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清水寺抽到凶签怎么办求的签,凶签,但是看不懂内容,希望可以翻译一下!!!

音羽山清水寺,挂签五和十五,求日语达人翻译一下……_百度知道
音羽山清水寺,挂签五和十五,求日语达人翻译一下……
因为是凶签,比较在意后面写的是什么,诗不看得懂,但后面的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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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苦恼困窘。。.诉讼事难如愿以偿第五.遇此签者,如载宝而翻船.新建改建、搬家不好.祈天道。.买卖无利,敬神明。不借神明阴德之力,则难以实现。。.买进不好。.工具为手工工具、厨房器物。.失物难出。或许在水中。.遇疾病应久拖不愈、旅行不佳。。.诉讼事难如愿以偿。.旅行不好。.媒妁.争执事宜应等待。.争执虽有理但也输。十之六七命有安危。.中此签者,患难苦劳不断,勉为寻找应反遇灾祸,卖出应早脱手。。如与宗教有关则应有高兴之事。.生死事宜应严加慎重。寻名医信神明则十之一二可为生.无喜庆之事。.生死有危。.病人难以痊愈。应暂缓、八幡、观音为吉,目的地应有遇灾难。如不得已必须去则应信奉神明。另签。.等待之人不来。.失物难出。.新居.拜观音、辩才天为佳、搬家、媒妁、喜庆事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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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很准就试了下吧,结果这样了。有谁能帮忙翻译一下吗?话说清水寺
听说很准就试了下吧,结果这样了。有谁能帮忙翻译一下吗?话说清水寺避灾的御守有帮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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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签带走:不好吧:危险吧。 旅行。第六十四 凶安居且虑危就算是似乎安乐,心里也还留著忧虑吧。情深主别离和感情深厚的人也有可能会发生离别的悲伤的事。 遗失物:不会出现吧。 盼望的人:不会出现吧。 盖新居。风飘波浪急这简直是风强浪大般的状况啊。鸳鸯各自飞虽然鸳鸯不分离地飞行,但是飞向分离的命运。静静地等待吧不好的签拴在庙里就不灵了:还可以吧。 结婚、交往。愿望:难实现吧。 疾病、搬家:还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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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寺求的签,看不懂,拜托日语大神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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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道求助观音则可逢凶化吉。盼归人不得(忌旅行,姻缘,寻人)PS,无凶事签为半吉:此签需带回,但万事需谨慎,空有口舌之争
麻烦来张不反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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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定】赴日参访散记
赴日参访散记
赴日参访散记(一)
中国佛学院普陀山学院& 界定
五月下旬,我们学院收到一份中佛协的一份传真,标题是《关于中国佛教教育访日考察团在上海报到的通知》。原来中佛协组织了一个教育访日考察团,计划于6月5日至11日访问日本的东京和京都,与立正佼成会、大正大学、驹泽大学、立正大学、佛教大学、大谷大学、叡山学院以及花园大学进行教育交流。参加这次考察团的共计八家佛学院,分别是中国佛学院、中国佛学院普陀山学院、福建佛学院、闽南佛学院、杭州佛学院、四川尼众佛学院、峨眉山佛学院以及云南瑞丽菩提学校等。团长是中佛协副会长、中国佛学院常务副院长宗性法师,副团长是中佛协的副会长、云南瑞丽菩提学校校长诏等傣大师。全团共计28人,我们普陀山学院有三个名额,指定主管教学的副院长和教务长参加此次考察,按理说应由常务副院长会闲法师来领队。但这个时间段与2013级的研究生和2012级本科班赴云南参学的日期正好重叠,而会闲法师是研究生班的班主任,带队参学是必须的。既然如此,只得由我来勉强代理一下。这样,我与教务长能进法师、以及曾在日本长期游学的妙永法师,共同组成三人参访小组,到上海虹桥与大团会合,然后飞赴日本东京。
六月四日下午,我们如期赶到上海虹桥机场附近的迦南酒店。迦南酒店不仅不好找,而且档次也不高,大约与旅行之类的酒店差不多,只能勉强能够住住而已,谈不上什么舒适度。中佛协的通知上写着是“虹中路361号”,但如果对上海的路形不熟悉,估计颇费周折。司机小袁说,这个地方他来过的,并拍着胸脯说一切包在他身上。可是事实证明他虽然找到了这家酒店,但多少还是走了一点冤枉路,起码选择的路况颠簸得厉害。
宾馆客房内设施简陋,显得很旧,书桌抽屉的拉手还坏掉一个。后来据中佛协国际部的李贺敏副主任说,现在出差都要严格执行国家规定的标准,每一笔支出都要进行财务审计程序,住宿标准也不例外。这就是说,即使你有钱也不能任性,不是说你想住什么酒店就住什么酒店,你得按规矩办事,除非你自掏腰包。
晚饭究竟是6点还是7点,直到现在我还是一头雾水。反正我们三人加上杭州佛学院的刚晓、照贤二位法师提前坐在了饭桌前。晚上并不是自助餐,而是吃圆桌饭。但既然我们来了,饭店总不能让我们空等,只好给我们提前上菜。此时并未见宗性法师以及其他法师的到来,我甚至以为有哪位大护法来供僧了。待到我们五人快吃到一半的时候,团长宗性法师、副团长诏等傣来了,后面跟着好多人。团长未到,我们倒先开饭了,总觉得有些歉意,但更多的则是对这家饭店有些怨言:你们是怎么搞的,连个开饭时间都没个准点儿!随着吃饭人员的陆续到来,竟挤了满满的两大桌。而饭菜似乎也不能及时供应,大约是我们吃得太过猛烈吧!
当大家吃得正酣之时,包间里进来一个胖男人,举着手机对着我们,不知是在拍照还是录相。我们迅速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神经都绷得老紧——该不会是别有用心的家伙吧!时下网暴民对出家僧人的生活细节的搜罗可谓无孔不入,稍不留神就会被逮着机会。于是我们立即起身制止,并向饭店方提出抗议。
经过了解,原来是虚惊一场。这个胖子是这家饭店的工作人员,大约是出于新奇,想拍点照在微信上显摆一下。然而这样的“显摆”的后果往往却是致命的,本来是简简单单的一些素饭素菜,有何新奇可言?难道还没见过和尚们吃饭?但这些照片或视频一旦落到那些别有用心者手里,经过改头换面,再来些邪恶的配音,后果将是怎样?在我们的要求下,那个好事的员工将照片或视频删除,方才平息此事。
吃饭本来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但是和尚们吃饭却并不平常,一不留神还会上升为公共事件。故而出家人也得处处留神,关键时刻不必忍气吞声、息事宁人,而是要旗帜鲜明地站起来,使自己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
既然是团体出访活动,而且是赴日参访,在出发之前,将大家召集起来,交待些注意事项之类的提醒话,算是常理惯例。
作为团长,宗性法师作了开宗明义的讲话。他说,中佛协自换届以来,新一届领导班子共同认识到佛教教育的重要性,它关系到中国佛教发展的未来。这次赴日考察交流,可谓是中佛协全盘筹划佛教教育未来新篇章所迈出的实质性的一步,故意义重大。为圆满此次考察行程,宗性法师提出五点要求:
第一,充分认识此次考察的重要意义。中国佛教界目前对外交流较少,尤其是专题的佛教教育交流更少。此次组团对日开展佛教教育交流,可谓建国以来的第一次,为当前及以后从事佛教教育积累经验。
第二,此次将日本作为佛教教育考察的第一站,是因为日本佛教的根在中国。日本佛教教育历史悠久,在教育理念及办学规模等方面都比较成功,堪称佛教典范。今后当时机成熟时,中佛协还要组团去欧美国家的宗教界进行参访,看看基督教、天主教、伊斯兰教是如何办学的,借鉴他们的办学经验。借鉴不是照搬,而是要善于取舍比较。好的东西可以学,不好的东西就当作是反面教材,因此参访需要理性分析。在日本考察期间,希望大家多思考、多记录,带着任务去看,带着目标去学,“世事洞明皆学问”,只要我们处处留心,总会有收获。
第三,要多思考中国佛教教育现状。无论是中国还是日本,自古以来对教育都很重视。佛学院的教育质量如何,主要靠在一线从事教学和管理的法师们。佛教课堂式教育传到中国已有一百年左右,我们需要对这个百年,进行一次总结性的思考和分析。通过这些参该,可以将中国的佛教教育与日本的佛教教育进行一番比较,从中看看我们之间的问题和差距究竟有哪些。中国佛教协会从1992年就计划编一整套佛学院通用教村,直到现在也没有搞成功。从发展的角度来说,教材和大纲是处于不断变化的,没有一成不变的教材,也没有一成不变的学生。具体要看法师们教什么,怎么教;学生们怎么学,爱不爱学。当前各地佛学院图书馆的图书经费大多跟不上,学僧们的视野打不开,这就要求佛教教育的决策层拥有开阔的心胸和开放的心态,不囿于传统,不固守陈规。日本的许多佛教宗派(如天台、真言、净土)甚至将本宗40%的收入用于教育,这在中国佛教界是难以想象的。
第四,共同谋划中国佛教教育的未来。当前国内各级佛学院所面临的问题,基本上大同小异,最突出的问题是没有形成自己的办学特色。佛教界需要什么样的人才?一般社会大学需具备三种功能:即日常教学、学术交流和服务社会。佛学院培养的人才,需要具备“三子”:脑瓜子、笔杆子、嘴巴子。“脑瓜子”是指有自己独立的思考,不能人云亦云;“笔杆子”是要学会写点东西,比如年终总结、请示报告和各类讲话稿,毕业学僧们都能够拿得起来;“嘴巴子”就是要能讲经弘法,掌握基本的法事法器的唱念本领,使信众喜闻乐受。佛学院培养的人才不能与现实脱节,要样样都拿得起来,这样才能满足寺院和信众的期望。
第五,遵守团规,统一行动,统一步骤,注重礼节,维护中国僧人的在日本的庄严法象。
开会完毕,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赴日参访散记(二)
一、初到东京
六月五日,中午12:50分,我们顺利登机,目的地是日本东京的羽田机场。坐在飞机上等了许久,却发现飞机迟迟不愿意挪动。我可是守法良民,登机后首要事务,便是将手机早早地关闭。然而在飞机上白白地空耗半个多少时,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直到下午一点半左右,飞机总算顺利飘入云端。
我们乘坐的是JL082日本航空的飞机,一排9个座位,我的座位号是61G,这样算下来,这架飞机满员也能载个400人,算是大飞机了。既然是日本航空,日语是他们的母语,但中文他们未必内行呀。正在瞎琢磨之余,飞机广播里传来声音说:这架飞机上特意配了两名中国籍的空姐,大约是为了更好地为中国乘客服务吧。然而依我之见,这两位中国籍的空姐对她们同胞似乎也没有格外地礼遇,与日本籍空姐并无无致,只是与她们说汉语利索一点,仅此而已。
根据行程安排,飞机是16:45分抵达羽田机场。羽田机场很大,宽阔的停机坪,远处的蓝天白云,加上各色飞机时而穿梭其间,组成了一幅静态的异国画卷。一看手表,时间好像还差着一小时呢!但我仔细一想:原来是日本时间比北京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这算是东京时间吧。飞机降落的姿态也并不漂亮,较为颠簸甚至有些倾斜,给人很不爽的感觉。
前来接机的是日方旅行社的一位女士,姓卢,大约在四十岁以下吧。她自我介绍说,她是东北人,来日本已有十六年了,算是半个日本通吧。她以前读的是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现已合入清华美术学院),是读表演还是声乐专业的,没记住;但歌唱得还不错,算是女中音吧。在去酒让的路上,大家都鼓动卢导现场唱首歌。盛情难却之下,卢导唱了一首日文歌,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
大巴车很快驶入了一条海底隧道,很长很长。卢导说,这条隧道是2014年才通车的,长约34公里,大约需要行驶半个小时左右才能走到尽头。谈到日本的隧道,卢导顿时眉飞色舞,觉得日本的隧道技术位居世界前列,甚至连英吉利海底隧道也是使用了日本的技术。她举例说,日本从1964年开始,即着手修建北部的青函海底隧道。此隧道横穿津轻海峡,全长54公里,海底部分为23公里。从1964年动工,到1987年正式建成,前后用了差不多23年的时间。虽然中间经历了多次灾难,甚至还死了不少人,但日本人做事很有耐心,更有韧性,终于把这条隧道修成了。在那个时代,日本刚刚经历了二战的败局,国家百废待兴,在没有任何资金和技术外援的情况下,他们能够独立修建如此超高水平的海底隧道(据说两边合龙接口处的误差仅一厘米),这在科技界简直是场伟大奇迹。
二、入住酒店
我们依例是先吃过晚饭,再入住酒店。晚餐也比较简单,不像十多年前到广岛时,每顿饭都吃得极其复杂。日本饮食对于我来说,早已习惯,也谈不上吃不饱之类。个人觉得,日式餐与中式餐最大的区别,乃是一个以蒸为主,一个是以炒为主。从口味上讲,炒菜更为可口;然从营养角度来说,则是蒸煮出来的菜肴更胜一筹。
饭后去酒店,这个饭店位于东京不太繁华的区域,日文“サンシャィンシティプリンスホテル”,翻译成中文,叫“池袋太阳城王子酒店”。我们住在第25层,房间很小,差不多是上海住的迦南酒店房间的3/5大小,十分拥挤;而且房间也比较矮小,估计也就2.3米高左右。在卫生间淋浴时,如果个子达到一米八以上,就可能触头。卫生间里的马桶好像挺先进的,带自动感应,而且好像还带有加热功能。难怪国人都争着抢着跑来日本买什么马桶盖呢。不过有一点,我们住在25楼,水压充足,开到底,绝对是一种水压按摩。这家酒店的热水估计能达到60度左右,感觉很烫手。据说日本的自来水可以直接饮用,这个我倒没试过。但是晚上刷牙时,自来水并没有一股浓厚的漂白粉的味道,却是事实。回国后在网上查阅了这家酒店的相关资料,但知它的对外价格都标在25000日元/宿,相当于人民币1500元。酒店的地理位置较佳,离池袋很近,只需5分钟的路程。出了酒店向右拐,便是一个大型商场,里面各色物品一应俱全。日本之行虽短短几日,然还是得出一个经验:倘若你去购物,如果直线距离不是很远,建议还是步行为上。如果你选择坐车,原本5里的路,一不留神就可能变成了50里,因为东京的单行线真的很多。
入住酒店后,与能进、妙永二位法师去附近的街面走走,总体感觉不错,用手机顺手拍了一些东京的夜景图片。无论是便利店还是超市,服务态度都不错,总是热情周到而不厌其烦,没有遭遇到冷冰冰的不耐烦。街上马路狭窄,大街上行驶的汽车,以及行人,都绝对地遵守交通规则,绝无乱穿马路之嫌。而且东京虽说是大都市,除了红绿灯多了一点外,堵车、塞车、飚车现象却绝少见到。从东京到京都,这一路上,我几乎没有听到一次汽车鸣喇叭的声音,难道我们的旅行车隔音太好?街面上的垃圾摆放的十分整齐,而且每只垃圾箱都擦拭得很干净,箱桶内也没有什么异味。街上干净清爽,一切是那么的紧凑,一切是那么的有序,即便是来往熙熙攘攘的人流大军,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你站在客房的窗前,似乎在欣赏着一部当代日本无声电影。细忖一番后总是觉得,日本人骨子里似乎有着这样的东西:规则与服从,一切按既定的规则去做,绝对地服从,无条件地遵行。自律——尽量不给别人增添麻烦,这是日本人奉行的立世法则。无论男女,在着衣穿戴上似乎没有过多的奢华,但浑身上下总是收拾得绝对的干净清爽。男人们无论是西装革履,还是身着短衫,都显得很有条理,甚至连走路都显得有板有眼;女人们几乎不化妆不出门——但绝非浓艳,而是将淡、素、雅融为一体。貌似用“精致”来形容,倒也贴切。记得去年在泰国曼谷机场安检时,见到一行人等,那种装束与气质,一眼便知是日本商务人士。
在灯火并不灿烂的东京街上,我一直边走边思索:日本人虽与国人长得很相像,而且深受中华文化影响,但时至今日,相貌虽相仿,然而骨子里去是形同陌路,大相径庭——他们的价值观、处世风格以及人文大环境,与中国已不可同日而语了。当你行走在日本大街上,那些随风舞动的红红绿绿的彩旗上,虽然印着都是些似曾相识的汉字,仿佛置身于国内;但当你近距离地与日本人接触之时,你便会真切地感受到:日人所谓的“脱亚入欧”,早已成为不争的事实了。
赴日参访散记(三)
6月6日。按照考察日程安排,今天的行程主要有两个,上午参访立正佼成会(学林);下午参访驹泽大学。行程比较紧张,但内容却十分丰富。
一、立正佼成会
立正佼成会属于日本法华系中的一支,实际上与日本最澄上人创立的天台宗有着一定的渊源关系。该会创立于昭和13年(1938),位于东京都杉并区和田二丁目。其开宗祖师是庭野日敬(1906~1999),现任会长是庭野日旷(钅+广,1938~);而次代会长(相当于执行会长)是庭野光祥女士(1968~),是庭野日旷会长的长女。据对方介绍,中国佛协前会长赵朴初居士早在1961年就曾拜访过该会,与该会有着很深的情谊。
立正佼成会与中国佛教协会,以及各省级佛协和一些大寺院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今年10月中旬将在宁波举行第19次中韩日佛教友好友流会议中国大会,该会的庭野会长亦在受邀之列。这个团体是典型的日本居士佛教团体,里面基本上没有见到出家僧人的身影。不过日本僧人除非举行法事仪式,否则在日常着装方面与世俗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依稀地记得在一次聚会上,佼成会的理事长自称说他也属于出家僧人,但是我们丝毫也看不出他于僧人有什么瓜葛。时至今日,日本佛教界弄得僧俗不分,身为佛教徒,我们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立正佼成会主体建是大圣堂,建于1964年,依山而建,高九层,采取仿印度建筑风格,同时也融合了一些基督教教堂的部分建筑风格。中奉释迦牟尼佛本尊,3米多高;佛像前有两层帏幔,幔顶是粗壮的金色菩提树、其下为飘逸飞行的飞天祥云,再其下是两只翩翩起舞,形成半圆状的巨大凤凰图案。见着我们对圣堂拍个不停,日方人员很为难地说:诸位尽量不要对着佛像本尊摄影呀,那样显得有些不太恭敬;如果确实需要拍摄,那就请将闪光灯关闭吧!我们只顾自己参观的兴致,却完全忽略了日方对本尊释迦佛的宗教感情,真是歉疚!
今天是周一,貌似是该会的休息日。但也可以见到一些居士斜披绶带——据说是简易的袈裟,在三三两两地礼佛祈祷。九点钟时,我们来到一层大圣堂参拜,居士们举行了简单的诵经仪式。在台下的座位中,我们不经意看到了一些来自南亚的信徒。随着高亢的管弦音声响起,整个圣堂顿时显得庄严肃穆。我倏地出现一种幻觉——这里已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佛殿或佛堂,仿佛置身于西方基督教堂里的圣诗歌咏氛围之中——亮响的音乐,静肃的信众,缓缓升起的帏幔……这一切与西方教堂里的礼拜奏乐意是那么的相似,简直是如出一辙。
此时,在居士们洪亮的诵经声中,我们也不自禁地当胸合掌,心中默念一遍“心经”。对于这些程式性的仪式,是为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的刻意安排,还是例行性诵经,不得而知。日人善于“造景”,亦善于煽情,且非常在意客人的反应。见到我们对他们的圣堂以及本尊表示出敬意与赞叹时,他们的脸上始终回荡着惬意的笑容。
日方为我们考察团准备了庞大的汇报团。首先由常务理事中村宪一郎先生介绍了该会的历史沿革。该会迄今已有78年的历史,现今有120万个家庭信徒,拥有270万信徒。以信奉《法华经·方便品》为根本经典,为在家佛教团体。该会在国内有238个分会,在国外也有67个布教点。
该会认为,“世界即真实”,主张在日常生活中修习并体现八正道、四谛和六度法门。他们提出的口号是“入会即成为布教者”,将佛法视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努力将佛教中的“诸行无常”、“诸法无我”进行深度的体验,并努力践行菩萨道。
该会的三大特征是:一是孝敬老人和长辈;二是供奉祭祀先祖;三是行菩萨道。今年秋天该会会长将举办一次大型的讲座,主题共有两个:一是学会感恩,二是让周围的人欢喜。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会让每个人都能获得成佛的机会。
关于佼成会的教义,该会习学部的副部长向我们介绍说,主要是让会员们学习智慧的获得,在生活中慢慢得以提高,并让每一位会员努力适应时代的变化,把学习到的智慧应用到实际生活中去,从而进一步地发现智慧,使信众的智慧不断增长。在信仰中生活,在生活中信仰,这是便是该会的主要教义。
该会的佐佐木先生详细地介绍了立正佼正会的一些具体情况。
(一)教育方针。
1、教育理念。释尊的教育的本意即是一乘教育,此即是《法华经》的主旨思想。院内种植为数众多的含苞待放的荷花,亭亭玉立。荷花非常美丽迷人,然而供其生长的土地与淤泥则是污秽不堪的,令人较为反感。但正因为这些污浊的泥土才能培育出如此美丽的荷花。立正佼成会的理念即是在污浊的现实生活中成就自己清净的修行。故本会主张一乘教育。
2、为了充实主体性而构建新的教育制度和教学体系。北至北海道,南至冲绳岛,共有238个教会。它们处在不同的文化氛围和文化体制中,在四年前,佼成会开始革新现有的教育制度和教学体系,努力适应不同地域和风土人情的文化。
3、自从实行了新的教育体制,并实施了一系列的具体措施,当前所面临的是迎接佼成会成立100周年,并努力持续健康发展。
(二)教育目的。
1、人生观的确立。根据佛法及《法华经》和一乘教义来构建人生观。人生观指祖先供养和对老人的孝敬,它们与人生观相辅相成。
2、基于佛法的现实,从而救度众生。此处的“救”有多种含义和解释。对于贫穷而言则需要金钱的帮助。但时至今日,即便是那些贫困的人,也需要得到家庭的温暖和社会的关爱。
3、为了更好地创造社会和独特的世界。此即菩萨生,比如上个月(5月)15日佼正会呼吁募捐,熊本大地震时我们也认真地组织了信众们捐款,并去灾区做义工。
(三)培养人才的目标。
庭野日旷会长提出,要构建明快的、优雅的、温和的人才。
(四)具体的教育方法。
理解教义的方式,实践,接纳,习得(掌握)。
主要有集中面授教育、相关关联、共同进步。大家相互交流,相互促进。“入会者即布教者”,用佛法去教化身边的每一个人。通过接触,对另外的人提供建议和方法,从而得到佛法的智慧。
(五)自我启发。
1、通过学习《法华经》而得到启发;
2、学习并领会开祖或会长的讲话,是提高自我启发的重要途径。
(六)教育体系图。
1、会员教育。学习《佼成》杂志上开宗祖师及现任会长的讲话。例如庭野开祖的《相互尊敬》一文说:
如果仔细倾听年轻人内心的想法,就会发现为“想要变得更坦然一些但总是做不到”而烦恼的人还不少呢。尽管平时有这个想法,可到了关键时刻却产生了抗拒,之后却会“啊,又犯了!”追悔莫及。这里我想给总是后悔的朋友一个建议,那就是要懂得什么是坦然的关键要素。
所谓坦然,首先就要欣然纠正自己的错误。接着,按照教法立刻执行去做……我们把具有丰富知识的人称为有教养的人,那是因为他们是用丰富的知识将自己的内心耕耘地相当柔软,成为坦然接受周围意见的人,因此会受到周围人的尊敬。
&&&&&&&&& &&&&&&&&&&&&&&&&&&&&&&&&&&&&&&&&&&&&&&&&&&&&&&&&&&&&&&&&&&&&&&&&&&&&&&&&&&&&——开祖随感8 P.228-229
类似这样的开示很多,绝大部分都通俗易懂,好像是在拉家常。这恰恰是契合普通民众口味的一种弘法形式,非常值得我们去学习和借鉴。
2、立正佼成会教师资格的确认。教师需要掌握:仪规、教理。
3、劝请教育。对那些刚入会的,让他们来大圣堂参拜,或请小的本尊佛像回到家中供养,从而实现劝请。
4、役别教育。
即各个派别的教育,对主任、会计、组长、普通役员的教育和培训。
(1)专门教育;(2)部门教育。
5、现场教育。
6、自我教育。
7、会员教育。主要是佛教小乘教义。
(1)概要。
(2)三种课程的构成。
A.对于新入会的会员,一乘教育的根本,主要有三种:捕捉苦的方法;度苦的方法,以及如何为他人做贡献。如何快乐地度过人生,在生活中遇到的种种艰辛与痛苦如何度过。树立缘起观思想。
通过一些音像资料,观察生活中的苦,对我们的启发是什么?为什么有苦的产生?学习三次,每次两小时。
B.教师资格取得的方式。全部掌握一乘教义,并结合自己的实践,从而得到自己的心得体会。对于“佛性”,需要自己去学习和揣摩;学习佛法的慈悲观,最后写一份工作总结(相当于毕业论文)。学习12次,每次2小时。
C.对已经获得教师资格的,需要加深对一乘教义的理解和信心,全面掌握教化众生的实际本领。时间为三天,需要住宿两夜,共6次学习。
(3)特征。并不是知识教育,它绝非重点。而是侧重于每个人的关注点,尊重每个人的自身特点,在生活中加以实践。
(4)运用。
A.会员教育及教师在国内238个全部实施。
B.在国内26个支教区实施,由总部派出的老师去专门培训各个教区的教师。
C.海外区域视具体情况而分别实施教育。
(5)结束学业时,由庭野会长亲自颁发证书,并记录在案。
(七)关于会员费用及会员义务。
不会向会员索取相关费用,但在各教会设有功德箱,会员自愿捐助。入会费为每人100日元,每月的会费为100日元(佼成杂志费用)。
(1)加入的会员都要接受规定的教育。从普通会员到取得教师资格,一般需要2年时间。
(2)会员每月需参加会里的讲座或课程,即每月的1日、4日、10日和15日,共四次。
(3)参加法座的义务;
(4)值班日(义工日)的义务,每个会员必须参加。
(八)学林教育
该会的有独具特色的“学林”教育,创立者为开宗祖师庭野日敬。该校校长庭野统弘对该校进行了详细的介绍。他说,《法华经》中的佛陀教义,体现在大圣堂中,其主旨为“重建社会,救度人类”。学林的规模很小,少则几十人,多则百余人。但是该校宏愿很大,时刻怀揣着开祖的教诲。
1、功能及学制。学林主要培养教团的干部阶层,为教化大众培养领军人才。其中本科为2年零8个月,分配到本部的各个教室中任职;另外一部分到国内各支部或国外会务机构进行研究。1974年以前学林主要以男生为主,后来专门成立女子专修科,1994年专修科改为方术信息专门学校,迄今毕业已有一千余人。
学生分布为要在两个区域内,一是首都圈,以东京为中心;二是关系圈,以大阪为中心。
2、庭野会长对学林的期待。
(1)培养学员的自觉心,增长菩提心,将行、学二道完美地结合起来。
(2)通过老师的教导与自己的学习,将老师的经验化为学生自己的体会与认识。
(3)培养人才的重要性。《管子·权修》说:“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百年之计,莫如树人。”要求学员具备“法华精神”,真正的学问在于培养真实的人,做到悲智圆满。
3、学林的本科教育。
学林经历了52年风雨,迄今共培养了约4万名毕业生。2009年将本科校址迁至距此四十公里的青梅市,那里远离大城市,对行持有帮助。本科教育为2年零8个月。每年4月招生,两年半后的12月毕业。
4、独特的“寮生活”。
“竂”,类似于中国禅林的“大寮”,或大通铺,即很多人共同居住在一起,共同生活,共同修行,共同探讨,共同进步,亦即让学员们集体生活。不仅是课堂中,课余之际更是相互切磋交流,这是见效非常快的一种修行方式。
学员们四个人住一间,每天五点半起床,打扫卫生,诵经,轮班自己做饭、值班,生活很清苦。房间里没有空调,夏天很热,冬天很冷。这样做的目的,让他们充分感受到生活的艰辛和季节的变化。通过吃苦的方式,培养学员们发现自己家庭生活中所没有的东西,并看到别人的闪光点,不会自卑,发现了以前不知道的自己,扭转了以自我为中心的现实人生观。大家彼此之间以“寮”这种形式进行碰撞,从起初时的不和谐中学会忍从与让步,使自己最终得以成长与完美。庭野会长将这种现象概括为:虽是不同乐器,但合在一起,却可以演奏出一曲永远没有终结的美妙交响曲。
5、学林本科学习内容。
(1)注重身口意三业的熏陶与历练,将《法华经》奉为根本经典,将八正道、四圣谛、缘起法、六度列为学习的主要内容。
(2)第一学年,学习开祖讲话,内容为解释《法华经》的内容;第二学年,重视实践,将《法华经》的内容用于实践当中;第三学年,布教实习,并撰写学林毕业研究论文。
(3)法座——立正佼成会的生命,类似于印度佛教中的“竭磨法”。具体修法是:大家坐在一起,围成一个圆轮状的圆圈,各自将自己的烦恼和痛苦,轮流向大家进行倾诉,并视他人的烦恼为自己的烦恼。最后“法主”或“座主”将各种现实苦恼与佛法结合对照,并提出合理化建议。这个建议称之为“法座之结”。
(4)遗文讲座——即日莲宗遗留下来的文献(如庭野日敬的《法华经新释》以及对《法华经》所发表的各类观点),通过学习,加深了对《法华经》的理解。此外,还有《法华经》的成立史以及佼成会的成立史讲座。
(5)法事活动的练成(化教练成)。即通过参访其他宗教,使自己学习成果得以提升。如去中国天台山的国清寺进行参访,在那里与国清寺的法师们一起坐禅和出坡。通过交流,获得新的弘扬佛法的底气。
根据蓝吉富的《二十世纪的中日佛教·日本日莲系新(兴)宗教应用传统佛法的态度与方式》一文,现将立正佼成会的相关要旨总结如下:
(一)立正佼成会之特色:
1、是纯粹的在家居士组织;
2、凡入会会员,不需抛舍以前的宗教信仰;
3、超脱任何政党,但支持合乎本会理念的政策及从政者;
4、都市型宗教;
5、设有“学林”培养干部,并以培育国际人为目的,选送毕业于学林的学生赴世界各大学深造,学成回国后参与国际和平活动与援助发展中国家。
(二)该会的态度与行事方式:
1、以《法华经》为根本经典,并兼及于《无量义经》与《观普贤菩萨行法经》。庭野日敬的《新释法华三部经》是该会在佛教诠释上的准绳。
2、以释迦佛为该会本尊,并以本尊为宇宙真理及常住不灭的根元式大生命。
3、该会也讲究归依三宝──佛法僧。但对三宝中的“僧”,解释为“正当的伙伴”,而非“出家之比丘”。
4、该会是在释迦教法之下的一种实行于日常生活之中的“实践宗教”。会员平日应实践慈悲行、礼拜佛性,及菩萨行。如果生起不应有的错误心念或错误行为时,应在该会所经常举行的“法座”、“小组座谈会”中反省与忏悔。
5、该会聚会时所宣讲的佛法,有时也采用早期佛教之四谛、八正道、三法印、十二因缘,及大乘的六度思想。
6、该会在每一年或二年,会制定一种教团的基本方针作为教团的弘法准绳。譬如昭和五十年(1976)的基本方针是“开显佛性”。要会员悟到自己的佛性,并礼拜所有人的佛性。开显自己和他人的佛性,以我们所处的世间为净土。昭和五十三年(1979)的基本方针是“普门示现”,期许会员学习观世音菩萨的行为,彻底怀抱慈悲心,向众生伸出救援之手。
通过立正佼成会的参访,对我们今后从事佛教居士教育,有着非常实用的借鉴意义。
二、驹泽大学
驹泽大学在日本佛教院校中,似乎是排名比较靠前的私立高校。相关介绍说:“在日本佛教界所创办的众多大学中,位于东京的驹泽大学与位于京都的龙谷大学一起享有着最高的声誉,无论是佛学研究还是综合实力均为最高水平,两校在日本被并称为‘佛教系大学之东西双雄’”。该校简介上说这所学校创办于明治15年(1882),迄今已走过134年历史。作为综合性大学,该校现拥有7个学部(院系),下设17个学科(专业),学生大约有1.6万(包括研究生)。
该校属于曹洞宗所创办,故当时的名字叫“曹洞宗大学林”。在人手一册的学校资料里写着:“明治十五年九月三十日落成;同年十月十日开筵;讲堂:间口十间,奥行九间;生徒寮:间口四间,奥行十五间,三栋共;境内地三千坪余。”说明当初的规模也并不小,除主体建筑和附属建筑外,尚有一万多平方米面积供学生们自由活动,比现在国内一些小规模的佛学院要大多了。
但网络上一些介绍说该校创办于日本的文禄年间(1592~1596),于江户的驹硡吉祥寺开创之栴檀林,以及芝青松寺之狮子窟为其渊源,迄今已有424年历史。但当时只是属于“学林”性质,也就是一个专修班性质的学校。明历3年(1657)中国名僧陈道荣来日本在此讲学,学校乃名为“旃檀林”。校方在介绍时,也谈到过这段历史,并指着画册中吉祥寺旁边的水道桥说:别看这普通的水道桥,想当年可是进出吉祥寺的唯一通途,连天皇和将军们,都不知道走过多少次呢!
我们注意到,日本许多佛教类大学,在办学纲领方面,与我们普陀山学院的“院训”有很多相似之处。我们的院训是“常随佛学,信行合一”,而驹大的办学纲领则是“行学如一”。须川法昭理事长对此介绍说,此处的“行”,是“只管打坐”(专心坐禅)、“修证一等”(道元禅师语),它不仅仅是指道德的,日常的行为,更意味着“通彻身身本来面目”的行为(能够贯彻和坚持人之根本的行为),指导通过“只管打坐”才能体会获得的境地之“行”,从而培养出“真己”人才,就是能够真正认识自身的人才。从这里可以看出,“只管打坐”它是一种平和、专注心态的培养与历练,而“行”是这种心态的现实体现。而从修行层面看,这个“行”,就是“诚信敬爱”;这个“学”,就是学习大乘菩萨的“自利利他”精神,将“诚信敬爱”落实到现实生活的点滴之中去。这与我们普陀山学院的“信行合一”,似乎也有一些不同。
该校的校长广濑良弘是位历史学家,他向我们介绍了驹泽大学的历史沿革及学科状况。
1、从校训中不难看出,驹大在研究佛教义理的同时,更加注重于生活实践。例如教导学生心怀慈悲,即如何懂得他人的合理诉求,并用心去体贴关心他人。将坐禅和佛学知识列入所有院系的必修课程。由于该校是综合性大学,虽属曹洞宗所创办,但其毕业生在就业方向上却不一定与佛教有关联。
2、学生需要懂得佛教的基本理论和禅的智慧。校长介绍说,日本寺院大多数是家庙,当前日本寺庙都生活得很不容易,需要信众的支持,自己也要懂得如何去经营寺庙,否则无法生存下去。僧人们必须时刻奋斗,即使拿到博士学位,也无法顺利拿到方丈的任职资格。
3、除了理论课程外,修禅也可以获得学分。每周一次禅修,每次90分钟(其间分两节,每节40分钟,中间10钟跑香)。若坚持一年禅修,可以获得4个学分。
4、禅堂。我们在校长的带领下,参观了该校的禅堂。这座禅堂与中国禅寺的禅堂并无太大区别,它在古时日本,将禅堂定位为吃饭、睡觉、打坐三位一体的主要修行场所。而坐禅方式与我们有很大的不同,即曹洞宗所提倡的是“默照禅”,背朝外,面朝里的一种面壁坐法。正因为背后无靠,故坐禅时需要打起一百二十个精神,否则一不留神,就有可能从禅凳上跌落下来,那样很是危险。所以校长介绍说,在镰仓时期,在禅堂打坐时睡觉(昏沉)或打妄想(掉举),道元禅师就会用自己的草鞋击打放逸的僧人。道元禅师之后,逐渐改用中国式香板来棒喝。由于香板薄且宽,打在僧人背上的时候不是很疼,但打得很响,几近响彻禅堂,令每一位习禅者惊怵不已。校长让一位曾在中国留学过的博士生现场为我们进行“默照禅”的习禅演示,其坐姿笔挺,且程仪规范,深得我们赞叹。
5、图书馆。驹大图书馆建于明治37年(1904),至昭和47的(1973)已具规模。馆人共藏书100万册,其中佛教类图书达6万余册。馆内座位能同时容纳1400多人阅读,每天可以接纳3000~4000来图书馆学习。图书每年使用41万人次,借出9万多人次。现在已建立电子图书库,有些资料非常珍贵,达180余种。据馆长介绍说,许多中国人来些拍照和复印。
回来后看到杭州佛学院的刚晓法师写的随行感想,他这样写道:“驹泽大学虽然是曹洞宗创办的,也还有坐禅等等,但现在他们确实成了学术一路,有很多地方已经成了佛教的反动,几乎成了修剪菩提树集中地,虽然这个观点现在有些没落,但对佛教的震动实在太大。”走学术一路确属事实,否则他们在强手如林的日本各大学中根本无法立足;至于是不是“成了佛教的反动”以及“修剪菩提树集中地”,倒是不得而知。相比于立正佼成会,我对这种纯粹办学的模式,似乎并没有过多的热情,虽然他们所标榜的口号十分响亮。
赴日参访散记(四)
六月七日。今天的参访任务有两个,一是大正大学,二是立正大学。
一、大正大学
一提到“大正”两个字,总觉得与日本的《大正藏》有着某种内在联系。至于二者有无联系,却不得而知。接待我们的是:
校长大塚伸夫先生、副校长小岛知善和木元修一先生,校长助理盐入法道先生以及综合佛教研究所所长野口圭也先生。
1、历史沿革。
该校创办于明治18年(1885),迄今已有90年历史。该校由天台、净土、真言三宗所组成,即在明治20年(1887)由真言宗新义派大学林、宗教大学(净土宗)最初设立,在大正三年(1914)私立大学智山劝学院(天台宗)又加入其中,至大正14年(1925)年时,逐渐形成现代意义上的大学。到大正15年(1926),第一任校长泽柳政太郎博士正式走马上任。
2、大塚校长。
日本大学的校长被称为“学长”,现任校长大塚伸夫为35任校长,圆圆的脸蛋,戴着圆形眼镜,个子不高,浑身上下透着精明能干。校长在欢迎辞上对我们说:大正与与中国佛教关系密切,彼此交往十分频繁。大塚校长很会说话,他说日本佛教的“根”在中国,是日本佛教的故乡。
3、野田所长。
综合佛教研究所的所长野口圭也先生最近写了一本书,书名叫《释迦信仰之世界》。在书中的第107页谈到了中国佛教信仰。他总结说,无论在何任国家,是佛祖释迦牟尼佛创立佛教,这在这是任何人、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无法否认的历史事实。言下之意是:我们佛弟子都只有一位共同的教主,都是释迦佛的学生,虽然日本佛教的“根”在中国,但释迦佛却是古印度人。
4、办学理念。
大正大学的教育理念是:慈悲、智慧。为了实现这一理念,共有四个教育目标:慈悲、自灯明、中道、共生。如何理解这四个字呢?
(1)慈悲。大约是指芸芸众生不分彼此,都需要平等与关爱友情,将他人的痛苦视为自己的痛苦,“无缘大慈,同体大悲”。
(2)自灯明。在现实世界中,我们容易被别人的话所左右,也容易被外境所缘取。正因为如此,人的身心都感到很不自在,无法找到本我的真实的自己。佛教就要努力引导人们通过知识的学习,从而找到本心本有的那盏自明灯。
(3)中道。尽量避免事物的绝对化和对立化,而走符合佛法的正直之道。为了达到这一目标,需要对学生施以伦理的、道德的以及相关的法令、规则之类的学习,努力让学生遵守已有的规则,做守法守纪的好公民。
(4)共生。此理念基于佛教的缘观思想,即看似好不相干的事物之间,都有直接的或间接的联系。事物的生灭都离不开其他事物的各种因缘。故而需要建立共同的目标,并齐心协力为实现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
5、在校师生。目前该校在校生5000多人,其中研究生200多人,留学生100余人;专职教师300人。加上外聘教师,教师队伍估计在500人上下。如此算来,一个老师需要带15名学生左右。而我印象中,在这次参访的一个大学中(好像是立正大学),平均一个老师要带40个学生,这个比例令我们汗颜不已。
6、图书馆。
大正大学图书馆藏书为70万册,其中佛教类图书20万册。而馆中的日文图书近57万册,外文图书近10万册,点字(盲文)144册;杂志部分为:日文杂志9487种,外文杂志1768种。该校的电子图书亦在积极构建之中,而相关的视觉资料(CD、LD、DVD以及各种音像资料)亦达到三万余套。
由于来去匆匆,对大正大学印象不是很深刻,此处简单介绍。
二、立正大学
下午到立正大学参访时,校方送给我们的资料较为全面。然而都是些日文资料,幸亏有些汉字作引导,我只能一知半解地边猜边蒙地琢磨着其中所要表达的意思。
接待阵容很是强大,除了大学的理事长、副校长、部长与主任参加以外,连日中友好宗教者恳话会的副会长吉田文尧上人也亲临接待。吉田老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仙气,看上去却又很精神,但在礼貌与笑容之中,无形中却含摄着威严之气,不由得使人肃然起敬。后来得知,昨天我们参访的第一站——立正佼成会就是隶属于该校,是该校专门培养居士的机构。
校方为我们举行了简短的欢迎会,其中理事长古河良皓致欢迎词;副学长高桥尧英介绍学校的设置、教育目标和历史沿革;佛教学部长寺尾英智介绍佛教学部的教育以及相关活动。另外,宗教学科主任安中尚史、佛教学科主任秋田贵广也一并见面,并现场与我们作了交流,主要是我们问,校方答,总体氛围很融洽。
2、校史沿革。
立正大学位于东京都品川区大崎四丁目2番16号,校门口很是狭小,以至于我们的大巴为停入学校的停车坪,费了好大的周折。这所大学属于日莲宗所创办,其渊源可以上溯到天正8年(1580)日莲宗僧侣所创办的饭高檀林。1872年时,以高等教育学校为目的开办在东京的品川;1924年,得到大学地位的许可,成为当时日本30所大学之一;1949年,作为新制大学重新组成;1992年,举行120周年校庆,时任英国白金汉大学校长的撒切尔夫人作为嘉宾莅临祝贺;2012年,举行了140周年校庆。
3、檀林制度。
“檀林”是栴檀林之简称,其本意是旃檀之树林。此词最早出现在西晋法炬译《法海经》:“此如来之座,贤圣之会,度世者之聚,清净道徳者之所集处,此座犹如旃檀之林。”即用旃檀清净之意,喻指佛陀及其弟子的安住传法之所,后引申为寺院或僧众结集之地。而日本檀林的由来,一种说法认为,日本最古老的檀林是嵯峨天皇之皇后橘嘉智子在洛西嵯峨创建的檀林寺,即弘仁十四年(823)迎请唐僧义空为檀林寺开基,构筑十二院,为禅修道场。此寺虽名“檀林”,但与后世以培养僧才为目的的教育机构有所不同。
而檀林有时候也写成“谈林”(谭林)。“谈”与“檀”虽有别,但两者的弘法形式与教育功能几乎完全相同。日本檀林的学制由各派自由设定,一般以学习本宗教义、传承祖师之法为主,即所谓“宗学”。近现代以来的佛教宗派大学,几乎全都由檀林发展而来。我们所参访的立正大学正是由“饭高檀林”发展而来:1573年日统在饭塚首创讲肆,再传弟子日尊于1596年在饭高寺开日莲宗之檀林制度。江户时代,各宗纷纷开设本派檀林,“传承祖师教法、培养宗派僧才”这一理念与制度得到了很好的发展与普及,成为日本佛教的一大重要特征。明治维新以后,随着社会制度和国家法令的变革,各宗派顺应时世,废弃檀林之制,改设新式学校以继续僧侣教育,并逐渐与社会教育接轨并行。
4、立正精神。
立正大学以《法华经》为根本经典。该校第16任校长、曾担任过日本第55任首相的石桥湛山(1884~1973)在1961年提出了著名的“立正精神”:
(1)探究真实,把至诚供奉(真実を求め至誠を捧げよう);
(2)尊贵正义,把邪恶消除(正義を尊び邪悪を除こう);
(3)愿望和平,为人类效劳(和平を願い人類に尽そう)。
正因为基于这种“立正精神”,该校将培养有能力的人才作为教育目的。具体来说,“他们得到正义心和关心,能对各种的人们贡献,最终的目的是学生成为具有能力性,积极性和诚实性的企业家、公务员、老师和专家”。
5、在校师生。
立正大学目前在校本科生15000人,其中研究生250人。
该校拥有两个校区,一个是位于东京市区的品川校区,目前有7500人,占地2.4万平方米;另一校区在距东京100公里以外的熊谷县,那里有2500名学生,占地35万平方米。留学生大部在熊谷校区。
学校共有8个学院,7个研究科;专职教师270人,特聘教师650人。学生与老师的比例是40:1。如果将特聘教师算上,大约是一个老师需要教15人,这个与大正大学基本相仿。
6、佛学部。
佛教学部作为八个学院之一,目前虽然只有150名学生,并分成两个学科,但是在学校很受欢迎,也是排名居首的学部。佛教学部寺尾英智部长介绍说,现代人有很多烦恼,通过学佛,可以让更多的人解除烦恼,佛学部为此而不懈努力。故而佛学部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是立正大学的价值所在。很多学生入学时并没有宗教信仰,对佛教也并不了解。但是通过与佛学部接触后,成为立正最受欢迎的学院。
佛教学部下设二科:宗学科和佛教学科。宗学科主要学习日莲宗思想和《法华经》的相关教义;佛教学科主要学习并研究世界各国佛教思想。佛教学部另设研究生部,也有宗学科和佛教学科两类,其中佛教学科主要研究印度佛教、中国佛教和朝鲜半岛佛教。
此外,佛教学部还设立了日莲宗研究所和《法华经》文化研究所,其中《法华经》文化研究所近年来专门研究《法华经》的各个版本,尤其是石刻佛经,例如北京的房山石经。
6、互动提问。
考察团一位成员提出了一个十分敏感的问题:日本佛教为何发展成今天娶妻生子的世俗化局面?
该校负责人对此作如下回答:
原因大约有两种:一是十九世纪明治维新的政教分离的原因。净土真宗在13世纪之前,一直是结婚的;而其他宗派并不完全如此,绝大多数仍保持独身。二是1945年日本战败前,日本寺院十分富有,有自己的田产和地契。战后寺院财产和田地被没收,收入来源断绝,寺院被迫自谋生路,只得走世俗化道路。目前大部分寺院在经济方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日本寺庙经济越来越脆弱,生存都成了很大问题。由于日本的低生育率,寺院后继乏人。为了生计,一些僧人开设商店饭店,有的还去大学里兼职,以求生计。
然而在我看来,这位学校负责人的回答却是十分勉强,或者说带有避重就轻的嫌疑。日本佛教曾经所面临的各种困境的确是事实,中国佛教也曾有“三武一宗“法难,甚至更为严重的”左倾”毁佛行径。在此情势之下,佛教为了生存和适应,也需要有一个变革的过程。但这种适应,却并非是对佛教根本规则的全盘否定。
第一,佛教受当政者宠幸,于是寺院富裕,信众众多,影响力巨大,这倒极有可能会引发比较严重的后果,也就是腐化墮落的问题;
第二,当佛教及寺院衰微之时,随着信众的减少,总得想办法让寺院生存下去,这是可以理解的。但这恰恰是振兴宗风的最佳时机。例如中国法难之后,为适应时代,发明了山林佛教和“农禅并重”,但在修行方面并没有日减,反倒大师辈出。即是说,当师父们都成为修行上的精进者,而且教化有方,信众们即便自己饿着肚子,也会想方设法让师父们有口饱饭吃。中国是这样,日本也应该是这样。而日本佛教却反其道而行之,令人费解!
第三,明治维新后,寺院的田产被没收,寺院被迫与民众加强联系,这为佛教的社会化、人间化或世间化提供了契机。佛教僧侣们可以无所顾虑地放下身段,以身作则地去引导信众,此即人间佛教。但放下身段,其本意并非是让僧人们加入到俗人的行列,而是“现声闻身,行菩萨道”。日本佛教界公然娶妻生子,甚至日本僧人的家眷内室们至今都不知道中国和尚们仍在苦苦地维系着“三个优良传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可以说,佛教的世俗化与日本佛教目前这种彻底的“世俗化”,二者可谓毫不相干。
最后,日本佛教教育进行一些有益的变革,比如各宗派联合所办的学校中,专门开设了一些与时俱进的专业,从事广泛的社会调查,以图更适应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发展。从这点来讲,是非常值得我们去学习的。但我们却不能忘记我们的初衷与本怀:佛教世俗化,并不是仅仅为了生存,其中必须有着更为宏大的慈悲济世作为原动力。
娶妻生子以及公然喝酒茹荦,正是日本佛教界最不为中国同行所认同及诟病之处。立正大学的长老们对我们十分坦诚:日本出家人对于戒律是不怎么遵守的,他们已经没有了比丘戒,取而代之的则是居士的五戒十善。但据卢导游私下里说,日本僧人是被允许进入红灯区的。既然红灯区都去了,恐怕连居士五戒也无法持守了。
但从他们的发言中,我们隐约感受到日本佛教界的阵阵寒意。即日本佛教对世俗社会的彻底依赖,使得僧才育成、宗法传承等教内事务失去了本有的独立性。2015年6月,日本文部科学省下达通知,要求国内大学削减甚至废除一些人文社会学科,抛弃那些“没有战斗力”的学科和学究。日本近百所佛教宗派大学与短期专修学校对此无不忧虑重重:如果政府不再资助私立学校的人文社科研究,那么各派的宗义教法与学术研究以何维系、何以发展?对深谙“不依国主,法事难立”之道的日本佛教界来说,他们不得不将诸如佛教等社会学科削减,增加理工科学院,以应对由“少子化”等世俗问题导致的当代宗教发展困境。
赴日参访散记(五)
6月7日,当我们16:30分在东京乘坐希望号第49次列车历时两小时许抵达京都之时,已是暮色苍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所泊宿的京阪饭店,距火车站仅五分钟的步程。当走出车站的第一印象,便是京都明显比东京热,至少高出3度以上吧。
京都与东京大不一样:京都拥有1200余年历史的老城,而东京(古称“江户”)却只有400年历史的新兴城市。带团的卢导介绍说,东京适合工作和赚钱以及购物(当然日本最佳的购物天堂则是丰臣秀吉兴建的大阪城);而京都则是观光、参拜以及怀古休闲的绝佳场所。
京都作为古都,千年以上的寺院很常见,古话形容说是“五步一寺,十步一庙”,虽然有些夸张,但至少可以形容京都寺院及神社之多。以前看过日本大河剧《德川家康》、《织田信长》以及《秀吉》,剧中所见的那些场景,在东京固然难得一见,然在京都却是司空见惯,毫不稀奇。从京都的区域划分来看,右京、左京、上京、中京、下京、西京……这种划分很容易使人联想到盛唐的长安城,令人玩味。
昨晚起到京都时已是七点多钟,卢导急急地招呼着:各位师父可得抓紧时间啊,把东西放下就立刻去吃饭,否则八点钟以后,人家可就不待见了。据说这家火锅寿司店名气很大,一般日本人不来这里吃饭,也吃不起,因为价格很昂贵。当然也有少数日本人光顾,那就是大公司的总裁们在招待客人、应酬生意的时候。
如果说价格不地道,那显然说不过去;关键是,这家料理店的服务员,看上去文质彬彬很是斯文,其实细节方面却是粗枝大叶,比如进入客人饭厅之时需要开启移门。在开门之前,需要跪下身子,然后俯身用手去推拉。而这些服务员倒来得直接,连腰也不弓一下,迈着大步直着身子直接拉开;而在退出时关门也极不讲究。这些细节对于日本文化全然不知者当然可以蒙混过去,然而十余年前我曾在广岛的一些寺院里,亲眼目睹了僧人们的仪礼演示。大约人家毕竟是生意人,每日忙得不可开交,哪有这么多闲功夫来讲究这些?
火锅料理的口味以及品相,还算可以,并无新奇可言。我们团里去吃饭的大约有三十人之多,大家挤在一个大约三十余平方的房间里,席坐在六个桌几之前,开心地吃着谈着,氛围倒也不错。席间有一些小甜点,也有米饭面条,大家不仅填饱了肚子,而且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共同体验了日式火锅,这对于连续几天都在吃“工作餐”的我们而言,已属难得十分。
从饭店到大巴车,中间要走约15钟的石板路。停车场不远处,便是著名的知恩院。知恩院是日本净土宗的总本山,据说与德川家族关系密切。由于天色太晚,寺院大门紧闭,我们也无缘进去参拜。山门口有一些木牌,上面写着一些净土宗的法语。此时天公不作美,时断时续地飘起了如雾一般的蒙蒙细雨。看着远处时显时隐的油纸灯,使人仿佛回到了江户时代。
今天是6月8日,中午和晚上都有人请客吃饭。中午是佛教大学,晚上是中日韩国际佛教交流协议会。中午吃饭很隆重,宴会由佛教大学的铃木昌也主持,校长田中典彦至欢迎辞,副校长並川孝仪致祝辞。宴会期间还有一些交谈环节,我们一行绝大多数都是日文门外汉;即便是懂日语,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顶多就是谈谈天气之类的客套话。
晚上情况却大有变化:中午是请全团的客,晚上竟是只请团里的15人。饭费诚然很贵,但请一部分人而不请另一部分人,大家心里都是怪怪的。
无论中午还是晚上,饭菜档次自不必说,远非饭店火锅所能媲美,一分价钱一分货嘛!在去大巴车的路上,我悄声地问日方一位懂中文的女士:这顿饭每人大约需要多少日元?对方回答说:具体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挺贵的。而据我个人的揣测,每人费用估计在5000~8000日元之间。难怪日方无奈地说:我们只能请你们其中的15个人,否则支出太大,我们也请不起呀!
日本寺院,难道真的穷到连顿饭也请不起的地步了吗?颇值得玩味。
二、佛教大学
佛教大学赠送的资料不多,但概学校“概要”却是中文版,看来赴佛教大学求学的中国僧人还是很可观。中国佛协的前任会长传印长老就曾在1981年来佛教大学的佛教学部留学两年。故而佛教大学与中国佛协的赵朴老等新老一辈们,关系相处得十分融洽。
其渊源为1868年在知恩院内的源光院设置佛教讲习机构;1870年在知恩院山内的源光院开设临时劝学场;至1912年时正式建校,设置高等学院,至1913年改名为佛教专门学校;1934年搬迁至现在的紫野校区。到1949年时,伴随着学制改革,设立佛教大学,并设置佛教学部佛教专业。该校是以佛教净土宗祖师法然上人的精神为建校理念,开展着教育与研究。目前这所学校现有7个学部,14个学科,研究生院设有4个研究科目(相当于研究所),在校生达7000多名。此外,该校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即设有远程教育课程,目前有11953名学生在接受远程教育,其远程教育规模在日本教育界引以为豪,堪称前茅。
2、建学理念。
以“培养人才”为中心理念。为实现这一理念,共分三类领域,一是教育,二是研究,三是社会贡献。以此发扬佛教精神、顺应时代发展为基准展开多种活动,以为推广世界文化及提高人类福祉做出贡献为大学的使命。
3、佛教学部。
学习有关印度、中国、日本的佛教历史及其思想、佛教文化。通过关于交款教信仰的形成及发展等全面的佛教教育与研究,培养解决问题的能力。
佛教学部目前在校生共270人,每年招生60~70人(上限为70人)。其中三分之一学生的目标是为了取得僧籍;而剩下的大部分乃是居家人士,其中有10名为女性。这些人毕业后,除了留在寺院的僧人外,其余一般去小学或中学当老师。另外还有为数众多的信众来学校考取各种资格证书。
4、图书馆。
佛教大学图书馆的藏书十分可观,达101万册。图书馆藏书设施齐全,设备先进。我和其他几位同参对此都啧啧称赞:在图书馆建设这方面,日本人不仅设计得很合理,而且所用的都是真材实料,他们在图书资料建设方面,真舍得花钱!同行的一些佛学院的负责人说,他们每年的购书经费只有区区5万!更有甚者,书倒是买来,却发现无处存放。看来中日佛教界在学校硬件方面的差距不是一丁点,甚至有着半个世纪的差距,不禁让人惊愕。
5、教学目标。
在教学过程中,努力让学生了解:我是什么?我所期待的是什么,我该怎样去生活?同时在课中课余间,积极引导学生对念佛之道的体会,以及对于救度众生的慈悲心切。该校的田中校长认为,当前社会的现状,尤其是很大一部分年轻人,对于“佛教是什么”都一知半解,这对于佛教大学带来了转型的挑战。该校认为,培养人才,首先需要培养学生的慈悲心、利他心,不能以自我为中心,而是时刻将他人的利益与诉求置于首位。
6、留学费用。
我们没好意思直接问人家留学需要多少钱,但是根据网上的相关资料显示,在2014年,学费大约是140万日元/学年,住宿伙食费是180万日元/学年左右。若换算成人民币,一年大约需要35万元。据了解,各佛教大学之间学费都差距不大,在东京留学,可能费用会更多一些。这对于中国的普通家庭来说,都将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7、与中国佛教界交流情况。
(1)自1981年起,佛教大学为中国佛协培养了20余人次佛教人才;
(2)该校与中国佛教文化研究所已举办了十五届“中日佛教学术交流会议”;
(3)先后授予赵朴老、传印老“名誉博士”称号,中国佛协也多次给予该校诸如“中是佛教友好使者”、“名誉教授”之类的荣誉称号。
三、清水寺
我们此次赴日考察团之所以能够顺利成行,很大程度上应该归功于“日中韩国际佛教交流协议会”,而这个协会的事务局就设在清水寺内。
清水寺是京都乃至全日本著名寺院,这些年大约名气更大。据说从1995年始,日本汉字能力检定协会都要举办一场盛大的活动,即将该年度的人民各种指数(经济、生活、幸福等)综合起来,然后用一个最为恰当的汉字来形容和表达。比如1995年是“震”,1996年是“食”,1997年是“倒”,1998年是“毒”……2014年为“税”,2015年是“安”。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是这个字却成了日本时局的真实写照。而书写这一大字的,便是清水寺的住持森清范。大字写得苍劲有力,书法造诣颇为深厚。
当你来到清水寺时候,你定会大吃一惊:怎么这么多人啊!你仿佛置身于普陀山每年的“三个十九”香会期。那个群头攒拥的热闹劲,足可以与故宫博物馆的参观人数拼个高低。
行走其间,我多少有些纳闷:无论男女,怎么这么多人都身着和服呢?从男女穿和服的比例来看,却是男子居少,姑娘们居多。这些姑娘们很有情致,身上的各色和服大约也并不华贵,脚登着经过改良过的塑底屐鞋,并在手里举着一把小折扇。在拍照或行走之时,还扭动着不太灵巧的身躯,摆出各式各样的造型。她们在干嘛呢?用手机拍照啊!现在的手机拍照功能真是伟大的发明,同时这东西真是万恶之源——随手一扬,一篇惊世杰作就此诞生。不到一口烟的功夫,五湖四海、七大洲四大洋的微信圈里,全是她们妩媚的嘟嘟胖脸。
游人们来清水寺,大约还有一个颇为功利的小秘密,那就是抽签。寺内主殿供奉着千手观音,故而清水寺的观音签据说十分灵验。此外网络上还流传一些甚广的说法:要在清水寺前的坂石上摔跤跌倒的话,三年后必死无疑,故而提醒凡去朝礼清水寺者,走路时定要留心脚下。当然这种说法有多少人愿意去信,并不得而知。但抽签对于游人来说,“宁可信其有”。即便是抱着试玩心理,或许是某种灵验表现呢?有的人在网上晒出他所抽到的灵签:
音羽山清水寺
签云:累有兴云志,君恩禄未封;若逢侯手印,如事始总总。
观其大意,大约是告诉你运气不错,但是需要等待时机。先把孙子当好,然后再想办法当老子,熬到最后,你就可以当老老子了。当媳妇熬成婆,你不就可以在新媳妇面前作威作福了嘛!这样的签,无论你往哪里去套,都没有任何纰漏。比如求子、求财、升官、婚姻……反正什么都含摄于内。当然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当你抽到了上吉签,你就带到家里与大家分享;当你不幸抽了个下凶签,人家就会建议你把签留在寺院,挂在寺内的某一小树枝上。其寓意是把好运带走,恶运留下。这也算是非常人性化且不失巧妙的处理方式。
既为“清水寺”,总与清水有关联。当你转了一个大圈子,往下方行走之时,会见到很多男女老少在排队。山上会流下一缕小瀑布,然后清泉一分为三,分别代表着长寿、健康、智慧三种人生所必需的物什。所以在这里就可以看到日本为数众多的中小学生来这里接饮泉水,当然中国游客似乎占据了绝对的人数优势。这些游客自觉排成两排,然后两人一组,来到山泉流下的细流旁,用竹舀接些泉水,无论是饮用,还是洗手沐脸,大约都会给自己消除恶晦并带来好运。作为学生来说,自然是希求佛菩萨给自己带来学习与考试上的智慧源泉。
清水舞台下有著名的音羽池。据说有些人从清水台上纵身一跃,跳入音羽池中。从近二百米高之处跳入池中,其存活概率极低。这些人为何会如此极端?大约有两类人:一类是事业或情场失意者,对世态心灰意冷,投身于菩萨脚下,也算是寻个好归处;一类是对宗教情有独钟者,为供养佛菩萨而献身,此乃无上荣幸之至事,然此种类型毕竟不占优势。据日本警察厅所公布的数字,1981年日本自杀人数是20434人,2003年是34427(高峰值),2011年为30513人,2014年为25427人。即便是自杀人数创新低的2015年,自杀人数仍为23971人,只比2014年减少1456人,18年来首次低于2.5万人。中国人的自杀率是多少呢?根据《2013年中国卫生统计年鉴》称,2012年中国城市自杀率为4.82人/10万,农村为8.58/10万。日本人口是1.3亿,而中国是13亿。折算下来,中国的自杀率只是日本的1/5还不到。
在音羽池中,我倒是见到了会振翅而飞的野鸭,以及与鸭子各自相安无事的锦鲤。此外,三只长相怪异的乌龟趴在路旁临水的大石块上,对于潮涌般从龟旁经过的游客,它们竟是毫不理会,甚至它们微眯的眼神中竟充斥着对游客的藐视:俺老龟所见的人数,比你等所吃的米粒还多——你们神气个啥?
旅行大巴车留给我们参观的时间是一个小时。我是紧走慢走,简直到了一路小跑的地步。对于沿途景致,根本来不及细细去品味与欣赏,甚至连主殿中的千手观音大士也无暇去礼拜,真是请老佛爷开恩恕罪!但总有一点小收获——我是带着手提DV去的,一路上狂录不停。至于录些啥,哪些该录哪些不该录,全然不管它了。等回国后有闲暇了,再打开视频,容我细细品赏追忆吧!
四、知恩寺
知恩寺是净土宗的大本山,位于京都市左京区,号“长德山功德院”,又称“百万遍”。元弘元年(1331),当时京都疫情流行,该寺的第八代住持善阿奉勒于宫中念佛百万遍,连续七日,使疫情得到控制,故该寺获得赐号“百万遍”。
知恩寺与知恩院是什么关系?随团的不少人对这个问题都很是不解。而这个知恩院,正是我们初到京都的当天晚上去饭店吃饭时的必经之处。我对李贺敏主任说,我印象中好像有这个寺院,大约是在大河剧《德川家康》、《织田信长》等剧情中,见到这个知恩院中的人物出镜率挺高,貌似是德川家康的母亲曾在此修行。但知恩院是德川家康的家庙,则是勿庸置疑。
知恩院为法然上人所建,据说在京都里规模最大,是净土宗的总本山。但是知恩寺与之也曾有过总本山之争,也就是争取净土宗最高领导权,但这场争执中知恩寺并没有占到便宜,天正三年(1575),正亲町天皇正式确定以知恩院为总本山,知恩寺也只好表示服从。
知恩寺的大堂有幅对联(准确地讲并不是对联),内容是:
释迦牟尼如来从入灭来至于今稔明治十七年凡历二千八百三十三年;
当山往昔鸭何原屋神宫堂功德院后○勅号赐百万遍知恩寺元弘元年。
在“院后”二字的后面有一个字不认识。因为年代久远,无法看得清楚。然而此大堂中的主供佛像系释迦如来,头部是平安时代,身部是明治时期填补。从平安时代至今这尊佛像依旧是十分庄严,令人肃然起敬。我在大堂向,非常恭敬 地向释迦如来至诚顶礼三拜。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日本佛教寺院内的主殿一般不太供奉释迦牟尼佛像,而是供奉他们的创建祖师像,比如知恩寺里主供日本净土宗的创始人法然上人。在大殿两边有副联语:
开山圆光东泊大师建功二壬申岁正月二十五日示寂于今稔既得;
二世势观源智上人历仁元戊戌年腊月二十日当寺寂至于今稔即得。
这似乎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联语,只能说是记述着知恩寺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一段故事或人物事件。
围绕在大殿四周有两串巨大的念珠,据说是长150米,重达300余斤。在每个佛珠上,都用小楷字镌刻着布施功德主的名字。在殿内,寺僧取出长约20余米的一串大念珠,然后我们三十人围成椭圆型,坐在念珠四周,继而由寺里的执事开始领着我们齐念“南无阿弥陀佛”。我们将念珠捧在手中,从右至左开始传递旋转,前后大约转了四圈多,大家都在齐声念佛,感觉很不一般。但四圈下来,手酸得要命,几乎都快抬不起来了。
来知恩寺礼佛的客人极少,寺院里显得冷冷清清,这多少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从寺院所具有的宏大规模以及其所占的历史地位地位来说,倘在国内,它早已火爆不堪;然此地则如此清冷,似乎有悖常理之嫌。寺院陪同我们一同参观的一位圆脸的年青执事曾介绍说,他们出于保护古迹的考量,寺院平时也不怎么对外开放——这大约是我们常挂在口边的“可持续发展”吧。对于我们的到来,知恩寺特地将所有门禁一一开启,对我们算是礼遇有加。
接待我们的福原隆善长老和蔼可亲,话不多,也不怎么会说话,甚至显得有些腼腆,一直在微笑。听宗性法师说,福原长老在担任佛教大学校长时,对中国来的法师留学生关怀备至,照顾得无微不至,有时还自掏腰包,带领着学生去四处参访修学。
回国后,将知恩寺赠送的《知恩寺春秋》光碟细细看过一遍。该寺的寺主名叫服部法丸,号称大僧正。大僧正原为天智天皇(661~671)时正式确立的僧纲内容之一。僧纲分为僧正、僧都和律师三个官阶,最早是三阶五级,即大僧正、僧正、大僧都、少僧都、律师。后来逐渐发展到九级,即大僧正、僧正、权僧正,大僧都、权大僧都、少僧都、权少僧都、律师以及权律师。而明治政府后,在“王政复古”、“祭政一致”的口号下,在宗教方面推行禅道国教化政策,恢复了皇权的至高无上,教权则受到了很大的干预和压抑。明治五年(1872)8月,新政府废除僧位僧官制度,规定僧侣只是一种职业,命他们称姓氏,解除禁止僧人食肉、娶妻、蓄发的禁令,僧人一律称为“教导师”。而教导师的使命就是“敬神爱国、明天理人道,奉戴天皇,遵守朝旨”,佛教地位从此一落千丈。至明治十七年(1884),政府下令废除教导职,重新确立了佛教诸宗的管长制运营机制,成为近现代日本佛教的基本组织模式。
知恩寺在历史上屡受天皇及历代将军的礼幸,其寺主被赐为大僧正之位亦并不意外。从光碟中得知,这位服部大僧正容面威严,不苟言笑,而说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从碟片中看出,知恩寺时常组织信众们一起转念大佛珠,并将此举列为重大法事活动时的保留节目。此外,该寺每年还有不少盛大的法会以及火供祭祀,信众参加者亦有数千之余。此外在每月的十五日,知恩寺山门内外,竟有相当规模的小商品集市,其盛况蔚为大观!然而我们来得并不凑巧,否则可以逛一逛日本特色的小商品市场了。
赴日参访散记(六)
六月九日,京都。
昨晚上有个宴请会,是日中净土宗友好协会的人宴请我们这次考察团成员。奇怪的是,日方只邀请团中28人其中的15人。这件事,在前面已经谈到过了。
在晚宴上,团长宗性法师宣布了中国佛教协会的决定:礼请福原隆善长者为“中日佛教友好使者”,并聘其为“中国佛学院名誉教授”。而享有此等荣誉的日方人士并不多,比如此前的日中友好净土宗协会创始人之一、日本净土宗原宗务总长、佛教大学前校长水谷幸正,就曾经享此殊荣。
这对于福原长老来说,可谓无上的荣耀。
我也不懂日文,只能通过随团的一些成员帮助翻译一些。对方显然想与我们交谈一些,但见我们很拘谨,他们也不好意思主动搭讪,毕竟双方存在着语言的障碍,其实我与他们也没什么话好说。在宴会的大多数时间里,都是他们谈他们的,我们谈我们的。没话说的时候,双方只是默默地喝茶、吃菜,然后我偶尔掏出手机,拍些日本素食料理的美感与精致。
大约怕宴会冷场了,日方的陪同人员便掏出手机,然后对着手机说了一通,屏幕上现出中文翻译——原来他们的手机专门装了语音翻译软件。等我明白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时,我说的话又如何转译过去呢?于是他们请我对着手机说话,结果翻译出来的文字,简直惨不忍睹。想来想去,后来我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我想表达的,就直接写在纸上——日本人多少可以看得懂汉字啊!而我则通过他们的手机,了解他们想说什么。这样一来,双方倒可以进行简单的沟通了。我对他们说,我曾经看过日本二百多部古装武士片,诸如《姿三四郎》、《柳生家族》以及《宫本武藏》,基本上都看过两遍。此外我还与他们谈起黑泽明和村上春树,他们听后颇为惊讶,表现出很高的兴致,于是跟我谈《罗生门》。我的形象,在他们跟前,似乎顿时高大上许多——一个中国人,一个中国的僧人,能懂得这么多日本早期的经典电影,连他们日本人,也是自愧不如。
二、一点小闲话
日方的导游——卢女士,在前面提到过,她在车上说:日本有独特的排队文化,做什么事情都会自觉地排队,比如去超市购物,甚至上公共洗手间。当人流量出现拥挤的时候,都会自觉地排队。这种排队,是机会平等,也是对规则的遵从,更是对每个人的最大尊重。但是排队有时会排得很长,而日本商场的空间狭小,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于是这种所排列的队伍,会不自觉地排成蛇状队形。
卢导说,可别小瞧为日人的排队文化。虽然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但它却非常直观地告诉你:这家门店生意的火爆。而日本民众的骨子里,自古便形成了崇尚强者的习气。他们的思维逻辑是:排得队伍越长,说明生意越好;生意越好,说明这家店的商品价钱就越便宜,售后服务就会更优质。正是出于这种思维,便形成奇怪的现象:排得队伍越长,后面就会有人不断加入到排队之中。而反观那些店前没有排队的店家,生意则相对清冷了许多。即使两店近在咫尺,在生意上也会出现冰火两重天。
既然排队对生意红火有帮助,那么如何才能使自家店门前能排起长长的队伍呢?还是我们聪明啊——找“托”啊!花个五十块钱雇个半天,你想雇多少老头老太太都没有问题,我就不信我的生意火不起来。君不见新楼刚开盘,那黑压压的排队人群挤成一大片,百姓商家俱欢颜!而日本人似乎不太谙于此道,真是OUT!
这从侧面似乎说明了日本人的守规与刻板。李贺敏主任谈到这件事深有感触,他以自己经历现身说法:他在大谷大学留过两年学,在学生时代,有一次去办事,遇到了自己不认识的日文,于是顺便向身旁的一位老人询问此字的读法。这位老人看了半天,坦率地摇摇头,说他也认不出。李主任当时也那么随口一问,没把这事儿放在心里,以为这事就翻篇儿了。可是一个多小时过后,他听到有人在叫他。回头一看,竟是一小时前见到的那个老头儿。老头脸上挂着歉意,说这个字的读法:我刚才去请教别人,现在知道怎么念了,特地前来告诉你。我们想想看,这个老头儿费了这么大的气力,不仅去帮忙问字,还费了老大功夫才找到李主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执著得让人咋舌!对于这段经历,李主任说,他要记一辈子。
三、比叡山
她是日本天台宗的总本堂,创始人为曾经入唐求法的最澄上人。
比叡山被称作日本佛教之“母山”,基本上日本所有宗派的创始人,都曾到这里,经过严格的修学训练后,下山创立自己的宗派。例如日莲宗日莲大师,净土宗亲鸾大师、法然上人,曹洞宗的道元禅师,密宗的空海大师以及临济宗的荣西禅师,都曾在比叡山修学佛法,并开宗立派。迄今为止,以比叡山为根本总山的各分支寺院,在日本达3000余所。
汽车盘旋而上,此时方见比叡山的伟岸巍然与幽深秀丽是如何地和谐地统一在一起。群山皆为茂密的森林所包覆,而所有的树木,皆一概挺拔,且并不杂乱,行距间齐整划一,使人容易理解为人工培植的育林场或自家园圃。有些巨大的杉树似有数百年甚至更久远。在这里,使人仿佛置身于维新前的江户时代甚至更为久远的镰仓再世。
这次我们考察团赴比叡山参访,重点选择了三处:
(一)延历寺
1994年12月,比叡山延历寺被登录为世界文化遗产。
自传教大师最澄上人在此结庵修行后,在这里,众多高僧辈出的翠绿名峰之上,人类所孕育创造的文化盛典,跨越了1200多年后,在群山环抱的比叡山,再一次射放出耀眼的光茫。
准确地说,其实并无“延历寺”这一寺院,而整座偌大的比叡山本身就是延历寺的代称。置身于此,我们领略着绮丽的自然风光,静穆的佛塔院寺,这里的一切,均构成了僧伽生活的一部分。
镰仓时代的天台宗高僧慈镇和尚(1155~1225,即慈元大师,通常称其为吉水僧正)说:“世然世上有很多座山,只有比叡山才可以被真正誉为圣地之山。”有些和歌诗人将延历寺视为魂魄最好的归宿,如藤原定家卿(1162~1241)说:“脚踏比叡山之土,便与佛结缘;死后之我躯,化为比叡山之土,岂不令人期待!
“延历寺”之名的来历,是大约是取之延历年号(782~806)之故。延历四年(785)七月,最澄大师在此结庐修习道业;延历七年(788),大师创立根本中堂,安置自作的药师佛像。
延历寺内主要建筑有:根本中堂、释迦堂、横川中堂、戒坛院、担堂、四季讲堂、大讲堂、椿堂、法华总持院及净土院等,绝大多数皆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其中根本中堂还被列入国宝级文物保护单位。该中堂史称“一乘止观院”,主殿内祭奠着传教大师亲自雕刻的秘佛药师如来圣像。佛前有两盏油灯,号称“不灭法灯”(又称光明灯)。据说该灯盏是最澄大师从中国天台山请来,自开堂以来从未熄灭过,时经1200余年依然射放光辉。
该寺的执行长小堀光实介绍说,延历寺曾在元龟二年(1571)曾被织田信长的军队蹂躏,寺院除根本中堂以外的“山王二十一社”全被付之一炬,包括僧侣、信徒在内的三、四千人,不分男女老幼,均惨遭杀害。后来德川家康出任“征夷大将军”,笃信最澄大师,便出巨资重建延历寺。
执行长介绍说,当初朝廷与幕府护持延历寺建山立寺,其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保家卫国,二是培养人才。凡是在这里修行的出家人,都需要经历非常严格的修习训练。中堂内“传教”二字匾,系昭和天皇亲笔御书。殿堂用72根巨大的榉木做立柱,此为全日本唯一。
日本天台宗下属分支共计3000多个寺院,规模宏大,组织严密。比叡山作为总本山,为了欢迎我们的到来,天台宗“一总”、“六部”的头头脑脑们悉数到齐,见面会极其隆重。所谓“一总”,是天台宗务总长木下寂俊;而“六部”分别是:总务部长阿部昌宏、法人部长长山慈信、财务部长田中祥顺、教学部长中岛有淳、社会部长角本尚雄以及运动总本部长横山照泰。另外延历寺的执行长小堀光实与该寺的六大部长亦在接待役员之列。如此阵容,足见日方之诚意。
(二)叡山行院
叡山行院位于北塔,道路并不是很好走。
用“道路崎岖”来形容,似乎有点不恰。但来回需要走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却并不夸张。此时正值日本的“梅雨”季节,而京都四面环山,犹如天然盆地,故四季空气湿热,雨量充沛,物产丰富。陪同的卢导说:她最怕夏天带团来京都,在烈日之下,只要你朝面地上一站,你就算一点儿也不动,也会浑身是汗,难受十分。则竹秀南长老在他的《幸福之歌》中所说:
说到夏天,日本人首先想到的是日本闷热的夏天,因为京都都是盆地,空气流通不通畅,就更使人感到闷热。说到京都的夏天,日本人都会异口同声地说:“京都好热啊!”每当乘坐新干线回到京都时,一下车就会感到站台上的滚滚热浪迎面扑来,仿佛一下走进了蒸笼。
在去比叡山行堂的石道之上,我们边走边看,但脚步迈得很快。路左陈列着数十幅不知是油画还是水墨画,分别记述着日本各宗祖师曾在比叡山延历寺参学游历的图录。道路两旁,尤其是路右全是被参天古木所覆盖。我们行走于其间,倒也清凉惬意。
所谓的行堂,其实就是修行的场所。修的是什么法门?据说是天台宗的密教法门,故称之为“台密”。
日本密教有两大重镇,一是京都东北方的比叡山的延历寺,二是和歌县高野山的金刚峰寺。最澄大师的天台宗原本并非密教,然大师入唐求法时,兼修天台宗与真言宗。然上人在中国所学的密宗法门并不地道,只得皮表,不及膏肓。大师回国后,因对密教修法并未谙熟,于是只得向日本密教创始人空海大师借书请益。此后,延历寺将天台、真言二宗齐弘并修,并作为传统延续至今。
公元794年,桓武天皇将国都从奈良迁至平安(京都)。此地龙蟠虎踞,风水极佳,天皇对此深表满意。然城之东北角方向竟平地拔起一座高耸之山——比叡山,使整个地理破相成鬼门,令天皇寝食难安。为化解此险厄,天皇听从臣下建议,将整座比叡山赐予在此修行的最澄大师,并将寺庙赐号天皇年号“延历”。天皇期冀以法力超绝的高僧镇守于此,使妖魔鬼怪从兹无法侵扰皇都。而天皇及历代将军对延历寺颇为倚重,将延历寺的历代住持均尊为“天台座主”,以示朝恩浩荡。
在武觉超长老的引领之下,我们缓步进入行院的本堂。我们进入行堂之前,每人需要在掌心置些檀香粉末,并用双手用力搓摩,大约以此来沐手斋心吧!
本堂不大,我们见到主殿里有二十位学僧在此修习密法。他们诵经焚香,并不时结起各种手印。两位身著袈裟的女师付手执两块小木板,均匀地击打出清胸的节奏声。其中一位举止威严的尼师来回巡逻,时刻监察着堂内学僧的修学是否如法。行堂里烟雾缭绕,光色灰暗,充满着神秘的气息。对此,刚晓法师竟产生了“紧迫感”与“急促感”,他说:
见到本堂的念经,竟然给人一种紧迫感、急促感,在中国从来没见过念经给人如此的感觉。他们拜佛的时候袈裟拜得蓬起,念经念得逼迫,令人神经高度紧张。
在这里听他们诵经,我倒并不紧张,也不急促,而是觉得这种诵经法,对于提高专注,防止松懈放逸,却是较好的对治法门。
寺方介绍说,来此修行的僧人主要面向三种对象:一是为取得僧籍,需要经历漫长而艰辛的修习历程;二是对那些已经取得僧籍者,经过清苦严酷的修行,可以进一步取得方丈或住持的资格;三是每个来修行者,必须要拥有自己的寺院。游方僧,大约是没有资格来此修行的。说白了,这里就是培养天台宗高级干部的专门学校,有点类似于中央或省级党校。与普通佛教大学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并不怎么学习教理,而是专注于身心与意志的修炼。经过这样的修炼,他们可以从容应对各种社会世俗的磨难。
本堂内不准拍照,也不准窃声私语。所有的一切均是那么的神秘,让人捉摸不定。木板锵铿有力的敲击声、震耳发聩的唱诵声,以及各种变幻莫测、步调整齐划一的手印,更加让人觉得修密法门的深不可测。如果稍作留停,你便会产生某种幻觉:在这里,可以向神佛倾心请教,一些世间的森罗万象以及疑难杂症,大约皆可在神佛那里寻求解决之道罢!
(三)叡山学院
在日本参访的所有佛教院校中,叡山学院是最接近中国佛教界办学模式的佛学机构。
院长板本广博先生说,这个学院是专门培养佛教僧人的学院,并不招收除僧人以外的其他人士(即居家二众)。从学习内容来讲,他们只学习佛学和宗学,以及其他与佛教有关的学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叡山学院与其他综合性佛教高校,有着很大的区别。
虽然规模较小,但是历史悠久,据称走过了1200年的光辉履程。学院本科四年,硕士研究生两年,既可以单独学习本科,也可以本硕连读。
院方介绍说,对于出家僧人来说,光有知识的积累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实修的功夫。在这个学院里,他们甚至将唱诵,也列入到必修课之中。。院长自豪地说:经过我们四年的学习训练后的毕业生,完全有资格担当天台宗的住持之职。言下之意是,这所学院是所专门培养方丈摇篮。
学院有也有寒暑假,即每年的7月23日至8月31日为夏期休业,12月23日至次年的1月9日,为冬期休业。本科共分为四个学年,每年学年末,均要上交一篇合格的卒业论文,还要经过严格的论文答辩。倘前一学年无法按期结业,则无法继续下一学年的修学。
在院长的引领下,我们参观了院内的修习礼拜堂、禅堂、大坛、课堂、洗盥间、寮舍以及图书馆等修学设施。我们到二楼的一间教室参观,正值他们在上梵呗课,学生桌上摆着一本《鱼山声明全集》。一位中年胖和尚老师坐在讲台之上,一边对着课本反复地示唱,一边用手在弹奏一把极其精巧的电子琴,以辅助唱诵。我想既然是“鱼山声明”,总要与中国的鱼山梵呗扯上一些关系。其实鱼山梵呗早在唐代就由空海、圆仁等日僧将之请至日本生根,并传承有序,发扬光大,谓之“鱼山声明”。时至今日,《鱼山声明集》中,仍保留了唐时的曲线手抄本,作为日僧学习梵呗的必读教材。
不过日式的唱诵方式,与中国寺院里的梵呗唱念显然不同,尤其是在出气发声方面更是不同。日人往往习惯于运用丹田之气,其声音时而洪亮,时而低沉,听起来的感觉总是中气十足。而目前我们所唱诵的佛赞,虽声调悠扬,然中气并不充足,甚至失于流滑之感。值得注意的是,日人对于音调的把握尤为精准,每一声调都要反复地练习很多遍,直到达标。看着坐在讲台上老师,圆胖的脸蛋上已渗出许多细密的汗珠。讲台下的学生们虽都很投入,然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多少有点不太从容。学生的课桌上,也摆放着几只大屏的苹果6P手机。此时我有些茅塞顿开:同是僧人,无论中日,本是同源同根,即便是天堑沟壑,亦可轻松迈越。还是立正佼成会同仁说得好:无论身处何国,是何种群,皆是佛陀弟子,这点亘古不变。
当谈及在此就学的学僧人数,院长颇显无奈。他说:这届只招了34个学员,远低于预期。他不由叹息:时下日本佛教并不景气,很多年青人都失去信仰,对出家僧人,也不像以前那般尊重了。
佛教在走下坡路,这不也正是中国佛教的真实写照吗?佛法式微,佛运日下,谁之过非?是社会的倒退,还是人心的殃没?在《长阿含》的“世记经”里,佛陀曾谈到了人世间的轮回。佛陀说,当世间所有的尊卑伦理、所有的信仰悉数被行乐、愤怒、仇恨、报复、私己完全取代之时,便是器世间即将更替重造之时。在此期间,人天漫漫长夜,宇宙三界无有光明,这便是末法时代。而纵观此世间种种情态,似乎皆隐藏着某种末法来临的预兆。从日本佛教大环境来说,无论是叡山学院、延历寺,还是高野山、永平寺,虽把佛教视为神圣事业来悉心经营,然对整个日本佛教颓势走向而言,似总有杯水车薪之憾。对于日本佛教眼前的一切,仅仅靠几十分钟的耳闻目睹,我们最多触及皮毛,岂能知道个全面?故通过日方只言片语的引介,便给日本佛教给个结语,怕是极不量力的。真实的情形或许是这样——连日本僧人他们自己,亦对日本佛教的未来都是云雾莫展,更遑论我们这些驻在岸上观看人家游泳的局外人呢?所谓的考察,也只是走马观花。至于衣服底下究竟藏着什么,待到大家都光着身子在一个大浴池里一起裸泳的时候,方才看得真切!
四、大谷大学
大谷大学对于我们来说,耳熟能详。学院的报告以及给各级领导的汇报材料,总会提及与大谷大学的合作关系。谷大校长木越康先生说,中国普陀山的宗慧法师曾在这里学习了两年。他兴奋地说:2014年的夏天,他就曾受邀参加了普陀山观音法界的奠基庆典。一谈到普陀山,他的脸上似乎荡漾着自信与自傲。
大谷大学成立于明治34年(1901),而实际办学的时间应该是宽文5年(1665),早期在日本京都的东本愿寺内办校(就是今天地铁站附近)。到明治29年(1896)设立真宗大学,校址也随之迁移到了东京的巢鸭。后来在大正2年(1913)时,更名为真宗大谷大学,开始将校区迁到现今的所在地。在十九世纪中期,学校已初具规模,前来就学的学生就已达1500多人。
今天可以说横赶竖赶,从比叡山下山时已经晚了将近半小时,在叡山会馆吃饭时,也是匆忙不堪。从会馆到停车场,我们也是一路紧赶,甚至连停下脚步拍照的时间也没有。据说大谷大学的木越校长下午一点半要去参加一个什么重要的活动,我们只得提前。等到我们赶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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