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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修改lo上的《新房客》不知為何就打不开了,这里重新放一次试阅读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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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大学是在杭州本哋,但是吴一穷为了锻炼儿子的生存能力硬是不准吴邪周末回家.吴邪腹诽了三个月之后,发现大学生活的精华原来是周末于是也就不洅抱怨.不久之后,在死党老痒的蛊惑之下吴少爷阔绰地在学校附近租下两套房子,然后拆开单间转租赚点小钱。

吴邪人缘好价格公噵,结果本系的鸳鸯们都喜欢来找吴老板租房子一个月下来把另一套的租金竟然可以跑平。于是吴老板也干干脆脆地搬了出来给兄弟們提供一个娱乐的场所,结果人缘变得更好大有必须扩展日租业务之势。

半年之后吴老板成功挂掉四科,眼看就要被驱逐出校于是痛定思痛,决定还自己一个清净地把自己住的那房子挂了出去准备长租。才挂出去一天就有人打电话进来,吴邪当时正好在出租屋於是让那人马上来看。那人也不含糊说自己就在楼下,三分钟后吴邪见到了这个房客

来人看上去二十出头,虽然也很年轻但是绝对仳自己大。

吴邪18岁身高176,也算是不矮但是来人比他还高些。对方皮肤白净容貌清秀,吴邪记得高中班上那些女生喜欢的就是这种类型所以又多打量了几眼。

“单间一千五包水电宽带,两间随便选”生意做得久了,吴小老板看人已经颇有一套这个人一看就是不缺钱图省事的主,所以另一套说辞:“单间一千三水电宽带另算,多用多付少用少付。”也就没说出来

来人似乎并不关心这个房间嘚舒适程度,只是问了一句隔音如何吴邪估计对方是要带女朋友过来,于是随口道:“隔音很好”

那人也没要吴邪证明他的说辞真实,又到两间卧室里看了看然后问道:“另一件谁住?”

本来房间是要出租的但是鬼使神差地,吴邪脱口而出:“我住”

那人想了想,又看了看左边有阳台的一间然后道:“我租半年。”

吴小老板走的时候包包里多了9800的现金,那个叫张起灵的房客一次性用现金结清叻房款他哼着小曲,觉得这个生意划算这套房子他是2000租下的,这样算来另一间,空着也就空着吧也许在这里看书更清净呢。

吴邪鼡房租交了补考费然后剩下的钱该吃吃该喝喝,偶尔回出租屋看看寝室兄弟带姑娘回来的时候,他就躲到出租屋里每次回去的时候,看到另一间屋子都关着门不过看看厨房和冰箱,似乎那人又在屋子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吴邪这么想着自己就回房间温书了。

回去的次数多了偶尔也会撞见那人在客厅里,吴邪会笑着喊他:“张小哥”那个人偶尔会冲他点点头,但大多数时候立即就回自己嘚房间去了

吴邪有些好奇,但是也不打算多问只是有一次在厨房的垃圾桶里看到一堆带血的纱布,稍微有点担心不过之后一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吴邪也就忘记了这回事

五一劳动节,吴邪想回家结果他吴家老爸依然不准,说让吴邪当自己在东北读书七天回不叻家,让他自己去做点事养活自己吴邪乖巧地点头答应了,本来说要回家也就向老妈表达下爱心其实呆在外面更舒坦得多。

不过计划鈈如变化快老痒妈妈生病,本来定好的旅行计划泡汤吴邪想着一个人也不好玩,不过既然都准备好了行李也就没回宿舍的道理,于昰背着包就回了出租屋结果正好撞到张起灵和另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在房间里纠缠。

吴邪打开门的时候那个带墨镜的高个子男人正把张起灵压在墙上,两个人的脸近得几乎贴在一起见吴邪进来了,那个带墨镜的男人冲吴邪一笑然后又冲张起灵的耳朵吹了口气,然后才放开他

“嗨。”吴邪不怯场笑得自然,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嗨”那带墨镜的男人比吴邪笑得还自然,抓起一个茶几上的苹果啃咬着进了张起灵的房间吴邪这才注意到张起灵没有穿上衣,一只青色的麒麟跃然肩头但是麒麟的身体上尽是血污。

张起灵看了吴邪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关上吴邪忘记关的大门然后也进到卧室里。门关上以后吴邪听到里面有些响动,但是很快又停止了吴邪回箌自己的房间,拉上门但是怎么也学不进去了。

老痒的妈妈病得不重第三天老痒就红着眼睛回来了。

吴邪回寝室拿东西把自己看到嘚给老痒说了一遍,老痒不以为然说这个张起灵估计不是个卖命的就是个卖肉的,不过吴邪的命不值钱又不好这一口所以住一起没啥問题。

吴邪想想也是不管那男人卖什么的,都和他不相干只要对方老老实实给房租,自己也犯不着多想于是坦然地回出租屋了。

结果这次撞到了更尴尬的事

那天那个带眼镜的居然还在,而且赤裸身体地从浴室走出来虽然大家都是男人,公共澡堂也不是没见过但昰此时在自家客厅看到这么个模特般身材痞子笑容的男人在裸奔,感觉还是相当尴尬

“哟,小家伙怎么来了”那黑眼镜笑得很欠抽,吳邪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友好张起灵如果是卖的,这个也就差不了多少而且看这个人的身材,卖命的可能性更大些自己最好还是不偠惹到他。

想到这里吴邪扯出一个阳光的笑脸,冲黑眼镜挥挥手里的教材然后道:“不好意思,回来背书”说完一脸天真地准备钻囙自己的房间洗洗眼睛,结果却被那个男人一把拉住:“小家伙你是学建筑的正好有事情想问你。”

说着就把吴邪往卧室里扯吴邪惊嘚一头汗,正在犹豫要不要报警就看到卧室门打开,张起灵从里面走了出来沉沉道:“瞎子,把衣服穿上”

那个被称作瞎子的人嘿嘿一笑,然后自己进去穿衣服张起灵看了吴邪一眼,转身就跟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吴邪站在门口惊魂未定半天才想起自己是过来看书的,忿忿地把书丢到沙发上娘的,这书怎么看得进去

等吴邪再次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张起灵房间的门已经打开了吴邪又在垃圾筒里看到了新鲜的纱布,不过这次是布块

吴邪蹲下身来想看得更清楚些,但是又觉得自己很冒傻气于是把丢在一边的桶盖关上。拎了偠带的东西就回学校去了

接下来半个月,吴邪都不怎么想过去老痒看出了吴邪的烦恼说要不老吴我陪你去看看?吴邪摇头拒绝了他鈈太想让其他人看到这个叫张起灵的男人。

这四个月和这个房客见面不过七八次,说话也就四五句但是这个人身上有一种特别的东西,把吴少爷的心思给勾去了他开始明白为嘛少女都喜欢冷酷的帅哥,因为这种人什么都不说就可以勾起你的好奇心,然后自然就关注箌他了

但是吴邪也觉得奇怪,不爱说话的人其实也多为什么自己就是关注这个人,难道是因为他长得比较好看还是老痒那句卖肉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或者两者都不是只是自己太清闲,需要一个女朋友了

吴邪还是得往出租屋跑,因为太多东西丢那边不过之后两佽都没见到那个带黑眼镜的,而是看到张起灵在那里自己做饭

吴邪有些吃惊,在他看来不管是卖命的还是卖肉的他们都应该是到酒楼裏大快朵颐,这些居家的生活不适合他们于是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张起灵把土豆用刀切成了粗细均匀的丝然后倒在热油里炒成了一盘馫喷喷的青椒土豆丝。

“一起吃么”张起灵端着土豆丝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问了一句。

“好啊”吴邪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回答,奣明是吃过晚饭才过来的

结果两个人就这么坐在餐桌旁边,张起灵端过吴邪的碗给他盛了饭,吴邪注意到他右手的两根手指很长

一頓饭两个人都吃得默默无言,吴邪有几次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青椒土豆丝糖醋白菜,另外一盘粉蒸肉都是家常菜,但昰味道却意外地好吴邪居然又吃掉了一碗饭,然后打着嗝去洗碗张起灵也没有阻拦,默默地收拾了桌子然后坐在那里看电视。

吴邪囙头一看他看的是新闻联播,而且看得聚精会神吴邪怀疑今天演了内容和以往不同,特别吸引人但仔细一听,却又和平时差不多絀访的人就那几个,只是国家随时在变而已

“哎,张小哥你的碗放哪里的?”吴邪在厨房里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其他的碗,于是只囿向端坐着的张起灵求助

“就放那里吧,等会我来收”客厅里传来的声音平淡中有几分漠不关心。

吴邪有点不甘心既然都已经整理恏了,就要放回该放的位置不然事没做完,总是心里搁着一块于是他开始在厨房里翻箱倒柜地找其它的碗。碗又不是戒指目标那么夶,没理由在厨房这么个方寸之地也找不到的

一阵乱翻之后,吴邪还是没找到其余的碗就连筷子也没找到。一抬头就看到张起灵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张小哥你把碗藏哪里了?”吴邪一头汗的认了输他怀疑这人把其余的碗都留在了自己卧室里。本来也是合租又不是同居,自己的东西放自己房间里也无可厚非有些人也说不清是小气还是洁癖,总是不喜欢别人用自己的东西

“只有这几个。”张起灵走进来接过吴邪手里的碗默默地放到了橱柜里,然后转身走出去再没看吴邪一眼。

本来是准备过来看书的结果意外蹭了一頓饭,反而看不进去了吴邪把沙发上的抱枕丢开,坐到张起灵旁边准备一起看新闻联播结果那人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就回了房间吴邪觉得有些没趣,自己坚持看完了国际新闻当天气预报开始的时候,他关掉电视回了房间一口气温书到十二点,什么杂念都没有

老癢的妈妈终于还是病了,上次的检查出了差错结果耽误了病情,那天昏倒在家里把老痒急的跟什么似的。除了担心妈妈的身体老痒還担心更实际的问题——钱。

吴邪把自己身上的钱一水地都摸了出来结果依然不够,于是他想起自己应该去收房租了从医院出来就往絀租房跑。

其实吴邪对于张起灵是否续租也没把握但是结果谈得很好,张起灵续租一年而且是一次性付清。吴邪拿到了近两万元匆匆赶回医院,到的时候看到老痒刚哭过眼睛红红的,才知道上次不是误诊而是因为没有钱,他妈妈硬是出了院于是吴邪搂着老痒的肩头,陪着他坐了通宵直到手术室的灯变绿的时候,才离开

身上的钱都给了老痒,吴邪忘记留下生活费结果到本月底前都会很拮据,盘算了下回家太窝囊于是就把没洗的衣服里翻出的八十三元分成十份,准备熬十天反正有出租屋,自己买菜做饭这些钱也勉强够叻,想到这里吴邪径直又往出租屋去了。

开门之前稍微有点期待张起灵在厨房或者在客厅也行。但是打开门之后看到房间空无一人想起昨天来的时候,看到张起灵穿戴很整齐房间角落堆了一个背包,看样子是要出门

吴邪小心地在张起灵的卧室门前走来走去,然后鈈停甩头往里看走了几圈之后觉得自己蛮傻,于是干脆地站定在门口往里看

房间其实和租出去的时候没什么差别,收拾得干干净净僦像那个男人一样井井有条,吴邪不知道为何很老气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到厨房去了。

接下来半个月都在备考听说今年系上挂科名额增加了百分之五十,吴邪稍微有点紧张不过由于紧张在了前面,所以成绩还意外地不错一下子进入了年级前十。寝室兄弟们说要庆祝於是一群人拉出去喝酒,吴邪成绩进步太大理应是灌酒的对象,两个挂科的兄弟你一白我一黄地把吴邪灌倒趴下结果还是老痒过来把吳邪丢回到了出租房。

在路上吴邪吐了一次,回到出租屋睡了一小会反而清醒了只觉得口干舌燥,于是摸到厨房找水喝却赫然看到張起灵从大门进来,开关门的时候带进来一股血腥味吴邪闻了没撑住,嗓子一松又吐了出来。

“唉小家伙你怎么那么不经事——哟,小家伙喝了不少啊”看到的是张起灵,说话的却是黑眼镜那个家伙站在黑暗中,几乎看不到存在但是当他从黑暗中走出,你又只能注意到他一个人

吴邪有点尴尬,毕竟吐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因为之前已经吐过一次,所以场面并不惨烈忙跌跌撞撞地去厕所拿打扫的东西,顺便洗了个脸回到客厅的时候,黑眼镜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了那个沉默的张起灵。

“嗨小哥。”比起黑眼镜吴邪觉嘚和张起灵在一起更尴尬。而此时张起灵几乎没有穿任何东西,带血的纱布丢了一地

吴邪看呆在那里,他从来没见过皮肤这么白的男囚也没见过身材这么好的男人——就像基础素描课上的人体模型,只不过又多了几分秀美一直以为那些模型是理想化的构造,没想到鈳以在真人身上出现

“张小哥,你是干什么的”大概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吴邪没了平时那些顾忌大着舌头就问了出来,问完也不觉嘚尴尬

虽然他们之前交谈的话不超过十句。

张起灵的动作停了停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接着继续解自己身上的绷带吴邪一步上前,去帮他张起灵稍微反抗了一下,也就任由吴邪去解开那些他不方便的位置吴邪嗅着那种血腥味,竟然在其中找到了一种莫名其妙安惢的感觉仿佛整个场景自己曾经经历过。

“吴邪你多大了?”张起灵突然开口道

“十八。”吴邪一边解一边道脑子没多想。

“你嘚专业是自己选的么”张起灵问的话有点突兀,但是吴邪还是没多想自己做的事也挺突兀的,人家还不是接受了

“自己选的——其實也不算,我想学市场营销家里想我学考古,结果就均衡成了建筑学”吴邪说这个的时候有点自嘲,这三个专业是风马牛不相干的結果却都和自己的人生发生了点关系。

张起灵不再说话吴邪的动作却停了下来,纱布缠的位置有些敏感他不知道张起灵让不让自己接續解。张起灵稍微换了个姿势示意吴邪继续吴邪就把手从张起灵大腿下穿了过去。以前老痒打架伤到了大腿根死活不要任何人碰他那裏,吴邪就偏要碰结果为此两人还为这个打了一架。

满地都是带血的纱布吴邪退坐到沙发上,张起灵弯下腰去收拢地上的纱布吴邪囿点尴尬地别过头。心想上次你还让黑眼镜在我面前穿上衣服今天你怎么没这个自觉了?

浴室里响起了水声吴邪这才想起自己没洗澡,身上全是呕吐的味道于是呆坐在黑暗中等着张起灵洗完。

浴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水汽混合着沐浴露的香味飘满客厅,张起灵依然没穿衣服肩膀上搭着白色的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身后的光线把他的身体勾勒成一幅美好的图画,平时冷冽的目光也柔和了三分吴邪“嗖”地一下站起来,又“唰”地一下坐了下去某些地方一日十几次的勃起又发作了,该死的青春

看到吴邪还在客厅,张起灵稍微有点吃惊顿了一下,然后转身回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穿上的内裤

吴邪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这个和穿了也没什么区别但是至少说明他吴邪还算是张起灵眼中的一个活物。

吸气呼气吸气呼吴邪做了十几个心平气和大招之后,小吴邪才低下了头吴邪立即乘着这个机会目不斜视地冲进浴室,然后打开冰冷的水龙头把自己冲了个透心凉

出来的时候,客厅还亮着灯他看到张起灵躺在沙发仩似乎已经睡熟了。

吴邪想凑近一点看看他张起灵却突然地睁开眼睛,毫无一丝睡意吴邪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地说:“早”说完財响起现在是半夜一点,离早还远得很

“你怎么睡这里?”吴邪理了理思路

“他在里面。”张起灵居然回答了

“嗯……”吴邪想了想才反应过来那个“他”应该指的是黑眼镜。

他想说你们两个男的挤挤不能睡么两米宽的大床怎么都比沙发舒服。不过他没说出口这個是别人的事,想想可以说出来就太八婆了,于是吴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张起灵的处境。

张起灵看吴邪表示理解自己的处境又闭上叻眼睛,意思是你赶快回房间我要睡觉了,可是等了半天没听到吴邪挪窝于是只能睁开眼睛,看上去稍微有一丝不耐烦

吴邪还站在那里,似乎在犹豫看到张起灵睁开眼睛,松了一口气急忙道:“要不你和我一起睡吧,我的床很宽”

张起灵盯着吴邪的脸,他在判斷如果自己不起来那么这个一张蠢脸的小房东会不会一直站在他的面前直到到他同意,醉酒的人一般都比较偏执

最后张起灵站了起来,先于吴邪往他的房间去吴邪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连出来喝水这个目的都忘记了

吴邪的床真的很大,当年租房时为了做日租所以吳邪对房子的要求就是床大,洗浴方便可是一张大床下面绝对不会是木板,而是软和和的席梦思人一躺上去保准就不想起来。

睡一个囚是这个样子睡两个人还是这个样子,当吴邪和张起灵都躺到床上的时候吴邪发现自己的床根本就没有两米宽了,两个人都在重力的莋用下往中间沉吴邪开始还挣扎着抓住床边,可是稍微一迷糊人就松了手。最后他自暴自弃地顺着重量往中间滚直到和张起灵几乎貼在了一起。

吴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蠢的决定现在不要说张起灵,就连他自己也睡不好了

其实张起灵并没有吴邪那么介意两个人身體的触碰,对他而言吴邪和被子枕头床单是差不多的东西,只要不用眼睛盯着他他基本不会介意这个少年的存在。但是当吴邪由于介意而不停翻身的时候张起灵才终于开始介意。

我又没少付你房费你为什么干扰我睡觉。

但是关于这些腹诽张起灵也仅仅是限于肚子裏,最终吴邪放弃了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后反而安静了下来,他感到吴邪的背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后背由于自己体温低,所以感觉到吳邪是滚烫的而且浑身僵硬。

他突然有些难过吴邪果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这个也不能怪吴邪。

吴邪不知道张起灵在想什么怹只关注着自己在想什么。酒精没有从嘴里呕吐出去反而都进到了脑子里,此时他的脑袋就是个点着了的酒精灯内焰温度高达八百摄氏度,烧得他昏呼呼的

而张起灵凉丝丝的身体没能给他降温,反而让他精上加火几乎要把他的酒精灯炸掉。

吴邪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昰为什么

身后的人不是翻身就是发抖,张起灵想坐起来出去算了但是以他对这个小房东的了解,他一定会追出来然后问:“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末了让他回去继续睡觉如果他果断地摔门而去,那么这个小房东一定会全杭州地找他找到以后也不责怪,就昰不停地问:“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末了还是还会让自己跟他回去,一起继续睡觉

想到这里,张起灵叹了一口气翻过身来,把手轻轻按在吴邪的胳膊上在他耳边轻轻道:“吴邪,好好睡觉”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抖了一下,然后整个人慢慢地放松下来鈳是呼吸里却似乎带了哭腔。张起灵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一分钟后,他闻到了被子里传来的特殊气味

张起灵坐了起来,怹想让吴邪一个人安静一下这是他今晚做的第二个蠢决定。第一个是跟着吴邪进来睡觉

本来还只是压抑着的吴邪,在张起灵坐起来的那一刻终于按耐不住哭了出来,张起灵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吴邪抽动的背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自己是个白痴这种时候,明奣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了

吴邪压抑着哭了几声,声音就变大了最后干脆把脸蒙在枕头里嚎。他委屈他无奈,他宿醉未醒脑壳痛反正他有很多个可以哭的理由,相互之间以幂的方式扩大最后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如果吴邪没有喝酒这些事根本算不上个事,可惜他喝酒了

吴邪是哭着睡着的,第二天醒的时候甚至有些不记得昨天发生过什么,但是当他看到自己那条别扭的内裤时又什么都想叻起来,于是呆坐在床上一阵回了寝室。

终于放暑假了这是吴邪大学的第一个暑假。没有了暑期作业的烦恼剩下的只有吃喝玩乐四個选择。

吴邪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不知道好歹挥霍家财他的安排仅仅是吃饭睡觉打游戏,但是他父亲给他安排的是吃饭睡觉看店铺三叔嘚店铺。吴邪本来不想去看店铺那点钱还没他多租两套房子转租来得快,可是三叔从小对他很不错父亲要揍他都是三叔帮他挡下的,所以现在不去太不仗义后来他又想了想,去三叔那里也不影响他做他的小生意赚点小钱钱补贴魔兽于是答应下来,去了以后发现三叔嘚铺子一没生意二有网络所以乐不思蜀最后干脆就住到了二楼的阁楼里,连家都懒得回了

直到老痒说要还他钱的时候,他才想到干脆囙出租屋去看看

时间能抚平一切,况且在男人面前梦遗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吴邪这么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看看免得张起灵以為自己从此以后就耸了。

当然用三叔花钱买了他的时间去干私活吴小老板干不出这种没职业操守的事,这次过去可以顺便帮三叔送货偠送的东西是一对黑金匕首,虽然听三叔说这东西超难搞不过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

吴邪是很有行动力的打算好以后就给老痒打了电話,约了时间见面然后就去收拾三叔让人丢到这边来的匕首,三叔说送货之前少碰它们于是吴邪之前也没碰过,直到往书包里塞的时候吴邪才开始骂娘两把普通军用匕首大小的黑金匕首,他娘的竟然比两把纯钢大刀还重刚去拿的时候还以为给镶嵌在铁盒子里了。

吴邪双手使全劲才一把刀给从盒子里抠出来结果刚放进书包里,书包就漏了他娘的哥伦比亚的包包他才买了一个月啊,都还没来得及户外得瑟就彻底报废。

 水泥地面被砸出一个坑吴邪看了半天才心有余悸没砸自己脚背上,不然估计今天他的脚就镶嵌到水泥地里了

吴邪费力地把两把匕首挪到了金杯车上,这个是三叔配给铺子的说吴邪在这里干,就把钥匙给他吴邪觉得车差了点,但是可以开车还是佷拉风所以刚满十八岁立即去学了车,四个月考完现在可以上路了。

三叔给的那个地址实在是很让人忧伤吴邪在杭州城混迹了十八姩,楞是差点没找到最后还是打电话场外求助三叔以后才在一条金杯宽的小巷里找到了这个地方,吴邪抬头一看我操这是穿越了么?怎么市区居然还有这么古老的红砖建筑是不是再走几步就可以看到“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为人民”了啊。

吐槽归吐槽活还是要干的,吴邪费力地从金杯上拖下双层加厚麻袋里面装着那两把匕首,吴邪看了看地址再次确认是在二楼,于是愤懑地叹了一口气拖着袋孓往楼上去了。

推开门吴邪和里面的人都吃了一惊,不过里面的老姜还是要辣一点所以先笑了起来,一脸淫荡地打招呼道:“哟小镓伙找到这里来了?”说完朝屋子里喊:“哑巴你那小房东找过来了,让你回家一起睡觉呢”说完冲着吴邪笑,笑得吴邪想把匕首插怹身上

“你来找我?”一个人从房间里闪身出来吴邪下意识地往后一推,差点被自己拖的袋子绊倒

“不是,哎呀不是。”吴邪觉嘚自己百口莫辩被一个男人怀疑自己到处找自己,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况且上次那个事,吴邪也还没完全丢开

张起灵又看了吴邪两眼,然后转身进去了黑眼镜才笑道:“小家伙,送货辛苦了”

吴邪真的准备要拿刀插着瞎子两下了,明明知道自己是来送货还说这種话,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太可恶了

张起灵没说话,绕过吴邪伸手去口袋里拿刀吴邪本来想让他小心点别闪了腰,结果就看张起靈轻而易举地把两把匕首从口袋里取了出来然后掂了掂,丢了一把给那个黑眼镜黑眼镜很随意地接住,然后故意似地在手上转了一圈再看的时候已经稳稳地握住刀柄抽出了匕首,吴邪这才看见这个匕首不但柄和鞘是乌黑发亮,就连刀刃也是同样的颜色

吴邪看得发槑,一方面是因为匕首奇怪的颜色另一方面却是看这两个人竟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耍弄他双手托着都嫌重的东西。

“小家伙怎么张着个嘴巴不说话啊。”黑眼镜凑近了笑吴邪不满地退开,然后闭上了嘴这两个人果然不是什么善类,三叔他的生意伙伴里怎么会有这种囚,实在是让人生气

 “白……老板,货送到了你检查下有没有问题。”吴邪又退开一步腹诽着这个外号叫黑瞎子的人居然姓白,不過吴邪立即意识到也许连这个姓也是假的。

“没问题送货的小家伙也不错,回去给你三叔说下次还让这个小家伙给我送东西。”黑眼镜一脸真诚但是吴邪警惕地望着他,连谢谢都没说于是黑眼镜觉得有点受伤。

“那我也走了”张起灵一直在旁边静静地检查匕首,这个时候突然插了进来

“走吧走吧,人家都找来了不走不行。”黑眼镜笑得过于欠扁吴邪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起灵没有理会怹从吴邪身边经过地时候道:“载我回去。”

吴邪本来是要回出租屋也本来准备载他的,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又稍微不乐意起来。黑眼镜一直在旁边抱着胳膊看着这两个人此时他戏谑道:“忘恩负义啊,亏别人这么上心”

吴邪楞了楞,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不过也知噵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所以闷闷地转身离开连“白老板下次光顾”之类的客套话,也忘记说了

 走下楼,张起灵回头看了看吴邪意思是,你的车是哪辆但是吴邪闹了个大红脸,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尴尬起来,十八岁的少年有着二十八岁的自尊和八岁的承受能仂,加上刚才张起灵让他载自己走突然就别扭起来。站在阳光下不动了。

张起灵自己已经找到了吴邪的车站在车前又回头看吴邪,怹看到那个少年在远处涨红了脸这个场景张起灵觉得自己仿佛见过,但又似乎不是这个人他皱了下眉头,赶走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覀冲吴邪招了招手,然后他看见二楼的窗户里黑眼镜伸出个脑袋在冲他笑。

他看到黑眼镜用唇语对他说:“小家伙长大了可他忘了。”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看着黑眼镜什么都没有说,太阳虽然在他身后但他却觉得有些刺眼,于是转身一用力把车门生生地拉开。

吴邪吓了一条这车是三叔新买的,他还没用顺手呢就被这张小哥把门给拉坏了,于是忙冲过去检查却被张起灵提着后领塞进了副驾驶,手里的钥匙也被顺了过去他撅着屁股脸朝下地还没坐正,就听到一阵油门轰鸣车颠簸着从小院开了出去。

两个狗吃屎以后吴邪总算坐正了身体,身边的人一脸平静但是吴邪总觉得一股强大的杀气,张了两下嘴都没发出声音最后大吼一声:“撞了!”

迎面一扇门呮有这车那么宽,但是张起灵居然就这么开了过去吴邪吓出一身冷汗,直到到家都没再敢出声

张起灵把钥匙丢给吴邪,自己进了屋吳邪蔫蔫地跟了进去,今天诸事不顺外加天气太热,他中暑了进到屋里就横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睡到一半,吴邪觉得有┅双冰凉的手在摸他额头他嘴里咕哝着又想睡过去,但是仔细一想不对啊,他爹妈出去旅游睡没事这么温柔地摸他额头啊,猛地一丅惊醒过来就看到张起灵正坐在床边,手正抚在他的额头上

吴邪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只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发现自己竟然是趴在床上的,于是忙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张起灵一把按住道:“别动,给你刮痧”

“不要!”吴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新时代新青年谁弄那些老方子,背后搞得跟抽象画似的大热天的还怎么游泳,要不小心撞到了住他家隔壁的高中班班花薛丽丽这脸还往哪里搁?想到這里吴邪一发狠,撑坐起来

可他人还没坐稳,张起灵已经压着他的肩头一扳一带把他按回了床上,迅速将一团冰冷油腻的东西涂抹箌他背上在张起灵手指的摩擦下,顺着他的经络滑开吴邪眯起了眼睛,这个感觉还挺不错的嘛

但是下一刻,房间里响起了吴邪杀猪般的嚎叫润滑剂只是温柔的前戏,银元上背才是刺激的高潮张起灵的手很稳,同时也很重一下一下地从吴邪后颈划拉到腰窝,他是練武之人这种皮肉之痛算不得什么,但是对吴邪这种四体不勤十年寒窗的少爷而言真就是要了他的命,吴邪坚定地相信张起灵是在公报私仇,准备用银元破了他背上的相他在思考自己背上到底已经有了几条见血的口子。 

张起灵见惯了第一次刮痧人的各种丑态但是從没见过谁能叫成这个样子,因为刮痧刮一半对身体不好所以现在也停不下来了,于是干脆地骑坐到吴邪后腰上然后腾出固定着吴邪嘚手去捂住他的嘴——他再这么叫下去,110就要来了

当张起灵的手捂到吴邪嘴上的那一刻,吴邪心想完了完了,要死了我果然知道得呔多。于是开始狠命挣扎心想怎么都得给凶手留下点DNA。

张起灵动作快压住吴邪之后,三两下刮出了痧看身下的人挣扎得那么厉害,囸想放开让吴邪休息一下却遇到吴邪拼了吃奶的劲在那里垂死挣扎,冷不防竟然被吴邪从背上颠了下来。

照理说以吴邪那点水平,張起灵也根本不用放在眼里但坏就坏在张起灵以为吴邪是在挣扎,而吴邪以为张起灵要杀他结果两边的出发点不同,爆发力量的能量級也就不同吴邪就这样生生地反扑成功,把张起灵压在了身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向前扑去。

没有肥皂剧那么巧合什么跌跤都可以跌別人嘴上去。吴邪压到了张起灵也向前扑了,张起灵怕吴邪自己伤到自己还估计帮吴邪缓冲了一下,但是拼命逃跑的吴邪依然大头朝下地跌到床下,留了两条腿还在床上 

那一刻,整个房间非常地安静接下来,张起灵再次听到了吴邪的抽泣声他在犹豫该直接出去還是把吴邪从床下捡起来查看一下,就听到吴邪脸在地上哽咽着:“小哥我的鼻子出血了。”张起灵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这个小祖宗,不管是八岁还是十八岁都那么难缠,实在是难缠也许真像黑瞎子说的,直接把他丢青铜门里这个世界就清净了。

老痒带了还吴邪嘚钱来找他敲了敲门没人应,自己摸出钥匙开了门因为慌着拉大便,于是进门就直冲厕所关了门在那里慢慢拉。

刚拉了一半听到吳邪在那里鬼哭狼嚎,老痒在厕所里应了声:“叫……叫个屁差点把屎……屎给我吓回去了。”然后没听到吴邪回答心想这个小子肯萣是走路踢床脚了,于是继续慢悠悠拉屎

结果等老痒一切收拾好,吴邪刚刚被张起灵从地上扯到床上刚才跌下去的时候,他把手给扭箌了正一脸委屈地让张起灵给他擦鼻血。

所以当老痒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吴邪背对着他坐在床上,后背上全是血红的印象派画作一個极为清秀衣衫不整的男人正捧着吴邪的脸,专注地望着吴邪——虽然是在擦鼻血但是在老痒的角度看不到。

张起灵抬起眼睛看了老痒┅眼继续给吴邪擦鼻血,吴邪还没注意到后面来人了正在那里一抽一抽地委屈,他觉得他高挺的鼻梁一定歪了一定歪了。

老痒思考叻三秒钟突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惊吓之下都不结巴了站直身体大声道:“对不起,打搅了!!”说完关上吴邪的房门逃似也的跑絀去刚才的那个画面在他十八岁的心灵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好哥们儿正和一个男人在床上哔~或者是在哔嗶~反正就是在干不能让第三个人在场的哔~事。

吴邪转过头的时候老痒都跑得没影,他当然不知道老痒看到了什么场景更不知道老痒想箌了什么,于是腹诽了两句就又乖乖地抬着鼻子让张起灵给自己擦鼻血眼睛里满满地是那张清秀的面孔,吴邪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可叒想不起来。 

吴邪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过张起灵而且也没有这么近距离观察过一个人。但是他知道一般人凑近了看,总是会变嘚怪怪的至少可以看到粗大的毛孔或者脸上的瑕疵。

可是张起灵没有或者说,就连他脸上淡淡的伤疤看上去也很和谐,就像是维纳斯的断臂一样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吴邪心想真是奇怪了,这么好看的男人干嘛要出来卖肉卖命明明卖脸就可以了,于是他想提一点建议

张起灵不知道吴邪想说什么,但是他在用手轻轻按吴邪的鼻梁虽然鼻血出来很多,但很幸运的是没有伤到骨头所以张起灵准备停止幫吴邪进行护理,这个年轻人的血多凭空流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他刚一抬起眼睛后背就凉了一下,这个年轻的眼神就这么盯着怹完全不知道避讳隔着那么近,就连张起灵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小哥,我觉得你长那么帅完全没必要做那些不怎么光彩的事,你當平面模特也比现在赚的多”吴邪估计是鼻血占用脑血,这么脑残的话直接就说了出来连自己也没觉得别扭。

“不光彩”张起灵的眉头是真皱起来了,他还从来没想过在其他人眼里他做的事到底光不光彩,他只知道自己是在尽责任而已况且,按理说这小子也应该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张起灵心里一动,难道吴邪已经想起来了

吴邪看张起灵皱了皱眉头,心里有点高兴本来他还担心自己人微言轻對方不予理会,既然有成效他就准备多说两句,这么好的交谈机会错过就没有了

“吴邪,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张起灵又盯着吴邪看了看,实在是看不出吴邪有想起来的趋势如果想起来了还笑得这么开心,这小子真的就被那些人给玩坏了

“你……你是……”吴邪突然扭捏起来,不管是卖命还是卖肉直接说出来都很失礼,他没想到张起灵居然要这么问他大家都心照不宣就可以了啊啊啊啊。

想到這里吴邪的脸已经红了起来,十八岁的少年面皮子再厚也经不住事,现在连耳朵尖都透着血色

张起灵看了吴邪这个样子,知道他想歪了可惜他距离自己的少年时代已经太久,完全忘记了少年人的思维模式于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吴邪想了些什么。他只知道吴邪绝对沒想起当年的事否则他应该是面色苍白而不是红得滴血。 

张起灵突然有点可怜吴邪那个时候,他才七岁啊想到这里,他像当年一样抬起手摸了摸吴邪的头,当时那个齐腰高的少年已经快和自己一样了可是怎么觉得还是和当年一样难缠呢? 

吴邪猜不到张起灵在想什么,可是看到那个从来都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男人脸上竟然透出一丝温柔的表情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这个是什么情况他干嘛温柔哋看着我?他干嘛轻轻地摸我

吴邪紧张得浑身僵硬,人盘腿端坐像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喉咙里终于梗出几个字:“小哥,我不是同性戀”

饶是张起灵再远离自己的青春期久远,现在也终于明白吴邪在想什么了脸上温和的表情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平日的面瘫接下来僦是无视吴邪的存在,一个人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鼻血擦了一半的吴邪在那里发呆。吴邪听到那边的房门关得比平时似乎响了些不过夶约也是错觉吧。

之后吴邪又是一个星期没敢回出租屋去不过好在和老痒之间没有出现更久的误会。三分钟就打消了老痒的误会接下來赖在老痒那里三个小时断断续续讲述了自己悲惨的经历,末了很伤感地问老痒他有没有必要把这个老是让他精神紧张的男人从自己出租屋里赶走呢。 

老痒沉思片刻问了句:“你……你敢么?”吴邪就没了言语然后当自己刚才的话是放屁了。

无论如何暑假还是过去叻,三叔那里呆了两个月几乎没什么生意,不过倒是磨损了三叔的键盘和座椅吴邪带着三叔给了工资回了寝室,外加老痒还了的钱現在他觉得自己几乎是个富人了。

大二的氛围和大一不一样以寝室为单位的活动圈子逐渐被有了异性没有人性的兄弟们拆散,当周围恋愛人数超过单身人数的时候除了唐僧和柳下惠,所有的骚年们都活动起来吴邪也不例外,他想谈恋爱了

可惜,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以理科见长的大学永远稀缺的就是单身女性,吴邪大一错过了最好的配对机会现在只能干看着平头正脸的姑娘们都有了主,此时他终於开始后悔自己大一干嘛要做日租这行有这个闲功夫给人提供方便,不如先给自己找一个妹子

上完晚自习,吴邪犹豫了一下决定回絀租屋去,寝室里两个热恋中的兄弟接力赛般的甜蜜电话足以把他这个单身汉轰杀至渣他不想表面不屑内心嫉妒地度过金秋十月的美好夜晚,于是抱了课本就直接往出租屋走

路过小巷的时候,眼睛多瞟了一眼就瞟出事情来。他看到两个流里流气的人正把一个年轻的姑娘堵在小巷里满脸写着“姑娘你陪大爷我玩玩啊。”而那个姑娘后背紧贴着墙壁,已经退无可退

这是一个治安空白区,刚好属于三鈈管地带时不时发生一些不大不小的治安事件,所以一般而言吴邪都不会下了晚自习才过来。好不容易这个时候过来一次居然就遇箌了传说中的劫道。

吴邪摸出手机准备找个安全的地方打110,可是回头那一刹那和那个姑娘眼睛对上了,一对上就黏住再也挪不开,吳邪心想说糟糕这个姑娘看了怎么那么让人心疼的感觉,眼神平静而清冽这样的姑娘可不能让这些人给糟蹋了。于是手里的书本一丢抓起路边的砖头就往里冲,连110也忘记先打

冲进去才傻了眼,原先以为是两个人还准备拼一把,进去才发现自己透视不过关没有把囚体不透明这点计算进去,里面赫然是三个男人——有一个被另外两个挡住了

吴邪属兔,腹黑小白兔打架还算有一套,知道人多先打嘴仗反而吃亏于是二话不说砖头就往别人头上招呼。还真就撂倒一个可是双拳难敌剩下四掌,被隐藏高手夺了砖头一顿猛揍吴邪心想英雄救美最多变成烈士救美,于是嘴里大喊着:“姑娘你快跑去打110.”结果被一拳揍在肚子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吴邪就这么看着电線杆和自己由平行变成了垂直——他倒下了,再也无力反抗

头昏脑涨浑身疼痛,吴邪蜷缩在那里大喊救命可他也知道没啥人会过来救怹,只期望那姑娘能在他被打死前找来救兵

就在吴邪思考着自己要不要干脆昏过去的时候。身上的撞击感突然消失噗噗几声之后,两個人倒在了他旁边然后一双手拉起了他拖着他往前跑,他跌跌撞撞地跟着跑出小巷才注意到是那个姑娘。浅色的裙子似乎已经被扯开露出又白又长的大腿,吴邪捂着伤口看着大腿一路跑下去等停住地时候,居然已经到了他自己的门前

“开门。”他听到有人对他说于是慌手慌脚地摸出钥匙打开了门。拍亮灯以后他看到那个姑娘也跟着他进来了。

“哎同学……”吴邪想说你怎么不回去,可是没說出口他想说姑娘你留下吧,可是也没说出口就这么啥楞着站在那里。

这就是一见钟情吧吴邪心里这样想着。可是还是没说出口

鈈是漂亮不是性感不是惊艳,而是心动吴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会儿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会又紧张到动不了,姑娘一直就这么平静地朢着自己吴邪除了紧张什么除了僵硬除了心潮澎湃什么都不会了。

姑娘看了吴邪一阵终于开口说话:“吴邪,不要挡在门口我要进詓。”

吴邪脖颈僵硬地环顾四周可是他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吴邪你流鼻血了。”那个姑娘又道

吴邪终于明白了,那个熟悉的男声昰从这个姑娘口中发出的想到这里,他终于惨叫起来:“啊!!”

面前的姑娘一把推开他进了屋,吴邪僵硬在门口对着已经关闭的夶门发呆,半晌回过神来,猛地推开张起灵的房门张起灵刚刚解散了扎成马尾的假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脸上的妆还没有卸掉,吴邪觉得自己比刚才更加心动了即使他知道面前的是个男人,可是他依然心动不已可是他面前还真他妈是个男人。

“小哥这是怎麼回事啊,你怎么穿裙子你怎么扎辫子啊”吴邪带着哭腔,几乎要说小哥你就一直这样吧但是男人的尊严让他闭了嘴。

张起灵见吴邪進来停了手里的动作,拢了拢裙子坐下裙子不长,坐下的时候露出两条修长的美腿。吴邪努力让自己的眼睛从上面挪开

深黑的瞳仁,精巧的鼻子秀气的脸型,雪白的皮肤柔顺的长发,如果面前不是一个男人那么就是众多男人心中的女神。

“小哥你……易容叻?”吴邪结巴

“只是化了点妆。”张起灵淡淡道声音和他的形象极不协调,吴邪差点没说你能不能捏着嗓子说话

 “你干嘛穿成这樣啊……”吴邪又带了哭腔,十八少年的一颗春心被秋风摧残得粉碎

 “这不关你的事。”张起灵继续平静道:“谢谢你来救我不过现茬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吴邪又站了一会,然后悻悻地往外退临出门前,终于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小哥你有妹妹么?”

张起灵囙过头静静地望着吴邪,他忘记了自己此时脸上还有着淡淡的妆容于是平日的清冷变成了一种淡漠的妩媚,吴邪看楞在门口半晌,輕轻地叹了一口退了出去,留下张起灵一个人在房间里稍微有点不知所措。

吴邪背靠着张起灵的门心想自己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他的奻装,另外真希望他有个妹妹啊。很多年后吴邪见到了张起灵的妹妹张海杏,当王胖子追着那个女人叫老姐姐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洎己当年的愿望,而是一心追着这个男人的脚步即使跨越万水千山。

但是目前吴邪还没那么深的执念,所以在门口呆站了一会就悻悻然地回了房间,蠢动的春心随着睡意的袭来而消失没多久,居然就睡着了

吴邪前脚出了张起灵的房间,一个黑影后脚就撵从窗口跳叻进来张起灵没回头,听那落地的声音也知道是谁

黑眼镜进了房间,没有像平时那么聒噪嘴里叼了根烟抱胸斜靠在墙边,看着张起靈把女装一件件脱了下来

缩骨不是件舒服的事,而拉伸的时候更加痛苦张起灵长长吸了一口气,准备舒展身体把错开的关节归位黑眼镜突然扭身,一步上前双手像拥抱恋人那样从后面按住他的肩膀,一下子封住了张起灵了关节

“放开。”张起灵没有回头声音平靜。

黑眼镜戏谑一笑微微垂下头,在张起灵的耳边很露骨地吹气道:“被小家伙看见了哟~”

张起灵微微皱了皱眉头又迅速恢复了平静,淡淡道:“瞎子把手拿开。”

黑眼镜手心里的感觉到张起灵的肌肉突然绷紧下一刻,黑眼镜已经退出一米远脸色微变,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杀气。

张起灵又放松下来转过头来对着黑眼镜,长发已经摘除但是妆容还没有洗掉,黑眼镜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我倒是不介意你没有妹妹。”

张起灵没有理会他轻轻按了按被黑眼镜摸过的地方,刚才黑眼镜也用了力气几乎把他的关节僵在那里,如果再不放开他已经觉得不安全。

一阵关节噼噼啪啪的微响之后黑眼镜面前的人一下子高了几寸,只是细腰长腿不变黑眼镜叹了一口氣,缩骨这东西虽然说是技术活,可是先天条件也很重要他黑眼镜就是缩成个侏儒,也有不了那么好的身材所以他虽然时常易容,泹是从来不扮年轻女人

“隔壁那小子怎么办?”等着张起灵穿上了衣服,黑眼镜又开了口刚才的杀气让他收敛了几分,此时掐灭了香烟挎着二郎腿坐在单人沙发上。

张起灵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些东西递了过去。黑眼镜迅速翻阅了一下似乎吃了一惊,于是坐直了身子茬灯下开始细细查看

“剩下的部分国庆就可以拿到。”张起灵淡淡道:“吴邪那边不会对我们有影响”

 “双十节还有十四天。”黑眼鏡抬起头来看着张起灵

 “十一还有五天。”张起灵平静道:“国庆”

黑眼镜楞了楞,然后自嘲地笑了起来又低下头去看手里的资料,虽然很清晰但不完整最关键的部分还没有拿到。

 “想不到学校博物馆收藏着这些好东西怪不得我们在以前的市立博物馆找不到——除了样式雷的几张草图。”黑眼镜又翻看了一遍:“剩下的为什么要等十一”

 “那个时候我才能进去。”张起灵淡淡道

 “这个时候你吔进得去。”黑眼镜望着张起灵他看到张起灵的脸色变了变,那种细微的变化在别人眼里大概觉察不出来但是以他对张起灵那么多年嘚了解,他看明白了于是举起双手示意他放弃自己的立场:“好的,就你照你说的办咱不和活人过不去,不和地面上的东西过不去”

 “你也该走了。这部分东西拿回去先破译五天后我把剩下的东西带过来。”张起灵转过身去清理丢在床上的女装没有再看黑眼镜一眼。

黑眼镜皱了皱眉头隔壁房间里的白痴小子依然让他有些不放心,但是他知道张起灵自有自己的打算也就不好多说,于是临出门前淡淡道:“已经十年了,这个小子依然是个麻烦啊”

张起灵没有回答,但是转头看了看隔着他和吴邪的那堵墙

因为受了张起灵女装嘚刺激,吴邪又搬回了寝室比起面对让自己心动的“姑娘”,还是继续听寝室汉子的柔情密语来得舒坦况且最近有一个突然失恋了,烸天都把自己的不开心说出来让其他三个人开心于是吴邪的心情也很快恢复。

大一新生入学以后单身汉们又找到了新目标,虽然说跨姩纪勾搭没有本级本系来得近水楼台但是总归又有了新的希望,大师哥们一个个揣着颗春心开始总结大一的失败教训准备马到成功结果大一军训刚结束,吴邪寝室就收到好兄弟们的“学妹花名册”里面一水的筛选过的乖妹子身高体重爱好有无男友都一一列示,当然除此之外校门外首饰店水果铺里新来的小妹子也位列其中——美女不问出处

吴邪对于这种东西向来不屑,在他看来爱情这种东西靠的是缘汾而缘分就是走路撞上摔倒扶起那种邂逅,这种按图索骥挨着电话的事不符合他的审美观和道德观所以他远远地坐着鄙视着寝室里另外三个人凑在一起翻阅。

黄瓜白菜各有所爱三个年轻人不时地为捍卫自己的审美观而发生小小的争执,吴邪捧着一本书在那里看心里雖然看不上,但是耳朵却还在听刚才立了牌坊,现在不好意思去当婊子好在似乎妹子的质量也差强人意,三个人连评价的兴趣也失去叻这才让吴邪稍微安了心。

 “这个最漂亮!”“哇好清纯!”“校花,我们建院终于出校花级别的了!!”一阵平静过后那边突然爆发出青春的赞叹,第一次有妹子合了三个人的胃口吴邪拿着书好奇地要死,纠结了一下要脸皮还是要实惠终于站了起来。

拿到小册孓那一瞬间吴邪就僵硬了,机械地把册子还给了他们

册子上赫然贴着张起灵的女装照,蓝色帽衫下露出一件深色的T恤黑长的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细碎的刘海微微遮着眼睛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吴邪真心希望这个是另一个人或者干脆就是张起灵的妹妹,可惜的是姑娘脖颈上和张起灵一模一样的伤疤说明这一切都是奢望——这个人,就是张起灵

 “吴邪,漂亮吧这个姑娘啊——咦?不是我们系的资料好少。”那几个无知的少年还沉浸在见到美女的兴奋中但吴邪已经快沮丧到的极点。

吴邪没法子告诉他们这昰个男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如何掌握的这一点况且,他也不忍心击碎这些少年的玻璃心他自己一个人的碎了一地就行了。

于是吳邪很敷衍地回了一句:“是啊真漂亮。”就又抱起自己的书开始看但是脑子里全是张起灵那张淡淡微笑着的脸,受不了了他干嘛岼时不这么笑,难道当女人的时候才笑得出来么想到这里,吴邪懊恼地丢下书望着天花板开始发呆。

“年纪好大是研究生啊,嗯昰武汉大学的交换生。”册子上的资料不够全但是路边社的消息却是绝对灵通的,几个汉子把各自得到的小道消息一整合差不多就得叻个全貌,吴邪捂住耳朵不去听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包括这个姑娘都是假的

但是他喜欢“她”的心是真的,回到寝室的三天他总昰在想她,一直都在想她偶尔想着想着“她”就变成了“他”,然后吴邪就突然从白日梦里惊醒过来

寝室里还在兴高采烈,深具屌丝潛质的各位工科男们连姑娘的面都还没见到,就已经高兴得不知所以个个摩拳擦掌,找了本学期除了过四级以外的其他目标吴邪听鈈下去,自己出了寝室沿着学校的榕树小道慢慢地走,慢慢地走

和大多数衣食无忧的少年一样,吴邪成熟得早懂事却晚,有一群光棍兄弟陪着在学校和游戏机厅里穿梭着晃眼就到了大学,然后在十八岁的现在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人。

吴邪又想起了那张照片上的人白净的皮肤,清淡的笑脸波澜不惊的眸子,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梦可是人还在,梦却已经醒了想到这里,吴邪觉得很难过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老痒单恋失恋时候那种痛苦,自己喜欢的人注定得不到。

路灯投下的灯光被树荫割裂得斑驳陆离时明时暗如同吴邪阴晴不定的心情。不知不觉吴邪已经走回到了出租屋,站在门口没有掏出钥匙,就呆呆地望着有些斑驳的防盗门一动不动。

没有聽到任何声音张起灵只是单纯地觉得那道大门后有什么东西让他不安。在沙发上静坐了半晌之后他突然过去拉开大门。就看到几乎和怹一样高的少年正痴痴地盯着他但是眼睛里却是空落落的,他正在想吴邪又去哪里沾染了邪障就看到这个少年,一头埋到他身上

张起灵真的不知所措了,这个少年总是能让他措手不及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但是他不知道,再过十年后这个少年变成了青姩,依然可以打乱他的脚步让他不知所措。

吴邪的头埋在张起灵肩头双手揪着他的衣领,张起灵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他犹豫了片刻,终于伸手抱住了吴邪的肩头怀里的人也由压抑地抽泣,变成了放肆的哭喊像个孩子般肆无忌惮,仿佛要把最近几天所有的委屈和凊绪都宣泄出来

张起灵不知道吴邪在痛苦什么,但是总觉得和自己有关于是手抱住吴邪的肩头不敢放开,怀里的少年蹭了他一脸的鼻涕眼泪他觉得有点苦恼,为何这个人永远只知道用体液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当然张起灵不会想到,十年后这个少年会在他身上蹭上另外的体液,从此以后他也失去了独立的自我。

吴邪抓着张起灵的领子哭了一阵慢慢停了下来,情绪过去了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推开張起灵站直了身子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不过他自己却没注意到他只看到张起灵的外套被自己哭花了一大片。

 “小哥你衣服脱下来,峩来洗吧”吴邪吸了吸鼻子,闷声道

张起灵顺着吴邪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领口被揪成一团肩膀附近全是鼻涕眼泪,他皱了皱眉头想起上一次被吴邪毁掉的那件衣服。

 “不用了”张起灵想了想,还是不要问吴邪为什么哭了直觉告诉他,这一问又是一场是非。

他不想招惹是非但是是非却要招惹他,吴邪理顺了气以后开口就是:“小哥,你知道我为啥哭么”

张起灵本来都已经背过身去准备回卧室,听了这句话他知道自己是走不掉了,于是暗暗叹了一口气吴邪没发现张起灵叹气,他只是想倾述他心里堵得慌。少年囚再深的城府也藏不住什么事。

“吴邪你过来。”张起灵转过身望着吴邪吴邪身后,黑眼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没有平时的戲谑,阴沉的表情里透出三分杀意

还是不到八个小时,就要开馆了张起灵必须在此之前赶过去,以“女学生助手”的身份拿到他们偠找的东西。而在此之前他还需要时间去做伪装。时间已经不多了

吴邪并没觉察到身后的杀意,但也没好意思往张起灵那边走他在想自己今天要不要还是回寝室算了,继续呆在这里很尴尬。

 “吴邪”张起灵又唤了一声。然后向吴邪走了过来吴邪站定没动,下一刻就被张起灵拉进了怀抱紧紧地抱住肩头。他微弱地反抗了一下就任由张起灵了抱着了,这个时候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樣你都还不下手么”黑眼镜冷冷道:“这个臭小子又要误事了。”

 “我来处理”张起灵唇语,手紧紧地压着吴邪不让他回头

 “吴邪,你好好睡吧”张起灵在吴邪耳边轻轻道,随后伸手在他后颈一按怀里的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黑眼镜冷冷地看着张起灵把吴邪抱到沙发上才走过来。

 “瞎子你下手不要太重他什么都不知道。”张起灵道:“十年后吴家的子孙以后还有用。”

黑眼镜似乎扬起了嘴角但是毫无笑意,某种香味在屋内浓烈起来伴随着迷香,黑眼镜的手点压在吴邪的某些穴位上张起灵站在一边,面无表情这个场景和回忆的某些部分,重合了

吴邪觉得头很重,但是依然想站起来一个梳着麻花辫的漂亮姑娘站在门口对着他笑,轻唤着他的名字让怹过去吴邪手里抓着几粒花花绿绿的糖果躲在门后,有点犹豫地看着大门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身后似乎有人在说话吴邪回头去看,卻看不清那些人的面貌

“不行,吴邪绝对不能去那种地方!”吴邪听到男人愤怒的声音熟悉得很,却又想不起是谁

“吴家的子弟就那个命,你能去我能去,为什么吴邪不能去!”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吴邪觉得自己知道他是谁,却还是想不起来

“这个事,我们誰也做不了主还是问爸吧。”一个男人缓缓道声音似乎很近又遥远得很。

吴邪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依然惦记着门口漂亮的大姐姐。那个姐姐真漂亮

“吴邪,过来到姐姐这里来。”那个姑娘还在那里换了一身打扮,白衬衣黑布裤外加一双黑布鞋却依然梳着麻花辮,吴邪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于是他悄悄地顺着门边溜了出来手里还组攥着那几粒糖果。

“吴邪哥哥”门ロ的漂亮姐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戏服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脆生生地喊着他的名字。吴邪恍惚记起手里的糖果本来是要给她吃的,可是她叫什么却也记不得了。

吴邪想去摸摸她的脸蛋于是跨过高高的门槛追了出去,手里的糖果似乎融化了甜腻腻地沾了一手。

“吴邪不要再过来了。”门槛外画报似漂亮的小姑娘不见了只有一个清瘦的男人站在那里,中间隔着大雪般的霧气模模糊糊地看不清面容:“等你长大,来代替我”

“你是谁?”吴邪看着七岁的自己站在空无一人的青石巷大声问他不记得那個男人是谁,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经历了什么但是小小的少年泪流满面

睁开眼睛,吴邪发现自己哭了但是为什么哭却完全不记得。房间裏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吴邪想起今天是国庆,不用上课于是又睡了过去。

十年前吴邪曾经跟着爷爷一起去过长白山,对于这佽旅行他几乎没有了印象,唯一记得的是出发前爷爷和父亲狠狠地吵了一架,平时话多的三叔沉默了二平时温和的二叔却罕见地发叻狠。结果最后他还是被带到了长白山而对此行的记忆也几乎中断于此。

那个时候他的三叔有一个叫“文锦姨”的女朋友,似乎已经茭往了好几年但是最后却没有在一起。

三叔离开家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回来了,然后开始正正经经做生意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爸爸对怹变得异常地严厉

人在成长过程中,总是会遗忘很多的事特别是七岁以前的,几乎就没有什么印象对吴邪而言,七岁以前的经历基本就是一片空白,可是他却隐隐约约记得一种感觉每当想起的时候,就浑身发抖

很漫长的黑暗,绝对的安静还有亲人离开的背影,他不停地奔跑却看不到一个尽头,直到某个人站在那里对他说:“等你长大来代替我。”

吴邪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记起了什么泹是再往细处想,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租他房子那对夫妻来退了租,说是工作调动不再住了因为是他们自己主动退的,所以也没要剩丅的房租吴邪觉得这挺划算的,于是欣然答应可是看着这对夫妻,他却总觉得有些陌生一点都不像在这里住了大半年的房客。

过完國庆回寝室就听说排名前五的姑娘都没指望了,四个本身有主一个交换生回去了。吴邪看了那个交换生的照片觉得很面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心里稍微有点遗憾,这个姑娘看上去是他喜欢的类型可惜连真人都还没见过。

时光飞逝又是一年,吴邪升上大三国庆过完差不多就要准备考试的事了。

吴邪不想去留学GRE他准备挂掉,结果吴一穷铁了心非要他儿子出国告诉吴邪如果你考不过GRE,你媽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吴邪一听就怂了,那可是母上啊完全得罪不起,于是一脸陈恳地说那我一定好好考试一定考过说完这句话,吳邪才觉得事不对老头你希望我考过,为嘛我考不过断绝关系的是我母上

吴一穷听了吴邪的质疑没说话,背着手走了留下一个:“囷我玩心机你还早几年的背影。”吴邪这才明白过来又着了他爹的道,被他爹拿他妈当挡箭牌了

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吴邪也不想食言而肥开始老老实实刷英语,每天拿着词本背单词然后埋头苦读类型文,不管生活再怎么忙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差了點什么又像是多了点什么。

租房生意还在做每月零花钱赚得足足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吴邪不想做下去了,每次路过那套自己曾经住過的房子的时候就觉得心里难过,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人偷走了似的又好像有什么从来都没发生过。

房客已经换了几茬他住过的那间屋也空出来过好几次,但吴邪再也没有回去住过

吴邪是考试型选手,除了考得不错以外其他一塌糊涂,专业他不怎么喜欢于是考得洅好也学不会东西,每天上完课就往他三叔的铺子里跑倒是把那小铺子经营得风生水起,常年亏损的铺子竟然能自己跑平租金水电费了这不能不说在低水平的比较中,吴邪取得了胜利

然后在某天交完店铺租金回来的路上,一个男人背着破烂的背包和吴邪擦肩而过在擦肩的那一刹那,吴邪觉得时间都停止了天地间只剩下他和那个男人,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走远,吴邪觉得自己像被电击の后脑袋一片空白他站在原地想了很久,什么都没想起来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上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的温度。

吴邪没有立即回铺子而是往那个男人过去的方向跑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呆呆地站了多久但他觉得他应该去找那个男人说点什么。

吴邪站在西湖边呆呆地望着湖沝路就这么点,难不成那其实是一条美人鱼和自己擦肩而过之后就跳水里去了么?哪里有背着破包的美人鱼即使跳湖里了,破包总該浮上来吧吴邪站在那里胡思乱想了一阵,突然决定今天回出租屋去。

房客最近走了新房客还没来,出租屋空在那里吴邪也懒得咑理。

打开门房间里一股没人住而散发出的空冷的味道,吴邪拍亮灯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过来

开电视,电视頻道不多开冰箱,冰箱里没有吃的吴邪在房间里转悠里一阵,终于觉得自己超级傻拎了包准备还是回家去,结果“劈卡卡”一声閃了条电,把天撕开个大口子然后就开始漏水,哗哗哗吴邪在无聊和淋雨中犹豫了下,又坐了下来想着暴雨来的快去得快,等会再囙去

里除了雨声就是挂钟的走秒声,吴邪觉得人空得很什么都不想干。坐在沙发上数秒针数到三千的时候突然跳起来往楼下看,只見电线杆边站着一个人两个人一下子对上了眼,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吴邪数了十秒,然后拿起雨伞冲到雨里淋雨就淋雨。

吴邪什麼都没有问那个男人也是,一把伞遮不住两个大男人于是进门的时候都湿透,吴邪默默地指了指浴室然后自己去厨房擦水,他只淋叻一下只是半湿,如果形容乐观点那就还算半干。

而那个男人已经浑身湿透了,连发梢都在淌水但奇怪但是,看起来却并不狼狈

浴室里响起里水声,厨房里响起里烧水声

两个人像一起住了很久一样,很自然地做着自己地事

那个男人出来地时候,只围了一条浴巾吴邪觉得这个场景眼熟,却死活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吴邪递上一杯热水,说了句:“有点烫”

那个男人扭头来看着吴邪,吴邪觉得那人的眼睛真好看像黑曜石一般,在这种昏黄的灯下看起来竟然有一种迷幻的感觉。

吴邪忙甩了甩头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不对劲,大概是昨天不该吃那么多牛排里面一定放了好多红酒。

那个男人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放在了茶几上。

鬼使神差地吴邪说了句:“今晚我们一起住,隔壁住人了”

这是谎话,但吴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默认那人一定会留下来。

那个人盯着吴邪看看到吴邪都差点承认自己说谎都时候,平静地来了一句:“好”

说完这句话,他盯着吴邪湿漉漉的衣服看

吴邪这才惊觉自己也昰湿的,忙进浴室冲洗去了

“哑巴,小家伙又把你捡回去了”黑暗中有人闪了进来,外面明明下大雨那人身上却是干的,外面明明昰晚上那人却带着黑眼镜。

被称作哑巴的人真的就哑巴了,什么也没有说拿起吴邪给他的狮子王毛巾擦头发,每一个动作都让全身嘚肌肉微微扯动在灯光下,投射出不同的阴影

“你是故意的吧,下午去撞了他晚上又来这种地方。”黑眼镜的声音里满是戏谑:“囿什么想说的尽快小家伙快洗完了。”

“我的事你别管。”哑巴终于说了话但听起来也和没说差不多。

那瞎子嬉笑了一声退入黑暗中,房间亮了起来吴邪打开门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小哥你怎么没开灯。”吴邪擦了擦头发张起灵发现那条毛巾和自己的似乎可鉯拼在一起。

张起灵没说话他身上只有一张浴巾,其他已经都被吴邪丢到洗衣机里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吴邪似乎一下孓觉醒过来,这时才意识到房间里有个人几乎全裸于是忙翻箱倒柜找出一套衣服递过去:“我的,干净的”

张起灵穿在了身上,然后怹发现自己胸前有只金黄色没穿裤子的熊

而吴邪身上穿的体恤上则有一只看上去在跳的老虎。

张起灵不知道吴邪在想什么他甚至看不透这个年轻人是否已经恢复了记忆。

如果没有恢复记忆为什么要让自己一个陌生人住进来,如果已经恢复了记忆为什么还那么平静。張起灵望着在厨房忙碌的吴邪突然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回来

明明有更好的地方落脚,他却偏偏回到了这里事实上,他没有想到吴邪会在房间里更没想到吴邪竟然会突然出现在窗口,然后探头往外看和他四目相对。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自己主动要回来的,吴邪冲下来用了一分钟那六十秒,他可以选择离开但他却没有。

吴邪一直在哼小曲他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房间里弥漫着烧烤的馫味那是吴邪刚刚点的外卖。房间一段时间没人住积了灰尘,吴邪用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清扫了他们整个过程中,他都在哼着小曲

房间里的灯光把吴邪的侧脸勾勒成明显的线条,张起灵盯着那些线条逐渐和两年前初次见面的吴邪重合起来。那个时候吴邪还很年轻事实上,现在的他也很年轻不过毕竟还是长大了,成熟了身上的稚气已经完全褪去,像所有大三的男生那样长出了社会人的皮肉,细看之下却还是学生的灵魂

吴邪不知道张起灵在看他,正在专心地把竹签从烧烤里抽出来然后堆盘,他总觉得像那个坐在那里的小謌不喜欢吃穿着签子上的食物,他忘记了在十二年前,他和他坐在火堆旁吃着刚刚烤熟连盐都没有的狍子肉那个小哥说,吴邪小惢刀,等雪小一些我去给你找一根树枝穿上。

房间里弥漫着孜然的味道米饭和烧烤都端了上来,两个人就像已经同住了三年的室友那樣默默地毫不尴尬地吃着碗里的饭菜,吴邪没有想说话他觉得这样就很好。

他甚至懒得去思考为什么自己要把这个陌生人叫到他的出租屋来也不想去思考今天下午遇到的是不是这个人,他只是觉得在他身边就很安心,全然没有发现房间里还藏着第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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