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全是健身房美女教练练,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 完了!我爱上美女健身教练
完了!我爱上美女健身教练
06:15:17 天涯
本贴系真人情史,也是杂谈一碟儿,纯本蛋原创。只是表面上戏谐点,内在剧烈严肃,盯着精神卫生、吆喝身心健康。楼下亲们尽管娱乐赵坏蛋、骂街的不要。
  世纪初,国际面风云变换,国内面风月无常。自从盘古开天地,男的就在卖苦力。这两句撑场面的,不算数,正式开头:
  三年前,我常去健身房耍,那时我侥幸未婚,自诩还能干几年坏事。
  现在想来当时真的很傻很残古,大家都玩户外速配和婚内互殴了,我还跑去健身房谈情说爱,难怪后来死得那么难看。
  投胎路上,我想了很多。
  后来我被阎帅退回ICU病房,回望来路,往事一坨坨。
  出院以前写点什么吧,以便其他搭上美女健身教练的兄弟及早逃命。
  我认识美女教练李晓渔,间接因为一个叫沈韵的女人。
  沈韵这名听上去挺矫情挺卫生的,其实是个性魔,K歌必唱征服那种。
  我们在一个健身房里健身,我想泡她,结果让她给霸占了。
  怪我那晚千万精虫上脑,栓塞了理智。
  我本意不想健身,懒不说,也没想过活太久,据同事说健身房免费桑拿不错,还可以认识一些自暴自弃的女人相互慰藉,就办卡入伙了。
  之前我也喜欢过自尊自爱型的,后来发现她们不懂感恩,高潮时还喊伟人。
  沈韵气质上比较颓,发型像空袭过后的,眼神老是懒洋洋的,有点雾锁荷塘的意思,后来知道是睡眠不好闹的。
  她和她那外省口音大块头私教分手以后来了神儿,猞猁似的瞄下一个猎物,我碰巧路过。
  那天我刚认识的长腿妹没来健身,正烦,沈韵从操厅瘸着腿哼哼着出来了。貌似胖子都爱崴脚。
  我是好人,听不得女人在公共场合哼哼,于是架她到停车场,她趔趄的时候撞了我一下,我闻到她脖子窝儿那是我喜欢的香型。
  她说脚疼开不了车,我注意到她崴的左脚,不碍着开自动波。算了,送她吧。
  一路上彼此查了下户口,俩个都还单身,没找着什么志趣相投的地方,也没找着不干的理由。
  按程序接受邀请去她那,喝了几杯红酒,然后我酒驾了她,然后她还要。
  李晓渔先放那,先说我和沈韵。女1号还不出场,我也急,可毕竟是沈韵先脱的。咱得讲理。
  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部动作片,沈韵是热场的那个,她最先进屋、任劳任怨,并且永远无码。
  她大我三岁或六岁、顶多九岁,离婚的,所以她一方面不挑食、一方面还挺识货:挑了我来败火。
  她不苗条,不过身上也没几处外溢外翻的地方,不属于肥,怎么说呢,属于壮那类,凹凸夸张了点,但在我这不算失格。
  她仗着皮肤雪白还能吃几年痤疮好青年,因为尚未繁育故而肥而不腻,最近想瘦身又怕瘦了胸,索性就只练大腿内侧肌肉。每次进健身房就见她坐在夹腿机上强有力地掰来劈去。说实话看了思想上有点阳缩。
  她老说赵坏蛋啊赵坏蛋人家这么多肉都给你了你还卖乖。
  对,我今年喜欢有肉的,前面几个女友不是麻杆怪就是排骨精,所有体位都硌我顶我。上帝疼我,派个白胖御姐垫我拍我。
  括弧一下(别指望我讲你像瞧的细节,这绝不是艳什么情什么小说,这是一部史,是个文史贴,低俗的感官的您想都别想!当然后头有更来劲更穿刺的)括弧完鸟。
  日期: 15:57:43
  再说下我呗。
  据沈韵说她喜欢我是因为我指甲干净双肾和谐,虽说阅片无数,但路径还比较常规,她说我皮肉有点苦森森的药渣味,应该可以败火,又是口服又是外敷的。
  我写字也好看,刷卡签单时赵坏蛋仨字写得可催情了。
  注:男的就这样,不吹牛w得死。谅。
  我这人不好说,白天是唐僧,上半身是菩萨,后脑勺是潘安,下辈子是跳蛋。
  用文词儿讲就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说白了就是色大蛋小干死拉倒。
  基本上这就是我,有理想、很失败,有女人、很缺爱。
  英雄脚臭、好汉屁多,我也有毛病:口味重,喜欢两极,最烦恰到好处:
  比如烤肉,我只喜欢焦糊的,要么干脆吃生的,绝不吃火候正好的。
  比如吃鱼,我光吃鱼头鱼尾,中间通常剁了喂猫,带鱼除外呃。
  女人,我只爱五花肥和厉鬼瘦,绝不要选美那种条儿正的。
  皮肤么癜风白或晶钻黑都能接受,绝不要蜡黄中间色。
  玛蒂尔达和迪奥姐都能交往,绝不搭年纪相仿的。
  交往起来也只爱磨叽前戏和完事以后那根烟。
  我和沈韵约会两个月,基本上都是她约我,平均一周约五次,周末全天候。
  谁说的泡妞最高境界就是让妞来泡你?说这话那孙子纯属欠驴踢。来泡你的妞通常三头六臂九条腿,多少个⊙器自己算。
  我仰望苍穹,泪花飞散。一直以来我很自负,这回我在内心深处尿了。
  接受现实吧:撒谎出差,息养元精。
  我偶尔白天翘班儿跟她约会,这样省时省力。
  那天中午约在她家,时间紧任务急,第一次撑了十几分钟,她说我最近功力衰减得厉害,一定是搭上了健身房那长腿妹。
  我辩解说提速是很大一盘棋,全球在变暖、造爱要低碳。
  激情卸尽后,我在虚脱和懊悔里抽烟,随嘴问她店里有没有高端笔记本。
  哦对,我还没说沈韵是做二手笔记本生意的,所谓二手本无非就是水的、偷的、拣的,她店里常能收着高端的强本。
  我那老爷笔记本配置太低了,回车键是个啤酒瓶盖,主板来自洗衣机,CPU是上发条的,内存是个负数,屏显往外流着涓涓液晶。
  描述恶毒了一点点,但作为一代白领真的很自卑呃。唉,我这5年的老友,不中用是小,丢人是大,公司同事多次联名请愿甚至偷着捐款逼我买新本,被我啐回去了,讨厌。
  沈韵听我问笔记本的事,突然从被子里面钻出来甩开脸上的卷发说:巧了,上午刚收个大牌本,999成新,配置没的说,出货的人比较仓皇,想就不是好道来的,便宜得要死,你要的话拿去玩。
  我说不能白玩,本和人都是。
  她低骂着翻过身,白肉荡漾,只给我那扇羊脂脊背,她绞尽乳汁地想了半天,迸出来一句:你给钱的话就是嫖我。
  有道理,可我不给钱的话就被她嫖了。
  最后时价15K的本5K成交,成本价。
  单从数据上看谁也没嫖谁。
  其实说到底呢,嫖和其他作用力一样,都是相互的。
  掐了烟,发现她在边上用倭国伦理片那眼神粘呼呼地看我,一脸的没尽兴。
  老汉不能推卸,青青菜菜披挂上马,浮皮潦草二百回合。
  扶墙出门,跟她去店里取我的本本。
  我的超值顶配本本!便宜了整一万啊。
  沈韵少挣一万。
  做二手本和做官都暴利,不差我这点碎银子。
  到她店里,径直就看见那笔记本。抖手打开它,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因为在兴奋中,还以为旁边哪位今天量多,也就没过脑。
  没人知道,打开这个笔记本的同时,我正翻开崭新一页血`腥惨烈的彪悍人生。
  没错,问题就出在这败家笔记本里。
  本本背回公司,遭到同事围观和嫉妒。我那个美、那个牛啊,下届上帝似的环视大家的脸,轻描淡写道:不贵不贵,行货才两万还不到,性价比杠杠的。
  死党陈象和姬凡挤进来。
  陈象嘴臭依旧:显存多大的?支持纸牌和扫雷吗?
  我抬手打过去,他躲的更快,嘎嘎嘎地跑了。
  姬凡的话很贴心:蛋哥这个本本比老板那个还要牛哎!
  姬凡这娃人丑嘴甜,说得我心里直翻腾热巧克力。
  笔记本牌子型号不说了,以后贴热了留个广告位。这本本钢琴漆,白的,比新的还新,键盘上就两三个细菌,擦完了就脏了。因为是那种丝滑的奶白色,刚打开的一瞬白漆上幽幽映着旁边的环境色,都有点迷幻了&&
  七嘴八舌让开机。
  寂静里,我能感觉到掌心下那小硬盘的转动,像小蛇吐信般细微精致&&
  正提防同事张着的嘴里流出口水,桌面一闪,壁纸出现了&&
  屏幕上是个正在健身房的操厅里的年轻女人,貌似正领人跳操,紧身短打运动装,扎马尾,脸上流着愉悦的香汗,舒展着长脖子,腿直、胯窄,总体偏瘦,但看上去挺有力,肉不多,哪哪都筋头巴脑的,胸型正点,有沟没垫。
  乍看上去,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前头说过,我口味偏重,只爱两极不爱恰到好处。
  可是。
  可是。
  这张流着香汗的小脸分明在某个街角出现过。
  这张照片分明在我左心室那暗房里冲印过。
  这个陌生女孩分明在我耳畔咯咯地笑过又跑远再也不回来。
  这种透彻的美好在我鼻子里嗡的一下变成了小少年傻登登的酸涩&&
  我在找原因,这感觉来得突然,为什么。
  可能是我一直觉得女人出汗的时候最性感。
  我这东西性好渔色,又在无可避免地色眼瞧人。
  强令自己高尚并虚伪点。
  于是。
  于是。
  她湿润的发梢和每处轮廓都让时间发生了美妙的弯曲。
  没错,世上所有物件儿弯曲了才显美。
  同时,我的私人电影开始甑囟搪贰⒓涠系厣粱兀
  记忆中有过三次类似感觉,初二、高二、大二,各一次。
  那三个我爱过的小女生已经在岁月深处逐年风干成鹌鹑那么大了,三个一排,列在往事角落,都已经没特征、分不清谁是谁了。
  而现在,也就是第四次,以前那仨少女跟她一起,在同一张照片上重叠了清楚了复活了逼真了,化为一个人了,她是那么新鲜、那么美味。
  我啾的一下回到曾经的阳光处男,曾经的绿荫小将,曾经的文学少年。
  伲业那啻耗晟偈保夷庆拍康摹⒍说摹⒊渑娴摹⑽坏闫剖戮腿サ置那啻耗晟偈薄
  时间的美妙弯曲很快结束,一切又变回丑陋的平直,我看见我已经沦为写字楼里的工薪男,沦为健身房里的种猪男,沦为论坛里的装w男,沦为自己心里的污点男。
  可是,我也曾有过一把吉他。
  我也曾在无数个雨夜赤脚高唱。
  我也曾为爱泪奔、血奔、掉头奔。
  我的私人电影散场了。
  长出口气,呷了口咖啡,降落在我痛恨的办公室里。
  周围同事还在八八八八。
  先是姬凡指着屏幕:嗨嗨嗨!笔记本别人哒?
  我的,我说了我刚买的。
  那这妞谁吖?
  我女朋友。
  屁吧。
  我不说你们也早瞧明白了,没错,我的女1号李晓渔出场了。
  我未来的极品无常销魂败家变型夺命老婆电闪雷劈的出场了。
  当然现在还只是个形象,一张壁纸而已。
  既然是情史,是文史贴,我也无需埋设智障悬念啥的吊大伙胃口了:这笔记本就是李晓渔的。
  两天前的中午,李晓渔的电脑包在某快餐厅失窃。
  下班的路上我一直在感谢窃贼和销赃犯,当然还有那位我愧对的熟女沈韵。
  我哪里会知道一场为期三年的人生浩`劫大幕正徐徐拉开。我日,我还以为我在凌波微步、奔袭佳人呢,哪里会知道死期将至。
  注:让厄运颤抖吧,更倒霉的蛋哥来了。
  到家,迫不及待地回家打开蛋哥我的二手笔记本。
  开机,她还在那,刷新了几回她还在那。
  我的晚饭是一段香甜的凝神。
  她这个电脑的原主人也那么盯着我,丁点都不嫌弃我这烂人。
  想着翻看一下电脑里遗存文件,一定有主人信息,还有其他猛图,有堆艳`照也没准儿,但脑袋里懒懒的,只愿这么看着她,不想浪费这段快意的有点丢人的私密光阴。
  石头一也在一边凝神瞧了会。作为单身金毛,他理解我的狗念头。
  回头找烟的当口,石头在一边忽然呜呜呜呜,我回头见他异样地盯着屏幕。
  原来是一幅幅屏保开始闪现:这组猛图顿时把惊出我半身鸡皮,定睛再看,鸡皮持续蔓延全身 &&
  屏保上的特写:一个刀片正在切开一只手臂,有花瓣刺青的女人小臂,小臂背面,绽开的皮肉四五厘米长、近一厘米深,入刀的伤口刚渗出鲜血、刀片行进处的肉沟里是一泡儿一泡儿水立方那样的脂肪网格。
  两秒钟后,是另一幅刀割图,同一只手臂,仍旧没有脸&&
  刀片,正好切开手臂上刺青的花瓣。  这这这这这个刀片女&&就就就就就是壁纸女?
  画面在重复,我猛拍按键,屏保消失后回到静静的桌面壁纸。
  我在她的手臂上找着,且很快找到了。
  很小,很清晰:她的左小臂露出的一角刺青。
  她为什么要自残?没有答案。我骂了句自己大傻w,人家切胳膊关你吊事。
  答案是关我的事。
  她是我的。
  我被自己着实吓到了,我竟然觉得她是我的。
  并且她不知道她也是我的。
  没有为什么。
  太赖B了吧。
  我得承认现在我成了个空心皮囊,又在空心里被浇注成另一个我不愿意成为的人:一个恋爱的人,可怜的、受苦的人。
  虽然我不愿意。我不情愿突然被一团委屈照着,不想突然有了完全无由的烦愁和羞辱&&完全没有道理。
  赵坏蛋居然悲情和失禁了?赵坏蛋居然脆弱和乞怜了?完全没道理啊,K!
  电话铃响了,是沈韵。
  她问我吃了么,我说吃了睡了病了。
  她要来看我,我说我菜花三期会传染你的。
  好的好的好的我一直想得那可爱的病呢,她无耻地嚷。
  我正言道:我真的感冒了,吃了药睡了已经。
  电话那边失落地收起春情,淡淡拜拜。
  我开始翻电脑里的文件,所有的,但只有壁纸上那组图片,和一个课程表。
  N个健身房的课程表。
  没有找到她的名字,但已经有了重要线索!
  看得出,她似乎是健身教练,一晚串五六个健身房,其中还有两个知名健身会所。
  就是说,我可以找到她。
  看表,11点了。洗洗睡吧,临睡上网瞧瞧地图,她那几个健身房横跨整个城市,看着都怪辛苦的。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月色撩人狗念联翩,也许这就是倒霉的吧。
  血在变稠,心在绞痛,没错,这就是。
  这么想来我不很淫邪了,都有点纯洁了。
  凌晨两点的样子,电话铃又响,以为还是自喂两回之后仍干心不死的沈韵,结果接起来是长腿妹。
  她黏黏的说喂喂喂喂你说话呀。
  我说你好,换了往常我会去找TT然后屁颠屁颠赴约,可是我说你好,见鬼,我客客气气的。
  她今天过生日,趴嚏散了,一个人喝着解酒茶。
  我有点感动,她居然想起了我,说明她实在没人可挑了。
  坦白讲,我动了下楼取车的念头,与其说动了动,不如说颤了颤,意识又回到原位,我干咳两声对她说生日快乐&&可我感冒了,比猪流感厉害的狗流感。
  长腿妹第一次给我打电话亮骚,结果我却扔个茄子过去,太败类了。
  我是真的纯洁了很多,貌似很快就无暇了。
  是的没错我决定了。
  我决定明天去找她,把笔记本还给她,既然确定是她丢的,还给她最好,还给我的美女健身教练。
  拾金不昧会大为改善我给她的外观印象。
  之后我要劝她不要再自残,我会很受伤。
  如果有男友,就残他好了。
  如果没有就跟我过。
  我身体真的不错。
  每个人都有A面和B面,淫棍也有纯洁的爱情,并且请相信我,他爱起来更为壮阔。
  千万不要误解和歧视色人,无可否认,古来圣贤皆好色,你我不过小得瑟。
  星际O@,一夜无话。
  醒来的时候我歪在沙发上,脖子嘎巴巴地响着疼,睁眼就看见还开着的笔记本。
  还是那几幅:小臂上绽开的刺青花瓣,锋利的刀片,脂肪网泡,深红,浅红&&我急忙抬手关机。
  找狗粮喂饱了石头,才想起我昨天中午到现在还水米未进。
  20个小时,本蛋居然不饿。
  爱情绝对是超能营养素。害不害死人另说。
  火速洗澡猛力刷牙暴虐洗脸,有点晕,得去吃东西了。
  下楼时计划着去公司楼下吃KFC美国驴火,到班上跟老板说我二叔死了回家奔丧(我爹哥一个),完了去理发、洗牙、买健身装,哦不,买身休闲装,或者是西装唐装随便什么装吧,完了就去找她。
  街上不塞车,百年不遇啊。收音机里应景儿地播着怀旧歌,我这老家伙在驾驶室里和着音乐挡不住地发芽儿抽穗儿。
  到公司楼下时又是百年不遇的有大片的车位,上帝怜悯我,让人都不好意思了。
  距离打卡时间还差八分钟,吃东西来不及,上楼又烦老板那张坐便脸,得,楼下熏根烟等熟人一起上楼。
  通常陈象和姬凡都是掐准点儿上班。
  烟烧指头了也没见人上班。打电话给陈象,他TN竟然还睡着!
  他还骂街:你死得冤啊你?星期天上个屁班?
  唔,我完蛋C了,完全忘了今天休息。
  乱了乱了,我生物钟的齿轮全秃了。
  陈象没好气地摔断电话,稍后又打过来:老赵你过来吧,反正我也给你吵醒了,姬凡老家寄来板鸭,说是送来,有你份儿!
  我说我还没吃饭呢。
  他又是唧唧歪歪地骂:你脑袋返潮啊你?姬凡送板鸭、我这有啤酒,你还在外头吃个屁饭?
  本想回骂,可人家骂得都对。
  我这智商也在急剧下探。
  陈象家不远。我在路上白痴似的等了两次绿灯,后面嘀嘀个没完,也骂我。
  我没回嘴,人家骂得也对。
  我拍拍副驾上的笔记本,如同拍拍他主人的腿:你呀你,你都把我搞残了。
  陈象家。
  当着他俩的面,我吃下一整只鸭子外加两只鸭腿一条鸭脖,中间忘了喝水,噎半死,最后喝下1.25升可乐,响嗝震天,抹嘴仰翻。
  室内怎么是静的?起身看,陈象和姬凡静静盯着我,好像我是新生的怪胎。
  我坐直了,以为嘴丫粘着鸭皮,可是没有:你俩干嘛?色迷迷的盯着我。
  陈象不高兴似的,问话沉甸甸:出事了,大事,是么?
  姬凡也一脑门的官司:说吧,什么事?我以为我们仨是死党,万没想到出这么大事你竟然背着我们。
  我想起身,被他俩按下。
  好吧好吧好吧我说,容我想下怎么说:
  好吧我承认,好吧你们不许笑,我,我恋爱了,信我,这回是真的。
  陈象和姬凡对视半秒,屁也不放起身去接咖啡。
  哎我说,我这都坦白了!撒谎是大伙孙子!哎我说,她就是我笔记本桌面壁纸上那妞,我买的二手,八成是被偷的,里头的文件能帮我找着她,她是个健身教练,形体没的说、小脸招人疼,最近可能染上自残的毛病了,我的尽快找着她!哎哎、你俩要死啊?说话啊!
  陈象抖着腿,眯着眼睛:省省吧你,臭流氓。
  姬凡专心调果汁:每回都说得挺邪乎,每回都海枯石烂,结果哪回都是你先枯、你先烂。
  我当然不服:一切都会变的!你们这些凡人,太烦人了。
  陈象装深沉:坏蛋,你基因排序有点问题,要去医生那看性瘾。
  我仍强硬:狗屁,我正常的很,弱水三千,我只取两千九。
  姬凡一字一顿:看医生去,神、经、病。
  这回我真怒了:亏你也是本科,书都拉出去了!?神经病这仨字能骂人用么!?
  地球上有人那天就有了疯子!没人以前就有疯子!
  十万年来我们由打六十个类人猿走到六十亿芸芸众生,恰恰是几个有性瘾的神经病率领着我们一路走来的!
  陈象虚弱地反驳:别NM瞎说。
  我继续激情喷涌:
  其实就是这几个性瘾者主宰着文明的更替、
  就是那几个变态者引领着时尚的变迁、
  就是那几个偏执狂左右着学术的进步!
  在西方,一群失眠者焦虑者恋物癖和妄想狂推动着文艺复兴工业革命和民主进程,
  在东方,一帮强迫症性欲狂和精神分裂者开创了一个澡堂子色情业与网络坏蛋文学和谐并存的文艺新世纪!
  强力注释:&坏蛋文学&一词,由此正式产生,标记下。
  陈象和姬凡都傻在那里。
  我蹬鼻子上脸继续扫射论据:
  翻翻史上的伟人、领袖、暴君、大师、才子、精英,或是直接瞧瞧你周围的大人物,哪个不是我的性瘾乘以十乘以百千万!?
  哦,就许他们用假钞去购买贞操?
  哦,就许他们只有食欲跟淫欲?他们丫只有自恋和畸恋、只有票房和乳房、只有A股和屁股!
  气死我了。喘口气。
  其实说了半天,我跑题了&&这次根本不是性瘾发作。
  把恋爱与其他任何成瘾行径混淆是犯罪!
  我再说一遍,这次我是认真的,与性无关。
  起码最初这几天是这样。
  姬凡准备好嘴型要发飙,被我厉声打断:你住嘴,姬凡你不许再骂我流氓!还有你陈象&&
  也不许你歧视我!
  没错,现在我有几个性伴,但这并不是说我不可以恋爱!
  哼,谁再说我破鞋,谁,谁,谁就是嫉妒!!
  陈象和姬凡明显是我的战俘了。
  陈象态度好多了:说吧烂人,你想怎么着?下一步。
  我得意地又放段私人电影,还有画外解说:下一步么,我想&&我想把电脑&&还给她,然后她说多谢你啊、你有女朋友吗?我说还没有,我问你呢?她说开什么玩笑、当然还没!她又说现在有个电影不错,我说嗯是么,路上我说我还知道一家餐馆很强,她说我们看过电影去试试,别开车,我们喝点。我说我随你,往后都听你的,等会儿去你家去我家听你的,哪个房间什么体位完全你说了算,我配合,我服从,只要不来高端的见血的怎么都行,完了我拍你睡着&&
  说得嘴干,我喝干了姬凡的果汁。
  姬凡狠打我一掌:靠你个鳖精。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能找着她,她有老公了呢?
  不会不会绝不会的!我耐心讲解道:从照片上看,她髋部骼骨闭合耻骨后翘、胸腺紧凑有致代谢正常,绝无经常性欢事,这些专业知识说你们也不懂,不过请信我,我肯定她还单身!
  陈象突然插话:想过吗?拿你当偷笔记本的贼。
  听这话,我左脑死机,右脑试图重启。眼前长时间的黑屏。
  停滞了半晌,我干眨巴着眼皮,媚声道:所以我来找你们啊,你们得陪我去,给我作证,人多点她才不会有戒心,她才不会拿我当坏蛋。
  可你就是个坏蛋。
  是啊,我曾经是。
  但请别忘了:君子自古就斗不过小人。
  同理:美女自古就嫁坏蛋,这点亘古不变。
  我们仨展开地图,再对照她的课程表,划定了我们的目的地:外环的东道健身会馆。
  陈象嘟囔道:FK,据说年费五位数的高尚地方,希匹,去那健身是不是得穿燕尾啊?
  姬凡也少有的发黄:普拉提教练是不是掰胯挺厉害啊?
  陈象纠正道:懂个屁,练瑜伽的才花式多呢,你瞧,她下午还有节瑜伽课,夜里干兼职的话她就发了!
  你俩能不能有点正经的?快走吧,她11点的课!
  我扇起陈象和姬凡噔噔噔出门。
  驱车半小时,到了传说中的东道健身会馆。
  会馆在一个花园联墅区里。停车费十块没票,靠,高尚社区就是经济施虐,之前听说这里物业费十来块,每年养栋房的钱足够盖俩希望小学,最可气保安还戴个滑稽的贝雷帽,看车下菜碟儿,没给我们好脸。娘地。
  进大门还瞧见个遛狗的老头擤完鼻涕往狗身上抹手指头,也不知是哪个高尚主的土鳖爹,高尚个N儿!
  东道健身会馆。确是个牛B所在。温泉泳池,阳光操厅,死怕,室内高球,我那社区健身房跟这比就是个村委会文体活动室。
  前台小姐一身差点就漏毛的短打扮,兔女郎似的蹦着过来招呼。
  您好您好,几位入会吗。
  我说我们找人。
  找哪位?
  我说我们找一个教练,女的,中午11点的普拉提,名字不知道,但见了面能认得,我提了提电脑包:给她送重要东西来的。
  兔小姐:哦,你们找李教练啊。
  我较接道:她叫李&&
  兔小姐:李晓渔,11点的课,没错,不过她还没到。
  随着身后一阵踢里榻啦的鞋跟磕大理石的声,兔小姐指了指来人:来了来了,那不&&她来了。
  我忆不起当时我是怎么回过身的,但回忆中有旋转过速导致脑平衡紊乱的心悸恶心。其实当时我转身的过程并不快,像坐低幼儿童那种旋转车,静静的,只半圈,却转了半个世纪、半个地球&&
  李晓渔一路碎步慌慌张张地跑来,头上扎着太平天国款三角巾,穿一身鬼里鬼气的户外装,就像刚从珠峰北坡一口气跑下来。
  香喘不迭,口气清新。
  一路上,我成了活靶子,任凭陈象和姬凡刀枪剑戟斧钺钩O。
  难耐的委屈的炉火正熊熊烧满胸口。
  此时,我貌似皮糙肉厚,内心却有个婴儿大哭。
  我迎合着他俩说:这B太不讲究了,刚出来混的。
  陈象不会放过撒盐的机会:还爱她不?等她电话给她嘬脚趾?
  我虚弱地回击:去你M`D死变`态,她跟照片上差距太大了,哥这回打眼了。
  姬凡t了我一眼:上火了?别,等妹给你去隔壁公司拉几个皮`条。
  我没再吭声,佯作释然地干笑几下,接着又抽嗒几下。
  我内心深处那婴儿的哭声持续了一周。
  一周了,没李晓渔电话。
  我几乎要忘了她了。
  别信我这句话。
  爱火一旦点燃,谁也无法扑灭,哪个好心的来灭火,只会被烧成介`子`推。
  尽管&&
  我原以为月亮上有个美嫦娥,谁想到月宫里坐着个浓妆艳抹的夜叉。
  我还是忘不掉她。
  反正我已经爱上她了。
  反正女人早晚是夜叉。
  我想尽办法忘掉她,不惜动用沈韵和长腿妹。
  沈韵换了发型,挺怀旧的还,十年前流行的那种云卷云舒大波浪,绒衫的大V领里波谷毕露,洪湖水似的浪打浪。唉。
  说到波,有必要暂时搁下烦闷,多说几句,因为学术探讨是必须的么。
  本蛋分析的结论是,胸大无脑这个网路成语纯属世纪误导。不管是腺体还是硅胶,我碰见的十几位大胸姐妹不但不能用冰雪聪明来形容,他们简直就是狡猾伶俐,个别还堪比人精。
  猿到人的标志是会用工具,大胸女人根本不屑这个,人家自己身上都长齐了,瑞士军刀似的什么都有、干什么都行,尤其是澎湃前胸,向来都是通行证和银联卡。
  她们太了解和运用自己了,要知道,对自我的正确认知,是多数人亟待解决的人生大坎儿。
  人家沈韵早是看明白了,早就跨过了那道坎儿了。
  离婚以后人家一直在寻找真爱。
  八成是受我这重口味影响,她网购了几样情趣道具,都是为了探究真爱。
  没嘲弄她的意思,撒谎是虫子养的。
  她问过我笔记本用得怎么样。
  我说好用的不得了、我爱惜的不得了,A片游戏文武双全,就靠它活了。
  这一周,我只是在床上、沙发上、马桶上、走廊里、电梯间、办公室、健身房、洗衣房等场所各想起李晓渔几次。
  我很努力了。
  还是忘不掉她。
  忘不掉。没有好办法。
  长腿妹的腿确实修长得可以,举着的时候会担心踢着吊灯。
  约会没几次我就发现这孩子思想品德好,常在床上给我小惊喜。
  周末论坛里有人组织露营,我试着约她,得逞了。
  露营是种新生活,又有团队互助,又有私密情趣。
  这么形容吧,假设我死翘前只能留一句话,我会说:双人睡袋是必杀器。
  没聊过长腿妹,她脸面长得轮廓一般,但化妆很精致,因为身材好,穿衣打扮方面就比较穿越,敢搭很多类型的衣裳。
  她知道同一健身房的沈韵跟我有一腿,也不挑明了说。
  我试探地问她为什么跟我交往。
  她的话很锋利:我在用你疗伤,我知道你也是。
  我以为没人看出我在疗伤,没人知道我总在夜里舔舐伤口。
  我再不问她什么,她也再不问我。
  有次她提到李晓渔,说她是个业内有点小名的教练,上过她的课,除了喜怒无常神精兮兮的没别的毛病。
  此后我就盼着她再提到李晓渔,几次提话头往她那引。
  还是忘不掉她。
  陈象和姬凡等人讥讽我借口自己疗伤发泄兽欲。
  隔壁公司的女职员私下里都8我是花心大萝卜。
  真是不敢当,亚洲人大都是花心胡萝卜。
  那帮文科雀斑文员没啥尺寸观念。
  公司餐厅里几个中年死8婆说我缺德,被我听到我也不计较。要知道史上牛B的人物都有自己的一整套价值体系和道德体系,跟你们狗懒子主流体系根本就不搭边儿,绝对超然,绝对厚脸皮,你说不服我、骂不疼我、w不死我。
  可我还是忘不掉她。
  两周了,两周整了,还是没李晓渔的电话。
  姬凡大骂着让我找她去,我笑笑摇头。
  我假装才想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
  注:不装B,毋宁死。
  周日,宅着。
  手机关机。只想躲在没信号的地方。
  可思念的信号永远满格。
  一直以来我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家里卖呆,因为无所事事最累。
  枪战游戏和论坛网殴什么的不论,单是看片子打飞机就很累。
  洗澡之后还要洗衣、墩地,尽量把家弄得像凡间。
  万一李晓渔突然造访呢。
  我屮,还是忘不掉她。
  寂寞的棉丝和皮屑飘落在午后时光,我这客厅是个放映厅,各种尘埃组合重叠后的机理容易形成电影,浮现她的无辜相,闻到她的奶香,心里就会膨胀满嫉妒和懊悔。
  还是忘不掉她。
  我是个念旧的人,我的孤独是个古代婊子,在每个夜里抖着乱颤的花枝穿越史书和戏文,无声地扑入我怀,我翻身将她按在身下,她却顷刻间化为一根床单上的毛发,可疑地卷曲着,让人掉进无限追思。
  还是忘不掉她。
  曾几何时,我的理想是像白痴一样全世界走走,像白痴一样爱各种颜色的女人,像白痴一样搔搔身上心上的大小伤疤,像白痴一样回家看电视直销,像白痴一样困倦流口水,像白痴一样恬静入睡,全然不知世上有个叫李晓渔的女人。
  还是忘不掉她。
  整个下午,时间在原地游动,精子在无谓飞逝&&
  注:打飞机,得永生。
  最后,我蜷在伤情之井。
  累了,睡了,醒了,放了一个屁,凉的。
  还是忘不掉她。
  开了手机,里面有陈象姬凡沈韵长腿妹乌兰小莉刘毛阿珍老板物业骗子小时工的几十条短信。
  明天要上班,设个闹铃,也好准时奔赴崭新一周无望的生活。
  窗外正是午夜。
  月亮,夜的美丽私处,吊在半空里泛着皎洁和狡黠的光辉,也不知个害臊。
  刚想重复那句&还是忘不掉她&&&
  电话铃响了。
  我听见,未来清脆。
  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分明来自未来世界:您好,是&&赵先生?
  我挣脱着这边臭蛋黄般粘稠的混沌世界,说出的话都拔着丝:啊?哦,是我。
  未来世界的声音钻耳钻心:我是李晓渔,丢笔记本的那个,不好意思啊实在不好意思&&
  她一连说了五六组不好意思,结果成了我不好意思:没事没事,那天我也急着走。
  她打断我:不不,那天是我太没礼貌了,我真的很过分,过了这么久才给您打电话更是过分,可以想象这些天您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不过您容我半分钟解释下,就半分钟,不然我也不会放过我,那天我慌慌张张的除了怕上课迟到还另有个原因,您是男人可能不好理解,女人很多时候走在半路上就摊上糗事,那天没注意我一直往后抻衣服后摆吧,当时我急得乱了神儿,一心想着去洗手间,等我再回来您就走了。
  我哦了一声,接着说我理解,怎么也理解一半吧,男的至少拉过肚子。
  (本来呢,坏蛋文学的修辞习惯是用梦遗和早泄来形容难以预知或难以自控的事,但人还不熟,留着上了再使。)
  李晓渔语速慢了些:那天我到前台要了您留的便签儿,本来想晚上下课以后打电话给您,可是后来怎么也找不到了,急得我想撞死,刚才我在更衣箱里终于把它给找着了!老天可怜我,让我终于找着你了!
  至此,
  我这颗破碎的心重新凑成个心形,起搏了、勃起了,冠状动脉都直了。
  天知道心脏勃起是个什么叛湍敲匆凰怠W苤矣只婪⒘松Α
  十来毫升荷尔蒙和蛋酮也臭不要脸地跟在生命力的后面奔往躯体各处。
  我昧着良心说你不来电话我都忘了还有这码事。
  李晓渔语音越来越舒展,嘴角似乎微笑着:看来你是财主啊,就算你是不差钱的共`务`员我也要还给你钱!我还要当面谢你,对了,你多少钱买的?
  我如实说五千,她啊一声紧着说不可能&&我这笔记本可是一万六买的!
  我对她普及了一下底层窃贼销赃知识她才相信。
  她问我什么时候方便还我钱,我嘴里一溜小跑地出来一句:我今晚就有空。
  出口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太猴急了,像是蹬在起跑器上听见发令枪响。
  抢跑了,干。
  她会不会担心见了面我就会扑上去啊&&反正我是很担心。
  她哎呀呀地轻叹着说不巧:今晚我有私教课,明天好吗?明天晚上。
  好,就明天。
  嗯,明天请你吃大餐!当面谢你!
  定好时间地点,我不得不说再见了&&
  一贯臭贫成性巧舌生花的我竟然到最后也没说出一句可爱的话来。
  失败啊。
  罢了,爱情是场遭遇战,不能打败敌人就英勇地投降罢!
  放下电话,一度想打给陈象和姬凡,又突然觉得这些天他俩骂我鄙视我那么凶,不妨报复他们一下,等我得手以后再跟他们炫耀:就算我是一只癞蛤蟆,我也决不娶母癞蛤蟆,我忽悠只天鹅转基因玩儿。
  明天,我要跟她约会了,我跟她的第一次约会。
  先确定下&&这是真的么?我是在做梦吗?
  我冲到床前掀起被子,被子里没有我!我没睡觉!就是说这不是梦!
  我满屋的游荡,张牙舞爪劈腿抻筋,耶耶耶地大嚎,把石头吓跑了。
  它一定以为我是只狂犬。
  大半夜的,我开始像个女人似的换衣裳,给自己设计个让对方扑上来的造型,结果很成功,石头扑上来问我要吃的。
  如果你在场,你会看见我就像当上了地球的球长一样牛w哄哄意气风发。
  现在,我必须用冷水洗把脸了。
  面对镜子,我语重心长地教导对面那湿淋淋的家伙:蛋定,要蛋定,明天不许你扑上去,要像个真正的绅士一样,用文明棍儿打晕她,完了再扑。
  石头在一旁正打哈欠,听了我的话笑了。
  空夜,有梦。
  我和她在咖啡厅里聊着无聊的话题,最后决定携手虚度剩余光阴。
  临别,我回身给她一个南宋风格的KISS,干湿兼备,悠远悲凉。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还很感动,貌似还哭过。
  你看,最差劲的男人也有可爱的片段。
  洗漱完毕、披挂整齐,镜子里的我简直就是曾经很帅现在呆了。
  上班路上,思绪的野鸡噗楞噗楞四处乱飞&&
  她会不会讨厌我?会不会对我不来电?会不会当着饭馆伙计拆穿我的鬼伎俩&&
  亦或,
  她会不会爱上我?缠上我?会不会当晚就KB我&&
  不想那么多了,只想下策吧:如果她真要当晚就占有我,怎么保证质量?怎么尽量延时?这问题很严峻,毕竟我这活火山十来日没喷发了。
  我最后还是放弃了中午先约沈韵的念头,决定用老办法延时:到时候猛想月供啦,头皮屑啦,丢钱包啦什么的,或是满脑子超女前十。
  就这么定了。蛋哥闹绯闻去啦。
  人逢喜事精神爽,哪哪儿都爽。到了办公室我的晨勃才消褪干净。
  裤型正多了,哼哼着小曲儿打卡。
  本以为还早,办公室里已经满是人了,都低个脑袋搅咖啡等电脑开机。
  我逢人便招呼,连我平日里最烦的翁莉都被我逼到墙角,深情凝望她双眸说:
  愿这一生,执子之手、打我飞 j 。
  翁莉锤我两拳,低声警告:别闹,也不分个时候。
  今天什么日子?你祭日?
  翁莉甩袖子走了。她像我烦她似的烦我。
  办公室里味道怪怪的,平日动如脱兔的姬凡今天静如死猪。
  找到刚刚屙条回来的陈象,才知道公司出事了。
  确切说是公司老板周士强出事了,更确切说是老板他出事了。
  今天凌晨一点,他跳楼了。
  想了下,就在我跟李晓渔通电话的时候,就在我心花怒放的时候,
  同一座城市的另一座楼跳下来一个妇人,在石阶上怒放了最后一回。
  陈象说她精心化了妆,留下三封遗书,父母、孩子、挚友各一封,唯独没理周士强。
  为了应对他的抛弃,她以死来抛弃他。这是她唯一能做的抗议。
  虽属突发横事,但大家并不十分惊讶,因为她半年前有次服毒,抢救那天也是我们几个同事跑前跑后。
  那女人不丑,年轻时蛮挺拔的,侧影很性感,用香水也有品位,前些年的公司年会上还唱过走进新时代,打那以后她就迅速土鳖了憔悴了。
  那年周士强在外面包了俩女学生,她开始一年抵十年的皱巴、抽巴,直到抽巴到可以装进黑漆小木盒。
  我的桃花好心情被蒙上了一层丧布,也凭添了我对周士强的深度蔑视。
  不是因为他养儿小四儿,我没那么道德,只是瞧不起他没有伺候仨老婆的能耐。不会哄好骗好了原配再出去搞?东亚小茧蛹非得充什么东非驴三件?屮!
  插两句周士强,这厮童年不幸、少年被奸、青年车祸、中年不举,估计临死前一定会找到人生方向。
  我够流氓了,跟他比我是预科班,这家伙眼珠子都是海绵体,看见美女能把眼镜顶飞。
  他的社交圈就是射交圈,生意上也不例外,靠几个外省女东家维持着公司。
  可以说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没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高级趣味的人。
  最歹毒的是他手机铃声是月亮之上,靠,杀人不过头点地。
  想到晚8点的疑似浪漫约会,想到新鲜可人的李晓渔,我原谅他一半了。
  临近中午,周士强的助理安冬冬赶来公司,让我和陈象去帮忙料理后事。
  我开始担心这一去怕是要我影响晚上的约会。
  还好,安冬冬说下午就能忙完。
  到了医院,惊着我了:病床上的周士强头上裹着阿三那么厚的绷带,到底是周士强跳楼还是她老婆跳楼啊?
  安冬冬示意我听周士强说话,一会再跟我细说。
  周士强言语囫囵:小陈小赵,辛苦你们帮忙跑点手续,拿着我的证件名章。
  问了下,无非是跑趟公`安`局民政局和律师楼什么的,不复杂。
  看着周士强那张惨白无光的护垫脸,一副活不起的样子,我原谅了他另一半。
  陈象说:本来我想他是巴不得死老婆,我好像错了。
  他发现老婆跳楼后几度想撞死,结果头上缝了二十几针,现在脑震荡,疑似颅内淤血,正等会诊。
  送我们出门的安冬冬说,周总让她去给那两个女学生送分手费,再把住校的孩子接回奶奶家。
  这孙子还有点人性。
  原来我在心里判了这厮死刑的,还得换机关枪枪毙十分钟,现在可以改死缓了。
  我们先去办转运尸体和尸检的事。
  亲眼看见周士强的老婆躺在那一声不吭一动不动,突然觉得人这物种挺杯具。
  也看了她留的三封遗书,落泪三次。
  遗书是种最要命的文体,比戏剧小说诗歌牛w一万倍,几个字就揪你眼泪。
  细想起来人总有一死,那么:
  我说的每句话都是遗嘱,拍下的每张照片都是遗像;
  摆的每个poss都是遗容,呆过的每个地方都是遗址;
  爱过的每个人都是遗孤,但凡我写字,就tm是遗书!
  不想说了,这事先放下,说不下去了。
  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咽不下吐不出的。
  我溃疡般的心情还是没有好转,刻意去想李晓渔也没什么改善。
  天很快黑了,手续还没办完。
  看下时间,6点整。
  8点去见李晓渔应该还来得及。
  刚托付了陈象办剩下的事,正要飞向李晓渔身边,安冬冬打来电话了,慌张地叫我们过去一个人:
  周士强颅内大面积出血,要开颅手术。
  和陈象商量下,只好我过去。
  我回到医院时周士强已深度昏迷。
  完了。
  他完了,我也是。
  我和李晓渔的第一次约会就这么泡汤了。缺德事干多了,老天罚我。
  想着起码要给李晓渔打个电话另约时间,她一定精心打扮好了自己,正在餐厅最显眼的地方花蕊颤巍巍地等我呢。
  电话接通了,我一下子倒出一堆话:对不起啊我现在在医院老板病危要手术身边没别人我也没办法实在是对不起让你白跑了我们约明天好吗?
  李晓渔很平静的答:不好。
  啊?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她说:我说了,不好。
  那后天呢?只要你方便什么时候都行。
  你还要忙通宵吗?
  那倒不会。
  那好,我等你。
  别,我这时间没谱。
  两个小时?四个小时?这是24小时店,还挺暖和。
  别啊,这么着,如果我两小时忙完就赶过去,如果两小时我没去你就回家,我们再约时间吧。
  电话里静静的,很久没回应。
  我喂了几声,再看手机,靠,没电了。
  刚要去另找电话,一大帮医生护士拥进病房&&几个监视器一起闪、一起嘀嘀。
  新一轮的抢救,医生护士走马灯似的施尽全力,留下了周士强这口阳气。
  现代医学真了不起,该死的一律能救过来。
  我真想扔下他去找李晓渔,可是看着臭哄哄的周士强,再次对海明威大叔的话感同身受:所有人其实都是一个人一条命,别人的不幸就是你的不幸。所以别幸灾乐祸,别问丧钟为谁而鸣,谁都有份。
  先生你别走!过来下,说你呢&&原来是医生在叫我。
  医生嘱咐我盯住了监视器,有状况随时叫人。
  这回是彻底走不开了。
  幸好手机没电前我让李晓渔两小时之后回家。
  我突然觉得我比周士强命苦,命运之神太坏了,本来我按命运的安排老老实实排队领媳妇,眼瞅着就快排到我这了,妈的前头总有加塞儿的。
  造物弄人呃,憋死蛋哥了。
  天色渐亮,安冬冬终于来换我的班。
  我红着眼珠子径直回家,澡都不洗倒头就睡。
  疲累的全身刚有点腾云的意思,忽然想到李晓渔万一来电话怎么办,起身给手机充电,开机后回到床上,跟枕头叫李晓渔,嘬了两口就意识模糊、死睡过去了。
  梦里,李晓渔还真来电话了:
  我接起电话,她怎么也不说话,许是生气了吧,咦?电话铃居然还在响,再按接听键,还是响,我靠,电话坏了!眼瞅着心爱的姑娘来电话却接不通,我,我真想炸了物业公司!哦,好像跟他们没关系,反正挑可恨的炸就是了!铃声在响,我在出汗,好在梦里的事都没逻辑,不然我在梦里一气之下砸手机的话损失就大了。
  电话铃还是响个不停,还是不能接通,终于把我急醒了。
  侧耳听了听,是真实的铃声&&正在充电的手机呤啊呤。
  冲过去接听电话,神啊,请赐给我几个大嘴巴!
  是李晓渔。
  她声音疲倦:忙完了吗?她还在这,都叫早餐了。
  10个小时了,她竟然还在等我!
  你等着我!十分钟到!
  从我家到餐厅二十分钟行程。
  我没敢说我在家睡觉,那就显得我太败类了。
  我放下电话冲下楼,夹着土带着风。
  因为还早,路上车不多。
  一路经历三次违章、两次侧滑、四次急刹&&只消九分钟我便到了餐厅。
  餐厅里气味怡人,有股我妈做饭炝锅的味,温暖闲适。
  视线越过几个吃早餐的人,我看见了角落里的李晓渔。
  她也看见了我,丁香含笑,晨露欲滴。
  她那疲倦而欣然的微笑,悄然打通了我栓塞已久的奇经八脉。
  一时,天地分界,日月成型,男女构精,万物化生。
  我先迈的右腿,款步走过去,步频被我调整得稍慢些,显得不那么渴望女人,不那么2。
  没人知道此时我正手刃了胸膛里那只流氓兔,扑腾扑腾的险些坏了我的好事。
  我没有扑上去,我做到了。
  虽然她熬过了整夜的等待,眉目间挂着惺忪倦意,我还能看出她是精心打扮的,脸上有淡淡的妆彩,长睫闪动拨人心弦,外套脱在一边,大O领紧身绒衣包着孤单消肩,前领稍低,项链坠垂在乳沟上方一点&&
  后边的描绘就停了省了没了,以后说到别的女人我再写得露点色点,自己人就算了。
  她的怨声能招魂用:等你吃晚饭,结果等到吃早点。
  说话的时候,她还向上拉了拉领口、挡了挡白胸。
  呜呼。
  此情此景,教人怎能不流氓?
  心理活动稍有下作,但我说出的话很是文质彬彬,还支楞出几根内涵来:道歉的该是你。
  她一愣:怎么?
  我继续板着脸:我只来晚了10小时,而你来晚了10年,你说谁该道歉?
  李晓渔不自然地抿了下嘴,她还没适应我的坏蛋文学派头。
  我立刻退守:呵呵,我开玩笑的。
  我坐到她对面,少不了一番正式道歉。
  聊起她那天的尴尬事,她还一度想来挡住我的嘴,毕竟还不熟,纤手在半路又缩了回去。
  我粗略讲了下昨晚的生死大事件,以及过程中的些许生命感触,本想显得我有点深度,不想招致一番小小争战。
  她先是对跳楼的女人深感怜惜,继而又释然道:你不是她,自杀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我不同意:自杀是自私的终极方式。
  李晓渔喝着东西摇着头,咽下去后又摇手:我有一个朋友,他生前说过一句话,没杀过人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为了捍卫法律和道德,他只有选择自杀。
  我死机了,聊风花雪月、臭贫骂俏是我长项,一涉及哲学我就脑短路。
  想拐开话题,本来是个浪漫约会,别往坟地里扯,可是话题被迫展开。
  我们的话题成了头小青驴,我越是往我的熟道上赶,它越是跟我犯劲。
  我挥小鞭子:不说那些晦气事了,我们说点高兴的事。
  李晓渔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死者不高兴呢?
  我只好接招:我问那死人了他没说。抑郁症,重症的,死了以后都嘴硬不承认。
  李晓渔突然提高音量:抑郁症怎么嘴硬了?你还有点同情心没有啊?
  我一怔,她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降低音调,却越发认真了:在我看来,为爱而死的都不算自杀,就像化蝶,是境界。
  我有点较劲,不能头回就输:化蝶这事不靠谱,封建迷信那套我不熟,可我知道这辈子都没活明白,下辈子还有指望吗?再说蝴蝶是个啥?就是个扑了蛾子。
  她有点听出我想占上风,便说:那是你没信仰。说现实点的,贪食酗酒吸烟吸毒不是自杀吗?开东洋车酒后驾驶、看新闻联播电视购物,这些不是自杀吗?
  这个我熟,顺杆爬:这点我同意,在餐厅里等一个不认识的男的10小时也算。
  李晓渔:我认准的事没人掰得过来。
  我有点怵了:那我建议你别研究自杀的事了。
  李晓渔扩大优势,漫不经心地说:谈不上研究,这事平常得不值得花时间研究吧,拱猪搓麻扎金花、纸牌杀人斗地主,跟自杀有分别么。
  我赶紧溜须拍马:是啊,成天灌水泡论坛、半年没个精华贴,虚度光阴跟自杀是没分别。你看,呵呵,达成一致了,我们是一伙的。
  见我投诚了,她有点得意:其实呀我们每天都在自杀、每天都得死那么一点点,承认这点到那天就不害怕了。
  没想到她火力这么强大,我忽然来了制胜灵感:所以&&所以你自残?
  她静了少顷,抬头盯着我:嗯?什么?
  我也不躲:所以你用刀片割自己?
  她继续吃东西:就知道你看见了&&今天不说这个可以么?
  这回该我说上句了:你还没回答我。
  李晓渔:我说了我现在不想说这个,跟你又不熟。
  我依依不饶:只是简单采访一下嘛。
  她开始玩赖:
  哎,你喝粥还是吃面?饿了吧?
  你别打岔。
  你吃面啊,服务员!
  哎你等会儿&&
  服务员!叫你呢,喂!
  服了,这个小家伙。
  她拿出可爱的样子毁我的攻势。
  坦白讲刚刚那个出语惊人的知性女人挺没劲,有时只有傻乎乎和懒洋洋的女人才性感,女人一旦劲儿劲儿的装起B来男的就痿了,真的。
  女人一强硬和固执,男人插不上话,更不要说插别的了。
  我完全没想到陌生男女的第一次约会竟然有杀气,还有股阴气。
  大概是我昨晚从太平间带来的。
  要么就是李晓渔随身物件。
  我们接着聊了些健身房里的趣事,气氛闲适起来。
  我跟她讲我那年费一千块的村委会健身房有个男的跳肚皮舞还戴个胸围、有个女的一上动感单车就小便失禁。
  她无遮拦地大笑,后来拄着肚子笑岔了气,仍咯咯咯地浑身直抖。
  她笑完总把头发掖到耳后,不时还有撩自己鼻尖和捂太阳穴等小动作,整个小人儿生动得不行,完全恢复了初见时的性感和俏皮。
  她也给我讲了几个健身房里的笑话,完全不可乐。只礼貌性哼哼两声,光看她又在那抖。
  受不了她的笑话,有幽默感的女人都闲散在社会上,这种小人精还是调情适合些。
  我问她,我给她什么印象。
  她说:挺好的啊,长得不及格,可人挺客气。
  客气?这都往优点里充了?唉,我晕了半晌,醒来后问她想不想听听她给我的印象。
  她说不想,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搞得我没法接话,唉。
  她又打诨:对了对了对了&&我还没还你钱呢!
  我紧忙翻了下心里头那个小本本,那上面有我的泡妞计划,幸亏我准备充分,不然还搞不定这个人精。
  我跟她说那五千块我不要了。
  她轻拍餐桌:不要不行,把我当什么人?
  我补充道:我不是不要,我是想&&那天我见你好像还介绍人入会办卡来着,那东道健身会所年费多少?
  她翻两下白眼儿:平时一万二,现在促销价一万,干嘛?
  我说:那天听你说你们教练介绍的能拿66折?那就是6600对吧?我再给你1600的话正好。
  她恍然:闹了半天你要办卡呀?
  话落我就掏钱,她伸出手作拦挡状:别拿钱了,实话跟你说,内部价是对折,五千正好,那天说66折是因为跟你不熟,想自己落点,嘻嘻。
  我又问这人精:你的私教课什么价?
  她紧着小鼻子:贵着呢。
  我心里说不会比听涛阁的出台费贵吧,嘴上贫着:那我先约二十块的。
  她也笑:没问题,二十块能教到刚上课、你说完教练你好正好20,等我说会员你好就五十了。
  靠,还真比出台费贵。
  无论如何我已经是她的会员和顾客了,只要我不提非分要求、讲究循序渐进,相信本蛋很快就有主儿了。
  我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她仰靠在餐厅舒适的高背座椅上睡着了。
  我昨晚在忙碌的生死线上度过,夜显得很短,而她独自在餐厅里熬过漫漫长夜,难耐程度可想而知。
  我从她对面的座位,轻轻坐到她的身边。
  第一次这么紧距离端详她的脸、她的发髻、她的身体&&我强令自己停止低俗,找来她的外套轻轻盖在她身前。
  她险些被触醒,身子动了动,偎向另一侧,也就是我这边。
  她的头缓缓靠在我肩上,继续恬睡。
  我抱怨过生活,埋怨过上帝天主安拉佛祖,骂过国内境外众神,他们大仁大义宽厚仁慈,没一个官僚主义打击报复的,他们让我有了今天,让李晓渔睡在我身旁,这感受&&算了算了,等我成了文豪那天非得好好形容一下不可!
  现在我是写不出了,享受还来不及呢,哪顾得了那么多。
  她靠着我,静静的鼻息弥漫并芬芳了我整个小宇宙。
  我决心活得更久,我决心不再烦我自己,我决心让她一直靠着我。
  我爱死她靠我的感觉了,以后我也想这样靠她。
  在我活着的每年每月每日&&
  注:此靠非彼靠,此日非彼日。
  醒来的时候,她没有显得慌乱,在垂下的发穗里暗自笑了笑,可能怕方才睡时流了口水,还偷偷粘了粘嘴角,这才安了心,起身跟我道别。
  临别,没有那南宋风格的湿吻,甚至没有下次见面的约定。
  因为我们再无需约会,我已经是东道的金卡会员了,她已经是我的教练了。
  教练,老话叫师傅,泡她有点乱辈的感觉。不妥。
  可有时候这么一想反倒更兴奋。罪过。
  纯心理活动,当我没说。
  日期: 17:04:35
  到家本想咂嘴儿回味下再睡,结果躺下便成了条死狗。
  身心超负荷奔驰了一夜,累翘了,拉缸了,有点烧机油。
  睡到浅度昏迷,受损脏器自我修复得差不多的时候,石头摆着大尾巴把我舔醒。
  窗外已是灯火阑珊。
  下面这个被我咒骂和深爱的城市已经挑灯挂红、浪声拉客了。
  夜店一向是狼们的光明顶,我也甭客气,撩开夜幕钻进酒肉丛中。女人就省了,咱有,虽然她对此还一无所知。
  这是我思维习惯,目标锁定之后就觉得上一半了,真没自诩情圣,本蛋没追到的女人比外面站街的还多,女人对于我只有爱与不爱,没有上与没上。
  都这把年纪了,没爱哪行,不赖哪行。
  约了陈象姬凡去个熟店喝酒。
  除非有重大事件,平日我们很少喝烈性酒,今天我宣布辉煌战果之后毅然开了瓶白的:满上满上都给我满上!喜酒喜酒!一会还要开个小型新闻发布会!
  陈象一如既往地嫉贤妒能:切,就你?吹牛b吧你。
  姬凡有点信了:真哒?你敢发誓吗?
  我点头:骗你是小狗。
  她摇头:换一个。
  我咬牙:骗你长狗JJ。
  陈象:不许吹牛b,再换一个。
  我使出必杀:骗你我是周士强!
  这回他俩信了。
  悲惨的周士强成了我的毒咒,他的开颅手术很成功,保命没问题,后遗症没谱,至少三个月后才能自己擦屁股。
  陈象和姬凡这两颗八卦的心呦:
  你们真睡啦?
  第一次就睡?
  就、就那么大白天的?
  什么?还在公共场合?
  公园野战?宾馆开的房?
  你往可乐里掺药了!
  她是自愿的吗?
  知道这事怎么量刑吗?
  带套了吗?
  对他们的提问我一律不答,我是真怕誓言灵验成了周士强啊。
  陈象举杯:就知道你TM意淫成性。我们仨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有半个月了吧,今天我请,来,举杯,我先脱了!
  多好多仗义的朋友啊,死也得拽上他们。
  我抢先一饮而尽,亮杯底:我先脱为净!
  姬凡不示弱,举杯撞来:3P3P!
  酒过两三巡,话题就被我扯回李晓渔身上。
  但很快我后悔了。
  我刚说到她有多智慧、多性感,这俩丧星就对我这份刚发芽的爱情进行轮番交替灭绝人性斩首式地毯式轰炸。
  以下是这番轰炸的电子版:
  陈象:不对呀坏蛋,女人的智慧跟性感好像扯不到一块儿去啊?
  姬凡:就是啊,我就是TM太智慧了才A罩杯的!
  坏蛋:你俩别逼我回嘴啊。
  陈象:随你回,真的,别太投入了,像你以前一样,投入五分之一,多好。
  姬凡:对呀,你原来是五毫升,跟她就挤一毫升!控制下,你能做到的。
  坏蛋:那我的快感也是五分之一。
  陈象:快感快感嘛,越快越有感觉嘛!你呀,光看张照片就硬了、光看她切胳膊就射了,行不行啊你?
  姬凡:日本鬼子还切开肚皮凉肠子呢,你爱他们去?
  坏蛋:自残是心理毛病,你们不懂。
  陈象:就你懂?你对她了解有多少?
  姬凡:你敢保证她是良家?她要是个鸡呢?
  坏蛋:炖呗。
  陈象:装TM傻!她说的出来卖的鸡、就像那边那群女孩!
  姬凡:她要白天傍大款、夜里干兼职,你怎么办?
  坏蛋:我做她最后一个嫖客。
  陈象:你、你成心啊你?那、那她要是有艾滋呢?
  姬凡:还、还有脚气!真菌、怕了吧?
  坏蛋:那我每次带六个套,或是干脆穿打渔的那种皮裤。
  陈象:你&&操,刚才我喝了&&你小子没喝!
  姬凡:喝了再说!
  坏蛋:你俩没词儿了?继续啊。
  陈象:她、她要是以前打六十多回胎、现在不能生养了你还要她?
  姬凡:她要是没那配件儿、美人鱼似的上边挺美下边不分岔儿你也娶她?
  坏蛋:没问题呀,娶她,回头我把蛋也挤了,怪碍事,我一跷二郎腿就咕噜一下又酸又疼的,挤了喂猫!哎,酒呢?再开一瓶!
  他俩彻底死火。哈哈。
  本蛋密集防空炮火之下,此番轰炸宣告失败。
  陈象最后无奈道:你这就是逞一嘴之强,就像你那狗,光叫不咬还吹牛b,我是人类第一宠我什么不敢?谁都不敢吃屎吧?我敢!
  姬凡塞我一嘴薯条:给你吃给你吃!
  理解,对方弹尽粮绝黔驴技穷,只能对我家石头进行狗身攻击了。
  即便是我喝高了心里也还是清楚的,我这是给自己敲鼓壮行、敲锣壮胆儿,人家女方还不知道,我在旮旯里琢磨琢磨自己先殉情了,绝对进傻w榜前三。
  席间虽有论战、中伤和毒咒,但我深深知道,他俩是为我好。
  有一点我们是有共识的:爱情不是电光火石、没的白吃豆腐,那是艘华丽贼船,是同归于尽,是艮儿屁朝梁。
  酒过三巡我们互骂,酒过六巡开始互殴,过了九巡基本上就是自顾自四处爬了。
  出了酒吧。
  陈象弓在花坛那吐胆汁。
  姬凡跟黑车司机犯骚。
  数我强,撞了一下电线杆之后直接躺马路牙子上了。
  爱情的快慰与苦痛一样无法抑制,此刻,我想唱支山歌,可惜我不会,我想团身前空翻720接踺子起,又怕脖子杵折,要不我就这么躺在街上吧,虽说没啥技术含量,却是古今中外醉鬼的招牌相。
  忽然想起来几句时下最雷劈斧剁的威宁是个好地方,我翻来覆去的开唱。
  过路的看见躺在地上扭动的山歌帝都绕着我走,有几个胆大的还凑过来看,之后偷笑着跑开。
  看个?笑个毛?爷这一支山歌胜过你丫平庸的一生!
  星空真高远、真好看啊,刚才撞电线杆出的金星星远没有满天的真星星好看。
  很久没看星星了,自从十年前骗月野兔MM一起看流星以后就没认真看过它们一眼。
  我抱着欲裂的头,挑了一颗最亮的星星,眼含热泪对它许了个愿:
  今夜,让我找着家吧。
  公司来了个代理老总,周士强的外省合伙人,据说得在这剥削我们半年。
  新老总叫江新月,正面看上去还是个女的。
  她这人年纪模糊,三十到五十之间都有可能,没兴趣打听,一张韩老师设计的福娃脸油光四溢,毛孔比鼻孔大、头发比眉毛短,双胸位置尤为搞怪,可能是下垂得厉害,结果矫枉过正,用胸罩拼命向上牵拉至锁骨稍下一点。
  我不唯美,也不唯丑,可以承受胸部自然下垂和人工提升,但我绝b受不了一高一低。
  世上女人要是都长她这样,我立马去说服陈象咱内部搞搞算了。
  我在想她,太苦了,那绝不是个凡人,他要么是个忍者,要么是个死者。
  安冬冬跟江新月交代了一上午公司以往运转状况,下午她就开始召`集员工训话,她特想说普通话,但平翘舌一律是反的,手势像哄苍蝇,内容像`央`视`黄`金`档。
  我一心想着快点下班飞到健身房,用李晓渔的馨香修补我受伤的心灵。
  越是想飞,时间越是黏黏的,最后听江新月说今晚公司全体聚餐,在福海汇。
  同事在欢呼,我他妈想哭。
  一万年不聚餐,吃海鲜赶上我泡妞。
  哼,别说是有龙虾,就是有龙肉老子也不去。
  吃碗泡面我就见李晓渔去。生猛海鲜大不如坊间家宴,我吃定她了。
  刚散会我就捂着脸:牙病犯了,看,我腮帮子都肿了!
  江新月端详着我含着橄榄糖的脸,说:四啊,筛帮之四总了!马丧去看医僧!你就别搀加公湿晚丧的聚搀嘞!
  哈,不仅脱了身,她还让我提前下班去看牙医。
  好赖不济人家是女的,偶而也发散点母性光辉。
  临出门姬凡涮我:江新月潜规则你的话你怎么办?
  我不加思考答:咕嗵跪下就认妈,看她怎么下手。
  上午开工下午开会,手机一直静音。
  出了电梯就翻手机,十二个未接电话十九条未读短信,没一个是李晓渔的。
  我忽然烦闷满胸,想发飙,又不舍得摔手机,这一纠结更他娘闷。
  我这么魔怔的爱她,吃喝拉撒都想着她,不管射给谁都喊着她,她凭什么不主动给我打个电话?她不打我打!
  电话接通后,我一反以往的坏蛋机智,恶俗地问:听出我是谁了吗?
  我去,活该!很明显她手机上连我名字都没存。
  我在心里捶胸顿足,电话里仍旧热脸贴冷屁股:我赵坏蛋啊。
  哦,是你呀。你好,有事吗?
  我心说这是什么屁话,没事就不能通个话么。我调整下气息:一会我去东道健身,会员卡办好了吗?
  好了好了,卡在前台,你来就开卡!喂,等会儿啊,我在开车。
  那你慢点儿,哎对了,你6点的课吧?我准时到。
  我在等她说话,她却哎呦了一声。
  我紧忙问你哎呦什么你怎么了?
  她没好气地:交警拦我了,你说你,准时到还打什么电话呀?赔我两分一百块!
  电话给挂了,嘟嘟的盲音。
  我像被错怪的孩子,委屈又气愤。不过十分钟就好了,泡良十几年,这点韧度还是有的。
  中学老师讲:困难像弹簧,你软他就强。
  工人师傅说:没有金刚钻,慢工出细活。
  我姥姥更精辟:好女架不住赖汉子磨!
  以上励志名言警句在我脑际浮现,全是黑体加粗飞来飞去那样的。
  我和石头匆匆吃了饭,叮嘱钟点工别让它在外边吃屎,便起驾奔赴东道健身会所。
  早到了半小时,还没李晓渔的影。
  我在前台取了卡之后,四处熟悉下地形。
  高档健身会所和普通健身房的区别不在于厕所里有无钢琴曲、前台小姐的屁股帘儿多短,在于会员层次,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全是老家伙。
  我有了点自信,上了跑步机没几分钟自信就没了。太久没锻炼了,心肺不配合。
  这的男会员少些,目测也就占全部会员的三分之一,细皮嫩肉脑满肠肥的肾虚董事模样的居多,还有几个跑三公里后开始有体味的老外。
  距李晓渔上课还有点时间,说下这里的女会员。
  看穿戴和气质,这里的女会员并不是富婆居多,更多是闲情的小资主妇、寂寞的中产御姐、来蹭精壮男教练的性瘾熟女、来钓董事大叔的物欲大妞。
  健身房向来都不是健身的地方,是怡情的地方。
  没人怀疑他们来这是为了提高生命质量,而提高性生活质量无疑更具感召力与现实性。健身是重拾自信的办法之一,寻得性福是通往幸福的捷径之一。
  进了健身房,大家的眼神就开始飘忽、筛选、品量、试探&&混迹健身房数年,我从未碰到不带杂念、专注运动、纯为健身来的。
  翁莉说我去健身房是纯为瘦身&&你减肥是担心男人不喜欢你那米其林腰!
  章永说我去健身房光练肌肉群&&你练出六十块腹肌不去泡妞有个蛋用?
  在健身房,无论是寻爱还是找性,无论是亮骚还是摆酷,哪怕是直接去盥洗室反叠罗汉或艄公扳舵,都是蓬勃生命力的证明,都是可爱的健康的和美好的。
  以上言论不代表赵坏蛋立场,文责由读者自负,出了事与作者无关。
  顶我观点的请举手,反对的也一起举。
  聊了半天健身房事,李晓渔也来了。
  之前我游荡在健身房里,跑步机上走几十米、器械上比划几下,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各色会员,一边注意着入口处:一身紧身短衫的李晓渔青春洋溢地进来,与相熟会员打招呼。
  我在她背面不远处看着她,像个偷偷爱上学习委员的中学生。
  绕到她面前,我做着扩胸运动佯作刚见到她:嗨,下午接我电话真被交警罚了?
  看见我她微微一惊,板着脸:罚款是小、扣分是大,驾驶证就剩下一分了,搞得我都不敢开车,扣光就要进班了。
  我赔你,给你当车夫、请你宵夜。
  算了,我在其他健身房还有课。
  这么辛苦?我送你去、等你宵夜。
  改天吧。我要去2号厅上课了。
  哎,等等,我也去。
  今天是女士塑形课!
  她纤腰一拧,走了。
  把我扔在原地,没有令人心梗的微笑,没有一点宾主之礼,我在这人地两生,她倒板着小脸挺着小胸一副公事公办相,假装不爱我似的。
  嘿嘿,话说得早了点,我先痛快下嘴。
  隔着玻璃幕墙,可以看见她给十几个肥婆校正姿态,看那动作还真难拿,看来我这把老骨头得加紧练了。
  偌大的健身房,我形单影只游手好闲,在硬邦邦的健身器械和汗淋淋的健身者中间游走。我没一点凸出的特征让她把注意力转移过来,又不能像昨晚似的撒酒疯唱山歌、更不能像家长不给买玩具的孩子一样坐地上蹬腿大哭,成年人真是麻烦,泡个妞都这么辛苦,急煞本蛋。
  本打算去桑拿房或按摩室放松下,又怕一没留神让她给跑了,只好去前台找那几个统一绽露着斗大的肚脐眼的兔妹聊天。
  聊了几句比较没趣,其中一个虎牙妹可能以为我要泡她,直在那挤胸型、直往胳肢窝里塞腋毛,还跟我说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巧的是我是她录入的第一份会籍资料、我还是她接待的第一个会员,还问大哥你做什么的你一个人来的?我日,怎么台词这么熟,好似在夜店总听着。
  懒得理她,借口去锻炼又转到里面,看见李晓渔还在上课,不过已经领着他们做放松动作了,终于要下课了。
  我迎上前递给她毛巾,她竟谢也不谢,也不知是拿我不当外人还是拿我当保洁。
  我跟她说,我要约她一节私教课,现在就上,跟她单独上。
  她拧眉头摇脑袋:开什么玩笑,我在东道的私教都是提前一个月约课,哪有你这样上来就应急车道,当自己是军车?
  得,又白忙了,还得等她个把钟头。
  之后还要送她去另一个健身房,在外头再等她两钟头。
  贱人这词原为女用的坤词儿,我想今天可以例外了,从今天以后就通用了!
  下课后我接她出门,递她水瓶和外套。
  她打着电话,我提着她的大包包在后面跟着,一定有人以为我是她助理。
  反正已经贱出站台了,不如直接贱到终点去吧。
  上车后她还在打电话,好像跟一个男人温婉地说周末不能陪他了。
  李晓渔挂了电话,我已心跳骤停,还假装轻松:男朋友??
  李晓渔:我爸,缠人的老小孩。
  上帝与我同在!上帝这老爷子对我太好了!我在心里欢呼着一跳老高。
  我抑制着亢奋:今晚一定要请你吃大餐!
  李晓渔:我说了不用,怎么这么罗嗦?跟我爸似的。
  我从容并线:谢谢。
  李晓渔:谢什么啊你?讨厌。哎,有句话我得说在前面。
  洗耳恭听。
  李晓渔也盯着前路:你把笔记本还给我,我很感谢你,你是个好人。
  错觉。
  她淡笑道:我想也是。可毕竟你做了好事,让我减低了损失,我很喜欢那个笔记本,丢了它那天我都不想活了。
  就是说我就救了你一命。
  所以我欠你的。
  别介,真的不用以身相许,你给我点时间。
  说正经的,别臭贫。虽然我特感谢你,可是&&
  继续说吧,没事。
  我能感觉到她在侧面转头看着我,语气坚定:可是你别指望把我哄上床。
  哦,行。
  什么叫行啊?谁问你行不行了?
  我现在不想跟你上床,真的,上帝作证、交警作证。我现在真的不想跟你那个。
  以后也不可能!
  不可能这个词早奥特了,这个世界只有可能这一种可能,我喜欢你,我想我是爱上你了,我十年没干这傻事了。
  再绝情也要满足一下虚荣:喜欢我?怎么可能,你都还不认识我。
  我恢复了蛋b功力:这世上很多事解释不清的,鱼为什么不喜欢开水、资本家为什么爱捐款、油漆匠为什么爱吹口哨、我为什么会爱上你。现在想通了?
  她有点木然:好点了。
  我坐回正视前方的姿势,真希望耳朵可以闭上。
  我还是听见了她的声音: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没可能的。早猜到你来东道健身另有目的,又怕冒失说出来误会你,现在听我的,我去找韩总把卡给你退了。
  城池已陷落,我已重伤:谢谢,这卡我留着了,我是个奢侈品收藏者,尽管我很穷。
  李晓渔话音柔软:别傻了,别让我对你歉疚。这卡片不值五千块,你家那么远,别来这健身了。
  我深叹着:我喜欢这个健身馆,显得我配得上你,我想偶尔见着你。
  李晓渔:可我&&我不想。
  我酸楚笑道:明白了,我不是来健身的,我是专程犯贱来的。呵呵,好玩儿。
  她告饶了:求你了,把卡给我,我给你全额退了。
  她不顾高速行驶,抬手就拉车门:让我下车!
  我降低了车速:我把你送到地方,你可以付费,就当我是黑车司机。
  她没了耐心:别这样,你留不住我。
  车子继续减速拐至便道,安静地滑行。
  它很快会停下来,她很快会永远消失。
  车子终于缓缓停下,她并未立即下车。
  只静了几秒,她忽然抬手拉车门,被我拉住上臂。
  我加了点力,不让她挣开。
  我深深吸一口气:李晓渔你听我说,早上我看了十频道才知道,这地球上有六十亿人,我单单碰见了你,半秒钟之后我嗡地一下爱上了你,刚好你也不烦我,还有,我活了30年,无所事事没个目标,经常不刷牙吃东西、不脱袜子睡觉、穿一次性内裤,颓废到吃速冻饺子、开车并线不掰灯、在马兰拉面见女网友,直到你出现了,没早一步,也没晚一秒,你就唰的那么闪了一下,从此我正式完蛋了,我残掉废掉了&&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也想废一下,你也对我动了邪念,总之一切都刚刚好!前天我洗了澡换了衣服空着肚子整天就想着见到你,六十亿人呐,我单想着你,有时候我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机缘巧合!这概率相当于你一生只去楼下散步一次就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死、而死后发现上帝是你高中同学从而走后门起死回生!这是多么神奇的概率啊!让我们假设你答应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你想过吗&&老天,这份六十亿分之一的机缘就实现了!好,你不同意没关系,只要你别离我太远,让我偶尔看见你,随便你不理我、不爱我,随便你屏毙我、把我拉小&黑&屋,如果你当我是绅士、好人,我会用努力工作混进上流社会来证明你是对的!如果你当我是流氓、坏蛋,我会用糜烂堕落和继续作恶来证明你没看错我!一切随你,因为我爱你,这世上最后的火&种&在你手里、毁灭世界的&核&按钮也在你那,随你点燃火种还是按下按钮,来吧,一切随你。
  她干眨了两下眼睛,用力甩开我,下了车摔门而去。
  我仰靠在座位上,看着她在后视镜里拦了出租车离开。
  路到了尽头,向左,是阿鼻地狱,向右,是饿鬼道。
  忽然很困,却睡不着。
  我永远回不到十分钟前了,那么纯粹那么坦白那么奋不顾身的坏蛋暴翘了。
  现在我必须开个玩笑,不然我会显得很在乎她,很娘们。
  老天,把坏蛋变成跳蛋吧,开关电源就能跟打交道,我不想再对她们花心思了,不想一认真就遭人剁JJ,不想一表白就被人干掉。
  李晓渔不要我了,还没祸害我就不要我了。
  她甚至都不稀罕对我先奸后杀,就把我干掉了。
  这是我应得的下场,我的爱那么淫邪又那么无邪。
  我爱着她,那么短暂,停不下来。
  交警过来敲车窗,示意我离开。
  我机械地掉头回家。
  交规对酒后驾驶处&罚很重,但对最危险的失恋后驾驶却没禁止,绝b是疏漏。
  回家的夜路凶险。
  我几次跟自己打赌能否活着到家。
  几次险些撞死行人。
  几次险些被人撞个烂死。
  几次险些跟陌生人同归于尽。
  失恋危害公共安全。
  车前杠撞到了花坛,我知道自己活着到家了。
  借着小区的昏暗照明,我看见沈韵的车停在楼下。
  沈韵站在暗影里,鼻音很重:你这缺斤短两死没良心的,电话也不接,回个短信说你干腻我了会死啊?
  凑近才看见她泪水满面,抽着鼻涕,泪水像是脸上渗出来的,抹了一把还是擦不干净。
  我可怜的沈韵,干腻那天我会给你短信的。
  我是坏蛋,坏蛋不扯谎。
  给她抹半天泪,哄也哄不好,我忽然没了好气:哭丧啊你?我还没死,上楼洗洗睡了!
  今天我准备豁出半条命,用光半盒套。
  那夜,我们俩冲凉时抱在一起哭了好久,上床以后又笑了好久,后来我们看了好久的电视,约了一会干,后来又吃了好多东西,抽了好多自制卷烟,笑了一阵哭了一阵,胡乱睡了,忘了干。
  冷夜沉沉。两只杂种小猫相偎而睡,再没人把我们丢到街上。
  上班和上床,地狱和天堂。
  两者互为因果互为仇敌,私底下又有奸情。
  我早上挣扎起床,一看时间慌了神,沈韵在一旁撅着战鼓般的PP还在睡,被我拍了响亮一掌:宝贝儿我要迟到了!
  跑到楼下才想起来车子昨晚撞了花坛,嘱咐钟点工遛完狗以后帮忙骗个保,然后搭沈韵的车去上班。
  沈韵车技不错,半个小时的路程五十分钟才走一半,C,又要迟到了:新老总昨天开会还强调考勤来着。
  沈韵一路上安慰我:失恋以后再失业,你的人生就完整了。
  我转过脸看车窗外:我去~,你盼我点好行么?
  沈韵暗笑:谁让你打我PP了,哼,还说我开车像开潜艇。
  我没心思跟她聊,正在辛苦地擦心里那块图板,李晓渔的画像很顽固,没擦净不说,还给PS柔光了。
  小时候丢了玩具那种坏心情像马里奥吃了蘑菇咕咕咕迅速长大胀满我的身体。
  昨晚我对沈韵说了我被李晓渔拒绝的事,她知道她半卖半送给我的笔记本被我换了倒霉的健身卡,没半句埋怨,临睡还像往常一样握着我的人中穴,说不怕不怕,回头姐再给你搞一台。
  多好的女人,要不然我争取下个月开始爱她吧。
  或是失业了让她养。
  注:请勿拍砖,你比我想。
  塞车。沈韵的话出乎我的意料:哎,坏蛋,下次去找她之前买好戒指。
  我以为她毁我,自卫道:我不会让你们再看我笑话了,放心。
  她说:我认真的。
  认屁真啊,我认真的下场呢?屮。打右转向,主路堵车不会下辅路啊你!潜艇不是你这么开的!
  去死。知道么坏蛋&&你就是给女人宠坏的。
  怎么讲?解释不清还打PP。
  被你追到手的女人太多了,太容易了,碰上个烈女就傻w了吧。
  我这叫愿赌服输,手里一副臭牌输了不可惜,谁TM手里俩王四个二还认输啊?我怎么给女人宠坏了?我还跟你说,我被超过一个营的女人涮过甩过坑过骗过,我因为女人在地摊儿上喝得烂醉然后爬五站地回家!我、我倒霉到人生有限的几次挖鼻孔全部被相中的妹妹和女上司看到!你再看我现在这胡子拉碴口腔溃疡的倒霉样儿,除了招你疼,现在我泡妞光剩下迷奸这一招了!
  我说得声音有点颤,她伸手摸摸我的头,被我躲开。
  她调低了音量:真没想到这次你会伤成这样&&一切没你想象得那么惨,女人生来就说反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你人有时候挺好的,挺逗的,你是坏蛋里最好的,听话,再争取一下,我知道你也想。
  我无语,觉得说话好累。
  车子终于漂流逛悠到了公司楼下。
  临下车她又追句:买戒指挑粗点的啊,她不要的话还能给我戴。对了我还没问我排第几?
  我没好腔:你们A组决出个第一、然后跟B组的第一PK。
  她笑了:快滚蛋你已经迟到了。
  赞美耶和华,赞美打卡机守护神,我迟到了整一个小时。
  每次迟到我都是个教徒,一路祈祷,还拿电梯当忏悔室。
  随身的包和外衣先放在隔壁公司熟人那,然后去洗个手,还不能擦干,甩着湿手进办公室容易让人觉得我就早来了、刚才没找到我是因为我便秘。还要当众嚷嚷哎呀呀一早忘打卡啦!
  潜回工位,赶紧去网上荡些迟到的借口以备不时之需,发现迟到攻略里的四百条借口已经被我用光了,唉,还得死一批脑细胞搞原创。
  正创作,安冬冬过来说江总找我。完了,本来就身在地狱,还要被乳峰幽默的新老总召见,她一说普通话我就得成油炸鬼。
  我错了。昨夜无性,今日没命。搞不好还得被人包养。性决定命运,无疑了。
  罢罢罢,听天由命罢。
  江新月办公室有一股中年无性妇女特有的茶叶蛋味。不祥啊&&
  小灶你来,坐吧。她语调慈祥,但我知道此时油已烧热,该脱巴脱巴下锅了。
  为了大家可以看懂,我把她说的非法字符转换成合法的人话:小赵,我看了你的材料,周总以前也跟我提过,你是公司的老人,在一个工位上一干就是五年。
  咪咪的,她是在夸我任劳任怨还是在讽刺我不思进取?
  是啊我说,除了几个公司元老就数我呆得久。我心里又画问号她是不是想赖辞退赔偿金啊?
  结果她语出骇人:周总说你对他很忠诚。
  主啊,原来忠诚就是对方以为你很忠诚!
  她的话继续让我惊骇:技术部的章永调任开发部了,空出个主管座位,你有没有想法坐坐看?
  我一时间思路跳闸、灵觉骨闭合:我?我想法?我没想法,江总。
  江新月看出来我是被惊喜抽晕了:小赵你不用客气,我是经过详细比较和调研的,你除了贪玩好动、使坏什么的,业务能力上还是可圈可点的,希望你可以胜任。
  靠,原来幸运之神跟
关注我们:
Android客户端手机扫描二维码安装苹果客户端手机扫描二维码安装
你可能还会喜欢以下内容
关于更多新闻
图文欣赏1/5
版权所有 © 2000 - 2012 Zhiyin.cn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韩国健身美女教练电影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