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哥在手机上修手机一个月能挣多少挣几万

《审灵灯》是由作者“一道雷”所著。主要讲述了因为一盏灯我进入了一个传说的世界,我身上还因为这盏灯拥有了死神印记!

2008年,3月,上弦月。

月光儿,出了奇的怪,裂开了十辦儿,九圆一方,一白九红。

九瓣红月,像九只烧红了的眼睛,悄悄地,打量着世界每一个角落,一瓣儿方月,泛着离奇寒光,似把寒刃,插在了空中。

看着人心里嘀咕隆冬的。

我抖了抖牙,合上了铺门,打算今夜就在铺子里过夜算了。

一只手,冷不丁的搭在了门上,吓了我一跳。

我看了那手几眼,苍如松皮,比他的声音还要枯寡。

我抖了抖身子,打开了门。

进来一个身形枯槁的老头,着件土麻衣,连衣帽下只能看见半张脸,遍布青胎,另外半张脸,又罩着铁面具,神神鬼鬼的。

那人手里捧着一个座式木钟,右手里还打着一盏油灯。

那油灯,看着不像普通的煤油灯,好像是‘酥油灯’,‘酥油灯’这东西,我们这地方少见,多见于蒙藏等地区,至于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

“老人家,有什么要修的?”

我打量了那人几眼,又看了看他怀里的木钟,是一件古式老钟,周身遍布岁月烙印,看着比主人还要老。

“它不走,我等着看时间。”老人低低的说了句,极是哀沉。

“奥,放那吧,我帮您看看先。”

我点点头,让他把古钟放桌上,又去取来螺丝刀。

说实在的,并不是我诓这老头,修得好,修不好,我也没多大的谱,我这铺子,本是修些小型家电和手机电脑的,像他这种客人,还是头一回遇上,因为不懂木钟的内部结构,加上又是第一次修,所以也不敢大手大脚。

“老人家,您这东西有些年头了,说实在的,我也是第一次修,可能会要点时间,您先坐会吧。”

我极是诚实的笑着对他说,又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让他坐着等会,毕竟老人家,还是要关照些。

他倒是乐意,坐在那里盯着电视机身子一动也不动,我忍不住看了几眼,电视里的人全是旗袍马褂,插大旗,骑高马,怪模怪样,怪腔怪调的,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我偷偷拿遥控器换了个频道,他却猛扭过半边脸来冷冷瞪我,吓得我尴尬的放下遥控器。

耳朵里还是传来那怪腔怪调的声音,也不知是我被他吓得没按到,还是根本就没按到。

我打了打颤,也不去管它,接着忙起手里的活,我取下了钟盖,去掉侧板,又拆开了内部,细细看了几眼,原来问题是出在了发条上,发条松了,

我将发条退去一节,再重新装上,又对着手表将时间调到了23:15,再扭转了几下,摆叶滴答滴答的摆荡了起来。

我呼了口气,将钟盖装上,这时,却突然停电了,桌上的酥油灯照打着铺子,发出昏暗暗的光亮。

我这铺子是在水河路这边,半月前雷雨天,供电站被击毁,后来,相关部门虽然组织了人员紧急抢修,但仍无法满足整个城区的正常供应,时段性供电的通知,也早在上周就发布了。

为此,我还特意去二手市场捣鼓了个发电机回来,干我们这行的,没电,可是不行。

不过,按照市里的供电通知,我么这片儿是下午15--19点断点,今天,却是有些蹊跷。

我也没去多想,向他说简略的说明了下情况,又让他在铺子里等我一会儿,然后去到杂物间,将发电机打开。

等我再回来时,那老头早不见了踪影,木钟也捧走了,只留下了桌上的一盏‘酥油灯’。

“靠,这老东西,不至于吧。”

我极是无语,虽然我心里并没有打算去收他的维修费,可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溜,又留下这么个破灯给我,算几个意思?

这算是拿盏破灯打发我了?

还是换我找你去,还你灯不成?

我越想越气闷,这时,表弟张路发来信息,说是他快要到站了,又说,南京,我爱你,张开你的怀抱吧,我来啦!

我这才想起了今天还要去车站接人。

三天前,我便接到姨娘的电话,说是小儿子张路‘采风’要路过南京,让我招待一下,我当然欣然答应了,毕竟是长辈嘱托,又是自己的亲表弟,加上小时候我和张路的感情就比较要好,转眼10多年没见了,倒是怪念想他的,也不知道着小子还像不像小时候那般胆小,爱哭鼻子,还是老样子,没长个儿?

我笑了笑,不禁想起了幼时的一时往事,我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是23:20,便锁铺出门。

我出了铺门,寻思着拦辆车子,但眼前的世界,黑得叫人害怕,别说车子,鬼都见不着一个。

我猛的想起铺子里还有盏‘酥油灯’,便又回到铺子取了出来,一路打着‘酥油灯’往火车站赶去。

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死气沉沉,就连路灯都化不开那浓厚的黑,世界周遭乌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五米之外的世界。

更让人惊惶而栗的是,每当我路过一盏路灯时,那灯便‘吱’地一声熄灭,毫无征兆,又居心叵测。

隐隐觉总着有无数只眼睛在狡黠的打量着我,身后还跟着一把寒凛凛的刀。

我心突突的跳,不禁联想起某些恐怖电影和小说里边的既定情节:

黑空中,冷不的一个巨物飞出,尖嚎一声,吓得我鬼哭狼嚎的半死,最后才发现它是只猫?

还是,冷不丁的有人背后拍了我一下,回身看见那血淋淋的嘴脸,待我哭爹喊娘时,面具下,却是张熟悉的面孔,面带嫌弃的笑骂道:Surprise?

我虽不迷信,却也根本不敢往下想。

只觉着,握着‘酥油灯’的手无法控制的在抖,风,好像是贴着汗毛吹过。

眼帘中一块巨大石碑,让我的步子猛地顿住。

我心头猛的一震,爬上丝丝恐慌。

‘螺丝结顶’,又叫‘垒尸及顶’。

八十年前,南京大屠杀时,这里是最大的屠杀场,据说,死人一层铺着一沉往上垒,最后尸体垒至屋顶那般高。

据说,这里根本不能装路灯,只要一装,就莫名其妙的熄掉。

有人觉着奇怪,便摘下灯泡来看,里面钨丝是好的,又尝试着装在别的地方,却是能亮,但再次尝试装回到这里,偏就是一亮就熄。

就连打着手电筒从这条路经过,都会莫名其妙的熄灭,任何和电挂钩的东西,在这条路上都会异常失灵,就连电动车,都要推着走。

于是,这条路,便有了一个诡异的名字:‘无灯路’。

这里方圆数里,无人居住,更没有任何建筑,就连路灯,都成了摆设。

唯一,只有一块几十米高的的纪念碑,孤零零的矗立,缅怀着那些曾惨死大屠杀中的亡灵。

“怎么跑到‘无灯路’来了?”

我心不禁一抖,庆幸着,还好手里提着盏‘酥油灯’,要不然,可得两眼一抹黑了。

不知哪来的一声钟响,吓了我一跳,像似虚空被撕裂了道口子,敲响了死亡之音。

冷不丁的一个物体从黑空中落了下来,就摔在了我脚边,滚烫的热血,溅了我一脸。

一只手,邪恶的抓住了我的脚踝。“生命的终结,如果没有‘酥油灯’的陪伴,灵魂将在黑暗中迷惑.......”

接下来的‘当当当’的十一声钟声,就像是生命的终结曲。

在这空旷的世界里,愈发地张扬又凶厉,它每响一次,便无情地将我的心击沉一分。

黑暗世界里的茅草丛,迎着寒风的吹扫发出‘吱吱呀呀’的摆荡声,根本分不清声音传来的具体方向,就像无数只早有预谋的猛兽,不停地摩擦着脚下的步子,不知何时便将冲破黑暗,撞进瞳孔。

我再也无法冷静,身上细胞片片跌落,像只待剐皮的兔子,惨嚎了声,便疯一般的冲进了黑暗世界。

当明亮亮的灯光刺打得我眼花缭乱时,才发现自己阴差阳错的来到了火车站西南广场。

广场上,依稀的行人,还未有散去,不远处的进站通道里,还驻留着一些送别亲朋的送客。

我大呼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酥油灯’,正想丢掉去,余光中,却不经意间瞥见了脚下的倒影,明晃晃的,连地面都是灰白的水泥地面。

我猛的一惊,抬眼往空中望去,此时,苍穹中挂在一轮皎白的弯月,仿若偏舟。

我心不禁一震,又看了一眼手中的‘酥油灯’,它迎着寒风的摧残正顽强的闪耀着青幽色火焰,挣扎中,带着上进的信念。

灯是真的存在,真真实实的一盏灯,天上的诡月,竟却没了。

但那老人,却真真实实的就死在了我脚边,在凌晨时分,十二声钟声敲响的第一下。

我身子一抖,不敢再去往下想。

叮铃铃的手机响起,吓了我一跳。

我接通了电话,表弟有些埋怨的寒酸道。“你在哪呢,我的大表哥,骑蜗牛呀你,舍得接电话啦?我可是给你打了15个电话,又在这寒风之中苦苦等了你2个小时呢,你说吧,怎么弥补我幼小的受伤心灵?”

我听得又惊又诧,抬手看了下手表,此时已经是凌晨1:45了。

我又将手机调至界面,一看,果然有15个未接电话。

我不禁有些后背发寒,连耳边的风声都听着诡异。

难道我在黑暗中跑了一个半小时不成?

当我在黑暗中疲命奔逃之时,却是从始至终未有听到手机震响?

我抖了抖牙,也不去想那些惊悚怪异之事,正考虑要不要报个警,毕竟死人了,作为一个良好市民,这是该尽的义务。

表弟却是又开了口,将我的想法打断。“我在B6通道,给你三分钟哈,过期不候,晚了,我可买票回去了哈。”

我让他我在那等着,便挂了电话往那赶去。

“蜗牛来了?来来来,让我看看您老的座驾,我倒想看看,烧的是97#,还是自来水。”

表弟见了我,老远就扬着手,还不忘寒酸我两句。

我白了他一眼。“这黑灯瞎火的,你也不看看几点,有那么容易叫车么?”

我当然也不敢告诉他之前碰上的那些怪事,毕竟这深更半夜的,说那些东西,不吉利。

“这大南京的,还会唤不着车,你逗我呢吧?”他的白眼比我还要张扬跋扈,嘴里也没句好话。“你说你一个三无青年,要老婆没老婆,要女朋友没女朋友,要房子没房子,你那票子哪儿去了,有必要这么抠么?你别告诉我开的11路来的哈?我可是坐了2天2夜的绿皮车呢,你就打算让我走着回去?”

他倒还跟小时候一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嘴一开了拴,也就挂不了档。

“行了吧,就你嘴唠。”

我瞪了他一眼,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是开的11路,而且是黑夜飙车版的11路。

他却又是话里带刺的奚落道。“这灯火明亮的,打个‘酥油灯’干啥,是打算去做贼呢,还是眼不利索咋滴?”

我倒被他的话吸引住了。“你也知道‘酥油灯’?”

他抖了抖身上的大背包,吧唧嘴道。“这玩意有啥稀奇的,藏区那边大把,听说是用来指引亡灵的,我这次去藏区都捣腾了好几盏呢,只是回来的路上嫌着累赘就没带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总觉着有股不详的气息透进鼻来,握着‘酥油灯’的手,也不禁有些不听使唤,他却又是坏笑道。“带着也好,这单身狗久了,可不是啥好事,说不定还能帮你指引指引,找个鬼婆娘。”

“去你的,我说你小子嘴能挂个环吗?”

我不由来气的踹了他一脚,正要去帮他拿行李,他却又冒出了句让我吃惊的话。“嘿,你小子啥时候也学会纹身了?我不是记得你最讨厌这些花花哨哨的东西么?”

我只当他嘴唠,也没去搭理他,拿起行李来喝他回家再唠,他却追了上来,一脸兴奋又好奇的道。“让我看看嘛,纹的啥玩意?”

我酸了酸牙,真想揍他一顿,但看他的表情又极是诚恳又认真,不觉低头看了自己右手一眼,登时吃了一惊,只见我的右手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尖尖的白色图案,像是某种利器的尖头。

我有些不解,难道是工作时候不小心挨碰到了某些色料?但我开的是一间维修铺子,一般也挨不着什么颜色水料之类的东西。

再加上我这人,平时有些小洁癖,也说不上洁癖,只能说是轻微的强迫症,看不惯邋遢和混乱,喜欢将看得见的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自己也喜欢收拾打扮得整洁些,更不可能去纹纹身。

我极是诧异的去擦了几下,却怎么也擦不下来,它好像真的就是纹身。

我登时猛吃了一惊,甚至爬上丝丝恐慌,我下意识的解开衬衣的袖扣,当露出了整个图案时,我心一悬,连呼吸都觉着痛。

它,是一把尖刀,白色的尖刀。

我吓得大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咋滴啦这是?犯神经了,还是吃错药了?”

表弟被我的举动惊得不轻,凑上来疑惑的打量着我。

我哪里有心思去理会他,只觉着连空气都泛着诡异不详,就连吸进鼻子里的气息都带着不良的企图。

一个极其恐怖的信号在我脑海打响,我连忙将袖子一把扯上了肩头。

手臂上出现的明晃晃的东西,看得我登时六神俱散,心卡在喉间,一动也不动。

尖刀的背后,错乱的排列着九个图案,圆形,猩红,九只像过了火般的血红眼睛。

九只眼,神情各异,有挑眼的,有睥睨的,有眨眼的,有含情脉脉的,有凶神恶煞的,有半睁的,有瞪着铜锣大眼的,有斜视的,有偷瞄的。

九只眼睛,静静地打量着你,带着无法诉及的阴谋与邪恶,扫描着你每一个恐慌的细胞,就像是要看透视到你骨子里去。

我猛地响起了天上的诡月。

它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的消失,最后更是莫名其妙的的通过幽诡的黑夜侵袭了我,烙印在了我身上。

“怎么会这样?这究竟发生什么了?”

我歇斯底里的去抓挠手臂上的图案,但却根本无济于事,它就像似早已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不知何时,就那样悄无声息的,又诡异无情的成了我身体不可剔除的一部分。

我死命的去抓挠,以至于我的整个右臂皮开肉绽,污血淋淋,可那九眼一刀,仍旧像一群山匪般贪婪无情地霸占着我的躯体,透着污红的鲜血泛起那猩红诡异的狰狞嘴脸。

我绝望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就连空气都像似被人无情的抽离了。

“喂喂喂,你干嘛呢,发神经呀?”

表弟被我的举动吓得不轻,丢了手里的两个包就上来拽我。“喂喂喂,你干嘛呢,不就是个纹身吗,至于让你抓狂成这般模样吗?我去,瞅瞅这皮开肉破的,你造啊?”

“你知道个什么东西?”

我疯一般的推开了他,连说话都打着哆嗦。

表弟莫名其妙的打量着发神经般的我。“哎呀,我说你,不就是纹了个‘珞隅之眼’嘛,有必要搞得跟世界末日一样嘛,你这洁癖症也太离谱了吧?”

“你说什么?什么是‘珞隅之眼’?”

我像抓住根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拽住他。

表弟像似看个文盲般地看着我,有些嫌弃道。“哎哟,我滴个娘,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个大学生,当然是‘珞隅传说’啦!”

“死亡传说呗,还能啥传说?”

“说呀,什么是死亡传说?”

我听得魂飞魄散,死死拽着他,表弟在我一次次咆哮喝问中,才道出了‘珞隅传说’的由来。

听他的意思,珞隅传说’,又叫‘九眼一刀’。

九只眼,称为:‘死神之眼’,而那把刀,又叫:‘斩魂刀’,据说,是上古时代的一个古老传说,一名叫做珞隅的女子,出生时,生有三头,九眼,异于常人,被部族视为灾星。

珞隅十八岁那年,天降异象,海水倒涨,山岳陷沉,造成人畜死伤无数,部落众人一致认为是珞隅引来灾祸,便打算将她用圣火烧死。

行祭那天,一名巫师心生怜悯,放了珞隅,珞隅逃出部落之后,来到了一片荒芜之地,那里猛兽成群,山虫肆虐。珞隅通过自己的手段,驯服了那些猛禽,又招容‘浪人’,为这块贫瘠之地提供了那些不愿露面的人一个天然的‘庇护所’,从宗教反对者、流荡者、逃犯、到半兽怪人的遗兵。

后来,‘庇护所’来了一个男子,那男子生得英俊倜傥,珞隅对他心生慕恋,但碍于自身丑陋恐怖的面目,难以启齿。

‘庇护所’里的一名逃难巫师告诉她,只要她削下二首,剜去七眼,真爱便会降临。珞隅为达真爱,于是自愿断首剜眼,后来她才发现,这只是男子与巫师的阴谋,目的是要她毁去首目,无法控制猛禽,从而霸占这片‘庇护所’。

剜下首目的珞隅,果然无法对猛禽造成威慑,一时间,猛禽为祸,尸横遍野,‘庇护所’也成了一片废墟。

珞隅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又剜去了最后的两只眼睛,并许下,无惧,无恨,无情,眼持中道,无可动摇的誓言,化身‘暗夜裁决者’。

每当‘裁决’之际,苍穹之中,便会挂上九只血眼,和一把斩魂刃,那便是珞隅的审判之日,她会手握魂刃,行走于无人通晓的隐秘道路,追求着无偏无倚的冷静裁决。

亲手终结掉每一个她选中之人。

“而被她选中的那个人,便就会被烙印上这种符号咯。”

表弟突兀地拍了下我肩膀,就像似一把冰魄般的魂刀,无情地斩落了下来。

我只觉着心底阵阵打颤,将先前诡事,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表弟听后惊诧不已,将信将疑地打量着我,见我恐慌至极,皱眉问道。“真有这事?”

表弟却突发有些惊恐,唤了声,去看看,便拽起心魂未定的我往广场跑去,又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无灯路’,麻烦快点。”

司机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点上‘无灯路’?你们胆子倒是挺大的,不过我可说好了哈,只送你们倒路口奥。”

我们当地人都知道,那个地方有点诡,很多人都觉着是地下亡灵在鸣屈,闹得上边生人不安宁,后来又有人请法师看了几看,法师讲道,这地儿乃阴区,生人须回避。

事情传开了,以至于,光天化日里都没人敢往那儿走,更何况是这个点?

表弟点了点头,表示不计较,又叫他快开车,说是有急事。

司机好奇道。“这么晚了,你们去‘无灯路’做啥子嘛,那片儿,白天都看不着个鬼影咧。”

“我这表弟是历史系的,这回来南京,就想看看咱们的纪念碑,前几天一直忙着看中山陵等景区,把这茬儿给忘了,又买了清早回武汉的票嘛,这不,寻思着晚上带他去瞅瞅嘛,省的没让他白跑一趟南京不是。”

我吃力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总不可能告诉他,我们去看尸体,然后再调查‘死神’。

表弟也连连点头应和。“对对对,来了嘛,好歹不留遗憾。”

“呵,还是挺有心的小伙儿嘛。”

司机很外向,哈哈笑,又和我们说了几句话,问长问短的,他倒挺喜欢唠嗑的,我看了他几眼,壮壮实实的汉子,着一件水白背心,露出两只雄壮的手臂,生龙活虎。

大概30分钟左右,司机刹住了车,“行吧,就到这儿吧,再往里走,车灯该失灵了。”

我才回过神来,我们已经到了‘无灯路’的附近,我让司机在这路口上等着我们,待会再送我们回去,又多付了100元,算是诚意。

毕竟,万一待会真碰上了啥事情,好歹还多有一个人照应。

司机本有些犹豫,见我们实在,他也爽快了起来。“行吧,这黑灯瞎火的,你们找车也难,我就在这边上吹吹风吧,不过你们尽量快点哈。”

我们下了车后,打着‘酥油灯’一路往‘螺丝结顶’纪念碑摸去。

世界,静得叫人心底发怵。

天穹上,除了一挂弯月,连星星都遁了去,像是有预谋地,编织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空荡荡的世界,除了脚下单薄的影子,连气流都丧失了连成线的勇气,断断续续的。

像似某处茅草丛,被寒风摧残得有了急不可待的焦暴。

表弟猛地一把抓住我的手,“喂,梁翌,我有些怕呀。”

他的话,不禁同样让我心惧得厉害,

我抖了抖牙,如同安慰自己一般地安慰他,“走快点,看完尸体咱就撤。”

表弟表示赞成,又建议两人手拉着手走,靠近子些,万一有啥子事情,也好照应。

我点头同意,拉起他的手,打着‘酥油灯’往前边寻去。

气流声,幽诡般地在耳旁吹响,挑动着每一个敏感的细胞,叫人的心不由地一颤,又一颤地急促起来。

“快看,石碑,石碑。”

表弟突地大叫了一声,拉着我指向前方,我一看,正是纪念碑。

我快步跑了上去,纪念碑的正下方,污血中正是那个老头。

“我去,还真死人了啊?”

表弟不敢相信的叫了一声,话音抖得有些急促。

我没说话,蹲下了身子,捏着胆子去看了几眼老头尸体,他左半脸上铁面具已经摔裂了,污血顺着裂缝涌出,沾染了整个面具,借着寒风的摧残,已经固化,成了血块。

缝隙中,依稀可见几处较为模糊的红色图案,我心一颤,又惊又怕,我捏着胆子,尝试着想去摘开面具来看个明白。

表弟吃惊道,“你要干嘛?”

我不知道如何答复他,确切地说,我更不知道抚接下来如何安抚看到结果后自己惊恐无措的内心。

我猛呼了几口气,闭着眼睛扯下了尸身上的面具。

“哇,梁翌,你快看,眼睛,眼睛。”

表弟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大叫了起来,但并不是激动,而是带着抖颤的音线,就像空中寒风切断的气流,断断续续。

我机械般地睁开来眼睛,

诡异的图案生生的刻印在了他的左脸颊上。

我登时,就像似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心痛得厉害。

‘吱吱呀呀’...的茅草摆荡声,根本分不清声音传来的具体方位,就似某种莫名生物不停地摩擦着脚下步子,酝酿着冲破黑夜的最后一跳。

一道击碎灵魂的钟声,骇然响起,邪魅地敲破了死寂的黑夜,啊...

我和表弟同时惨嚎一声,夺路而逃。

接下来的三声钟响,就像是死亡旋律的奏鸣,鼓打着叫人绝望的节拍。

只听,一声‘喵’地暴戾叫声,划破寂空。

黑暗中,不知何处飞来个巨物,快如闪电,表弟惨叫一声,早已被莫名袭来的怪物扑翻在地,痛苦哀嚎。

我惊得猛回过神来,扬起手中的‘酥油灯’照去,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那怪物、近似人高,长有四足,两脚直立,周身黑毛、头似猫、两眸深红泛血、两只蝙蝠般的巨大翅膀,扑哧,扑哧地拍打个不停,拍得身下飞沙走石。

它张着巨大血口,露出那尖锐的獠牙,暴戾地厉嚎着,似在嚎啸着生命终结时刻的降临。

我惊惶地抓起地上碎石去砸它,但根本对它造成不了任何一丝的伤害,当我砸至第五块碎石之时,它似乎有些被激怒了,厉嚎一声,撇下了脚下的表弟,便飞扑我而来。

我吓得惨嚎一声,伸出两手去挡。

只听一道凄厉的惨叫,那怪物却莫名其妙的从空中跌了下来,不停地在地上扑腾,扑得地上沙石飞溅。

它,似乎有些怕我手中的灯,

我极是诧异,捏着胆子扬着手中的‘酥油灯’去驱赶它,事实果真如此,每一次我晃动手中的‘酥油灯’的,它便发出那刺耳欲聋的凄厉嚎叫,身子扑腾不止,极是痛苦。

我壮着胆子再将‘酥油灯’提过去几分,它竟做了一件让我极其震惊的事情:张开那血淋淋的獠牙对着自己脖子残忍咬去,竟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看得目瞪口呆,又惊又怕,直到它滚烫的污血溅洒在我的脸上,我才猛回过神来。

“快逃,张路,有怪物。”

我大喊了声,冲过去扶起受伤的表弟正欲逃去,空气中,‘吱吱呀呀’的茅草摆动声愈来愈剧烈,宛如埋伏了千军万马,出击的号角,已然奏响。

“不好,梁翌。还有哇!”

两束幽黄的灯光,穿透黑空,刺进眼帘,是出租车,之前的那辆出租车,还停在路口。

我宛如看到了生命的曙光,扶着表弟奋力的往那边逃去好不容易逃到了车边,我一把将他塞进了车里,然后跳上车道。“师傅,快开车,有怪物啊。”

发动机的声音响起,钥匙被拧开了,我暗呼一口气,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半颗,庆幸道。“吓死我了,师傅,刚喊你咋一直不吭声呢,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

司机痛苦的闷哼一声,身子一斜,半个身子跌在了副驾驶位上,一动不动。

“梁翌,他,他...”。

表弟痛喊了句,哆嗦得不敢出声。

我猛的抬眼望去,那司机的左半脑袋已经没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剜了去,红白相间的脑///浆,正不断地往外泄洒,看得人如万蚁袭身,阵阵发麻。

我心猛的一寒,还来不及吸口气,那壮实的手臂上,赤裸裸地印刻着一副叫人心神俱灭的诡异图案:九眼一刀。

“他,他也中了烙印...传说凡是被‘珞隅’选中之人,都,都难逃‘斩魂刃’的裁决...”

表弟声线一抖,目光直直地打在我裸漏的手臂上。

我不禁喉咙一紧,拼命地摇着他。“张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快告诉我,那破传说,还有那东西究竟是些什么鬼东西?”

“我哪里知道,我上哪里知道去?”表弟惊惶地推开了我,痛苦的咳了几声,几乎带着哭腔道。“我只是顺道来南京看看你,旅旅游,赏赏南京城的美女,谁知道会闹成这样?我还要问你呢,哪摊来的这些诡事?”

我愣愣的看着身子不停打着颤的表弟,只感觉自己比他还要抖得厉害。

他说的没错,是我无端将他卷入到这死亡之夜里来的。

‘珞隅’要裁决的人是我。

我已经被‘她’选中了,成为冰寒魂刃下的下一个被裁决的人,先前和我一样有着同样九眼一刀图案的人,都已莫名其妙的死去。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像被人无情的撕扯成了千万瓣,连吸进鼻子里的空气,都让人觉着惶恐不安。

可怕的是,当你身处无尽恐慌深渊的时候,竟不知自己所惶恐的对象是什么?

车窗外,幽诡的寒夜里,分不清方位的茅草丛,‘吱吱呀呀’...的摆荡声,就像是无数只掠食者已奏鸣了进击的号角。

我心中不禁跳出个可怕的声音:‘她’来了?

“咱们就一直这样待在车里吗?”

表弟低沉的声音打来,他蜷了蜷身子,又往车厢里处缩了几缩,盯着窗外诡秘的暗黑世界,又痛苦的咳了几声,道。“传说,那些是‘她’的兽卫,守卫着暗夜之门,暗夜之门一旦打开,‘珞隅’便会带着她的兽卫来到人间,实行终极审判。”

我心一颤,猛地想起这附近还有怪物的事实,我疾忙扑向了驾驶室,一把将司机推下了车,然后脚下油门猛的踩去。

车子一路在诡秘的黑夜里遁逃,车厢内弥漫的脑/浆和污血气味,直冲鼻来,叫人窒息难捺。

我心魂未定的死死握着方向盘,余光仍不忘警觉着四周幽诡的暗夜,生怕稍不留神,黑暗中便会扑出一只凶神恶煞的兽卫,张着那血淋淋的巨口,嚎啸着终结时刻的来临?

又或是,那狰狞可怖的九头三眼,握着把寒光凛凛的尖刀,朝你温柔地笑?

“梁翌,还记得小时候咱哥俩抓泥鳅的那会儿吗?”

后边的表弟咳了咳,低沉的笑了声,“不知不觉都十多年了,说真的,突然有点怀念那个时候了。”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和表弟张路都来自乡下,地地道道的农村孩子。

农村乡下有太多太多的童年趣事了,抓泥鳅,摸螺蛳,捣鸟窝,逮山兔。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和张路去抓泥鳅,后来碰上了一条毒蛇,当时我被吓慌了神,呆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那毒蛇飞身扑咬我的一刹那,一向胆小的张路冲上前来将我推开,救下来了我。

但他自己却被毒蛇咬伤。

后来,虽然治疗及时,留下了小命,但毒液对他造成的伤害,却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他被咬伤的那只右手,至今仍是残缺,每到寒冬时分,便疼痛难捺,苦不堪言。

这件事,一直是我多年来难以弥补的遗憾与自责。

我嘴角难得爬上丝丝难得的笑容。“是啊,还记得你小时候抓不到泥鳅时哭鼻子的样儿呢。”

“那都是我让着你的好不好,谁不知道你从小到大都争强好胜的,梁三郎可不是白叫的。”

表弟吃力的笑了声,撑起半个身子来,极是认真的道。“梁翌,如果时光倒流,我仍会奋不顾身的为你挡毒蛇,哪怕...”

瞎说什么呢?哪有弟弟照顾哥哥的道理?

我听得有些莫名,甚至袭上丝丝寒意,连忙透过后视镜去看他,只见他面色剐白,毫无血色,不停地大喘着粗气,极是痛苦。

之前,一路只顾着逃命,也没有去在意张路的伤势,他如今的气色,不禁叫我冷吃一惊,我疾忙刹住了车,急侧过身子去看,登时倒吸一口寒气。

他抽颤不止的身子上污血正不断地从腹口处淌流,漫了一地。肠子顺着他喷涌不断的伤口,落了一地,已经断成了一根根,随着污血不断往车门那边冲流。

我吓得急扑了上去。“张路,你怎么了,你可别吓表哥。”

“没事,不知怎么突然有点困了,睡下就好了。”

表弟摇了摇头,吃力地笑道。

颈脖处,隐隐的图案,若隐若现,我心头一凛,一把撕开了他的领口。颈脖处,出现的东西,让我的心彻底没了知觉。

我急得大哭道。“怎么会这样?张路,怎么会这样?”

“来的路上,我就已经发现自己也被烙上了这种奇怪的图案了,我也被‘她’选中了,不过没关系,弟弟,我,我又,帮你挡了那把魂刀...”

表弟吐了几口污血,死死抓住我的手,蓄了好半天的气力才艰难的挤出来一个笑容道。“哥,你看,它没了,没了,弟弟好开心。”

我吃惊地往右手看去,手臂上的诡异图案,不知何时,竟更诡异般的无端消失了。

我不禁大惊,表弟痛苦的闷哼几声。“表哥,我好痛,好...”

手一滑,卧在了我怀里。

我痛苦的哀嚎,当张路冰冷体温的传至我的躯体,我再也忍不住地嚎哭了起来。

心,也跟着坠进了暗黑深渊。

‘当’,的一声钟声响起,敲响了暗夜死亡的旋律。

更像似,预警着死神已经亲临。

我歇斯底里的咆哮,恐惧已经被愤怒与仇恨完完全全的掩埋。“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当当当当’,的又是四声钟声响起,

像似一把冰冷的刀,一刀,又一刀地扎刺着我的心。

那声音,异常的近,好像并不是从外边的世界而来,而是在车厢内,就在身边。

我心一抖,像似被人剜走了一片,呆呆愣愣如个木瓜儿般地盯着张路尸身旁满带污血的大背包。

也不知道,世界静止了多久,

就连心跳和呼吸声,都让人觉着,活着是一种痛苦。

如果那把刀,能早一点来,或许,我便能彻底解脱这无尽恐惧深渊的折磨。

时间,一点又一点的流逝,就连空气都静的一动不动。

我呆呆的愣在那里,直到我身体上再次爬上少许复活的细胞,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猛的扑了上去,捧起血淋淋的背包。

当背包被打开,我登时心一冷,里边,装着的是一件古钟,和之前那老头一样式的古钟。

“不是在纪念吗,它怎么会在这里?”

我惊得手一抖,背包里滚出来一个小册子。

我呼了几口气,壮着胆子捡起小册子来看。

里边记录着张路近三年来走南闯北的‘采风’游记,从南至北,从动到西,行踪跨越大半个中国,里面记录的都是他这几年来的‘采风’感悟,当地风土民情和奇闻异事。

册子的第36页,记录着古钟的由来。

说是他在湖南怀化一苗区‘采风’时,觉着稀奇,便采买了一个。

根据册子上的记录:这种古钟有着非常神奇的传说,叫做:‘审灵钟’。

据说,每当钟声响起,便是生命终结之刻,‘审灵钟’会审视每一个已逝去生命的灵魂的纯净度,只有灵魂纯净的亡灵,才能有资格通过‘暗夜之门’,到达‘无尽之域’,并得到‘珞隅’的神圣庇佑,成为她忠实的信徒,享有永生。

上边还标注着这么一段话:它是生命的结束,更是永生的伊始。

我心一震,冒出个奇怪的想法。“难道和湖南有什么关系?”

我紧忙往后面翻去,但后边并没有什么实在性的信息,除了一线行途小记,便是一些自我感觉良好,却又牛头不对马嘴的打油诗。

只是册子的最后一页,心情悠扬地写下一段话:2008年,3月6日,我结束了湖南‘采风’之行,这躺行程,枯燥乏味,平淡得没有任何起伏,但相比上段藏区之旅,风沙雪雨,艰道难行,却又是另一种无法描绘的画卷;总之,心情美得不可胜收,因为,我马上要去往下一个目的地,那是我做梦都想驻留的地方:南京。南京我来了,表哥,我来了,南京的美女们,为我彻夜疯狂吧。

我心一酸,身子抽颤不止,热泪止不住地啪啪打在了册子上。

“表弟,不管最后我是否能逃脱这个恶魔的裁决,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不管这条道路,有多么恐怖和艰险,在我倒下之前,我一定会撕破黑夜,敲碎那张丑陋罪恶的狰狞面孔。”

接下来的日子,就连阳光都像似被人残忍无情的剥夺了而去,我的生活一片黑暗。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狰狞的诡夜,血淋淋的诡夜。

我最要好的兄弟,我的亲人就这样去了,眼睁睁的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却无能为力。

寻找‘珞隅’,成了我人生唯一奋斗的目标和活下去的信念。

我料理了表弟的身后事,并将他的骨灰寄回了老家,又给家里写了封遗书,但始终没敢寄出去,主要是怕家中老人承受不了这沉重打击。

特别是姨娘,她是一个感情极其丰富又细腻的地道农村妇女,小时候,邻居家丢了一条小猫小狗,她都要哀沉上好几天,何况如今失去的是自己的亲儿子,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在滴血,痛得难以言诉。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在表弟骨灰寄出的第二天,我又半道给截了下来,并嘱托我在南京一个要好的朋友,帮我办件特别重要的事,那就是三个月后,如果没有收到我的电话或是信息,便将骨灰和遗书一道寄回江西老家。

一切处理妥当之后,我买了去往怀化的车票,这一次,已不像往常那般带着悠扬惬意的心境去感受祖国山川河水,地脉风情,而是带着一颗惶惶不安而又满腔仇恨的心踏上了一条寻找死神的茫茫之路。

朦胧中,像似被人轻轻又温柔地推了几下,我迷迷糊糊的挣开来眼,一张清秀水灵的脸庞映在了眼帘,登时,让我眼睛撑得老大老大。

我吃惊又享受的问了声。“怎么了?”

女子抬手指了指车窗边上的标号,淡淡道。“座位号是从里往外数的,你的是45。”

她的声线轻爽脆甜的,让我不禁精神骤起。

“奥,不好意思,我以为...”

我尴尬的笑了声,说到一半的话又给生生憋了回去,总不能让人觉着自己如此没见过世面,连火车座位号顺序都分不清楚,而且是在个大美女年面前,于是连忙不好意思的起身让位。“不好意思,刚睡着了。”

女子并没有说什么,她甩了甩秀发,坐下了身子,盯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心神向往。

我忍没住又偷瞄了她几眼,身段玲珑,水灵泛泛,甚是养眼,腰间系着一个古朴精致的花布袋,着装有些少数民族的韵味。

我心底暗暗给她打了九分,贼眼不知觉地又蠢蠢欲动起来。

她似乎有些察觉,偏过身子来睥了我一眼,吓得我连忙低下了脑袋装作看脚下的鞋子,脸颊顿时火辣辣起来。

“麻烦借过,借过,喂,你们倒是不要挤哇,知不知道女士优先啊?”

通道里,响起了个喘气的娇声。

一个妖娆的身段,费力地在拥挤的走道里左扭又摆,像条水蛇般灵动。

那人好不容易扭了上来,丢下了手里的大包小包,人来熟的伸出来只白皙的右手。“你好,自我介绍下,柳飘飘,上海人。”

我看了她一眼,也是个大美女,妩媚的面容,眼睛好像会放电,直勾人,一头酒红色大卷发,衬得容光愈发美艳。

她眨巴眨巴了我几下,又眨巴眨巴了几下脚边的行李,笑眯眯的打量着我。

我被她整得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看她,又盯了盯她身边的大小包,她却连连摇头道。“一看就是地球汪吧?这还不懂?那你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吗?”

原来是把我当免费劳力了,怪不得总觉着她的笑有些居心叵测。

等我将五六个包放上了行旅假又整理好后,早已累得有些气喘。“我说柳小姐,您这是打算出国吗,还是搬家?”

“这是磨练你的基本功懂不懂,到时你少吃苦头时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柳飘飘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笑眯眯的转向一直盯着窗外的九分女子搭讪道。“这位美女姐姐咋称呼呀?”

九分女子看了她一眼,掏出了布袋里的耳塞,戴上,盯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听起了歌。

柳飘飘讨了个没趣,哼哼了声,换了个对象,拉着我不停的说话,问东问西,查户口,盘生辰,不知不觉地,竟什么家底都被那她张妖媚的笑脸给套了去。

三五回合下来,连亲哥哥都喊上来,叫得我惶惶又享受。

“梁哥哥,你到哪个站呀?”

“哟,这巧儿呀,妹妹我也是去怀化看姑婆呢,梁哥哥你路上可要多照顾照顾妹妹咯。”

“梁哥哥,你结婚了没,有没有女朋友呀?”

“哟,哥哥真会说笑,像你这么帅气的大帅哥,女朋友一定长得非常好看吧,有没有照片呢,让妹妹我也瞧瞧呗。”

“柳小姐你也很漂亮。”

我尴尬的笑了笑,根据我几十年的经验,和女人说话,一定要尽量顺着走,这样才能少吃些苦头,女人嘛,爱美,但更喜欢听见别人夸自己美。

柳飘飘倒也享受,笑眯眯的递上来瓶饮料,我倒极是不好意思,哪能喝人家女生的东西,奈何对方实在是热情得叫人推脱不过,只得接下,柳飘飘又笑着说,认识就是缘分,又递了一瓶给九分美女,对方并没搭理她。

柳飘飘也懒得去在意,笑着对我说。“梁哥哥,等着我哈,我去趟洗手间就回来,说了这么久口也渴了吧,饮料赶紧喝了呀,别捧着当个宝啦,又不是老婆还怕人抢了不成?”

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打开瓶盖喝了一小口。

柳飘飘笑眯眯的又扯了两句,便往洗手间那边走去。

在柳飘飘离开后,世界一下子静了下来,反倒是让我觉着有些不适应,我翻开了表弟的‘采风日记’看了几眼,想找些线索,不知不觉竟有了些睡意,打了个哈欠,便趴在餐桌上小睡了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我再次迷迷糊糊的的挣开来眼睛,窗外夕阳落晖,暮色苍茫。

我暗自嘀咕了句,伸了伸酸胀的脖子,问道。“请问到哪了?”

九分女子看了我一眼,目光又转向了窗外黑蒙蒙的世界。

我吃了个干瘪,咧了咧嘴,打算去吸烟区抽支烟来提提神,手刚摸到兜里顿时吃了个冷惊,我猛的站起来身子,将裤兜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是空荡荡的。

“不用找了,4小时前就下车了。”

我大叫了起来,这才回过味,一定是那个叫柳飘飘的女人暗地在饮料里做了什么手脚,趁我睡着了又扒了我的钱包和手机。

我气得大骂。“你怎么不早说?”

九分女子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的微微不温不冷的笑丝,平静如水。

但在我此时的心底,却像似赤//裸//裸在告示:像你这种碰着漂亮女人就不知道亲爹姓谁的二货,被扒那也是活该。

我气怒难按,咬得牙齿咯咯响,却又找不到发泄对象,火车嘎嘎嘎的进了山洞,整个车厢登时黑得五指不见,就如我眼下的心,一下跌进了无尽黑暗。

钱包里,可是装着我的银行卡,信用卡和所有现金,这还不打紧,要命的是手机也没了,这是连下车后求救的念头也生生给掐灭了。

一想道这里,我生吞活剥了柳飘飘的心都有。

九分女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摘下了耳塞,又从布袋里掏出来个花荷包,取出几百元放在了桌上后,然后又静静地听起了自己的音乐。

“你这什么意思?我可不会要你的钱。”

我有些吃惊,也有些脸红,更带着不少怒气,直直的盯着她助人为乐的事自然是不少,好人好事也是常见,但是要我拿女人的钱,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我自认为男人就该顶天立地,自强不息,用女人的钱,那是吃软饭的行径,也是对我人格的蓄意侮辱。

九分女子并不说话,像似天生与人生分得要命,眼中只有窗外的世界,哪怕黑咕隆咚的也丝毫干扰不了她的兴趣。

火车广播这时播报了还有15分钟到达长沙的广播。

我顿时爬上丝丝欣慰,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大学同学李超就是长沙人,巧在几年前路过长沙时,还有去过他家中做过客,印象里还隐隐识得他家的位置,眼下这种情形,也只有到他那里落下脚,之后再想其他办法了。

我马上起身去货架上取行李,更让我吃惊的是,行旅架上就连我的行李也全没了,只留下个棕褐色的背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包应就是那女扒手的,应是得手后急着开溜,手忙脚乱拿错了我的包。

我又惊又气,我倒要看看这个女骗子包里装着些啥,能不能弥补一点我愤怒的内心。我拿下来拆开包一看,登时吓得心惊胆战,里面装的竟是个血淋淋的人头。

我惨叫一声,一把甩飞了手中的包,那人头在过道里咚咚咚的几声,滚到了角落里。

猝不及防的乘客们被这冷不丁的人头吓得魂飞魄散,哭嚎着争相逃命,车厢内顿时乱作一团。

不一会,乘警闻声跑来过来,领头的是一名胖胖的警官。

“发生什么事情啦?请大家不要慌,不要乱,以免发生践踏受伤。”

我如实回答到。“警官,死人了,有死人头。”

胖警官脸色一变,沉问道。“在哪?”

我惊魂未定的指了指角落里的包,胖警官看了我一眼,接着快步跑了上去,他蹲在那仔细的看了几眼,说道。“大家不要怕,这只是个假的,是蜡像做成的,大家不要慌,都有序坐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我大吃一惊,追上前去看,角落里的人头果然是用蜡像做成的,鲜血也只是用红色涂料涂抹上去的,先前由于自己紧张大意,才闹出了这么大个乌龙。

“好了,没事了,大叫都不要惊慌,都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去。”

胖警官安慰了几下情绪还未稳定下来的乘客,又转向我严厉的训道。“你,过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场所吗,信不信我以造谣并扰乱治安罪将你押起来?”

“对不起,警察同志,是我眼花看错了,下回不会了。”

“不不不,没有,没有下次了。”

我涨得满脸通红,连连致歉,在这么多人面前出洋相,直叫我又羞又气,偷我手机钱包还不算,临走还不忘戏弄我一下,想到这里,我恨得牙咯咯响,杀了那女扒手的心都有。

胖乘警又瞪了我一眼,安抚了几下乘客,便带着假人头离开了。

我脸火辣辣的,看着众人鄙弃又嘲笑的目光,直觉着连吸进鼻子的空气都叫人窒息,这压沉沉的车厢叫我实在难以待下去,便抽身去往吸烟区想去抽支烟解解闷。

手往兜里一伸,才想起,现在就是想抽支烟也成了件天大的难事,心里不由来气的破骂。“柳飘飘,你个死扒手,连烟也不给老子留,让我逮住了,我非扒了你的皮。”

郁闷烦躁的我只得来到吸烟区找烟友讨支烟来抽,众烟鬼打量了我一眼,都往角落里走去。

吃了个闭门羹,我咧了咧嘴正要离去,一个笑呵呵的声音打来,“大前门抽不抽?”

我抬眼看去,是个四十几岁的矮黑汉子,瞅着装应是农民工。

那人笑呵呵的递上来支烟,又客气的点上。

我道了声谢,问道。“大哥哪人?”

黑汉子挂出一个淳朴的笑容。“江西,老弟呢?”

竟是老乡,我不禁觉着亲切起来,笑着道。“修水县,大哥您这是上湖南务工还是蹿亲戚?”

黑汉子却陡然脸色沉了下来,“嗨,别提了,收尸呢。”

我吃了个大惊,问他怎么回事。

黑汉子吸了口烟,叹道。“都是没得办法撒,我们这土汉子出身上哪地儿讲理去?年前,乡里几个工友组伴上这边来要薪来着,没承想,薪没要成,命还搭了。这不,乡里组了几个同伴过来把那骨盒子带回家去,这人死了总得叶落归根不得?”

他的话倒不禁让我有些心生愤慨,多少农民工,舍家弃业,千里迢迢跑来城里务工,高楼大厦是他们建的,马路公园是他们修的,却得不到公正良好的待遇,遭受无良奸商的肆意凄凌,恶意拖欠薪资,以至于养家不成,糊口难为,严寒酷冬本是合计家欢乐之际却踏上了漫漫讨薪之路,最后落得个讨薪不成以死明志的悲惨结局。

虽然相关部门五令三申,严厉打击,但资本商恶意拖欠民工薪资的事件仍是无法杜绝,民工讨薪之旅依旧漫长无期。

不得不说,这是某些机制上的缺陷,发人深思。

我叹了口气,本想安慰下两句,却不知道说些啥好,他却又是摇头道。“不过说来也怪,死去的那几个工友身上都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奇怪的图案。那些包头商就假着这个由头编瞎话,说他们是得传染病病死的,这下更是一分钱也拿不着了,你说有理没得理?”

我吃了一惊,急着问他,想探听些相关信息。

“这个我就清楚不得咯,我也是听人说道的。”

黑汉子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又说。“听回来的人讲,工地上说是传染病,都不敢留,全给火化了呢。”

我一怔,还要再问,对面车厢有人在喊他,黑汉子呵呵跟我笑了声,又递了支烟给我,便过去了。

这时,火车突然停住了,广播里响起了长沙站的到站信息。

我呼了口气,往座位那边走去,回到座位时,那个九分女子已经不在了,桌上还摆着那几百块钱,我四下找了几眼,车上乘客正忙碌着下车,根本找不到她的身影,看来应是已下车了。

我看了看桌上的钱,略叹了口气,心想着,有缘碰上再还她吧,抬手去行李架上取行李,这才猛的回味,行李早让那个叫柳飘飘女扒手给顺走了,想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事已至此也只得作罢,便在长沙站下了车。

我下了火车,望着人潮拥簇的通道里,一时间,竟不知该往那边走才对,正寻思着等出站了是直接打辆车去李超家楼下等着呢?还是找个公用电话先跟他知会一声?

眼帘中,忽地闪过一个身影,好像是在哪见过?

我晃了晃几下脑袋,再去看,妖娆的身段,酒红色长卷发,身上大包小包。

我试探性的叫了声。“柳飘飘?”

那身影回过头来往这边偷瞄了一眼,随即尖叫着往人海里钻去。

“柳飘飘,你给我站着。”

  本小说连载于“黑岩网”,为保护作者权益,请点击上方链接到原网站继续阅读!

济南暖云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版权所有

地址:济南市历下区浆水泉西路98号山东财经大学大学生创业园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修手机一个月能挣多少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