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梅花陌上开,凌寒天独自风中摆。 天青欲雨人离去,空等西山还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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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一点残阳欲尽时》by庸人自扰(第二部连载中 推荐)收藏
作者功底深厚,文笔老练洒脱,值得推荐!原文地址:授权:
1天已全黑了,小雨还是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皇帝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折子,心情有些焦躁。 终于有个小太监跑进来报,欣贵人生了,是位小公主,母女平安。 皇帝难掩心中的失落,这已经是第三个公主。随口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把来人打发了。 福海忙陪笑说:“万岁爷莫急,从来是先开花,后结果。丽贵人再有三个月也该生了。老奴看这回准是个小皇子。” 皇帝哼了一声,心中却在想要不要去看看欣贵人,想到那张美丽的脸庞,皇帝有几分动情,但想到她居然敢假传圣旨,又觉得余怒未平,还是不去了。 想着皇帝又觉得胸中憋了一口恶气,很想发泄一下,就问福海:“那个杀死蔡光祖的程郁还关在天牢吗?” “在,一直关着呢,就等着秋后问斩了。” “走,朕现在去审审他。” 程郁杀人证据确凿,供认不讳,有什么好审的? 皇帝来的天牢,就命人将程郁吊了起来,亲自拿过鞭子,用力抽打起来。鞭子打在肉体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程郁负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皇帝打了三十几鞭,听着那惨叫声,突然有了反应,他盯着那具血肉模糊的躯体,恶狠狠的说:“把他弄干净,送畅春楼,要快。” 福海虽然万分惊讶,但也准确的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并准确无误的执行了。一会儿功夫,当皇帝走进畅春楼的寝室之内,就看见程郁已被洗净剥光,仰面绑在大床上,腰下垫了枕头,双足被高高吊起,大大分开,无边春色,尽收眼底。 皇帝只看的喉头发干,浑身发热,也等不及温存一下。略往那小齤穴中抹了一些精油,就猴急的扑上去。程郁转动腰肢,反抗着不容他进入。皇帝几次都没进去,于是大怒,抬手重重的抽了程郁几个耳光,打得程郁口鼻流血,却仍不肯屈服。 皇帝后帐外喊道:“来人,给朕按住他。”两个小太监应声而入,一左一右固定了程郁的腰肢,皇帝就这样强行捅的进去。程郁疼得大声惨叫。 皇帝却一声冷笑,挥手让太监退下,就粗暴的大动起来。 程郁的叫声相当惨烈,高一声低一声的就没断过,听得门口的小太监都有点害怕,于是低声对福海说:“早应该把这小子的嘴堵上,就这叫声,连狗听了都打哆嗦。” 福海咧嘴一笑,说:“小崽子,你懂什么!你还没看出万岁爷想听的就是这一口。那小子也是个雏儿,他若忍着不出声,爷的性致一过,也就没事了,他就这么叫,咱们爷跟吃了春药似的,只怕到三更天也弄不完。” 福海说得很准,叫声是在三更后停下的,安静片刻后,皇帝把福海叫过来,吩咐了话。福海似乎想说点什么,被皇帝上一瞪眼,又缩了回去。 再看程郁,浑身似从水里捞出来的,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福海叫来几个太监,将奄奄一息的程郁解下来,用被子裹了,送到后边清洗,又吩咐把湿透的被褥拿走,刚铺好新的被褥,程郁也被送回来了,被他们面向下放在床上,又开始捆他的手脚。程郁本来两眼发直,死人一般由他们摆弄,但双足又被强行拉开时,忽然似被惊醒,惊恐的看着四周。 皇帝悠然的走到床边坐下,把手放到程郁的臂部上用力揉弄,程郁由于疼痛和害怕,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皇帝对程郁的反应很是满意,调笑着说:“怎么?知道怕了,听说你在慎刑司受刑时都没怕过。你若怕了就来求求朕,看朕今夜会不会放过你。” 程郁牙齿吓得打颤,却倔强的不肯开口求饶。 皇帝兴趣不减,笑着说:“铮铮铁骨,倒也别有风情。你既忍得住就慢慢熬吧。” 福海这时却跪倒在地说:“万岁爷,时候不早了,明日五更还要早朝。保重龙体,不如今夜就将就些吧。” 程郁眼中不自觉的升起一丝希望,谁料皇帝却骂道:“你也敢来败朕的兴!滚!”说罢解衣登床,重重的骑了上去。 这次进入要比一次容易的多,但没有收到预期的惨叫声,皇帝低头一看,见程郁紧紧的咬住锦被一角,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皇帝不悦了一把揪起程郁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来,喊了一句:“松开,给朕叫,大声叫!”程郁就是不肯松口,福海窜进来帮忙把锦被拉出来。这次其实比刚才疼的还利害,可程郁咬着牙,不肯出声。但时间一长,被肆虐的苦了,筋疲力尽,神志不清,又喊出来了。他一叫,皇帝更来精神了,快天亮时,程郁嗓子都喊哑了。 五更天尽,皇帝神采奕奕的出现在朝堂之上,与大臣们谈笑风生,一扫多日的不快,也不像一夜未曾眠的样子。福海实在佩服皇帝的龙虎精神,而大臣们则偷偷猜测着是什么事让皇帝龙颜大悦。 程郁可惨多了,被送回天牢时如死人一般,姿式都没变的不吃不喝地躺了一天,挨到夜深人静,程郁就勉强爬起来,解下腰带悬梁自尽了。 还好天牢的牢头是个人精,虽然他不能准确的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事,但也能大致猜出一二,明白不能在自己的地头出事,所以一直小心巡视着。一看见程郁上吊,就立即招呼人救下来,一边叫人看着,一边报了上去。 皇帝的美梦是无人敢打扰的,所以在次日清晨,福海才把程郁上吊的事奏明给皇上,皇帝说:“没死就好,既然他住不惯天牢,就让他住畅春园好了,派两个人去伺候着,别委屈了新人。他要不懂事,就叫姚雷去开导他。” 福海跪下说:“万岁爷别怪老奴多事,那人是个杀人犯,野性难驯,万岁爷玩玩也就算了,若真留在身边,万一他那天狂性大发,伤了龙体,后果不堪设想。现在他要上吊就由他去吧。” 皇帝哈哈一笑,说:“你的忠心可嘉,但识人远不如朕,你放心,他不会伤朕的,去安排吧。” 姚雷是宫中的首领太监之一,此人巧舌如簧,八面玲珑,最善于察言观色,深得皇上宠爱。 皇帝当天用完晚膳,姚雷就过来请安,并说了程郁的现状,程郁没再自杀,一切也算配合,但吃的很少,也没说过一句话。 皇帝笑了,赏了姚雷,命他继续安抚。 一连三天皆是如此,到了第四天,皇帝下了早朝,直接就去了畅春园,也不让人出声,悄悄的就走了进去。只见程郁躺有床上,似睡非睡,边上站着两个小太监,吐沫横飞的在讲君臣大义,姚雷却坐在桌边喝茶偷懒。 众人看见皇帝来了,吓得全都跪倒接驾,程郁听见有异,睁眼看清情况,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还是鼻青脸肿的,笑的样子也很惨。 皇帝挥手让他们退下,笑着坐在床边,问程郁:“天天听他们给你念经,烦不烦?” “烦!” “那咱们就简单点,朕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明白,爷还没玩够,要接茬祸害我,反抗或自杀会连累很多人。” “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你上吧,我不反抗。” 皇帝伸手在程郁的脸上轻佻的摸了一把说:“这才懂事!你就没什么条件?” 程郁摇摇头,闭上眼睛,任人鱼肉。 皇上却站起来说:“美人不必着急,咱们来日方长,好好养身子吧。”说着往外走,却看见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碗药站在门外,不敢进来。 皇帝突然走过去,接过药走回来,肉麻麻的说:“美人呀,待朕亲自喂你吃药,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要乖乖的吃呀。” 程郁冷冷的说:“爷真是好胃口!你恨我,想祸害我,也不用总亲自提刀上阵!老子烂命一条,随便你们怎么样都认了,你这是干什么?” 皇帝拍了拍程郁的屁股,认真的说:“不明白?你的后齤庭花的特别好看,而且汁多味美,鲜嫩可口,千里挑一,朕是真喜欢。” 程郁哈哈大笑,说:“好!那爷就上来吧,有种你一次弄死我,咱们俩就都痛快了。” 皇帝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好东西一定要慢慢地把玩,才能玩出滋味来。朕不要一时痛快,要慢慢的痛快,这块好良田朕一定会深耕细做的。” 程郁见多说无益,只能白白受辱,就猛然坐起来,夺过药碗,一饮而尽。 皇上拿起丝帕,替他把嘴角的水珠擦干,又凑上来亲了一口,才美滋滋的走了。
2皇帝回到勤政殿,丞相卫英和几个吏部的官员都在那里等候多时了,他们向皇帝奏请的一些官员的升迁之事,诸事拟定,官员们就跪安了,只有卫英赖着就不走,皇帝就命传膳,边吃边与他闲话,从朝中官员之事;说到运河的修缮;再说到太后与皇后的不和,孰是孰非。饭都吃完了,卫英还赖着不走。 皇帝心里明白,就笑了说:“周济给了你多少好处,这个情不给他说下来,你还没完了?” 卫英说:“皇上明鉴,周济穷成那样,能给臣什么好处!臣真觉得程郁是个人才,杀了在太可惜了,况那事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连陛下都说蔡光祖该杀!当然公然抗旨是有罪,但罪不至死,皇上就开恩饶了他一死吧。这样也可彰显陛下重贤轻色,是万古明君。” 皇帝一笑,说:“好呀,朕不杀他。朕让他住在畅春楼,好吃好喝的供着他,有太医给看伤,有太监伺候着。丞相若真的闲的没事,也可过去,陪他说话解闷。” 卫英疑惑不解,福海凑过去低低的说了几句,卫英大惊失色,有点结巴的说:“陛下把他给临幸了?这怎么可以?” 皇帝笑着的说:“你是丞相,有点城府好不好,内秉风雷之气,外持静怡之容。看你什么表情!对,朕是把他给临幸,可他不领情,用程郁的话说,朕把他给祸害了。” 卫英还是相当惊讶,语无伦次的说:“这怎么可以,程郁这种人不可以这么用,此事大大的不妥。” 皇帝说:“有什么不妥,朕让谁侍寝,还要你同意?那你也别当丞相了,来后宫给朕当皇后吧。” 卫英红了脸,说:“皇上,朝中不乏俊秀子弟,知书达理,忠心耿耿,陛下若喜欢,可选出一二伴驾,比那粗鲁的程郁强上百倍。事以至此,陛下不如结果了程郁,对外就说他暴病死于狱中,准予厚葬也就是了。” 皇帝把脸往下一沉说:“丞相刚才还说情有可原,又夸他是个人才,怎么能出尔反尔!如此良臣,若死了朕一定伤心;朕若不痛快了,定会有许多人不会痛快,程郁明白了这个理,所以会知书达理,忠心耿耿的,丞相若真不放心,大可再去开导开导他。” 卫英眼见圣意难违,只能告退了。 卫英虽觉得这事极荒唐,但该做的事还要做,他立即查了一下程郁的家中情况,程郁的父亲程元威不过是个六品县丞,大哥是个从七品的小吏,得罪蔡哲父子后,双双免职,回乡去了。大概是因为无辜失官,气愤难平。程元威回乡后,就召集同宗和乡绅,宣布将孽子程郁逐出宗谱,生不许之进入家门,死不许之入家庙,一刀斩断骨肉情,还挺绝的。 卫英奉旨去看望程郁,以前他在周济那里见的程郁一次,程郁给他印象不深,其人冷冷的少言寡语,不曾记得和他说过话,今日一见,大体没变,程郁既没有要死要活的闹,也没有春风得意的样子,只是恹恹的,平静的躺着。 程郁当然也认得丞相卫英,就坐起来行了礼,但客套了几句就冷场了,卫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家中的情况如实相告。 程郁苦笑着说:“这就对了,我父兄俱是官迷,成天想着攀龙附凤,步步高升,现因我而罢官,不恨死我才怪呢。由他们去罢,只是可怜了我娘。” 卫英劝解说:“令尊不过是一时之气罢了,日后总有机会解释清楚的。还有我师兄周济,一天一封信的催我,给你说情。我这个师兄你是知道的,最恨仗势欺人,依附权贵的。自从我拜相以来,他不要说和我来往,走路都恨不能绕道走,为了你的事他倒肯放下面子,可见对你不薄,但现在你这样,我都不知如何对他说。你就认命吧,你若有什么要求,或想传话给谁,尽管对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程郁丝毫不为之所动,依旧冷冷的说:“周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可我也报答他了。如今我是两世为人,过去种种就不用再提了。” 卫英忍不住笑了,说:“你这一刀两断的功夫是祖传的?唉,可这世上之事千丝万缕,那能说断就断的了。” 程郁平静的说:“你们的意思我全懂,我早就明白的说过,我认命,随便他怎么对我都好,我不反抗,也不会牵连别人。” 话以至此,无须多说,卫英只好告辞。 卫英也算是不需此行,他放心了,程郁是肯听话,不会闹事的。就是心灰意懒,了无生趣罢了。不过没关系,皇帝明摆着是想尝口新鲜的,又不想立他为后,性情怎么样都没关系,就是难以向师兄交代。 其实程郁不知家中的情况,他娘的处境比他想的还要惨,此事说来话长。 程元威共生了四子五女,除了次子早亡,其余的都成人了。在这些女儿中,出落的最标致的就是六小姐程凤华了。程元威在容城做官时,凤华是艳名远扬,在她母亲胡氏看来,若不是程元威官职低微,凤华一定可以选入宫中做娘娘的。当初说媒提亲的可以说是踏破门槛。最后连将军府也来上门提亲,程元威和胡氏大喜过望,立即应下这门亲事。付将军官居三品,付公子生的一表人才,家中豪富,还是独子。而且付将军常年在外,家中大小事情只有付夫人做主,家中人少是非少。日子当十分好过。真是一门趁心如意的极好的亲事。 成亲那日,场面极为宏大,光送亲的嫁妆就排满半条街。在容城极为轰动。婚后小夫妻你恩我爱,日子过的很美满。只有一样,凤华自幼娇生惯养,又恃夫婿宠爱,在婆母跟前就不怎么上心,付夫人阴氏当时也没表现出什么样,谁知就种下祸根。 婚后三年,程凤华无所出,付夫人就开始张罗就给付川东纳妾,凤华无奈,将陪嫁丫头月露给付公子收房,然又生性多妒,总设法不让他们在一处,如此又混了一年,还是不见喜讯。付夫人不等了,做主给付川东娶药房老板的女儿朱氏为二房。 那女子叫朱宝儿,不仅有几分姿色,还有心机、有手段,口蜜腹剑,两面三刀。进了将军府不及一月,将阴夫人哄的十分开心,下边人也都说他好。府中除了凤华主仆,没有不喜欢她的,付公子自然对她也十分宠爱。可凤华也不是什么善茬,不会甘拜下风。从此之后,将军府后堂之中,争斗不断,鸡飞狗跳,再无宁日。付公子当然站在战火激烈的最前沿,整天听的都是一个女人在告状,说另一个女人的不是。新欢旧爱难以两全,最后白旗高挑,搬至外书房住,惹不起就谁也不惹了。 两位女将本着就算损己也不能利人的原则,由着付公子住书房,那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有个小厮叫吉儿,借机上前巴结,讨得了公子欢心,还上了公子的床。开始付川东只是来避难的,逢场作戏,排解寂寞,可后来对这个吉儿动了真情,将妻妾抛于脑后,说什么也不愿回去了。 程凤华自是妒火万丈,也合该有事,一日付公子应朋友之邀,上山打猎,因道路崎岖难行,就没带上吉儿。程氏想借此教育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就诬陷他偷了自己的玉钗,痛打了他四十大板。朱氏虽然心里也恨吉儿,但她面子上极会装好人,事后去看望吉儿,还从药店中拿来上好的药给吉儿治伤,怎知吉儿的伤却越来越重,挨到付公子回来时,已经不行了,就这样死在的付公子的怀中。付川东犹如掉了一块心头肉一样,怒发冲冠,恨的要杀了程氏与吉儿报仇,被母亲及朱氏死活拦住,自此以后,就与程凤华反目成仇,再不肯踏入正房一步。 这样冷战一年有余,其间程元威和胡氏请了不少亲朋好友帮助说合,怎奈这位付公子是郎心似铁,誓不回头。等到程元威罢官后,再无顾及,一纸休书,将程凤华休回娘家。 程元威本想凭这门好亲事攀附豪门,却弄得颜面无存。程凤华本是风光出嫁,何等荣耀,万人称羡,谁想还不到五年,就带着她的嫁妆,带着她的丫环,凄凄惨惨的被逐出了将军府。 程凤华随父母回到阳县后,脾气变得异常暴躁,动不动就打人骂人。她不思自己做人的不足之处,却认为被休回家都是因为父亲被罢官,说到底都是程郁惹的祸!可程郁远在京城,也轮不到她来修理,她就把一腔怒火发到姨娘路氏和八妹碧莲身上。程元威也为自己罢官不平,不理路氏,可怜路氏母女,动辄得咎,战战兢兢,度日如年。
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帝这两天也很烦,前朝事多自不用说,太后成天找皇后的不是,皇后很小心,很委屈。皇帝只能安慰一下,后来索情也不去后宫了,憋了一肚子火,就想起了程郁。 虽然程郁说过不再反抗了,但福海可不敢让皇帝冒险,所以皇帝此次召幸程郁时,程郁还像第一次那样,被仰面绑在床上。 皇帝这次没有那么急了,叫上把灯点亮些,细细观赏抚弄他的小齤穴,并体贴的说:“别怕,第一次会疼的利害些,慢慢你就适应了。” 程郁紧紧的咬着牙,默默无语。 皇上没话找话,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程郁怒道:“陛下想算算我的八字,是否相冲相克?” 皇上笑了,说:“你的八字不用测,朕会算,你宜家宜室,最合适做朕的小老婆了。我还没急,你倒急了。”说着猛的刺了进去,程郁惨叫一声,之后就咬着牙,再不肯出声了。皇上就想听他叫床,动作极为粗暴,程郁却怎他肆虐,始终不再出声,一阵剧烈的运动后,皇上射在他的体内。 皇上躺着休息片刻后,就叫人给程郁换姿势,还要上,并恶狠狠的说:“我就不信弄不服你!” 程郁真的怕他了,就说了句软话:“陛下保重龙体。” 皇上笑了,说:“知道利害了?告诉你,朕一夜宠幸四个妃嫔也是寻常。今夜所有的宠幸都归你一人,咱们至少也要来个菊花三弄!你的菊花太漂亮了,这些日子朕一直都惦记着它,你哆嗦什么?怕了?怕了就求饶吧。” 程郁闷声说:“求饶管用吗?” 皇上说:“你求一个试试,就知道了。” 程郁只得说:“皇上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皇上在程郁耳边吹着热气,低声笑着说:“不敢了,不敢干什么了?喔,不敢杀朕的小舅子了,可现在朕的老婆是你呀,你当然不会杀自己的兄弟了,于理不通,你再换一个理由。” 程郁明白皇帝不过是在逗他取乐,就不再说话了。 皇上等了一小会儿,说:“美人既然没有别的理由,那朕这就采菊了。” 程郁怒吼道:“干吧!有种你一次干死我!” 皇上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依旧不慌不忙的说:“别急,多好的菊花呀,一次玩残了太可惜了。朕早就说过,好东西一定要慢慢地把玩,才能玩出滋味来。”然后翻身上马,纵横驰骋。 君无戏言,皇上说到做到,那夜真的玩了他三次,程郁被玩的死去活来,最终还是依了皇上的愿,大声叫了床,天都快亮了,皇上才从他身上下来。 皇上很满足,从手上退下来一个翡翠戒指,亲自给程郁带上,并叮嘱他不许拿下来,才美滋滋的去上朝。 自此皇帝就常常来临幸程郁,开始时福海不放心,总把程郁的手脚都绑在床上,后来时间长了,见程郁真的不反抗,就只绑手了。皇帝有时高兴,就来陪程郁一起吃晚膳,吃完后调戏一会儿再上床;兴致差时,发泄一回就走人。程郁总是沉默,但很顺从,安静的很。他身上的伤一天天的见好,也就到院中晒晒太阳,有时练练字,看看书,平静的过日子。 时间长了,程郁知道了,畅春园侍候他的太监有四人,为首的叫柳顺,为人极是精滑,人前抖机灵,人后就偷懒。皇帝在时,他准在,皇帝不来时,他也就早晚照个面,不知所踪。还有两个小清子、小洛子也差不多,见程郁不使唤他们,正好不做事。畅春园的很多事都是让一个最小的太监余成做的。这个余成年纪小,品级低,还呆头呆脑,笨手笨脚。每天有干不完的活,还得被那三个太监打骂,分明是在欺负他。程郁看在眼里,却从未说过什么。自己已是行尸走肉,找不到当年的半分侠情。 卫英偶尔也会来看程郁,说些朝中的事情,总是抱怨,周济又来信说程郁的事了,不知如何给周济回信。姚雷经常来请安,他是奉旨来给程郁解闷的。除了说些不可笑的笑话,姚雷也说些宫中的事,如太后和皇后十分不和。今天太后就说皇后宫中陈设过于华丽,超过的慈宁宫,皇后有什么好东西只顾自己享用,没有孝心。皇帝为此很心烦。 程郁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但他一直理数周到,别人说,他就听;别人不说,他也不问。 一日午后,程郁正在练字,皇上悄悄的走了进来。程郁忙见了礼,皇上把他拉起来问:“你这里怎么这么安静,连个侍候的人也不见?” 程郁不说话。 皇上又说:“你今天穿的这件衣服很好看,显得你身长玉立。” 程郁不说话。心中却想皇上真的在意他穿什么衣服吗。说不定这件好看的衣服一会儿就会被扯烂。 皇上看了看他的字,又说:“字不错,字如其人,这般瘦硬。” 程郁依旧没说什么。 皇上有些不悦了,说:“脉脉无言几度春,你以为你是桃花夫人呀。程郁,你住在这里委屈了?朕对你不公平了?” 程郁只得说:“不敢,皇上永远是圣明的。” “皇上永远是圣明的?口是心非,你就从没认为皇上圣明过!当初是欣妃矫旨,也不过是想把蔡光祖押回京御审,如果皇上真的那么圣明,你怕什么?你早就认定皇上不圣明,会徇私枉法,袒护小舅子,你怕蔡光祖一旦得势,会报复周济和你那班兄弟,所以才挺身而出,抗旨杀人。对不对?” 程郁说:“我抗旨杀人,我愿为他抵命!” 皇上说:“皇上很圣明,查明蔡光祖死有余辜,不用你抵命。但你使朕痛失爱妃,所以拿你来抵数。” 程郁说:“欣妃又没死,你的后宫之事与我有什么相干?” 皇上说:“你若不杀蔡光祖,欣妃矫旨一事,朕还能为她掩盖一二,是你把事情闹大的,皇后早就与她不和,借机严惩她,降她为贵人,朕也无话可说。朕总得后宫一个交待吧,所以不能再宠幸她了,不然,以后新人有样学样,都来矫旨,可要天下大乱了。对朕来讲,她就是死了。” 程郁冷笑着说:“那依皇上的逻辑,谁害了皇上的宠妃,就要自己取而代之,这前朝后宫,想得宠的人一定不少,皇上的宠妃怕是都难以长久了。” 皇上笑了,说:“要想侍驾,总得有些资本,你与他们不同的就是,你有这资本,人的身材好,你的菊花。。。。。” 程历听不下去了,扯掉裤子,就势趴在书案上,既然在劫难逃,何必去听那种恶心的话呢。 皇上果然不说了,立即扑上去,欣然就位,既然说什么程郁都不爱听,还不如省点力量干这个更爽。这次他们也算是配合默契。
4从那天以后,皇上再来睡他时,也就不再绑他了,有时甚至在畅春园过夜。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院中真的菊花开了,程郁想着,开过这一季,菊花残了,就要尘归尘,土归土了。 但真的熬到菊花残了,冬天也来了,皇上的新鲜劲好像还没过去,而是来的频率又增加了。从隔三差五到隔天就来,程郁还是那样,不爱说话,皇上近来也有些烦燥,来了就真刀真枪的干他。 太后和皇后的矛盾却日益激烈,从暗斗变成了明争。起因是这样的:住在行宫中的福贵人病了,想搬回宫中来治病,皇后见她可怜,也没有请示太后,就同意了。太后得知就勃然大怒,说皇后目无尊长,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皇后就辩解说自己是六宫之主,安排妃嫔之事完全可以做主。太后听完若火上浇油,更加生气,说自己还没有死呢,就有人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又哭又闹,说是要找先帝去,皇上劝说良久,答应严惩皇后,又叫来福王夫妻劝解,事情才得以平息。 其实皇帝也认为皇后没错,是太后无理取闹。但不孝的罪名他担不起,只有先委屈皇后。皇帝心中十分不悦,独自吃了几杯闷酒,悄然来到畅春楼。 程郁随手拿了本书,躺在贵妃椅上看,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皇上走进来,他猛然惊起,书就掉到了地上,皇上捡起来一看,是一本古棋谱,就说:“想不到美人精通棋艺,来,朕陪你玩一盘。” 若在往日,程郁就是听见皇上叫他美人,心怀不满也不会说什么,但今天他刚刚睡醒,基本上还没醒明白,就顺着自己的意思出言讽刺说:“自古只有强奸,没有迫赌,我不下棋,你杀我全家呀。” 皇上心里正不痛快,闻言更是大怒,反手抽了程郁一个嘴巴,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给你几分颜色,你就不知自己是谁了,都拿爷不当爷了!来人,给朕把这个贼囚剥光,捆到院中树上!” 福海等人见皇上眼中冒火,知道是真急了,不敢待慢,将程郁剥得赤条条的,捆在院中大树上,皇上拿了条马鞭,抡圆了猛抽,直打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打完了,解下绑绳,就按在院中地上,狠狠的强暴了他,青石板地上血迹斑斑。皇帝发泄够了,扬长而去。程郁既不辩解,也不求饶。咬着牙从头忍到尾。 皇帝酒醒以后就后悔了,当然别指望皇帝去认错,皇帝只会补救一下,宣了个太医给程郁疗伤。 程郁当天晚上就发起烧来,这可以理解。大冬天的,赤身裸体在外边挨打又挨操,连冻再气,当然会病倒的。太医觉得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开了张方子就走了。姚雷跟着就过来请安。 姚雷是帮皇帝来解释前因后果的,说明后宫这些事,程郁不过是点背,赶上倒霉了。皇上并非真对他生气。程郁静静的听着,不置可否。 大家都认为程郁伤的不重,吃几副药就好了,谁知他就这么一直烧着,拖了几十天都不见起色,皇上也曾看望过他一回,福海怕热病过人,死命拦着不让皇帝上前,皇上远远看着程郁病容憔悴,十分不忍,回去后把给程郁治病的郑太医打一顿板子,轰出太医院。另派了两个太医给程郁,这两位太医自然是十分用心,战战兢兢,夜以继日的看护,可还是徒劳无功。 其实皇上有气,发泄一下,很正常。皇上吗,能憋着委屈自己吗!发泄到程郁身上,几乎是众望所归。他本来就是一个死囚,就算死了,也无人深究,皇上的德行丝毫无损。卫英很庆幸皇上的龙威没有发泄在群臣身上,福海很庆幸皇上的龙威没有发泄在身边的太监和宫女们身上。但时间长了,他们却发现了很不合算。程郁就老这么病着,皇上的愤怒由当时的涛涛洪水,变成了今日的潺潺细流。虽然没有汹涌澎湃,但老不痛快也不是个事。皇上不痛快了,谁能痛快!大臣们奏折中的些须小错,就会被当堂训斥,甚至贬官;宫女太监也常常会挨板子,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呀。 在阴云密布的日子里,大臣们也各有各的道。太傅贺永年就给皇上举荐过几个世家子弟:有娇美的,能歌善舞;有粗犷的,能骑善射。但皇上不太感兴趣。全都完璧归赵了。 卫英和福海曾经想过,程郁的性格经历太不合适当妃子,就这样死了倒也干净,于人于已都好,但是现在,他们有了和皇上一样的心情,迫切的希望程郁早点好起来。 程郁是个很听话的病人,吃药、吃饭、静养,事事遵医嘱,但病就是不好,太医们束手无策,急的几乎想去撞墙。最后只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天程郁迷迷乎乎的烧着,听见有哭声,抬眼一见,是小太监余成。 余成见程郁醒了,就哭着求他说:“主子,他们说你会死的,求你别死好吗!” 程郁没说话,余成又说:“你死了,他们三个都有去处了,独我没早做打算,还不知怎么办好呢。” 程郁缓慢的说:“这么大个皇宫,还怕没人伺候?” 余成说:“那也得跟个好主子呀,若碰到静嫔娘娘那样利害的,就不定那天就打断了腿。还是顺公公有远见,他才告诉我说,你是个男人,在宫中待不长,皇上不过是个新鲜劲。伺候好了,皇上赏你个一官半职的,你会出宫;伺候不好,就把你给灭了。所以他们都早就找出路了。顺公公去华贵人那里,小清子去淑妃那里,小洛子去良贵人那里。他们也不早告诉我,你死了,我怎么办呀?” 程郁无言了。 余成又说:“再说了,我就想伺候你,不想伺候别人。” 程郁没想到他还有这等忠心,却听他又说:“那个主子也没你好脾气。饭冷了、茶凉了,主子你从来不怪罪;我打碎了茶碗、撞破了花盆、喂死了西廊下的八哥,主子也没骂过我。我就不想换主子了。” 程郁这回彻底无语了,这回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知说什么了。一个皇上,一个余成,都看到他身上的特殊性,都怕他死。知遇之恩,何以为报。 姚雷一直以来天天去给程郁说笑解闷,无论程郁笑不笑,工作他都会做。有时就说些妃嫔的趣事,比如今天就说:钟粹宫住着位和嫔娘娘,爱干净的出奇,天天带着宫女打扫,处处是纤尘不染。若有别的主子到她那里坐一会儿,只要等人家一走,她就忙了。椅垫要全部撤下来清洗,茶杯、桌椅统统擦洗一遍,最夸张的是还要冲地。 程郁通常都是只听不答,今天却应和着说:“主子那么多,各有各的脾气秉性,做太监也不容易呀。” 姚雷听程郁答话,受宠若惊,连连点头说:“可不是吗,还是您最明白。主子快点好起来,多疼疼奴才们。” 程郁说:“桌上那个玛瑙绣球狮子,是你前天刚送过来的,我病着,摆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就送给姚公公赏玩吧。” 姚雷忙谢赏,又机灵的问:“主子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我姚雷万死不辞。” 程郁缓缓的说:“余成这孩子,粗手笨脚的。但人很老实,干活也不惜力。哪天他离了畅春园,烦请姚公公帮他寻个好脾气的主子。” 姚雷惊讶万分,想不到程郁会说这些话,也不知该怎么答,好一会才说:“主子您这么年轻,这点小伤也不算什么,过几天就会好的。何必想这没影的事。余成能跟上您这么好的主子,才是他天大的造化呢。” 程郁说:“生死有命,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吧。”
5一直有阴云笼罩的皇宫终于迎来的一个特大喜讯,丽贵人终于生了,而且如愿的生下一个小皇子,消息传出后举国欢庆,丞相卫英第一时间到养心殿来道喜。 卫英来到养心殿外,却看见福海满面愁云地站在门口,见了丞相苦笑了一下,卫英且不进去,站立在门口听着。 皇上果然在对人发脾气:“他不过是个贼囚,现在到变得这般娇贵。在大牢里,他什么刑没受过,也没见他怎么样。现在朕不过打他几下,就给我闹死闹活的。分明故意做给朕看!你去告诉他,他要死了,朕一定给他厚葬,还用他全家和他那些好兄弟给他殉葬;他若听话把病养好,朕以后再也不打他了,好好待他,给他同妃子一样的待遇。快去!” 接着看见姚雷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见了丞相又赶快行了个礼,卫英说:“这事还没过去?” 姚雷为难的说:“可不是吗?那边那个小主子是绵里针,你有你的千言万语,我有我的一定之规;这边陛下还非爱这一口,做奴才的可为难了。” 福海说:“难呀!你这巧嘴八哥都说不下来,看来是没几分指望了。” 姚雷说:“也不尽然,我看他是面冷心热,连余成那个小崽子都放不下,且再想想法子吧。” 卫英问什么事,姚雷就简单的把余成的事说了说。 卫英进去给皇上道喜,说了几句,见皇上兴致不高,就起身回府了。 回到府中,管家跟进来说,内堂来客人了,是周济的夫人带着两名女子来访,现在后堂用晚饭,夫人陪着呢。卫英随口说声知道了,就去了书房。 过了一会儿,他夫人尤氏就走了进来,说周夫人今天带来一对母女,说是程郁的母亲和妹子,想通过丞相门路,入天牢去探监。问卫英见不见。 卫英大喜过望,真是天从人愿,才困了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连呼现在就去见。 卫英随夫人来到后堂,见了程夫人行了个大礼,口称:“晚生卫英给老夫人见礼。” 慌得程夫人连忙还礼,连说不敢当。 卫英抬头一看,见她们母女均瘦小单薄,面有菜色,衣着寒酸。特别是程夫人,单薄的仿佛一阵风就能给吹走。想来是长途跋涉,饱经风霜。 众人坐下叙话,程夫人见这位丞相大人性情和蔼,平易近人,心便放下许多,简单的说:“母女们到此,厚颜想托丞相门路,探望一下程郁,请丞相开恩,母女们无以为报,若大人不嫌弃,愿为婢为奴,以报大恩之万一。” 卫英见程夫人言辞闪烁,神情凄苦,料想她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母女们才沦落到此,既然程夫人不说,他也不问,只说:“夫人不必如此见外,周济与我情如兄弟,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夫人和小姐只管安心住下,我一定想办法让你们母子见面的。” 程夫人不料丞相居然如此好说话,就这样满口应承下来,感激的都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想起从怀中拿出一双布鞋双手递给卫英说:“天冷了,也不知我儿在狱中有没有鞋穿,烦劳大人找个人带给他吧。” 卫英满口答应了下来。 送走了周夫人,丞相立即吩咐夫人,收拾出一个单独的小院与她们母女居住,挑两个灵俐的丫头去伺候,告诫下人们不许怠慢了贵客。 一夜无话,次日卫英上过早朝,就来养心殿见驾,君臣们密谈良久,龙颜大悦,赐宴。然后丞相信心满满的去了畅春园。 见了礼,卫英就对那个半死不活的程郁说:“有人托我给你带一样东西。” 程郁懒洋洋的看了一眼,猛然坐了起来,抢过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大怒,吼道:“你们欺人太甚,这样祸害我还嫌不够,为什么还要牵连我娘,我和你们拼了。” 卫英不料一个久病之人还有这么大气力,没提防直吓得倒退好几步,定了定才说:“你这神捕什么当的,也不问起始缘由就草率定案了,我冤枉!” 等卫英解释明白,程郁抱着鞋哭了,边哭边说:“都是我连累我娘了,她们不定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找到这里的。”想他本是铁骨铮铮,百般凌虐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今天却伤心的哭了。 程郁哭了多时,才想明白,对卫英说:“我要见我娘。” 卫英说:“这个地方我做不了主。” 程郁就对小太监余成说:“我要见皇上。” 余成傻乎乎的说:“我不知道皇上在哪呢?” 程郁不再说话,起身穿了一件衣服,拼了一股劲往外冲,冲出园门外一看,门外一个人都没有,他有点吃惊,回头门余成:“卫兵呢?我病时给撤走了?” 余成说:“护卫们都在宫门外,主子想找护驾的,得等会儿,我这就去传。” 卫英说:“不用去,你主子只是坐牢坐习惯了,就觉得门口应该站俩狱卒挡他的路。” 皇宫太大了,余成还是个迷糊,丞相大人就屈尊给他们带路,走了好久才到养心殿。 福海一见程郁,连通报都没有,就满面堆笑着往里让,口中还讨好的说:“主子您怎么来了,可大安了?门口风大,快进屋暖和暖和。”程郁一看,这皇宫内外,还真把他当妃嫔了。 皇上见了程郁也相当的高兴,拉着手嘘寒问暖。程郁就直接说明来意,皇上笑着说:“这是朕的不是了,你都进宫这么久了,也未曾照应一下你娘家人。现在倒让丈母娘和小姨子找上门来了。朕就让人把她们接来,也好陪陪你。” 程郁可不想让皇帝见到他妹子,再说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好和母亲说,只得说:“先别接她们来,我想出宫去看看他们,我保证不逃。” 皇上温柔的说:“这不符合规矩,若别的妃嫔,朕定当不允,不过为你破回例,你去吧。早去早回。” 接着皇上又宣姚雷来,让他多带人跟着去,吩咐程郁多穿衣服,别着凉,撑灯前一定要回宫等等。程郁耐心听着,一一应了,心早就飞走了。
6程郁心想母亲和妹子来此寻他,定是受了极大委屈,在家中无法呆下去了,他果然没有猜错。 原来自从程远威罢官,带着全家回到阳县后,胡氏就四处张罗,想给凤华再寻门好亲事,但今时不同住日,凤华已不是个姑娘了。再说阳县是个小镇,达官贵族基本没有,官家子弟屈指可数,贩夫走卒又不入他们法眼,所以总没碰到合适之人。凤华心中也暗暗着急,女儿家青春有限,父母再宠,也不能在娘家过一辈子吧。 一日胡氏做寿,请来几个内亲吃酒,内中就有胡氏的内侄胡文龙,胡文龙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前程很看好,自是得意洋洋,踌躇满志。众人也都奉承他。此时胡文龙与程八小姐程碧莲订婚已久,只等着秋后完婚了。所以内眷中自有不少人来奉承八小姐,都夸她长得极有福气,是个官夫人的命。 程凤华听得不舒服,原来在她眼里,碧莲不过是个可以随意欺负的村妞,凤华甚至不屑和她称姐妹,可现在村妞的风头大大盖过她,凤华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再回头看胡文龙,她的亲表弟兼准妹夫,生的白暂清秀,文质彬彬,听着人人都说他前程似锦,凤华就有了想法。 凤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胡氏,胡氏听了连连叫好,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胡文龙是自己的内侄,现在这般有出息了,早就应该肥水不流外人田。 胡氏立即找来寡嫂白氏及胡文龙商谈此事,白氏还觉得不妥,这些年来,他们母子多受路姨娘和碧莲照顾,碧莲对她又孝顺又贴心,对胡文龙也是情意绵绵的。白氏觉得碧莲是个难得好媳妇,不愿就此负了她。可胡文龙不这么想,他是极为赞同。凤华比碧莲漂亮,在胡文龙眼里,凤华就像是一块天鹅肉,现在这块天鹅肉自己掉到嘴中来了,不吃多可惜呀。更何况当年凤华嫁入将军府时,嫁妆极为丰厚,而今如数带回,娶凤华过门,可谓人财两得。后来胡氏又承诺,在原有嫁妆的基础上,再添五十亩好良田,白氏也就依了他们。 程元威本对这种姐妹易嫁很反对,认为有伤体面。但胡氏在他跟前软磨硬泡,也就依了,至于大夫人宋氏,事不关己,闲话几句也就不管了。 路姨娘听到消息自然极为气愤,走到胡氏屋中质问,胡氏平静的说:“当初说碧莲配文龙,不过是一句戏言,又没有婚书凭证。而今是文龙向凤华求婚,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让我硬逼他娶你女儿不成。” 路氏说:“当初胡文龙母子是一贫如洗投奔程家,你怕他穷,讨不到老婆,才极力撮合将碧莲许他。而今他中举了,有出息了,你们姑侄就背信弃义,天理何存,你们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胡氏气焰嚣张,理直气壮的说:“胡文龙是我内侄,投奔的是我,现在出息了,该报答的人也是我,所以他娶我女儿,正是知恩图报,有情有义。依我看,胡文龙不娶碧莲是为她好,看你女儿瘦小单薄,一脸苦命相,也配做个官太太?若真嫁过去,用不了几个月,就能给那福气烧死。报应?我还真不信了,老天爷会为那个贱丫头睁眼,有什么报应,让他们尽管来好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跑到我房中来大呼小叫,快滚,仔细我叫人把你打出去。” 路氏气坏了,要和胡氏拼命,早被丫环们推了出来。又去找程元威,程元威自从罢官后,迁怒路氏生了个孽子,早就不进她的房了,对她情同陌路,此刻就躲着不见。路氏万般无奈,只有陪着女儿在房中垂泪。 碧莲当然十分伤心,恨父亲做事不公,恨二娘太霸道,恨六姐横刀夺爱,但最恨胡文龙的薄情寡义,当日是甜言蜜语,温柔体贴,而今连句报歉的话都没有,就另攀高枝了。负心多是读书人。碧莲伤透了心,可又能怎么样呢,家中根本没有她们母女讲理的地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下聘,又看他们成亲。 胡文龙真的心中亳无愧意,农夫多收了几斗粮食都能换个老婆,他现在是举人老爷了,只换个未婚妻,能算什么呀,他就认为不是他薄情,而是碧莲薄福。所以他大张旗鼓的下聘,大摇大摆了当他的程门贵婿,成亲后,再见的碧莲,依旧趾高气扬的等碧莲给他这个新姐夫行礼,好个人渣。 凤华出嫁后,按次序就该给碧莲议亲了。可也不好找。因为按当地风俗,除了官宦家的小姐要选秀外,一般女孩子大都十一、二岁就开始议亲了。到了十五、六就嫁人了。碧莲都要十六了,才开始议亲,就难挑到好人家了。 阳县有个大地主叫黄海,他的庄院正好与程家的比邻,因而见过碧莲几面,就生了羡慕之心,打听得碧莲不嫁胡家了,就托媒来说亲,愿以一百亩好良田为聘,娶她做二房,胡氏听了十分动心,就与程元威商议此事,程元威听了极不满意,自认为一个官宦人家的女儿,怎能与一个土财主做二房了,这对他来讲太跌面了。 胡氏十分不悦的说:“我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还不是给你做了二房,那个土丫头哪点比我强?” 路氏听到消息,就急急冲进来,喊道:“老爷,这事断断使不得,碧莲可是您的亲生骨肉,您可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呀。”黄海那人路氏是见过的,三十出头,短矮粗壮,目不识丁。莫说做二房,就是做填房,也非良配。 胡氏却说:“你懂什么!黄家家大业大,碧莲若嫁过去,一生吃穿不愁,怎么就是火坑了?” 路氏指着胡氏喊道:“那么好的地方,你为啥不把你女儿嫁过去?” 胡氏说:“这就叫各人有各命,一个姨娘生的女儿,能嫁做二房,应算是高升了。” 路氏急了,说:“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你再敢害碧莲,我就和你拼命!我一生只生了这一双儿女,儿子出了事,老爷你不想着搭救,反将他逐出宗谱,而今又要把女儿买给人家做二房,我还要这条命做什么!” 胡氏一听,立即抓住把柄,尖声说:“老爷你听听,她还敢提她那个孽子,不是你生的那个孽子做怪,老爷还在容城做官呢,不是你生的那个孽子做怪,凤华还在将军府做她的少夫人呢,你倒霉,全是你自作自受,可怜老爷和我们凤华无辜受牵连,你还有脸在这里喊冤?动不动就要与人拼命,也不看看你那贱命值几个钱!老爷,当初你可是有言在先,在这个家里,谁敢提那个孽畜,就把谁也赶出门。老爷,你得说到做到。” 程元威在这件事上,本极同情路姨娘,但一提程郁,立即勾起他心中的无名火,于是指着路氏骂道:“不知羞耻的东西,那些丑事别人不说,你还有脸自己提,快给我滚回去!我再说一遍,以后谁再提那个孽畜,谁就永远别进我程家大门!” 路氏哭着回到自己房中,就和碧莲商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博,于是二人收拾细软,碧莲找了套小厮衣服换了,趁夜逃出家门。 路氏一直放心不下程郁,如今既和程府断了关系,就想着探望一下程郁,如果他活着,能为他送碗饭;如果已经没了,也要有人替他收尸。于是母女二人长途跋涉,历经千辛万苦,辗转月余才来到京城。所幸一路上还顺利。 到了京城,她们先打听着到了周府,周济在外做官,周夫人接待了她们。但听说母女俩想去探监,周夫人就无能为力了,只得带她们来找找丞相想办法。 卫英如获至宝,热情的安置了她们,第二天,卫夫人又送来许多衣料,叫人给她们赶治新衣,母女二人那承望受到如此礼遇,连忙推让,心中充满疑问。正在与夫人推让间,猛然见卫英带了个汉子进来,慌得就要回避,却听得那人喊娘,路氏仔细一看,不是程郁是谁,三人见面,抱头痛哭。
7痛哭多时,才收了泪,路氏看程郁虽然苍白憔悴,面带病容,但衣着干净华丽,又能从牢房出来,相当惊讶,程郁哪敢说出实情,只好含含糊糊的说幸有朋友照料,没有受什么苦。问及她们怎么来的,碧莲就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程郁伤心的说:“是我连累你们了。” 路氏安慰他说:“我的儿子我知道,你不是个莽撞赌气的人,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娘不怪你,只是苦了你妹子。” 程郁说:“胡文龙既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嫁他更好。娘先在这里住几日,等我的事结了,我在好好的安顿你们,到时一定给碧莲找个好婆家。” 路氏高兴的说:“我一把老骨头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只要能看到你们兄妹都好,我就是死了也闭眼了。呸!看我都说了些什么,我还要看着你们好好过日子呢,真是老天开眼,菩萨保佑。” 母子们又说了些闲话,天气将晚,姚雷不断来催,程郁这才谢过卫英,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果然是心病还需心药医,程郁见过母亲后,就明白不能再病下去了,烧就退了。第二天,皇帝就急不可待的来畅春园临幸程郁了。 程郁退去衣服,跪在床前,求皇上免了他的罪,皇上就坐在床上,趁势让他吹箫。 程郁皱了眉头,说:“陛下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皇上说:“你这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难得能打趁一回,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美人快快从了吧。” “陛下是堂堂天子,怎么讲话像个无赖。” “白日里在朝堂上做天子,够累人的了,回到后宫还端着天子的架子,到何时能爽!美人呀,朕虽然也想和你缠绵夜话,但现在不是时候。”说着抓住程郁的头发,用力按到胯下,程郁无奈,只好张嘴纳之,龙根粗大,程郁只觉得反胃,但事无退路,只好忍着做。皇上还好心的提点他如何用舌头。后来还觉不够,自己抓住程郁的头发,用力猛干,眼见程郁都快晕过去了,最后才拨出来直喷了程郁满脸。皇上大叫爽快。 程郁洗了脸,见皇上意犹未尽,只好就又上了床。 皇上高兴的说:“美人吹箫的功夫有待调教,今天先将就些吧。”边说边往身上摸。 程郁说:“陛下在后宫管谁都叫美人吧,看我这样的叫美人,你就不别扭?” 皇上说:“听起来有点醋味,好吧,不叫美人了。叫什么呢,叫程爱卿太疏远了;叫小郁儿又太俗气。喔,你排行第七,我叫你小七吧。” 程郁说:“随便!陛下准备何时赦了我?” 皇上说:“现在赦你太显眼,等过了年,皇子满月,按例大赦天下,朕赦了你的罪,再封你做个侍卫,赐给一所宅子,安置好朕的丈母娘和小姨子。你白天给朕当侍卫,晚上给朕做妃子,咱们好的过日子,可好?” 程郁没有异议,眼见皇上又来了精神,就配合着趴好,张开双腿。但剧烈的刺痛,还是让他惨叫出声。 守在屋外的福海听见这惨叫声,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听着也那么顺耳。因为他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日子结束了。 程郁走后,路氏母女对他也充满疑惑,她母女虽久居乡间,但并不傻。程郁衣饰精美,手上还带着硕大的翡翠戒指。跟着的人全是一脸的奴才相。怎么看也不像从牢里提出来的。路氏少时生活在伊里,见过不少犯人,知道久坐牢的人身上都有一股难闻的霉味,那不是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去掉的。可程郁不想明说,她们也只好不问了。反正现在的情况比她们预计的要好的多,至少程郁活生生的站在那里,她们只能先看看再说。 程郁走之前,曾以对母亲说,尽管在卫府安心住下,他会想办法脱罪,尽快安置她们母女,所以母女们也就安心住了下来。卫夫人热情周到,体贴入微。新的生活,新的环境,让碧莲逐渐淡忘了旧的种种不快,锦衣玉食,让她的身体很快恢复过来,毕竟她还很年轻,眼见的她变的日渐水灵、日渐漂亮了,性格也开朗了些。 这一日,碧莲闲来无聊,想着后花园的梅花都开了,便悄悄的跑去看。才到园中,就听的一个女孩大声说:“小姐,你别向上爬了,爬那么高你怎么下来呀,要不我去找个梯子来?” 碧莲抬头一看,见一位红衣女孩,爬到的一颗大柳树上,去采紧挨着柳树的一株红梅树上的梅花,花到摘了一大把了,下来却成了问题。可那小姐毫无惧色,对着丫头说:“你嚷什么,叫夫人知道了又不得安静了。这点高度算什么,我会轻功,今天也让你好好看看我的本识!”然后鼓足勇气,闭上眼睛就往下跳。结果裙子被风兜起,挂在梅树枝上,将小姐很难看的倒挂了起来,片刻间裙子又撕裂了,小姐就头向下的栽了下来。碧莲与那丫环都呼了一声不好,跑过去将那小姐接了一下,三人都摔倒在地,那位小姐摔的最惨,虽没受伤,但头上珠花散落,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小姐迅速起来,看着自己的衣服沮丧的说:“这回完了,我娘一定会骂死我了。六如,快想办法呀,我挨骂你也好不了。” 碧莲笑着说:“这位小姐别着急,小妹住的院子离此不远,小姐不妨到我那里梳洗一下。” 那丫环连忙行了个礼说:“姑娘你好,我家小姐姓卢,是兵部尚书卢大人的女儿,我叫六如,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碧莲还了一礼,说:“我叫程碧莲。” 卢小姐却说:“我叫卢贞静,咱们别那么规矩好吗,我觉得咱们很投缘,我叫你程姐姐,你叫我卢妹妹吧。” 碧莲觉得这位小姑娘爽朗活泼,毫无矫揉造作之感,也就爽快的依了。 六如捡起掉落的珠子,卢小姐抱着梅花,一行来到碧莲住的小院。卢贞静四处望望,说:“原来姐姐住枕霞阁呀,卫大人对你不错呀,这是丞相府最漂亮的院子了。就比夫人的院子小一点,哎呀,程姐姐你是个大美人呀,卫大人是不是看上你了?” 碧莲顿时满面羞红,暗恼这位小姐的鲁莽。 六如却跺着脚对小姐说:“小姐你又乱说什么呀,程小姐,我们小姐说话素来有口无心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碧莲只好说:“没关系,家兄与丞相大人有故,所以让我们母女借住于此。” 卢小姐也觉得刚才说话冒昧了,立即道歉说:“对不住,我说错了,姐姐你一看就又漂亮又大方,不会像她们那么小心眼的,别生我的气。对了,你哥是谁呀?” 碧莲对这位小姐真感到无奈,只好说:“家兄程郁。” 卢小姐一听,激动的大叫:“程郁?是那个怒杀蔡光祖的神捕?。。。程姐姐,你实在太了不起了,有一个大英雄的哥哥,你哥武功很棒吧,那天让我见见。”不等碧莲回答,她又诱惑似的接着说:“你要让我见你哥,我也让你见我的飞哥哥,我飞哥哥武功也很棒,我的功夫都是他教的,怎么样?” 碧莲被这个公平交易惊呆了,一时不知如何拒绝。六如却在旁边气得又跺脚,大声呵斥说:“小姐,你又说什么呀,太丢脸了,你不是早就答应过夫人,人前人后不再提纪公子了?等我告诉夫人,罚你一个月不准出门!” 小姐大惊失色,连忙用手捂住嘴,说:“我不说了,算我什么都没说过,咱们都不说,你也不准告诉夫人去。” 碧莲看见这一对主仆哑然失笑。
说话间,碧莲已将卢小姐的裙子缝好,碧莲手极巧,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破绽来。再穿好珠花,叫丫环春莺打水,帮小姐净面梳头,一会儿收拾整齐,再看卢小姐,圆圆的脸蛋,白白皮肤,大大的眼睛,若不说话,倒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卢小姐连连道谢,临走时却小声叮嘱碧莲别把今天的糗事说出去。 卢贞静走后,碧莲就和丫环春莺闲聊起这位小姐。原来卢大人是武将出身,一生只生了这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百般宠爱。当年卢大人镇守边关时,也把她带在身边。卢小姐在关外长大,与纪将军之子纪飞青梅竹马,感情极好。。后来卢大人的官屡次升迁,回到京中,卢夫人也曾请人教导过卢贞静,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卢贞静也吃了不少苦,最后卢大人爱女心切,就放弃了。所以卢贞静以口无遮掩的另类形象闻名于京。对于卢贞静的婚事,卢大人也希望女儿嫁给纪飞,一来如了女儿的愿,二来卢大人也很喜欢纪飞这个孩子,三来以卢贞静的个性,若嫁个世代书香之门,只怕会给活活憋死。只是卢贞静本是待选秀女,他们没有正式定亲,卢夫人严禁女儿四处乱说,可惜她女儿总是屡教不改。 碧莲倒觉得这位小姐天真烂漫,没有架了,十分可爱。 这位可爱的卢小姐第二天就又找上门来,盛赞碧莲的女红,又求碧莲教她做衣服,碧莲笑着推托,尚书府内还会缺好裁缝,自己笨,不会教。可贞静就是缠定她了,老夫人路氏也想女儿有个年龄相仿的玩伴,就怂恿她答应了。 卢贞静先要带碧莲去买布料,碧莲说:“卫夫人送了许多衣料在这里,我也用不完,妹妹看喜欢那块,就拿来用吧。” 卢贞静小嘴一撇说:“这种绫罗绸缎我家也有好多,这些东西好看不结实,骑马穿几次就破了。我要找结实耐用的料子。” 接着又小声说:“其实我是想给我的纪飞哥哥做衣服,好姐姐,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碧莲认为想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用不着她去告诉谁了。 买了布料,贞静又叫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丁与碧莲做样子,她们就开工了。 卢贞静的女红真是一塌糊涂,有她在一直都是帮倒忙。碧莲无奈,就哄她说,女孩子要给心上人绣个鸳鸯荷包才能表达情意,贞静果然中计,坐在一边跟一个荷包去较劲了。虽然如此,但嘴也没闲着。 碧莲和她熟了,就开她的玩笑说:“你的名字真取错了,该叫真闹才对。” 卢贞静说:“这话我可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你们都不通,脾气秉性是天生了,跟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关系。”然后又小声神秘的说:“程姐姐,你听说过吗,宫里边的娘娘们,脾气和封号也都是拧着的,据说德妃无德,活着时曾害死过一个美人;静嫔不静,天天找事;和嫔就跟谁也不和;还有新宠丽贵人,也不是最美丽的。” 碧莲听的有趣,就接着说:“那你若真改名叫真闹,说不定就静下来了。” 六如说:“叫什么都没用,我家小姐是那孙猴子变的,就是念紧箍咒也变不了。” 女孩子们都笑了。 碧莲的手又快又巧,在六如的帮助下,只用了三天的功夫,就做好的两套衣服就都做好了。 再看贞静做的荷包,简直是惨不忍睹:一团彩线横七竖八的缝在荷包上,若仔细辨认,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对傻鸟。碧莲说这实在是拿不出手,要她拆了重做,贞静却说什么也不肯。就这样和衣服打包扛了出来。 碧莲糊里糊涂的被带到了一个大茶楼上的雅座中,贞静要了茶,对碧莲说:“好姐姐,这几日辛苦你了,等咱们办完的正事,我带你去逛街,你喜欢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只管说,我给你买,全当小妹的谢礼。” 碧莲正要开口推让,忽见六如带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公子走了进来。那公子锦帽貂裘,神态从容优雅,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碧莲暗想,卢小姐的意中人果然出类拨萃,以前在阳县,总以为像胡文龙那样的清秀才子已很难得,可和这位公子一比,简直是判若云泥。碧莲含羞起身下拜,说:“见过纪公子。” 卢贞静立即说道:“哪里来的纪公子,你想见飞哥哥想糊涂了吧,纪公子远在边关呢,这位是我的表哥杨耀庭。” 碧莲红了脸,杨耀庭也看着碧莲,非常奇怪表妹身边几时多了这位腼腆羞涩、楚楚动人的女孩儿。 卢贞静立即介绍说:“这是程家姐姐。” 双方又施了礼,不料贞静补充说:“程姐姐可了不起了,她哥哥就是手刃蔡光祖的大英雄。” 杨公子又施了一礼,连说失敬,碧莲连忙还礼,口说不敢。心中却想,七哥因为杀人,在家中被人提起时都说他是叛臣逆子,想不到京中人却这样尊重他。 卢贞静说:“你们别没完没了的见礼了,咱们先说正事,六如,你来说。” 苦命的丫头只好上前,说:“杨公子,近日我家小姐学做女红,给我们老爷做了两套衣服,可惜做大了,所以请杨公子把它送给有需要的人穿吧。” 杨公子笑了,说:“明白,我过两日就派人送往边关。” 卢贞静还不乐意,说:“什么过两天,天气都这么冷了你还拖拉!明日就派人送。” 杨公子说:“看你急的,也不怕程小姐笑话你,你就这么求人办事。” 卢贞静撒娇说:“我不管,你明天必须送,不然我就去住舅舅家,我吵得你永无宁日。” 杨公子投降了,叹了口气说:“好,明天送,不过这衣服真是你做的吗?那我得先看看有没有袖子,免得送去也不能穿。” 卢贞静就坦白说:“衣服是我托程姐姐帮忙做的,但里边有个荷包可是我亲手绣的,不信你可以看。” 碧莲真惊讶于贞静的坦白,她也太自信了吧,这样也敢拿给人看!杨公子看到那个荷包后说:“果然是表妹亲手所做,估计纪贤弟拿到荷包后,会贴身收藏,不让人看见。” 贞静毫不在意,大家又说笑几句,杨公子就起身告辞了。 碧莲有几分怅然若失,后来她听六如说,杨耀庭是吏部尚书杨皓的儿子,卢贞静的亲表哥,也是小将纪飞的好友。卢大人虽默许了小姐的婚事,但小姐现在还是个待选秀女,不好和纪飞书信来往,所以一直是这位表哥替他们传书。
8新年来了,宫里边忙了起来。除了祭天和接受百官朝拜之外,太后与皇后的斗争也有了一个结果,结果是各让一步:皇帝暂不废后,但皇后要称病在承乾宫静养,暂不管六宫之事。皇上升和嫔为和妃,升丽贵人为丽妃,与原来的淑妃共掌六宫之事。 丽妃母凭子贵,连升三级,原在许多人的意料之中;但失宠已久、与谁都不和的和嫔升为妃子,就有点意外了。虽然和妃是太后的娘家侄女,但因其个性古怪,太后也并不喜欢她。 程郁最大的变化是由畅春园迁入长春宫,他自己并不在意,不过是奉命换个住的地方罢了。但很快发现了变化,原来总玩失踪的三个太监都奇迹般的回来了,还成天苍蝇似的围着他转,让他很不习惯,不胜其烦。吃的方面也有了改善,自备小厨房,可以天天想吃什么做什么。但最令程郁吃惊的是,他听柳顺说,长春宫历来地皇上的最宠爱的妃子住的,而它的上齤一任主人竞是现在的欣贵人。 程郁心中好不是滋味,不管整个事情的初衷和过程如何,最终的结果是他杀死了蔡光祖,令欣妃失宠降为贵人,自己取而代之。把锄暴安良的大义之举演变成一场后宫争斗,真是始料不及。 皇上几乎是长住长春宫,处理完政务,他就喝点酒,搂着程郁,命人奏点乐曲,甚为惬意。皇帝曾心血来潮,想灌醉程郁,程郁也不推辞,闷闷的酒到杯干,喝多了不哭不闹不发疯,而是吐的一塌糊涂,还断断续续的吐了半夜,弄得皇帝无法,只好走到别的宫中过夜。从那以后就不灌程郁渴酒了。 程郁的性子很静,终日里也不出长春宫。只是过七八天就要去一次相府。皇上到也不拦着他,还主动让程郁带些精美的糕点去。程郁没听他的,做牢做出他这身打扮已经够瞧的了,再拎着糕点去串门,成什么样子。 正月里大佛寺有庙会,卫夫人提前在寺中订了干净的房间,约了几位夫人去上香。又热情的邀请了路氏母女。路氏夫人对别的事也不怎么在意,独对烧香拜佛特别上心,认为母子能够团聚全靠佛祖保佑, 到了庙中礼佛之后,卫夫人带她们到后边休息,见到几位夫人小姐,卢贞静母女也在其中。卫夫人将碧莲母女介绍给大家认识,众夫人见碧莲斯文有礼、温柔漂亮,都十分喜欢,送了她不少见面礼。卢贞静早就飞奔过来,迫不及待的等众人见完了礼,就拉着碧莲逛庙会了。 庙会真的很热闹,吃的杂耍的都好多,碧莲真是大开眼界。女孩子们正玩的高兴,天上却飘起了雪花。卫夫人就派人来找她们,说下雪了,怕路上不好走,要早点回去。 卢贞静意犹未尽,十分不满,边走边怪老天爷,偏偏在这个时候下雪。 碧莲却另有心事,最终忍不住问:“刚才我听见你叫那位杨夫人舅妈,那她是杨公子的母亲了?” “对呀。” “可我看她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 卢贞静笑着解释说:“当然不是生母了,我表哥的生母在他七八岁时生了场大病,后来常年卧床不起,舅舅后来就纳了个妾温氏,帮助料理家务,照顾他们父子。温氏自己无所出,对表哥也很好,几年前,舅妈走时,就求舅舅别再娶了,将温氏扶了正。所以我现在当然叫她舅妈了。表哥也算是她一手带大的,虽然不是亲生,但感情一直很好,后来我表嫂和舅妈闹矛盾,表哥是坚决站在舅妈这边的。” 碧莲听见表嫂一词,心中有点失望,但一想杨公子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家庭,就算是三妻四妾,也是寻常。 却听六如说:“这些事可不怪杨少爷不公平,实实怪他家少奶奶太霸道了些。论理我们不该说死人的不是,可那位黄氏,仗着自己嫁妆丰厚,亲姑姑又是庆王妃,欺负杨夫人出身低,成天没事也要寻些事,闹闹脾气,怎能怪少爷不喜欢她。” 碧莲听的却另有重点,问:“你表嫂没了?” “是呀,其实她也可怜,去年怀着七个月大身孕去庆王府拜寿,吃多了酒,出门时摔了一跤,回来后孩子就没了,表嫂好后悔,伤心过度,也去了。” “那你表哥就没不续娶?”碧莲说完就后悔了,暗恨自己嘴太快,问的太多了。 好在卢贞静全没在意,随口答道:“今年年底选秀,官宦人家的女儿都要待选,这事怕要拖到明年了。听我爹说,他家现在是圣眷正隆,舅舅还巴望着能指婚呢。” 碧莲心中是柔肠百转,暗想着自己一个贫民丫头,终是无缘,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正想着,猛抬头,就看见杨公子就站在庙门前,怔怔的向她望来,四目相交,情意难言,不觉都红了脸,忙把头转开。 只有卢贞静浑然未觉,看见表哥很高兴,跑过去问:“表哥,你怎么来了。” 杨耀庭说:“下雪了,我爹怕路上难走,让我带人来接接你们。” 好一场大雪,窗外一片银装素裹,打听到皇帝今天翻了和妃的牌子,程郁松了口气,和妃本已失宠多年,但升为妃子后,皇上偶尔倒肯去看看她。 程郁帮余成在院中扫雪,恍惚间似又回到了在山中学艺之时,每逢下雪时,师傅总是心情不好,总爱吟唱那首梅花引。 程郁眼见现在清冷无人,就走到窗前琴边,舒指轻弹,惭惭的感受到了师傅的那种忧伤无奈,于是开口轻唱: 白欧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 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寒云,湿了木棉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雪花,似我愁。 程郁的声音柔柔的,低沉哀婉,似乎能溶在这雪中。 卫夫人也和卫英在府中赏雪,并且闲话今日在庙前之事,卫夫人叹息说:“只可惜程姑娘出身太低了些,不然到是一对璧人。” 卫英听完心中却是一动,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就转身出来,叫两个心腹的师爷商议此事。 其中一个极赞同,说:“程郁现在是宠妃,他又特在意他妹子,和他攀上这门亲事太好,将来可备不时之需。” 另一个却十分犹豫,说:“程郁这妃子做的有实无名,一旦见弃,我们就白和他联姻了。” 先那个立即笑他,说:“不过是个女人,若失了势,一纸休书休了她,哪来的回哪去,有什么好担心的。” 卫英深以为然,心中又有几分不忍,说:“那姑娘人品很不错,但愿她是个有福气的人。” 主意一定,立即派人把吏部尚书杨皓叫来,让他上门提亲。 杨皓是丞相的人,他能当上吏部尚书,正是丞相举荐的。他对卫英,一直是马首是瞻,唯命是从,丞相发话,在他那里,基本等同圣旨。所以卫英也不对他多解释,杨皓对让他儿子娶个杀人犯的妹子这事很不理解,但还是面无难色的执行了。 提亲的一上门,碧莲当然是喜出望外,路氏也见过杨耀庭一次,本十分满意,只是想着自己门弟低微,太高攀了怕碧莲日后受委屈。所以有些犹豫。 卫夫人在傍边帮着说好话,大夸杨耀庭人品好、性情好,眼看路氏犹豫,就错会了意,解释说:“论咱们姑娘的容貌性格,给人做个填房,是有几分委屈,但姑娘年纪也不小了,若错过了这个,再找个更好的也难。” 路氏给她说的心中肯了,但还想找程郁来说一声。 程郁来了,一听就极为反对,他心中明白丞相打的是什么主意。暗想自己的处境,他若失宠,妹子也怕无结果。就是得宠,也难,皇上对他的妃子们都温和有礼,独对他一直是肆无忌惮,索求无度。在床上把程郁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有几次程郁都认为自己没机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了。他烂命一条,死了倒也痛快,最怕碧莲步凤华的后尘,被逐出豪门,孤苦无依。程郁更希望碧莲找一个老实本分的平民,踏实的过日子。 程郁只能说门第悬殊太大,坚决反对,碧莲自是十分失望,但她也承认哥哥说的有几分道理,最终是依了哥哥,回绝了这门亲事。 程郁心中觉得有几分对不起妹子,安慰了几句就回宫了。 可这事也没完,过了几天,卢贞静拉程碧莲去散心,又在茶楼上“巧遇”杨公子,也不知这位多情的杨公子给碧莲灌了什么迷魂汤,回来后碧莲就性情大变,一改往日的柔顺,跪在路氏面前,斩钉截铁的央求,非杨公子不嫁,就算来日被弃也无怨无悔,若母亲不依,情愿剪发出家为尼。 路氏爱女心切,又觉得杨耀庭人很不错,除了门第不当之外,也没什么大碍,就答应了女儿。 程郁得到消息后也没说什么,自古女大不中留。何况碧莲在感情上受过伤害,现在有了新希望,他不忍再捧打鸳鸯。
9程郁闷闷不乐,明摆是丞相为了牵制自己设的套,可不明真相的碧莲是为情所困,执迷不悔的往里钻,他还无法点破,他能不郁闷吗。这种不快的情绪一直带到床上,皇上自然看出来了,就问他出了什么事,程郁也没什么样好瞒的,就直说了。 皇上笑着说:“这个好办,你不就担心你妹子日后衣食无着吗,让她进宫给朕做妃子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一定善待她,皇上的女人,自然一辈子衣食无忧。” 程郁闭着眼睛说:“那还不如嫁给杨耀庭靠谱,别打我妹妹的主意,否则我会真拼命的。” 皇上也习惯他这样了,不以为意,说:“那你就使出浑身解数将朕伺候好,只要你能长宠不衰,你妹妹就能在杨家称王称霸。” 程郁闭着眼苦笑,不说话。 皇上说:“这就叫关心则乱,你素来冷冷的看事通透,一碰到自己妹子就变了。你说说,你妹子嫁给谁,能保证她一辈子快活。就说那个胡文龙够穷吧,才中了个举就变脸了。” 程郁一声长叹。 皇上凑上去亲了一口,说:“看给你愁了,朕是哄你玩呢。你的男人是谁呀?皇帝!堂堂天子摆不平这点小事。朕给他们赐婚,就全解决了。” 程郁睁开眼睛,问:“赐婚?!” “是呀,朕赐婚,人人都得说是天赐良缘,日后你妹子只要不做出做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大罪来,就无人敢休她。” 程郁笑了,说:“这主意不错,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那你准备怎么谢朕?” 程郁哈哈一笑,说:“尽管来趁火打劫吧。” 皇子满月后,皇帝依例大赦天下,程家自是好运连连,程郁先是被特赦,接着被爱才心切的皇帝破例提拔为正二品的一等侍卫。然后低调的赐了他一所宅子,房子不大,只有两进两出,还带个小花园。程家人也不多,自然够住。这个宅子最大的特点就是离皇宫好近,只隔了一条街,方便程郁当差。路氏母女搬离相府时,卫夫人十分不舍。除了送了许多东西外,还送了两个丫环头及一房家人,路氏推辞不要,可卫夫人说,碧莲嫁进尚书府,总要带两个自己人才好,所以只好道谢收了。 程郁特赦后,终于见到了那位久仰的杨耀庭公子,果然是温文儒雅,一身的书倦气,正是碧莲所钟爱的书生类型。杨公子信誓旦旦,真心喜爱碧莲,别无所求,只想和碧莲白头偕老。程郁也只好尽力成全他们了。 阳春三月,皇帝下旨赐婚。 杨尚书对丞相的先见之明佩服的五体投地,谢了皇恩浩荡。就隆重的下聘。双方商议,孩子们的年龄都不小了,要尽快把喜事办了。婚期就定在了六月。路氏还想是否通知一下程元威,程郁把头一摇,说用不着。 依着程郁的意思,婚礼低调完成也就是了,理由他可说不出口,程郁觉得现在的一切荣耀,都是他赔皇帝睡觉睡出来的,虽然大家不明白,他自己心中明白,这实在没什么好显摆的。但杨家不答应,倒不是怕委屈了碧莲,而是觉得赐婚显示了他杨家的盛宠,不让亲朋好友都来嫉妒一下,不闹到京城内外尽人皆知,岂不是把这份荣幸给糟蹋了。 定了日子,程郁就给妹子准备嫁妆,虽然他对杨公子早已言明,自己很穷,但基本的东西还是要置办的。程郁把姚雷叫到长春宫问他:“我白天当侍卫,晚上做妃子,几个月下来能挣多少银子呀?” 姚雷看着皇上笑,不敢说话。 皇上说:“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随便你说个数,叫他们去库里领去吧。” 程郁就让姚雷拿一千两银子给他。 皇上说:“小七也太小家子气了,算了,办嫁妆这事想你也不在行,回头朕让丽妃帮着办吧。” 程郁连呼不好,说:“这也不算什么大齤事,没必要惊动娘娘了,我妹子只是个贫民丫头,受不起这个。” 皇上笑着说:“她是朕的小姨子,怎么受不起了。朕这么做真是为她好,你让她进宫来,和妃嫔们走动走动,日后那些达官贵人的内眷们就无人敢欺负她了。” 程郁当然明白皇帝是对的,但他真不想单纯的妹子日后卷入权势争斗中来。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几天后,丽妃果然如她们母女进宫叙话。母女们那里见过这个阵势,战战兢兢的,生怕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好在丽妃十分和气,拉着碧莲的手闲话,又夸碧莲漂亮,温宛可人,很是怜爱。并对碧莲说,日后如果有人欺负她,她可进宫来,找自己做主。说得碧莲很感动。碧莲偷眼看丽妃,珠围翠绕,妩媚秀丽,和蔼可亲。并不像外界所说的那样无颜色。 丽妃宫中还有位良贵人,风流多姿,妙语连珠,让气氛变得很活跃。 大家说了一会儿话,丽妃就带她们游御花园。天上神仙府,人间帝王家。宫中的美景令人留恋忘返。在御花园,她们还偶遇和妃,和妃凝示程夫人良久,才说:“老夫人好福气,好儿好女,让人羡慕。”说完就走了。 一会儿,和妃身边的海棠回来了,赏了碧莲一盒首饰,十几个荷包,赏了老夫人一双翡翠手镯。海棠说:“这套红宝石首饰是娘娘刚进宫时用了,如今娘娘说自己老了,不用这么明艳的东西了,就送与姑娘做嫁妆吧。荷包是娘娘无事时绣的,让姑娘留着赏人吧。” 路氏母女跪倒谢恩,海棠走后,良贵人笑着说:“今天夫人和小姐真是好大的面子,要知道,我们这位和妃娘娘极少与人来往,更别说赏人了。” 丽妃却说:“在宫中,谁不是揣摩皇上的意思做事,和妃虽平日时很清高,骨子里大家还不是一样。不过她都送礼了,别人更得这么做了。” 果然,回到诸秀宫,淑妃就来访了,并带来了一只白玉如意,皇后赏的;淑妃自己送了一对翠牌和一串明珠,象征新人是珠联璧和。接着一些嫔、贵人们也走马灯似的都来转了一趟,各自送了些东西,无外乎凤钗、手镯、衣料等物,说了些吉祥话,路氏母女忙着见礼、请安、问好、谢赏,几乎转晕了。丽妃的赏赐则完全是一个嫁妆单子:首饰、衣料、古董、字画,一应俱全、应有尽有。东西太多,最后用了几辆马车,才拉回程府。路氏母女望着这满屋金光灿灿的东西,仿佛置身梦中。 程郁看到了礼单,却只有苦笑了。丽妃的赏赐是奉命而行,别人就不同了。明摆着是讨好皇上,巴结他这位当下正得宠的妃子,分些圣宠。程郁倒愿意把所有的圣宠都分给她们,可这事他做不了主呀。无功不受禄,但也不能把东西退回去。程郁只有苦笑了。 过了几天,太后身体抱恙,皇上前去问安,正碰上欣贵人在那里侍疾,但见欣贵人容颜消瘦、衣着素雅,无复当年明艳齤照人的风采。 皇上给太后见完礼,关切的询问了病情后,太后就支走旁边的人,对皇上说:“哀家这一病,可累坏欣儿了。若论做事温柔细致、体贴入微,在这后宫中,真是谁也比不过欣儿了。皇儿呀,当初矫旨之事是欣儿的错,可她也是手足情深,其情可悯。如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她也降了位份,看她现在的样子多可怜,哀家瞧着都心疼。皇上就别再生她的气了。别再冷落她了。” 皇帝含糊应了一声,闲话几句,借口前朝事多,就走了出来。 才走到院门口,欣贵人就追了出来,跪在皇上面前,说:“臣妾有一事相求,请陛下恩准。” 皇帝问她什么事,欣贵人道:“臣妾听闻程侍卫的妹妹即将出阁,后宫姐妹都有礼相送。臣妾想程侍卫以前所受的种种磨难,臣妾难辞其咎。所以想把陛下给臣妾的玻璃屏风转送给程小姐添妆,以求程侍卫能谅解我,求陛下恩准。” 那架玻璃屏风也算是个宝物,镶珠点翠金丝缠绕,屏风上画的是四时行乐图:一对青年男女,春日赏花,夏日泛舟,秋日登高、冬日踏雪。做工精美,人物栩栩如生。是当年欣贵人最得宠时皇上所赐。欣贵人此时把它说出来,首先是希望皇上能睹物思情,能想起当年他们的恩爱缠绵。其次,她知道皇上最喜欢她识大体、顾大局,现在她对程郁主动送礼求和,正体现了她的大度,希望皇上能想起她的好处来,以求再度得宠。至于程郁,当然不可能被这点小恩小惠所打动,这点欣贵人也明白,反正她也不是真心想让程郁原谅她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欣贵人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求,可皇上丝毫不为之所动,冷冷的说:“不必了。你只管孝敬好太后,抚养好公主就好了,别的事就不用多管了。”说着就向前走。 欣贵人不想被冷落到死,不肯放过这次机会,向前一把抱住皇上的腿,哭着说:“陛下,欣儿知错了,求陛下给欣儿一个改过的机会好不好?” 欣贵人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这样子要换在两年前,皇上一定会极为心疼,拉起来搂在怀里,百般温存。可时过境迁,皇上现在对这个女人早已失去了兴趣,此刻只想尽快摆脱她的纠缠,随口说:“既然你那么想送,就送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后隔着窗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能求透攻受属性 吗
10光阴似箭,转眼春天就过去了,今年的天气好象热的特别早,才到五月中,就有几分暑热难耐了。前朝的来也多了起来,纪将军奉旨还朝,与皇帝讨论对狄夷用兵之事。后宫中还是程郁最得宠,后宫上下,都拿他当宠妃看待,有时就连程郁自己,也觉得适应了环境,进入了角色。不过他这个妃子比别人还是有优越性的,他可以自由出入宫门,除了不许在宫外过夜之外,皇帝对他相当的宽容。至于侍卫一值,形同虚设。他想穿着官服四处走走就走走,不想去也没人管他。侍卫长一见了他就敢紧过来巴结,那敢给他分配工作呀。 当侍卫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常回家看看,程郁几乎是天天回家。碧莲母女现在将全部精力和热情都投入到嫁妆的准备工作中去了,老夫人偶尔也抱怨程郁为什么夜夜都当值,还个休沐日都没有,但又想儿子刚当上侍卫,辛苦的活自然会多分担一点,也就算了。 碧莲对那次进宫印象深刻,也和好友卢贞静聊聊,像所有女孩一样,她们对深宫那个神秘的、拥有至高权利的地方充满了好奇。可惜她那次进宫时间很短,出场人物众多,搞得她眼花缭乱、晕头晕脑,除了丽妃和良贵人外,余者完全对不上号。碧莲笑着对程郁谈起德妃无德、丽妃不丽、和妃不和等等之事,程郁不知德妃是何人,但别的似乎都对,嘴上叫碧莲不许乱说,心中却觉得十分好笑。 程郁回到宫中,正巧姚雷过来请安,就随口问他德妃是谁。那知姚雷立即变了颜色,凑到眼前,小声说:“主子,德妃可是宫中的一大忌讳,您以后可别再说了,特别是在皇上面前,千万别提。”顿了一下,又小声说:“德妃五年前就死了,是跳天香楼摔死的,畏罪自杀。可对外说是失足跌落的,皇上最烦别人提这事了。” 程郁觉得有些惊讶,但看姚雷那神情,也就没再问,转了个话题说:“妃嫔都有封号,你们叫我什么?” 姚雷笑了,看看程郁的脸色才说:“正式的封号当然没有,不过有几个没王法的,背后都称主子宁妃。” “宁妃?为什么?我让你们不得安宁了?” “主子您想到哪去了。当初主子住在畅春园里,畅春楼内有一块大匾,写的是‘宁静致远’。奴才们为了方便,就称您为宁贵人,后来皇上知道了,没生气,也这么叫。再后来主子住进了长春宫,自然就是宁妃了。主子您最得宠,这里的东西器具也多,有个称呼,方便做帐。奴才们可不敢编排您什么。” 程郁应了一声,心中却想连封号都有了,他这妃子可真是从里到外的做实了。 皇帝今天又宿在长春宫,睡前突然对程郁说,要他收拾一下行装,过两天随驾去行宫避暑。 程郁十分诧异,问:“这才几月,就去避暑?” 皇上说:“一来太后头痛病一直没好,要找个清凉的地方静养,二来今年本就热的早,三来吗,朕只对你说,七八月份可能会对狄夷国用兵,朕要早去早回。” “要打仗了?” “是狄夷国内乱,老国王死了,传位给小儿子,大儿子不服,起兵造反。现今正打的热闹。他们旗鼓相当,双方都想找朕借兵。” “陛下准备帮谁?” “帮小的,大的生性残忍,骁勇善战,朕不能养虎为患。不过这事不急,让他们先打着,消耗些实力,让那小的先着点急,我们也可多争取些利益。” “陛下,臣自幼就想从军,穿上戎装,冲锋陷阵,杀敌报国,陛下可否让臣。。。” “不成,你只管摆好姿式,等着朕来冲锋陷阵。”说着就骑了上来。 程郁不满的说:“想为你买命都不成。慢着!你想五月就走,可我妹妹六月份出嫁,我不去避暑了,哎呀!” 皇上边干边说:“你连国事家事都分不清了,以国事为重。” “不成,我妹妹出嫁,不能连个娘家送亲的人都没有。” 在程郁的再三请求下,皇上终于同意了程郁不去行宫了。最后皇上说:“朕要辛苦些了,把以后两个月的事都做出来,真够累了,你说今夜你要几次?” 一夜鏖战,程郁只觉得疲惫不堪,在床上躺到中午才起来,懒懒的梳洗罢,柳顺就回报说,丽妃娘娘要召见他,请他起身后去一趟五龙亭。 程郁本来和丽妃没什么联系,但因为碧莲的事,丽妃给了他一个很大的面子,于那于理都应该去一趟,只是不知所为何事。 程郁换了侍卫的官服,信步来到五龙亭,觉得在亭中见面真是一个好办法,别人看的见听不见,不会落人口实。 水边微风吹来,趋走了炎炎暑热。程郁走到亭中,发现除了丽妃之外,还有一位年轻的宫妆女子,看打扮位份当不算高,与丽妃并肩而立,凭栏闲话。 丽妃见程郁走来,立即热情的走过来,并与他行了个平礼,程郁跪下请安,他还没想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当宁妃。 丽妃笑着说:“我宫中做了几样新奇的小茶点,特请程侍卫过的品尝。” 程郁低头不语,等待下文。 丽妃自然对程郁的态度不以为意,指着旁边那个女子说:“你还不认识吧,这位是良贵人,上次你家八小姐进宫,和她相谈甚欢。 良贵人盈盈下拜,陪笑说:“上次见了程小姐,觉得和她特别投缘,心里好喜欢她,想她好事将近,就想再送她些嫁妆。正巧我叔叔从南方过来,带来一套金丝楠木的八宝床,雍容华贵,不要说尚书府,就是在大内也不多见,送给程妹妹做嫁妆,真是再合适也没有了,我已吩咐他们今天就给送到大人府上去。” 程郁淡淡的说:“娘娘太费心了,不过碧莲是个粗笨的乡下丫头,用不起这样贵重的东西,实实不敢当。请娘娘收回成命吧。” 丽妃笑着说:“大人先别忙着推辞,良妹妹还有事相求。良贵人是和本宫是同年进宫的,算来也有五年了,自然是从未出过宫门一步,良妹妹生性活泼,在这里真是闷坏了。所以想劳烦大人在皇上面前说个情,带妹妹一同去行宫避暑。” 程郁依旧沉着脸,颜色不变的说:“何人随驾去行宫乃是后宫之事,与我何干?” 丽妃有些不悦了,说:“此事若本宫可以做主,当然就不会劳烦大人了。” 良贵人立即解释说:“丽姐姐曾向皇上提过此事,可惜皇上尚未应允,大人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皇上素来不驳大人的面子,还请大人为嫔妾美言几句,嫔妾自当知恩图报。” 程郁的脸色更阴沉了,说:“两位娘娘所吩咐的事,恕臣无能,难以从命。碧莲更只是个小丫头,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上次娘娘们已经赐的太多了,就不敢再领了。”说完深施一礼,头也不回的走了。 良贵人见行贿不成功,伤心的哭了。 为何这良贵人一心想到行宫避暑呢?她倒真不是为了贪玩。原来这位贵人出身高贵,父亲是位总督,家中十分富有,刚进宫时出手阔绰,丽妃当初不得宠时,也曾受过她的照顾,后宫上下有口皆碑。论身材相貌,也不在丽妃之下,偏偏没丽妃这样的好福气。皇上不太喜欢她。每年侍寝的次数,屈指可数。也从未有过身孕。眼看明年就会有新人进宫,她就要沦为万年老贵人了,她不甘心。因而想着随驾去避暑的妃嫔人数少,最得宠的宁妃也不去。就要挤进去,以便得皇上的青睐,若能侥幸怀上龙裔,一辈子也算有指望了。可恨宁妃,连这么个小机会也不给她。 后宫似乎到处都是秘密,又似乎根本没什么秘密。掌灯时分,皇上与卫英论完国事,品茶之时,福海就把良贵人向程郁行贿未果之事,当成一个笑话说与他们听。 卫英听完,点点头说:“欲路上勿染指,理路上勿退步,程郁还真是个讲原则的人。” 皇帝极不以为然的说:“丞相就会顺着他说,他若真讲原则,就不会抗旨杀人了。他不想染指的是后宫之事,就是不肯乖乖的做宁妃。朕偏不让他如愿。” 皇上转过头对福海说:“你去找个长春宫的小太监,让他对良贵人说,宁妃正当盛宠,求他办事只送张床,也看不起人了。如果加上一组顶箱柜,梳妆台、八仙桌、罗汉床的话,明天,良贵人的名字保证可以出现在随驾的名单中。” 卫英叹道:“今逢盛世,国泰民安,五谷丰登,可喜可贺。” 福海点头哈腰的凑热闹说:“相爷讲话素来高深莫测,不过这次奴才还真听懂了。” 皇帝笑着说:“听懂了?那你说说看。” “当今天下太平,陛下就闲了,闲的太无聊,居然亲自陷害自己的妃子受贿。” 皇上哈哈大笑说:“对着个古板的人,做有趣的事,朕几乎等不及看程郁的表情了。”
结果皇上是大失所望,因为程郁在明白事情的原委后,居然什么表情也没有,就听之任之了,后宫到是如期的乱了一阵。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祥贵人,本来她是内定随驾前往的,眼见无端被换下,十分不甘心,又不敢公然与盛宠的宁妃作对,气愤难平,带着宫女在长春宫门口,指桑骂槐的骂了很久,才忿忿不平的走了。之后宜贵人的宫女来找长春宫的太监打听价钱,大有步良贵人后尘之意 程郁就是沉默,最后还是皇上忍不住了,直接问他为什么不解释,程郁不紧不慢的说:“有什么好解释的,陛下说我是个贪官,天下就都会认为我是个贪官,陛下永远是对圣明的。” 皇上笑着说:“学会认命了?好呀,可皇上也并非能随心所欲的,朕就想看看你撒娇时的样子,现在还是失望了,不如你这就撒给朕看。” 程郁彻底无语了。 本已为避暑风波可以告一段落,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清晨起来,就有人来传,说皇后召见,程郁一听头都大了,只能硬着头皮来到了乾清宫。 皇后端坐于宝座之上,高贵庄严,可惜现今身边只有两个宫女侍侯,摆不出什么排场。见礼之后,皇后开口说道:“听说你不随驾避暑了?” 程郁低头说:“臣妹下月出阁,陛下特准了臣请假。” 皇后说:“很好,哀家已向皇上奏请,淑妃、丽妃不在期间,由你代管六宫之事。” 程郁几乎晕了,不明白皇后是什么意思。不敢相信皇后忘记他是个男的了,半天才跪倒说:“臣万万不敢。” 皇后叹了口气说:“的确有些难为你了,不过为了哀家的安危,只好勉强你了。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觊觎后位的人,总想害我一死而后快。” 程郁依然跪在地上说:“就算淑妃丽妃不在,还有和妃娘娘呀,和妃素来与世无争,料无他心。” 皇后冷笑着说:“和妃?那是块木头,还是朽了的。她不在意后位我信,可她也不在意本宫的死活,再说她宫中都是谁的人,你心中也清楚吧。” 程郁推托说:“后宫嫔妃众多,内中聪明多才者不乏其人,皇后娘娘慧眼识珠,另选贤能,臣实不敢越俎代庖。” “越俎代庖?这个词好像用错了,哀家听闻你领着宁妃的俸禄,那自然算咱们后宫之人了,后宫之人,可不仅仅是为皇上侍寝,保护和效忠皇后,也是份内之事。” 程郁几乎要晕死了,心想你们直接杀了我是多么仁慈的一件事呀。跪着叩头说:“臣愚笨,实难胜任。” 皇后缓缓的说:“‘万古纲常担上肩,脊梁铁硬对皇天’,这可是周大人称赞你的原话,听说当年你在宣州,只因不愿见一个无辜女子枉死,就怒杀蔡光祖,何等豪气,而今哀家命在旦昔,程卿却要袖手旁观了?” 程郁明白了,刚才皇后是晓之以理,现在是动之以情,他若就不答应,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走出这乾清宫,只好说:“皇后娘娘过誉了,承蒙娘娘不弃,臣当尽心竭力保护娘娘安危。” 皇后大喜,说:“太好了,程卿耿耿忠心,哀家会记住的。” 程郁回到长春宫,闷闷不乐的倒在床上。 皇上从外边进来,挨着他坐下,问:“乾清宫的事,你应了?” 程郁也懒的行礼了,就躺着说:“软硬兼施,外送一顶大帽子,无路可逃。” 皇上笑着说:“你也不用太担心的了,皇后毕竟是皇后,谋害皇后是要灭九族的,况且皇后在宫中经营多年,也没那么容易被害,你只要在她的饮食、药物上多用点心,不要轻易撤换她身边的人,料来无事。以你的能力,做这点事是绰绰有余。” “我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什么?。。。。不说,好,朕来猜猜:程大侠被朕强暴了,霸占了。然后为了顾全大局,不反抗,顺从了,可咱心里难过呀。本想在这宫中行尸走肉的混日子,却偏偏被皇后软硬兼施,还得管后宫之事,这回好了,你不单夜里是朕的宁妃,白天也成了朕的宁妃了,心不甘、情不愿呀。” 程郁还真被他逗笑了,闭着眼说:“皇上圣明。” 皇上又说“还有,想这六宫嫔妃,谁不领俸禄,可她们全都吃饱了不干事,天天闲的发慌,这白天晚上的活全让您一人干了,不公平呀!” 程郁又笑了,说:“我和皇后从无交往,她为何只信我呢?” “后宫女人,有哪个不盯着后位的,她也没办法。” “那万一我被人收买了呢?” “‘万古纲常担上肩,脊梁铁硬对皇天’,这么正直的人,谁敢收买。” “陛下忘了,我刚刚被良贵人收买过,可见人心隔肚皮,传言未必可信。” “这个好办,朕来亲自验证一下,你是否脊梁铁硬?”说着就摸了过来。 程郁二话不说,从床上蹿起来,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程郁想回家看看,才走到宫门口,就看见一大群人前呼后拥着一位锦衣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看,看那锦衣人的穿着,像是一位王爷,就退到一旁让路,低头行礼。 那位王爷却停了下来,身边人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有人尖着嗓子高声说:“程大人,这是咱们的福王爷,还不上前来施礼。” 程郁无奈,只得上前施礼。福王令他抬起头来,程郁抬头一看,吃了一惊。 程郁见过不少王孙公子,一般来讲,王孙公子要比平民百姓的形象好一些。因为得了母亲的几分遗传,再加上三分容貌,七分打扮。所以大多是白马金堂、仪表堂堂的人物。就算不少人是败絮其中,但至少也有金玉其外的皮囊。可眼下这位福王爷长的可太惨了:獐头鼠目,瘦小枯干,咧嘴一笑,满嘴黄牙,特猥琐,当真叫人看上一眼,后悔半年。 就这位福王爷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程郁说:“你就是程侍卫,好!闻名已久。今天太后赏了我几件玩意,你给我护送回府。” 程郁低头不看他,口中说:“王爷身边这么多人,何需臣来护送?” 福王小眼一瞪,说:“怎么?本王使唤不动你?走。” 程郁深感这皇家的俸禄可不是好拿的,太辛苦了。可他现在穿着侍卫的官服,也不好摆娘娘的架子,只好跟着去护送了。 到了福王府,他被令在偏殿等着,过了一个时辰。福王才召见他。 福王坐在椅子上,说:“辛苦了,赏!” 有人立即端出一个托盘下,上边放着两个金元宝。” 程郁行礼说:“王爷所赏的太多了。” 福王沉下脸对手下人骂道:“没用的奴才,没带眼睛吗,也不看看是什么人。程大人可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这点东西也敢拿出来现眼。” 又转过头对程郁笑着说:“程大人别介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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