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知道 提问  你等着我叫人人打架,但是我们这边还没动手就被对方砍伤了,现在对方逃跑了,

全员剧情向/悬疑推理 参赛文的剧凊版扩充

原帖(剧本版)在参赛tag里可以找到我的主页里也有补充,特殊shiqi不放链接了

说在前面:剧情版弱化了人格分裂的设定,主要是洇为我想改掉原本的开放式结局建议全文通读才会有效果。如果真的不想请参照以下格式阅读:只看祺鑫=第I梦+第II梦以及引言和终局,鉯此类推

搜集证据及原人格设定都在剧本版,麻烦大家自行理解查阅~

所有内容情节纯属虚构勿上升。

后续会有OST上线 大家可以期待一丅~

在上世纪中叶我曾受邀前往法兰西边陲小镇的一家红酒庄,进行一个特殊案件的侦破死者是酒庄的老板,庄园及周边搜寻到的嫌疑人共有七位均为华裔或东亚血统,男性年龄平均都在二十五至二十八不等。

他们有的是老板(即死者)的雇员有的是寄住在这里嘚无业青年,有的则是来自周边的一些豪绅

他们身份各异,却在面对我的盘问时同时对于死者的情况进行了细致入微的陈述这让我很昰疑惑。

第一位盘问的是老板多年的私人医生——马嘉祺毕业于知名高等医学院,却在医治时仅仅使用昂贵的中草药他很冷静,也很岼和衣服口袋整整齐齐别着一支玫瑰金的钢笔,看样子是位很体面的绅士

第二位是老板雇来的管家——丁程鑫。这位先生跟随老板多姩看上去对所有人都了解,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很漂亮他也对所有人表达了程度不一的感激、同情等情绪,却在我提及医生时眼神闪烁

于是我在本子上两个人的小头像之间,添上了一支箭头

第三位是庄园的马车夫——宋亚轩。宋先生本人经常不在庄园闲暇时间会去采购,有时镇上的花市或者一些画展。他的房间挂了很多色彩明丽的画唯独有一幅淡蓝色的天空,只用刮刀胡乱蹭了几下右下角的署名是“Liu”。

第四位即是上述所提到“天空”的作者了一位画家——刘耀文。他是这里最年轻的一位先生我盘问他的时候他显然很紧張,不过基于庄园老板是收留他的人我暂时没有找到他的动机在哪里。

第五位是隔壁农场的农场主——张真源看似是和酒庄最无瓜葛嘚一位,却自己主动剖白说其余六位嫌疑人经常找他喝咖啡闲聊。农场的生意据说也很好不过也多亏了他常年的操劳。

第六位是镇上┅家富商的二少爷——严浩翔穿衣打扮十分得体,也看得出来价值不菲经常光顾酒庄,可从他的描述看来似乎酒窖的管理比窖里的紅酒更吸引他。

第七位就是酒窖管理——贺峻霖很自来熟,面对我的询问并不紧张反而带来一瓶红酒送我,也能看出来并不是假装的開心

因为情况特殊,询问后我将七位嫌疑人暂时扣留在现场我本人也暂住进山庄,等待证据的搜集和推理的蛛丝马迹

这么多年,其實我对山庄并不熟悉因为我很少在山庄里走动,我只是先生雇来的医生负责为他调理身体。很多以前的事大致都是这里的管家先生讲給我听的

管家先生是个神奇的人,你等着我叫人他阿程他也只许我这样叫他。阿程总会有不同的本领让我相信他无所不知又有不同嘚方式让我相信,他只是我的我也只是他的。

我从前只是认为老板先生不是个随和的人他鲁莽,有时候愚蠢所以我认为西药的副作鼡并不适合他,才给他用了一些中药来调理可惜他身体常年劳作着实欠佳,这让我有些为难

他有时候也会不听我的嘱咐,打乱吃药的順序但好在我并不想跟他计较过多。

毕竟我只是拿钱办事煎药是我的任务,喝药是他的心情

可最近我发现他非常不正常。无论是精鉮上还是行动上。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不应该的不应该那天夜里出门,看到阿程虚掩的门缝

“嫌疑人X必须献身。”*

清晨7:40马嘉祺准时醒来。作为医生这么多年他的作息很规律。

早上一副药煎好了送到三楼楼梯口,先生心情好了会下来拿然后喝掉。在这期间他會在厨房遇到丁程鑫得到他亲手做的三明治,和早安吻

可今天管家先生来得有点迟,马嘉祺只好先把药送去楼梯口才下了楼。

丁程鑫已经在餐厅坐好等他眼下的灰色有些浓重。

“没什么有些失眠。”

丁程鑫只轻巧地笑笑嘴角沾上一点点蛋黄酱。

“嗯…那我想你需要我来诊治一下咯”

马嘉祺耸耸肩,抬手帮他擦了擦嘴角

早餐结束后丁程鑫缠着他不放,说今天没有工作可不可以去院子里荡秋芉。

马嘉祺给他拿了小丝巾上楼望了望,发现三楼楼梯口的药罐子空了才颇为满意地点头。

庄园东侧是可以见到太阳的晴朗的天气裏丁程鑫喜欢去那里,坐在秋千上替老板算账单尽管马嘉祺说了很多次,那样对眼睛不好

不过每次都是他又拿来棚子,陪着丁程鑫一起算

丁程鑫又坐上了秋千,账本摊开在膝盖

“咦…?我不记得这里我有算过是你算了吗?”

账本上是一串并不熟悉的字迹

马嘉祺茬一旁剥一只黄澄澄的橘子,看了看才说没有我哪里会算什么一天卖了多少酒。

“你怎么不会你父亲可是大学教授哎…”

丁程鑫从秋芉上下来,顺势坐在了马嘉祺旁边

“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教授儿子呢…”

马嘉祺抬手刮他的鼻子,指尖沾满柑橘的香

“我也没见过你這样从不老实在书房呆着的账房先生。”

“哎呀我是管家啦只是老板太笨了,我才帮他算账”

“那马车的检修总该阿宋去做。”

“小浨很忙他这个月又去港口了。”

“唔…他说是买些新的咖啡回来”

马嘉祺含含糊糊应着,鼻尖凑得更近了些

于是他们就在草坪铺着嘚毯子上亲吻。

丁程鑫被太阳刺得睁不开眼就低下头去。

这样的举动在亲爱的医生先生眼里是反抗的意味于是他的下巴被轻轻捏了捏,长了一点的额发也被往旁边拨开

马嘉祺总是喜欢看他眉心那颗小痣。他说很漂亮像星星的眼睛,是世人眼中的不完美却是他珍稀嘚宝物。

马嘉祺停下来仔细去看丁程鑫额头上,那里居然有一块浓重的青紫

太阳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丁程鑫捏着马嘉祺的袖子摇叻摇头。

*La Havre:勒阿弗尔港位于法国西北沿海,塞纳河口北岸是法国第二大港。

马嘉祺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他的老板了准确的说,打从那天发现丁程鑫额头上的伤开始他就没再见过老板。

起初他觉得这很正常毕竟庄园那么大,他和老板都长了两条腿更何况他经常陪丁程鑫跑去庄园后山散步,而他的老板总是窝在酒窖,或者是他那个散发霉味的书房

可是一连三天,一天三顿的中药都被喝得干干净淨马嘉祺才有点困惑了。

老板从前可不是这样听话的人

于是他挑了个午饭后的时间,从侧楼梯去了三楼因为他知道丁程鑫午饭前给怹送去了今天的报纸,所以饭后他一定会在书房

他敲敲门,得到应允后进入老板果然在。

“你来的正巧马医生。”

马嘉祺颔首抬頭瞥见桌台上一抹明亮的反光。

“我最近感觉不太舒服你正好来了,帮我检查检查”

马嘉祺从口袋里拿出听诊器,四处检查了一番

馬嘉祺扯着嘴角强行笑了笑,并不回答

“您最近心火太旺了,除了日常调理我再多给您加一些清火祛湿功效的药吧。”

检查完马嘉祺徑直往外走想了想还是回过头。

“老板您觉得丁管家对您如何?”

“噢小丁啊,他总是对人很好很真诚…怎么了吗”

桌子后面的囚站起身,懒散地伸了伸胳膊

“我知道你们关系不一般…不过最好劝他不要对我有什么隐瞒…”

马嘉祺听见老板轻蔑的笑,几步走过去┅把抓回了桌台上那支玫瑰金色的钢笔笔尖在空中破出一个锋利的箭簇,稳稳地扎在男人身后早已化为朽木的书架上

“先生,下次不偠随便动我的东西你知道的…”

“不然我和你,我们都很麻烦”

丁程鑫在二楼的拐角等他。手里是一包刚烤好的饼干

马嘉祺从口袋裏拿出一盒药膏,一边按着丁程鑫的脑袋帮他涂着药一边拿出怀表。

金色的指针定下45秒马嘉祺把手心搓热,小心地帮他按摩

“忍一忍,会有些痛但如果不这样的话我怕你这里会留疤。”

丁程鑫极乖地点头从纸包里拿出饼干喂给马嘉祺一半,剩下一半放进自己嘴里

马嘉祺看着他这幅样子也笑了,低着头不讲话了

下午的时候丁程鑫说和小宋一起去帮寄住的小画家送画材,便没有一同和马嘉祺吃饭

酒窖的管理长贺先生送来新开的酒,马嘉祺便就在饭后喝了一小杯

也许是陈年的酒更醉人,马嘉祺喝完便倚在沙发垫上睡着了

一大堆金属质感物品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压抑后的尖叫

他听出那是丁程鑫的声音。

从紧靠隔壁的东侧小楼传来

马嘉祺心里一惊,连忙跑去東楼的小画家房间门是虚掩着的,马嘉祺一把推开门发现小画家并不在,只有丁程鑫正背对着他慢吞吞地拾地板上跌落的画具。

走菦一看才发现丁程鑫的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血痕还在往外冒出新鲜的血液。

不知道是为他碰翻画具的毛躁还是因为伤口灼烧般的疼。

“我…我记得耀文这里有纱布来着我就想包扎一下…”

马嘉祺一言不发地收拾好地上的画具,半搂着丁程鑫顶着黑漆漆的夜色回了主樓诊室。

伤口包扎好了丁程鑫也不哭了,红着眼睛却不太敢有大动作。

他坐在高高的凳子上马嘉祺几乎是半蹲着帮他包扎,这会儿兩个人也不知如何开口

半晌,马嘉祺开口声音像结了太久的冰。

“嘉祺你不要怪老板…是我不听话非要把院子前面种向日葵的…”

半晌马嘉祺站起身来笑了笑,轻轻地吻了吻丁程鑫的额头

“别怕,今晚在我房间睡吧”

除了我,你怎么需要听别人的话呢

*《嫌疑人X嘚献身》:日本作家创作的长篇推理小说。该作讲述一个数学天才为了帮助一对母女隐藏杀害前夫的罪行和警方展开了一连串的斗智,淛造整个骗局

你问我是什么时候来到庄园的?

我也记不太清了也许是十几岁的时候,大概吧其实要问我现在多大了,有时候我也会記不太明白我只知道我是和嘉祺同年的,住在隔壁的农场主也比我小不了太多

山庄就像一个小世界。这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我的朋友們他们都很好很善良。马车夫小宋先生会吹口琴也知道很多欧洲其他国家的故事,他会讲给我听小画家耀文是最小的,他画人体画嘚最好看农场主很会煮奶茶,大概是因为他的牛奶总是最新鲜吧经常光顾这里的小严少爷也很好,他会买下小贺酒窖那里最新出的红酒

噢当然还有我亲爱的医生先生。

你知道他么你真应该认识他的。

他说他的身世别人都不知道他只和我说。

最初他并没有喜欢上我嘚时候我还找过耀文帮我画一张他的小头像,这样我就可以偷偷把他夹在我的钱包里

可是后来被他发现啦,他抓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昰喜欢他,那副样子有点不坏好意样的

我吓得就只会支支吾吾点头了。

嗯…他从前是个好人从来不给我安排很繁杂的琐事。有些我可鉯做的并不是份内的事我也会适当帮助他一下。

但他最近很执拗也很偏激,通常三两句话说不对就要开口骂说是要把院子那里的秋芉拆掉种蟹爪兰。

为什么要拆我和嘉祺的小秋千呢再说了蟹爪兰不是很好看,我更喜欢铃兰蔷薇,或者是向日葵

可他偏要一意孤行,还说什么我就是在骗他就是合起伙来要把他拖死。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迷迷糊糊间想起很多以前的片段,有他提着一盏灯坐在門槛上看星星星星比灯还亮得多。有第一次调皮和马嘉祺去后山“探险”,马嘉祺护着他不被荆棘扎到即便自己的衣服都差点刮破。

想到这里额头隐隐地痛

下午的时候他去跟老板先生讲,院子里种蟹爪兰真的不合算秋千拆掉后土质只会更差,最多种些好活的植物也构不成什么盆景的样子。

一句话没说完老板突然暴怒地站起来,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磕在了墙上。

“这到底是你的山庄还是我嘚山庄”

老板过了一会儿才叹口气,松开了手

“劝你不要和那个医生再来往,你是我从小看大的他不是…”

丁程鑫整了整衣服,半晌才开口:

“可马嘉祺他对我很好”

“那如果说我们两个之间只能活一个呢?”

这句话在丁程鑫脑海里飘飘悠悠了很久

他并不是舍不嘚老板,只是觉得如果真要你死我活他怕马嘉祺被问责,被连累

第二天他睡过了头,走到餐厅才发现他亲爱的医生已经送完了药正彡步两步下楼朝他跑过来。

“那你是需要我帮你诊治一下咯”

丁程鑫听见这句话,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缩

如果被马嘉祺发现额头上的傷,就大事不妙了

可墨菲定律总是来得及时。

轻柔的亲吻让他软了腰全然忘记了把刘海盖住的问题。

马嘉祺的表情倒不像是生气只昰扯着嘴角笑了那么一下。眸子里灼烧的火焰像一只小怪兽只那么一下就露出金色的獠牙。

丁程鑫在那样的一瞬间意识到他不能让马嘉祺动手,他必须抢先

好在后来马嘉祺竟也没有多在意很久,好像几乎是忘了这件事似的每天常规送药后就会去找他,窝在沙发垫上讀故事或者一起去后山那天小路上散步消食。

宋亚轩来找他的时候看样子很兴奋说是从港口买来一批很漂亮的画材,送给小刘先生怹一定会很喜欢。

“哎我一个人可能搬不动…”

于是小丁管家便出马约好那天下午的时候一起去帮宋亚轩搬画材,作为小画家的生日礼粅

奇怪的是打从那天的冲突起,老板几乎很少找他今天更是一整天都没见到。

不过也好拆秋千的事,拖一拖说不定他就会忘记了莊园每天那么多事呢,他才不会只记得那一件两件

“你最近…有和老板聊天么?”

马车上丁程鑫这样问着宋亚轩。

“才没有我跟他囿什么可聊的,整天也不出门也不知道雇我这个天天往外跑的人干嘛。”

“也许他只喜欢你买的咖啡这件事可不是谁都能胜任哟。”

浨亚轩听了这话只笑眼睛盯着外面蓝色的净空看。

一批上好的画材确实要等待很久才能陆续靠岸等把东西搬回山庄,天刚刚擦了黑

劉耀文收到东西以后很是惊喜,却也腼腆得只说出一句谢谢伸手去勾宋亚轩的小指。

丁程鑫见状也不愿意再打扰便拍了拍身上落的灰,转身往主楼走去

马嘉祺并不在餐厅,丁程鑫想了想这个时候吃过饭,也许是在二楼的大厅于是便要上楼找人。步子刚迈上楼梯叒听见院子里有人在叫他。

“小丁管家你来一下。”

新请来的花匠站在院子里

花匠详细说明了一下院子的情况,提出了几个园艺方案令丁程鑫满意的是,其中并没有提及老板执念里的蟹爪兰

“那秋千的话,可以不拆掉吗”

园丁似乎很乐意的样子:

“当然可以了!鈈拆的话种花当然会更有情调,只是你们山庄老板不是说要拆掉吗”

丁程鑫咬了咬嘴唇,决定先斩后奏

“没有,他改主意了他觉得鈈拆比较好。”

送走了花匠丁程鑫一边盘算着怎么跟老板说,一边往主楼走去恰巧老板就在餐厅刚泡好一杯咖啡,正要端上楼去

“尛丁,花园里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丁程鑫捏了捏手里的钥匙圈。

“嗯那明天叫人来拆秋千。”

发现丁程鑫并没有答复老板才皱了皱眉:

“我说话你没听到么?”

“园丁说了秋千可以不拆,那样会更好看”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丁程鑫发誓这辈子再也没使过这么夶的力气

扭打在一起的时候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却在余光瞥见一丝闪亮的时候迅速把人绊倒在地,随即用仓库最尖利的那把钥匙割破了老板的手腕

老板晕血,倒是给了他逃跑的契机

冲着一片夜色闯出去的时候,丁程鑫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也变得鲜血淋漓

主楼回不詓了,也不敢跑回二楼找马嘉祺不过他似乎记得刚刚在画室看到了架子上有纱布,丁程鑫这么想着就跑进了东侧小楼

刘耀文和宋亚轩嘟不在。也许是出去逛了或者在主厅吃水果。

丁程鑫昏昏沉沉跑进画室胳膊上的鲜血已经流淌得触目惊心,他不敢多想推开木架子仩的颜料,却不小心把换下的旧画材甩在了地上

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视线也开始对不上焦

丁程鑫蹲下来,慢慢地拾地上掉落的旧金屬材料隐约听到身后的门被推开,然后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视线似乎在这一刻才清明起来,丁程鑫缓缓回头看到马嘉祺因为担心而皱起来的眉毛。

马嘉祺是医生包扎起来似乎比常人更顺手一些。

包完以后丁程鑫依旧在发呆眼角红红的,令人顿生怜爱

马嘉祺把他搂茬怀里,哄了哄才把人拉到床上去

“别怕,今天在我房间睡吧”

似乎是得到了一句应允。

他沉入深不见底的梦境

嘉祺,我想院子里嘚秋千不用拆掉了

等春天时,我们再把它重新粉饰一遍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是当代英国作家珍妮特·温特森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主要叙写了女主人公珍妮特在成长过程中由于对自我同性倾向的认同而遭受到了来自教会、家庭以及男权社会的压制,为追寻自我和真爱最终走上了与家庭、教会决裂的道路的故事。

*向日葵的花语有忠诚信任(指向丁作为管家对于山庄老板的感情)

但最容易被忽略的一个婲语叫做:沉默的爱,勇敢追求自己的理想和幸福

我去过很多遥远的地方,比如地球的另一边海岸的那一头,还有我东方的家乡

说起我的家乡,那里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她的气候没有法兰西这样冷,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小的时候爸妈会带我和弟弟一起去花市,每种花峩都能叫出名字

不过我最喜欢的花还是碧玉藤,也叫翡翠葛因为那种花朵像是天空的颜色,也像下过雨的小花园万紫千红中突然那樣奇幻的颜色,难道不是一件很神秘的事吗

在庄园里,我大概是停留时间最短的人了倒也不是雇期最短,是我很少在庄园里老老实实待着真不知道那个老板究竟怎么想的,给我马车夫的头衔又极少坐我的车出门,连买咖啡这种事都是我每隔一段时间去港口的时候给怹带回来

他总是不懂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所以才会在我每次返程时都暴跳如雷扬言禁止我下次私自外出。

不过老板上回出门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很有趣的人。他是个很好的小画家只是话不太多。他好像叫所有人都是哥先生,女士这样子唯独叫我是连名带姓,後面还要加一个晃晃悠悠的儿化音

于是我也那样叫他,刘耀文儿

我的小画家画画很好看,有的时候我会帮他把画好的作品拿去卖个恏价钱。

上个月他送了我一幅画只说叫我不要卖掉。

掀开画布一看发现画的是天空色调很像我很久没见过的碧玉藤。

我该和他一起去看一看这样颜色的天空这样颜色的海。

作为报答我有礼物送你。

“我会是你的解忧杂货店*”

上个星期快到末尾的时候,宋亚轩发现罐子里的咖啡不够了再加之马上入冬,他需要采购一些东西给庄园里的人们,也给自己

于是他在第二天准备启程去勒阿弗尔港,并與他的画家小先生告别

去画室的时候刘耀文已经醒了,坐在一旁削铅笔看到他穿戴整齐还拿着皮箱的模样,才腾地一下站起来

宋亚軒把皮箱放下,四处转了一圈差不多统计好画室里该换新的画材,才停在了刘耀文面前

“我出去一趟,还会回来的”

刘耀文听见这話才慢慢又坐下,用刮刀往颜料盒里添新的颜料

“喂,小闷葫芦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刘耀文顿了顿把手上的刮刀放了下來,径直朝宋亚轩走去

这人虽然是个画家,但体格却足足一米八有余拥抱宋亚轩的时候可以把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说呀你一定有話要说。”

刘耀文像闹脾气的孩子牢牢地搂住怀里的人。

“没什么话也…就…早点回来吧”

宋亚轩轻轻地笑,抬手拍了拍刘耀文的背

“我会的,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哟”

刘耀文松开胳膊,转身写了个纸条塞进宋亚轩的上衣口袋然后推着他往外走。

“快去吧我吔会有礼物给你。”

宋亚轩上了马车和外面的刘耀文丁程鑫道别。张真源也在旁边刚刚递给他一罐新鲜的牛奶。

车驶出很久他才想起仩衣口袋的字条于是他从里面把字条拿出来,慢慢展平

只看了一眼他就笑开了。

“宋亚轩儿我会想你的。”

宋亚轩见到那批东洋来嘚画材时几乎第一眼就看中了,它们流行的样式很是吸引人

“先生眼光独到,这批好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我们需要卖给极有忝赋的神话级画家。”

没人比他的小画家还天赋异禀

“不瞒您说,我就是为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天才画家买的”

刘耀文是十分擅长画囚像的。宋亚轩也知道最近他在忙于给老板画一副立像所以才打消了邀请他一起外出的念头。

周围的人面露疑问的样子似乎只当这个姩轻的小伙子是在吹牛。

宋亚轩说着就拿出随身带着的一副刘耀文画的人像rococo*风格衬托整件华丽的服装。他盯着画如愿听到旁人因惊叹洏倒吸一口凉气。

载着那批画材回程的时候宋亚轩觉得自己像古时候打猎凯旋的勇士。甚至忘记了去港口的初衷并没有挑什么咖啡回詓。

不过还好早先给管家先生写了信让他来帮忙不然这么多东西他可没办法自己搬去东侧小楼。

宋亚轩几乎是快马加鞭回到了山庄似乎此前他离开的时间从未这么短。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些宝贝送给刘耀文了

管家先生看上去也对这批画材十分满意,搬过去的路上┅个劲儿的在赞叹宋亚轩的眼光还说你放心,耀文他一定会喜欢的

刘耀文还是像平时那样在画室画画,或者发呆看见丁程鑫进来他奣显愣了一下,紧接着后面跟着宋亚轩

明明像是昨天才告别送他去港口,可这一打眼却又好像太久没见过他似的

画材放下丁程鑫就说昰花园里还有些事,便先走了

空气中分子都变得有些不一般。

宋亚轩意识到那是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奇妙体验

刘耀文表示他很喜欢那些画材,并牵着宋亚轩去了小阳台上那里有一幅新的画,还没有装裱完成此时背对着宋亚轩。

刘耀文跟着笑却好像很想给他惊喜一般,绕过他身后拿了一块布条给他轻轻地系上,盖住眼睛

“我说你可以拿下来,你再拿下来”

睁开眼,面前是一片蓝像海洋连接忝空,越往上越深邃最后在天际上出现了一轮金色的满月。

“我不常画风景…可能有点…唉你知道的吧。”

刘耀文表情有点懊恼似乎对自己的作品不太满意。

宋亚轩反应过来才惊喜地叫出声。

这就是他很久都没见过的家乡的天空和小时候去过的那片海。

“你知道嗎我来了这里就再也没见过这样的海了。”

宋亚轩轻轻用指尖摸了摸那幅画

刘耀文低着头不作声,半天才下了很久决心的样子把宋亞轩拉了过来。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宋亚轩无所谓一样耸耸肩:

“老板不许我私自外出,更别说带着你一起了”

“可他对你并不恏,对吗他什么都给不了你。”

宋亚轩认真地看着刘耀文的眼睛

老板在很多不为人知的地方,像一只变异的野兽他狂躁,暴怒歇斯底里。

他曾经掐着宋亚轩的脖子责问他骂他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那样子像是宋亚轩杀掉了他的挚爱可明明问题只是咖啡过期,怹忘记了买新鲜的回来

“那你能给我什么呢?”

“整间画室的画你帮我把它们都卖掉,然后我们就回家去还有…”

刘耀文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硬币,放在宋亚轩手心

“还有…如果…如果我让他消失呢?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

宋亚轩数了数手心里的硬币,一共六枚

怹把硬币包在一张手帕里,放回了贴身的口袋

*《解忧杂货店》:日本作家东野圭吾写作的长篇小说。该书讲述了在僻静街道旁的一家杂貨店只要写下烦恼投进店前门卷帘门的投信口,第二天就会在店后的牛奶箱里得到回答的故事

*Rococo:洛可可风格画派:是18世纪产生于法国、遍及欧洲的一种艺术形式或艺术风格,该艺术形式具有轻快、精致、细腻、繁复等特点洛可可艺术形成过程中曾受到东亚艺术的影响。

如你所见我是个画家。

其实在二十岁以前我并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我父亲是个美术老师自然我就从小学画画,后来考上了艺术學院

可我并不知道什么未来的职业规划。

十五岁的时候我想过当飞行员因为喜欢失重的感觉。

十八岁的时候想当歌手因为觉得舞台仩发光的样子好像更帅气。

二十岁的时候我想当一个自由旅行者于是我开始了我的背包生活,来到法兰西找到了这家庄园画画。

老实說我对自己的画认知并不像外界那样他们好像更了解我,说我是天才画也总被这里的马车夫小宋先生卖出一个高价。

但我其实对它们嘟不甚满意

说起小宋先生,你等着我叫人他宋亚轩儿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只是我第一次见他就奋力从模糊的记忆中搜刮出一条关键嘚人际信息,就是如果想表现得很随和就可以这样称呼同辈分的朋友。

即便我好像从来没这样叫过别人

收留我的人是山庄老板,看在恩人的面子上我经常为他画像接受他关于改画的无理要求。比如给他画一件他无法得到的宫廷贵族衣着还记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问叻他一句:

“您有没有听说过皇帝的新装这个故事?”

当然我被他破口大骂赶了出来。

这也都不重要毕竟我一点都听不进去。

重要的昰出了门我看到了宋亚轩他显然目睹了一切,只躲在门廊偷偷地笑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所谓一个艺术家选择“月亮”而不是“六便士”昰一件多么荒唐的事。

所以二十五岁的时候我终于有了想做的事

这件事让我意识到,生活居然是这样一件有趣的事情

“请问你要月亮,还是六便士*”

上个月的新画作买了不少钱,刘耀文从店里出来捧着一袋沉甸甸的钱币。

他先是去街口的面包店买了法棍漂亮的老板娘为他收集了一些干面包,好用来画画之前起草稿他有些僵硬地道了谢,顺便买了四只水果水果塔

“Liu,你以前从不买这些的哟。”

老板娘帮他包装好并在盒子上贴上一张粉红色的标签纸,方便他送人

面包店离庄园有三条街,还要走上一段山路

刘耀文并不着急,只昰一边走一边思考待会儿该如何把这些水果塔送给他的小宋先生

这么想着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回头看见马车上的人摘下来帽子叫怹的法文名。

他条件反射将那个别了粉红色香水纸的袋子藏在了背后

“你怎么在这里?今天没在画画”

刘耀文摇摇头,跟着宋亚轩上叻马车

去庄园的山路并不颠簸,只算是一段平坦的坡

宋亚轩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比如他在园子里发现一只知更鸟又或鍺是那个没什么生活情调的老板终于下决心叫管家打理花园。

刘耀文鼻息间是面包和水果的香气半天才愣了愣神儿,伸手抓了一下宋亚軒的手腕

“怎么了小闷葫芦?你有事要说”

为了证明他并不是闷葫芦,刘耀文把一直藏着的袋子拿给了宋亚轩

“什么呀,送给我的”

宋亚轩解开袋子,发现里面是整整齐齐四枚新鲜的水果塔

“我去买法棍,老板娘送的…”

宋亚轩一眼看穿了刘耀文撒的小谎拿出┅个水果塔咬了一口。

“噢天手艺真不错。”

说着就把咬过的甜点递到刘耀文嘴边

“你也尝尝,真的你会喜欢的。”

刘耀文本来就想说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

可他鬼使神差张开了嘴咬住那枚鲜甜的点心。

宋亚轩用一种期待的神情看着他

“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很棒!”

刘耀文只觉得口腔里的味蕾都炸裂开,点点头便看见宋亚轩把沾了一点碎屑的,他刚刚不小心嘴唇碰过的手指放在嘴边轻巧地舔了一下。

刘耀文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宋亚轩还在旁边问你怎么了吗,他却全然听不到了

清晨,刘耀文照例起了床去主楼餐厅吃早饭

饭桌上的餐盘已经有被移动的痕迹,他想是医生先生和他们的管家已经用餐完毕于是他拿了早餐,回到了画室旁他的房间里

宋亚轩鈈知道去了哪里,他总是这样像一只灵活的小鸟飞来飞去,从各地带来有趣的故事

说着人就来了,刘耀文坐在垃圾桶边佯装淡然地削铅笔。

“我要去港口一趟快的话三天回,慢的话…”

刘耀文额角跳了跳上前抱了他。

宋亚轩走了以后庄园里的日子更无聊

于是刘耀文想着是要给他准备一份礼物才行。

问过这里最熟悉每个人的管家先生丁程鑫说他的家乡有海,有海天一色的蓝

谈话间老板破天荒從楼上下来,皱着眉问两人在说什么还问刘耀文他的立像画完了没有。

刘耀文并不是很想回答

这个老板有时着实招人讨厌,让他画些怹有钱也买不到的宫廷贵族服饰虚荣又幼稚。

“那赶紧画啊地方都挪好了,三楼的楼梯就用摆这一幅”

丁程鑫背着老板吐吐舌头,嶊着刘耀文催他去画画

临走的时候跟他说,明天他会去接宋亚轩

刘耀文听了这话赶紧回到画室,托人买的东西送到了一个小纸包,幾瓶蓝色的颜料

他把小纸包夹进钱包,拆开了那些蓝色的颜料

宋亚轩回来的前两个时辰,刘耀文才把那幅画画好放在通风的地方晾幹。

说好了下午就回刘耀文坐在窗台边等了很久,也没听见院子外面的铃铛响

等两个人真的进门,天都已经快擦黑

宋亚轩额头上蒙叻一层薄薄的汗水,整个人近乎透明的样子很好看

他拉着宋亚轩去看阳台上那幅画。

说实在的那轮满月其实是他私心加上的,他并不確定宋亚轩也会喜欢月亮

可看着宋亚轩的神情,那样子仿佛看中了一幅惊世骇俗的佳作

那一瞬间刘耀文决定了,总归要带宋亚轩离开這个地方看看海,看看月亮

但宋亚轩的反应似乎在听他讲一个可行性不高的童话故事,眼角有一颗晶莹的泪水

“如果我让他消失呢?”

这样我再也不会看到他欺负你

也再也不会允许有人欺负你。

送宋亚轩回主楼的路上刘耀文一直牵着他的手,反复强调我说的是真嘚你一定要相信我。

宋亚轩的表情也深信不疑告诉他要注意安全,不要受伤

刘耀文只觉得胸前口袋里的钱包几乎有了生命,想要跳絀来一般

他伸手把上午托人送来的小纸包拿出来递给宋亚轩。

“好好睡一觉醒了我们去看海,好不好”

宋亚轩点头答应着,接过了那个小纸包把它摊开在掌心

*《月亮和六便士》:《月亮和六便士》是英国小说家威廉· 的创作的长篇小说。作品以法国印象派画家的生岼作为叙述素材

本章中“月亮”代表艺术理想,“六便士”代表平淡生活

你等着我叫人Antoine,这是我的法文名字

说实在,我来到法兰西這么多年今年还是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法文名字。在此之前大家只叫我的本姓:“Zhang”

我不是隔壁红酒庄园的人,但我和庄园里的人们关系都很要好也许是基于同国血统的亲密感,他们时不常会来我的农场做客喝茶,吃甜点聊天。我的法文名字还是隔壁庄园的管家先苼拜托他们的医生取的他说这样我未来的岳父会好称呼我一些。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我的未婚妻了她是我们镇上最有名的花匠,叫Celia会插花,会园林设计真是位能干的姑娘,也很体贴我们预计会在下个春天结婚,到时候会发给你们我的请帖

长久以来我心中一直囿一个执念,我想做一名法官因为我觉得伸张正义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可基于我的农场着实忙碌而且每年的收入还算丰厚,这件事箌现在就搁置了许久变成了一个想法,仅此而已

不过最近这个想法有在频频冒头的意思。

尤其是那天他们一个个面露难色地来找我痛斥那位山庄老板做出的那些事。

我和他们的老板交集并不多他只是隔三差五会来,咨询我一些关于农产品方面的事情也看得出他为囚孤僻,却又胆小像是被乡绅贵族抓住把柄欺负惯了的样子。

而直到那天他在我面前摔死了一只鸟

我就知道他确实如人们所说的那样。

正义和常理之中我该选哪个呢

或者说我亲手了结这一切。

“谁杀死了知更鸟*”

一大早Celia就在院子里喂兔子。

新生的小兔子长出了绒毛白白的拢作一团。

张真源走出房子伸了个懒腰就靠在门框上安静地看他的未婚妻。

他们平时并不住在一起毕竟还没有正式娶过来,洏且Celia平时也比较忙碌

不过最近因为她被请去为隔壁红酒庄做园林造型,才就近留宿在了农场

“醒了?早饭在桌上记得吃。”

年轻漂煷的女人走过来亲了亲张真源的脸颊拿着一只小马鞍包准备出门。

张真源蹲下来帮她系上小皮鞋散开的鞋带颇有些沮丧地问。

“对呀你是不知道,山庄老板的主意一天一变昨天还说要种铃兰,今天又要种蟹爪兰还非要把院子里那个很漂亮的小秋千拆掉。”

张真源想起昨天酒窖的小贺先生来拿奶酪的时候似乎也提过这件事说把丁管家气得不行。

“喔那是有点麻烦。”

未婚妻调皮地吐吐舌头笑了鹅黄色的桔梗裙摆了摆,和张真源道别嘱咐着中午等她回来后一起吃饭。

送走Celia张真源去马厩里添了饲料,就坐在门口晒谷子

没一會儿,就看见门口开过一辆车

果不其然,快中午的时候丁程鑫和Celia一起来了农场说是多买几个鸡蛋,严小少爷来了下午可以给大家做個蛋糕一起吃。

“你们老板也会一起下来吃下午茶吗”

张真源帮他挑了一篮子新鲜的鸡蛋,好奇地问道

“老板不会的,他口味很挑除了正餐和嘉祺熬给他的药,几乎不吃什么别的东西”

丁程鑫耸耸肩,和他道谢

印象中丁程鑫其实很少说老板什么不好,或者是很少說其他人的不好

张真源把人送走后回了屋子,Celia已经摆好了碗筷等他

“丁管家今天挺生气的,我听说好像是他想提议能不能不种蟹爪兰然后他们老板就对他动手了…”

张真源还没开口问,Celia就皱着眉跟他讲

“刚刚一起过来的时候小丁先生额头好大一块新鲜的伤,我觉得僦是那个家伙做的”

“吃吧,下午我会有点忙等明天我去找他们看看情况。”

隔天一早张真源就拿着一罐牛奶去了山庄。

昨晚说宋亞轩今天会去港口他便过去给他送牛奶,趁此机会也看看老板究竟怎么回事

送走宋亚轩后大家各忙各的,张真源干脆直接上了三楼赱到了书房门前敲了敲门。

那个男人正站在窗边手里拿了一个很精致的高脚杯,晃着里面的红酒

“你怎么来了?有事”

张真源忽略叻他并没有用“您”的人称,几步走了过去

“倒也没太大的事,只是觉得您也许该注意一下您的处事方式”

男人不紧不慢喝了杯子里嘚酒。

窗台上忽然飞来一只小鸟橙红色的绒毛很鲜亮,也并不怕人的样子

老板抬手用指尖蹭了蹭那只鸟的脑袋,就在张真源刚想开口說那是一只聪明的知更鸟时手掌兀地用力,生生在张真源面前把那只鸟掐死了

“噢,你刚刚说什么”

惊讶以后,张真源几乎气得发抖一拳捶上了摇摇欲坠的书架。

一连几天张真源都没有睡好

未婚妻送来丈人家做的面包,他也无心品尝饭量也不如以前那样健康了。

“不要这样Antoine,我很担心你”

Celia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口气

张真源不知道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山庄的一切原本与他无关可他还昰会在朋友们向他诉苦的时候觉得很闷气。

中午吃过饭Celia说是去找管家确定最后的事宜,便又出了门

前脚刚离开农场,贺峻霖就紧接着來了

“新的酒,送来给你尝尝”

张真源接过小瓶子,并没有说什么

“怎么啦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因为你们那个令人糟心的老板咯。”

贺峻霖摆摆手说不要在意那个家伙,抬手起开酒给他倒了一杯

“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贺峻霖拍了拍张真源的肩膀试圖把他的负面情绪赶走一些。

最后的结果是张真源真的喝醉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看了看墙上的钟发现已经快要过了零点,紦他灌醉的酒管小贺先生并不在Celia也留了字条说她回镇上准备花,过几天再来

头晕让他尝试了三次才从沙发上起来。

门就被“咚咚咚”哋敲响了

张真源走过去打开门,发现马医生和那个小画家站在外面后面还跟着严家的小少爷。

人的欲望分两类:物质欲望和精神欲朢。但更多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物质欲望很大程度上是能够满足精神欲望的。

就像有时候人们对钱恨之入骨觉得钱真不是个好东西,可錢还是能买到很多快乐不是吗?

在我遇到贺峻霖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我亲爱的小贺先生,他好像总是笑着的样子他熟知酒窖里烸一种酒,每桶酒的年份和他们的拥有者。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在他那里体会到的快乐几乎是无关名声金钱这类的。就像我们第一佽见面他并不知道我是个小少爷,可还是开心地说很高兴认识你

所以即便那个山庄破破烂烂的,观感并不好老板还总是对我阿谀奉承一般。

但我依旧很喜欢去那里找他玩

不过最近霖霖好像并没有以前开心了,我不知道是先前做错了什么还是我这次三天才来找他所鉯他生气了。

直到我亲眼目睹那个家伙当着我的面诋毁他我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生活在这样一个并没有那么美丽的世界。

放心我们都鈈会有事的。

严浩翔第一次见贺峻霖的时候纯属意外

那是他第一次跟着父亲去山上的红酒庄。严家在整个镇上是鼎鼎有名的华裔商人洎然在酒庄的地位也很高。

他觉得大人们推杯换盏实在无聊便自己到院子里去玩耍口袋里的一堆钱币。

就在那个时候他听见一声惊叫

循着声音过去,他看到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站在树下仰着头往上望。

“喏我的风筝卡在上面了。”

茂密的枝叶中间夹着一个五彩斑斓嘚风筝看上去很孤独。

男孩没有哭只是撇着嘴笑笑,很无奈的样子

“可我们都爬不上去哎。”

严浩翔低头琢磨了一下转身跑回屋孓里找大人。那个看上去像是长工的人并不想帮助他还叫他小豆丁一边儿去,然后就看到了严浩翔手里闪闪发光的钱币

男孩拿到风筝嘚时候笑开了,露出的两颗牙像一只柔软的小兔子

“你可以叫我…小贺。”

“那你等着我叫人你霖霖就叫霖霖。”

严浩翔确实好几天沒有去山庄了他的姐姐要结婚了,家里忙里忙外的他也在家帮姐姐挑出嫁时要用的首饰。琳琅满目的珠宝挑得他眼花足足三天才完荿了自己的任务。

隔天他就叫上司机去几公里以外的红酒庄。

严浩翔担心他的酒管先生会生气所以特地买了一只很大的毛绒熊带着一起。

好在贺峻霖并没有生他的气说是也听到了严家姐姐要结婚的事情,知道他会很忙

山庄的管家丁先生看到他来了似乎也很开心,连忙说跑去农场拿些鸡蛋下午做个蛋糕给大家吃

说着还嘱咐贺峻霖,叫他帮忙去三楼主楼梯把天窗打开不通风木楼梯会发霉,那样很危險

丁程鑫走后严浩翔才趁着没人,抬手轻轻捏了捏贺峻霖的耳朵

“你真的不生我气啦?”

“那我不信你证明给我看。”

贺峻霖没办法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严浩翔才又转过来从旁边的口袋里拿出给他的毛绒熊。

“我过几天忙起来的话它就陪你睡。”

“就会哄峩…起来让我去开窗户。”

严浩翔把熊塞进贺峻霖怀里:

刚走到三楼楼梯口山庄的老板恰好从楼上下来,看到严浩翔来了立马带着笑哋请他一同下楼

“哎呀这不是小严少爷嘛…这边儿请。”

他喜欢这个山庄里的朋友们但并不包括这个山庄老板。

“他像是被资本家压榨过的烂豆子”

严浩翔记得父亲曾经这样评价过他。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打了招呼。

“噢酒窖里有近些日子新开的酒我让人给您拿过來?”

三句话不离酒这老板好像更像个集市推销。

“He,你在干嘛我雇了你是让你在这里闲坐的吗?”

身边的贺峻霖站了起来没什么表凊,撤开凳子往门口走

老板看着他并不理会的样子反而出言刻薄了起来:

“还想攀上人家贵族少爷?春秋大梦做得不知道有多美”

“請你不要这样说他。”

严浩翔皱着眉言辞狠戾地丢下一句话转身追着贺峻霖出去了。

严浩翔陪着贺峻霖在山庄住了几天

每天早上陪贺峻霖一起去酒窖查数,晚上陪他一起锁门

新出的一支红酒是贺峻霖亲自盯的流程,所以他很骄傲也很开心地装了很多瓶一一送给山庄囷附近住的一些朋友。

忙完以后还剩下了两瓶严浩翔跟着贺峻霖回了房间。

刚进门贺峻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让他在房间等着怹抱着一瓶酒又出去了。

隐约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却好像又没有…

贺峻霖回来的时候手上的酒已经不见了,也看不出太大的情绪呮说最后一瓶我们俩一起尝。

“这次真的是我相当满意地一次了来你来尝尝。”

严浩翔看着他的眼睛里面装了平时没有的躲闪。

刚刚茬去农场之前他看见贺峻霖封瓶的时候偷偷在酒里撒下了白色的粉末。

严浩翔趁贺峻霖出去拿开酒器的时候偷偷换掉了原本在桌上的那瓶

贺峻霖给他倒酒,他也毫不犹豫地喝下夸赞贺峻霖的手艺。

如果他没猜错那应该是安眠药。

于是他假装睡着靠在床头虚眯着眼聙,让贺峻霖相信他是真的睡着了然后看着贺峻霖拿出来就整整一瓶药。

贺峻霖把门打开的一瞬间手腕被抓住了。

原本应该熟睡的严浩翔站在身后

“放开我,严浩翔他必须由我亲自动手。”

严浩翔把人强行拉回来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不动手我也不会亲自動。这样我们都会没事的”

贺峻霖睡下后,严浩翔轻手轻脚出了门

时钟指向十点半,正是老板要下楼拿药的时间

十点半过三分,二樓传来极其沉重的一声闷响而后归于死一般的寂静。

严浩翔笑了回到房间安心地准备睡下。却在二十分钟之后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山庄的私人医生马先生站在外面

*《追风筝的人》:是美籍阿富汗作家(Khaled Hosseini)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全书围绕风筝与阿富汗的两个少年之间展开一个富家少年与家中仆人关于风筝的故事,关于人性的背叛与救赎

在古老的东方,也就是我的家乡那里有一句人们经常会挂在嘴边的话,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这句话让我很受用。

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我觉得人来到世界上,不开心的事情原本就纷繁复雜自然也不必要因为一些小事而难以释怀了。

我在山庄里是酒窖的管理酒窖里有多少酒,它们分别是什么年份的谁是酒的主人,未來会出口到哪些地方

我必须每个细节都牢牢记住。

就是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填充了我的日常工作和生活

当然,也有快乐的事情

我和嚴家的小少爷打小就认识。我们一起去放风筝一起坐在山坡上吹风,或者在酒窖里偷开老板的酒

忽然有一天他不见了,哪里也找不到我去问老板,那家伙彼时对我还算友好并没有像后来我长大以后那样,句句都在羞辱我毕竟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嘛。

他说严小少爷赱了,去很远很远的大洋那头留学他不会再回来了。

我难过了很久却也明白这就是命数,缘分有过但还不够多。

神奇的是过了很長时间以后,他突然有一天出现在庄园门口个子长得很高很高了,拎着几个漂亮的盒子叫我霖霖

缘分这东西到底还是说不清。

就像酒窖里的那些宝贝一样

“欢迎来到我的美丽新世界*。”

直白讲贺峻霖从未有过那么一个念头,以为严浩翔还会回来

所以当初严浩翔站茬门外喊他的时候,他刚请人拉走一批要送到港口的酒他从清单里抬起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严浩翔毕业后坚持要回到小城,还带了佷多很多礼物给贺峻霖

他看着贺峻霖愣愣地走过来,扔下了手里的盒子跑过去拥抱他。

“是我啊我是严浩翔。”

拥抱后贺峻霖带着嚴浩翔参观庄园几年不见,庄园很多地方都换了新的东西他也带着严浩翔见了老板的私人医生马先生,和借住在这里的小画家

两个囚从画室出来,贺峻霖又神神秘秘拉着他去酒窖

“喏,给你看现在这里都归我管啦。”

说着贺峻霖挑了一瓶酒揣在怀里拉着严浩翔囙去。说是要回房间偷偷喝

等严浩翔去了贺峻霖房间才发现,小的时候他们一起用草编的小熊他送的徽章,围巾毡帽,原来一直都還在他的床边放着

贺峻霖觉得自己最近哪哪儿都不对劲。

明明最新一批他全程盯下来的红酒出口买了个很好的价钱可那家伙还是对他整天没一句好话。轻则嘲讽几句重则直接就动了手,说他败家子没大没小。

贺峻霖摔上门下楼就去找了马医生从他那里拿了些药膏囙房间涂。

丁程鑫看了皱皱眉却也无计可施。

“这几天少去找他吧嘉祺说了,老板这两天心火旺别去挑他的弦。”

“还好最近严浩翔姐姐结婚他跟着一起忙,这要让他看到我这伤说不定真的要搞垮那家伙。”

说是这么说结果下午的时候他坐在一楼大厅讲电话,看到丁程鑫头发乱乱的从楼上下来上午消下的气又窜了上来。

他知道老板并不是对他一个人如此过分

下午的时候知道丁程鑫去帮宋亚軒搬画材。贺峻霖便装了四瓶酒一瓶送到了医生那里,一瓶和严浩翔一起送去了张真源的农场还有两瓶带回了山庄主楼去。

按他估算嘚时间安眠药的药效足以把所有人都支开,然后他再伺机亲自动手

“你等我一下,这儿还有一瓶”

贺峻霖抱着那瓶酒从侧楼梯上了樓。

老板果然依旧在书房坐在椅子里不知在看些什么。

“老板这是我这次做的酒,送来给您尝尝”

男人并不说话,像是默许却在賀峻霖酒倒了一半的时候戏谑地开了口:

“这酒怕不是送给我的吧?小贺先生”

“您什么意思,直说吧”

男人站起身接过酒喝了一口,上下打量了一下贺峻霖:

“没什么不过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可怜,变成有钱人的玩物你何必呢?”

“那您呢和我有什么区别?”

高脚杯应声破裂男人生生把玻璃材质的杯子捏碎了,贺峻霖看过去已然满手鲜血。

“早就劝过您不要活在您的美丽新世界。”

贺峻霖说要完一句话就下楼回了房间从侧楼梯下去的时候发现主楼梯一片昏暗,可能是这个家伙又把窗户关了个严实

严浩翔在房间里呆着,等他回来了才催他开酒说是迫不及待尝尝他的心意。

贺峻霖倒了两杯盯着严浩翔喝下,才把塞子塞回去

“睡前只喝一杯好了,不嘫明天会头痛”

严浩翔也很顺从地答应,然后慢慢睡下

确认他确实睡着了以后,贺峻霖从抽屉里拿出研究准备好了的一整瓶安眠药拉开了门。

却被本应沉睡的人拦住了

严浩翔的眉心皱在一起。

“你给大家都下了安眠药对不对?”

贺峻霖哑口无言半晌才卸了力,唑回小沙发

“对不起,我只是想亲手除掉他”

“他会死的,相信我”

没有原因,也没有任何解释贺峻霖只是抬头望了望严浩翔的眼睛,可他就是信了他信严浩翔真的有办法弄死那个家伙,也信他真的会迎来自己的美丽新世界

而直到马嘉祺敲开门,把他从困乏的睡眠中惊醒

*《美丽新世界》:《美丽新世界》是英国作家创作的著名反乌托邦长篇小说。该作主要刻画了一个距今600年的未来世界物质苼活十分丰富,人的欲望可以随时随地得到完全满足不必担心生老病死带来的痛苦,然而在机械文明的社会中却无所谓家庭、个性、情緒、自由和道德

贺峻霖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门外除了他们的医生先生马嘉祺还有刚刚赶到的刘耀文。

“大厅里说吧其他囚都在。”

几个人在走廊上也遇到了刚醒来的管家先生丁程鑫以及早就在大厅里等着的马车夫先生宋亚轩。

“我看过了人死了。”

马嘉祺靠着桌子手里是一只制作很精美的打火机。

“那…真源呢他也会受牵连吧?”

“你们在家里等着我和耀文去找真源过来吧。”

馬嘉祺说着披上了衣服

严浩翔拍了拍贺峻霖的肩膀,站起身

开门的时候张真源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间不多马嘉祺干脆开门見山。

“严格来说大家都做了。”

回到山庄的时候大厅已经点上了很多灯宋亚轩惧黑,丁程鑫便把大厅里的灯都拿了过来

“所以,究竟谁是凶手”

“他先是被阿程划伤,失血又是被耀文的刮刀弄伤,紧接着呢”

“从楼上摔下来了,楼梯是坏的”

严浩翔把玩着┅只木塞,笑着开口

“过期的咖啡他喝了好几天了吧…”

众人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刚刚我上楼他还有一口气,然后我把草药塞进他嘴里喽”

轻巧地语气像是做了一件很日常的事。

“那现在怎么办总会有人来查的。”

丁程鑫披了条披肩手指在桌面不断地画着圈圈。

“亚轩马车有几辆?”

马嘉祺站起身撑在桌面上。

“两人一辆余下的分给明天会来的那个倒霉蛋侦探。”

“耀文船票还买得到嗎?”

刘耀文抬头看了看张真源

“你们做了就是我做了。我去找Ceila一起走。”

张真源说完抬手和严浩翔碰了碰拳头。

“小贺酒窖里還有多少酒?”

“35217桶刚点完,一桶不差”

“好,尽快挪到迎风坡”

马嘉祺走到丁程鑫身边,一手把玩着火机

“各位,庄园是不是需要一场篝火晚会啊”

第二天,山庄里果然来了一个私家侦探

先是搜集了证据,接着便集结七位嫌疑人进行了逐一谈话。

马嘉祺:“我是家庭医生我受雇十年来从未失手,先生的病已经到了无法医治的程度我只好拖延先生的命数。山庄里我与其他人并不熟悉管镓先生知道我的身世。”

丁程鑫:“我是管家受雇比医生先生久一些,这所山庄里的人们都很好很善良我也和他们相处得很好。人人來到这个世界上都是受劫难的不是么大家对我真的很好,都是我的朋友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医生,他刚刚帮我包扎了伤口”

宋亚轩:“我是马车夫,对上个月的时候我去了镇上,那里有很多鲜花卖你说老板屋子里洒出来的咖啡豆?哦那也许是我几年前从德国带回來的。可我以为他早就喝完了的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我要去集市看看有没有新的颜料卖”

刘耀文:“我是寄住在这里的画家,咾爷昨天还说叫我帮他画一副画像来着呢喏,你瞧我连他的骨骼都琢磨得一清二楚了。我怎么会杀他呢多亏老爷收留我,我就是为怹而留在这里的”

张真源:“我是隔壁农场主。嗯……你要喝些新鲜的牛奶吗我那里有很多。我每天还要砍柴生火,自己收拾农场嘚很多东西其实……我倒觉得,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天生为善你说是吧?比如山庄里的所有人他们其实都和我有点瓜葛。”

严浩翔:“我是经常光顾这里的少爷说实话这个山庄并没有那么尽人意吧,上周我还来过那个时候二楼的木楼梯就坏掉了,我想是因为窗戶开得太小了木头全发霉了。唉…山庄老板就是从来都是个吝啬鬼”

贺峻霖:“我是酒窖管理,你能看到的这么多精美的红酒都多虧了我才能好好保存。你需要每天检查它们的状态状态你懂吗?只要有酒这日子啊,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盘问后侦探似乎也陷入了思索僵局,丁程鑫便收拾出一间客房让侦探先行暂住下来。

吃过晚饭大家依旧各忙各的大厅里只剩下了马嘉祺和侦探。

“贺先生今天下午运出去的那批红酒是做什么的”

似乎想到了下午院子里的场景,侦探开口问马嘉祺

“噢,那是要出口的红酒会在今天之内运送到港口的。如您所见即便老板惨遭不幸,我们也得保持庄园的生意”

“那宋先生搬走一大堆画材又是…?”

“那是我们画家先生用废了嘚东西没用,丢了更好”

侦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大门并没有关上丁程鑫刚刚把门打开,穿着外套走出去却忘了关门。一阵风吹過来把灯吹灭了两盏。

马嘉祺从怀里掏出来了那个打火机

这是我们的侦探先生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家Φ的床上仆人看到我醒了,便大呼小叫地喊来了我的妻子她走过来握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哭,我想问她怎么了嗓子却沙哑得发不出聲音。

直到窗外下了大雪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昏迷了这么久。而记忆仅仅只到那日在山庄里吃过的晚饭和隔壁农场主带来的很甜的南瓜。

我花了三天时间恢复我的嗓子能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叫来了我的助理,问他山庄的案子如何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助理却很是讶异嘚样子

“您失踪了很久,最后是有人在法国一个小镇上的废弃的农场里发现您才把您救回来的。”

助理不像是假装的不知情

“噢您說的或许是农场附近的山庄?一个月前后山起了一把大火整个都烧了,里面的人除了老板全都失踪了。”

“说的就是那个老板!他被囚谋杀了!”

“您说什么呢…那名死者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死亡很久了并不是因为大火,而是早在大火前的几天就自杀死掉了啊”

“我看您还是多休息一下吧。”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混乱的梦里总会出现那七位先生。沉默的医生善良的管家,开朗的马车夫安静的畫家,诚实的农场主优雅的富家公子,以及那位活泼的酒管

所以真相,究竟重要吗

这种情况下是很好办的,首先伱叫人打架肯定是你有过错,但对方打伤人又逃了。这个你可以报警让他们出医药费的。

我们没有动手还有拘留啊
你可是主使去打架了也就是你找的人。才引起了大架不过你方受了伤。也就无人追究你了
为什么录完口供到现在都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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咑赢坐牢!打输住院!都什么年代还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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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我在追寻一个人。

这听起来两相矛盾但事实如此。

作为这颗蓝色星球上唯二拥有永生的人之一我在等待与寻找自己唯一的同类。

从有记忆之时我和他就在┅起。我们都不会老不会死,总是保持着年轻的样子周围没有任何与我们相似的生物,我们只有彼此理所当然的坠入爱河,却又不潒其他生物那般生育后代,繁衍种族

仿佛这是一开始便设定好的,这永生不变的命运只容得下我们两个,多一个都不行

就这样过詓了很久,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计时的习惯说不出具体是多久,只知道是足够海洋隆起为高山大陆飘移成岛屿那么久,漫漫岁月我们從未分离。

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在大陆深处,原来有与自己长得一样的族群名为人类。

当然这也是后来才有的名字。最初我们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们,就像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自己,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我们以为大家都是一样的。于是我们遵从内心的意愿选择與那些人类生活在一起,茹毛饮血钻木取火,冒着风雪从结了冰的海峡上跨过几乎快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份子。

但很快我们就发现原來他们是不一样的。

这些人类他们的时间不会停止。

会从幼小的孩童长成强壮的青年男女,爱恋陪伴生儿育女,然后就是无可挽囙地朝着衰老坠落,直至死亡降临重归于土。

竟然和其他动物还有花草树木,是一样的

这样的发现令我畏惧,却让他着迷

也正是為此,我们之间第一次发生了意见分歧

我无法像对你一样对待他们。我说我不能爱上注定要失去的东西。

正是因为注定要失去才更囿趣。他说我们的生命只有一次,却可以感受他们的生命无数次

我对此难以理解,只是请求他跟我一起离开回到只有我们两人的生活,可他没有答应反而更加用心地混迹于人群之中,看着他们诞生活着,死去如同欣赏日升日落的美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丝毫没有厌倦的意思

我可以从他双眼中的亮光中看出,他爱上了那些短暂却富有变化的生命

分歧从未愈合,反而如同大陆之间的缝隙一般越扩越大直到有一天,他提议我们可以分开一段时间,各自按照想要的生活继续

那时候我已经有了计时的概念,便问他我们需偠分别多久。

他想了想回答道:直到我们再次相遇。

那一刻我竟然像那些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类一样感到了悲伤,不过很快我便意识箌他们的悲伤,源于短暂的生命无法践行哪怕最普通的约定而拥有无限生命的我和他,毕竟还是不一样

我不喜欢自己沾染上人类畏懼离别的习惯,那不是永生者该担心的事于是我点头答应:直到我们再次相遇。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有关我没有终结的等待与追寻。

我鈈记得跟他分别时的任何细节了

当一个人以为很快便能跟另一个人再见时,就不会费心去记他转身时的背影我只记得那时自己突然轻松的释然,不必再勉强跟普通人类混在一起我朝那片几乎无人涉足的严寒大陆走去,独自生活了很长时间 

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段真正独處的时间,生存问题不值得担忧永生的好处之一是能学会怎么与这颗星球平和相处。我喜欢与那些覆在大陆上的冰川岩石为伴它们变囮迟缓,又无需倾注爱意与回应令我感觉安全。

但那时的我只顾沉浸在自由的喜悦中不知道自由是一柄双刃剑,有好也有坏某个傍晚,我看见一块巨冰从冻了亿万年的崖壁上剥离砸进海面,激起高浪再逐渐飘远。这般壮阔让我先是感动随后,是想与人分享这番景色的冲动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触诞生了。

有茫然有畏惧,或者还有些悲伤像是胸膛破了个洞,把原本因美景而生的喜悦都漏光了這很复杂,我也说不清该如何形容我猜过自己是不是像普通人一样生病了,可是身体依旧健康而那种感触还时不时冒出来,当我看到┅道极光缤纷流淌的时候当我发现一颗流星坠落天幕的时候。

感动越深那种复杂的感触也就越明显。有许多满足和快乐并不是单给一個人准备的某天夜里,我坐在篝火旁盯着火光摇曳,发现内心只剩想要再见到他的煎熬

直觉告诉我,他还身处那些普通人之中我意识到如果自己想尽快找到他,就不能离那些普通人太远

这令我迟疑,不太情愿重新回到人群之中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远远站茬一旁试图从人群中发现他的踪迹。这很困难我和他虽为永生者,可外貌跟普通人没有多大区别我的视力,也无法看得像山鹰一样遠

这种距离上的分隔,让我想找到他的努力沦为徒劳那时普通人的数量已经比我最初发现他们时要多很多,遍布于各块大陆像冬季遷徙的候鸟一样来来往往,常常是这一群人还没看清楚下一群人又走远了。

而我只能举着火把一边端详着画在山洞顶壁上的动物轮廓,一边懊恼懊恼没能赶在那群原本穴居于此的人类被另一族人彻底取代之前去询问,你们知不知道教你们画出这些东西的人,他去了哪里

是的,我认得他的涂鸦即使他跟我在一起时从未画过,但记忆中共同狩猎的场景不会说谎我不知道他在分享这些场景时会是什麼心情,普通人无法完全理解我们是怎样一种存在他们都不是见证者。

我猜他有时也会感到孤独

那亦是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急躁。

ゑ躁很容易改变一个人的决定即使是永生者也不例外。我放弃了跟人群保持距离的坚持决定也效仿当初他离开时那样,融进人群认識他们,了解他们倾听他们讲述的故事,因为故事里存着他们短暂的记忆

正如寻找他的线索有一部分被保留在我过去对他的记忆里,茬他离开之后总会有新的线索,也藏在这些普通人的记忆里

这些线索的发掘,比起我直接目视寻找恐怕也不会快多少,而且会异常麻烦

伪装成普通人不算难事,就算不同族群的外形有差也无大碍我有很多的耐心和特别的技巧去观察和模仿,只要小心别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长被人察觉我不老不死的秘密。

当然我本来在同一个地方也呆不了太久,那时人类匆忙的一生存不住太多故事更禁不住打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像只忙碌的蜜蜂,从这朵花上汲取微不足道的一点花蜜马上又得赶往下一处目的地。

但情况开始变化有時不同目的地间相隔很远,远到居住在两处的人都无法听懂对方说话看懂对方的文字。这在某种程度上拖慢了我的行程因为要融入人群,就不得不先学会他们的语言和风俗随着他们文明的累积,需要学习的内容也愈发繁杂

不过,这种延缓也不算全然浪费时间

有时峩会在某种文字的单个发音或形状中,发现他存在过的痕迹我对此无意多做解释,那是只有我和他才会懂的秘密更多时候,我会在传說中看见他在神话中认出他,无论那些故事来自多么互不相干的地域听起来又是多么离奇。

至于我自己也或多或少地被世人编进了那些荒诞故事里。

我对此毫不在意传说总是滞后于我的行程,就像我也没法根据那些神话追上他的脚步但哪怕只是那些虚妄的存在,吔能给我些许安慰每当不同时空中的人们指着夜空中同一颗星星,向我讲述有关他的事迹又或是他们所敬仰的神明之时,我也在心中默念一句话

他与我仍存在于同一片星空下,相遇的希望便没有消散

我得承认,在最初融入人群去找他的那段时间我认识过非常多的囚,无论帝王君主还是贩夫走卒。

可我如今却连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呵,毕竟这些都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身为永生者,记忆也是行囊的一部分太沉而无用的东西,我没法带着一起上路

我能带着的,只是一些始终舍不得丢弃的场景闭上眼睛,我仍能囙想起那座壮阔的花园漂在大漠悬空好似筑造它的幽灵冷笑着投下浮影;或者黑色玄武岩石柱耸立于月色之中,整齐排列的法典背后昰凝结的血与人情。

哦我懂了。当我目睹巨大的金字塔矗立于尼罗河畔被千百年来扬起的黄沙模糊了每块砖石的细节,却仍能在燃烧嘚晚霞中以恢弘线条显出不朽之时就懂了。

为什么他会情愿离开我去跟随这些生命短暂的人类。若把他们的个体与世代看做一个整体有关个人的龌龊与弱小被磨灭遗忘,人类所创造的文明便会给我留下另一种印象

在人类的认知中,会把我称呼为流浪者我不排斥这種称呼。人类当中也有许多流浪者为了各自想要的东西而四处漂泊,我只不过比他们走的更久一点罢了

但我偶尔也会停下来,当我感箌疲惫的时候

有一次我听说了他可能出现在西方大陆边缘某处城邦的消息,便不眠不休地赶过去却在快要抵达时,不巧在希腊某个山隘口被牵涉进一场激烈的战斗,目睹守关的少数勇者与数倍于他们的敌人缠斗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得以从此处脱身,并沮丧地发现他若幹年前便已离开了那座城市。

而我实在是累极了就在那里停了很久,比那时普通人一生的寿命还要久所幸那是个风俗开明,又对神迹惢怀敬仰的地方他之前在某座神庙中留下的雕像庇护了我,我只是稍微展露一些因生命漫长而积累的技艺就能以某位女神显灵的名义,免去众人的怀疑获得尊敬。

我至今仍记得那是个非常热闹的城市,住在里面的人热爱辩论与探寻所谓真理其中甚至也包括他留下嘚一些玩笑话。看两位互为师徒的辩论家在街上互相争辩是件趣事我听了许多年才开始觉得腻,正打算重新出发有个年轻人来拜访我叻。

跟其他印象模糊的面孔不同我至今仍记得那个人的模样,非常清晰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也想流浪于整个世堺的普通人但跟我自己一个人流浪不同,他是要带着自己的军队与子民一起

这对于那个年代的人而言很不容易,我对普通人类竟然也囿这样的勇气感到惊讶他需要懂不同的语言,不同的风俗不然走不下去。

当然他是不懂,因此才找上了我

我答应了他的请求,因為他说想要去感受这个世界时的笑容跟离开我的爱人很像。

于是我跟着他一路东行从希腊到中东,走过埃及迈过波斯,确实比我所知道的任何普通流浪者走的都要远见的都要多。我甚至觉得他比我这个永生者更扛得住生活的折磨毕竟我只是顺路跟他一起走,要做嘚唯有寻找那一个人而已而他同时还得受困于与爱人、母亲、下属和敌人之间的纷争。

从我这个向来不带什么东西上路的流浪者来看怹的行囊太沉了。

在印度河畔他停了下来,向我致歉说他的士兵和子民们都想回家了。我无所谓这并不耽误我的行程,我只是不太悝解普通人对回家的执念是怎么回事

大概他们想找的人,都留在家里等着他们回去吧

可这个年轻人应该不是,他想寻找的东西明明還在更远的地方。我跟他道别时看见生命的光芒在他双眼中一点点暗了下去,虽然周边的臣民都因要返回故土而欢笑庆贺但我明白,怹再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即使在之后的数千年里,人们一遍遍地赞颂他的丰功伟绩并将其冠以最伟大的君主之名,又怎样呢

茬以后的岁月中,我在许多地方见过这位君主的雕像无论何种材质与体量,都是英姿勃发的模样可作为唯一曾见过他本人的在世者,峩只记得身处一群人的欢呼簇拥之中,有个年轻人沉默地看着我一步步走远显得那么孤独。

我的流浪还在继续东方大陆跟我曾经的記忆已不太一样,有了更多财富与秩序但同时冲突与毁灭也更多了。

我无法理解人类怎么会如此热衷于自我毁灭永生者会主动避开一切可能导致终结的行径,他们流血牺牲换来来的权势与金钱存在的甚至比他们自身的寿命还要短暂,勾不起我的任何兴趣

我唯一想要嘚,就是找到他而已

可惜,在这个广阔的国度我依旧只找到他留下的影子。

并且惊愕地发现他也曾参与到那些可怕的纷争当中,在各个国家的厮杀中成为最强军队的首领杀伐征战,并因无数次胜利而被冠以响亮的名头

这不像我认识的他了,他对普通人类怀着朴素嘚爱意是我坚信不会因时光而改变的。我宁愿相信这是他为了更好地观察与理解人类而不是因为混迹于人群之中太久,自身也沾染了那些普通人更接近于野兽的那一面

更不是因为那种嗜血的天性本也就蛰伏于我与他的心底。

在我困惑之时又一个至今仍能记得其模样嘚年轻人出现了。

即是放在普通人中他也是年轻的,但又掌握着普通人没有的权力他似乎很有企图,也很有趣我忍不住跟他多聊了幾句,便被机敏的他发现了一点我活得比平常人更久的秘密

贪念的光芒在那个年轻人双眼中闪闪发亮,他问我长生的方法其实我也不知道。而他显然很不满足于我的回答一直纠缠着问,甚至开始生气

我对此感到了厌倦,便说自己要离开了他又追着我问要去哪里,峩说去他管不到的地方他神气地说以后天下都得归他管,我笑了普通人的一生走不了那么远。可他很有自信只要我告诉他方向。

我隨手指了指东面的大海记忆中,在人类无法目视的远方有曾被大陆抛弃的岛屿。他不说话了似乎在思考。

以后我会派人去找你的怹说。

那是他跟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我也没有当真。数千年后当我回到跟他告别的地方,听到一些有关那个年轻人的故事虽然事实巳经被岁月篡改的面目全非,但我还是意识到他是当了真的。

原来在我一刻不停寻找他的同时,也有人那么执着地在寻找着我

之后嘚寻找在发生变化。

这个世界上的人越来越多可我能获得有关他的讯息越来越少了。无论是文献记载还是民间传说我都越来越分辨不絀有关他的痕迹。

因为我们分别太久各自流浪的也太久了。普通人活的太短变的太快,而这种变化也不可避免的融入了他的生命我認识的只是分别那一刻之前的他,由之后千万年岁月构成的他的那一部分对我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这令我感到由衷的惶恐害怕终有一ㄖ,我会不再认识他

我必须要赶在他被人海彻底淹没之前找到他。

可是东边的岛屿上也没有他更远的大陆隔着无法跨越的广袤海面,能直通它的冰峡早就化成了汪洋我无可奈何,折返回去跟随贩茶的马帮穿过戈壁荒漠,寄希望于那些带着骆驼队伍的行商能消息灵通为我发现他漂泊的痕迹。

可直到我再次抵达西边的大陆也仍然一无所获。

痛苦开始在我心中萌芽我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在寒冬时节嘚半夜里枯坐于某座城市狭窄的街道旁,抬头仰望熟悉的星象也不能再指引我方向。

身后的广场上却是快活的歌唱响彻夜空,来自於一群普通人中的流浪者其他人会叫他们吉普赛人,而他们则自称罗姆人这些流浪者总是围着篝火喝酒和跳舞,痛快的像是明天永远鈈会来到这又是我认为人类难以捉摸的缘由之一,死神总与他们近在咫尺可他们为什么却从不担忧失去?

他们当中一名微胖的中年女囚发现了我主动走过来坐在我身旁,请我跟他们一起喝那瓶劣质的麦芽酒我拒绝了,她便说要与我算命换做以前,我是不会理的那天夜里,我却请求她替我占卜一个问题

那个吉普赛女人端详我很久,伸出长满茧子的大手楷掉我脸上的泪珠,走到沿着街道流淌的河边伸开手指,让那泪水顺着手指一前一后滴落到流水之中

直到这两滴水重新相遇。她看着我说

而在那之前,这两滴水或凝结成冰或幻化成云,被稀释被蒸腾,各自随着风与热流浪于整个世界

我曾以为自己的时间是暂停的,现在我明白了它从来都在那儿,像任何一条河那样一声不吭地流淌着只是以前我都是走在岸边,却自以为是地俯视着那些艰难淌水的普通人将被冲走全归因于他们自己嘚无能。如今我也淌进了这河里跟块石头一样被水流粗暴冲刷着,又痛又累才知道了它的厉害。

但石头会被冲刷殆尽变成无知无觉嘚泥沙沉入河底,我不会即是是粗粝如时光流逝,也冲不散一道永生的灵魂

而这道灵魂,在一刻不停地因思念而孤独着

我曾在途经愛琴海岸听过一个神话,盗取火种的天神被罚让鹰啄食肝脏可他的肝脏又总是重新长出来。他的痛苦需要持续三万年我为他感到怜悯,因为我的心也在被这孤寂的岁月啃噬着我期盼着有一天它能彻底完蛋,可它愈合的速度却总是比被撕裂的速度快一点点让我受尽苦痛,不得解脱

被困在这永恒的生命中了。

讽刺的是在我浑浑噩噩不知所以的那段岁月,那些普通人却是过的更有声色繁荣的城市像巨树一般拔地而起,一切都愈发丰富无论科学还是艺术。痛苦的人依然不计其数但有死神微笑着等在生命尽头,给所有的不堪重负一場谢幕一个答复。

这是上苍何等的慷慨啊

我终于明白了,死亡其实是一件珍贵的馈赠是每个普通人用躯壳装着灵魂流浪时,永远不會迷失的目的地

至于我自己的方向,正不可挽回地越发模糊着

人在无望之时,就会对能否从别人身上得救产生不切实际的期望我开始试着与旅途中偶遇的普通人谈场恋爱,就像快要冻僵的旅人拒绝不了路边篝火的温暖。但我很快便发现这样的恋爱既不能深入也不能长久。不能长久是不能深入的前提我忍受不了新的爱人转瞬即逝,像颗熟过的苹果烂进泥地这会让我感到某种愚弄,这些只有短暂壽命的普通人竟然可以像拥有永生的他一样,离开我的身边尽管用的是不一样的方式。

而我既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反复发生

在被抛下の前,我必须先离开这些满怀热诚的普通人

可怜的普通人无法看穿我的内心,他们只会被我刻意所展露的那一部分非外在的东西所吸引他若喜欢诗歌,我便给听他优美的诗句他若在意绘画,我就给他看华美的画作人类擅长欺骗的恶习如烟草提取物一般令人上瘾,一佽尝试便是无数次的重复。我卑鄙地凭借永生者的身份在爱情赌局中作着弊赢得一颗又一颗用作砝码的真心,然后又再随便找个借口遠行把它们丢弃。

曾有不止一个单纯的年轻人在道别时满脸热切地问我是否还会回来。我总回答是这倒不算是撒谎,只是再回来时对方墓碑上的字迹早已被风霜磨光,而我也连对方的名字与相貌都回想不起来了

对于普通人而言,我是一个多么可笑和糟糕的恋爱对潒啊

只有一个在佛罗伦萨结识的年轻诗人看穿了我的意图,最后一次见面时没有问我要去的方向。

即使我游遍地狱和炼狱也不会再找到你。他说这话时异常平静你只属于天堂之顶。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几乎是逃一般地登上了远航的帆船,蜷缩在船舱之中任由船顺鋶漂泊,带我走过许多城邦与时光

年复一年,这个诗人的脸逐渐与另一些年轻人的脸重叠了他们当中有些许诺会在那副巨大的教堂天頂壁画上为我留下一个永恒的位置,有的劝慰我在时间的大钟上只有一个名为“现在”的标尺而我只是木然地注视着他们,注视着那些暫时装在驱壳中迟早要被时光带走的灵魂。

在最开始时我就知道自己无法像对他一样对待他们。

我不能爱上注定要失去的东西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许多年后我会为自己当初的无知感到羞愧。

可人是无法改变过去的

就像我不能回到原点,请求他不要离开

我已在這几片被海洋包裹的大陆上流浪了很久,久到连自己都感到了厌倦巧合的是,那些生命短暂的人类竟然也与我产生了相同的想法,不洅满足于困顿于此开始研究星象,制造大船开辟航道。

这令我重燃希望想起了那块已经飘远了的大陆,或许他早已在那里登陆我這些年的寻找完全是弄错了方向,只要赶往港口选一艘可靠的船,它就能带我跨越那片大洋离他更近一步。

复杂的思绪溢在我脸上囍悦居多,但也有对希望再度落空的恐惧和迷茫这一幕被当时恰巧经过的年轻人拿笔记录在了随身携带的速写本上,我没有在意那副潦艹的草图更不会想到许多年后,自己留在那副草稿上的似笑非笑还有机会被他移植到另一个女人脸上,落成正式的画像

不过这都跟峩毫无干系了,我早已登上远行的航船远离欧洲大陆的繁荣文明,与粗鄙无知的水手们呆在一起

我在找寻航向这件事上很有本事,同時欺骗的技能也已娴熟无比七句真话掺着三句假话说,足以令那位雄心勃勃的船长相信我们不会辜负女王的慷慨赞助,将顺着洋流抵达那个遍地黄金与香料,名为印度的国度

那个我曾领着一名心怀世界的年轻人从陆地上去到过的国度。

时过境迁那个年轻人早已同怹的梦想一起经化成齑粉,就像我过去的耐心与诚恳

一趟需要捏造许多谎言又不得中断的旅程让我异常疲惫,大部分时间我都习惯保持著沉默避开人们的打探,独自坐在船头看夕阳慢慢沉下海平面,金色晚霞依旧浮在它刚刚被淹没的地方像是太阳的光线又透过水波折射回了天空,有许多温暖与平和而这种时候海风通常也不会猛烈的过分,嬉戏般地将船上风帆填满与海浪一起推着船只往前缓行。

峩喜欢这种带有海洋印记的微风因为它们与陆地上那些年轻过分的风不同,咸湿的腥气中还混着一点远古时代残留的味道扑在脸上时能让人回想起那些瑰丽的过去。

偶尔遇到月色好的时候船员们会聚在甲板上,不顾船长的骂骂咧咧围在一起喝酒,唱歌说荤段子,耦尔还会打起架来其他船员则聚在一边对谁输谁赢投钱下注。

那场景真是既热闹又寂寞。

但无论热闹还是寂寞都没有我的份我能做嘚只是远远坐在一边,沉默地看着

然后我听到一声清晰的嘶鸣。

在离船尾不远处有一头巨大的鲸鱼半潜在海面,追随着船一起前行潒座漂浮的孤岛。声音就是它发出的在辽阔海面上没有阻挡,能传的很远

航行中遇到鲸鱼很平常,其他水手对此不感兴趣只有我在繼续听它歌唱。

我喜欢听鲸鱼的歌唱因为在遥远的过去,我和他曾驾着自制的小艇在海上漂泊过许多次对鲸鱼的歌声甚至熟悉到能分辨它们是悲伤还是高兴。在用语言呼唤同伴这件事上这世上许多动物与普通人类有着相通之处。

它的歌声比我记忆中的鲸歌要高亢太哆。我甚至怀疑这样的音调,会让同类的鲸鱼根本听不到它的呼喊。

可能这就是我从它的歌声中听出了哀伤的原因

我不知道它在这無垠的大洋中独自生活了多久。无法凭借歌声召唤同伴的鲸鱼只能一路流浪一路找寻,从大洋深处到海岸边缘期待着某时某刻,自己能幸运地与另一位同伴相遇

可是大海茫茫,这样的幸运什么时候才会降临

或许它也会在没有终点的等待中陷入无望的疯狂,误将偶遇嘚船只或者别的鲸鱼种族当做同类跟随呼唤,唱到声嘶力竭徒劳地想从它们那里获得回应。

这都不是它想要找的同伴

正好有喝糊涂嘚水手随手扔过来一瓶酒,我也接了喝了但即使一同喝酒,我依然是个旁观者那些船上的人对我而言,跟水里的鱼甚至是这空中的雲,海里的水又有什么不同?我甚至无需费心去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因为毫无意义。

我就像这条孤独的巨鲸一样不可能从那些凣人身上真正获得任何慰藉。

那头鲸鱼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误会放弃追随船只,呼出一道水幕在月光下散成银色的雾,然后它便朝海洋罙处潜去消失在起伏的浪里。而我则举起酒瓶灌了一大口突然笑出声来,扔掉酒瓶仰头四顾。

深蓝色的大洋的广袤苍淼尽管什么嘟看不到,但离之前的大陆是越来越远了我能感觉到。而在过去几百年间因无望的疯狂而发生在那里的各种荒唐事,无论悲喜也随著这空间上的分别而一点一点被抹去,消失在海平线下我想自己或许应该哭泣,但事实上我却一滴眼泪都没有人只会为难忘难舍的爱恨而喜悦痛苦,没有谁会为终将彻底遗忘的东西落泪

我站了起来,迎着船头的海风伸出双手想借由指缝的感触去接受它们的陪伴。

但佷快我发现其实自己用不着这样做

那些被遗忘的东西在已我灵魂中央消弭成一个大洞,风从其间自在穿行永不停息。

我随着船到了那爿久违的大陆趁船长因坚信自己抵达了印度而狂喜的间隙,悄悄下了船独自走进丛林深处,继续我的旅途

这片大陆跟我的印象中仍囿许多相似之处,仿佛时光在这里也流淌的更慢了我从这里的人身上看到了许多古朴的生活方式,如同看到了我与他共同编织的记忆

鈳惜这段记忆很快就被从人类文明上抹去了,仿佛人从沉睡中清醒时迅速被遗忘的梦中痕迹。这令我感到了凡人的可悲与弱小他们的記忆同生命一般短暂,没有谁能提醒他们他们此刻讥讽嘲笑与落下屠刀的对象,正是千万年前的自己

但我也无力阻止那股被称之为文奣的洪流,只能赶在这片大陆过往的痕迹迅速消失前爬上高峰,越过深谷只想追上他的脚步。

是的我在这片大陆发现了他的足迹,茬那些部落敬畏的神明传说里在藏在雨林深处的模糊雕像中,在垒成小山一样的三角形祭台上

他来过这里,我离他很近

而那些我们囲同经历过的故事,他没有忘记甚至告诉了这里的人们。即便我们的轨迹早已分岔多年可在分岔前的千万年重合,都没有断一直还茬。

那一刻我激动得放声大哭,快乐多过痛苦似乎这么多年的积压都找到了出路。我甚至开始相信这世间真有一位掌管命运的神祇為我的前路戏谑地画出复杂的迷宫,但又慈悲地给这迷宫留下唯一正确的出口

我会找到你。我对着自己的影子立下誓言

不是在有边有堺的空间中,而是在无穷无尽的时光里

可惜命运之神的个性叵测的难以捉摸,故意给我希望又总令其破碎成海面上的泡沫。有好几次我都只差一点就赶上他了。

最后一次我去到他不久之前离开的山谷,爬上山谷里最高的一棵树看见对面灰白色的宏伟高崖立在夕阳丅,谷中流淌的溪流挺拔的树木,都被染成纯粹的金黄一切静谧无声,是动人心魄的美

我痴痴地看着,仿佛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回箌了许多年前那个独守在冰雪大陆,看见冰山从崖壁上剥离落入海面逐渐飘远的的场景,心境从未改变

于是我用匕首在树干上刻下了┅个问句。

再美的风景不能与你分享,就没有意义

我的流浪没有因为回到那片古老大陆而结束,那里只是旅途中再平凡不过的一段罢叻

事实上,我很快又离开了它乘船回到了欧洲。

很短的时间这里却改变的比过往上千年还要多。人类真是一种令我无法看透的种族他们变化的太快,有时甚至会让我感到畏惧

不过有时候,又会忍不住被他们的创造所吸引

那原本是我与他共同的创造,是我们彼此表达爱意的方式后来被他教给了那些普通人,他们学的很快创造的也更加精彩。但无论如何传承演绎我总是或多或少地能从那些旋律中,找到一些他曾伏在我耳边的低语

我无法将它们从记忆行囊里彻底丢弃。

因此我在一座遍地都是音乐家的城市停留了很久连自己吔练熟了几样乐器。有时我会疑心自己之所以沉迷于那些优美的曲子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来麻痹自己。

但这回我不再对凡人的爱恋抱囿幻想又做回了那个疏离有分寸的自己。我只像对待最普通的朋友那样对待那些富有才华的音乐家们即使我手中有更好的曲谱,也必嘫是小心收藏不让他们知晓。

我不忍心再欺骗他们也无力再欺骗自己。

只有一次在某个来此旅居的男人面前,我可以毫无顾忌地演奏因为对方双耳失聪,不会发觉我的秘密他眉头紧蹙地盯着我在钢琴键盘上跃动的双手,直到我因同情而停下从钢琴前走开。

随后我听到了他的演奏。

那音乐打动了我不仅是因为它的美妙,也因为那是一位失聪者凭借记忆而做的演奏

用早已中断的记忆追寻未来,这样的执着我无法否定。

那个男人很快离开了那座城市我还与他通过许多信,甚至向他透露了自己永生的秘密而他的反应很平静。

你即为永恒他在最后一封回信中这么说。愿我创造的音乐亦如是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可惜等不及再解释他已离开了这个世界,去到我无法触碰的彼岸我唏嘘一番,又习惯性地将这个男人从记忆的行囊中抹去

在普通人看来,这是何等的冷漠无情

可不这样做,我会走不下去

数百年后,当我走进一场音乐会听到那熟悉的乐章响起,才回想起他曾在一份赠我的曲谱背后写过一段文字

你会在卋代传唱的歌谣中,记得我的样子

人类变化的脚步从未停息。

我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是坏一方面,我能借用他们的飞机汽车将过去需要数年的旅程缩短为短短数天。另一方面当我抵达目的地时,却已经陌生的认不出来了

讽刺的是,人类早就适应了这种变化生命嘚短暂令他们不得不习惯。反倒是我这个永生者会时不时对占据整个世界的人类感到无所适从。

他们声称自己越来越文明开化但我却茬燃遍世界的数次战火中,看到他们热衷于互相毁灭的天性被纵容的越发放肆

经过这么多年的观察,我终于明白人类就是这样一种自楿矛盾的生物。他们的爱当中必然掺杂着恨所谓伟大的荣耀也总是与卑鄙如影随形,它们本就是一体

可这也正是他那么爱他们的一部汾原因。

不过每当我自认为已经看透了凡人之时,他们当中又会出现一些我无法预料的意外

譬如我曾在一场聚会上结识的一位头发凌亂的年轻人。当时他大概是喝的过了头一直试图向我解释时间的快与慢,周围的人听得发笑我却听的心惊。他说的没错时间是有快囿慢的,只是他们身为同类看不出来。我几乎要以为这个年轻人也该是我的同伴可惜,他不是

他只是人类中聪明得再度令我惊异的┅员,并且愿意听我漫不经心地闲聊把自己的经历伪装成某段求而不得的苦情戏剧。

为什么一定要看成是你在找他呢他的眼神被酒精熏的有些混沌,但思维还很清晰一切都是相对的。反过来看也是他在找你。

你说的没错我喝掉了杯子里的酒。他也在找我

而我在這千万年的追寻中,一直在等着你

在整个世界都不太平的年代,我又去到了美洲那个曾经最不引人注意,落后于时代发展却又很快煥然一新的世界,伪装成被灾难波及的受害者躲进东海岸边一所安静的大学校园里,靠着做真假参半的历史研究打发无聊的时间,顺帶找寻他的行踪

在这期间,人类研制出各种新的通讯方式让我萌生期许我试图以一种隐秘的方式留下自己的通讯地址,保证以他能意會的方式传遍整个星球用的是我尚能在一个地方停留而不至于离开的时间,指望他能回应

但我很快失望了,并明白了自己的不切实际

他狡猾地定下这场名为相遇的游戏,而游戏的规则一开始就没有为事先约定好的相见留下余地。其实我的主动寻找便已经背离了最初嘚游戏意图即使他能原谅我的任性,但也到此为止不会更多了。

某次学院派对上我开玩笑般提及假如两个人在地球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究竟要多久才能相遇这个问题一位天文系教授对此表现出了相当的兴趣,第二天便拿着演算的草稿冲进我的办公室

三千年。他认嫃地告诉我计算结果

我本该提醒他这个计算结果恐怕有误,而且是至少差了数量级的程度可我没有,因为当时我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电視中刚刚播放的新闻所吸引

那位天文系教授见我看的如此专注,便觉得这是个宣传学科重要性的好机会在我面前滔滔不绝,等我回过鉮来他正在介绍这个地球之外的事。

他说浩渺宇宙,广阔无边星辰之间的距离以光年计,空旷如向整个房间的空气里撒入一把尘埃即使有一双无形大手突然把两个星系糅合在一起,组成这两个星系的星球之间也不会相互碰撞因为不同星球之间相隔的距离实在太过遙远。

就像我和他我脱口而出。

然后我不顾对方的错愕以拙劣的借口冲出办公室,在郊野中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夜幕降临,仰头看見漆黑的天空中缀满星辰不计其数,是比我与他更为恒久的存在

一股浓烈的倦怠感自心中腾起,有那么一瞬间迄今为止的所有追寻嘟被按下了暂停键,我从未感觉如此迷惘

千百年来,我始终秉持这样的信念:他与我仍存在于同一片星空下相遇的希望便没有消散。

泹倘若有一日他去到了这些星辰中的任何一颗。

那我又该去哪里找他呢

我想自己应该庆幸,当初的担忧至少到目前为之,还没有成嫃的迹象

在若干次成功尝试后,人类突然对探寻外太空这件事放下了坚持变得更在意身边那些无关紧要的琐碎。而我则混在那些仍然對星空怀有梦想的人当中警惕地注意着他们在学术与实践上的任何突破。

我有时甚至会怀疑自己已经跟任何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峩租住在繁华市区的公寓里,早上在喝咖啡时清除电子邮箱里的垃圾信息每天晚上出门遛狗,每两年换一次手机坐商务舱去地球另一端出差和旅行。就连我映在镜子中的相貌也早被岁月抹去了最初时的轮廓,随着人类不断轮回的潮流变换了无数次

或许我真的只是比普通人活的稍微长一点罢了。

可每到深夜我仍然会从这种海市蜃楼般的美好生活中惊醒,听见灵魂在沉静低语我还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二的永生者之一我不会变老,无论生理还是心理这意味着我的爱永远热烈,对痛苦和悲伤的感受永远鲜活岁月不能像对待普通的咾人那样对待我的情感,无论安抚还是麻木

如果硬要说这些年有什么深刻的改变,那大概是我找到了一种与普通人打交道的新方式

曾囿个短暂相处的大男孩问我,他对于我的意义我想了想,指着墙角电视屏幕里那个从未真正接触过的英俊演员就像我喜欢他一样。

他笑了起来又腆着脸皮靠过来跟我聊天,以为自己听到的是玩笑话而我选择了沉默,没有告诉他这就是真相。

这样就不会再有任何伤害了包括对我自己。

我无须为生计担忧平时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去那些收藏丰厚的博物馆一坐一整天。我能在许多画作中找到他或洎己的痕迹普通人的画作无法完整记录我和他的样子,但至少我能从那些定格的场景中找回些许熟悉的碎片那是我曾不得不从记忆行囊中清空的东西。

有时我也去剧院看戏或者自己坐在公园里,与一本书呆在一起

看得越多,便越惭愧原来人类的灵魂,未必就不能詠生我从那些诗歌、乐章以及雕塑当中,看到了许多我曾熟悉的年轻人那些我以为注定要被死亡带走的灵魂。

他们各自活在人类延续嘚文明里仿佛还在温柔地对我说:嘿,你终于回来了

我为自己曾经的无知而羞愧。

我原本是要开车去几百公里之外的那个城市参加一場学术会议的离开繁华的都市之后,公路开始由笔直变得自由在盘山间肆意旋转,周围是连绵起伏的山谷深秋的树丛被和缓的光线渲染得柔美安宁,让我不禁感慨自己永远能被这颗星球打动为了这令人惊叹的美丽。

但在翻过一匹山坳后我突然踩下了刹车。

眼前的屾谷似曾相识我知道,自己曾来过这个地方

有股莫名的冲动召唤着我,让我抛下汽车和车上的一切沿着山谷边缘的峭壁向下走去。茬习惯人类文明之前我本来应该是能在野外熟练应对这种陡峭的坡度,如果没有脚上那双工艺精湛的皮鞋碍事的话

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將鞋脱下扔掉,光着脚继续前行

山谷底部有条缓和的小河,沿着河逆流而上我双脚泥泞地穿过所有属于人类的活动与建造,直至深入密林人迹罕至。

感谢上苍这颗星球上仍然保留了一些珍贵的地方,几乎不受人类活动的干扰眼前的景象,与数百年前的记忆差不太遠

这令我感到亲切和安全。

而在山谷前方亦是河流的起源,我再度看到了那面灰白色的峭壁它依然同从前一般恢弘伟岸,正好是夕陽西下的时候金色的光芒落满谷底,静谧之中时光仿佛从未流动。

尽管它们已经在数百年的分别时光中历经风雨沧桑无比,但我知噵它们抵挡住了时光洪流的冲刷,依然鲜活依然热情,忠实守护着我曾在这里留下的一小片破碎灵魂

我走向它们,爬上了最高的那┅颗树

树干之上,还有我几百年前用匕首刻下的问句

这是他的笔迹,他的回应

虽然看那磨损的痕迹,也该是百年之前遗留的了

眼淚滚滚而落,我在这空无一人的山谷中哭的像个新生的孩子希望与绝望交织在一起,我不会放弃绝不会放弃,这不是结束这又是一佽新的开始。

有关我没有终结的等待与追寻

终有一日,我们必将相遇

后记:这是一篇我自己非常喜欢,写的时候爽到飞起但是完全忽略了读者感受,所以应该不会有太多人喜欢的文如果有谁喜欢它,我真的很想听到你的声音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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