打开后车门。那个男人说了声谢谢坐了进去,她看了我一眼,自己开门坐进了副驾驶。我关上车门绕过去上了车,
  “Ada,are you fine recently?”那个男人的声音很沉稳
  “嗯,还好。”老板淡淡地回答,
  “那就好。”原来他会说中文而且还很标准
  她没再说话,身后的人也没在问,过了一会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我说
  “子颜,康克是我美国时的。。。。朋友”
  我对着后视镜里的眼睛打了招呼,“你好,我叫王子颜。。。是雨晴的司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后面的话,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尊严狠狠地踩在脚下碾碎,她忽然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又别过头看路边的街景
  “你好,我的中文名字叫康克。认识你很高兴。”
  “Nice to meet you ,too.”我故意说了英语,他爽朗的笑了,笑容很阳光很健康,
  一路上老板没怎么说话只是在微笑着回应,基本都是康克在说,他不断的感慨国内这十年发生的巨大变化,偶尔她也会说几句,但更多的时间都是沉默。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现在的冷漠与刚才的焦急紧张简直判若两人。车开到市区,她才开口
  “怎么回来都没提前告诉我呢?”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surprise,小晴,你不会生气了吧?”他趴到副驾驶的椅背上看着她
  “没有,就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你会回国。”
  “他们扭不过我,只好让我过来找你。这么好的girl
friend他们也舍不得。是不是?”康克在旁边低声细语,宠溺地笑着。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不由得红了
  “那。。准备呆多久呢?”
  “我。。。准备在这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他的声音很小,可我还是听见了。我的大脑瞬间空白,心被这几个简单地字狠狠地刺痛,疼得不知道该走什么方向,不知道何去何从。下意识的踩了刹车,她抓着把手控制住了正在前倾的身体,转过头看着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乱的启车上路。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路,可是心却抑制不住的颤抖。我再愚钝也能从她犹豫的神情中猜出他就是她的男朋友,他就是那个与她相恋六年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男人。他是从万里之外追过来娶她的,以前相隔万里不能结婚,可是现在他来了,他是来结婚的,他们会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能不久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那是多美好的结局?!那不正是我想要的么?我迟迟不敢表明心意不就是害怕自己给不了她幸福么?现在她的幸福来了,这不正是自己盼望已久的结局么?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疼?像一颗颗钢钉一寸一寸深深扎进心里,血淋淋的疼。
  “子颜?。。。子颜?。。”
  “嗯。啊?”我僵硬的身体被唤醒
  “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有。没事。”我不敢转过头更不敢去看她。
  “。。。。。前面酒店停车吧。”
  我停了车,她跟康克下去,康克很高她正好到他的肩膀,我从后面看见他搂着她的腰。他们很般配,真的很般配。可是为什么这样温馨的场景会刺痛我的眼。会让我无法顺畅的呼吸,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我应该在这等么?她会回来么?他们是不是会烛光晚餐,一起度过浪漫的一夜?!夜?。。。对啊,他们是即将结婚的情侣,是将要共度一生的爱人,怎么会不在一起呢?。。。。我握着方向盘,扭动了车钥匙,我转头看了酒店一眼,加速,离开。一个人开着车在街上疾驰,不管身后的车流也不管艰难的路况。我只想逃离,不顾一切,迅速逃离。
  寂静黑暗的车厢忽然闪出忽明忽暗的光亮,我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她愤怒冷漠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
  “为什么不等我就走?”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不会回去对么?”
  “。。。。。嗯。”
  “。。。。你马上给我回来。”嘟嘟电话断了。我掉头开回了酒店,看见她一个人站在门口,我拿起后座的外套,急忙下车过去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没有看我,而是径直上了车,冷若冰霜的表情比外面的气温还要冷。
  “雨晴,对不起。。。。”她毕竟是我的老板,让她不高兴是我的过失,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道歉。
  “对不起什么?”她闭着眼睛蹙着眉头,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我不该一个人先走。”
  “你不是以为我会留下么?”
  “。。。你们马上要结婚了,留下。。。也很正常。。”我不知道我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她睁开眼睛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眼里都是愤怒。我看见她脸部的肌肉在抽动,
  “王子颜,你只是我的司机。你没资格干涉我的生活。我结不结婚与你无关,请你自重!”
  我迎着她烧着火的眼睛,她的怒火烫伤了我的自尊,也烫伤了我的心。
  “我没资格。。。对么?”
  她的目光渐渐暗了下来,转过头冷冷地说。
  “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辞职。”
  她这是在赶往我走么?是啊,她的男朋友来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呢,他可以每天接送她,时刻陪在她的身边。他可以为她分担压力,他可以给她正常的生活。那么我还留下来有什么意义。我的软弱终于换来了她的幸福,我的一切退让都得到了应有的结果。心在胸腔里剧烈的抽搐,连同着我的十指我的掌心。四周的空气就像凝固一样让我窒息,找不到出口也没有退路。我仍然死死地握着方向盘,努力地控制我几近破碎的情绪
“雨晴,我明天会把钥匙给康克。现在太晚了。先送你回去吧。”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依旧那样的冰冷。我不敢再去看,也不想再去回想刚才刺伤我的言语。雨晴,请给我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只要你想的我就去做,你要我离开我便离开,即便是鲜血淋漓,千疮百孔。为了你的幸福,我愿意放弃一切——包括你。
 到了帝豪她什么都没说开门要下车,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笑着说
  “雨晴,不给我机会让我露两手么?我可是东北大厨。”
  她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我换好鞋径直进了厨房,一个人忙活起来。这顿饭做的异常的漫长,异常的辛苦。我不断地安慰自己,控制自己起伏的呼吸和眼眶里充实的眼泪。我把我全部的留恋和不舍都留在了这个给过我回忆和幸福的地方,因为过了今天这站在这里的人将不再是我。我把饭菜做好放到桌子上,递给她一双筷子
  “雨晴,来尝尝。”
  她夹起一口放在嘴里,
  “怎么样?还行么?”她轻轻地点了下头。
  “嘿嘿那多吃点儿,我可是不轻易露手的。”
  “老太太总说我做饭不好吃,她是没口福。豆豆就爱吃我做的东西。”
  “我十二岁就一个人在外面了,十几年的厨艺怎么会不好吃。。。。。”
  她只是低头慢慢吃着不看我,也不说话,而我却一直在不停地说不停地说,我怕我一停下来眼泪就会掉下去。雨晴,这不是绝别,也不是我们最后的相见,可是过了今天,我将不再去爱你,不再在身边守护你。因为你已经有了美好的归宿,有了一个爱你胜过一切的男人,他很优秀,很适合你。我会退回好朋友的位置,默默地以另一种方式和你在一起。即便是痛,我也愿意承受。为你,一切都值得。
  “够了!”她把筷子拍到桌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抱着自己冷冷地看着外面。我噎回正在说的话,站起来默默地把厨房打扫干净,东西都放回原处。出来看见她依然站在那里。我看着她,心撕裂一样的疼
  “雨晴,别着凉了。到厅里来吧。”她没有动,眼睛漠然地望着窗外,
  “王子颜,到底是什么让你形成了这样的性格?!”
  我走过去把衣服披在她的肩上,也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轻轻地说
  “。。。。是等待。。。”
  “你到现在还在骗自己。。。。。。”她的目光暗淡下去,不再是刚刚的锋芒毕露,而是无奈感伤,她低下头,淡淡地说
  “子颜,其实你谁都不爱,只爱自己。”
  “你等了小雪那么多年,你真的爱她吗?还是你爱上的只是等待。。。”她慢慢地抬头直视着我,那双眼睛洞穿了我的心。
  “如果你真的爱她,为什么连责任都不敢承担?!为什么爱还要有所保留?!。。。你自卑,你懦弱,你甚至都不敢承认自己。这一切都源于你根本就不相信两个人女人之间的爱情,不相信这种不同寻常的感情能经得起考验。在你封建保守的思想里,依然觉得这样的感情有违伦常,不能被世俗接受。甚至在你内心的潜意识里自己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你要尊严要事业,你只把爱情放在最后的位置上。。。。。你只凭你一个人的想法去面对事情,你的心只属于你自己,别人谁都进不去。你已经被怯懦和彷徨缠住了脚步,迈不出去也退不回来。。。以至于你失去了你所珍视的一切。。。”
  她缓缓地转过头与我擦肩而过,她的馨香沁入我的麻木的心。她慢慢地走上楼梯,听着她的脚步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子颜。。其实你不懂什么是爱。。。。”
  她的言语冷静淡漠,没有欢喜也没有悲伤,就像在对一个陌生人的说着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我没有回头,仍旧看着窗外。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也彻底摧毁了我佯装坚强的心。许久之后,我把车钥匙放到茶几上,穿好鞋,轻轻地关上门。外面的冰天雪地远不及我内心的寒冷,凛冽的寒风像刀刮着我的脸,刮疼了我的心。雨晴,我如果只爱自己为什么当你转身的瞬间我是那样的疼?!为什么当你依偎在别人怀里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世界没有了意义?!为什么看见你的微笑我会幸福的忘乎所以,为什么宁愿放弃也不想伤害你。。。
  或许我真的不懂什么是爱,不懂得珍惜一直在身边的美好。在她的面前我就像是躺在案板上的白鼠,五脏六腑,一目了然。她能够轻而易举的剖开我的心,甚至比我自己还看得真切。她睿智冷漠的话语穿过层层肉体直达我懦弱的灵魂,就像是一根冰冷的银针,针针入骨,可却针针刺痛了我零落的心。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一切都是一直以来藏匿于心里而不敢去证实的禁地。一直以来它们就想梦魇,不停地挣扎,不断地鞭笞着我的道德,灵魂。我信奉自然,信奉一切顺应上天的存在,可是这样的爱情却触动了我的底线,触动了我最后的提防。我怯懦,怯懦到害怕。以至于我看不到眼前伸手可得的幸福,看不到那些沉在背后的美好。其实爱很简单,只要说出口便能得到,不需要任何。一直以来我都是在想当然,想着我想要给她怎么样的生活,想着我要如何面对以后的困境,可是我从没有真正去问过她的心,甚至于自己从没想过去真正的了解她。可是这一切已经太晚,当我幡然醒悟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她,她已经选择了她的生活,那里没有我,也不会再有我的出现。。。。
  我一个人走在凄清寂静的大街上,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疼。我只想走,一直这样走下去。。。我记不得走了多久,当我到家的时候全身已经僵直,头发上睫毛上结上了冰霜,我艰难地拿出钥匙开了门,小晓和路遥正坐在沙发上,看见我都站了起来
  “你干嘛去了,怎么冻成这样?”我想说话,可是我的脸已经僵住了,说不出半点声音
  “你是傻子么?这么晚了你出门怎么不穿外套?!怎么冻成这样?”路遥厉声地责怪,我这才想到从她那里出来的时候外套忘了穿,
  “先别说了,赶紧给她衣服和鞋脱了,弄床上去。我去给她熬点姜汤。”小晓说完进了厨房。路遥弯腰给我脱鞋,我想自己动手可是我的手已经一动不能动,脚也没有一点知觉。只觉得浑身冰冷,没有一点温度。路遥把我衣服跟裤子脱掉把我塞进被子里,我躺在里边热气和冷气让我不断地打寒颤,手脚没有一点知觉。。。。可能是我真的困了,也可能是心累了,躺在被窝里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路遥背对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小晓坐在我身边
  “子颜,赶紧把姜汤喝了。”我什么也没说拿过碗一口喝掉。
  “说吧,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就是出门忘穿外套了。”我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路遥转过来斥责我
  “别跟我扯哩咯楞,这么冷的天出门能忘穿外套?你脑袋让你自己踢了么?!你蒙我呢么?!车呢?你不是有车么?怎么不开车回来?”
  “呃。。。车。。。坏了。”
  “坏了?!!两百万的车说坏就坏了?!你以为你我们都跟你一样是土鳖二百五么?!你不说是吧,不说我直接问雨晴。”说着翻出手机要播电话
  “别,别。。。”我赶紧按住她,“别给她打电话。”
  “也成,那你自己招吧。”路遥把电话往床上一扔,抱着膀审问我
  “。。。。康克来了。。。”我低下头,想起在酒店门口的一幕,心口抑制不住地疼
  小晓不屑的问,
  “康克?还感康呢?谁啊?”
  “康克。。。。雨晴的未婚夫。”
  小晓蹭地站起来
  “啥?你说雨晴的未婚夫来了?!。。。他不是在美国么,怎么飞来了?。。。妈妈呀,这也太迅速了。。。这么快就回来抢人了。。。”
  路遥走过来站到我身边,认真地说
  “所以你就大半夜一个人从帝豪走回来?”
  我没有说话,路遥的表情渐渐地由气愤变成了无奈。正想说什么,电话响了起来
  “喂雨晴?”听到她两个字我的心提了起来可瞬间又沉了下去,这个名字曾经是那么让我痴迷可现在她已经与我再无牵扯。
  “她睡了。我过去拿吧。我在她这儿。”
  “没事儿。一会儿见。嗯拜拜。”挂了电话路遥看了我一眼说
  “雨晴打电话说你外套和手机都落她那了。我过去一趟帮你拿回来。彩铃,你走不走?”
  “走走走,我可不跟这呆子浪费时间。没劲。”说完把车钥匙扔给我,“车还你,你横死街头,还得替你收尸。”
  拎起包跟着路遥一起出了门。我起床找了些感冒药吃了下去,躺在床上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想着康克幸福的笑脸,想着雨晴冷漠的神情。。。。只觉得心一点点在下沉,意识也在一点点模糊。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饿得前胸贴后背。起来给自己煮了碗面。看见外套和手机都放在沙发上。我洗漱干净收拾好,穿上外套要出门,忽然想到没带钥匙,就回茶几上找,也没有,找了卧室还是找不到。我拿起手机要打电话,当看到雨晴两个字的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我昨晚已经把钥匙还给了她,已经把我们仅有的关系断的干干净净。。。。对啊,她要跟康克结婚了,她要过她的幸福生活了,她不再要我在她的身边了。。。我再也看不到她的侧脸,再也看不到她的眼神,再也感受不到她的馨香。她就要属于别人,她的一切美好都将由别人来保存,她的美丽与温情,她的脆弱和坚强。。。。她的这一切将与我无关。我们现在只是朋友,普通朋友,或许还会是路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陌生人。她不会再对我那样温柔的笑,也不会在那样深情地看着我,不会再有浪漫的烛光晚餐,也不会再亲密的挽着我的手,即便是再有那个人也不会再是我。。。。。我已经把自己的幸福亲手推了出去,我已经失去了我珍视的一切。。。。我颓然坐到沙发上,掌心传来抽搐的疼痛,左手边靠近胸口的位置在不住的收缩,痉挛。那是心脏的位置,那里,空了。。。。。
  我脱掉外套,木然地收拾房间里的一切。把所有的东西都打了包,放到客厅里。拿出手机给小晓和路遥打了个电话
  “喂?子颜,什么事?我正忙着呢。”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彩铃,我要把那车卖了,你帮我把它折腾出去。”
  “啥?卖车?你没事卖它干啥?”
  “这你就别管了。我要出趟门,那车值多少钱你看着办吧。这事就交给你了。”我说完要挂电话
  “等。。等。。你等会儿。。你要出门?!还要卖车?!王子颜,你不会还要买房子吧?”
  “嗯,房子我让死泼妇盯着,你管车就行了。”
  “妈妈呀,我地妈妈呀。子颜,我跟你说,现在尼姑可不好当。那庙里和尚都没一个正经东西。成天烧香拜佛的求女银,你这姿色出家那不等于羊入虎口么?!你别灰心,那感康来了也不能证明他就能娶到雨晴啊,你还有机会,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子颜,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小晓在那头苦口婆心,听得我脸红脖子绿
  “你放心吧,我要出家也得捞着你。我有爹疼有娘疼没事出什么家?!疯女人。。。。我想开个建材,需要钱。”
  “哦,这么回事啊。。。吓死me了,我以为你看破红尘,超脱了呢。。。。那行,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吧,包你满意。你就回来听信儿吧。”
  “嗯,彩铃办事儿我绝对放心。”
  “妥嘞——那就这样,挂了啊。”挂了电话,又打给路遥,刚拨过去就挂断了。不一会发过来一条信息
  “忙着呢。。屁事?”
  “我出门,要卖房,你盯着。”
  “出门还是出家?”
  “先出门,卖不成房就出家。”
  “你出家得比我有行情,卖它干什么?”
  “开建材,需要钱。”
  “有发展。想卖多少马尼?”
  “你做主,我只管签字画押。”
  “稳妥!”
  “有实力才有魅力!”
  “所有老头儿都这么评价我。”
  “老头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发掘潜力股还需要时间。暂且观望。。”
  “静候佳音。。。”
  简单带了几件衣服,买了车票,匆匆踏上了去内蒙的火车。我不能萎靡不振,不能被疼痛击倒,更不能再让爱我的人失望。内蒙的温度很低,棉衣出门就被寒气打透。可是我的心却感觉不到肉体上的冰冷,因为那冰冷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我在满洲里停留了三天,去加工厂了解了价格,又把周边的建材走访了一遍,一一了解木材的种类和市场行情。又转站去了大兴安岭,最后去了丹东。订好了一批木材,跟原料商打好了招呼。在外面奔波了十几天,其实原本不需要那么久,只是我不想回到那个睹物思人的城市,不想看到她们恩爱的场景也不想去撕开未愈合的伤疤。
  小晓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把车按原价给卖了出去。车虽然才跑了几万公里但是也绝对卖不上那个价钱。这个疯女人的办事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回来之后得瑟的跟我猛劲吹嘘,我就是那倾国倾城的杨玉环,兼美色与智慧于一身。我瞄了她好半天说,嗯,你这倾国倾城的体重跟杨玉环是有一拼。她听完就像发怒的狮子,给我一顿猛擂!为了钱,我只能忍。路遥把我的房子也折腾了出去,因为才住不久,再加上房价上涨,钱也自然水涨船高。那买主是个老头儿,听说是她忠实的患者,没儿没女孑然一身,但很有钱,那泼妇不知道怎么把人家忽悠的过户也不用直接交现金。我一直怀疑那老头是不是精神不好,不然怎么能放心把几十万交给一个陌生人让她祸害。路遥听了很不乐意,说他们那是医患情深,胜似父女。那老头在医院住了大半年,都是她在照料,她是靠真情换来的。还夸人家相貌英俊,完全符合她的择偶标准。自己就是超级无敌帅老头儿杀手!!我和小晓完全无语中。
  我很想问一下雨晴的情况,她过得好不好,跟康克怎么样,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我怕得到肯定得答案,更怕听见不好的回音。她过得好,我会难过,因为她的快乐不源于我,她过得不好我会更难过,我会伤心会心疼。
 有很多朋友留言询问一些病情,如果楼主没有回复还请见谅,可能是楼主真的没有看到,如果看到一定会回复,或者也可以发短消息。其实楼主并不能切实的给予大家帮助,只是能提出一些忠恳的建议和意见,楼主真心的希望大家都能远离病痛,永远健康。
  因为时间的关系很多朋友都没有打过招呼,真的很抱歉,但你们在这里,楼主一直都知道,是你们温暖了这个地方,也是你们让这里变得美好。。。。
  其实楼主所给予大家的仅仅是拙劣的文字,可是你们给予楼主的,却是深深的感动和温暖。。。。。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健康快乐,都能够平安幸福。
  我的生活就这样在半个月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房没了车也没了,把行头搬进了路遥那,路遥站门口嗑瓜子,直讽刺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终于可以像我虐待小晓一样虐待我了,上来就开始踢我的屁股,我没办法,只能吃闷雷。路遥住得房子很大,不知道她是凭什么买得起这样的地方的,她的学历不是很高,但却进得了这样的三甲医院,我想她的家庭背景一定很不一般,但认识她这么久从没听她提起过她的父母和家庭,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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