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好像只有等我有了钱钱才可以安心生活,这是我现在的焦虑!!

中篇小说《恶魔的伞》
再遇上你是我来到了天堂
白色的羽毛我爱上了
轻抚着为之感叹
我的行李里有两把伞
你微笑着告诉我
所以不需要伞
我苦笑着回答
我是爱上你的恶魔
上帝不会让我久留在你身旁
我等到回去时再用
这是一个位于中国中西部的小城镇,或许它甚至没有资格带上“城”这个字,因为它太小了,人口规模大概只有五六万。偏僻,贫穷,封闭,这里的时尚总是落后外面世界两个节拍,要在外界风潮过去一年半载后这里才会出现拙劣的模仿。
最大的街道是十几年前修的,但现在上面就像破布一样已经打满了补丁。死气沉沉的产业和缺乏活力的人们依然过着旧时的日子,做着旧时的活,日子缓慢而无变化,和电视上飞速发展的中国其他地方似乎处于不同的国度。
这就是我所长大的小镇,一个如森林深处死水潭一样死寂的地方,没有半点涟漪。所以当这里发生凶杀案的时候人们兴奋地聒噪了起来,就好像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一样,互相传递着案发现场的情况。事实在人们的嘴中不知被扭曲了多少遍,以至于到后来变得有些荒唐可笑。但我却笑不出来,因为凶犯就是我熟识的关系密切的人,死者是我同学的家长,而且,发现尸体的人还是我……
&第一章:认识死者的孩子还是我高二文理科分班的时候。因为自认为是个有自知之名的人,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只有着普通智商,用着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勉强保持着学业优良。我的赌注只有努力,没有天赋,所以选择了文科,这个更有机会让我得到高分,考上好学校,逃离这与世隔绝的小镇,逃离我的家。一个癫狂,让人窒息的家。分班后上学的第一天早晨教室里满是叽叽喳喳的学生。和所有文科班一样,女学生的比例非常高。女人一多,话就多,其中还有许多是之前同一个班互相就认识的,所以话题一开就停不下来。我独自一人坐在窗边的位置上,专心地削着我几根B型铅笔,不想与他人搭话。今天的我心情与往常一样烦闷,父母像往常一样又在早上的时候就开始争吵,这种争吵会持续一整天,日复一日地持续着。他们在卧室里打斗着,而我则是跑着从家中逃离出来的,因为那种窒息感让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缺氧而死。削铅笔并不是用来学习,只是我的爱好而已,用来画素描。虽然基本是自学的,水平并不高,但作画能让我平静,至少画中的东西不会擅自违背我的意识争吵打架起来。复杂的人物画我尚且无法掌握,但形状普通的几何石膏我已经能画得不错了。或许今年我可以开始磨练我的人物素描水平了,而我的老师就是我从旧书店淘的几本素描书。画画有什么用?以后要靠画画吃饭吗?不知道,我并没有打算在选大学时要选美术专业,但,或许也有吧,谁知道呢。6B铅笔的笔芯非常的柔软,所以削的时候要非常小心,把握好力度。就在我全神灌注的时候,突然一只手大力地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吓得我一抖,手中已削好的笔芯也断了。我有些气愤地转过身,却看见一个有些日子没见的男孩。是小志,我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但上了高中后就很少一起玩了,或许要更早些时候就没一起玩了吧,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变得淡薄微妙了。他看上去要比上次见面又高大了不少,这让我有些惊讶,男孩子会突然长那么多吗?记得以前他只比我高些许,但现在可能比我高了有一个多头了。他嬉笑着,丝毫没在意我手中的断掉的笔芯。“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分到一个班了。”他说着在我后面的位置坐下。新班级学生们的位置都还没有定,大家是随意地找位置坐着。“嗯。”我应了一声就转回身,不再搭理他,因为多少还生着他的气。“怎么了?不和我说话了?”&“没什么。”我敷衍地说,低头继续削我的铅笔。小志见状不再找我说话,让我得以安静地削着脆弱的铅笔。随着学生陆续到齐,房间也变得更加吵闹,但也因为太杂乱了,所以它变成了无意义的背景音,只要你不去在意就不用在意。就在我马上就要完工的时候,背后的手掌再一次落在了我右手肩膀上。这次不但笔尖断了,整根笔也因为手抖掉在了地上,毫无疑问的,里面的笔芯大概率已经断了。我再也忍不住了,鼓着气回过头准备兴师问罪。但小志的脸正望向别处,向我示意看向教室门口。我顺着目光望去,看见了那里正站着一个留着长发的女生,头发是散着的,这在学校女生中很少见,透露着一股让女性也无法忽视的妩媚感。十五六岁的女孩能有这样的妩媚感吗?我不知道,老土的校服让我们这些普通的女生失去了青春的美丽,但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的光彩,反而在对比中让她更加夺目。“美人啊。”小志说,眼里闪着光,一种看我时从来不曾出现的光,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笑着。班中为数不多的其他男生也一样,也用着贪婪的眼神看着她,或许他们的脑中已经在幻想着与她的韶华青春故事吧。“又不关我事。”我低头弯腰捡起了铅笔,把笔头露着的部分拉了一下,结果拉出了一小截断掉的笔芯,果然已经寸断了。我想假装生气让小志赔我,但心想他的注意力全在那女生身上,不禁有些恼火,也就更不想理他了。美人是学校名人,叫许依蓉,我自然也知道她的存在,虽然她并不认识我。和她所到之处的喧嚣相比,我不过是学校里一颗安静的尘埃,在角落里做着自己的梦。我既没能力和她争辉,也不想和她争辉,我只想继续过我的安稳日子,准备好高考,然后考试离开这地方就好。也许到了外面的世界我或许会有一段精彩的时光,但现在我所在乎的只应该有学习,至少老师和长辈们都是如是说的。而且,嫉妒并不是一种好情绪,是一种极其丑陋、可悲的情绪,我不想外在不如她的情况下,又让自己的内在变得丑陋无比,不然我将变得既可怜又可笑。我拿起另外一根6B铅笔准备对它下手,但却有异样的感觉,好像有许多针在刺着我。我抬起头,看见许依蓉已经走到了我的旁边,对着我微笑着。班中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到了我们身上。“这里有人吗?”她问,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温柔悦耳。“没有。”我假装不在意地说,低头继续弄我的铅笔,心中却是十分抵触。虽然我只是颗微小的星尘,但也不想在月亮旁边被人拿来作对比。她顺势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卸下书包放在了抽屉里,然后对着我笑着。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但我想我的脸上肯定出现了不快。“我叫许依蓉。”她说。这我当然知道,多此一举的介绍,学校里谁又不认识呢,但又是必要的步骤。“我叫钟铃。”我面无表情地说,手中的削笔刀已经按在了笔上准备就绪。“我经常在学校里看见你,看见你在画画,画得很漂亮。所以这次就想坐你旁边和你交个朋友。”出人意料的话,除了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更多的是疑惑。我记得我只是在班级里自己的座位上画些画,为什么她会注意到我呢?我想自己并不是一个引人注意的人吧。“随便画的,爱好兴趣而已。”我说。“有这样的兴趣爱好很不错呢,真羡慕你。”羡慕?只是胡乱的涂画,谁都可以做到,想做就能做,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呢?奇怪的人,这我平常只能远观的美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真正接触后和想像中的感觉完全不同呢。朋友?我并不想和那么做作的人做朋友,虽然没打扮,但散着头发传达着女性的气息,吸引着男生的目光,假装亲切,真是让人作呕。我沉默不语。“对了,你有没有多余的皮筋,我的头绳在来的路上崩掉了。”她突然说,脸上还是洋溢着温暖的笑。我突然感觉有些做了亏心事的慌张,从书包里拿出了多出来的皮筋递给了她。在交过去的一瞬间我想起自己手上全是石墨,不禁失声低叫了一声。“我手有点脏,把这皮筋弄脏了。”我有些后悔不及地说。“没事,只是沾了一点点,没关系。”她笑着熟练地操纵着皮筋,把头发绑了起来,还留了刘海,一下子人的整个形象变得更像个学生了,妩媚之气少了许多。“谢谢你。”她微笑着道谢,如同电视剧中的女主角一般耀眼。“没什么。”我勉强地笑着说。嫉妒真是一种可怕的情绪,让人迷失自我,扭曲着抹黑他人。这种糟糕的情绪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拥有,虽然女生之间的确很容易产生这种情绪。我想大概其他女生都在和我一样认为许依蓉早上散着头发来很做作吧。容易嫉妒的女人,容易盲目的女人,不知为什么我哥曾好几次这样对我念叨过,令我印象很深刻。之后班主任便来了,开始讲一些有的没的东西,处理一些班务,比如学习目标,临时班委的选举等等,但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唯一在意的事他却随意地一笔带过了。“位置就先这样坐着吧,过段时间再说,老师相信情投意合的同学坐在一起更开心,更有利于成长和学习。”我低着头,眼角的余光能看见他自信的笑容。笨蛋,好友是因为能玩在一起才是好友,所以好友坐在一起只会增加他们玩乐的时间,绝对不会对学习成绩有帮助,不如说是会有害。但事情并不是我能改变的,无奈的我只能继续在小画板上画着我的小张素描。所画的是一个石膏像,虽然比不上人物,但比简单的几何体要复杂一些,我已经能比较好的掌握它们了。我用着素描特有的握法握着铅笔,熟练地抖动着手腕,让笔尖在素描纸上来回地划动着,柔软的石墨便染在了白色的纸张上,留下一片片的阴影,勾画出光与暗。我曾一度感觉素描很神奇,因为它在表现物体光亮的时候,必须要用纯粹的黑色将其他的白色部分涂黑。我把这想法告诉了我哥,他说这是对比的效果,在对比之下没有被涂黑的地方则会显得更亮,甚至让人感觉比一尘未染的白纸更亮,更白。但这只是一种错觉,因为素描画上再亮的地方也难免沾染上其他部分的黑,为了让光线过度得更加自然,画者也会有意地用一些方法让光与暗之间有些粉末,它们是光与暗之间的灰,但并不是界线。听起来完全与我不在一个境界的人对吧。他是一个聪明的家伙,不用吹灰之力成绩就能名列前茅。明明和我是同一对父母生的,差距却巨大,真是让我羡慕。但对他我绝没有丝毫的嫉妒,甚至应该说是崇拜着,如果可能地话我想把他的像挂起来,像神仙一样拿来祭拜。如果他有女友的话我想我会非常的不高兴,这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不该有的肮脏想法,而是单纯的独占欲,一种女人的独占欲,大概和不喜欢好友有其他好友一样,女人甚至会将这种行为视为背叛。“你在画什么啊,好丑啊。”背后传来小志的声音。不,并不丑,我相信画得已经和书上很像了,所以并不接受他的批评,也没搭理他。“不会啊,画得很像呢。”许依蓉赞叹说,她从刚才一直在看我画,我有种莫名的判断认为这是真心话。“谢谢。”我朝许依蓉笑了笑,然后白了小志一眼,后者一副不正经的样子笑嘻嘻着。突然之间我感觉她可爱了许多,美丽也不再那么遮天蔽日,让人感觉喘不过气。为什么我的情绪会转变得如此之快呢?我不知道。但幸运的是我至少可以呼气了,在耀眼的边呼吸着。那天余下的时光过得很快很轻松。各科老师们和我们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认识,主要工作也只是各科的入门讲解介绍,并没有实质的授课内容。大家在与新朋旧友的欢乐声中迎来了放学的铃声。随着铃声响起,我也开始收拾我的画具,把它们放进笔盒,收进书包。然后坐着等待靠近走道的许依蓉收拾好让出通过的空间。但许依蓉收拾好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微笑着面对着我,一副美好的样子。很漂亮的美人,很温柔的笑,如果我是男生的话大概会被这笑融化吧。但我是女生,只是好奇她想干什么。“一起回去吧。”她兴奋的样子说“啊?”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一起回去吧。”她重复说。“可是……你我不一定朝一个方向走呢。”这是我理所当然应该有的想法,我们互相之间几乎一无所知,如果想要邀请我一起回去,那么应该先问的问题不是我家住处吗?“呃……也是呢,你家住在哪边?”她略显尴尬地问。“平湖路。”我告诉了她,并没有可以用来隐瞒的理由。她高兴地笑了:“一个方向呢,我家比你还要远一些。”“哦,那就一起走吧。”我说,尽量不让自己的勉强感表现出来。站起身后,我突然转向小志:“小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小志家的方向也和我们一样,就住在我家附近稍远一些的地方。面对邀请,小志显得有些犹豫。明明有那么可爱的女生同行,他还在犹豫什么呢?快答应吧,我向他眨着眼暗示着。他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直到班级门口的一个男生叫唤了他:“阿志,快一点,再慢了没位置了。”小志笑着对我说:“不了,我还要去踢球,你自己回去吧。”然后就飞奔出去了。
于是回去的路最终变成了我和许依蓉的同行,和陌生人的同行,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要和我做朋友,但拒绝需要理由,我并没有能说出口的理由。第二章:校园是有些年头的校园,不管是教学楼还是宿舍楼都已经有些陈旧得过分了,墙壁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镶在上面的铜字校训都掉了好几个笔划,也没人去修理。操场也还是满是尘土的那种煤渣操场,一刮风沙子就会漫天飞舞,呛得人无法呼吸。但男孩们并不在意,依然欢叫着在上面追逐着皮球,流下的汗水混合了尘土让衣服变得肮脏不堪。小志也在场上,声音洪亮地叫着,从操场的另一侧传到我所在这一侧的学校大道上。我驻足看了一会儿,想起了以前小志总是和我一起玩,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很少和我玩了。大概是从被人嘲笑的时候开始吧,那之前我们还经常一起回去的。“那么想和他一起回去吗?”旁边许依蓉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别胡说。”我急忙否认,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释着,“不过是想看一下他们为什么喜欢天天踢球。”然后迈着大步继续朝校门外走去。“这是男孩子的青春啊。”她赞叹着。“呵,整天弄得脏兮兮的,满身汗臭。”我不屑地说。“你是喜欢运动的男生,还是那种会弹钢琴,还会画画的男生啊?”“啊?都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问题。”我说着急忙加快了脚步,不想再和她讨论这话题。她不得不小跑着跟了上来,道歉说:“好了,我不问就是了,你走慢一点吧。”好烦,为什么要跟着我呢,像我这样普通的人有什么好采访的。出了校门就是一条比较宽的马路,走了一百米就是一个十字路口,路口安有红绿灯,画着人行道,但没有人在乎交通规则,特别是行人。红灯的时候,我就在一伙横穿马路的人群的掩护下跑过了街道,而许依蓉而被几辆车拦在了后面。我没有回头,甚至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她应该知道我不想和她一起走了吧。但没走几步却发现她居然跑着跟了上来。“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她喘着气。为什么那么不识趣呢?我感觉有些厌烦,沉默不语。走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问:“钟铃,是谁教你画画的呢?”“……自学的。”我说,然后又补充道,“刚开始的时候和另外一个画画的人学了一点,后来他不画了,就剩我还在继续画,所以只能从书上自学了。”“自学到这水平很厉害呢,画得和书上都差不多了。”“一般吧,只是非常基础的东西,如果没有接触过画画的人可能会感觉很有技巧,但事实上并不用花太大力气就能达到我这水准的。并不是值得夸耀的水平。”“是这样吗?不会是你在谦虚吧?”“没有,就是这样。”我说着又加快了脚步,我不想听她的夸奖,即使是夸奖也不会让我对她有好感,只会让我感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教我画画吧。”她再次追上来,跑到我侧前方,边退步边对我笑说着,笑靥如花。“不教,没空。”我干脆地说,管自己走着。“你现在都是一个人画画吗?”她不依不饶地问。“嗯。”“那不是太寂寞了吗?让我和你一起画吧。”我停了下脚步,露出了厌烦的表情:“你好烦啊,我为什么要教你画画啊?”“别那么小气嘛,你认真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不会打扰你的。”她乞求着笑着,一副求食猫的样子。很可爱的画面。我犹豫了十秒,然后心软了,答应了她。“那这周日能去你家学吗?”她兴奋地问,眼里闪烁着光。“不行,周日我哥十八岁生日。”我断然地拒绝,我才不想在这一天让别人来打扰呢。这次许依蓉没再强求,我心想毕竟厚脸皮也是有限度的,强行去人家家中参加别人哥哥的生日果然不是普通人的脸皮可以做到的事。我们沉默地走了几分钟,来到了我家附近的一个湖边,一个非常平静的小湖,也是我们街道名字的由来。我非常喜欢它,平时没事时会来这里看人垂钓和跑步。就在我准备和许依蓉告别,庆幸能脱离她时,看见湖边有一个熟悉的人在钓鱼。“哥!”我不禁叫道,但同时也有些后悔。我哥他转过了身,眼神先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但马上转到了旁边的许依蓉身上,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讶。后悔已经没有用了,我只好带向他走去,许依蓉也跟了过来。“你好。”许依蓉笑着说,显得有些得意。“好……你是小铃的同学?”他问,居然带着些许躁动不安,一个美女能让男人这样心神不宁吗?这甚至让我有些失望。我所崇拜的哥哥是这样容易被人所魅惑的吗?“是啊,和小铃是同桌呢。”“这样啊,那我妹妹以后要受你照顾了,她看上去挺安静,其实心里是一个挺野的人。”我哥看着我笑着说。“别胡说八道。”我抗议着,但毫无作用。“好的,小铃那么可爱,还愿意教我画画,有什么事我肯定会帮她的。”这两人可真是熟得快,居然开始无视我聊了起来。对了,为什么她能这样自然而然地叫起我的昵称了?让人不爽。“是吗?她的画画水平可不怎么样,怕把你教歪了。”像往常一样,在别人面前我哥他就肆无忌惮地诋毁着我。“不会啊,画得很好呢。”“她光线明暗处理得太差了,感觉像是戴着墨镜在画画。”“是这样吗?不懂呢。”看着我哥不断地取笑我,我却无力回击,许依蓉捂着嘴笑个不停,“对了,小铃请我周日去你们家,她要教我画画,听说那天还是你生日,我可以去吗?”“啊……当然。”哥哥他显得有些惊讶,顿了一下说。而我则是有些火大,但又不想当着我哥的面发火,只是睁大眼瞪着许依蓉,但她无视着我。“那天我会带礼物去的。那,我有事先走了,拜拜。”她摆了摆手,一副调皮的样子,然后看了一眼我,转身走了。许依蓉的离开让我松了一口气,但火气还没有消,准备明天在学校的时候找她问罪。我看了眼我哥,他的目光还在她身上。“哥,你没去学校吗?”我火气更大了,想拉回他的注意力。作为高三学生,他理应还有晚自习,理应努力学习,但他毫无这方面的努力,只是虚度年华,浪费他的聪明才智。“哦,早上睡过头了,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所以干脆就不去了。”他说着朝钓鱼点走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也跟在他后面,看着他收拾着钓具。钓具都是一些简陋的自制钓具,包括杆子与钩子都是他自己弄的。阳光下他的手臂上有条又长又明显的伤疤,非常引人注意。他的身材也很高大,比我高了一个多头,给人一种安全感。“真是的,又不让我叫你,爸妈也不管你,你赖床的习惯那么大,不迟倒才怪呢。”我抱怨说,实在不希望他这样虚度。他是伟大聪明的人,应该有伟大光辉的事业。在我哥提起水桶的时候,里面的一条大鱼在蹦跶着。愚蠢的鱼,为了一条蚯蚓而失去了整个生命。“晚上给你煮鱼汤喝。”他看上去很高兴地说。“你去学习吧,我来煮。”“不行,你不行。上次你煮的鱼里全是鳞片,内脏都没掏干净。吃了你的鱼要拉肚子的。”我哥断然否决了,收拾好东西后就朝家的方向走去。我跟在他的后面,也朝家走去,他的背影能给我一种莫名的安心感。我并不想他被人抢去,虽然总有一天他会和其他被我称之为嫂子的女人带走,但我不希望是现在。但是许依蓉那么漂亮,哥哥他真的能把持得住不喜欢上吗?还是不能让她距离哥哥太近。这个周日过后再也不带她回家了。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回到家中,里面一片寂静。虽然快到饭点了,但却没有准备晚餐的迹象。我的父母再次抛弃了他们的小孩,一个去打麻将,一个不知道去哪里和狐朋狗友喝酒去了。但这样正好,这样最好,他们不在了我和哥哥才能安心地做菜,平静地享受晚餐。“小铃,过来帮我把菜洗了。”哥哥他把活蹦乱跳的鱼从桶中拿出,一手按着鱼身,一手拿着菜刀猛拍鱼头,在拍了几下后,可怜的鱼失去了反应,任由我哥他宰割。然后他开始切鱼肚,掏内脏,清洗,刮鳞片等一系列步骤,动作流利娴熟,就像大厨在处理精美的食材一样优雅。而我则在一旁洗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来的菜,洗好后放在了一旁。“你去等着吧,在这里油烟大。”他随意地说,但我听着却感觉十分的温柔。“嗯。”我点点头,然后便去客厅了。客厅里有两个盘子被打碎了,掉在地上没人整理。我叹了一口气,把它们捡了起来扔进了垃圾桶。今天并没有作业要完成,时间是自由的。我打开了电视,但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我喜欢的节目,便关了掉,从书包里拿出我画到一半的画,却发现铅笔盒没有带回来,没有里面的笔也意味着不能画画。“哥,你那有B型铅笔吗?”我朝厨房喊道。“有,在我房间书桌抽屉里,你自己去拿吧。”久违的,获得准许我的再次进入了他的房间,他的房间还是和以前一样,简单朴素没有变化。白色的墙壁上贴着房内唯一的装饰——周杰伦的海报。床边老旧的风扇被忘记关了,嗡嗡地吹着。我随手关掉了风扇,打开了抽屉,在里面看见了几根已经削好的B型铅笔。但令人在意的是笔下压着几封信。颜色是粉红色的,充满着少女的气息。我甚至感觉自己闻到了从上面散发的香气。我的心剧烈地颤动着,不太想相信某种可能的情况。我想拆开这信,但理智在阻止着我。我在抽屉前站了约三十秒后,拿起了笔,关上了抽屉。晚餐和平时一样鲜美,不过我却食不甘味,吃得很慢。“你干什么老看着我?我脸上有字吗?”突然地,我哥他问道。“啊,没有啊。”我忙低头扒饭,连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在看着他。扒了两口后,我还是忍不住问道,“哥,你有女朋友了吗?”“啊?”他一副不可思议地样子,说:“我哪有空搞那些事。现在高三了,学习的时间都不够,还要给你做饭。”“……哥,要不你下午不用回来做饭了吧,晚上还要自修,挺累的。我来做吧。”“没事,离得也不远。你做的饭又没法吃,如果你想帮我就放学后帮我买菜吧。”“好啊。”我欣喜地说,能帮上他的忙让我感觉很高兴。吃过饭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便是我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世界。我趴在床上,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晚。心里还在想着那几封信。哥哥他真的没有说谎吗?他的演技很高超,让人无法相信。我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也许他太宠我了,也许我太依赖他了,也许我应该更加独立一些。我不能永远依赖着他,哪怕他是我哥,也并不是说他就得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与其让他和我不熟悉的女生交往,不如我帮他选一个好一些的吧。如果许依蓉人不错的话……而且漂亮的妻子,会生出漂亮的侄子……万千的思绪纠缠着我。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开门声,叫骂声,是我爸回来了,听脚步与声音,他大概正处于醉酒的状态,一种让人恐惧状态。接着就是他和我妈的争吵声和打斗声。让人厌恶的家庭,好想早点离开这里,但又舍不得我哥。但他应该会早我一年离开的吧。我突然意识到一点,如果他早我一年离开的话,那我不是得独自在这家中待一年?因为有他的存在,我才能让自己在这里忍受着。如果他不在的话,如果没有他的保护的话,我是否会被我爸活活打死?一种恐惧充斥着我全身。
父亲的叫声从外面传来,像在捏着我的心脏和喉咙,让我无法呼吸。第三章:吵闹的闹铃在周日也按时地响了起来,把正处于恶梦中的我拖了出来。迷糊中,我睁开了双眼,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晨曦的阳光透过橙色的窗帘洒在了室内,模仿出一种朝阳的错觉。有些燥热的早晨,不愿退场的夏天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我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靠着墙壁呆呆地望着室内的景象,脑海中回想着刚才梦境中所发生的事。梦中的我正被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所追逐着,它追了我很久很久,就在快追上时有人跳了出来挡住了它。那人给我的感觉应该是我哥哥,如果是在十秒钟前,我能确定那就是我哥哥,但在十秒后的现在,我却失去了这种断定。梦境就是这样模糊的东西,不清不楚,无法记忆,容易忘记。大概是因为它是不现实的多余记忆吧,如果这种记忆得太深刻得话,怕不是会和人现实的记忆相混淆起来,所以人类才把它们给本能地剔除掉。哪怕是刻意去记,也会很快忘记。一阵持续不断地风朝我吹着,我望过去,看见那台粉色的电风扇还在不知疲倦地吹着,像是在把我的梦吹跑。我有些生气,扑过去把它关了掉,然后又疲倦地倒在了床上,仿佛那一扑把我一晚储存的力气都消耗光了。难得的周日,我突然想赖床不起。但我并没有睡意,只是睁着眼,目光在房间里无意识地游荡着。房间的中间放着我的画具,包括画架、画板、画笔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东西。它们都是我哥在我去年生日的时候送我的礼物。收到这一整套礼物我自然是无比的欣喜,因为是来自于我亲爱的哥哥,所以也就格外珍惜,甚至开始的时候是保存起来的,盖上布不舍得用。但我哥他说,如果这样,他送我的礼物也就失去了意义了。让我把它们拿出来用,努力画出好的画,这样才能回应他的心意。当时我就感觉我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当然现在也这样认为。可惜的是我并不能成为他的新娘,这实在是非常糟糕的事情。而且现实并不会像有些小说一样,父母会突然对你说,其实你哥和你并没有血缘关系。想到这,我不禁笑了起来。虽然不能成为现实,但至少可以在梦中想想。看到画板,我又想起了今天许依蓉会来,大概是在中午、下午的什么时候,到时我还得教她画画。我想我可以把旧画板拿出来给她用,新的当然只能由我来用。在经过一周的相处后,我也算逐渐了解了她这个人。一个性格开朗的人,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做作。想到这里我就好奇为什么我之前会认为她可能是一个非常做作的人呢?或许是她太过引人注目,无法靠近的人就不免会有这样那样的猜忌吧。总之,她本身并不让人讨厌,如果你能忍受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人们的目光只会集中在她身上,甘当她的绿叶的话,那么她就是一个不错的朋友人选。记得以前不知道从哪里看过一句话,说的是“人丑就要多读书”,显然的,和她一比,本身并不算丑的我也成了丑的存在。也许我可以靠这个激励自己更加努力地用功呢。这算是我的自我安慰吗?总之,我接受了她的存在,接受了和她做朋友的想法。我就在床上这样一直躺着胡思乱想着,一直躺到了快十点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开关门的声音。像往常一样,这是我爸周日出门的时间点。随着他的出门,我也从房间里出了来。家里按理来说应该只有我和我哥两人了,我妈通常会在更早的时候出门去打她的麻将。我想找我哥的踪迹,但却失望地只在厨房找到一包未开封的汤圆和底下压着的字条。上面写着他有事出门了,会在下午晚餐前回来,还会顺便带菜回来。值得庆幸的是生日宴会的安排并没有改变。这本是我们两人的宴会,父母并不会参与,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今天满十八岁了。不过与最早的计划不同,今天还会多一个人来参加。这是让我十分不爽的地方,破坏了我和我哥的独处时间,本来在他重要的成人时刻,会只有我陪着他度过的。肚子中的饥饿感早在两小时前就已出生,并在两小时中成长为胃痛,让我想吃点东西。我给锅中加了水,把它放在了煤气灶上,点燃了火,然后把汤圆倒入了其中。看着水煮沸的过程中上升的气,我思考着我哥到底去哪了。大概两年前,在他进入高中后不久就开始出现这样的状况。时不时的出去,然后回来的时候会有一笔小钱。父母给我们的钱并不多,而他会用自己赚来的钱买菜,给我买东西。但当我问他去干什么的时候,他只是说去打工。我有时说要跟他去打工,想看看他时,他总是拒绝的。以至于我从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有时他回来时会带着一些莫名的伤,让我担心他是不是在外面做什么危险的事。我无处诉说,也无法阻止他。至于我的父母,只要我们两个没咽气,大概就不会管我们的吧。后来我也就不再想这事了,我相信我哥他是有分寸的,并不需要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妹妹过分担心和干预。有时候我经常想,明明只差两岁,但为什么成熟程度像隔了一代人一般。汤圆煮熟后,我端着来到了客厅,在那边看电视边吃。电视节目有些无聊,我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哥哥房间抽屉里的信上。他的房间是没有锁门的,家里现在也只有我一人个,所以就算我看了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我是他妹妹,妹妹关心一下哥哥的情感问题并不算过分吧?我内心挣扎着,但在犹豫在三后还是放弃了。感觉自己还是无法做这种偷窥他人隐私的事。十一点的时候,电视上出现了比较有趣的连续剧,让我得以在屋内熬过了中午。下午两点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穿上拖鞋,跑到门外,从猫眼向外望。外面站着的果然是许依蓉,她还在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做着最后的打扮。我打开了门,她的脸上和往常一样挂着天使一样的笑容,身上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裙裾上镶着蕾丝花边,不算长的裙子下面露着两条修长的让女人看了会羡慕的腿。怎么形容呢?性感天使?不对,听起来太像是美国三流电影的名字。她的头发也散发着光泽和一股洗发水的芬芳,明显是刚去过理性店打理过的样子。一副十六岁少女稚嫩中带着点诱惑美景,就像含苞待放的玫瑰,既惹人怜爱,又美艳动人。虽然她肩上的学生书包有些破坏整体气氛。毫无疑问的,她很用心地打扮了自己。如果只是来让我教她画画的话实在不用这样大费周章。所以我不免怀疑她别有用心,目标是吸引我哥的注意力。但她只和我哥见过一次,而我哥也只是小帅的程度,不至于让她一见倾心吧。需要这样夸张吗?我给她从鞋架上拿了一双拖鞋,放在地上,把她迎了进来。“我家里人都不在,应该暂时都不会回来。就我一个人,所以不用太在意。”我说。“你哥也出去了吗?”许依蓉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房间。“是啊,说是晚饭前会回来。因为是他下厨,所以应该会在五点左右回来吧。我们可能要在六点吃。”我说,一边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放在她身前的茶几上,然后又坐回了刚才的位置。“咦,今天他是寿星还让他下厨吗?小铃,你不亮一手?”“他……比较喜欢自己做菜,说比较对自己的胃口。”“我可是做菜好手,不如我们一起做吧?”她脸露兴奋。“你还会做菜?”我有些惊讶,想像中像她这样的女生在家中应该是公主一般的存在。“嗯,经常做的。”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说。这让我感觉倍受打击。自己终究是在哥哥的宠溺下生活惯了,要比家务、厨艺的话,我作为一个女性完全落后了呢。以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哥哥也高三了,也成年了,我也长大了一些,这些活我以后可以接点过来做了。要独立一些,不能再这样依赖他了。要知道,再过一年他可能会离开。一想到他可能会离开,我的心情就更加低落了。“不需要,我哥他口味还是让他自己掌握吧。何况我还花大价钱给他订了个大蛋糕。菜就让他自己做吧。”我断然拒绝,决不想自己在哥哥面前被其他女人比下去。接着两人陷入了一小段沉默。电视上好看的节目也已经结束,正放着无聊的购物广告。“让我看看你哥的房间吧,我还没看过男生的房间呢,好好奇。”她突然说。“不行!没经过别人的允许进别人房间不太好。”连我都不能随意进的房间怎么可能让你进。“那去你房间看看吧。还有,教我画画吧,我把工具都带来了。”她笑着从书包中拿出了卷着的画纸和铅笔盒。“嗯,来吧。”我点点头,关掉电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领着她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的房间不大,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看了一眼后也就没观察了。唯一引起她注意力的就是中间的画架了,上面的画板上还有我画了一半的画。这次我画的是人物素描,虽然有石膏像的尝试,但真正的人物画起来果然还是有些难度呢,不管是棱角、结构还是光线处理上,人物像都要复杂得多。特别是和书本上那种和黑白照片一样的画像相比,我的画实在不堪入目。然而就是这样水平的画作,却被门外汉许依蓉称赞着,这让我不禁有些脸红。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愧,我从床底下抽出了我旧时的画板,递给了许依蓉。看她带来的纸开数比较大,便又拿了两张自己4开的纸给她。铅笔、橡皮方面我确认可用后便让她用自己的了。“你学过画画过吗?”一切准备就绪后,我问了一个最基础的问题。许依蓉皱眉思索了一下说:“没有吧,只是看别人画过。”零基础吗?对于毫无教学经验的我来说教人是一个大问题。我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了基础素描,翻到了其中一页,递给了她。“你先画这个圆球吧。上面有步骤,你按着它画。我看你画,然后指正你。”我说,记忆中我的第一副素描也是从画圆开始的,那时还有人指导着我起步。许依蓉点了点头,把书放在画板旁,然后拿起事先削好的B型铅笔,在画板上开始了勾线。令我惊讶的是她居然知道正确的握笔方法,我微张着嘴,没有把自己的惊讶说出口,想看她到底能到达哪一程度。柔软的石墨在纯白的素描纸上不停地划过,留下一道道或粗或细的黑色痕迹。这手法绝对不是没有学过素描的人。虽然程度还是非常浅,但学过和完全没有学过是完全不同的。我疑惑地问:“你真的没学过吗?不像是完全的新手呢。”“啊?只是看人画过,自己也就随便涂过几笔,画过两张圆,除此之外就没了。这不算学过吧。”面对我写在脸上的不高兴,许依蓉显得有些意外。我判断这大概是对“学过”这个词的概念理解不同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这的确不算“真正”的学过。“没什么。你继续吧,有点点基础挺好点,我也不知道怎么教基础呢。”我说,然后看着她继续画着,时不时地在旁指出些问题。下午四点的时候,定制的蛋糕送来的,是巧克力味的,我哥最喜欢的口味,尺寸有十四英尺大,花了我三百多块,几乎把我的积蓄全部耗光了。在看了一眼盒子内精致的蛋糕后我叹了一口气,果然对于学生来说这价格还是有些心疼的。我把蛋糕放在了冰箱内,心想接下来就是只要等哥哥回来就好了。按理来说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毕竟还要做菜。五点的时候,许依蓉已经完成了她的第二幅习作,相比第一幅进步明显,虽然还处于牙牙学语的阶段,但如果练下去的话,我相信不久就会取得巨大进步。想到自己身上还有比她优秀的地方,也是能让我心情感到一点安慰和平衡。而我则是无心作画,只是观察着画板上画了一半的画。前几天我哥说过我对光线明暗的处理太差,之前在画简单几何体的时候还感觉不出来,但现在在画复杂的人物像时明显的就感觉出了问题。一旦光线明暗处理不好,整个画面的层次和和谐感都会遭受到重大的打击。“有点晚了呢,你哥还不回来吗?”许依蓉停下手中画笔,看着闹钟说道。我也望向闹钟,发现时间已经快六点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惶恐不安,感觉哥哥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鸽了。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我给他打个电话。”便朝客厅走去。我哥他用自己赚来的钱买了部手机,但我并没有,父母也不会给我买。学校也是禁止学生带手机的,虽然禁令并没有什么用,像小铃和小志都有他们自己的手机。我在拨号盘上按下了号码,然后期盼着听到哥哥的声音,但却传来了冰冷的女士声音,提示对方已关机。这让我有些慌,开始了一些胡思乱想,比如车祸什么的。我告诉了许依蓉情况,想听听她的想法,但她只是安慰我可能是手机没电了。不过我还是能从她的眼中和表情中看出同样的不安。时间在煎熬中嘀嗒走着。我们两个坐在客厅里等待着。电视里已经开始播放新闻联播,都不是我们感兴趣的内容,无法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我转头望向窗外,外面的天色也逐渐暗下来,房间里此时一片橙色,不过这次不是窗帘的关系,而是真正的夕阳,由光线散射所造成的自然景象。八点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我却只能等着,无处诉说和寻找。手机一直打不通,家长不能指望,找警察还为时尚早。我对许依蓉说让她别等了,也许今天就不办宴会了,让她先回去。但她却坚持要陪我,这让我有些感动。到了九半点,我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而且我父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我不太想让许依蓉见到他们。另外我也不知道她住哪里,家离这里远不,如果太远太晚,晚上回去就有些危险了。“依蓉,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我说。但她若有所思地低着头,没有回应。我又叫了一声。她像吓了一跳一样回过了神,回问我:“怎么了。”我重复了一篇我的话。她摇了摇头,说再等等吧,等到十点再说,反正回去也没事干。就在我犹豫措词的时候,门锁传来了动静,有人打开了门,随后我哥进了来。我先是欣喜,但在看清他淤肿的脸后就吓到了。刺眼的日光灯下,我好像可以清楚地看清他血脉在表皮上跳动。“哥,你的脸怎么了?和人打架了吗?”我着急地问,连许依蓉也站了起来。“没事,一点小伤。”但他却不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说,虽然说话的肌肉颤抖明显让他脸部疼得扭曲。他朝厨房走去,打开冰箱冷冻室,从里面拿了一些冰块放在塑料袋里,然后敷在脸上。当走出厨房的时候,他疑惑地看着我和许依蓉惊讶的表情。“怎么了?一点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就是和人打了一架。”他继续用满不在乎的样子与口气说。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语言因为害怕而有些凌乱:“哥……血,你后面衣服血全是。”我哥他皱起了眉头,没拿冰块的右手猛地把后面的衣服拉到了侧面,看见了上面满满的血迹。
&第四章:周一的时候,我怀着惶恐不安的情绪来到了学校。喧闹的教室里学生们在叫嚷着,互相兴奋地聊着天。时隔两天的见面让他们有许多话想要倾诉。就是在这样闹腾的教室,就是在这样的热烈气氛中,我却什么都听不见,因为我思绪正因为我哥的事纠缠着。一夜过去,昨天发生在我哥身上的事所产生疑点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越积越多,就像黑色的乌云一样,遮盖着我。事实上那血迹并非是我哥的血液所染成的,而是其他什么人的,至于什么时候染上的我哥他似乎也不太清楚。之后虽然我曾数次问我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找了个借口,一个听上去无关紧要的借口。这借口我并不太相信,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他不可能那么晚才回来。当时我还问他手机为什么打不通,他听了看上去有些茫然,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机,发现手机已经被砸坏了,屏幕都碎了。“坏了。”他若无其事地说,然后取出SIM卡,把变形的手机扔进了垃圾桶,管自己回了房间拿了些衣服,就去厕所清洗了。我转头看着旁边的座位,许依蓉还没有来,平常她总是来得比较早的。大概昨天的事让她也被吓到了吧,而且回去的时间点也比较晚,或许会有睡眠不足的情况。就在我低头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听起来有些急切的叫唤声从后面传来,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回过头,看见小志正在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这表情在他脸上并不多见,平常他总是嬉皮笑脸的,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怎么了?”我疑惑地问。“国哥没事吧?”他显得很关心的样子。这一问把我的心也提了起来。“啊?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马上回问,控制不住的声音显得有些过分尖锐。“知道一些,国哥没有什么事吧?没受伤吧?”小志要想先确认自己的提问。我点了点头:“就是脸上有些淤伤,其他地方好像没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哦,那就好。”小志看上去松了一口气,然后一副回忆思索的样子说,“就是昨天下午的时候,我和阿鹏他们几个一起去打台球,结果听说附近的黑赌场有两伙人在打架。这种事我们肯定想看啊,就跑过去了。到了现场我们看到了两边有近百号人,手上都拿着棍子、水管,就像拍电影一样,把我们都吓到了,只敢隔着一百多米在那看。然后我在里面就看到了国哥,再然后两边就打起来了,再再然后警察就来了。”小志说着眼中还露出一种兴奋,好像在看什么能让人热血澎湃的东西。我被惊呆了,我哥参加了黑社会的斗殴?我哥那一副正经学生样子的人原来是混混?那么说平时的周末、周日不见了都是在干这些事了吗?而那些钱也是因为做这些事得来的吗?许多疑问似乎得到了解答,但都不是我所期望的答案。这让我有些难受和害怕。小志继续问:“国哥今天来学校了吗?我等下想去找他。”“我早上去他房间叫他起床了,但他人不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我说。“他先来学校了?”这个问题提醒了我,之前我不假思索地认为我哥他是比我先到学校了,但细想一下他并不太可能为了先到学校这么早起床。我抬头看了下教室前面黑板上端的时钟,发现快要上课了,便决定等下下课的时候就去他班级看一下。“对了,昨天斗殴还死人了,好几个人重伤进医院,所以我才那么担心国哥。”小志突然补充说。这让我想起了我哥身上的血迹,及那令人眩目的血腥味。在早上洗漱的时候我还能在厕所里清晰地闻到那种令人不安的味道,我甚至在地上发现了几点血迹,在极度的害怕中我立刻冲刷了它们。有人死了?而我哥可能失踪了。一种惶恐的情绪油然而生,让我坐立不安。在我决定立刻去我哥班级一看究竟的时候,上课铃响了。那愚蠢的乱安排座位班主任进了来,和我撞到了一起,怀中的书本也被我撞到了地上。我犹豫着想要继续出去,他显得有些不高兴地责骂了我:“上课了,还跑出去干什么?马上回座位去。”一边弯腰捡起书本,朝讲台走去。我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吸引注意力的人,所有同学汇聚在我身上的目光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让我有些恶心想逃离。但逃离只会引来更多的注意力与疑惑,我只能沉默地回到座位上。在位置上坐定后,老师也开始了讲课。同学们按老师的要求翻开了书本,教室里满是“沙沙”的翻书声。但我的心思已经飞到了教室外,想要去我哥哥的教室看他在不在,身前所放的书本一动不动。我就这样意识混乱地坐了约三分钟,才有些缓过神来,转头看了眼旁边,那位置上空荡荡的,想起许依蓉还是没有来。讲台上,班主任正在全神投入的讲解着数学题,一手拿着尺子,一手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手舞足蹈的,还时不时地回头向同学说话。然而我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也不太有兴趣认真听。数学是最让我棘手的科目,我明明选了文科,却悲哀的依然逃脱不了数学的纠缠。我抬头望了眼老师头上的时钟,离下课还有好一段时间。真是漫长的等待,从来没有感觉过一节课的时间有那么的长。我尽量忍耐着,同时想要听课以转移注意力,好让情绪不那么焦躁。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圆,一个让我十分惊讶的圆,因为他不用任何工具或辅助线就把圆画得非常圆。对于这一本事我居然十分佩服和羡慕,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在纸上随手一笔就能画出如圆规般画出的圆。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多少起了点作用,让我焦虑的心缓和了一些。但随着下课时间的临近,我再也无法集中注意力听老师的课。他所讲的一切在我耳里都是和尚念经一般不成言语。终于,大概是感觉时间要到了,老师他也看了看手表,然后说了些什么话,可能是在布置作业吧,最后宣布了下课。铃声响起后我立刻冲出了教室,结果在教室门口和想要进来的许依蓉又撞到了一起。实在太倒霉了,一天撞了两次人,这让我有些抓狂。“钟铃忍了一节课了吧,不容易啊。”有个男生嘲笑着说,引来了同学们的哄堂大笑。这样的场合实在不是我善于应付的情况,我感觉自己有些脸红耳赤,一句话也没说地绕开了许依蓉,朝三年级所在楼小跑去。我的背后传来了许依蓉的叫声,我停步转过头,看见她又被老师给叫住了,便没有理会她继续跑着。来到了高三(2)班的门口,面对陌生的高了一年级的学生我感到有些害怕,只敢偷偷地在门口往里看,希望能找到我哥,并和他对上视线,好省得我去叫他,引来不必要的注意。三年级的教室里相比二年级要安静一些,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的书桌上都堆叠着高得吓人的书籍与试卷。有些书桌上的书籍堆得太高了,如果后面的学生趴在那就可能看不太清楚,这给我的寻找带来了一些困难。几个高三的学生从我旁边经过,好奇地看着我,让我有些不好意思继续找人。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钟国哥,你在吗?”我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身高比我高一个多头的小志正越过我的头朝教室里喊着。他靠得我很近,我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有汗味,还有烟味。小志他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吗?真是染上了糟糕的习惯呢。但这并不是我现在所在意的事。经小志一喊,教室里许多人转过了头望向我们。如果不是头上的小志吸引了注意力,如果我是一个人被这样看,我肯定会马上就走。看向我们的人中也包括我哥,他原来趴在桌子上休息,现在抬起了头,看见了我们。他的样子虽然有些疲惫,但看见他平安无事的样子却让我安心。从教室中走出来,他来到了我们旁边,把我们引到了走廊上一个没人的地方。“你们来干什么?”我哥问,对于我们的出现似乎不太高兴。“哥,我听说你打架了,还死了人,早上起来又找不到你,所以担心,才来看看你的。”我急忙说。“我没事的,又不是我打死的人。这事是小志和你说的?”我哥望向小志,看上去有些生气。“国哥,我也是担心你啊,想知道你的情况。听小铃说你人都不见了,就有些不放心,把事情告诉了小铃。她可是你妹妹啊,你应该让她知道这些事好些。”小志笑着说。“闭嘴,下次这些事你少把我妹妹也扯进来,她管自己学习就行了。”我哥厉声说。“是是,是我的错。”小志看上去有些胆怯地赔笑说。“哥,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啊,去做这样危险的事出事了怎么办!”我有些不乐意,甚至有些想哭。为什么只有我被瞒着?我不想要这样被单方面无知地保护着。“这些事你知道了也没用。不说这些了,小志,你没事吧?”我哥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不想再讨论这话题。“没事。我又不像你要打架。”小志傻笑着。“下次别来那种地方了。和小铃一起多学习学习,别到处玩。多陪陪她,保护她。”我哥突然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小志听了笑了起来:“国哥你这是要把小铃托付给了我吗?”我有脸感觉火辣辣的,自己好像宠物猫一样被人讨论着给谁养。“你们在胡说什么啊!”我抗议着。他们两人却因此欢笑着。回到教室时我又看了下黑板上的钟,距离上课也只有一分钟了。“你跑哪去了?”在我进入位置,许依蓉起身让出空间时对我说。“没什么,出去找了下我哥。”我实话实说,她现在也算是半个知情人。“哦……昨天有些吓人呢。”许依蓉说。“嗯。”我在位置上坐定,她的话让我回想起昨晚我哥满背血迹的情景,当时我还以为是我哥受伤了呢,结果是虚惊一声。上课铃声响了起来,背后传来了跑步声和椅子挪动声,我回头看去,是小志回来了,刚才我是在他们的调戏下先一步离开的。他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沮丧,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可能是因为告知我事情始末所以被我哥训了吧。不过我是支持他的,感谢他把这事情告诉了我。授课的女老师进了来,把课本放在了讲台上。随着班长的“起立”声,我们整齐地站了起来问好。这一节课是语文,算是我比较喜欢和善长的课目。看文学书籍与写作也是我的爱好之二。许依蓉也翻开了课本,与此同时窗外也吹来了一阵风,把书所中夹的一张纸吹到了地上。诡异的是纸在空中转了一个方向,居然飘到了我的椅子下。我弯腰捡了起来,看见上面写着一首诗。“我能看吗?”好奇心驱使我问许依蓉。她点了点头。这是一张蓝色的信纸,蓝色的底色代表着天空,写字处的白色空白区的形状则像云朵一样,云朵的旁边伏着一只可爱的小天使,它手上拿着丘比特之箭。纸张散发着和许依蓉一样的香味。云朵内的字非常秀丽,看笔迹应该是许依蓉的。我默念着上面的诗:&再遇上你是我来到了天堂你是天使挥着翅膀白色的羽毛我爱上了轻抚着为之感叹&我的行李里有两把伞你微笑着告诉我天堂的天总是晴朗所以不需要伞我苦笑着回答我是爱上你的恶魔上帝不会让我久留在你身旁这伞我等到回去时再用&&一首充满青春恋爱浪漫气息的诗,点缀着一些悲剧色彩。“感觉像是男生写给女生的呢。你收到的情诗吗?”我歪着头问,但这字迹明明是女生的,是许依蓉自己写的吗?“别人的,我只是把它写下来了。”许依蓉微笑着回答,看上去有些甜蜜。“我好像哪里听过这个故事。”我抬头望着天花板,模糊不清的记忆因为这首诗被激起波澜,在我的努力搅动下翻腾着,在水面摇晃到低处时我仿佛可以看见答案,但在看清之前又被淹没了。答案隐约可见,却又无法触及,这感觉让人有些抓狂。“这是以前流行的一个童话故事改写的吧?”小志的声音再次突然地从背后传来,每次都这样出人意料,吓人一跳,我怀疑自己以后可能会被他吓出神经质。小志的声音有些大,引来了老师的注意,她训斥了我们。一天之中连续两次因为训斥引来了全班人的注意力,这在我人生中是前所未有的事。我有种想要在教室里消失的冲动。训斥之后老师开始继续讲课,也带走了同学们的注意力,让我得以平静。小志的话提醒了我,我的确在哪里看过这童话,或者在我屋里还可以找到这本书,小时候的书我都有留着。许依蓉向我摊开了手,我意会后把信纸放在了她漂亮纤细的手上,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把它重新夹在了书中。&&
&第五章:很久很久以前,天神因为无聊决定变成凡人的模样去人间走一趟,隐藏在人群中观察他子民们的生活。在巡游中,当他遇见好人时,他会降下神谕,给予奖赏。而当遇见恶人时,则会降下神罚,给予惩戒。在巡游之初,他经常遇见让人不快的事,所以他发了许多火,惩罚了许多人,而获得奖励的人却不多。但随着他来人间巡游的事迹越传越广,恶人们开始变得收敛起来,害怕身边有看似普通的人其实是由天神所变成的。随之而来的,做善事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都希望有一天能让天神看见他们行善,好向他们降下神恩。对于越来越少的犯罪和越来越多的善行,天神感觉很满意,他认为自己引导着人门走向了正确的方向。有一天,他在一个偏僻山村的小河边休息时突然听见了求救声,他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孩子掉在了水中,于是他施展法术,手指只是轻轻一抬,小男孩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从水中拉了出来。但小孩似乎因为溺水太久而失去了呼吸,脸色也变得不太正常。天神又把手按在了小孩的胸口,给他输入了生命力,让小孩重新睁开了眼睛。这一神奇的景象都被赶来的小孩父母看见了。他们感激万分地跪倒在天神面前,并邀请天神去他们家中做客,好让他们表达感谢。天神想要拒绝,但孩子父亲却说:“我们村中的人一直都非常虔诚地信仰您,有些人一生苦修只为了能获得你的怜悯与认可,请您与他们见一面吧。”天神点了点头同意了,他认为神迹的降临有助于信仰的巩固与传播。村民们听说了天神的到来都兴奋无比,纷纷拿出家中最好的食物与酒水供奉天神,跪拜在天神面前。天神看着眼前破旧餐桌上的简陋食物,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拿起一个杯子举到鼻子边,却闻不见杯中的酒香,这酒水被稀释得太淡薄了。但他并没有发火,因为他知道这是村民们最好的东西了。这是一块贫瘠的土地,人们面黄肌瘦的。他吃光了所有的食物,喝光了所有的劣质酒水,然后满意地望着他面前这些虔诚的信徒。虽然失去了所有的食物与酒,但他们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天神认为需要对这种虔诚给予奖赏。他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面包屑一挥,飞舞的白色面包屑瞬间变成了金色的光辉,天向空中,然后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落在了地上,变成了一棵村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果树,他们都被这辉煌的神迹所惊呆了。天神走到树前,摘下了一个形似苹果却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果实。人们注意到在果实被摘下的同时,树上又马上结出了一个果实,他们意识到这是棵取之不尽的果树!天神把果实举了起来,像众人展示着说:“这是我对你们虔诚的赏赐。你们每月只要吃下一个果实这样的果实,就能保证你们身体健康强壮。”村民们听了欣喜敬畏地膜拜着,天神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神情严肃地补充说,“但记住,你们不能只依靠果实度日,你们还要用你们的双手耕耘土地,用你们的善举传播我的教义。另外,这果实是我赐予你们的,不要将它们作为货物买卖。”说完,神就消失在空气中了,就好像不曾来过,就好像不曾启示过。唯有那棵神奇的果树与空荡荡的盘子及杯子证明着他存在过。但神失算了,事情并没有按神所希望那样的发展,他对村民的赏赐也最终变成了怨恨。神赐的果实甘甜又可口,永远食之不腻,远不是这片贫瘠的土地所长出来的瘦小作物能相比的。或者说,因为吃了这果实,所以原来本能勉强入口的粗粮也变得难以下咽,所以人们不再劳动耕作,也不再吃原来的粮食。饱腹之后人们又开始寻思财路,想把果实卖到外界。但他们很快就发现果实一旦离开这村庄就会立刻枯萎。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认为这是天神的告诫,但数年之后,他们就开始怨恨天神定下的这规矩。他们想,如果不是这规矩,凭借这果实他们就可以换来无数的财富。那么到时不仅不用担忧果腹的问题,还将拥有华美的服饰与宽敞的房屋。就这样,在依靠果实,不劳动的状态下度过了数年,村中的人开始越来越多的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他们变得越来越胖,却又虚弱无比,甚至走个几百米就会气喘吁吁,几乎连走出村庄的力气都没有。他们找来了医生诊断,却什么病都查不出来。一些人想起了天神所告诫过的话。没错,他们违背了天神的训诫,因此现在被天神所诅咒惩罚着。如此一想,他们也就变得更加憎恨天神了。在整个村庄中,只有一家人没染上这疾病,保持着正常健康的体形。那就是当初被天神救下的小孩的那一家。他们听从了天神的训诫,在众人的嘲笑中,保持着劳动与耕作,吃着粗糙的粮食,一月只吃一次果实。所以他们不但没有生病,反而变得非常健康强壮,哪怕最小的感冒也不曾发生过。可爱的小男孩也变成了帅气的少年。为了治疗这个疾病,村中的大人们聚集在了一起,商量对策。他们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但却无法解决。村中除了果实已经没有其他粮食,长年不劳动让他们花光了积蓄,肥胖又虚弱的身体也让他们无法劳作。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少年站了出来,他说要去找天神,让天神解除诅咒。他带着一个小包裹和一点钱就出发了。当他站在巍峨的山顶,眺望广阔无际的世界时,他迷茫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天神。但他也相信只要努力走下去,肯定会有机会见到天神的。神是全能的,神是全知的,他如此相信着。不知走过了多少路,不知过了多少天,他不断地寻找着,逢人就问:“你知道天神在哪吗?你知道天神在哪吗?”许多人把他当成了疯子,甚至对他拳脚相向,向他吐口水。直到他的衣衫褴褛,身上再无分文,他也没有找到天神。终于,他体力不支地倒在了路边,奄奄一息。乌鸦和秃鹫停在了他附近,等待着他的死亡。就在他弥留之际,一个美丽的少女来到了他面前,对他说:“是你在找天神吗?”他无力地点了点头。他感觉眼前的少女浑身散发着神圣的光芒,一种他熟悉的光芒,让他怀念的光芒。他认为这光芒可能是因为太饿了,所以产生的幻觉,或者这个少女本身就是幻觉。少女的身后突然展开了一双翅膀,就像天使一样,她忍着疼痛从上面拔下了一根羽毛,然后按在了少年的胸口。羽毛发着光,然后消失了。少年突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并无什么异常。他抬眼看着眼前温柔笑着的美丽少女,确信了她就是天使。天使听了少年的请求,答应帮助少年解决困难。她跟随少年回到了村庄,在忍受了数百次的疼痛后拔下了数百根羽毛,治好了所有的人。在告别的时候,村长突然下令让人抓住了天使,将她关在了笼子里。少年惊讶无比,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村长告诉他,天使的羽毛太珍贵了,可以换来许多钱,不像那果实只能自己食用。村中的人在商量之后决定要把天使留下来,使用她的羽毛做交易,这样村中的人就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过着安逸无忧的生活,甚至更胜从前。所有的人都会分得一杯羹,而且他们只是留下天使,并不会伤害她,于是所有人都同意了。少年不相信人们会这样对待解救了自己的恩人。他不断地恳求着他人的帮助,想他们帮忙解救天使,但换来的只是摇头。“只是每天拔几根羽毛,好吃好住地养着,不算过分吧。”人们说。“这是对天神的报复,他之前害得我们那么惨,诅咒我们,只是关他一个天使并不过分吧。”人们说。“我不想干活了,而且我也不会干活了。我还想过安逸的生活。”人们说。“我们也累了,老了,想过点好日子。”少年父亲说。“我们开始也不同意,但你爷爷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只是想留住她,款待着她而已,不过分吧。”少年母亲说。少年绝望了,却无力反抗。他曾偷溜进去看过一次,却看见她满脸泪水,伤心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是他把她带来的,所以他必须要解救她,不管代价是什么,哪怕献出自己的生命。黑夜中,绝望中,他来到了当初他被天神救起的河边,但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并不是天神,而是个混身乌黑的,长着两根巨大长角的恶魔。离得很远时,少年就可以闻到恶魔身上的血腥味,以及能让人心脏停止跳动的寒冷气息。“你能借我力量吗?”少年走到恶魔旁边说,对力量的渴望让他战胜了恐惧,让他止住了双脚的颤抖与逃跑的冲动。“你身上有我讨厌的气息。”恶魔含糊不清的声音说,每吐出一个字仿佛都要把空气冻结。“我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少年坚决地说,没错,他不喜欢这世界了,所以怎么样都行,失去不喜欢的东西并不算是代价,“包括我的命。”恶魔笑了,笑声像一把冰刃一样割破着少年的肌肤,然后说:“你的命不值一文。但,是时候让天神那自以为是的家伙明白些什么了。”说完,恶魔张开了黑色的翅膀,从上面拔下了根羽毛,放在掌心上吹了一口气,羽毛飘着来到了少年的胸口,贴在了上面,溶进了少年的骨肉血脉。少年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足以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忍不住尖叫着。钻心刺骨的撕裂下,一双黑色的翅膀从他的肩胛骨猛地钻了出来,羽翼颤抖着,上面低泣着黑色的血。恶魔的力量是强大的,就像天使的温柔一样。少年前进的脚步无人能挡,轻松地把少女救了出来,带着她离开了村庄。他的离开是决绝的,毫无犹豫与留恋。晨曦的阳光从山峦上升起,照在他身上让他感觉有些温暖,却也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阳光很刺眼,让他有些讨厌。他躲避到了阴影之处。“和我去天堂吧,那是一个永远晴朗、温柔的地方。我会请求天神留下你的。”天使拉着少年的手说,纤细洁白的手与黑色污浊的手区别是那么的明显。少年摇了摇头:“我是恶魔,天神他不会让我留在你身旁。”说完,他转身钻进了黑暗之中,消失在了空气里。————————————看完这挺长的一个故事,我舒了口气,倒在了床上。这就是阿志所说的童话故事吗?有够黑暗的。这算童话吗?不算吧,黑暗童话吗?网络上好像有这么一说。像那些小红帽等经典童话都有非常黑暗的版本。让人看了不快呢,给儿童看了心会看黑吧……太压抑了,我心想。转了个身把脸埋在了枕头里,脑海里想像着天使与少年分手时的场景。阳光中,恶魔少年看着天使展翅飞上了刺眼纯白的天空,心中充满了依依不舍,却又无法追随。那么说那首诗的故事就是接在这童话后了?恶魔少年后来还去找了天使,带着伞,勇敢而浪漫。可是为什么这两人不能在一起呢?好纠结,我的少女心啊,我感觉它在不停地悸动着。我在床上翻滚着,心中有股莫名的不甘心。“好讨厌的故事。”我停止了翻滚,对着天花板说道。转头看了眼闹钟,时针指向了十一点与十二点之间。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已经算是很迟了。我爬起来关掉了灯,房间里瞬间变得幽暗无比。心中想着,那个少年是否之后就一直待在黑暗之中了呢?有谁能拯救他吗?我没有答案,因为故事在这里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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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第四第五章
第六章:我,感冒了,因为相信所谓的“春捂秋冻”,在十月底冷空气来临的时候依然穿着单薄的衣服而被冻感冒了。所以我头昏沉沉的,所以我鼻塞耳鸣,所以我在体育课时只能无力地坐在一旁,看着同学们在操场上奔跑游戏。虽然我平时也不怎么爱运动,但因生病而行动无力的感觉真的很难受。阻塞的鼻腔让我无法呼吸,低下的抵抗力让我承受不了一点风吹,不然就会浑身颤抖,起鸡皮疙瘩。
好在今天的天气还算晴朗,阳光还算明媚,风也不算大。所以在操场一角坐着的我还能忍受得了。我托着腮,两眼无神地望着操场上正在飞奔的男生们,他们正在像往常一样,在飞扬的沙尘中拼命追逐着一个毫无意义的破皮球,你死我活地拼命争抢着,在进球时还会拥抱欢呼。而我看了内心却毫无涟漪,只期盼着下课的铃声能早点响起,好回到温暖的教室。
突然的,脑袋中的某根血管突然抽动了一下,传来了一阵眩晕感,让我不禁痛苦地闭眼,按住了太阳穴。不会是脑血管破了吧,我心想,我可不想这样年纪轻轻的就英年早逝。我还没谈过恋爱呢,还舍不得离开我哥哥呢。但好在这疼痛感很快就慢慢消失了,没有后续的疼痛。我从疼痛中缓过来,睁开了眼,却在睁眼的一瞬间看见一个黑白相间的东西在朝我的脸飞速袭来。随着一声巨响,球结实地砸在了我的脑门上,把我击倒在地。一时间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前后左右,只感觉全世界都在旋转着,甚至可能瞬间失去过意识,因为当我再度恢复意识时,小志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扶着我了。
“你没事吧?”小志关心地问,我可以在他眼中看出着急。
其他男生也都跑了过来,询问我的情况。
不知道是因为被围观的感觉让人恶心,还是因为头部被击中加上感冒的原因,我干呕了起来。
“小铃!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有气无力的。”小志改变了搀扶我的姿势,避免被吐到。
我拿出了全部的力气,却仅能说出几个字:“我感冒了。”我试图站起来,但脚却像棉花糖一样轻飘飘的,根本无法立足。
“感冒了还来上体育课!我背去你医务室吧。”小志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像是生气的抱怨,弯腰把我背在了身上,而我也只能随他摆布。
其他的男生开始起哄,我感觉脸有些发烧,不过我的脸本来就是火红的,他们应该看不出我的脸红。
上课期间的校园里很安静,走道里只有各个教室老师的讲课声,声音不算大,却因为校园的安静而听起来很清晰。。
“你以前就是因为怕被大家起哄嘲笑所以不理我的吧?”趴在小志背上的我说,注意到他夹克衣服背上印着一只丑丑的老虎,这件衣服是去年他生日时我哥送给他的,风格很奇特,结果他似乎还挺喜欢,经常穿出来。
“啊?哪有这种事。”小志急忙否认,“你烧糊涂了吧?”
“也许吧。”我小声地回答,感觉自己的胆子比平时要大,就像喝了酒的人一样,虽然没醉,但却可以假借醉酒的名义说些平时不敢说的胡话。
医务室离操场不算近,因此小志在背我到那后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在医务室里的女医生的指示下,他把我放在了洁白的病床上,然后在一旁喘着气,像是刚背了一座大山一样,对女生这样子也太失礼了。我肯定不重,只是他力气太小了,亏他还天天踢球,却毫无肌肉。我真想这样嘲讽他,然而剩余的力气仅够维持我呼吸。
医生给我口中塞了体温计,几分钟后拿了出来,然后对着上面的刻度皱着眉头,蹦出了一个吓人的数字:“三十九度半!”
有那么高吗?怪不得我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
“生病几天了?”医生拿出酒精棉擦了一下温度计,把它放回了一个杯子中,然后转身在药柜上取药。
“感冒了三天了吧,今天突然变严重了。”
“吃药了吗?”
“没有。”我回答道,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训斥着。
“太不注意了吧,三天前感冒时就应该喝点药了。”医生拿了一些药片,然后又指使小志倒了一杯热水,把它们都放在了我床旁的桌子上。
“你可以回去上课了。”看着小志没有走的意思,医生冷漠地打发了他。
小志看上去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在嘱咐了一句后就走了。
“你男朋友?”小志身影消失后,医生突然来了一句。我连忙否认了。
医务室内相比外面要温暖一些,没有风,有温水,还能躺在病床上盖着被子。这让我感觉舒服了一些,仿佛从死亡边缘爬了回来。医生坐在不远处的桌子边在写着什么东西,水笔在纸张上发出着安静的沙沙声,单调,所以有些催人入睡。大概是在药物的作用下,我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在一次眨眼之后就彻底地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不知睡了多久,我那无梦的睡眠被人推醒了,我朦胧中睁开了双眼,看见许依蓉正坐在旁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看来叫醒我的人是她。可恶,为什么不让我多睡一会儿。我有些不想起床,傻傻地睁着眼望着她,等待意识活络起来。
“起床吧,放学了。”许依蓉声音轻柔地说,表现得像我的姐姐一般。
已经那么迟了吗?也就是说我把下午整整三节课全睡过去了……
外面的喧哗声证明着放学的事实。
我勉强地坐了起来,头虽然还有些晕,但相比体育课时要好多了。而脱离被子让我感觉有些冷,因此拉紧了自己的衣服。
“你哥说等下来带你回去。”许依蓉说,然后把一旁我的书包放在了腿上,“你的书包我也拿来了,不用回教室了。”说完便温柔地笑了起来。如果凡间有天使的话,那么一定是像她这样美丽温柔吧。
女医生走了过来,把一个装着药的塑料袋递给了我,嘱咐说:“一天三次,饭后服用。”
我点了点头,把药递给了许依蓉,让她帮忙装进书包。
这时我哥也来了,脸上面无表情。但他脱下了外衣,扔给了我,让我穿上。
“走吧,我们走到校门外坐车回去。”我哥他说。
“走不动,背我出去。”我突然撒娇地说,心中狡黠地想,不趁此时,更待何时。
“啊!”我哥他面露尴尬,“多大了,不难为情吗?”。旁边的许依蓉和医生则笑了起来
“可是我没力气啊,走不动了。”我鼓起勇气,厚着脸皮说。
“你就背一下吧,门口离这也不远。”好事的女医生突然这样说,实在让我感激呢。
“你妹妹都走不动了,学长你就背一下嘛。”许依蓉也劝说。好的,你是我真正的朋友,我心中确认着。
我哥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同意了。我穿上了鞋,看他蹲在了床旁,便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有点重啊。”我哥他用力站了起来,掂了我一下,调整了下姿势。
“你是男人吗?”我反问道。
“怎么能对女生说这种话。”一旁的许依蓉再次站在了我这边,我想我可以把她认可为生死之交了。
我哥不再反抗,默默地背着我出了医务室,朝校门走去,而许依蓉则在后面跟着。出校门的一路上引来了不少注意力,他们的视线让我哥颇为尴尬,但却让我很开心。
来到校门外后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三人坐车回到了我家。到家后我哥去做晚饭了,而我则是躺在床上休息,许依蓉也来到我房间陪我。
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果然是最棒的。我躺在床上把自己用被子裹了起来,感受到了温暖与安心。
厨房里传来着我哥哥洗菜、洗锅的声音,给人安全感。
突然,许依蓉用很惊讶地语气指着房间中的画问:“小铃,这画是在画我吗?”
大概是被烧糊涂了,我根本忘记要把画藏起来的事。我点了点头,感觉非常的不好意思。
“因为依蓉你很漂亮吧,漂亮的东西就想画画看。”我说。
许依蓉“哦”了一声后继续观察着话,对我的赞美好像根本并不在意,就仿佛我在说“人不呼吸就会死亡”一样再正常不过的话。可恶,如果我被人夸漂亮肯定会很高兴的,她大概已经认为这是既定事实,已经自信到不需要别人认可了。
“虽然很像,但还是有些偏差呢。”许依蓉认真地评价着,然后带着坏笑说,“等你病好了,我给你做模特,坐在你前面给你画。裸体也可以哦,素描不是有裸体的吗?我对自己的身材有自信哦。”
“正常的就可以,裸体什么的就算了。我对人体结构的掌握还没到那程度,画出来大概会有些扭曲感。”我感觉自己的脸烧得更厉害了。真是的,为什么她说起这种让人害羞的事那么的轻描淡写。
看完了画,许依蓉的注意力又被书桌上的书吸引住了。书页正翻到那篇少年恶魔与少女天使的故事的插图上,所以许依蓉一眼就认了出来,趴在了上面看了起来。
“这就是你那首诗的故事原型吧。”我说。
“应该是吧。”许依蓉边看边说,大部分的注意力在书上,说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小志说后我才想起来。”
我不再说话,直到她把故事看完,抬起头来。在抬起来的一瞬间,我好像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忧伤,但很快就被常驻的笑容所代替。
“写情诗给你的人一定把你当天使了。”我说。
“不是情诗啦,也不是写给我的。”许依蓉的表情毫无波澜,只有笑容,我根本无法分辨出她是否在说谎,“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天使。”她继续说,然后突然站直了身体,背上了书包,对着我说,“好了,打扰你休息太久不好。我先走了。”
“不留下来吃饭吗?我哥的厨艺不错的。”我刚说出口就后悔了,我为什么要把女人引到我哥身旁啊。
好在许依蓉并没有答应。
“不了,我怕你感冒传染给我。”她俏皮地笑着,摆了摆手和我道别,走出了房间。
我从温暖的被窝里出了来,在寒颤中尽可能快地拿到了桌子上的书,然后又钻回了我的被窝。在被窝中,我把故事大概地又看了一遍。这是我最近第三次看这故事,之前一次,昨晚一次,今天又一次。故事我已经很熟悉了,所以注意力转移到了插画上面来。对于许多年前的插画来说,它的风格和现在的图书插画已经有些时代差距了,但我还是挺喜欢这画的。我可以从画中看出一些素描的作画手法,给人一种亲切感。
外面传来了关门声,随后我哥他进了来,把一瓶刚烧好的热水瓶放在了我的床旁。
“晚上给你煮了粥,你等下趁热吃了。”他说,然后犹豫了下,想迈脚步离开却又没迈出去。
“怎么了?”我看出了他有话想说。
“明天起我要离家三天,出去办点事。”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毕竟离开三天的事是隐瞒不了的。
“去哪里啊?干什么?”我马上问道,脑海中全是不好的想法,就在不久前我才知道原来他和混混们还有来往,甚至参与到其中赚钱。虽然我不知道他陷入有多深,也不知道他具体干了些什么事,但我知道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甚至应该都是些犯法的事,而且他犹豫的态度也证明了这一点。
“不关你事,总之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这三天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他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为什么你要在这个时候生病呢?”
“我不允许你去……”我突然坐了起来,说出让我自己都惊讶的话,要知道我几乎从来不干涉我哥决定的,因为我相信他的判断力,但对于他牵涉黑社会的事我总感觉非常的不好。如果只是要钱的话打工还是找得到的,为什么要参加黑社会呢?如果犯事被抓了怎么办?
但我的话阻止不了他。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动作非常的温柔,让人幸福的触感,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让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遗弃的猫。
第七章:早晨的时候,闹钟像平时一样响起,把还处于患病之中的我给吵醒了。我伸出无力的手,有些粗鲁地把它关了掉。然后想要挣扎着起床去上学,却又突然想起昨天让许依蓉帮我请假了。这让起了一半的我不禁松了一口气,把自己重新摔回了被窝,盖上了被子,准备继续养精蓄锐。
我想起哥哥他说今天起要离家三天,感觉有些不安。今天是周五,也就是说这周末与周日我都将一个人在家。没有哥哥在的家,我并不想待在里面。
时间是七点,昨晚我整整睡了十二个小时,在出了一身汗后感觉好了许多,但也还没完全恢复。
我想知道哥哥起床了没有,但自己又不想起床。他今天也会请假吧,如果没有上学的话,如果是我哥的话,他应该会把早餐端到我床前。我美滋滋地想着。但直到八点多了他依然没有过来,难道他还没起床吗?虽然他本身就非常爱赖床。
大概是喝了许多开水,我上厕所的需求有些强烈,所以最终我还是披上衣服出了房间。上完厕所后我来到了我哥门前,敲了敲,叫唤了一下,但没有反应。于是我在犹豫了一小会后推了开。
房间内并没有哥哥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我有些失落,关门退了出来。心中满是我哥他已经不在乎我的想法,居然放下病重的妹妹不管,直接走了,虽然我知道这想法很蠢。
饥饿感让我本能地去了厨房觅食,在灶台上我发现了一碗煮好的粥和一叠咸菜,这让我惊喜万分。粥有些凉了,但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就好了。
我哥果然还是没有抛弃我的,我心想。
站在微波炉前等待加热的时候,父母的房间内传出了动静,这让我有些慌乱。
看着微波炉缓慢转着的时间刻度,心中满是想要快一点的焦虑。在只加热了三十多秒的时候,忍耐不住的我强行打开了炉门,取出了里面的粥,然后带上咸菜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在我门关上的一瞬间,我听到身后父母房间传来了开门声,这让我庆幸自己的决定。
我坐上了床,盖上了被子,手里捧着只有些微温的粥,一种强烈的厌世感充斥着我。
为什么我不能把粥加热到满意的程度呢?这么冰冷的粥并不适合病人吃吧?这是我的家,我却要躲躲藏藏的……
但我还是得把它吃下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服了药。热水瓶中的水已经变温了,但依旧尚可接受。
吃完早餐后我开始变得无所事事,便拿着素描书籍无聊地翻着。大概过了半小时后困意再次袭来,让我眼皮有些沉重。我把书盖在了脸上,心想着就这样睡去吧。书页有些冰凉,外面的洗漱声让人听了心烦,我有意地让自己别去在乎它,但却变得更加在意。好在冰冷的书页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减少了我的焦躁,让我最终陷入了睡眠中。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我睁开眼在床上躺了半小时才算清醒过来。在过去二十四小时我大概睡了有十五个小时,已经有些睡傻过去的倾向。
我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已经没有动静,父母应该都已经出去了。我披了件外衣,走到了门廊上,确认了他们的鞋子都不在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回房间把被子搬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把自己裹在里面看着电视。
电视节目有些无聊,但多少能打发时间。就这样,我一直躺到了傍晚,期间吃了一桶泡面果腹。在快六点的时候,随着天色变暗,我的焦虑再次出现,让我有些坐立不安。
伴随而来的还有饥饿感,家中的泡面已经吃完,哥哥也不会回来做饭了。三天吗?为什么会那么久?我有些抓狂。不记得上次和哥哥分开那么久是什么时候了,但仅仅半天我就已经有些无法忍受。我对他的依赖有那么严重吗?这严重的程度甚至让我有些害怕。
我裹着棉被,但却感觉不到温暖。房间里的空气也在变冷,让我感觉呼吸迟滞。我意识到我必须要动起来,如果不想被冻死的话。
我回房穿上了衣服,带上了帽子,把自己裹严实之后出了门。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真的永远不想回来,如果哥哥不在里面的话,我想我不会回来。
出了公寓大楼后我开始朝学校走去。现在应该是快放学的时候了,如果幸运的话我大概可以遇见许依蓉。
放学的学生大军熙熙攘攘的,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散发着青春的朝气,和我不同,和我背道而行。
我在许依蓉回家的必经之路等待着,不敢离学校太近,怕遇见太多的同学。
冷空气似乎还在本地区意犹未尽地徘徊着,虽然我全副武装,但寒风总能找到空子钻进我的衣服内。
在等待了半小时后,学生流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零星的晚归学生。
我感觉脑袋有些变沉,本已好多的身体再次变得不舒服起来,焦虑的情绪似乎也加重了这种症状。
等不到吗?我有些失望,回头往家的方向走去。尽管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但那依然是我唯一可以栖身的地方。
“小铃!”在快到达公寓楼下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喊道,我抬起头,看见是许依蓉正站在楼梯口,正兴奋地朝我招手。
在靠近后,她埋怨说:“你怎么就出去了?你病还没好呢。敲门也没反应,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呢。又不放心就走了。”
我离家应该有快一个小时了,所以她应该在这等了挺久了。我有些感动。
“依蓉,我想去你家住两天。”我说,声音出人意料的有些沙哑,听上去状态似乎比昨天还差。
许依蓉听了后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笑容也完全消失,但很快又重新弯起了嘴角。
“我家不太方便呢。”她说着捥起了我的手,拉着我上楼,“别在外面了,挺冷的。”
我几乎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她拖着上得楼。在门口的时候,她让我把钥匙拿出来,但我无动于衷。
“你别管我了。”我说,听上去有些生气,一种让我自己都感觉过分的生气。我完全没有理由向她生气和撒娇,她只是我的同学,只是我的朋友。
她眼睛暗淡了下来,然后慢慢地说:“小铃,真的不想回家吗?”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低头看着地面,不敢看她的眼睛。
“那好吧,来我家吧,不过要给你父母留下字条呢。”她说着卸下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和一根笔,递给了我。
我没有接。
“你写吧。”我说。
我并不想和他们交流,哪怕只是纸面上的。
她便在把纸压在墙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把纸一卷,卡在了门把手上。写完字,她走到我身边,笑着挽起了我的手臂,拉着我下楼了。
出了大楼后,她带着我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你家不是在那边吗?”我朝另外一个方向望去,以前一起回去的时候她都会往那边走。
“我撒谎了,对不起。去我家的话其实要在前面的路口就拐弯哦。”许依蓉吐了吐舌头说。
可是,为什么要骗我呢?她没有解释。
我的脚步变得更加沉重,不想走,只是由她拉着我,凭借惯性走着。我讨厌谎言,也不想回家。但如果现在向她生气的话可能就无法去她家了。
我们大概走了二十分钟,最终在镇上最好的小区前停了下来。她领着我上了一幢楼,在六层楼的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拿出钥匙打了开。
她进去后拿了一双棉拖鞋放在了我面前,示意我穿上。
“地板很凉的,穿上吧。”她说,在我进入后关上了我身后的门。
房间大得有些吓人,可能有两百多平,大概是两间套房打通起来的效果。不过屋里却没有什么陈设,显得有些单调,让得空旷的房屋显得更加空旷。瓷砖地板、墙壁、天花板都是白色的,给人冰冷的感觉,在傍晚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阴森。
突然的,在“啪”的一声响后,客厅中间的大吊灯亮了,人造的白色光线把阴暗驱散走了。房间变得不再阴森可怕,虽然依旧冰冷。
“你先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吧,我去弄点吃的,你应该肚子也饿了吧。”许依蓉说着朝厨房走去,打开冰箱在里面搜寻着什么。
我坐在了沙发上,对自己贸然的要求前来有些后悔,但也并不后悔,因为我实在无法在家中多待一秒。不再走动后,我的身体也就变冷了,沙发上也没有毯子之类的,也不好意思向许依蓉要,因此便抱膝蜷缩成了一团。
过了一会儿,许依蓉端来了两碗汤圆。
“没有时间做菜呢,将就着吃点吧。”她说。
“你父母呢?”我搅了一下汤圆,虽然犹豫,但还是问了。因为我在这房里感觉不到家庭生活的气息。哪怕我那错乱的家庭,也会有的一种气息。
“我妈在我小时候就病逝了。”许依蓉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说,但眼神却避开了我,“……我爸他很忙,回来的时间并不确定。”
我有些惊讶,印象中许依蓉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一定有着幸福的家庭生活。我的喉咙有些腻,一股莫名的罪恶感堵着那里,让我无法下咽。
“你不问我为什么不想回家吗?”我低着头问,声音低落。
“你想说的话我就听。”她干脆地说。
我没有说话,感觉没必要让自己的糟糕情绪继续影响她了。
两人默默地吃完了汤圆后,她去浴室放了热水,然后又为我准备了未用过的毛巾与干净的睡衣。
“去洗个澡吧,吃了药后应该流过不少汗吧。”
她说,声音很温柔。
走进浴室时,我发现里面的取暖灯都已经事先打开了,真的很细心呢。我自叹不如,美丽的外表,温柔成熟的性格,良好的学习成绩,内外兼修,无懈可击。我心服口服,完全不再嫉妒。
我脱下了衣服放在一旁,手伸在水缸中试了下温度,有些温热,但是是那种一旦泡在其中适应后就会感觉很舒服的温度。
沉浸在热水中的感觉很舒服,我本来就有些头重脚轻,在热水的作用下变得更加飘飘然了。我舒服地深呼了口气,半睁着眼睛,感受着难得的平静。以前不知道在哪里听过,洗澡是一种净化,能让人重生。我似乎有些理解了。
如果能把我身上的几条伤疤都净化了的话就好了,我如此期望,但这终究是不可能的事,热水只是热水,并非灵丹妙药。
升腾的雾气在房间里缭绕着,把镜子与一切能反光的东西都模糊上了一层水珠。我的意识也模糊了,在不知泡了多久后困意袭来,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突然的,本来安静的外面传来了重重地关门声,一下子把徘徊于睡梦边缘的我给拉了回来。我用水泼了一下自己的脸,庆幸自己没有睡去,不然水一冷下去,泡在其中的我病情会变更加严重吧。
外面声音有男人的声音,有些大声,但不知是因为浴室隔间效果太好,还是我意识太散漫,我没有注意到说了些什么,但可以听得出是有些生气的对话。
大概是许依蓉她爸回来了吧。屋内有陌生的男性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自己泡得也够久了,便起身穿上衣服。内衣还是穿我自己的,外面就穿着许依蓉为我准备的睡衣。
在穿好之后,我呆站了一会儿,完全没有勇气穿到外面,出现在许依蓉的父亲面前。正当我准备把自己的衣服换上时。许依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小铃,洗好了吗?”
“好了。”我应答道。
“我爸回来了,你穿好后出来就直接进我房间吧。”
我拉开了门,她不等我开口就急匆匆地把我拉到了她房间。我注意到主卧的灯亮着,门口站着一个中等身高的男人,身形消瘦,手臂有一圈晒得特别黑,但脸上冷酷的表情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锐利的眼神把我刚从温水中获得的温暖驱散殆尽。
进房后许依蓉立刻关上了门,用郑重其事的语气对我说:“别理他,也别和他说话。”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严肃的表情,“也别出门……他不喜欢陌生人。”
我有些惊呆了,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她没有解释,只是去浴室把吹风机拿给了我,然后让我在房间等着,说等她洗完澡就过来陪我,便拿着自己的衣服出去了。
我没有多问,既然她不多问我的家事,那么我也不会问她的。我吹干了头发,躺进了她的床上,床很大,很温暖,有一股和她身上类似的香气。
无所事事的我观察着房间。一个很朴素的房间,就像外面的客厅一样,作为一个高中少女的房间甚至可以说有些过于单调了。没有布偶,没有海报,没有一点暖色的东西。我望向衣柜,大概里面有暖色的东西吧,明明在学校时的穿着那么的可爱少女化。
我无聊地坐着,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小铃,开一下。”许依蓉叫道。
我便下了床,走到门边去扳动把手,却发现转不过来。
“门好像被我不小心反锁了,你扭一下把手下面的开关。”她又说。
我依她的话扭动了开关,成功地打开了门。
“我来拿吹风机。”她说着进了房间,拿着吹风机出去了。
我叫住了她,说:“我先上个厕所吧,有些忍不住了。”
“都是女生,有什么关系,又不影响,一起进去嘛。”她带着调戏的口吻说。
我拒绝了,没有过过集体生活的我果然不太能接受在没有隔板的情况下在其他女生面前小便。
在冰冷的浴室里解决完生理问题后,我又在光洁的镜子前照了照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感觉镜中穿着别人睡衣的自己有些怪。
回到许依蓉的卧室后,发现她正坐在书桌前发呆。我叫唤了一声她,她回过头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非常失落的表情。
“你在床上躺着吧。别又着凉了。”她说,笑容重现在脸上,然后站了起来,突然又说,“果然心情不好就想泡澡,我再去泡会。”
我的眼中大概充满了疑惑。她避免了和我的眼神交流,径直出去了。
第八章:大约是在早上六点多天蒙蒙亮的时候,睡梦中的我突然感觉有人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把我惊醒了。我本能害怕地抓住那只手,想把从衣服中抽出来,却发现那是一只秀气的手,一只属于女孩子的手,手主人是许依蓉。
朦胧的灰色中,我可以看清她的表情,显得有些悲伤。
“怎么了?”我问她,她的手正在我背上、肚子上的疤痕上抚摸着。
“可怜的小铃。”她说,突然抱住了我的头,把我拥在怀里,就像母亲抱着孩子一样。
她的身体很柔软,胸脯很饱满,但我不是她的孩子,所以我轻缓地推开了她。
“我没有那方面的兴趣。”我急促地说。
她笑了,说:“哪方面的?”
明知故问的提问,但如果我回答了,就是承认我有那方面的想法,而她却可以装假这只是普通的拥抱,并没有其他的期待。
“没什么。”我说,然后坐了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了下时间。
“小铃还是个孩子呢,所以很害羞呢。”她咯咯地笑着说。
这让我有些不服气,明明是同龄,凭什么说我是个小孩?但很快的,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意思。
“难道你……”我犹豫着要不要问,但想想为了证明我可以正视那种问题,我还是问了,“和别人做过了吗?”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做过了呢。”
“但即使那样,也不代表是什么长大,甚至可以说是堕落。”我咬了咬嘴唇,反驳说。
她显得很平静,并没有提出异议,而是坐起靠在了床靠上:“让你失望了吗?”
“……不,我从来没有期望过,所以也不会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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