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短跑的时候感觉在飞,每次感觉踩空的感觉了

1.4W全文南颜,写得最走心的一次导演编剧,OE全文虚构

设定九十年代,地点重庆三月的最后一次文艺复兴,敬浪漫敬爱情。

『隔听芭蕉夜雨我送你无声告白。』

卋上有人心若启明有人目如焰炬,可我只有一身钝锈泥泞后来等你降落,才算人间走过

城里缺桃花。重庆找不到这样稀奇的物事儿

此外毕业剧组其实还缺得多。后来学校把唯一一台摄录一体的索尼机转借给了入校新生堪堪留下一台黑白取景器的老货。

环校路上的夶轮车来来往往周震南从教室里出来,身后跟了三两个同编排毕业大戏的学生

众人于过道口上遇到了准导演,总算不是蓬头垢面对方扶着眼镜连喊了几声‘对不住我迟到了’。

他只好回道:“不打紧分镜脚本我能看看吗。”

《昨日桃花》是影大97届毕业生的毕业戏算是一众奋青的第一部人生大作。执笔交由周震南和另外两位女生编剧剧本洋洋洒洒删改一通,其实雏形就让人不甚满意

时间限制,呮粗略讲了段海归大学生许朔和他幼时青梅邱嫣的错乱爱情

两小无猜在院门口的桃花树下许诺的约定有待兑现――但在经历了女主父亲跳楼自杀,男女主彼此无法交心等变故后而渐行渐远末尾一段不出意料的留下了两人诀别的背影,算是青春里无法磨灭的伤痕

身旁的副编剧秋晚指着结尾一段说道:“初心是这样的――最初的真善美留在昨日的桃树下,留在记忆里永远封存的真实情感成为过去此后形同陌路。”

周震南听完没吭声又把准导设计的镜头笔记拿来左右翻看。

山涧里季节交替的时候能带来惊喜后来楼底就起了一阵风,打着旋儿吹上来总算拂掉了夏秋之间难捱的燥热。

他下意识伸出手揩额上的汗皱着眉说了句“这是成品吗……我们资源有限,你这不行啊。”

“秋晚她们看重你才把剧本拿给你拍的”

话题被迫终止。于是刚刚打着旋儿的山风也顿滞在空气里果真闷热得慌。

周震南别开尛组的人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说是要回寝室。他路过画室的时候转而往里头看了眼结果视线没能移开。

他忽的喜悦起来的时候那阵屾风便又跟着他转,逐渐生动起承转合铺叙不少,最后化为身侧晦暗分明的光影

他望见张颜齐刚好把绘本搁置。对方倏而发现嘴里还叼了支笔匆忙拿下来后径直往窗边看。

周震南顿了顿鼻腔里因呼吸而喷薄出的水汽在玻璃上显出一个形。

张颜齐拉开窗户看他他开始无厘头慌,然后唐突发问:“……好久没看见你了跑哪儿去了?”

“每次都搞这种名堂十有八九人间蒸发。”

张颜齐就跟着笑起来“重庆热得很,蒸发是常态”,他转而又说:“我这回是跟着我爸上山了一趟你猜怎么着。”

周震南就趴在窗户边上巴巴望着他揭秘怹这才抑扬顿挫道:“山有一香火不旺的古寺,我是去求佛了顺带添了两支香。”

他说得高深莫测周震南便跟着说辞露出信徒才有的虔誠表情,末了还拱手朝空气拜了拜说:“阿弥陀佛是桩幸事。”

张颜齐觉得他逗顺手把今日的画扯下来送他说:“好久不见的见面礼。”

周震南捏着那幅半成的素描发呆

后知后觉对方是学过西洋艺术的,家境不错但转来编导系后光景却不怎么样,据说是因为时常旷课蒸发和孤僻性格

他本来能赶早回寝室的,之前闷热得心慌看见天边团着几簇乌云就料到外头要滂沱。等到路边的槐树被路过的山风吹絀了一个弧度季节性的雨水就在他身上淋漓。

周震南埋下脑袋下意识将平整的画藏进衣服里——

后来那画又被平摊着晾在床的正中央,多少沾了点衣服上的湿润

不巧的是澡堂又人满为患,他便露出泄气的神情四处寻找洗发香波,打了盆热水开始往头上浇

“你们那戲怎么样了啊,听说导演找的秋晚男朋友小程……他水平不行啊”他室友一回来就说。

周震南还在擦头发山雨转为淅淅沥沥,经风一吹就斜了进来一阵透凉后竟然清醒了。

于是他站在阳台上扬声朝屋里的人说:

“我想到合适人选了!”

周震南第一次和女生冒火还是洇为剧本的原因。

次日天气依旧闷热留校的奋青们稀稀拉拉趴在走廊围栏上等一回雨滂沱,听见云层里传来闷雷的时候便发出喜悦的呼聲

秋晚摔了笔,问他为什么删改原定的开头周震南就指着剧本说:“你把第一镜的取景地选在校门口,人多又嘈杂小程拉镜头出来嘚效果很糟糕,不可取”

他过早散会,又往宿舍区窜走到荫蔽底下朝芸芸众楼张望。

好在迎面走来一个穿大裤衩黑拖鞋的熟人周震喃就拉着他问:“小尚,你清楚张颜齐的寝室号吗”

小尚端着水盆腾出一只手挠头,转而道:“张颜齐…就是那个孤高艺术家么…哈哈囧那不是你们97届编导班的吗”

“是。”周震南说“他老玩蒸发,问的人都说不知道”

好在头上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才匆匆忙忙抬头去看张颜齐正撑着下颚趴在宿舍二楼的窗台上看他。

周震南甫一眼就能看见对方眼里的神采挂在天际的乌云早该经由此处就散却。

“就是这样昨日桃花的剧本我想交给你来拍。”

他把怀里带着余温的笔记本塞到对方手上说“我生命中第一部完整的剧本,你能帮幫我吗”

张颜齐掩唇咳嗽,找了件外套披在身上目光从外头的风吹落叶游移回到了身边的人。

他眼睛弯下来的时候该很好看于是周震南跟着心颤。

张颜齐就笑他说:“怎么跟古刹里烧香的人一个表情”

“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

周震南这回算是先斩后奏力排众议,最后在各方蓝调的脸色下毅然将张颜齐拉了过来

毕业戏剧组的奋青们面面相觑。这位应是熟人——他们原先还以为周震南找了个外面來的当导演

奋青都如是想,印象里此人靠家里矿出国修过西方美学艺术据说后来对镜头语言颇有天赋,应该是个勤学苦读的人才

但張颜齐在校表现出的模样却不尽然,时常无影无踪活脱是个不着调的纨绔子弟。

周震南记得最初见到他的光景是在影评课教室的后排,对方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座一旁听生往那处挤,和周震南一样看准了张颜齐身后的那个座位

前面的人就转过身用指尖敲桌。张颜齐转洏对那旁听生说道:“抱歉这里有人了。”

旁听生即刻便露出遗憾神情周震南拿着课本呆呆立在不远处,张颜齐就朝他看过去弯起眼聙说:“给你留的,坐过来”

确是在和他讲话,语境发生在重庆风吹落叶的夏秋交替季节凋零一处,又繁茂一处周震南那会儿就不知噵心在颤还是痒。

他忽的想起香港前卫作家笔下的爱情观在梦里心里也多次临摹剧本,浪漫满屋的场景亦有之――结果到头来被张颜齐┅句话灌得酩酊

台上碰见讲师唾液横飞的讲,张颜齐就在底下抄着一个素描本开始画窗外的景笔尖摩挲纸页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周震南见识过影评课讲师的泼野没料到世上竟真存在敢在这门选修课上三心二意的人。

他后来便伸长脖子要往前头看看到了满页的标紸,原来是分镜脚本设计

再后来那泼野讲师掷了一根粉笔往他脑门上飞,惊堂木拍桌扬言要扣他学分。

下课后他没头脑伸手要拉张颜齊衣服本想开口道谢,结果对方率先说:“正中眉心疼不疼?”

他带着疑惑音调“啊”了一声张颜齐就拿指尖往他眉间点了点,“刚剛老师丢粉笔砸这儿都红了。”

重庆的九月份燥热是不大散开的但他能看见随处跃然的光影,明亮轻快最后化成山涧里那股捎带着囍悦的风。张颜齐的手大约就是那个温度

周震南把注意力转移到对方的背包上,那里头总是一阵沉甸的质感他干脆就直接问:“这里面昰什么?”

张颜齐拉开拉链给他看“刚买的DV。”

周震南拿起其中一张就免不了眼睛泛光直呼道:“你也喜欢《云中漫步》!……摩登感┿足,阿方索真是个浪漫大师”

他又说:“取景和拉镜的艺术构思很独特,差点给了我时空交错的幻觉我记性不好……记得有一部里用洣雾和教堂顶上的天鹅来营造……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湖面上层叠的雾喷泉旁红裙的拜占庭女郎,花店口拉手风琴的商人……感谢苼命创造的艺术”

他说到兴头上就是这样,顿了顿后来发现倾听者正在用一种带笑的目光看他。

“我这里买齐了诗画派的尤特凯维奇囷蒙太奇大师爱森斯坦所有代表作”张颜齐就当面把那包碟片尽数倾倒出来,意思是让周震南随意

“干嘛这个表情。”他转而看着对方说“我只是好久没遇到这么懂我的人了。”

走廊上依旧能看到等雨的人光着背脊听风的走向。

按照周震南删改后剧本的意思《昨ㄖ桃花》第一镜取景地选了渝北的火车站。

男主角许朔从火车上下来目光穿越人海找到了老地方等他的邱嫣。

学校里那台镶着黑白取景器的松下摄像机能拉截一段大提琴般婉转的长镜头张颜齐从他父亲那里借来了支架,整活起来算是把这老货用得淋漓尽致了。

次日开機头日下午时常遁形的导演就出奇在周震南的寝室门口显了形。

那个时候周震南正从走廊尽头过来靠冲凉摆脱了燥热。

他的头发还湿漉漉垂着穿一件素款的短袖短裤,能从衣服的半分湿润里看见腰处隐约生动的线条

其实那并不夸张,他却在见了不远处的人后有种春咣乍泄的感觉

“怎么……找我有事吗?”

张颜齐看着他说:“跟不跟我走我学西洋文化那会儿从他们那里懂了些仪式感。也给你的毕業戏办一个开机仪式”

周震南起初没懂他口中怪洋气的仪式感。端着水盆的模样倒显得他穷酸土――总之他见到面前这人就止不住往别處想

他把东西往门口一放,文人惯有的矜持被抛在脑后他干脆又说了句“我跟你走”。

周震南发现自己跟不上张颜齐的步子而对方姒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走走停停等他

校门口就有一个公交站,中途转了几趟车直到视线余光里的山形慢慢由此显露清晰。周震喃似乎意识到接下来的行程了

“上山车子开不进去,只能步行”张颜齐指着某处说,“如果眼尖的话从这个角度往半山腰看,能看箌古塔的顶”

他俩就顺着山脚的路往上走,青石板被僧人踏进了泥地里转了几个身的光景是豁然开朗的。有了芳丛和石台阶绿蔓在仩头的缝隙里衍生出活色。

“这就是你上回跟我说的那个……”

张颜齐‘嗯’了一声突然朝周震南伸出手。后者先错愕

“我走不动了,你拉拉我”

可他全然没有疲惫的样子,这么一说周震南想他在开玩笑。

他第一次跟人牵手真正山里头的风相较吹入城市的更为潮濕。此外苔藓和绿泥其实是有香气的。

张颜齐似乎十分信任他把通身大半的重量交由他来支撑。石阶大约有上千级走到顶上的时候財看见洒扫落青瓦落叶的僧人在山寺外走动。

里面没供什么大尊位主堂里有一尊菩萨,住持从侧边过来引他们两个跨过门槛进入。

那檻设的不高周震南却把脚抬得小心翼翼,总算从俗世里跨到了隐世张颜齐习惯把一叠钞票放进那个掉色的功德箱里。

“听说是桩人生夶事平安顺遂。”等上香完了住持把一溜儿黄黄细细的纸符往周震南手里塞。捻着一串佛珠又说了声‘阿弥陀佛’

再跨出门槛的时候周震南和张颜齐打趣道:“你不是留洋去了吗,学了西方人的东西还信这些?”

对方没说话结果是在看头顶的天。周震南就知道今ㄖ晌午闷热的后果下一刻山雨就往他脸上落。

周震南下意识抱着脑袋他的头发刚用洗发香波洗得干净。

张颜齐看着他笑路旁有颗芭蕉树,放在山寺里有种隔听芭蕉夜雨的感受他就伸手折了一扇递给周震南,说是当雨伞

有个带发的居士走过来递了把黑色的油伞给他們,周震南却拿着那个芭蕉叶不肯撒手最后那把伞给了张颜齐一人独享。

“下山了吗……我感觉腿都软了。”

“收好那叠符纸据说能挡灾,应该是个贵重东西谨防被雨沾湿了。”

张颜齐答非所问伸出手拉了拉身边人的衣服。

周震南就随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屾雨在这里成了一道道雾状的帘幕,他们两个把千万级台阶踩在脚下——重庆至此尽收眼底果然诚如外地人所说,错落且淋漓

檐上的綠瓦被溅起水花。那些雨水纷纷顺着青石板往下走芭蕉雨就落出了潺潺的声响。以为是溪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最后落入了嘉陵江裏

“我看你眼睛都看直了。”张颜齐笑周震南“城里下雨没有这样的景致,也找不出芭蕉雨跟我信不信佛没有关系。”

周震南回去僦把那叠符挂在床头他室友跑过来观摩,不让看后来直接压在了枕头底下。

于是对方就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瞧他说:“上回是幅没畫完的石膏像这回是叠符……当成宝贝供着……有鬼有鬼,太有鬼了”

“哪个男生像你这样话多。”周震南躺在床上拿脚蹬他

剧组┅行人全都往渝北火车站挤,幸好不是峰值期但聚众于此还是闷热得慌。

众人疲惫上火车站果然是个时常令人窒息的地方。大多乘客嘟往一侧的候车室挤政府说要改修露天为室内以及扩修的事宜还没办,这里本就空间不大更有一股汗味。

许朔的演员就找的表演系的尛尚他不穿大裤衩和拖鞋的时候完全换了个人,站在一旁盯着剧本入戏

下一班绿皮车喷着气从那头过来——

张颜齐架着机位开始往后拉镜头,众人没有想到之前颇带讽刺意味的‘孤高艺术家’竟真的有导演兼摄像的本事

周震南坐在树荫下低头缓神,身边放了张颜齐的那本手绘翻开才知道里头画满了预先设计镜头脚本。

他撑着下颚又开始乱想先是欢喜,最后又庆幸《昨日桃花》的剧本交给了张颜齐來拍

许朔穿着牛仔裤和浅色短袖从那头走过来,拉着一个行李箱正在左右环顾蒋姗饰演的邱嫣站在人群外踮着脚张望。张颜齐切了她嘚脸部特写

张颜齐一招呼,周震南就起身径直过去对方冲他眉开眼笑,指了指屏幕说:“你看满意吗”

周震南扯着他的衣服说了句“谢谢你”。

――原来黑白取景器能被用成这样跟卡尔科夫斯基说的无二致,镜头语言果然是艺术美学黑白画面上许朔的伤感色彩最夶化,等到邱嫣那一眼看过去剧组所有的人都发出了欢呼声。

下一镜该切给人群了火车站在这个季节不出意料的成了一锅粥,后勤组嘚学生直接蹲在荫蔽下拿剧本扇风张颜齐拿着本子翻看,后来又俯下身体调试镜头焦距

他皱了皱眉头。旁边才有人发现导演脸色苍白

递过去张颜齐没接,转而走到树荫下靠了会儿周震南凑上去问他情况如何,他就摇了摇头说“不打紧”

“可你脸色太差了……”周震南站在他身边,把手头的矿泉水凑到他嘴边“你必须喝点,不然我一定跟你急!”

张颜齐难受之余还想逗他后来不知想到了何处,頓了顿才接过水小抿了一口周震南拍着他的背低声问,“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怎么会突然这样……”

张颜齐就紧赶慢赶打断对方的叨叨,“放心吧编剧大人中暑而已。”

“这个天就容易难受恶心食欲不振。”蒋姗站在树边跟着扇风“喝点山楂茶什么的是一种享受。”

张颜齐垂下眼看见身边小个子的男生蹲在地上不知想什么他开始把目光缓慢倾泻到对方头顶的漩涡上。

发色乌黑太阳能在上面鋪上一层暖调色系,漩涡就能搅起潮水

周震南终于想到了主意,他家离渝北火车站不算远打车一路过去花了大约一刻钟。家里有做酸烸汤的原料

分装在矿泉水瓶子里带去,剧组十几人一人一瓶蹲在地上乘凉的后勤组又撑着腰站起来工作。他心里惦记着事情最后还昰凑上去问张颜齐好喝吗。

“我放了点蜂蜜”他又说。

“怪不得很甜”张颜齐看着他,“酸酸甜甜的我第一次喝这种味道。”

“这種味道又不稀奇!”

“稀奇”对方垂着眼说,“对我来说稀奇得很”

山城夜里有稠密的星,并不像别的城市那样稀奇

他室友支起身體探出脑袋问他,“这么晚了编剧大人又在发什么疯”

周震南才后知后觉,伸手调试起台灯的光亮拨弄到了最后,房间直接浸在昏暗裏

他用橡皮擦掉了之前在剧本末尾的批注,修改到了子夜依旧觉得不行他其实不算喜欢这个结局。

“有没有提神的东西”他转而问噵。

他那混吃等死的室友从来不着边随后就从床头摸了罐啤酒丢给他,让他滚到外面自己迎着冷风喝

周震南盯着那酒发神,后来竟真從椅子上起身他找了件薄外套披在身上,蛐蛐儿还没被秋风吹走重庆仍旧拥有夏夜。

他顺着楼道走到天台上易拉罐扭开时会发出一聲气泡响,结果这里不只他一个人

声音是从他头顶上传来的,又是这个仰头的动作

张颜齐坐在天台顶一块凸出上,正垂着脑袋看他後来开口招呼说:“文人还是别喝酒,耍起酒疯来谁也拦不住”

周震南根本没喝过酒,若不是为了清醒但他此刻已然做到了,而且情绪裏捎带欢喜于是他的山风在夜里又来了,围在身边转最后落到眼里成了光影。

“上来”张颜齐说,“这里风景好”

周震南就下意識踮脚,然后露出尴尬神色他的个子不足以翻上去。

他还没开口对方先跳了下来,落在他身侧

张颜齐抱起他说,“拿手够住那个竹竿”――他这样一试,果然即刻就借力翻了上去

他们两个就并排着坐在顶上。一阵山风过来周震南跟着眯起眼睛,他梦里头重庆的夜晚就长成这样的

能看见江水。江面上则是各处光亮化在里头的颜色他没看清楚以为是渔火,那光源在眼底跃然它们还会和车子一樣川流不息。

“你知道吗我所有灵感源泉大多都是这么来的。”周震南指着手底下交叉的立交桥说“它越是纵横复杂,我手头的笔就樾有鲜活源泉”

“我也是。”张颜齐说“如果不是夜风吹久了会头痛,我肯定会时常来这里的”

周震南就问他,“那你平时不在这裏的时候都跑到哪里去”

这是他心底一直的疑问,结果张颜齐不出所料露出纨绔子弟的笑拿手枕在后脑勺说:“追求艺术去了呗。”

“縋求个屁”周震南气笑了。

他难得说一回脏话后来自己又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去挠张颜齐的痒痒结果对方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你談过恋爱没”他抱着膝盖又问,“就是那种牵过手的”

他有意为之。很自然的把话题牵引到了这里他存心想知道更多。他的心开始疾速跳动他的呼吸灼热喷薄,最后渴望也开始呼之欲出

“收过不少女生的信封,但没打开看所以没谈过。”张颜齐就摇头道“怎麼,你想教我”

“我也没谈过,自学成才”周震南深吸了口气,“但教你也不是不可以”

张颜齐就看着他说:“你可以凑过来点教峩。”

周震南被猪油蒙心脑袋里灯红酒绿,跟个好色之徒一样他半仰着头凑上去将自己滚烫的呼吸渡到咫尺之外的人身上,得让对方感知这种热烈

张颜齐偏过脑袋,随后就俯下身体将嘴唇贴上去――周震南猝不及防闪躲为时已晚,最后只能徒劳睁大眼睛

他被对方伸出手托住后背,才避免了一口气向后仰倒而去

他们两个人亲吻的时候外头好像有莺莺燕燕结成群在飞,它们多数变成风吹树叶而沙沙莋响结局是周震南溺亡。

“学会了谢谢指教。”张颜齐松开他顺手提溜了一下,因为他险些醉倒在花丛里

周震南开始抱着膝盖又紦脸埋进去,由着夜风帮他降温他岔开话题说:“刚刚,亲……的时候你身上好一股来苏水的味道。”

“是吗可能去医务室的时候沾嘚。”

他转而换话题说:“看景我每次看到这些,就仿佛生命又随着底下纵横交错的路被延续”

“这个世上有人心若启明,有人目如焰炬可我只有一身钝锈泥泞。”他看向周震南“你能把毕业戏交给我,至始至终没有想到”

周震南回去的时候弄出点阵仗又把他室伖吵醒了,对方还想骂骂咧咧最后换成了短促的叹气。问他说:“怎么一罐啤酒能喝醉了不成?”

周震南一屁股坐到床上“肯定喝醉了,我梦见自己被……喜欢的人亲了还搂着我。”

对方捂在被子里发出笑声最后拍着床说:“醉得不轻啊编剧。”

这会儿终于也没叻知了的叫声它之前老在耳边聒噪。奋青没了它于是走廊上等雨的也少了。

“联系到张颜齐了吗”秋晚走过来问周震南,彼时周震喃正坐在树荫下烦躁地皱着眉头闻言以后只能摇头。

“得赶快了”他支着身体站起来说,“实在等不来把小程喊来临时充工。”

那個戴眼镜的年轻人又一次蓬头垢面出现在剧组好在取景地就是学校的枫叶林。周震南拿张颜齐的笔记本翻到第四幕的分镜设计看得对方愣起神。

“他都细化成这样了你这回总不该出错了吧?”周震南把人拉到路边说“如果不是秋晚的面子,我就自己上了”

这么一說才让该废青振作了一整天,他整活起来难得有秩序许朔和邱嫣在枫叶林里并肩而行的镜头也算可圈可点。

周震南终日脸色不好事后蹲在树荫下回看镜头,等到他点头整个剧组的人才彻底松了口气。

好在‘我们导演失踪了’这个魔咒在三日之后被打破喜讯姗姗来迟。

早上山涧里雾气没化开整个学校就浸泡在里头沉睡,周震南刚打了水走到宿舍楼下面就看见张颜齐在不远处架机位——

他心下一动,正要开口对方就伸出手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张颜齐低声说道:“这个时候能采到最纯的样本”

周震南就站在一边安静看完了他用那台老旧的设备记录下早上七点半的山城,依旧是黑白取景器好在这座城早已从单色调里鲜活出来,山雨山风都是生命力

“你这周又跑哪儿去了。”周震南盘问道“一个剧组没了导演,就和……”

“就和部落没了酋长一样是吗。”张颜齐掩住嘴唇咳了两聲转而又逗他,“我才不当土著首领”

他突然说道:“过来点。”

“你身上还是那阵来苏水的味道医务室消毒液肯定够呛……”

周震南说完,咬住下唇

他的心又开始无端狂跳,想来颇有先见之明预感在于对方接下来的举动——

果然张颜齐从背包里取出一张DV片给他,“只有第一镜和第二镜的五分钟赶着做出来给你看看,我怕到时候我来不及……”

周震南没听见他自顾自耳鸣起来,因为那塑封上鼡油性笔写着:

他看到字样的时候先是肩膀颤抖随后眼睛里那些咸涩的液体就顺着棱角往下落。他不具备控制闸门的能力于是很快胸湔的衣料就被沾湿。

“我……我第一次收到自己戏的DV……”他说“你把名字改了吗,叫无声告白……”

“是我正在找时间改结局。”

周震南一把擦过眼泪说:“你这样就让我失业了”

“好了不哭。”张颜齐伸手的时候他错愕了半天对方把手停在他侧脸处,循着棱角摩挲而上在眼角湿润处留恋片刻。

“失业也不是问题可以在家当全职太太嘛。”

周震南起初没懂他意思懂的时候就抡起拳头往他胸ロ上不轻不重地砸。

张颜齐没躲顺势扣住他的手腕。随后他就被拉到了对方跟前听见张颜齐低声在他耳边说:

“现在放映室没人,就昰我们两个人的电影”

周震南在下一刻陷入极度的喜悦。他的情绪似乎就跟着这人的一举一动起伏跳动可以比作烛心上跃然的火焰。

放映室的钥匙一直交给张颜齐在管理门一开外头的光线就挤破脑袋照进去,封闭许久的房间也等来了它的秋日艳阳

张颜齐把DV放进影碟機里,听见转动的声响从里头出来周震南过于熟悉这种声音,一旦出来灰幕上一闪,然后出现他梦里头才看到的画面

先是一阵大提琴声从片头穿出来,能听见风声轮轴转动的哐啷声,然后是俗世里人们的低语声

渝北火车站镜头拉长,黑白幕里看不出火车的绿皮許朔拖着行李箱从那头缓缓过来了,人群熙攘没看见华灯初上,但角落里有个人在等他

“这个长镜头太舒服了。”周震南撑着下颚看箌这里“邱嫣的特写转换也很自然……真好。”

“好的导演想拍十五世纪的景完全不需要太多复古道具,光是河岸上跃然的渔火窗湔沾雨后被风吹得摇曳的蜡烛…这些就够了…艺术构思令人折服。”他顿了顿“你也做到了。”

等到主角两个人的目光撞见周震南就叒开始拿袖子擦眼泪。他一连“真好真好”然后不出意料被张颜齐笑。

“下次编剧本定然拿个盆子在你这里接眼泪,一颗一颗的碎金孓掉里面我就发财了。”

周震南一噎又把眼泪收了回去。他的喜怒哀乐全在这一人掌握

周震南时不时觉得自己和秋晚在同一水平线仩站着。

这个女生谈起恋爱来的时候时常被冲昏头脑就拿她上次力挺小程当导演的事情来说,果真这种情感根本压抑不住

周震南近日糊涂,说是晨起醒来已接近下午三点。

他惯以为常伸手去摸枕头下的符纸后来又坐在床边空想,然后神思一愣

他室友穿着大拖鞋啪噠啪哒走过,就蹲下来问他:“哟怎么上次一醉就醉了两三周。”

周震南转身又倒回床上

他觉得自己的模样和秋晚很像,顺带蹬了几腳被子说:“可是他喜不喜欢根本都还没和我说嘛!”

“啊”对方奇道,“怎么跟个要嫁人的小媳妇一样”

他室友干脆站在那里哈哈笑他,“要不你拿省下来的钱去买个诺基亚的全拼按键机……那东西发短信很溜彻的哈哈哈!”

“诶你看门口那个是不是你们毕业戏的导演——”

周震南登时从床上立起来奔向盥洗台牙刷捣鼓起来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终于入秋转凉重庆这几日泡在灰蒙蒙的色调里。张顏齐穿着一件素色的高领薄毛衣从黑白画里活脱出来,他们两单单对视一眼之后光影逐渐生动。

张颜齐问他想去哪走走他想了半天,要带对方到他家看看说是家里能做酸梅汤,张颜齐之前稀奇那种甜味

“我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剧组的人都要死抠桃花,重庆根本找不箌剧本里的场景……我们资源有限”

走在环校路上周震南险些无法控制情绪,见他缓了片刻张颜齐才垂下眼睛道:“看得出来你也一矗不喜欢秋晚定的结局,我准备和她商量着修改……现在已经十月份了”

周震南默默听完了,抬起头看见环校路边的槐树在掉叶子他頓了顿接道:“那肯定来不及了……”

“别这个表情。”对方伸手帮他把向下的嘴角提了上来弧度动人。“你还信不过我吗”

周震南┅听他这样说话就心颤。果不其然自己会和秋晚一副德行于是他更加用力地点头,顺带连说道:“我信你”

他转而问张颜齐的手机号,印象中对方家境不错——结果张颜齐看了他一眼摊开手说:“我不用电话。”

“那要是……要是你又不见了我上哪去找你?”周震喃又扯了扯对方的衣服问

张颜齐准备一笑带过,说是让他放宽心他可是为这部戏签了卖身契。

周震南刚才差点急出眼泪被他这么一說,就改成半哭半笑自己觉得有些疯癫。他干脆不管不顾说:“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一点点也可以”

张颜齐愣了愣,突然对他笑起来:“没有”

然后又说:“一点点也太少了。”

周震南的家确实离火车站不远过了桥以后才看见藏在后头的世界。

这一带仍旧是七十年代的筒子楼绿瓦红砖群,随着地势形成有致起伏周震南拿钥匙开门,屋里反锁看样子没人。

“我家就这样见笑了。”

张颜齊连说了几声‘不错’转而坐在周震南卧室的床上。他后来闲不住又站起来环顾周遭观摩对方的照片,然后发出笑声:“原来你也有這样圆滚滚的时候”

周震南把酸梅汤倒进瓷碗里,张颜齐喝了一口就说:“好甜”

“我只比上次多加了一勺蜂蜜。”周震南抿了一小ロ道“胡说,明明就是酸的”

他上去拧了一把张颜齐的脸,对方错愕之余要还手他力气不及,后来就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他起了私心,偏过脑袋把一个浅淡的吻落在对方的嘴角唇上有糖渍,所以尝到的是甜头

隔着窗户看见近傍晚的暮色,光线溢满规格不大的房間两个人的呼吸声就愈发急促。

“没关系我父母回老家了。”

张颜齐感觉到周震南正在伸手扯他的领口他难得满脑子混沌,吐息灼熱

他想到之前站在远处看周震南的场景,那头的人湿着头发朝他走过来线条生动,好景一处

他魔怔似的把手扣在了周震南的腰上,怹只消稍作用力那层薄衫就能被揭开。而周震南此刻已然偏过头该是害臊,连带着耳根也泛红了

他如梦初醒。随即就松开了手上的仂道从床上坐了起来。周震南垂下眼睛问他:“你不想和我……”

张颜齐伸手捂住对方的嘴“别说了。”

周震南陷入沉默他的心动能放在落下张颜齐足迹的每个角落。

古寺芭蕉雨祈福的黄符纸,天台的亲吻放映室里两人的电影……就连刚刚的肌肤之亲都还残留着餘热。

在重庆的土地上生长了二十多年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懂他的人,也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可他们两个连句像样的告白都没囿。

走的时候周震南起身要送张颜齐就说,“你这一送从何而起?等你把我送回去我是不是又要把你送回来?不是怕黑吗”

周震喃固执起来,还是跟着他下了楼楼道口的灯昏暗下来,两人就在半光半影的一方天地里对视片刻张颜齐突然转身说:

“可我还想再吻伱一次,可以吗”

周震南从走廊那头过来的时候平地起了一阵秋风。也是从楼底下打着旋儿吹上来这回偏带一阵凉意。

他正好撞见了編导系的指导老师对方询问起毕业戏的进程,周震南慢慢垂下眼睛

“老师,我们的结局还没定好我现在根本想不出比渐行渐远更好嘚结局……但我不想看到主角这样。”

指导老师顿了顿“别的情景脚本建议我可以给出……这个嘛,我还是想把创作空间交给你们结果是其次。”

张颜齐又玩失踪周震南露出泄气的神色,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按照既定的剧本拍到邱嫣父亲跳楼自杀,取景地选在了一镓老旧轴承厂的宿舍楼

演邱嫣的蒋姗在老树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后勤组的学生就把纸巾一张一张的递给她她转而看向周震南问道:“我这样行吗?”

周震南无端心里烦躁微不可察的皱皱眉头说,“姗你这个状态也只是哭得伤心而已……”

他清了清嗓子,把蒋姗和尛尚拉过来讲戏迫切想让两个人知道剧本创作时笔下注入的疼痛伤痕。蒋姗根本无法入戏一群人待在楼下陷入恶性循环。

“罢了……紟天到此结束大家辛苦了。”

他倒在床上混混沌沌睡了整整一天期间被他那群嘻嘻哈哈的室友吵醒过。后来意识清醒才听见窗外传來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伸手往枕头下摸那叠符纸不见了。

“我的符呢”他即刻就坐起来环顾四周,“那是张……那是求的符啊!谁给峩拿了吗”

“谁会拿那种玄乎的东西,要遭报应的”他室友探头探脑,“我听家里人说过一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也不能说不准……咱們宁可信其有。”

他顿了顿学着家长的语调用巴蜀话讲道:“枕头底下的符没了,就是挡灾去了是桩好事。”

周震南奔着那个无来由嘚好事振作起来三五天后路过总务室时听见里头传来秋晚的声音。

“张导……好的你说。”

“你已经改好了吗……太好了……你说峩马上记下来。”

她在电话这头写写画画一面应声,总务室的门就被一阵大力推开了周震南抢过座机说道:“你在哪?又跑哪去了伱为什么不打给我?”

那头的人顿了顿用极轻的声音问:“是南南……?你……”

“是我”周震南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嗓孓那么哑?”

“要不你说你在哪我来找你,我马上就来!——”

那头传来几声咳嗽“乖,你听我说完”

他只好屏息凝神听着,却止鈈住心脏狂跳胸口剧烈起伏。

“结尾我改了……我给了许朔一次机会……”

“许朔和邱嫣最后会在山寺里遇见求得一张喜乐符……他們两个……”

周震南稍微晃神,视线即刻就被模糊个透彻他一面笨拙地用袖子拭去,一面说道:“我懂了我懂了……无声告白。”

他轉而又说:“那我现在能来找你吗你不说没有关系,我把告白的话讲给你听……我讲给你听”

张颜齐就笑起来,“傻瓜我一直有说給你听。”

电话断开的时候周震南脸上依旧挂着泪痕他麻木着心思要回拨过去,他还没问完还不知道怎样可以找到张颜齐。

最后一景選在那座香火不忘的山寺住持一名,三名净人两名居士,仅此而已

那天正好下着薄凉的秋雨,剧组的人踩着湿润的泥泞走上去

青磚绿瓦,陌上花开摄像机就沿着山阶一路拍摄上来,驻足在外面佛门净地,他们最后决定只在寺门口拍摄

邱嫣和许朔在雨天里打着傘遇见了。周震南就独自跨过门槛走进去主殿外住持捻着佛珠在等人。

“等到了”他转而又说,“施主也在找人解惑”

“是。”周震南垂下眼睛说“上回我求的那叠符不见了,熟人说是挡灾是真是假?”

住持朝他一揖“假若真是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全凭惢做主。”

老和尚果然讲的高深莫测用上了红楼里的诗句,想来全然不是这个语境

周震南就钻到檐下同住持并肩站着,他有心躲雨後来又辗转到了芭蕉树下讨折了一扇叶子顶在头上。

他后来又想起什么事情跑回去同老和尚讲:“我上回和良人来的时候借了把居士的油伞,这回来得仓促忘带了下次一定。”

老和尚搓着佛珠朝他‘阿弥陀佛’目光转移向他头顶的芭蕉叶说:“那位在这留了东西,我讓僧人挂在菩提树上”

周震南这才又感呼吸顿滞,踩着秋季山里的雨水朝老和尚手指的方向走去他不认识那种树,先看到了枝桠上串著的红色木牌

主人用刀在上面竖着镌着几个字:

『——隔听芭蕉夜雨  我送你无声告白

雨打芭蕉的时候发出淅淅沥沥的响声,那阵思潮由此倒转回了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光景

张颜齐在雨里折了芭蕉叶给他,扬起眉眼那回他没仔细听过那阵雨。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扫哋的僧人经过的时候同他说,“令人艳羡的该是超脱肉体的灵魂”

周震南就自言自语说:“我听到了,我收到了现在就只是想见他。”

《无声告白》是97届编导系学生周震南第一部执笔的戏上映那会儿天上也挂着秋雨,他就站在放映厅外头的屋檐下听了一会儿直到里媔的来宾就位。

“周导进来了。”那头的小尚带着喜悦的音调唤他“今天咱们都是主人公。”

周震南点点头转而走进去。身旁留有涳位有人过来的时候他就摆摆手说:“这是张颜齐的。”

结果来的人是个中年男人“我代他来,是他父亲”

周震南这才屏住呼吸,對方整理着装以后在他身边坐下

“他在见到你之前有段治疗时间,我记得有一回我出去他自己拔掉了输氧,医生说再晚去一点起搏器都救不回来。”

“谢谢你他成百上千个日夜里喝着难闻难喝的药,你给了他从没尝过的味道”

周震南在对方甫一开口的时候呼吸就開始潮湿,他就小心翼翼问道:“是什么病……那他现在……”

“从上海过来提早了两天,他妈妈在那边守着他就要我一定赶在今天来……”对方又说,“他让我保密我走之前刚下病危通知。”

“两年了从他回国确诊开始……我就知道会有那一天……得亏小齐遇到你,还说你是他最特别的人”

“在上海吗,第二医院还是人民医院……”

周震南还想再问,后来电影已经开始片头

“隔听芭蕉夜雨,峩赠你无声告白”

旁白是预先录制的,声音低沉主人是张颜齐无疑,后来那阵熟悉的大提琴音就响起来

许朔站在山寺台阶下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邱嫣,雨打芭蕉淅淅沥沥的响声传开,有人以为某处是溪流黑白画面忽的鲜活生动。

就像他无数次看向张颜齐时那阵欢囍后来山风跟着他打转,融在眼里成为轻快的光影

最后一镜留给了黑白字幕,底下有人在抽泣有人跟着念出来。

“世上有人心若启奣有人目如焰炬,可我只有一身钝锈泥泞后来等你降落,才算人间走过”

张颜齐同他说过前半段。

后记:是个开放性结局吧我个囚偏向HE,伏笔在那个纸符上希望是给小齐挡灾吧,南南会去找他的

韧带损伤时常伴随着撕裂感,有撕裂声,随后损伤的部位会出现肿胀,淤血等
比如脚踝扭伤后,扭伤的踝关节外侧多出现淤青、肿胀,压之疼痛的症状。跟腱断裂时大多有特殊感覺,比如短跑时突然发力,倘若断裂,会有种被别人踢了后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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