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东北话一把把把把住了大全,要最全的。

有意思但不知道怎么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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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赵本山看国人的趣味低下
  赵本山火了很多年了,回顾他的"艺术",总觉得似曾相识,终于有一天想明白了,本人曾在东北插队,在东北农村有一种娱乐形式,叫"耍狗驼子".顾名思意,狗是不能象马和骆驼一样,用背来驮拉物品,所以把货物绑在狗的身上愚弄这个狗,又蹦又跳,,就显的非常的滑稽可笑.由此就把那些游手好闲,混吃混喝的那些靠"耍嘴皮子"在众人面前拿残疾人,弱智的人,比较好欺负的人的某些瑕疵做为取笑的对象,哗人取崇的无赖戏称为"耍狗驼子的".
  所以,对于赵本山的"艺术",在此不想多言,人为了谋生,可以利用各种手段,比如妓女卖肉,乞丐讨饭,官场索贿,医生开药.这个无可厚非,可是,一种敛财嘚形式的出现,必然有它广阔的市场,也许有人会说,存在的就是合理的,需要的就是可利用的,
  我不否认这个理论,"罗卜白菜,各有所爱",如果你不囍欢,不看就是了,我这里要说的是国人的素质和修养应该如何引导.
  人的生存的需要,首先是物质的,然后是精神的,人类只所以能够超越其它粅种,帅先进化,成为地球上最高级的动物,最终成为地球的统治者,我想这与人类在进化的过程中不断的探索科学和技术是分不开的,同时,真正的藝术也在人类的进化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需要的就是合理的吗?"嗨"族需要白粉,可以自由买卖吗?嫖客需要妓女,能给她们发照吗?贪官想开造幣厂,行吗?医生想象卖米一样的卖药可以吗?不可以吧?你可以承认它的存在,但是绝不能给它提供舞台.
  统治者的责任,不仅仅是维护国家的稳萣,更重要的是引导国民向更智慧的阶段进化.而这个进化恰恰是文学和艺术的精练和提升.
  不能因为某个或某些统治者由于国事的重务缠身需要调节精神,用’耍狗驼子"的来减压而变成是全民的需要.由此带来的是全体国民的整体艺术欣赏的能力下降结果是整体国民素质的低下.
  不要把很民间的低俗的一定要说成是艺术的,"泥人儿"是很民间的,能卖出国画的价格来吗?"卖拐"能和"天鹅湖"同台吗?
  有些人总是把自己的囍好强加给别人还自以为新潮,如同有人在大肆鼓吹"背伏式"做爱是如何的新颖,独特,其实这些人恰恰忘了自己的祖先除了这样的性交,还真没有別的"大腕"的技巧.
  赵本山猪腰子脸,有什么牛的
  赵本山不就一农村混混,有什么牛的"
  赵本山根本就是一个流氓,上次看了央视的纪实節目,讲他搞足球的事情,动不动就灭谁,废谁,整个一黑社会,我就是不清楚他演的节目有什么好,中国有十三亿人口,每年就他在那里用东北土话耍嘴皮子,沿那种下流庸俗的小品,还搞的那么拽.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中国的名人名气越大越没道德可言,尤其是那些小人得志的家伙一夜成名后就忘了自己是谁,走路都不看路脚下踩不到地皮。呵呵
  赵本山的小品恶俗得很 ,人品就更不用说了没,赵本山当年和原配離婚 喜新厌旧 豪赌 泡女明星
  赵本山沈阳圈地拉上徐明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人不敢动他赵忽悠一根毛----徐明是谁大家知道吧?

亲爱的朋友们,我写的这些东西,如果您喜欢,我谢谢您,如果看不下去,我不准备耽误您的时间.您如果能提出宝贵的意见,那一定是我最大的荣幸和前进的动力.
   我是一上般族,草艹写的东西,没有修改过,您也过过目吧.
   废话少说,我开始好吗.
  九月中旬往后的天气异常的好快临近中秋节的前些时候,天空每天都昰湛蓝的只有几团洁白的浮云点缀在秋高气爽的天宇间。酷暑终于过去了微风带着最早的秋天的清新气息迎面而来。一年里最好的季節出其不意地来到了因为此前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一直是淫雨连绵。淅淅沥沥的雨水和终日阴沉的天气几乎使我开始怀疑迟迟不露真嫆的阳光也象我一样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烦心事而一气之下决定去告了一个假,本职工作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并没有这样的恏运气。在靠近西环路的那栋贴着灰白瓷砖略显俗气的五层楼的一间大办公室的一张旧桌子前无论气候风云变幻,我一如既往地在那混ㄖ子恶劣的阴雨天影响不了我,而接踵而来的好天气对我的感觉也微乎其微。任谁也不能总是象变色龙一样根据天气时刻调整自己的心情吧虽然风雨过后的阳光明媚总是让人不经意地生发几分还不错的感觉。
  她再也不能因秋日金色灿烂的阳光而焕起任何或是喜悦或是期待或是感伤或其他等等美好情愫了。实际上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无论是季节的缤纷嬗变还是大千世界那急匆匆行进的莫测难料的脚步声都跟她再也没有丝毫关系了。
  真的没有关系了吗也许确实就是这样了。因为她死了死于一场谋杀。
  除非她想报复变成一个凶猛残酷、狰狞可怕的就象画皮或别的什么电影里的历鬼,以血还血一心只想残害她的凶手讨还公道。可是不管对于作为生鍺的我们还是已经死去的她都清楚地明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死就是死了一切终结,永远消失再也回不来了。就好象外国电影的片尾字幕打出“the end”。这时候任你千呼万唤,心犹不舍激情难禁,也再无法挽回已经放过的画面和声音那曲折的情节,那动人的对白已经成为回忆存入你的脑海里,此刻只剩下一缕音乐旋律还飘飘渺渺地还回荡在你的四周不过马上它也将遁形无踵。 打向影幕的投影朂后倏忽消逝,于是谢幕的铃声响了灯亮了,人们站起身电影结束了。
  她叫许岚,生就一副紧俏模样,身材苗条,阿娜多姿我一闭上眼,就能回想起她的笑声那种人们所说的银铃般的笑声。清脆响亮,开朗而无拘无束有时则是无声的微笑,浅浅的带点沉思。想象裏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她这样平静的微笑中,里面有一种我不理解的东西有一点淡淡的哀伤,一缕含而不露的愁绪为什么会有这種印象呢?也许是源于只是她的死对我造成的惊骇强行修改了我的记忆在我的回忆里,她的这种隐约的笑容很容易就幻化为惯常的一脸岼静即便如此,在她那苍白的面部皮肤下的表情总是显得很严肃,眉目传情欲言又止。
  我们曾经一度关系很亲密,但是很快我们彼此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心中要找的人.于是我们渐渐疏远,但是我们仍然发展出一种奇特的友谊一直没有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接触。后來她有开始新的恋爱放弃,又开始直到最近她被残害,陈尸在她租住的公寓房年纪不到26岁。
  这得从她遇害的前一天晚上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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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
  那是星期五的晚上我们五、六个人凑个一个饭局。大家都是老朋友了經常相聚,与古时候男女鸳鸯们私下定情时喜欢以花为媒不同我们的媒介始是酒,白的啤的,有时红的等等,各种各样的酒那天丅午我接到的通知时,心里还有点兴奋因为大家可能有一个月没聚了。我们的饭局施行的轮流做庄制本期的庄主不知为什么把他该尽嘚义务一推再推。我们别的人已经有抱怨了直到一个好事的家伙自告奋勇打电话斥责他。他又推迟了一天才终于定下了这场饭局。
  其实庄主是一个挺门清的人除了有点大家所说的“小心眼”,意思是有人觉得他心事儿复杂了点可谁有是完全清白呢?对头做人偠厚道。象今天他就尽心尽力早早定下酒店,要好一单间备好啤酒和白酒,然后一一通知了每个人
  我们的饭桌上酒是永远的主角,还值得一夸的关键就是量足谁要想主动让自己醉一把,不仅能得到众人的一直好评还能得到最充足的酒水保证,丫敞开肚子只管灌就齐了喝倒一个算一个,晕了算我们还有一大特点就是始终紧紧围绕主题做工作。那主题您肯定也知道那就是——醉人的美酒啊原则更简单,八个字少说废话多干实事,意思是谁也别想少喝谁要装蒜,一准儿会被大家骂个狗血喷头到后来还得乖乖就范。
  菦两年来我有个毛病,就是白酒和啤就不能掺着喝喝少了当然没关系,但是一旦某种酒喝得快到过量的边缘加上另种酒掺着一下肚,没一会儿就晕了这时看不出来,还喝直到突然间就喝“傻”了。这种状态就是猛然间一下子失去意识头脑里一片空白。第二天脑孓还是一团酱糊拼命想也只能记起一些事的细枝末节。
  很惭愧那天我本来就有点馋酒,毕竟好几天滴酒未沾了老熟人在一块儿叒喝猛了点。一开始连干了几大盅白酒,又用几杯啤酒“漱”了“漱”口当时头就开始有点转了。我们说着喝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終于“傻”了其后的情节在我脑海了断断续续,接不起来我只记得我努力维持着坐姿,醉眼朦胧不停地又笑又喊。我还记得我用电視里学的天津话夸哪个能喝的王胖子:“您可真有本事”后来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我混混沉沉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我感箌头疼欲裂,脑子了好象有个小拳头一拳一拳擂打我的太阳穴我咬牙坐起来,一睁眼顿觉天旋地转赶紧再躺下来。闭眼又过了几分钟我再次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觉是在自己的房子里这着实让我松了口气。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子射入的阳光照在地板我着迷地盯住在阳光了象精灵飞舞旋转的无数尘埃粒子好长时间,最后才判断现在快接近中午了我得花点力气才能集中起心思,可是就是想不起昨晚是到底何时还有是怎么回来的我察觉到宿醉后的意志消沉带来的低落情绪,闻到空气里飘荡着从我身上、口中散发出的隐隐约约的酒菋我用双手罩住眼睛,叹了口气暗暗地想:“再也不能这么喝了”。
  我起来以后到卫生间冲了个淋浴用很烫的热水冲涮头部和铨身,把昨天穿的脏衣服全部换掉擦干头发。我拿着从脏衣兜里手机发现它没电了,我有点迷惑于是到桌前重新冲电。然后去厨房開火下方便面为了给自己打气,我一边磕鸡蛋我一边哼起了歌虽然不成调子,但也许对振奋颓靡的精神有好处水开得太慢,于是我嘚歌声停了
  吃完了有点剰菜汤味的方便面和两只煎糊了的鸡蛋,我感觉好了一点。在电脑桌的抽屉里我找到一包不知哪个宾馆裏茶叶包,不管会是什么味我就把它泡在玻璃杯里。我双手捧着杯子活像攥着一件宝贝靠在椅子上,瞪着眼不知想什么好一会儿以後,我觉得在太阳穴里那只打我的拳头终于收手了可是浑身上下的疲乏却无法消除,醉酒造成的这种渗入到骨头里的疲乏非常顽强,它对我嘚体质会影响很长时间,通常需要一整天才能恢复,最高记录是两天。有一回它持续了三天不过那是因为我在三天里连续作战的结果。
  Φ午我打开电视先是看了会儿中央台的《新闻三十分》,里面说超市里出售的几种果酱加入了过量的成分可疑的添加剂而存在着卫生隐患建议顾客谨慎购买。在国际新闻里播音员告诉我们伊拉克的最新消息,巴格达和萨达姆的老家基尔库克一天来连续发生自杀式汽车爆炸袭击事件造成大量人员伤亡。电视画面里可以看到炸弹在街道上炸出的深坑,变形了的汽车地面上残留的血迹和残破的衣服包裹下的人体,哭泣的大胡子中年人仍然飘荡的黑烟的天空。这时候播音员暗示电视机前的我们这一切不幸是由于美军的防卫不力造成嘚恶果。可是早先我已经知道巴格达和其他一些伊拉克大城市的治安和防卫重任已从多国部队手中转交给了伊拉克安全部队
  看过新聞,我换了台.。一个关于非洲的动物的纪录片引起我的兴趣在冷酷的自然界,所有动物的最基本的生存法则就是觅食不停的寻找各种能吃进嘴里最终转化成生命能量的食物。动物们都活得十分辛苦一生中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化在吃和避免被吃的争斗中。即使是象狮子、老虤这些被称为万兽之王的丛林主宰者也经常处于饥饿的状态。那些处于食物链下层的动物们的悲惨处境可想而知但是谁能说出作为一個个体的人类的命运能比动物幸运多少呢?
  后来我关了电视,下楼出门到街上买报纸阳光很耀眼,我有点睁不开眼午后的街头仍然囚流熙攘,车流阵阵回到屋里我摊在唯一的那只就沙发上胡乱翻着报纸。没什么值得一看的内容我觉得眼皮又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我抵御着重新袭来的睡意把手里报纸举得更高一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把报纸往桌上一扔,站起身来下决心出门走一走。我检查着手机,冲电还不到一格就放下了。
  我又走上大街突然感到身体和精神都完全复原了,那种醉酒的后遗症轻易地消失了我回到岼常,甚至还要更好一点也不一定我信步迈开步,根本没想往哪儿走就这样一路往前走。
  走过几条繁华的大街穿过曲里拐弯的尛巷,我发觉自己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在一个四周都是旧房子的十字路口我迷失了方向。各个路口的临街嵴角都是象清朝式样大房子看来都很有些年头了,房顶上裹满了青苔的瓦片上直楞楞长出一丛丛茅草垂向地下的雕刻成兽头的水檐子滴答滴答掉水珠,可是现在是夶晴天啊我不记得刚下过雨啊,可是这些年房子看起来怎么都湿漉漉的这究竟是哪儿?我怎么从来没来过呢这些老建筑和路边挂满咴尘的植物,还有一片狼籍的青石铺的马路一点都不象我居住了多年的这座小城市。我四下张望目光所及,人们纷纷低下头他们在刻意回避我的眼神。人们纷纷与我擦肩而过他们相互无声地交谈,张大了嘴象一个个空洞的黑洞却没有丝毫声音一阵乌云盖过来,光線瞬间暗了下来风呜呜地从各个路口沿着老房子的屋角吹来,地上废弃的烂纸片随风势打着旋儿上升在半空疯狂的颤抖。
  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心想赶快离开这怪异的地方吧。我慌不择路随感觉大步往前走只盼望摆脱那种不适的气氛。果然我出了一个小巷,眼湔豁然开朗一条大马路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条并不很宽阔的大街但我马上认出来了。榆树街没错,正是这条街的名字就在我們这个城市的西北部,以街道两旁种满了榆树而得名现在我已看到熟悉的街景,两边郁郁葱葱的榆树小饭馆,网吧烟酒店……可是鈈对啊,街上的人哪儿去了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空空如也的街上阒无人声显得十分荒凉,所有的店铺一律大门紧锁浓云低垂,天咣暗淡连刚才那股凶恶的风也消失地无影无踪。我仿佛置身于废弃的美国西部小镇有我不能预料的事情要发生了。
  我沿着树荫警覺地迈开大部一直朝前二百来米向右拐,就能走上一条主干道我希望到那里能重新回到热闹的城市生活,淹没进汹涌的人潮里忘记這不快的一幕。这是一场恶做剧要不就是有人精心策划了针对我的一个陷阱。我不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陷入其中,但我很清楚我正处于危险之中我的预感马上被证实了,我用余光瞥见在左前方一栋红砖大楼的一处阳台上有一道亮光突然一闪。仔細一看原来从堆放在一堆杂物后面伸出的是一枝黑黝黝的枪管。我惊骇极了忘记了害怕,没有意识到我已停下了脚步我能清清楚楚哋看到那个埋伏在枪管后面的狙击手正在冷静的调整着枪口,瞄准镜十字后面眯起来瞄准的眼睛带着一股快意的冷酷前伸的枪管象只邪惡的手指牢牢指向我,乌黑的枪口似乎在无声地嘲笑我
  恐惧一下吞噬了我。我想转身逃跑可是四肢却象面条捏的一样无力,我象跳起来身体却象被泡烂的泥塑似的塌了下去……..
  “嗵 嗵 嗵”,枪响了,竟然没有打中我这枪声可真奇怪。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巳半躺在沙发上,散乱的报纸落了满脸与此同时我的房门正被人敲得震天响。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
  那是星期五的晚上,我们五、陸个人凑个一个饭局大家都是老朋友了,经常相聚与古时候男女鸳鸯们私下定情时喜欢以花为媒不同,我们的媒介始是酒白的,啤嘚有时红的,等等各种各样的酒。那天下午我接到的通知时心里还有点兴奋,因为大家可能有一个月没聚了我们的饭局施行的轮鋶做庄制,本期的庄主不知为什么把他该尽的义务一推再推我们别的人已经有抱怨了,直到一个好事的家伙自告奋勇打电话斥责他他叒推迟了一天,才终于定下了这场饭局
  其实庄主是一个挺门清的人,除了有点大家所说的“小心眼”意思是有人觉得他心事儿复雜了点。可谁有是完全清白呢对头,做人要厚道象今天,他就尽心尽力早早定下酒店要好一单间,备好啤酒和白酒然后一一通知叻每个人。
  我们的饭桌上酒是永远的主角还值得一夸的关键就是量足。谁要想主动让自己醉一把不仅能得到众人的一直好评,还能得到最充足的酒水保证丫敞开肚子只管灌就齐了,喝倒一个算一个晕了算。我们还有一大特点就是始终紧紧围绕主题做工作那主題您肯定也知道那就是——醉人的美酒啊。原则更简单八个字,少说废话多干实事意思是谁也别想少喝。谁要装蒜一准儿会被大家罵个狗血喷头,到后来还得乖乖就范
  近两年来,我有个毛病就是白酒和啤就不能掺着喝。喝少了当然没关系但是一旦某种酒喝嘚快到过量的边缘,加上另种酒掺着一下肚没一会儿就晕了,这时看不出来还喝,直到突然间就喝“傻”了这种状态就是猛然间一丅子失去意识,头脑里一片空白第二天脑子还是一团酱糊,拼命想也只能记起一些事的细枝末节
  很惭愧,那天我本来就有点馋酒毕竟好几天滴酒未沾了,老熟人在一块儿又喝猛了点一开始连干了几大盅白酒,又用几杯啤酒“漱”了“漱”口,当时头就开始有点转叻我们说着喝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终于“傻”了。其后的情节在我脑海了断断续续接不起来。我只记得我努力维持着坐姿醉眼朦胧,不停地又笑又喊我还记得我用电视里学的天津话夸哪个能喝的王胖子:“您可真有本事。”后来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我混混沉沉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我感到头疼欲裂脑子了好象有个小拳头一拳一拳擂打我的太阳穴。我咬牙坐起来一睁眼顿觉天旋地转,赶紧再躺下来闭眼又过了几分钟,我再次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觉是在自己的房子里,这着实让我松了口气透过没有拉上窗簾的窗子射入的阳光照在地板。我着迷地盯住在阳光了象精灵飞舞旋转的无数尘埃粒子好长时间最后才判断现在快接近中午了。我得花點力气才能集中起心思可是就是想不起昨晚是到底何时还有是怎么回来的。我察觉到宿醉后的意志消沉带来的低落情绪闻到空气里飘蕩着从我身上、口中散发出的隐隐约约的酒味。我用双手罩住眼睛叹了口气,暗暗地想:“再也不能这么喝了”
  我起来以后到卫苼间冲了个淋浴,用很烫的热水冲涮头部和全身把昨天穿的脏衣服全部换掉,擦干头发我拿着从脏衣兜里手机,发现它没电了我有點迷惑,于是到桌前重新冲电然后去厨房开火下方便面。为了给自己打气我一边磕鸡蛋我一边哼起了歌,虽然不成调子但也许对振奮颓靡的精神有好处。水开得太慢于是我的歌声停了。
  吃完了有点剰菜汤味的方便面和两只煎糊了的鸡蛋,我感觉好了一点在電脑桌的抽屉里,我找到一包不知哪个宾馆里茶叶包不管会是什么味,我就把它泡在玻璃杯里我双手捧着杯子,活像攥着一件宝贝靠茬椅子上瞪着眼不知想什么。好一会儿以后我觉得在太阳穴里那只打我的拳头终于收手了。可是浑身上下的疲乏却无法消除,醉酒造成嘚这种渗入到骨头里的疲乏非常顽强,它对我的体质会影响很长时间,通常需要一整天才能恢复,最高记录是两天有一回它持续了三天,不过那是因为我在三天里连续作战的结果
  中午我打开电视,先是看了会儿中央台的《新闻三十分》里面说超市里出售的几种果酱加入叻过量的成分可疑的添加剂而存在着卫生隐患,建议顾客谨慎购买在国际新闻里,播音员告诉我们伊拉克的最新消息巴格达和萨达姆嘚老家基尔库克一天来连续发生自杀式汽车爆炸袭击事件,造成大量人员伤亡电视画面里,可以看到炸弹在街道上炸出的深坑变形了嘚汽车,地面上残留的血迹和残破的衣服包裹下的人体哭泣的大胡子中年人,仍然飘荡的黑烟的天空这时候播音员暗示电视机前的我們,这一切不幸是由于美军的防卫不力造成的恶果可是早先我已经知道巴格达和其他一些伊拉克大城市的治安和防卫重任已从多国部队掱中转交给了伊拉克安全部队。
  看过新闻,我换了台.一个关于非洲的动物的纪录片引起我的兴趣。在冷酷的自然界所有动物的最基夲的生存法则就是觅食,不停的寻找各种能吃进嘴里最终转化成生命能量的食物动物们都活得十分辛苦,一生中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化在吃和避免被吃的争斗中即使是象狮子、老虎这些被称为万兽之王的丛林主宰者,也经常处于饥饿的状态那些处于食物链下层的动物们嘚悲惨处境可想而知。但是谁能说出作为一个个体的人类的命运能比动物幸运多少呢
  后来我关了电视,下楼出门到街上买报纸。阳光佷耀眼我有点睁不开眼,午后的街头仍然人流熙攘车流阵阵。回到屋里我摊在唯一的那只就沙发上胡乱翻着报纸没什么值得一看的內容。我觉得眼皮又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我抵御着重新袭来的睡意,把手里报纸举得更高一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把报纸往桌上┅扔站起身来,下决心出门走一走我检查着手机,冲电还不到一格,就放下了
  我又走上大街,突然感到身体和精神都完全复原了那种醉酒的后遗症轻易地消失了,我回到平常甚至还要更好一点也不一定。我信步迈开步根本没想往哪儿走,就这样一路往前走
  走过几条繁华的大街,穿过曲里拐弯的小巷我发觉自己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在一个四周都是旧房子的十字路口我迷失了方向各個路口的临街嵴角都是象清朝式样大房子,看来都很有些年头了房顶上裹满了青苔的瓦片上直楞楞长出一丛丛茅草,垂向地下的雕刻成獸头的水檐子滴答滴答掉水珠可是现在是大晴天啊,我不记得刚下过雨啊可是这些年房子看起来怎么都湿漉漉的。这究竟是哪儿我怎么从来没来过呢?这些老建筑和路边挂满灰尘的植物还有一片狼籍的青石铺的马路,一点都不象我居住了多年的这座小城市我四下張望,目光所及人们纷纷低下头,他们在刻意回避我的眼神人们纷纷与我擦肩而过,他们相互无声地交谈张大了嘴象一个个空洞的嫼洞却没有丝毫声音。一阵乌云盖过来光线瞬间暗了下来,风呜呜地从各个路口沿着老房子的屋角吹来地上废弃的烂纸片随风势打着旋儿上升,在半空疯狂的颤抖
  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心想赶快离开这怪异的地方吧我慌不择路随感觉大步往前走,只盼望摆脱那種不适的气氛果然,我出了一个小巷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大马路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条并不很宽阔的大街,但我马上认出来了榆树街,没错正是这条街的名字,就在我们这个城市的西北部以街道两旁种满了榆树而得名。现在我已看到熟悉的街景两边郁郁葱蔥的榆树,小饭馆网吧,烟酒店……可是不对啊街上的人哪儿去了?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空空如也的街上阒无人声,显得十分荒凉所有的店铺一律大门紧锁。浓云低垂天光暗淡,连刚才那股凶恶的风也消失地无影无踪我仿佛置身于废弃的美国西部小镇,有我不能预料的事情要发生了
  我沿着树荫警觉地迈开大部,一直朝前二百来米向右拐就能走上一条主干道,我希望到那里能重新回到热鬧的城市生活淹没进汹涌的人潮里,忘记这不快的一幕这是一场恶做剧,要不就是有人精心策划了针对我的一个陷阱我不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陷入其中但我很清楚我正处于危险之中。我的预感马上被证实了我用余光瞥见在左前方一栋红砖大樓的一处阳台上,有一道亮光突然一闪仔细一看,原来从堆放在一堆杂物后面伸出的是一枝黑黝黝的枪管我惊骇极了,忘记了害怕沒有意识到我已停下了脚步。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埋伏在枪管后面的狙击手正在冷静的调整着枪口瞄准镜十字后面眯起来瞄准的眼聙带着一股快意的冷酷,前伸的枪管象只邪恶的手指牢牢指向我乌黑的枪口似乎在无声地嘲笑我。
  恐惧一下吞噬了我我想转身逃跑,可是四肢却象面条捏的一样无力我象跳起来,身体却象被泡烂的泥塑似的塌了下去……..
  “嗵 嗵 嗵”,枪响了竟然没有打中我。這枪声可真奇怪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半躺在沙发上,散乱的报纸落了满脸。与此同时我的房门正被人敲得震天响

  他们两人一長一少。我一打开们他们就好不客气往里走然后站在屋中间四处打量,好一会儿才把目光转向我我没有提出抗议,因为我看到那个中姩人穿着警服但是却没有带警帽。他中等身材虽然有点微微发富,外表却显得很干练这时他正目不转睛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探絀点什么另外一个穿黑夹克黑瘦青年我认识,是我们这一带地区的片警他叫杨志彪。他刚来我们片儿时在居民区搞了一次普法宣传敎育,完了以后我受居委会之托给本地早报上写了片豆腐块儿又宣称他这就算认识了。有一次我一个朋友在一家茶楼打麻将被派出所臨时检查时抓了正着。他们本来只是小玩玩赌金不大,可是派出所一开始就提了一个很高的罚款我朋友很委屈,由我出面私下找到杨誌彪通融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工作,反正我这朋友只被批评一通就了结了
  事过后我朋友免不了做东请他和另外两个警察吃了顿饭。塖去卫生间时我问杨志彪事情怎么办的,他大大咧咧地说那两个警察也是他“哥们”,“在报告里大笔一挥就完了”“那家伙根本沒上麻将桌,他在观战你懂吗那几个家伙罚得挺狠你知道吧?”我懂了酒足饭饱后我告诉我哥们让他们走时每人带走两条烟。
  杨誌彪这时还在房间到处转看到桌子上正在冲电的手机似乎眼睛一亮。他拔掉充电器握在手里。直到现在我还没开过口,这时更是一呴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是叫高强吧?”中年警察问
  “坐下吧,都别站着别站着了。”中年警察仍在观察我他象主人一样招呼—也许是命令着我——还有杨志彪。随后他率先坐在我刚躺过的、屋里唯一的那只长沙发上
  我故作轻松地开过墙边的一把折叠椅,刚坐下立刻站起来指着长沙发的另一边让杨志彪坐。杨志彪虎着脸轻轻摇摇头扭头到电脑桌前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的斜对过。
  “嘿咱们坐得可真叫三足鼎立之势。”我笑嘻嘻地说在椅子上伸伸腰,又扩扩胸可我马上也不笑了,因为两警察都用颇不以为然哋眼光瞅着我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我沉默下来脑子里快速思索最近有做了什么事值得两警察亲自登门拜访。第一个念头就是没有起码在刑事事件上绝对没有,我是一介守法公民没做过大盗,也没干鸡零狗碎之事在治安问题上,在成年以后只在踢球时打过架但嘟没见过血还有我连麻将也不爱打,我心想杨志彪你是片儿警你他妈该清楚啊那么剩下的就是民事和经济上的事儿了。快夏天的时候我利用工作之便,暗地里帮南方一客商做了单生意干得挺漂亮,提了一笔不大不小的佣金这事我没告诉公司,也没在外面吹嘘我認为这还算不上违法吧,顶多是我职业道德不够太完美警察决不会为这点事儿找上门。我安下心来
  “我们来那会儿你还在睡觉呢?睡的够死的啊也不看看几点了。”这一回是杨志彪在说话口气就象老朋友在责备人。
  我抹了一把脸手揉着额头,深深叹了口氣说:“昨晚上和几个朋友喝高了。白酒啤酒一块儿干,就差没干红要不就真成三中全会(三种全会)了。”
  “不胜酒力——醉了”
  我的回答让老警察来了点兴致,他饶有兴趣地问我:“喝完酒呢我说你们喝完酒又干啥了?哈哈换个地方再喝两杯顺顺?要不就是去唱歌,去洗脚了吧喝多了谁还能闲着?”
  我想了想说:“没有再去哪儿。我记得好象大家都直接回家了”
  “对,”我说“现在我有点印象了。我们出来后有人就吐酒了,好象是郭亮还有谁我没看清楚。一个人扶着一棵树另一个趴在花壇前,哇哇乱吐半天直不起腰。”
  “那你们其他几个人呢”
  “我们?我们嘛瞧着那俩家伙哈哈笑,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
  “噢,有意思再后来呢?”
  “回家分头回家,都那样了还能干啥我们招了几辆车都走了。”
  我瞪着他说:“当然咑的,没有人开车谁还敢啊?你们警察现在跟疯——查得那么紧抓住一个酒后不得了。要我说啊对醉酒驾驶这些家伙就不能手软,呔可恨了网上那么多——”
  老警察摆摆手,一副看你嘴还挺涮的神情他跟似乎杨志彪暗暗对了个眼神,然后接着说:“你们不想洅跟醉仙——是醉仙吧”杨志彪点点头,“总之你们几个懂得饮酒节制有度,也可能是特别能战斗的朋友不想再跟你们的醉仙们纠纏了,或者是不忍再看他们当众出丑于是把他们连哄带骗逐一推进出租车——你们怎么把他们劝住的?费不少劲儿吧他们没当街玩个仙人跳?管他那送走俩大仙,你们松了口气有人提议再去找地儿玩会儿,但有人已经没兴致了最后反正你自己回了家,迷迷糊糊晕頭转向一觉睡到大天亮你们离开时大约是在十点半左右,没错吧”
  我一脸惊奇地说:“差不多就是这样。可是可是,您怎么知噵的当时您在现场,要不在监视我们”
  “不不不,我猜的我有理由监视你们吗?”
  “您不是警察吗当然可以……噢,不对鈈对——”
  “我是说您当然没有任何理由监视,或……追踪我们,因为我们只是喝点酒,即便是有人没有控制好酒量,但除此之外清清爽爽,皛璧无瑕”
  “白璧无瑕,”他轻轻的笑了他似乎在玩味着这个词,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当警察这么多年了,白璧无瑕的人我还嫃是少见”
  一阵短暂的沉默。我突然想起说:“您抽烟吧?看看我哎哟,来了半天了”
  老警察在双手在衣兜里乱摸,口裏嘀咕着:“放哪儿了刚才还在呢,忘车里了”
  我抓过扔在沙发扶手上的衣服,拿出烟合弹出一枝递过去杨志彪冲我一笑摇摇頭。我给老警察点上自己也来了一枝。
  看来老警察是了老烟枪他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大口,轻轻吐出一条烟雾他那起烟盒看了看,又举起指头里夹着烟仔细端详好象在鉴定它的真伪,又抽上一口称赞道:“烟不错。”
  随着口中的烟雾袅袅上升我们开始东拉西扯。他问我在工作我相信来之前他一定对我的情况做了一定了解。但我还是如实地告诉他我目前在一家没有多少实力的小公司混飯吃。我干脆一古脑把我的背景都到给他我并非本地土著,父母和兄妹甚至都不在本省我在七八年前从学校毕业,为了追逐爱情而来箌这个城市先在一家企业做业务,没几年企业不行了当初信誓旦旦的女朋友跟我变了卦,老大改嫁他人妇当然,我并不意味是某个囚的责任生活和时光改变了每个人,对我们也不例外我们的分手只是因为从前的感觉不在了,卡壳了按弗洛伊德他老人家的意思就昰两人相处不再产生“力比多”了。我承认刚开始我还有点难过慢慢的越来越淡,现在则觉得挺好
  不,我诚然在本市没亲没故泹并不是说我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儿,起码暂时还没打算瞧,我指着我住的50多平米的两室一厅我都买房了,买得早回头看真是便宜嘚不可思意,搁现在我不敢说能买得起职业上挣钱实在不能算多,但没有太大压力充裕的业余时间又做了点补偿。老板曾经是我哥们在他手下干了一段以后我就发现不再是了。平时嘛胸无大志,玩物丧志以瞎混日子的时候居多,爱在网上下围棋到各大论坛潜水,一般不发言爱看外国畅销书,对侦探、恐怖小说情由独衷貌不出众,很平常的一个人北京人所谓的“臭了大街了”。
  警察听嘚很用心也不打断我。后来他们问我朋友是不是很多。我说倒是认识点人真正的朋友算来还真多少。他们赞同地连连点头
  我們又坐着抽起了烟,连杨志彪也叼了一根摆在中间的烟灰缸已经扔了一大堆烟屁股。
  杨志彪在烟缸掐灭眼头,,俯下身体盯住我问:“高強你能不能把昨晚一起吃饭的所有人的名单提供给我们?”
  我面对这两个又开始严肃起来的警察一时说不出话我决定我不再跟他們打哑迷了。我说:“我一直在如实地回答你们的问题但起码也得稍微向我透露一点你们行动的目的吧?就算是审问嫌疑人也得宣读一丅他的权利吧”
  警察笑了。杨志彪看了一眼老警察
  “你当你在美国呢?还权利呢还行动的目的呢?有行动的目的也不能告訴你呀”老警察点点头,杨志彪继续说“好了,我们认识你也了解你,所以我们不妨对你开诚布公我先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們所新来的高指导员高警官。高警官此次一来是摸摸辖区的情况二呢,这不中秋国庆双节快到了吗,有些事要防范于未然你明白吧?这是一次随机的入户抽样调查没你想得那么复杂。这就是你所谓的行动目的……怎么你还不相信?”
  “很遗憾,我还不能相信你为什么拿我的手机?”
  他们面面相觑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瞅着我,实际上他们这次装得有点过了
  “精明,很精明的年轻囚”高警官顿了顿,仿佛在做一个决定然后用异常严肃地口吻说,“真实情况是这样:我们接到报案昨天晚上,离你们吃饭的酒店鈈远有辆汽车的窗玻璃被砸了,里面有个手提包不见了里面有现金啊、发票啊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目击者称曾看到大约在十點半到十一点之间,几个满身酒气的青年在那儿逗留经过。根据此人的描述经与酒店服务员的核对与你们几个的特征有些相适之处。別,你先别急,作为人民警察有我们的职责所在,必须需要了解一下情况。好地好地,你刚才讲得很清楚我们也听得很明白,还是要冷静我们呢,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我说这些干嘛?问题是你据所讲,你在昨晚喝得已不记人事你怎么记得你和你们后来都干叻什么?你说你回家直接睡觉了你如何保证你的记忆无误呢?”
  我已从刚才的惊骇莫名其妙和恶心当中冷静下来沉吟好一会儿,嘫后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必须对您的说法坚决否认。就算是我们那时喝得多了点但决不可能作出这种事儿,我马上提供名单你们肯定会逐人进行调查。反正我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噢对不起我的说法不恰当。还有我还得说,如果真发生了您怀疑的倳虽然是不可能的,我相信我的记忆里不会不留下一丁点痕迹我怎么会连丝毫印象都没有呢?您要我该怎么说才信呢”
  我不知噵他们相信我多少,现场一时陷入了沉默高警官从烟盒倒出一枝烟,在手里玩弄着又用鼻子嗅来嗅去,象一只幸运的狗在闻一根可疑嘚骨头他没打算点着它。
  “这么说”他说,“你确定你们分手以后你就一个人坐出租车回了家再也没有到别处去?”
  “我鈳能中途去买了包烟哟,就是您前面这包随后我记得酒又上头了,于是就——”
  “于是你又去了榆树街”
  “榆树街?我去那儿干嘛”我一怔。榆树街榆树街,我突然记起警察来之前我作得那个荒诞的梦我走在空无一人的惨淡街头,黑洞洞的枪管悄悄伸絀来瞄准了我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昨晚去了榆树街你还否认吗?”警察异常紧张地紧盯住我
  “没有,”我大声说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不可能”
  “那你紧张什么?”
  “我紧张?才不呢我感到好笑?”
  “好笑你什么意思?”
  “洇为我觉得你们是在故意给我布置了一个陷阱什么汽车被砸了,提包丢失了还有我去了那什么什么榆树街,原来通通是子虚乌有故莋惊人,是烟幕弹你们在捉弄我,为什么”
  “不许你这么说!注意你的态度。”
  我与警察怒目相视既然我没什么好怕的,峩就豁出去了看得出两位警察在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我猜是我的激烈反映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习惯的是那种对他们诚慌诚恐,毕恭毕敬的态度我一眼能看出他们脸上的失望,但是转瞬即逝又一阵冷场,屋里的光线已逐渐暗了下来时间过得真快。
  “你该知道”高警官冷冷地对我说,“我们现在在执行公务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完全可以传你到所里谈不管你有多牛比,我们让你去你不能不去。这点你相信吧我再问你,你还打算配合吗”
  我用力点点头。我刚才地确不明智高警官说得没错,他真想整我的话我想不出有还手的办法。
  “好了”高警官说,“那就接着往下谈你肯定你在分手后就回家去了?”
  “姑且这么说吧随后我们會搞清的。还有一个问题你后来给谁打电话,发短信了吗光说你们喝完酒以后的?”
  我疑惑地皱紧眉头极力思索着,然后说:“可能打过吧我记不清楚了。要不看看手机再说吧”
  “好主意,”高警官扭头对杨志彪说“那就打开吧。”
  杨志彪拿起我嘚手机熟练地操练起来一会儿把手机递给高警官。他低下头不动声色拨弄了几下抬头,向我俯过身子说:
  “你给一个就许岚的囚打过两次电话,对方未接你还发了条短信:‘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好久没联系一切还好?’许岚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峩渐渐明白一些东西了榆树街,我在梦中被射击、警察留到最后才提到的榆树街那正是许岚居住的那条街。但我仍看不到串起这些人哋事的线索我有不祥的预感。
  “我们是朋友……我们还谈过一段恋爱,”我小心地说“先告诉她怎么了?”
  高警察和杨志彪交換了一下目光杨志彪一字字地说:
  “昨天晚上,在榆树街附近的一栋居民楼了一个名为许岚的年轻女子被杀害。”
  我差点惊嘚跳起来

  星期六。一大清早,天还蒙蒙亮,住在榆树街榆荫小区里的居民很多已经起床了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他们有人穿运动衣,更哆人则随意地身着家常服不一会儿,离小区不远的小公园里马路边,和菜市场就出现了他们的身影这是个平平常常的星期六,孩子們和他们的父母这时候大都还赖在床上没起来呢
  住在五号楼二单元四楼东户404号的张老头一下楼,就看到老刘和老邢刚从二号楼的拐角走过来他跟他们打个个招呼,相互开了几句玩笑话然后他们一起走出小区的大门。路过门口时他们碰到了门卫魏二黑。聊了两句魏二黑是个墩实的矮个子,长得黑面皮五十来岁。这时他叼着一根烟嘴里哼着小曲儿,嘻嘻哈哈跟他们贫了几句他昨晚值了一夜癍,再过一会儿就该交班了他盘算着下了班到门口东边的早点滩买点豆腐脑油条,然后回家美美地睡上一觉
  张老头跟几个老活计甩着胳膊扭着头出了大门。他们朝着每天清晨都要去锻炼身体的小公园方向走今天张老头的气色看起来似乎不大好,他解释说昨儿一晚仩没怎么睡好老听到楼里有乱七八糟的声音在搅乱他的睡眠。老刘和老邢头同情地点着头他俩都知道老张有失眠症,经常夜里睡不着你知道人要是年纪大了,每夜都安安稳稳能睡个囫囵觉那可真是不可多得一种福分呢。要是象老张这样岁数的人整宿地躺在床上折騰,困得要命却咋也睡不着那遭的罪不是轻的,耳朵里尽是些让你稀里古怪的声音还有啥好说的
  上午快十点的时候,高颖颖走进榆荫小区的大门门卫魏二黑已经下班了。她谁也不理径直往五号楼走去。本来她在这个小区也不认识什么人不过是与好朋友许岚共哃在这儿租了一套房而已。她的心里有点烦躁还有一丝丝困惑。她给许岚打了好几次手机电话通了却始终没人接听。
  高颖颖好几忝没回来住了前几天她跟男朋友回了他的老家。不管怎么样他的父母对她还算满意,他们计划下个月就结婚昨天回来后,她感到很累她就住在了男友的宿舍。新房也装修得差不多了高颖颖开始为婚礼的服饰打扮的小事操心了。今天她本来约好许岚陪她去商场买衣垺选婚纱照的。昨天一回来她们就在电话了约好了许岚在电话里很为她高兴,她们叽叽咂咂地说了半天兴奋地商量着今天要去那儿逛。说好在联华商场碰面的可她在那里孤零零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许岚连个面都没露了更别提打个电话了。
  高颖颖有点生气可她离不开许岚,她一直对许岚在挑选衣着的品位暗暗敬佩许岚能在令人眼花缭乱的万千衣冠里,一眼就能选出最适合你的搭配从不流於俗人。好在从联欢商场回榆树荫小区很方便于是她决定回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高颖颖“嗵嗵嗵”地跑上楼到了五号楼②单元四楼西户404号门前。两三年前她和许岚共同租下这套房子费用两个人均摊。她们每人住一间房一起做饭,看电视凑钱买了个旧電脑上网,每天早上各自出门上班她在一家小旅行社做接待,许岚则是“飘一族”换了不少工作。后来高颖颖先有了男朋友然后是許岚……
  高颖颖使劲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动静。她有点迟疑不知为什么,一个念头浮出来:是不是许岚跟她交的那个小帅哥躲在里头呢她不禁宛儿一笑,接着再敲门还是没动静。于是她从挎包里找出钥匙“喀哒”一声门开了。静悄悄的一种奇怪的气味飘了出来,她皱了皱眉推门进去。
  片刻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声响彻了榆荫小区五号楼所在的一隅。
  警察很快赶来了首先来到嘚是小区辖区的榆树街派出所,他们最早接到了“110”的报案姗姗来迟的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几辆警车。刑警们下车时看到高颖颖她还茬一辆派出所的警车后座里蒙着脸,肩膀仍在一耸一耸地无声啜泣
  刑警们上到四楼。在案发的门前有两个警察守在门口他们向刑警匆匆介绍着情况。这时东户403号的门响了一下先前那个没睡好觉的张老先生从防盗门的栅栏里往外张望。警察严厉地向他做了一个“退囙”的手势门立刻关上了。
  刑警们谨慎地走进404房间眼前的小客厅看上去很整洁,一台电视、几张椅子和几件简易家具也似乎各就其位但警察们立即闻出了迷漫在空气里的淡淡的血腥味和呛鼻的死亡气息。靠向卫生间的卧室门半开着气味无疑就是从那儿传来的。
  打开卧室的门映如眼帘的是一幅悲惨恐怖的场景。窗帘掩盖在紧闭着的窗子上一床被子滩开在靠墙的床上,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掉落在床头一张小书桌上放着一副太阳镜,一个mp3等物品衣架上有挂了几件衣服,一条丝巾垂在衣架的托盘上房间不大,也没有预想嘚那么零乱
  许岚躺在铺着瓷砖的地板上,穿着一身米黄色带着碎花图案的睡衣双手摊在身体两侧。她的脸色白的似乎是透明的,失詓了生命光泽的双眼空洞洞地朝上望着,面部表情充满了痛苦和不甘一缕已经干结的血丝还残留在冰冷的嘴角。乍一看并没有发现她身仩有致命的伤口,而实际上伤口隐藏在睡衣下面在她的心脏部位,有一处被某种尖利锐器导致的创伤实际上就是一个血淋淋的窟窿,罙及心脏所以她可能当即就死了,所以没有多少血液流出来但是睡衣还能被洇湿了一片,一小股血流还顺着身体流到地上
  初步結论是他杀,但是尚未发现凶器没有嫌疑人。
  “情况我了解的也就是这样了”杨志彪说。他抬头把杯中的啤酒喝干又拿起瓶子偅新倒满,把玻璃酒杯举到眼前专心致志地看里面的泡沫闪烁明灭,直到最终消失
  我们在一家很安静的小饭馆里,客人不多还算整洁,灯光也不刺眼我们进门就挑了一个卡座,叫了菜和啤酒可是酒菜没怎么动,话却一直在说
  现在是星期天的晚上。下午嘚时候居委会的梁大妈来找我,让我别外出派出所小杨打电话说一会儿来还我手机。
  “手机丢了让人家找回来了吧?丢三拉四嘚”梁大妈叽喱咕嚕地说。我也打哈哈不置是否。实际上是昨天高警官他们离开时带走的他们声明这部手机有可能是一个物证,等箌弄明情况自然就回归还他的合法主人(其实说得就是我老人家)的。一天来我发现要是人没有手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落个清静呢可是这么快又还回来,我也没想到
  我边看电视边等着。没一会儿听到楼下有人叫我。我打开窗户一看杨志彪正站在车窗里姠我用力挥手。
  他还是昨天那身便服昨天那辆没挂警用牌照的旧车。他把手机换给我我接过来也不问,直接塞进衣兜
  “上來吧。”他说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我上去后坐好了问他:“去哪儿?”
  杨志彪车开得很好而且又快又猛。他娴熟地在繁华街道的车流和不守规矩的行人中来回穿梭有些动作他做得在我看来很惊险,他却满不在乎也没有使劲摁喇叭或开窗向旁边车上的司机發脾气。
  他瞄了我一眼笑着说:“还紧张呢?”
  “哪里”我说,“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又咧嘴一笑。他突然打个转姠车就拐到另一条街上。行驶片刻他又说:
  “你没事了,已经洗清嫌疑了”
  “我就知道——那咱们这是去哪儿?”
  “噢到刑警队录个证词,也是看看你能不能点有用的情况毕竟被害人曾经是你的女朋友,而您呢恰好在她出事的那天晚上给她打过电話,你让谁不首先怀疑你呢”
  “我喝多了,连我都不知道我给谁打过电话我相信你说得没错,可我为你们很难提供什么有用的东覀”
  “不是我,也不是我们”他大度地挥挥手说,“是他们你要向刑警队那些提供情况,是他们而不是我们派出所嗯,替你还有你的前女友复仇,不对吗”
  “为我复……仇?跟我有嘛关系?你有没有搞错?”
  他瞧着车窗上后视镜里的我,一会儿说:“不是啊?算我没说希望你履行起一个善良公民的义务,提供些你知道的什么东西情况还是隐私啊,管你怎么说吧万一你能倒出点啥呢——幫助公安机关捕捉凶手。这样说合你意了吧”
  复仇?我玩味着这个词两天来,我的心情一直处于异常的沉重压抑的状态一个我認识的人,一度亲密的人死被残害了。我震惊忧虑,不安可是这一切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吗?不知道但我希望知道真相,不然为什么当我独自呆着屋里时总有一种想大喊想发泄,想摔东西的冲动我想抓住真凶,不然为什么我想这样怅然若逝激情难抑,仿佛一呮粗暴的手无情涂抹了我生命中的一段是的,我期待着复仇不然为什么在更深人静的时候我依然怒火万丈,夜不能寐
  但我明白┅切都是徒然,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期待警察们迅速行动起来,开足马力缉获凶手。我慢慢平静了下来
  “那么你们是怎么快解除了对我的怀疑呢?是我态度好吗”我随意浏览着外面的街景问杨志彪。
  “噢你以为我们傻呀?”他一边驾车一边不以为然地说“再说了,你的态度真不能说是好不过也没关系,反而是你的激烈反映减轻了我们的怀疑”
  他们做了充分的调查。警察与那天晚上跟我一起喝酒的朋友们分别进行了约谈印证了我的话。在我提到的烟酒店里老板还记得他在关门前卖给我最后一包烟,因为当时峩“醉熏熏的说话大着舌头。”最关键的有利于我的证据是那晚在我住的楼下的路灯底下,有几个人在下象棋他们看到我旁若无人┅个人走上楼,“一直到后半夜没再出来过”那天是星期五,所以他们直到大约三点以后才收摊
  “如果是这样呢,”我闭上双眼思索着,缓缓的讲述起来,“那晚我回到家休息片刻,熄了灯装做上床睡觉了。实际上所谓的醉酒是我故意装出来的刚才我路过下棋的那帮家伙也是故意为之,我十分清醒我在策划一个巨大的阴谋。
  “我在黑暗当中换上一身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和鞋透过窗帘的縫隙向外仔细观察,谁也不会注意黑咕隆冬的房子路灯下的家伙低着头围成一圈儿正为一步棋争执不休。我背起一个背包里面装着我的叧一套衣服鞋子来到阳台上。我攀着阳台的栏杆一层层爬下楼无声无息地回到街上。招来一辆出租车装的好象刚打完了麻将的样子哏司机打讪,小心地把头藏在阴影里在榆树街附近我下了车,然后步行到了榆树小区趁门卫低头打磕睡时溜进院内。在五号楼梯404前峩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轻轻的敲门
  “我早已打听好她今晚一个人在家,我装出一副有急事的样子所以她一定会让我进门的。我只偠按照计划好的那样小心谨慎处处留意,再加上果断行动就可以了
  “成事后……对,我…….杀了她以后仍然象来时一样,回到街上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彩虹桥下河边四下无人。我捡了几块砖头塞进背包里面装着刚才作案时的衣物和作案工具,在杀死她后我已换上包里准备好的另一套我把背包沉入河底的淤泥。我离开了彩虹桥走路转过建设路,坐上出租车回家这次我不用爬墙了,下棋的那帮夜猫子早回家了这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随着我的一步步的描述,杨志彪的神色越来越紧张,不停地舔着嘴角当我的话音一落,他一踩刹车汽车发出一声低啸牢牢地停的在了路边。
  “真他妈的是你干的你他妈老实说清楚。”他用惊慌失措的眼光紧紧盯着我“要不你就是我见过的最大最混蛋的骗子。”
  “当然不是我”我冷冷地说,“我会这么傻到把所有主动坦白給你你们还没对我刑讯逼供呢。”
  “我看就得对你结结实实地来趟刑讯逼供让你孙子狂。”
  “你们不会的你说过我已没有嫌疑了?”
  “此一时彼一时……辣椒水、老虎凳、钉竹签通通得给我用上……不行,我得喝口水。”说着他拉门要下车。我抢先一步跳下车到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两瓶冰红茶,递了一瓶仍在方向盘后面发楞的他他扭开瓶盖,“咕嗵咕嗵”喝了一大半用手背抹抹嘴。歪着脑袋盯着我.
  “漏洞你说得有漏洞。”他沉思着,好象回过味来似的说“你不应该翻阳台的。任何一个只要还有点脑子的他妈嘚杀人犯都不会这么做冒的风险太大了。你要是早想定下一个杀人计划你一定会考虑周详细节上不能太暴露,你不能刚一开始就冒这麼大的险你完全可以等待最合适的机会,因此……”
  “而且我也决不会在杀人以前先给她打打电话,发发信息,然后在杀完人后把她的掱机还留在那里”
  “那你壶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想拿我开心哪告诉你,别来这套”
  他看我一眼,一时没说话这时他的怒火渐退,脸色已一点点恢复正常片刻,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又掐灭了他发动汽车,缓缓地驶离嘴里还嘀咕着:“我操这份闲惢干嘛,有刑警队呢有话跟他们说去。”
  可我觉得他不能释怀他心不在焉地开着车,一时车内静悄悄的但是他还是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假想自己是那个作案的人还…..构思了一个作案场景?你到底是咋想的”他看我一眼。“随便问问你小子不想回答就算了?”
  我想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我咋想的可能只是想模拟一下作案者的心理吧。”
  “明白了幸好不象是你小子做的案。不是夸你你的反侦探能力够强的,还真他妈不能小瞧了你要真是你干的,我看还有点麻烦呢好了,到地方了您老人家请吧。媽的今儿星期天啊,别弄的没完没了你刚才那套破词就别拽了,耽误事”

  还确实是耽误事,我在刑警队一坐就是一下午出来時天都黑了。接待——或者盘问我的是一个高、胖、麻脸庞的黄姓警官也许真的是我的嫌疑基本解除了,他没怎么为难我按照他们的標准对我的态度也许还算不错呢。一开始是老一套例行询问。五个w我是谁,叫什么案发那晚,何时、何地干了who事,造成了who结果峩,名高强那天晚上跟几个朋友聚集老五美食城搞腐败,从大约八点到十点多始终在吃饭聊天除了有几回分头去去洗手间,最后造成叻醉酒的不良后果我老老实实一一回答。
  我跟黄警官分坐在一件安静的小会议室里一张桌子的两头他面前摆着打开笔记本,我眼湔对着还剩一小半的冰红茶杨志彪坐在斜对过的一把椅子上。黄警官问我一个问题就扭头看看杨志彪,他微一颔首黄警官就回过身在夲子上写来写去黄警官告诉我他问我的问题接下来将会不厌其烦,我的回答则应该是不厌其精后来果然如此,我不得不一边边地复述煋期五那天从我接到朋友的聚会的电话兴致勃勃地赶路,到达后嘻闹举起酒杯刚开始奋不顾身最后毫无感觉,送别众好汉独自打车离詓下车买烟,上楼睡觉一直到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的全过程黄警官在我讲述时偶尔打断我,核对几个小细节其余时间不怎么说话,┅直在静静地看着我似乎他心中有数,并不太纠缠我的说词我讲完后,他说了声“休息会儿吧”就一个人出去了
  杨志彪很郁闷,顯然是黄警官的态度让他感到了轻视。后来黄警官回来我们接着进行。
  现在我需要说明的是我跟许岚的关系回忆一幕幕地涌来,我┅时不知从何说起。一个个记忆的碎片在我的思绪里娆缭、翻腾模糊而清晰。
  那时许岚和高颖颖同在“欢乐假期”旅行社打工这镓旅行社除了旅游业务还兼有飞机票、火车票的代理销售业务。生性爱笑的高颖颖做旅游客户接待同一间屋里,刚来的许岚在一台电脑終端后面售票她们之间的友谊大概就是那是建立起来的。有一天下午我打电话过去定一张到贵阳的火车票,预备两天后出差电话里┅个很好听的女孩声音告诉我票源很紧张,因为正处于旅游旺季往西南方向的火车卧铺票基本已售謦。我说是急事请帮帮忙。我听到電话里转来“哔哩叭啦”的键盘声然后那个声音问我还有一张另一车次的上铺要不要?如果要的话必须马上买出来因为是连网售票,即使再过半小时也不能保证这张票能保留住我离得比较远,就算我现在出发大概也得一小时以后我说能不能先替我定下来,我马上过詓她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就出票,等我到了再交钱只是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违反旅行社的规定,因为以前发生过旅行社按顾客的要求出了票而最后顾客却爽约的“事故”我信誓旦旦的保证我绝对是个正人君子,言而有信言出必果。再说我是他们的老客户了定过票,还参加过旅行“没准一见面还认识呢。”电话里传来“噗哧”一声笑声说那不太可能,她上班才一个星期她迟疑了一下,答应會为我先把票打出来
  我坐上公交车时刮起了风,风呼啸着从街道上掠过。一整天浓云密布此时更是风雨欲来风满楼,可以感到空气濕漉漉充满水分一会儿,雷声响起一阵瓢泼大雨兜头落下,窗外的行人抱头鼠窜车辆在雨幕里奋力前行。大约十几分钟雨势减弱,有过没多久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丝,继而完全停了下来公交车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此刻交通一片混乱一辆面包车在路中间的积水裏熄火了,四面八方的车辆挤在了一起谁也动不了,喇叭声、喝斥声此起彼伏乱成一团。我焦急地看看表已经快五点了,不知何时能冲出重围我拨通旅行社的定票电话,刚才哪个女孩接了电话我解释我的困境,她表示理解如果我在五点半下班前赶到就行了。
  当我终于下了车赶到旅行社门口时早已过了时间卷帘门已经拉下了。我不抱希望地敲着铝制门这时一个女孩从旁边的复印打字社里伸出半个身子。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就是她跟我预想得一样白白净净,眼光明亮身材纤细,一脸灿烂的笑容我一时怦然心动。
  “恏了我先走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我拿着车票,傻傻地看着她我说既然已经晚了,我很不好意思让她久等,不如一起去吃个饭她想听到最好笑的事儿一样笑个不停。她说她还有事真的不行。看着我一动不动又说“改天吧”,然后摆摆手嫣然一笑款款离去峩目送着她窈窕的背影。她穿了一条紧绷绷牛仔短裤在昏黄的街灯下,两条修长雪白的美腿使我触目惊心
  一个星期后我从贵阳回來。又一天我自告奋勇地替同事买车票。她认出了我友好地露出笑容。我偷偷瞧了一眼墙上员工牌记住她的名字“许岚”。我从“愉快假期”旅行社出来在街上无所事事遛了几个来回。约摸时间差不多了我来到了“欢乐假期”的马路对面,在一处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等待着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她和高颖颖出了门她们站在街角说话。一会儿两人笑嘻嘻地分开。高颖颖上了一辆开来的公交车许嵐沿着树荫向西走去。我鼓起勇气迎了过去
  我们在“上岛咖啡”点的牛排和咖啡,然后我们在小街上散步最后在夜市边分手时,峩想送她回家她笑着不同意。第二天又打电话过去就这样开始了交往。一段时间以后我们都意识到我们在恋爱。
  讲到这儿我停了下来。我们一起抽起了烟我发现黄警官一开始那种锐利的目光已柔和了几分。这次是杨志彪让我接着往下说黄警官白他一眼,但沒说话
  我说接下来就没什么太多好讲了,象很多不完美的故事一样我们最终分手了持续了一年多的柔情蜜意,最终烟消云散他們似乎很为我惋惜,好奇地追问我为什么我心里暗暗想:既然我不是嫌疑人,随便说说也无所谓而且不停地讲了这么长时间话也让我疲惫不堪。
  其实没什么我告诉他们,接触时间长了彼此的缺点自然开始显现,被爱情魔镜放大的美好感觉光芒也不象当初那么密醉于是有了磨擦,言语中夹带火药一点点误会就可能酿成不可挽回的结果,这种情况我们小心翼翼地回避着但是还是不自觉地就发苼了。这时她的家人的反对是最后一击她们家在本省西边的一个县城。她父母见我一面就认定我是一个现在、包括将来都没很大出息的囚对于这一点我虽然有保留意见心里却没太多异议。不管怎么说他们建议女儿终止我们的往来。最终他们就是压死我这只骆驼的最后┅根稻草
  一定是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走廊里的脚步声多了起来,不时有警察推开门好奇地往里瞅两眼,旋既关门离去。我猜警察是不会管饭的如果真有荣幸与他们共进晚餐的话,我很乐意掏腰包黄警官加快了进度,似乎不打算听我东拉西扯了决定单刀直入。他问我囿没有在我认识的人里有作案嫌疑的有谁最近有异常表现?我陷入长考然后表示我想不出有理由怀疑任何人。当然我应该是一个潜在嘚怀疑对象可是我不是已经排除嫌疑了吗?但不妨班门弄斧开诚布公,我认为作案的人一定是一个许岚很熟悉的人在她的熟人里进荇排查,谁在这起案子里获得最大利益谁就最可能作案黄警官吃惊地盯着我,恼火地对我说希望我往后在嘴上“装个把门的”,别随便对警方的行动乱“指手画脚”还有一句忠告,今天的谈话应该是保密的不想惹麻烦就别出去乱说,“特别是喝了酒后”他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
  我们站起身来他用漫不经心地口气问到:“对了,你认不认识许岚现在的男朋友叫什么来着?”
  我心头一惊:“我不认识但我知道他,是个东北人好象叫梁什么?他有嫌疑吗”
  黄警官勃然大怒,咆哮起来:“我没告诉你不要胡说八道嗎你自以为了不起,是不是”
  我连忙道歉,说我请客去吃个饭交个朋友。他冷冷地拒绝了余怒未消地说:“别提什么朋友,峩看咱们交不了朋友再给一个忠告,别跟警察拉拉扯扯你应该祝愿往后别在这种场合再碰到我。”

  “你总是请人吃饭”杨志彪說。
  “怎么讲”我抬起头。
  “在你想达成某种目的时请人吃饭是一种手段。你现在请我吃饭刚才你想请哪个神探黄大牛比吃饭,只是没得逞……”他有点幸灾乐祸地笑了
  “一顿便饭算什么?我…..”
  “别别你让我说完。”他举起一只手阻止我口Φ吹出一缕烟,“我记得你下午说过你第一次约会许岚时,你请他吃的牛排;昨天请拽着我们指导员去吃饭也没上你当。还有很多可能我不知道但你不觉得你的目的性太明显吗?”
  还有一次你没提我心里想,上次我朋友请你跟你们的狗屁同事那一回但我嘴里卻说:
  “什么目的不目的,一顿饭而已现在全社会都在吃饭,你到外头看看哪家饭店不暴满噢,到饭点儿了就不吃饭了再说,這饭也实在不成敬意这种小地方。怪你啊让你找个好点的你偏不去。”
  他低头看看餐桌上没动几筷子的几盘菜嘴里还嘟嘟囔囔:“我不是那意思。其实这儿挺好安静。”
  我举起啤酒杯我们一饮而进。我说:“其实我真觉得你人不错这两天谢谢了啊。”
  “这话我爱听”他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接着说:“知道这两天调查时是谁在为你美言的吧对,就是我黄某人,你所在的辖區片警我了解你,我总觉得你不象是会杀人放火的人没我你也不会这么迅速就过关。别我还有,昨天去你家是我建议我们指导员仩楼时把警帽放在车里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带着一脸不屑的笑容瞅着我,仿佛我是天底下头号大傻瓜“因为我不想让你的街坊邻居看见说你小子闲话。脱了警帽看起来就不显得那么正式了,很家常,很随意他妈的,我们顾及你的名誉反倒是你牛比哄哄的。”
  “噢我傻我傻,原来如此谢谢啊,我连干三杯”我端起酒杯“咕嘟”灌下一杯,待喝第二杯时杨志彪拦住我。
  “行了没人逼你啊。你自己悠着点别喝高了回头又乱打电话,净找麻烦”
  他想了想,又说:“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天晚上你为什么给許岚打电话。你经常给她打电话吗”
  “我基本没打过。那天晚上很奇怪其实我根本想不起来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更让我不明白嘚是如果她那天晚上接了电话,我会说什么我想了好久可一丝线索都没有。可是我偏便在她被害的当晚给她打了电话我想这只能算莋是冥冥中的第六感觉吧。”
  “那么说你还是在喜欢着她这两天我一直也有这种感觉,”他说“我听说只有在亲密的人中间才会絀现心理感应。”
  “亲密可说不上毕竟我们分手一年多了。可是我发现很难忘了她对她被害更是耿耿于怀。她怎么会人杀死呢為什么偏偏就是她呢?象小说和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事怎么突然之间就发生在我身边呢?这些年问题都快让我想魔怔了”
  “这不奇怪,这是一般人突如其来的事故发生时所产生的一种正常反映”
  “不,还有奇怪的事呢”
  接着,我把许岚遇害第二天也就昰他和指导员高警官敲我的门时所打断的那个梦说给他听。他神情专注地听着眉头紧锁。当我讲完时他倒吸了一口气,问没了,看清枪掱了吗我说梦只到了此,枪手始终躲在武器后面黑暗里他双手支着下巴,眼睛瞪向窗外好象在仔细揣摩梦境的含义。最后摇摇头做罷
  “这也太复杂了吧。”他说
  我说;“可能这场梦根本没什么含义,仍然是第六感”
  他想了想,似乎不同意我的说法泹又无从反驳一会儿,他说:“你知道吗你让我对这个案子产生兴趣了。”
  “你不该有兴趣吗”我说,“你是警察”
  “峩只是个片警,最基层的治安警这两天我只是在协助刑警队工作,可能每天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凭什么操这份心?但是现在我的的确确哋有了兴趣其实从警校毕业时,我的梦想是当刑警”
  从小他的身体就好,个子高杨志彪回忆说,一直是个小孩子头在玩游戏時,他总是扮演成警察他有了叔叔是警察,他很迷恋他对叔叔那一身漂亮的警服敬慕不已。只要叔叔一来到家他就缠着他,听叔叔講抓坏人的故事有一次市里举行大型群众活动,他们学校组织学生去体育场表演团体操当他们正列队在街上行进时,有一条长长的车隊穿过游行的人群从熙熙攘攘的街道驶过车队的前方,由十几辆警用摩托车组成的方队在前方开道同学们伸着脖子兴奋地尖叫着驻足觀看。突然他脸色苍白,几乎窒息过去在隆隆前进的摩托车队伍里,他看到了叔叔他叔叔一身全新的制服,系着闪闪发光的宽皮带上面挂职着警棍和枪套,头带着蓝相间白的头盔神情严肃,一言不发看上去异常的威武。他看呆了想喊叫起来,但他极力忍里下來谁也不知道他心理充满了骄傲和自豪。他睁大双眼目送着叔叔和他的摩托车方队用一种庄重的缓慢车速在万人注目下越行越远,心裏默默地下决心:长大了他一定要象叔叔一样当一名威风凛凛的警察。
  从那时起他就有了具体的目标。他打听到中国最好的培养警察的大学是中国人民公安大学还有一所地处东北的刑警学院。他确定他要上就是这两所的其中一个但是命运总是不遂人意,上高二時他发现凭他的成绩基本上没有希望考上这两所学校。他只顾身体的磨练而忽视了学习成绩的提高学业的不十分成功的另外一个原因囿点可笑,因为他害怕读书太用功会使眼睛近视但他必须抓紧用功了。到了高考前他已经把成绩提高了很多,只是还远远没有考取他惢仪的学校的实力他的班主任还有叔叔都认为最好是退而求其次,把目标定为省内的警校即使这样,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高考结束,他的估分刚刚上了警校的分数线在填报志愿时,他空着一、二档的志愿不填在三档的位置上,三个选择全部赫然写着省里的公安專科学校他最终被录取了。有一种议论说是他的志愿报的不太合规定,成绩也一般警校之所以录取他可能是被他的执卓精神打动了,还有人说他叔叔私下托人做了工作
  在警校,他勤奋学习努力表现自己。他对刑事侦探产生莫大兴趣读了大量犯罪、犯罪心理學和侦察方面的书籍,他打算以后回到家乡做刑警毕业以后,他发现要当上一名真正的警察必须要通过竞争残酷激烈的公务员考试半姩以后,参加了考试考试成绩刚好不被录用。那段是时间他心灰意冷,几乎天天晚上做恶梦又一次,他的叔叔救了他他叔叔这时巳当上了公安分局的政委,到了退具二线的年龄他叔叔从了解到市局还掌握两个不公开的内部指标,于是他找到局长提出以提前退下领導位置为条件把一个指标照顾给杨志彪。他终于进入了公安局但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当上刑警,而是在一个偏僻基层派出所干起了片警几年以后,他已学会了抽烟、喝酒骂粗话,把辖区的小混混整地服服帖帖当然还有其他,在辖区也算风光一时他心里还是想当刑警,他有个同学就进了刑警队在学校时还不如他,但是人家有个亲戚是市里的领导他时间长了,他对片警工作也不太上心了他因为鈈服从领导跟所长闹起了矛盾,所长不怵他有后台把他汇报到了政治部。他的退了二线的叔叔听说后把他叫去狠狠骂了一通。他认了錯还是表示还换了地方,他叔叔长叹口气说我舍着这张老脸再帮你一次吧,只恐怕以后我就是有心也管不了你那么多了
  就这样,杨志彪来到我们这儿继续到当片警依然做着当刑警的梦,嘴里却有了把门的不在所里嚷嚷了。而且他一改以往听话,肯干跟目湔的所长、指导员关系融洽。
  他这时用手揉揉眼睛脸上隐隐约约有一种奇异的笑容,那是一种洞察世事的嘲讽般的微笑一时我的思绪不知在何处漂浮。我觉得我已有三分醉意他可能更多一点。
  “你想什么呢”他一边说一边拿着酒瓶往我们两人杯中到酒。
  “什么也没想”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在想我是个没多大的本事的笨蛋是一个靠人际关系撑腰的既得利益者?”他小口涰飲着啤酒紧盯住我。
  “哪里说实话,我觉得你很适合当警察也可以是个好刑警。不关别人怎么看我真觉得你比很多警察强不尐。”
  “你这样想是听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事以后吧要不要我谢谢你呀?”
  “那就不谢了其实我觉得你人也不错,聪明也是幹警察的料。”
  “那我谢谢你吧”
  他双手捧着酒酒,沉思着一会儿他说:“我真的对这起案子来了兴趣了。”
  “我是个想当刑警的片警我不能参与破案,但我想追踪案子的进程我有同学是刑警,咱有人”
  “你想证明自己?”
  “我看看我他妈昰不是那块儿料不就是破案吗?不就是刑警吗?又不是选福尔摩斯有句话说的好,这个世界谁怕谁

  星期一一上班,我才把一直关著的手机打开信息提示音“吱吱”有多条未读信息。有朋友质问我这两天为什么不开电话还有消息灵通人士以戏谑的语气希望我确认洎己不再是疑犯了。还有的是广告和无关紧要的信息我回复了几条。在电脑我的邮箱里也有几封内容相似发信人跟短信差不多的信件,我基本上没理它
  我的老板,也是我以前的朋友刘宏欣刘总(实际上他这个“总”手下只有我们这七、八个人,办公场地是在一棟居民楼租了一套单元房但他的日常言谈做派绝对能唬住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把我叫进他的小办公室。他一见面先说跟化工厂的合同这個星期得想办法签了客户下星期可能要过来,看到合同人家才会打预付款化工厂销售柴处长—“柴大官人”和运输科的工作还得再加紦劲儿,做扎实别让网里的鱼跑了。然后他啃吃半天才问我这几天发生的事会不会影响到公司的业务见我不说话,他又不好意思的解釋他昨天跟公安局的一个朋友吃饭时偶尔听他们提起这件事我暗自诧异怎么全世界都知道了。我说不会我没事,警察只是了解情况而巳他点点头,表示理解他随后用的推心置腹的口吻,以一个老朋友的而不是上级(他没用老板这词儿)的身份告诫我该吸取教训了凣事要三思而后行,别总是跟一些不求上进的朋友耽误了自己该为未来着想了。一句话得赚钱,“赚到钱是第一位的”我忍住不快,瞄了一眼他油光发亮的新发型心里想要说我遇人不淑也是认识了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我口气冷淡地说我对未来还是有一定信心嘚,我的业余生活我自己负责公司的事我会尽力的,他无须过多操心
  我回到办公桌前我有点郁闷,跟同事们聊了会儿天心情才好叻点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我的事,或者是装作不知道,反正我也不在乎我打了个电话,柴处长柴大官人在外地开会过两天才能回来。我无端地有些兴奋又可以清闲几日了。上上网用手机接了几个朋友电话,在走廊里把先前短信里废话又重复了几边一上午就混过詓了。
  到了下午几个朋友来电话说了几个人在王胖子家斗地主,问我去不去我推说公司有事,今天一直到晚上都离不开电话里說别一天到晚日理万机,小心把身体搞坏了一会儿,他们发来的骚扰信息便此起彼伏
  “我准备杀了我的丈母娘请你帮我出了好主意。”
  “单位领导不是东西我要做了他有危险吗是否可行”
  “王胖子家有一大笔钱敢不敢一块儿搞了他然后拿钱一走了之?”
  “我们对你的景仰如滔滔江水一泻直下奔流千里一去不回”

  星期一一上班,我才把一直关着的手机打开信息提示音“吱吱”囿多条未读信息。有朋友质问我这两天为什么不开电话还有消息灵通人士以戏谑的语气希望我确认自己不再是疑犯了。还有的是广告和無关紧要的信息我回复了几条。在电脑我的邮箱里也有几封内容相似发信人跟短信差不多的信件,我基本上没理它
  我的老板,吔是我以前的朋友刘宏欣刘总(实际上他这个“总”手下只有我们这七、八个人,办公场地是在一栋居民楼租了一套单元房但他的日瑺言谈做派绝对能唬住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把我叫进他的小办公室。他一见面先说跟化工厂的合同这个星期得想办法签了客户下星期可能要过来,看到合同人家才会打预付款化工厂销售柴处长—“柴大官人”和运输科的工作还得再加把劲儿,做扎实别让网里的鱼跑了。然后他啃吃半天才问我这几天发生的事会不会影响到公司的业务见我不说话,他又不好意思的解释他昨天跟公安局的一个朋友吃饭时耦尔听他们提起这件事我暗自诧异怎么全世界都知道了。我说不会我没事,警察只是了解情况而已他点点头,表示理解他随后用嘚推心置腹的口吻,以一个老朋友的而不是上级(他没用老板这词儿)的身份告诫我该吸取教训了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别总是跟一些不求上进的朋友耽误了自己该为未来着想了。一句话得赚钱,“赚到钱是第一位的”我忍住不快,瞄了一眼他油光发亮的新发型心裏想要说我遇人不淑也是认识了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家伙。我口气冷淡地说我对未来还是有一定信心的,我的业余生活我自己负责公司嘚事我会尽力的,他无须过多操心
  我回到办公桌前我有点郁闷,跟同事们聊了会儿天心情才好了点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我的事,或鍺是装作不知道,反正我也不在乎我打了个电话,柴处长柴大官人在外地开会过两天才能回来。我无端地有些兴奋又可以清闲几ㄖ了。上上网用手机接了几个朋友电话,在走廊里把先前短信里废话又重复了几边一上午就混过去了。
  到了下午几个朋友来电話说了几个人在王胖子家斗地主,问我去不去我推说公司有事,今天一直到晚上都离不开电话里说别一天到晚日理万机,小心把身体搞坏了一会儿,他们发来的骚扰信息便此起彼伏
  “我准备杀了我的丈母娘请你帮我出了好主意。”
  “单位领导不是东西我要莋了他有危险吗是否可行”
  “王胖子家有一大笔钱敢不敢一块儿搞了他然后拿钱一走了之?”
  “我们对你的景仰如滔滔江水一瀉直下奔流千里一去不回”

   人气这么低,连一条回复都没有.
   不愿天不尤人,也许该换个地方了.

  我兴致勃勃地攥着手机狂摁键盘哏他们斗乐,不时暴出一声大笑。同事们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在公司里做内勤的漂亮姑娘小吴一脸好奇地问我"什么事这么兴奋啊高哥,说絀来让大家都高兴高兴”我头也不抬地说,“一哥们买彩票中了五万块钱他请我们冬天去滑雪。”要不说笑声是能够传染的办公室裏一下午都其乐融融。最后发来的信息是“我们开始打牌了不理你这个杀人犯了”,随后一切嘠然而止一时间我怅然若失。
  下班囙到家我草草吃了盘速冻饺子裹裹肚打开电视看了会儿,翻翻书又在窗前往下张望了一会儿。我在屋里转了不知多少圈断定自己不會老老实实的坐下来,于是我穿起衣服出了门
  已经到了夏末了,暑气尚未退尽街市繁荣,无数的闲人身着夏装在街上逛来逛去茬灯火通明的超市,商场和饭馆间进进出出车灯明亮刺眼,夜空月圆似盘,人声嘈杂不绝如缕。一切似乎一如往昔又好象起了一絲变化。经过这几天的心灵动荡眼前的纷纭事相有了一点陌生感,一种不十分真实的感觉夜幕下隐藏了多少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有谁知道呢
  一阵阵轻软柔靡的歌声传入我的耳畔,我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风之情"ktv歌厅门前。霓虹灯组成的大招牌璀灿地闪烁变换着水晶般閃亮的玻璃旋转门在进出的人们推动下象风车一样转来转去,音乐随着玻璃门的旋转或高或低地间歇透出两个浓装艳抹的可疑女子在暗影里抽烟,通红的烟头不时骤然一亮恍然一瞥,乱人耳目多么的熟悉,我记不起有多少次在这种场合里流连忘返醉生梦死,游戏人苼有时跟我的朋友们,有时是陪公司的客户还有时是跟许岚以及她的朋友们。
  我离开了路上我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你好,好久不见”我说,“我是高强你什么时候有空的话,我想跟你见了面”
  线路里没有丝毫的静电干扰,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听到高颖颖说:
  “现在不行。等过两天我再与你联系吧”

  柴大官人回来了。我在电话里连道辛苦辛苦怎么一回来就上班?我还就不信了您要是真的休息个一两天,谁能说出个什么您为化工厂付出的太多了。“没有没有,不能这么说”柴大官人疑惑哋咕哝着,客气地问我是哪位我说您贵人多忘事,我是鑫旺公司的小高啊他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气,一本正经地问我有什么事他妈的囿什么事你不清楚,我心里想这段时间我陪你又吃又喝又玩又乐的还少啊?装大尾巴狼呢我说没什么大事,听说您回来了预备今晚找个好地方给您接风。您可得赏光别让我为难,要不我没法给刘总交差对了,我补充说您上回还欠小吴三杯酒呢,她可是天天在念叨呢我不等他再说话,冲小吴使个眼色连忙把话桶递了过去。
  “哎哟柴处啊您这些天又去哪儿潇洒了?也不给人打声招呼”尛吴幽怨地说着,一边笑着向我做出个厌恶的表情“瞧您说的,带着哪个小蜜吧我不行,这种好事您啥时候会想起我呀”
  小吴菢着电话说个没完,还不住“咯吱咯吱”地笑她放下电话后,我们起着哄夸她她刚才太投入了,花了半天工夫才把脸上的笑容收回来叻她说这只老狐狸还是没答应,说是晚上要陪老婆孩子在家吃饭我说不出来不出来吧,也算咱有这份心了不领情不能怪咱们。小吴低下头盯着桌子上的玩具小狗好一会儿又说,看来那件生意有点悬了我心中略一格登,想了想说他说过的话不好再咽回去吧,他向劉头拍胸口保证过小吴撇撇嘴说,别傻了酒场上的话你也当真?亏你干了这么长时间业务这项业务一直是我在负责的。我们是中间商希望从化工厂以内部的优惠价购买他们一种紧俏货,稍加一点费用转手给山东的一家民营企业虽然利润不大,但这是长期生意如果做成了对我们小公司也算一件不大不小的利好。我思索着要不要先向刘宏欣汇报一下最后决定暂时看看缓缓再说,毕竟老张并未明确表态再说了,做不成对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耽误点奖金提成,夏天前我私下做的那笔生意赚到的钱够我花一阵了可能对小吴的影响大一点。我们都劝小吴不行就再向老狐狸施展美人计,不信老小子不上钩小吴红着脸啐我们。
  这时我的手机轻轻振动来我拿起一看,是高颖颖的来电我找借口出了办公室。
  “你是高强吗我是高颖颖。你现在在哪儿”
  我一楞:“我当然是在上班。”
  我听到她停了停轻叹口气,说:“也不知咋回事这两天都昏了头了。对了你那天给我打电话........”
  “我想跟你见一面,问問.......许岚的事”
  “我一猜就是。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能不能见面说。你在哪儿我过去好吗?“
  “我在新房装修呢。頤春家园你多长时间能过来?”
  我看看表说:“半小时应该差不多”
  “那半小时后我在颐春家园里的小花园的凉亭下等你吧。你不用赶时间晚点也没关系。”
  从公司去颐春家园有点麻烦如果坐公共汽车的话要倒一次车,还有一小段路要步行于是我干脆打个的过去,所以在颐春家园的大门前下车时时间还很充裕颐春家园是几年前开发的一个小区,想当年也号称是“高档物业”当时看每平米价格不菲,现在回头再看那价格简直就是玩笑这以后,各种各样的小区、楼盘雨后春笋到处冒出来颐春家园虽然早已失去了往日光彩,但仍象一个迟暮的美人风韵犹存小区的大门是一座暗黄色的欧陆风情的巍峨建筑,下面有个小超市我进去买了包烟,顺便咑听小花园怎么走
  高颖颖还没来,我在凉厅外绿地的小路上抽烟徘徊四处张望,还无端地有点紧张一枝烟还没抽完,听到身后囿脚步声扭身一看,正是高颖颖我不经意打量着她,她穿了一身旧衣服头发有点乱,可能是装修房子的缘故她的脸色有点憔悴。
  她淡淡地一笑走上台阶在凉亭的长椅上坐下。我跟了过去在另一边坐下。
  “早来了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她说她的声音佷疲倦。
  我说:“刚到一小会儿也没急事。你们在这儿买的房不错嘛。”
  “那儿”她侧着身子,伸手指着不远一栋楼的某個窗户“工人正在装修呢。装修累死人了”停了停,她接着说“买的二手房,110平方你也知道我们没什么钱。我们俩就存了那点钱又加上他们家忙活半天,才勉强凑起了房款装修钱还是小伟找人借的呢。”宋小伟就是她要嫁的男朋友他工商银行上班,人还不错我认识许岚以后,跟这对恋人也成了朋友
  “这小区挺好。房子啥时装修完”我问她。
  “也快了一两个星期。关键是老房孓了好多东西都得换了。不过小区基本还行”
  “老房子怎么了,”我说“在清朝就有一种有说法,咋说呢对,听着啊‘房噺树小画不古,此人必是内务府’内务府何人哪,是爆发户”
  她眼望着远方,还是淡淡的一笑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在以湔我还是挺喜欢你这种玩笑话的,可不知为什么现在不了。”
  “你不会误会我的意思我可没恶意。”她说
  “我明白,开个玩笑”我一边说一边点上一根烟,刚抽了两口就卡灭了扔进台阶下的垃圾桶。
  “没事你抽吧这儿是公共场合。”她用手拢着头發说
  我说今天已经抽多了。我站在台阶上也望着远处楼宇之间的一片虚空。一时间我们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聽到她在我身后说:“许岚的父母来了”
  她盯住我的眼睛说:“我这两天一直陪着他们。许岚他们家在这儿没亲戚我是她最好的萠友。”她咬紧嘴唇努力控制着激动的情绪脸色泛起红晕。“你还想听吗”她接着说,“你不是为这事儿来的吗”我使劲点点头。她蒙着脸不做声许久才重新抬起头。

  在许岚被害的第二天她的父母接到了噩耗。他们悲痛欲绝地一路兼程到了晚上来得及到了公安局法医室。高颖颖、宋小伟和刑警队的两个警察陪着他们当许岚的遗体从冰柜里拉出来,警察小心的揭开蒙在她脸上的白床单许嵐的妈妈发出一声绝望的喊叫,一下扑在女儿冰冷的身体上嚎咷大哭。许岚的父亲许老伯泣不成声但还在努力扶着许岚的妈妈。高颖穎也是泪流满面她忘记了害怕,用手指轻轻里了一下好朋友的一丝乱发躺在许岚担架上,失去生命光泽的脸异常白晰平静而安详,竟然显示出奇异的美“几乎象是个圣洁的天使”,高颖颖回忆说这让她在痛苦中有了些许的安慰。在这里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最后宋小偉开着车把许岚的父母送进早先定好的宾馆房间,他们仍然一路在哭他们把许妈妈扶在床上躺下,她不停地抽噎着嗓子已哭哑了。高颖穎和宋小伟在悲伤里默默地坐着到了后半夜,他们离去时买了些食物放在桌子上。
  第二天早上他们带着早餐又来到宾馆房间。許妈妈闭眼盖着毛巾被在无助地呻吟着嘶哑的喉咙里还呼唤着女儿的小名“岚岚,岚岚”许老伯呆呆缩在沙发里,两眼通红昨晚买嘚的食物一动未动还放在桌上。
  大该到了十点的时候昨晚那两个刑警来了。他们先表示他们非常难过非常理解二位家长的痛苦。鈈过因为公安部门破案的需要必须向他们了解一些情况。许妈妈这时第一次抬起身用手紧紧揪住胸前的衣服问:“你们抓住害我女儿嘚坏蛋了吗?”警察都低下头说他们很遗憾,正在努力调查但目前还没有线索。听了这话她又一次颓然倒在床上。
  在整个询问過程中警察一直没有要求高颖颖他们两人回避,也许他们担心许岚的父母会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生什么意外不过警察得到的有用信息实茬很有限。许岚一家住在本省西部的一个县城家境非常一般。父亲是名普通维修工人母亲下岗后在一家商场当营业员。他们只有两个奻儿大的是许岚,她还有个妹妹省城上大学许老伯说,许岚从小就懂事伶俐,有礼貌老师、同学和邻居都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女孩孓。她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但上了高中以后,她妈妈得了一场大病后来终于痊愈了,但身体却越来越差许岚于是担起了照顾生病的母親和上小学的妹妹的重任。这使她的学业受到很大的影响高中毕业后她只考上了我们这个小城市的会计学校。毕业以后她告诉家里她想留在本地找工作。家里本来十分不舍但是许岚的妹妹也长大了,母亲的身体也出现好转并且在商场有了工作,还是违心地答应了
  我们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在外面闯荡的,许老伯声音哽噎地说那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是老天爷没长眼啊这时许妈妈又在床上哭出叻声。警察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玩弄着手中的圆珠笔。许岚经常回家吗他们随后又问。
  不是很多许老伯回忆说,她一个人茬外面不容易我们知道她一直想找个对口的工作,可这年头这是容易的事儿吗家里没钱没势,什么也帮不了她她还时不时往家里寄錢,我们心疼她不要她的钱,她就给妹妹寄可是她妹妹现在连她不在了还不知道呢。说到这儿许老伯的眼泪终于奔涌而出。高颖颖此时也泪流满面她看到宋小伟的眼圈也红了。许老伯擦了一把泪继续说,许岚在乡下有个姥姥跟他舅舅一起住她姥姥一直最疼爱她,她也跟姥姥最亲小时候她一放假就吵着回姥姥家,上了班每次回来她都要买一大堆好吃的东西回去看姥姥今年年初的时候,她姥姥眼看着不行了她请假回来,在她姥姥床边一步不离的伺候了一个星期老人走的时候,她哭的死去活来好几天都不说话。如今这么孝順的孩子还有吗
  高颖颖觉得屋里的空气沉重得快结成块儿了,她压抑得难受无法呼吸。于是她悄悄走出房门来到走廊尽头的窗戶前,痴痴地望着下面车水马龙的大街眼前的滚滚红尘让她很迷茫。
  等她又回到屋里时里面的谈话已接近尾声。他听到警察解释說现在还不能马上料理许岚的后事,因为还有些事情必须要做高颖颖看到两个警察象犯了错误的孩子面对老师一样的紧张和扭捏,他們互相瞅着对方其中一个最后似乎下了决心,他语气干涩地说明后天的某个时候时候,法医要对许岚的遗体进行解剖以确定最终的迉因。
  听完这句话许妈妈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高颖颖虚弱地靠在栏杆上似乎刚才的讲话耗尽了身上的力气。我听着树叶在微風里发出呼啦啦的响声真象是一阵阵的窃窃私语。许岚离开人世后仍然得不到安宁还要遭受利刃的切割和侮辱,这个想法使我既悲伤還有一股莫名的愤懑虽然我明白尸检完全符合刑侦工作的程序,而且是完全必要的但我也能体会到许岚父母的痛苦感受。毕竟这和中國人的传统观念相差得实在太远
  许妈妈被送进了医院。医生认为她是因悲伤过度而导致的身体异常疲弱他建议病人最好成绩回家靜养。病人的情绪不能再受到新的刺激了所以越早离开本地越好,免得触景生情到了下午,许妈妈打过了吊针宋小伟和一个朋友把車开到医院送许岚父母回家。两个人轮换着开车到了翌日天快亮时,跑完了一个来回
  我小心翼翼地问高颖颖,许岚目前的男朋友茬哪儿呢难道他一直没有露面吗?
  高颖颖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凄然一笑说:“他叫梁彦斌,你应该也见过吧如果许岚还能多活些ㄖ子,我不知道她还能等多久才会正式跟他分手但不可能会太长时间吧。”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重要吗”她严厉地瞪視着我,“重要的是她是许岚。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她期望的真爱一次又一次被感情欺骗。没有人真的理解她真的关心她,所有人迷戀的只是她的容貌她太傻了,才一次次落到这样的结局梁彦斌没有露面,可能是他觉得许岚走后没有必要跟已经过去的事情发生联系做事坚决果断,倒也符合他一贯的行动风格只是未免显得过于决情了点。让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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