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球往下移了怎么纠正,我正着瞅人他们说我老往下瞅,怎么办跟低头玩手机有关系吗?


第五一章 谁放松谁会赢
    从和倪裳对过一场戏之后,郑颖就一直愁眉苦脸。
    梁维远对她的反应非常生气,理由是:“跟我对戏你不忧愁紧张,跟她对你就忧愁紧张,怎么的,我不如她呗?”
    影帝大大找茬的角度总是新奇得一逼。
    郑颖连忙指天指地指良心,恳切地说:“远哥,你可不能这么妄自菲薄,倪裳她至少得拿到六座奖杯才有资格跟你站在同一台天平秤上呢!我这样的表现都是因为有句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而女女搭配,就纯属遭罪!”
    梁维远搓搓下巴,问了句:“那男男搭配呢?”
    郑颖一拍巴掌:“那就没我们女人什么事儿了,男男搭配,搅基无罪!”
    郑颖话音一落,沈一帆一口茶喷了出来。
    梁维远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这个好这个好,这我要背下来!”
    总觉得影帝哥哥的智商随着年纪增长在呈倒退趋势。
    郑颖翻了下剧本,又仔细看了下明天她将要和倪裳演的那场戏的内容。
    看了一遍之后,她捧着剧本,让梁维远帮忙分析一下,倪裳明天会怎么演,这样她好思考一下自己该怎么接住对方的戏。
    “我不想输给她!”郑颖握拳说。顿了顿,她有点心虚地补充,“……起码别输得太难看……”
    梁维远笑眯眯夸了她一句:“怂样!”又笑眯眯地明确告诉她,“二流的高手,取胜之道在于看对方用什么招,自己好想一招来克这招;但一流的高手呢,就从来不看对方用什么招,因为他用什么招都没用,在高手这都是渣。你很幸运,有生之年可以听一个一流高手跟你耐心讲话。”
    沈一帆看不下去了,给郑颖翻译了一下这段听起来很有逼格的废话:“他的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倪裳会用什么方式演。但他死要面子,不知道不肯直说。”
    郑颖嘴巴窝成一个圆,点头点头点头,无声地“哦”着。
    梁维远腾地站起来:“沈老幺你比你三哥还烦!我真是受够你们家人了!”说完拍拍屁股就走,走前还故意踢翻了小马扎。
    郑颖:“…………”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影帝。
    她愁眉苦脸地看向沈一帆:“你怎么把他气走了,我还想让他指导指导我明天的戏呢……”
    沈一帆弯腰扶正小马扎,扫扫灰,拍了拍。郑颖捋着旗袍后摆坐了下去。她大腿侧面白生生地闪着光。
    “晚上你带着剧本过来,我帮你说戏。”
    郑颖双眼发亮:“去你房间吗?”
    郑颖头点得像正在跑线的缝纫机针头:“好啊好啊!”
    沈一帆:“晚上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零食?”
    吴宇激动得脸都红了:“小少爷!!”
    郑颖捧着脸,眼睛水汪汪地眨:“我想吃甜的!杏仁巧克力!”
    沈一帆扭脸对吴宇说:“去吧。”
    吴宇惊恐瞪眼:“???”去什么吧呀去吧?!
    沈一帆:“去买点杏仁巧克力回来。”顿了顿,补刀,“多买点,她想吃。”
    “小少爷!!!我是你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助理吗!!!”
    晚上吃过晚饭,郑颖换了身舒服的t恤衫大裤头欢蹦乱跳地往沈一帆房间里钻。
    吴宇大大像个大灯泡精一样,在房间里闪闪发亮。
    郑颖问沈一帆:“他是来送巧克力的吗?”
    沈一帆一脸深沉。吴宇自己抢答:“我是专门来监督你们保持距离的。”他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劝诫郑颖,“郑颖**,接下来的时间,请不要和我家小少爷有身体接触,请认真谈剧本,请不要恶意卖萌。”
    她本来就很萌好不好,哪还用恶意卖呢啧啧。
    沈一帆坐在矮沙发上,郑颖想坐到他旁边,被吴宇一把扒拉开了。
    郑颖只好屈服于助理大大的正直**威下,坐在沈一帆脚边的地毯上,仰着个脸看他。
    沈一帆俯视她,看着她仰起的脸蛋儿,微微地笑起来。
    吴宇冲上来,挥手阻断他们胶着的视线:“小少爷你们俩要是再不干正事儿,我可要把郑颖拖出去了!”
    她拿着剧本和沈一帆对了几遍戏,几遍下来,她越来越有点找不准自己的感觉了。
    沈一帆引导她:“你先把自己想象成倪裳,假如你是她,你会怎么演娴姐这个角色?”
    郑颖一下开了窍。她想象着自己是娴姐,斟酌着她的心理,打磨着她的动作和台词,然后回归思妍的角色,逐一应对娴姐的那些反应。
    她一边吃巧克力一边演,越演越上瘾,演得吴宇无聊得在沙发另一端直打哈欠。
    吴宇淡淡的鼾声传来时,沈一帆合上了剧本。
    他俯身,郑颖抬头。她嘴角蹭着一点巧克力渣而不自知。
    沈一帆贴近郑颖,一下看进她的眼睛里,叫了她一声:“小颖。”
    郑颖明明身体没动,却觉得自己浑身剧烈一颤。稳稳了神,她明白刚刚发颤的,是她胸腔里的心。
    “哎!”她清清脆脆地答应一声。
    沈一帆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巴前,轻声地“嘘”。
    郑颖扭头看了眼沙发另一端睡着了的吴宇,也做了个“嘘”。
    沈一帆看着她,轻声说:“小颖,你太紧张了。别那么把倪裳当回事,就像你根本没把梁维远当回事一样,你就可以发挥得很好。记住,对峙的时候,放松是最好的武器。谁紧张、谁在意,谁就先输掉了。”
    然后她用力一点头,仰着脸对沈一帆说:“嗯!我知道了!明天对戏的时候我就把倪裳不当回事!”
    她瓷白的脸蛋带着认真的神情,在灯光照耀下,又嫩又美又可爱。白净的脸,嫣红的唇,褐色的巧克力像美人痣一样点缀在她唇角。
    沈一帆心旌**。他吸口气,转头看看吴宇,他还在迷糊着。
    他转回头,嘴角抿出了点笑意,轻声问郑颖:“巧克力,甜不甜?”
    郑颖眼睛亮晶晶的:“特别特别甜!你想吃吗?”她抖抖巧克力的包装纸,遗憾地“呀”了一声,“没有了,被我一不小心吃光了,厚厚!”
    他把头挨过来,吻上郑颖的嘴角。他用舌尖轻卷她嘴角的巧克力。
    郑颖觉得有颗□□在她脑子里爆炸了。她脑海里回响起一阵轰鸣。
    几秒钟后,沈一帆放开她,轻声地对她说:“真的特别甜。”
    郑颖觉得自己甜得要化成糖水了。
    吴宇打着机灵惊醒的时候,正看到沈一帆和郑颖,一个俯视,一个仰望,两两互相激|情凝视着。沈一帆的一只手捧在郑颖的脸蛋儿上,另外一只手揉了揉胸口。
    吴宇一下急眼了,站起来冲开两个人。
    “太过分了你们俩!太过分了!天啊还好我醒得及时,我要是再晚点醒,你们俩是不是就要亲一块去了!!!”
    他气愤地把郑颖推出了房间。郑颖站在门口,嘿嘿嘿地舔了圈嘴巴后,欢蹦乱跳地走了。
    第二天,沈一帆早早到了拍摄棚。
    不久后,万雨辰和叶璃进了组。他们也等在拍摄棚里,准备认真观摩明日之星郑颖和影后专业户倪裳接下来的精彩碰撞。
    万雨辰故意无视了沈一帆,叶璃红着脸和沈一帆怯怯地打招呼。
    沈一帆回以面无表情的轻轻一点头。
    不一会,上好妆的郑颖和倪裳都来了。她们漂亮得吸走了所有人的眼球。
    这场戏的内容是,倪裳扮演的女二号娴姐去找女一号思妍,和她喝茶谈天逗乐子。娴姐表面上是温柔无害的闲聊,但句句话里却都有暗藏着的机锋。
    试探思妍是不是真心留下;旁敲侧击她是不是对董彦良有心;无害地做一点警告:假如来这是想做那些调皮捣蛋的坏事,娴姐姐可是不答应你的哦。
    导演喊了开始后,倪裳走着位,走到郑颖身旁,柔声地说起台词。
    “思妍妹妹,还住得惯吗?有没有想家?”
    郑颖找准感觉,把自己变成思妍。
    思妍这时一定察觉到了娴姐话里有话,她在关怀下其实是在问着:是否想真心留下来。
    郑颖也做出温婉得体的笑容,笑容中还夹着几丝楚楚的落寞:“谢谢娴姐,住得惯的。家以后只能是在心里想想了,我在那边的家,已经没有了。”
    倪裳又走近一步,笑容映在脸上:“那就好。彦良那木头,惦记你住不惯,又不好意思来问,只好我来替他问了!”她又迈近一步,气场有点迫人,“妹妹,你觉得要是有彦良那样的男人,说给你做丈夫的话,你愿意吗?”
    郑颖被倪裳软语中的机锋逼退了一步。
    她稳住自己的感觉让自己别慌,做出思妍才有的神情举动:“娴姐,我刚刚遭逢变故,暂时还……不想想这些事情!”
    郑颖说完台词垂了头,想向后再退上它一小步。
    离倪裳太近了,她有点被压迫的感觉。
    可是没等她退过去,手腕就一把被倪裳抓住了。她想抽出手臂,一抽之下居然没有成功。
    郑颖惊了。倪裳这是用了吃奶的劲儿在抓她啊!
    她抬头看向倪裳。倪裳笑容未变,温婉美丽,大方得宜:“妹妹,”她眼神里有了点压力及警告,“瞧你这手,细皮嫩肉的,一看也是被宠着的,”郑颖懵了下逼,剧本上并没有这一句,这是倪裳在为捉手行为临时编词儿打掩护吗?“你放心,你在这,只要不淘气捣蛋做坏事,姐姐会宠你,彦良也会宠你,但你要是调皮捣蛋的话,姐姐可不饶你的!”她眼神里夹了丝凌厉。
    郑颖下意识地想向后退挣开倪裳。但倪裳简直像在用生命扯着她,她居然又没成功。她索性不挣了,想着沈一帆的话:放松是最好的武器。
    她让自己松弛下来,顺着感觉演下去:“娴姐说笑了,您和董司令肯收留我,我感激不尽,只想做牛也好做马也好,可以报答一二,怎么敢在这里捣蛋放肆。”她的表情真诚而落寞,让看了的人会忍不住在心头油然生怜。
    倪裳看着她,眼底有一瞬的怔忪。
    导演喊了声卡,宣布这场戏过了。
    倪裳松了手,表情一变,恢复了本真惯常的戏谑嘲讽笑容,拍着巴掌说:“你还真有点本事,剧本里就一句‘不会的’,居然让你讲出这么多台词来,还讲得楚楚可怜的,真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啊!”
    她说完转身袅袅娜娜下了场。郑颖揉着手腕子,感觉有点憋得慌。
    吵嘴架不能自己吵完不等别人回嘴就走啊!有没有点吵架的职业道德!
    她揉着手腕也走下场,心想下回有机会犟嘴一定先开口,多说点,把这回的憋屈给她找回来!
    万雨辰冲过来,对她竖大拇指:“你再这么进步优秀下去,我告诉你我可不敢娶你了哦!”
    叶璃也跟了过来,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的手腕,小声小气地说:“倪裳怎么这样啊,就算是影后也不能欺负你啊!我看得真真的,她拉着你,不让你施展,让你没办法好好演戏呢!这人都影后了,怎么还这么打压晚辈呀!”
    郑颖没搭叶璃的话。她直接走到导演身边,挑着他得空的时候问:“导演,我上一条拍得怎么样?”
    她问着这话时,心底又有点忐忑又有点期待。忐忑是因为她前半段节奏掌握得不是特别好略有惊慌,期待是因为她后半段自觉发挥得比较超常——她在倪裳影后光环的压迫下,在被扯住手腕不能动弹的被动情况下,临场随机应变地居然把戏完整甚至有点精彩的对下来了。她因此对自己的表现有那么一丢丢小小的意外和满意。
    她期待听到导演带着赞许的回答。
    导演确实给予了她赞许:“表演得不错,发挥得也很棒,只是——”导演看着郑颖,话锋陡地一转,“你差点出画你知道吗?你是电影拍多了,都忘了现在是在拍电视剧吧?刚才那条要不是倪裳拽着你,你都要从镜头里退出去了!”
    郑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有些复杂的情绪一瞬里四面八方地向她挤压过来。
    原来倪裳拽着她,是怕她出画么?
    导演不再有空搭理她,张罗下一场戏去了。下面一直到晚上收工,都是万雨辰和叶璃的戏。
    郑颖走回到沈一帆身边,把她和导演刚才说的那番话给沈一帆学了一遍。
    “原来她拉着我,是怕我出画。”郑颖有点懵逼地说,“她这人挺有意思的,明明做的是好事,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搞得像个打压晚辈的坏蛋一样呢?她到底对我是敌意多一些还是好意多一些呢?”
    沈一帆沉吟了一下,说:“这个答案还得你自己去探索。”
    沈一帆:“你去谢谢她。到时候从她的回答里,就知道她是敌意多还是好意多了。”
    郑颖决定听沈一帆的,这就去找倪裳道个谢。
    她起身要走,沈一帆于是也跟着起身。
    沈一帆冲他淡淡一笑:“你又不在场上演,我干吗还看下去。”
    郑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天空蔚蓝得要命,太阳明媚得要命,空气甜得要命。

    正逢导演一声“卡”,万雨辰和叶璃的一场戏拍完了。

    万雨辰被导演叫了过去,导演觉得他有些地方的感觉拿捏得不准,角色邪魅有余,霸气不足,于是单开小灶指导他。叶璃得了空,小步快跑地来到郑颖面前,急急忙忙地问:“颖姐,沈……哥……沈总,你们不再看一会了吗?这就、这就要走了吗?”

    她声音软哝,带着羞涩和怯意,娇软的声音配着娇柔的脸蛋,整个人显得格外地惹人怜惜。

    郑颖对她笑笑,声音也跟着变得轻软了些:“嗯,是的,要走了。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叶璃看看郑颖,又转头怯怯地看了看沈一帆,脸上漫上红晕,摇摇头轻声细语地说:“没什么事,就是希望你们能多坐会,你们在的话,会、会热闹……”

    郑颖笑笑。她还来不及说什么,沈一帆已经开了口催她。

    郑颖喜滋滋地在心里替叶璃叹一口气。

    她干哥哥好像对别的女孩子没什么关注也没什么耐心呢蛤蛤蛤。

    他们在叶璃饱含千言万语的柔媚眼神中,不怜香不惜玉地转身走掉了。

    回往住地的路上,郑颖忍不住打趣沈一帆:“哥,她看着你、和你讲话的时候,脸红了喔!”

    要这么单字儿往外蹦地聊天,气氛可就尴尬了。

    好在有吴宇大大这个不甘心自我存在感为零的妙人儿,及时开腔补刀:“脸会红算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家小少爷他看着你、和你讲话的时候,可是连耳朵都会红呢,切!”

    听了这话的沈一帆,再开口时说的话立马比刚才多了一个字:“闭嘴!”

    到了住地,沈一帆对郑颖说:“我去找友谊哥聊一下剧本的事。你去找倪裳吧,她嘴皮子挺厉害的,你要控制情绪,别被她激得想要动手。”

    郑颖笑眯眯答应着:“哦!”顿了顿,忍不住问,“我要是真忍不住动手了,你会讨厌我吗?”

    沈一帆去摸她的头,像摸一个乖宝宝一样:“不会,到时我帮你出医药费。”

    吴宇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把沈一帆的手从郑颖的头皮上夺回来:“不许有身体接触!”

    郑颖看着吴宇尽职尽责做着棒打鸳鸯的工作,真恨不得给他颁一个最佳小棒奖。

    郑颖去找倪裳时,倪裳正靠着窗口抽烟,是助理给她开的门。放她进屋后,助理就退了出去。

    她穿着丝绸的睡袍,大腿从睡袍交叠的襟口处若隐若现。她用涂着鲜艳指甲油的葱白手指夹着烟,把它叼在红唇中间幽幽的吸。

    眼神流转过来,轻轻一瞟间,满满全是风情。

    红唇微微一嘟,一缕白烟从唇间轻送出来,散开成梦幻般的薄雾。

    郑颖在心里暗暗地叹。能把烟抽成这样的,着实是尤物啊。难怪吴宇说倪裳成熟有女人味。这女人在岁月面前增加的不是眼角的褶皱,而是女人的性感韵味。

    郑颖脑海里蓦地闪过余友谊的脸。她发现把余友谊放在倪裳身边一起看,居然一点也不显得逊色。

    其实她友谊哥也很帅的,只是他从来都不好好拾掇自己,总是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她好像从认识他那天开始,就没有看到过他把胡子刮干净过。虽然不刮也挺帅,也别有一种落拓的味道,但郑颖想,也许刮完会非常帅呢,不然他怎么会把眼前这么一位尤物惦记得念念不忘甚至不惜在剧组里到处与人为敌。

    倪裳吐着轻烟,态度不冷不淡,问郑颖:“找我有事吗?”

    郑颖大大方方道明来意,她冲倪裳晃晃手腕:“就是来跟你说声谢谢,你拽着我,原来是不让我出画。”

    “别自作多情好吗,我拽着你可不是为了你,是因为我情绪饱满到位,并不想因为你出画受你连累再重拍一次。”

    遇到个能一张嘴就把嗑唠得这么绝的人,不容易啊。

    “行,当我没来过!”郑颖决定撤退。

    谁的热脸都是宝贵的一张脸,知道对方屁股冷该撤就得撤,可不能一劲儿往上贴。

    她起步要走,倪裳却又在她身后叫住了她:“等等,既然来了,也别白来,你帮我给余友谊带个话。”

    郑颖顿住脚步,忍不住好奇地回了身。

    倪裳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抬头,看着她笑:“告诉他明天给我带早餐过来,至于我爱吃什么,他知道!”

    叫你嘴贱搭话,又给人机会耀武扬威了吧!

    郑颖气嘟嘟地去敲余友谊的房门。

    房门打开,她看到沈一帆也在,他手里正拿着卷剧本。看样子,他在和余友谊对本子。

    她听吴宇说了,倪裳进组的时候甩给余友谊一本剧本,上面有她找编剧给自己加的戏。余友谊把这剧本复印了一份给了沈一帆。想来他们是在探讨这些加的戏份可行不可行。

    她的到来让这两个人的讨论嘎然终止。

    余友谊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嘟嘟囔囔问:“怎么了你?这给你能耐的,当几天女一号都学会噘嘴耍脾气了!怎地,地上有钱让别人先捡了你没捡着啊?”

    她发现自己有时候挺奇怪的,不开心的时候听听余友谊往死里损她两句,就会变得挺开心的。不知道她这个算不算抑郁后的犯|贱疗法。

    她没了刚才那股莫名受气的抑郁劲儿,变得有点幸灾乐祸,对余友谊说:“我那师姐托我给你传个话,她让你明天给她送早餐去呢!”

    余友谊把烟从嘴里抽出来往地上狠狠一摔:“我给她送个屁!真是几年不见给她惯出毛病来了!”

    他情绪发作得太突然,沈一帆轻抖了一下,抚了抚胸口。

    郑颖连忙地凑过去,要给他揉胸,却被无处不在的吴宇一把挡开。

    “你还是让我来吧,你给他揉,他抽得更快!”

    郑颖默默地退开到一旁,贼溜溜地问余友谊:“友谊哥,那你明天给她送不?”

    郑颖“哦”了一声:“我那师姐说,你要是不送,她就打算给我讲讲你手里那件旗袍的来历!就是《灰色爱情》里,你给我穿过的那件!”

    “她说没说明天想吃什么早餐?!”

    郑颖本来对那件旗袍没什么好奇,但看到余友谊的态度有这样的神转折,她忍不住变得有点好奇了。

    “她说她爱吃什么,你知道!”郑颖顿了顿,两只眼珠子放光,“哥啊,要不你别管她爱吃什么也别给她送早餐了,我想听听那旗袍能有啥来历嘿嘿嘿!”

    余友谊朝门口一指:“乖,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郑颖往沈一帆身边一凑,算是找到了牢固的靠山。底气一足,她把腰板也拔得溜直,说不滚就不滚。
    沈一帆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也看着余友谊。他静静地看着他们拌嘴架,熟练而默契。
    郑颖:“你知道倪裳爱吃什么早餐吗你就让我滚!这么久不见了万一她口味变了呢!”
    余友谊:“变个屁!她那个犟种爱吃什么恨不得吃到死,除了小笼包还能有什么!”
    那个犟种爱吃什么恨不得吃到死。所以那个犟种喜欢上什么人也会恨不得喜欢到死吧。
    总觉得自己好像堪破了什么天机……
    郑颖耸了耸肩:“行,算你这题答对了!下一题!你知不知道我早餐爱吃什么?”
    余友谊冷笑一声:“特么你比她还犟种,你爱吃那点玩意儿,不只想吃到死,还恨不得吃到下辈子呢!豆腐脑,咸的,不加葱花加香菜,配三根油条!”
    郑颖兴奋地拍巴掌:“友谊哥,热烈祝贺你,全答对了!那明天就有劳你给我那师姐的宇宙无敌美丽可爱的小师妹也带一份早餐噜!”
    余友谊反应了一下她那师姐的宇宙无敌美丽可爱的小师妹是谁。
    然后他瞪着郑颖朝门口用力一指:“你给我滚出去!”
    沈一帆坐在沙发上,看着余友谊火冒三丈地站到窗口前,一手叉着腰,一手烦躁地耙着头发。
    窗外阳光明媚,透射过玻璃照在人身上时,带着某种神奇地让人无所遁形的力量。
    在这明媚的照耀下,沈一帆发现窗口前的余友谊,如果除却那副落拓的胡茬样,也是个容貌与才华都很出众的男人。
    一瞬间,打在余友谊身上的阳光像带着烫眼的温度。沈一帆慢慢垂下了眼帘。
    第二天一早,郑颖和沈一帆一齐赶到片场。
    他们到时,余友谊已经在了。他正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睡眼迷离地抽着烟。看到他们过来,他把烟掐了,依然睡眼迷离且没什么好脸色地冲着郑颖一指:“过来!”
    沈一帆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屁颠屁颠有点狗腿的小样儿,忍不住微微笑。
    吴宇一脸好奇地小声问他:“小少爷,你笑什么呢?”说出来大家一起高兴高兴呗。
    沈一帆微微笑地说:“你看她,走路也不好好走,跑跑跳跳的,多可爱。”
    吴宇:“……………………”他挺后悔刚才多嘴一问的。他忘了有情人眼睛都瞎。
    余友谊从旁边椅子上拎起一个内容丰富的塑料袋子,朝郑颖一递:“你早饭,拿一边塞去吧。”
    郑颖扒着袋子喜滋滋往里看,是她早餐最爱,豆腐脑配油条。
    余友谊又拎起一个袋子,递给跟过来的沈一帆:“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但根据你零食口味和那丫头片子的一致性,给你带了和她一样的。”
    郑颖挤过来,一脸谄媚,刚要开口,却被余友谊一巴掌扒拉走。
    “早餐主要是给你哥带的,你只是顺便,别嘚瑟,你根本没什么存在感!”
    郑颖的谄媚僵在脸上,裂成一块一块的“呵”字。
    沈一帆摸她头安慰她:“借你的光了,我才是顺便的。”
    余友谊视线越过他,忽然看到他身边的吴宇,他一下:“……”
    余友谊磕磕巴巴:“对、对、对不住……”特么忘个人……
    吴宇哭哭唧唧:“没、没、没事,闻味儿也能饱!”谁叫他这么没有存在感tt
    余友谊当即决定把自己那份早餐让出来。吴宇死活不要。
    他们纠缠得难舍难分一个非要给一个非不要的时候,郑颖勇敢地挺身而出:“我真见不得你们这么为难,这么的吧,我替你们吃了吧!”
    郑颖躲去沈一帆身后,寻求好庇护后,她再度不知死活地开口。
    “友谊哥,你听我再说一句话!我接下来这句话说了也是为你好,我要是不说你很可能因此错过人生一件重要事情哎哎哎你冷静点我就是想告诉你你手机在桌子上震呐!”
    她话音一落,余友谊忍无可忍地从自己早餐里抽出一根油条朝她抽过去。郑颖眼疾口快用嘴接住了……
    余友谊痛心疾首,恨恨地指指她,跑开去接电话。
    郑颖看到余友谊接了电话后,本来没睡醒的脸一下就变得清醒了,并且像嗑了砒|霜鹤顶|红似的开始发黑变绿。

    余友谊握着手机咆哮:“你是我祖宗吗?我还得给你送酒店去?你不会自己过来吃吗!”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余友谊挂断电话后差点把手机摔了。

    郑颖咬着油条小心地凑过去,试探地问:“哥,她让你把小笼包送酒店去啊?”

    余友谊鼻子喷着火,阴阳怪气地答:“哼。”

    郑颖一脸别无用心的真诚样子:“真的,哥,我要是你我就不送,她想说让她说去呗!”

    余友谊白她一眼,深呼吸:“你想得美!”

    郑颖表情一变,连声啧啧:“哎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这不明摆着把你当孙子使唤嘛!哥我说你是欠她的吗?你别去送,我替你去!”

    余友谊看着她,忽然说:“当年她想要的我给不了,这算不算欠?”

    郑颖咬油条的动作僵了一秒,她微张着嘴:“呃……”

    她咬断油条吸溜一口口水:“太复杂,有点整不明白,你还是自己去送吧!”

    她扭身走了,走回到沈一帆身边,不带走一片塑料袋。

    吴宇和剧组工作人员去领工作餐了。郑颖守着沈一帆,和他双双把豆腐脑大油条吃了个溜干净。

    然后他们坐在椅子上聊天,聊了好一会也不见余友谊回来。

    沈一帆看她一副屁|股下面有虫子咬似的,弹来弹去左扭右摇,忍不住问:“怎么了?”

    郑颖挠挠头:“倒也没怎么,就是想知道友谊哥这么半天没回来,是不是和倪裳打起来了。他这人就嘴贱,对女人可怂了,要真打起来,非得让倪裳挠成一朵大鸡冠花不可!”

    郑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担心他?”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好吧是有点。”

    沈一帆垂了垂眼眸。再抬眼时,他嘴角挂着不着痕迹的恬淡笑容,那样的笑容最能使谈话人放松,面对那样的笑容,谈话人最容易漫不经心地就吐露出心里的肺腑话。

    他挂着这样的笑容,不怎么在意似的,问:“你还挺关心友谊哥的。”


    郑颖一拍胸脯:“必须的!他就是跟我没血缘关系,除此之外,他简直就是我亲哥。你不知道,要是没有友谊哥罩着我,我早活不下去了,到现在不知道因为穷饿苦病等各种原因死多少遍了。”
    沈一帆笑容不变,不动声色把话题诱向深入:“能跟我说说友谊哥怎么罩着你的吗?”
    郑颖一撸袖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来。
    她告诉沈一帆,她刚签给余友谊经纪公司的时候,没什么活,也挣不着什么钱,于是连续有六个月都没还上郑耀祖那小*欠的高利贷。
    而那些放高利贷的人神通广大,居然直接找到公司来,跟演土匪现形记似的,打砸抢差点就烧,还硬要拖着郑颖去做点羞羞的来钱快的事。
    “虽然我会功夫,可是毕竟我体力有限,来的人多,我支巴不过,哦,支巴就是推搡的意思。然后是友谊哥站出来了,他拎着个空啤酒瓶子就往自己脑袋上砸,血当时就流下来了,顺着他的眼睛和脸直往下淌,把所与人都镇住了。我当时想学他也拿酒瓶子自砸一下助助威,结果他把我推一边去了,还血呼啦的冲我吼让我别添乱。
    “后来友谊哥把那些人怼回去了,不过那些人撤退的条件是,要我三天之内连本带利把这半年的钱还上。你不知道,半年的钱,利滚利,可特么多了,他们说出数来的时候吓死我了!当时我真想拿酒瓶子磕死自己算了!”
    郑颖记得那些人走之后,她跟着余友谊去了医院。余友谊头上的伤口割得有点深,他缝了四针。
    “所以你看,友谊哥现在脑袋前边有一撮头发生长方向特别倔强,那是因为他头皮上有一道缝了四针的疤。”郑颖唏嘘地告诉着沈一帆。
    沈一帆嘴角的笑抿平了一瞬,但为了听后面的内容,他又坚持弯出了笑容。
    郑颖告诉他:“当天晚上,我考虑着要不要跑路来着。结果考虑一宿因为没路费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就又去公司了。到了公司友谊哥就甩给我一张卡,他告诉我里面的钱借给我,让我先拿去还债好了。”
    郑颖说到这,轻轻的长长的叹口气。
    “我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当时准备买小公寓的钱,结果拿给我还债用了。现在那片房子价格涨了十倍不止呀!”郑颖握紧了拳,“所以我发过誓,以后等我发达了,我要还友谊哥一座大别墅!”
    沈一帆听着,淡淡地笑,淡淡地发表感想。
    郑颖点头:“是啊,这只是一件事,后边陆陆续续还好多呢!有回有个副导演想拉我去房间说是给我说戏,结果被我一不小心一巴掌劈掉他两颗大门牙,那副导演想收拾我来着,后来是友谊哥给我摆平的,他给那副导演道歉,一口气喝了两瓶战斗民族的烈酒,当晚吐得肠子都快出来了。这事儿他没跟我说,但我知道,我都记心里了!”
    阳光带着早晨清爽香甜的味道投射在郑颖脸上。她像被镶了层毛毛的绒绒的边儿,好像被美颜相机精心修饰过的效果一样,细腻又好看。
    沈一帆看着她被阳光映亮的脸,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做着一副玩笑的样子,淡淡地笑着问:“友谊哥对你这么好,他是喜欢你吗?”
    郑颖拍着巴掌笑:“好巧!我也问过他这样的问题!我说友谊哥啊,你对我太好了,我怀疑你是稀罕我,那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也挺无以为报的,不然我以身相许用跟你搞对象报个恩吧!”
    沈一帆笑容还是那么恬淡,眼底深处却挂住了不为人察觉的紧张。
    郑颖:“然后他把我揍跑了。他说他心里有人,他对这人一生不渝,请我不要跟他乱扯犊子。”
    沈一帆和她一起笑。笑着笑着,他笑不下去了。
    他问郑颖:“友谊哥也是你哥,我也是你哥,那我们两个哥哥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同吗?”
    郑颖笑咪咪说:“你有钱,他穷。”
    郑颖:“你帅,他……也有点小帅,但是你格外帅!”
    郑颖:“你不骂人,他天天骂我,哼!”
    他执着地问着,仿佛一直问下去,总会听到自己想听的那个答案。
    郑颖挠了挠头,有点羞涩地笑了,捧着脸说:“还有就是,嘿嘿嘿,叫你哥的时候,我好想脸红喔!”嘿嘿了两声,她放下捧脸的手,粗犷地摇头,“但是叫友谊哥,不会!”
    可是不知怎么,心里还是有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惆怅。
    看到沈一帆垂下眼帘,郑颖低下头凑过去,捧着脸叫了声:“哥!”脸红了红,继续,“你怎么了,起来太早困了?”
    看着郑颖捧脸的样子,像个白里透红的向日葵宝宝一样,眼睛亮晶晶的,想到她刚刚说叫自己哥的时候会想要脸红,他忍不住微笑:“没有困,我只在想友谊哥。”
    郑颖眼一瞪:“你想他干嘛啊!”有那功夫你多想想我啊……
    沈一帆轻笑,眼神幽幽渐深:“只是觉得,他有健康的体魄,有深厚的胸怀,真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你也是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她说得掷地有声,急于让自己的观点得到认同和肯定的样子,像想要告诉大人自己没有偷吃家里东西的小孩子一样。
    沈一帆微笑着摸摸郑颖的头:“我是说,友谊哥是值得倪裳托付的人,而我……”他顿了顿,手抚在郑颖脸颊上,指尖轻而缠绵地划过她细腻的肌肤,“我只想成为值得你托付的人。”
    郑颖就着沈一帆的手,像只撒娇小猫一样蹭:“你就是的!”
    沈一帆对她温柔的笑,笑容深处有不易察觉的被安慰和更深层的黯然。
    她一拍巴掌,接着刚刚的话头继续发言:“真的,我觉得倪裳的路数不对,她想得到友谊哥就好好送温暖,为什么要花样作妖呢!”
    沈一帆想一想,认真说:“女孩子有时作一点,也是招人疼的。我希望你也能作我一点,不要那么懂事,你闹闹我、对我提点无理要求,我会很喜欢。”
    郑颖又怔了怔。她哥的喜好果然与众不同,这种行为艺术简直太像古代□□皇帝现代霸道总裁,平时大鱼大肉吃多了,看见清粥小菜就爱得不行。
    不过也是,她哥明明就是霸道总裁有钱爸爸。
    她冲着他的霸道总裁哥甜甜的笑,笑得空气里都跟着起了蜜:“我记住了,等你身体好了的,我变着花样折腾你!”
    沈一帆跟着轻轻的笑,笑容深处是不知明天的黯然。
    过了好一会,余友谊回来了。他的神色怪怪的,像考试前紧张地背了整本书结果只考了一个填空题一样。
    郑颖凑过去对着余友谊的脸仔细看,没有发现任何被抽打的痕迹和被抓挠的血印。
    “哥,没打起来吗?”她神经兮兮地问。
    余友谊冲她瞪眼:“得幻想症了你?”

    余友谊从烟盒里摘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没点,语气有点发狠:“啥也没说。妈的,白打了一路模拟吵架的八百字草稿了,想好了词没得喷,憋死我了!”

    郑颖唏嘘:“天了噜她道行好深,这么有手腕,怪让人一生不渝的!”

    余友谊一脚向她拐过去:“滚蛋,搁这试探谁呢小兔崽子!”

    郑颖没听见似的啦啦啦着跳回到沈一帆身边。沈一帆看着她跳脱的样子轻轻地笑。

    又过一会,倪裳袅袅娜娜地来了。她今天面色格外好,唇色红润得闪闪发亮,好像吃完了包子没舍得擦掉沾嘴油一样。

    影后招摇的方式还真是不拘一格。

    但她很快就没有了这份啧啧啧看热闹的心情。

    今天倪裳简直是开了气压挂一样,导演一喊开始,她就像开了道和西伯利亚冷空气联通的阀门,呼啦啦地向郑颖倾轧演技的气场。

    郑颖打起十二分精神见招拆招。前几场戏她应对得不错,但到了后面,就体现出了经验不足的缺陷,她渐渐在对演中有点力不从心起来。

    原来这一行,光有灵气真的是不够的,还要勤劳,还要积攒经验。郑颖有点心累地想。

    她这么一晃神的刹那,一场戏拍完,导演喊了“卡”。

    导演宣布这条戏“过了”。郑颖正想下场休息调整状态,却被倪裳突来的一嗓子叫停了脚下的步伐。

    “导演,这条请重拍一下。刚刚那条郑颖节奏和情绪不对,影响到我了。”

    郑颖:“……”一种直接打脸的羞臊感向她扑面碾来。

    导演掂了掂手里的和外面早餐摊同款的大喇叭,递到嘴边问郑颖:“重来一条,有问题吗?”

    她站回刚刚走戏的位置,深呼吸,调整情绪。一切就绪后,一抬头间,蓦地对上倪裳含着冷笑的眼。

    “你到底知道这场戏你要表达什么样的情绪吗?”她的声音里含着轻蔑。

    郑颖慢慢深呼吸,控制住情绪,回答:“委屈。”

    倪裳笑了,笑容戏谑,笑意不及眼底:“原来你知道是‘委屈’啊。那我要告诉你一声,委屈是你觉得自己受到不公平待遇而难过,不是你鼓着两个眼泡蓄水卖萌,更不是你瘪瘪嘴巴扮可爱!”她言辞犀利,语气嘲讽,“你可以让你那双牛眼睛多盛一点内容!”

    郑颖被倪裳这番话损得面红耳赤。她很想找点什么话反驳一下,狡辩一下,哪怕讽刺一下对方“你是不是嫉妒我又萌又可爱”。但是这些话滚到舌头尖又被她吞了回去。

    她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倪裳的话虽然难听,指出的却都是她真正存在着的毛病。

    倪裳的话很打脸,但那些的确都是她的不足,话不好听,但她受着听,不犟嘴。

    她脸上臊得发烫,人也被这股烫蒸得在羞臊间有点心浮气躁。她向场下望去,一眼看到沈一帆。

    沈一帆对她做着手心向下手掌在胸口下压的手势,示意她放松。

    很神奇地,她浮躁的心忽然开始安定下来。她放松自己,寻找“委屈”的情绪,在眼神中酝酿丰富内容。

    她卯足劲和倪裳又演了一遍这场戏。

    这次她入戏很深,直到导演喊卡时,她还沉浸在戏中的情绪里没有出来。

    倪裳扬着下巴趾高气昂地看着她,压低声音说:“呵!这回委屈得倒还有点样子了!去吧,去给你友谊哥一帆哥看看你这副模样,看他们得有多心疼!”

    郑颖一下被她激得从戏里的情绪回了神。她迅速吸收了原来汪在眼眶中欲流未落的水雾,看着倪裳,认真说:“虽然你的话难听,你的态度充满敌意,但谢谢,你这样反而激发了我的进步。”

    几个助理众星捧月一样簇拥在她身后,打伞的打伞,扇风的扇风,那做派把郑颖这个正宗女一号秒得渣都不剩。

    郑颖下了场,凑到导演旁边去看刚刚那场戏的回放。

    导演拍着她肩膀,一副老怀安慰的样子,语重心长说:“郑颖啊,你是我见过最典型的犯|贱型天才演员,一定要有人损你骂你,才能激发你的才华!我现在有点理解老余这两年为什么喷得比以前更厉害了,看来他是想喷出一个更美好的你,你友谊哥用心良苦啊!”

    郑颖哆嗦着抖掉导演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无言以对。

    叶璃端着杯水给她送来:“颖姐,你喝点水补充一□□力吧!”

    叶璃没走,挤在郑颖身旁的空马扎坐下里,轻声细语地替她打抱不平:“刚刚你挺难过的吧?倪裳她真是有点过了,那么明显的欺负你,一点影后的风范都没有!”

    郑颖抱着水杯,想了想,温和地笑着告诉叶璃:“小璃啊,我没事哈,你也不必要替我这么抱不平,别影响了你自己情绪。”

    叶璃巴掌大的小脸一红,小声小气地“哦”了一声。

    后面几场戏,郑颖就坐在导演旁边和他一起从监视器后面看梁维远和霓裳过招。她一帧画面都不放过地从两大巨星举手投足眉眼流转间捕捉演技进行学习。

    叶璃就坐在她旁边,时不时找着机会和她小声小气地说句话,促进着交流与情感。在最近这场戏导演喊卡之后,郑颖发现,叶璃和她说完话后,在红着脸瞄着沈一帆悄悄的看。

    郑颖一下就坐不住了。她腾地站起来,走回到沈一帆身边,把摆在他椅子旁边的小马扎挪得和他近近的,近得恨不得贴上,然后她坐了下去。她半边身子都紧挨在沈一帆身上。

    沈一帆扭头看她,笑着问:“怎么了?”

    郑颖干脆把头往他腿上一枕:“困了。”

    吴宇要冲上来剥开她,被沈一帆抬手一挡制止了。

    余光一扫间,他看到导演旁边似乎有人正看向他。他置之如不见。眼波再一轻扫,他看到不远处的余友谊叼着烟,起身向外走去。

    孑然的背影居然有许多怅然的味道。

    沈一帆低头看看靠在自己腿上小憩的女孩。

    所以他是看不下去他们这样亲近,才出去抽烟的吗?

    郑颖刻苦地磨着自己的演技。几天下来,她的表演越来越好,和倪裳对戏的时候渐渐可以心有余力也足了。

    这天演完一场戏后,她下场休息,万雨辰端着小马扎坐到她旁边。

    “跟你说个事。”万雨辰开门见山说。

    郑颖挑眉:“你不是要跟我表白吧?”

    他抹了把脸,告诉郑颖:“是叶璃,她想让我搭线,签给友谊哥和咱们做同门艺人。你觉得行吗?”

    郑颖抠抠手指甲:“这事儿我哪管得着啊,友谊哥说行就行。”

    万雨辰看着她:“ok,那我直接跟友谊哥说吧。这事说完啦,下面进入下一话题。”

    郑颖:“…………”她有一种猝不及防被杀了回马枪的感觉。

    万雨辰看着郑颖有点惊悚的表情,不乐意了:“你怕个鬼!我不够一表人才吗?”他话锋一转,长长一叹,变得唏唏嘘嘘地发感慨:“不过说起来,你进步可真他妈快!”

    自从被导演教育过邪魅有余霸气不足,万雨辰就直接撕掉了萌萌的二皮脸面具,现在不管说什么话他都恨不得粗犷地夹进去点脏话。

    万雨辰:“不,我的进步肉眼可见,你的进步得人工放慢速度后才能看清画面。”他搓着手,咬着后槽牙,吸气说,“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够不着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心压根也不在我这。奶奶的!”他顿了顿,见郑颖没给什么反应,有点不高兴了,挤着眉毛叫嚣,“我这都相当于单方面失恋了,我说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啊!”

    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关我屁事”的感觉。

    不过看着万雨辰急头白脸的样子,她决定还是搬个台阶给他下吧。

    她拍着万雨辰的肩膀:“好兄弟,苟富贵不相忘,以后等我出名了,我吃肉让你看着我吃肉。”

    万雨辰:“……难道不是你吃肉我也吃肉吗?我就看着?”

    万雨辰:“你就不能说,你别这么胡思乱想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其实你比我更优秀之类的吗!”

    瞪着眼憋了会气,他长叹一声,服了软:“算了,跟你较劲真他妈累眼睛。唉,你这人吧,也说不上哪好,就是存在感太特么强,和你接触之后不是想找你做女朋友就是想找你这样的做女朋友,真是要了命了!”

    郑颖挑眉:“你不知道我哪好吗?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要跟你表演劈砖了!”老子起码胸大好吧!

    万雨辰:“……我现在不想找你这样的女孩搞对象了,一点都不想了!!!”

    万雨辰找过郑颖后,郑颖又凑到沈一帆身边,靠在他腿上打盹。

    吴宇翻着白眼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天他总看见这个膏药精呼在小少爷腿上睡睡睡,有一次睡到深处居然还流了哈喇子。

    他快恶心死了,恨不得把那条裤子拿去消毒,结果小少爷居然宝贝得不行,不许他送去洗衣部洗熨。他服这两个人服得简直快要精神崩溃了。

    看着郑颖一挨着沈一帆就睡得一塌糊涂,吴宇有点奇怪:“小少爷,你说她天天晚上都不睡觉的吗?白天怎么困成这个德行!”

    沈一帆竖手指在嘴边轻嘘,瞪视吴宇要他小声一点。

    他抚着郑颖的头顶,有点怅怅然地:“她太在意倪裳了吧,或许晚上在彻夜用功想办法怎么才能不在片场上输给倪裳。”

    吴宇偷偷翻白眼:“都是漂亮女人,何苦女人为难女人,她那么在意和倪裳之间的输赢干嘛呀!”

    沈一帆一下一下抚着郑颖头顶,不做声。手腕和心一起,却越来越觉得沉重。

    两个人在意同一样事物或者同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产生竞争。

    就像他,总会在不经意间,控制不住地,去和那个健康的男人做比较,比谁对她好,比谁能给她更安稳的生活,更长远的幸福。

    而越比较,他就越变得犹豫和胆怯。

    如果给不了一个人长远的幸福,那么抓着她不放,是不是一种残忍?是不是早点放手,对她来说才是一种仁慈。

    沈一帆觉得心口沉闷得快要让自己喘不上气来了。

    下午郑颖在沈一帆腿上眯了一会,就被喊起来和倪裳对了场戏。她睡得有点迷糊,状态进得略慢,一场戏拍了两遍倪裳才认同了导演的“过”。

    下场前,倪裳对郑颖疾言厉色:“我的时间很宝贵,没功夫陪你一遍又一遍过家家似的演!希望你以后情绪调动得快一点,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

    郑颖也不知怎么了,也许是睡眠不足会让人变得有点急躁,这回她也没忍,小怼了两句:“倪师姐,我情绪进得慢我道歉,我会尽快改正。但好好说话并不掉份儿,你总这么气囔囔的,其实对你自己身体也不见得好!真的,会容易得**腺增生什么的!”

    倪裳回以她的是一抹阴恻恻的冷笑。“本事别都用在耍嘴皮子上!”

    她这抹阴恻恻的笑容让郑颖觉得天好像都要阴了。

    这场戏拍完,郑颖就跑开不见了。

    收工前导演到处找不到她,打她电话也打不通,于是他直接找到沈一帆那里。

    他让沈一帆帮他找到郑颖,转个话:“有场戏,后加的,本来在后面拍,但是倪裳坚持要把她的戏份集中起来拍完,她说要尽早拍完好离组。所以这场戏提前了,明天拍。”说到这,导演的神色变得奇奇怪怪的,“你……你告诉郑颖,好好准备一下这场戏吧。嗯……主要是心理准备!”

    他说完把明天要拍的这场戏的剧本往沈一帆怀里一塞,逃荒似的跑掉了。

    沈一帆翻开剧本看了看,脸色一变。

    沈一帆在影视基地到处找郑颖都没找到,打她的手机也没有人接。

    他想了想,觉得应该回去酒店房间看一看。

    到了郑颖房间门外,他用力敲门,并没有人应声。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却听到了音乐声。是肖邦的钢琴曲,这曲子还是他前阵子告诉郑颖的。

    他对她说,他经常用这曲子来给自己提神。

    他有点急,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不会因为下午和倪裳的一番口角想不开了吧?

    他马上摇头打消这个念头。这世上谁都有可能想不开,但她不会。

    他焦急着的时候,恰逢服务生推着车子过来整理隔壁房间,他立刻朝着郑颖房门一指:“先清理这间,谢谢!”

    服务生没怀疑他并不是这间房的住客,过来刷卡开门。


    门一打开,沈一帆看到郑颖仰躺在地毯上呼呼睡着。
    他连忙挥退服务生,走进房间轻声地关了门。
    钢琴曲流淌得满屋子都是,他踩着悠扬乐符走到郑颖身边。他看到她的手机,于是按亮了屏幕。原来是被静了音。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好多通的未接来电。
    他蹲下来,看到她手里捏着本厚厚的书。他小心地把书从她手里抽出来,翻到封面。
    他眼底发热。她最近每天都很困倦,所以是在熬夜看这本书吗?
    他放下书,坐到地毯上,小心又小心地,轻轻抱起她的上半身,努力帮她调整出舒服的姿势,把她仔仔细细抱在怀里。
    他看着她倚在自己胸口前白皙的脸,喉头又紧又涩。
    这姑娘,该让他怎么办好呢?她总能在他狠心想把她推远,推到更值得她托付一生的健康人那里去时,叫他猛然发现,她又钻入他心中一分。
    他真的想推开她。可是真的好难啊。
    她张开眼睛的瞬间立刻陷入懵逼。
    脸颊贴着带着温度的胸口,鼻间可以闻到熟悉得叫人心动的清芬味道。
    她要缓上一会,才明白过来自己居然是被沈一帆抱在怀里了。
    明白过来的她立刻粲然一笑,窗口透**来的月光星光一下叫她的笑容比得没了分毫亮度。
    她带着初醒的沙哑轻声嘟囔:“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叫醒我啊?”
    沈一帆抱着她,微微笑:“舍不得叫。”
    郑颖脸热热的,直往沈一帆怀里钻。
    钻到脸蛋不烫了,她抬头问:“哥,你过来找我是不是有事啊?”
    沈一帆看着她,眉眼间淡淡涌起担忧的神色。
    “有场戏提前了,导演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这场戏是场有响声的戏,主要内容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娴姐发现思妍是敌军奸细后,大怒之下失去理智,扇了她一个耳光。
    沈一帆的手指轻抚在郑颖细嫩的脸蛋上:“真舍不得让你去挨她这一下子。我想改剧本。”
    郑颖把剧本一收,冲他笑:“不要改,这一段是原作者写的,不是谁特意后加的,改了倒显得我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像认定了她会借机狠抽我一下似的。没事的,比这狠的大巴掌,我都挨过好多呢,消肿之后变得更漂亮了呢!”
    沈一帆看着她笑得一派轻松只为了让自己放心的样子,默默一叹,把她拥进怀中。
    当晚余友谊也拿到了调整后的剧本。他吸了一烟灰缸的烟头后,起身去敲了倪裳的房门。
    倪裳开门见是他,意外地挑高了眉,眼底有藏不住的一丝惊喜。
    她侧身把余友谊往屋里让,余友谊没动。
    “真难得,堂堂友谊哥主动来敲我的房门呢!怎么,是来告诉我明天要继续给我送早餐吗?”
    余友谊看着她,静静说:“咱们不是说好了,你想吃早餐了,我就给你送,但你得安安静静拍戏,不乱起幺蛾子,有什么事都等你杀青后再说。”
    倪裳收起眼底那丝惊喜,表情变得戏谑而挑衅起来。
    “说吧,你来找我,到底为什么事。”
    余友谊顿了下,说:“白天你和郑颖,你们俩在片场对峙的情形大家在场下都看到了。所以明天那场被提前的戏,你不会有类似公报私仇之类的其他打算吧?”
    他问完这句话,倪裳忽然笑了,越笑声音越大,渐渐几乎歇斯底里。
    隔壁房间倪裳的两个生活助理立刻开门出来看,倪裳停了笑声,冲那两人厉声叱问:“看什么看?没听过我笑吗!”
    倪裳看着余友谊,眼底冷冷的,声音也冷冷的,一字字几乎磨牙般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你越向着她,她从我这吃的苦就越多!”
    “可你越给她苦吃,我就越向着她。”

26、第26章 约法三章

郁泽见周子知还杵在原地,他调侃的念头在发现对方苍白的脸和唇时彻底消失。


    被他探究的锐利目光困住,周子知不自在的伸手去挠耳后,“没有啊。”她向前跨了两步,贴近郁泽几分,反手把房门带上。
    她试图找借口赶紧回房的动作被止住,“周子知!”
    郁泽从后面挨上来,很近,高大的身子压着,周子知背上的伤被擦到了,她疼的倒抽一口气。
    下一刻她就被板过去,正对着郁泽。
    时间流逝几秒,郁泽的双眼微微眯起,抬手去抹周子知的额头,掌心里都是湿湿的汗。
    他的嗓音沉闷,“是你主动,还是要我扒了你的衣服?”
    这句暧||昧到了极点,但气氛也是压抑到了极点。
    周子知抿抿唇,“下午拍戏,出了点小意外。”
    郁泽的眉锋并没有舒展,反而拢的更深,“小意外?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周子知拿他没办法,坦白了说,“有场爆破戏,炸点计算有一点偏差,我的跑位……”
    她的话还没说话,身上的外套就被扒了。
    毛衣被撸上去,冷气争先恐后扑来,她暴露在外的皮||肤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颗粒。
    女人白皙的背部有多个伤口,石头子大小,郁泽的怒火从心口喷涌,他在飘散的药水味中低吼,“这就叫一点小意外?”
    郁泽克制着不发火,他将毛衣放下来,动作很轻柔,怕碰到了那些伤口。
    周子知手里的包和几个袋子被郁泽拿到沙发上,他牵着她往卧室走,彼此一声不吭。
    卧室的窗帘拉严实,暖黄的吊灯打开,照在郁泽和周子知的脸上,此刻有无形的僵持在蔓延。
    “郁泽,我已经把感情生活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你。”周子知抢先开口,占了先机,“希望你不要插足我的事业。”
    “可以,不过……”郁泽的眼底有黑沉的色彩,浓郁不散,“我们要约法三章。”
    周子知在考虑,郁泽的喉结上下滑||动,不易察觉的倾泻与面部的沉稳截然不同的情绪,直到他听到一声,“好。”
    “一,不许和任何异性有亲密接触。”
    “三,不能在拍戏时产生错误的想法。”
    一口气说完,郁泽将手按在周子知略显苍白的唇上,拇指沿着弧线轻轻摩||挲,又移到她的下巴那里,用两根手指捏住抬起。
    “子知,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他的霸道没有藏着掖着,就这么摆向周子知,强势绝对,不容拒绝。
    周子知的唇上一热,她仰着脖子,在紧||密无缝的纠||缠里承受这个男人的肆意横行。
    几度深吻过后,周子知趴在郁泽胸口喘息,她有了开口的机会,断断续续的问,“什么……什么叫错误的想法?”
    郁泽摸摸她柔滑的发丝,鼻尖轻嗅,“比如觉得某个男演员比你男人还有魅力,这就是错误的想法。”
    抱了一会,郁泽说,“让我再看看。”
    周子知拍开他伸过来的大手,“医生看过了,皮外伤,好的快。”至于留不留疤,她抬头说,“郁泽,我身上有车祸留下的疤,不太好看,你介意吗?”
    郁泽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在额角位置吻了一下,你是最好的。
    晚上上药的时候郁泽自告奋勇,强硬到让周子知无奈,又紧张的手抖,他过会就问一句,“疼吗?”
    周子知盘着腿吃小西红柿,“不疼。”
    她轻松休闲,留意电视里的情节,背后的男人绷着神经,连呼吸都放的很轻。
    周子知鼓励他,声音含糊,“一点都不疼。”
    郁泽将她散下来的几根发丝拨到前面,“疼就告诉我,不要忍着,你是女人,可以哭。”
    电视里播放的是搞笑的综艺节目,周子知的鼻头有点酸。
    男人凑过去,轻轻的亲了亲女人漂亮的后颈。
    准备睡觉的时候周子知接到一通电话,是《残阳》的导演本人打的,她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子知啊,明天上午七点安排了一场爆破戏,你早点去准备一下。”
    周子知的眉心顿时就拧了起来,“我记得合同里写的是四场,昨天那场是最后一场。”
    “既然你提到合同,那我也记得。”那边导演说,“你别忘了,还有条明明白白写着特殊情况例外。”
    这么晚了,他也是没办法,投资方那边突然通知他要加个角色进来,字里行间都带着维护,那个女演员可能是对方的情人。
    “子知啊,你放心,明天那场我们一定会做好安全工作。”
    “临时加的角色是真的拒绝不了。”导演放软了语气,带着一丝祈求,“就当是帮个忙吧,那部戏我们整个剧组都投入了百分百的热情,投资如果翻脸,很麻烦。”
    周子知打开门,郁泽站在门口,面色极为难看。
    “两个多小时前,你才答应了我。”
    周子知底气不足,想不出什么来给自己找借口,她不擅长这个,索性就不说话了
    周子知伸手去拉郁泽的手,郁泽反手握住,“撒娇是没用的。”
    “圈子看着大,其实不大,导演圈更小,有才的就那么几个,导演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他不是被逼无奈是不会求我的。”
    “我跟他合作过好几次,他的为人很好,对我有过帮助。”
    周子知不是第一天拍戏,这种不定的情况发生了很多次,在哪个组都会遇到,无论是谁,因素各种各样,加戏,添角色,更是常有,也就何峰是那样的语气,其他人只是打声招呼。
    郁泽的胸口起伏略快,从牙缝挤出一句,“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一起去?周子知愣了愣,她心里装着事,一夜没怎么睡,早上睁开眼就看见郁泽坐在床头。
    “你以为我开玩笑?”郁泽绷着脸,“去刷牙洗脸,吃完早饭给你检查伤口。”
    周子知掀开被子坐起来,睡衣领口随着她的动作敞开,郁泽快速偏过头,耳根微红。
    那里是他的敏||感点,郁泽的呼吸粗重,“不要随便摸男人身上任何一个地方。”
    收回的视线经过一处,周子知的脸一红,她瞬间把手放下,匆忙下床,“我去刷牙。”
    郁泽撑住额头,那女人又在把他点着以后一走了之。
    他去客厅喝了一杯凉白开,站阳台吹风去了。
    今天的保姆车里有点挤,不是位置,是气流。
    简余把自己缩成一团,贴着车壁保持沉默,邵业闭着眼睛,看似休息,周子知也闭着眼睛,她是真的睡着了。
    突然加进来的郁泽坐在驾驶座位置,他的脸上戴着口罩,冒充司机师傅。
    “简余,把后座的毯子给她盖着。”
    “哦哦。”简余一个激灵,立刻去拿毯子,轻放到周子知腿上。
    她收回手的时候挪动身子,不小心碰到旁边的邵业,对方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嫌弃的声音。
    红绿灯的时候周子知醒了,她的眉间印着疲倦,“简余,把风油精给我。”
    简余翻包,把还剩半瓶的风油精递过去,周子知沾了风油精揉太阳穴,清醒许多。
    跟以前相比,她失眠的毛病已经有所改善。
    前面的郁泽看了眼后视镜,他心疼。
    可是他不能自私的剥夺这个女人的梦想,只能在背后支持,将能做的做到极致。
    周子知他们到的时候,爆破组已经在专心做第四次检查,昨天的意外绝不能再发生了。
    没过一会,投资商陈伟竟然来了片场,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飘着暴发户的味道,态度嚣张跋扈。
    他的身边带着一个年纪轻轻,妆容浓艳的女人,有人认出是去年第二十一届亚冠**季军。
    导演想带陈伟去自己的休息室,陈伟的眼睛盯着站在炸点那里,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周子知。
    导演没开口,副导搅进来说,“女一号周子知。”
    左边传来声音,周子知扭头,陈伟的小眼睛眯眯,赤||裸||裸||的在她身上扫。
    “你是周子知吧,我叫陈伟,是这部戏的投资方。”
    陈伟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他也不生气,脸上继续挂着笑,一副招财猫的样子。
    一起跟过来的那个年轻女人娇笑,衣服扣子仿佛随时要绷了,“姐姐,以后请多多指教。”
    周子知蹙了蹙眉,视线视线绕到后面的导演身上,互相交换了眼色,她了然。
    和邵业,简余待在一起的郁泽周身气息骤然冷冽,简余伸着脖子看,低情商的她还在那说,“那男的眼珠子都要黏子知姐身上了,真不害臊!”
    “那男的离子知姐太近了,笑的好**,还||舔||嘴巴,不行,我要去……”她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她眨眼,“……邵业,你推我干什么?”
    邵业眼睛示意她看一个方向,“啰嗦!”
    后知后觉的简余的眼角捕捉到一边的男人阴沉沉的目光,她立刻噤声。
    陈伟看着周子知,心里跟猫抓似的,他刚才那句“明星拍戏很累吧,遇到机会还是要抓住,能少奋斗十年二十年。”是在给出暗示,可惜没有回应。
    明星他睡过不少,但他从不强人所难,讲究一个情愿,床上才尽兴。
    真是个有味道的女人,陈伟砸了一下嘴巴,可惜。
    既然做不成他床上的人,那床下也没必要顾着了,怎么着就怎么来。
    “那个……就按照昨晚说的那样,把小钱安排……”
    口袋的手机突然响起,陈伟一看来电显示,他的表情变了又变,推开人**走到角落里。
    “郁总您好。”陈伟毕恭毕敬,“您说。”
    他的态度畏惧,谨慎,“哎,我明白,好,好,我知道怎么做。”
    挂了电话,陈伟回去,哈哈大笑着拍导演肩膀,“我改变主意了,你们还是按照原来的剧本拍吧。”
    他抬手握紧拳头,做个了手势,“加油!”
    导演一头雾水,目送陈伟带着胸大腰细的女人离开,半天才把张大的嘴巴闭上。
    郁泽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他只是和公司曾经有过生意往来的人聊了会天,是公事,不算干预。
    周子知忽然去找郁泽的身影,没找到,简余把手机送过来。
    上面有条短信:我去公司了,要按时吃饭,后面还有个括号(你穿军装真美)。
    并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周子知却看了两遍,她的唇边掀了起来。
    这边一个室内镜头拍完,周子知前往市中心,《那年风雨飘摇》剧组开新闻发布会,对外公布确定的全部演员名单。
    刘玉没和谢楚站一起,对着镜头面带微笑,毫无破绽。
    “我在里面饰演庄娘。”周子知想了想,“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有媒体问,“你刚拿了金马最佳女配,这对你的生活有什么变化吗?”
    周子知察觉到他想扇风,“吃饭睡觉拍戏,和平时一样。”
    “今年的感情生活会有进度吗?”
    后面不管那些记者怎么追问,她都没有透露一个字。
    这场招待会在当天下午出现在各大网站,安意如看着屏幕里的周子知,眼中流露出怨毒之色。
    郁泽没有把那些东西给媒体,她无比庆幸,只当那人是不屑。
    可是很快她发现那样更可怕,因为她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不知道悬在头顶的那把刀什么时候掉下来。
    安意如把整个招待会看完,周子知,你真天真,想进郁家,简直做梦。
    我会看着你怎么一败涂地,又如何成为众矢之的。
    安意如从剧组回去,浴室传来水声,她的心里一喜,脚步忍不住加快,“阅铭,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啊?”
    她似乎是习惯了,蹲下来把散落在浴室门口的衣服裤子捡起来,想扔进洗衣机的动作猛地一滞。
    在白色的衬衫领口那里有一根黄色的长头发。
    安意如的眼睛睁大,周子知从来不染头发。
    指甲狠狠扎进棉质衬衫,安意如脸上的表情扭曲,她至始至终都相信何阅铭的心在周子知一个人身上,因此她只要用心去对付周子知就可以了。
    没想过何阅铭有一天会在外面找女人。
    浴室的何阅铭围着大浴巾出来,迎接他的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何阅铭把头的动作顿住,他淡淡的扫了眼,沉默着走进房间,无视了安意如。
    安意如不依不饶,她冷笑,“不说是吧,你是想要周子知知道你现在找||婊||子是吗?”
    张口闭口婊||子,何阅铭的额头青筋突起,今天的饭局上他被人下套了,醒来就躺在一间宾馆,怀里搂着陌生的女人。
    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安意如呵呵的笑出声,又放声大笑,“何阅铭,你想要我主动提出离开,那个协议就失效了,你想都别想!”
    以安意如的性子,就算不惜一切代价,也会把那个女人揪出来。
    法国巴黎,商业街一处写字楼里,成熟优雅的女人合上笔记本,她靠着桌子点了一支香烟,一缕烟雾从微张的红唇吐出。

27、第27章 爱了恨了

邱容在外头跟几个姐妹打牌,她接到家里电话,“老郁,我这摸牌呢,晚点再……”


    那头郁成德说,“别摸了,箐箐回来了。”
    邱容啊了一声,隔壁的老姐妹笑着把牌往前一推,自摸清一色。
    她给了钱,匆匆告别就上车回家。
    “箐箐,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跟妈说一声啊?”邱容快速把手提包放下来,抱住郁箐,“妈也好去机场接你。”
    郁箐轻拍母亲的背部,“临时决定的。”
    邱容平复心情,奇怪的问,“愿儿呢?她怎么没一起回来?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
    “小妹去了日本,说等工作忙完。”郁箐说,“应该快了。”
    院里的金毛大声叫个不停,似乎是受到了刺激,邱容半责怪的说,“你看你,一出去就好几年不回来,王子都不认识你了。”
    郁成德把茶杯一放,邱容也跟进书房,一听什么利润,指标,她感到乏味,没多呆就出去了。
    “爸,我一直没明白,你跟妈是两种人,怎么走到一起的?”郁箐伸手轻按眉心,黑色的指甲衬托着那张脸越发白。
    “你需要弄明白做什么?”郁成德板着脸,“那是你爸的事。”
    事实是他为了这事,花了大半辈子时间,后来发现没什么明不明白的,不是所有事都能找出条条框框的答案。
    他咳一声,转移话题,“回来打算长待?”
    “你也老大不小了,过几年岁数就到四十岁了。”郁成德回归老问题,“真打算抱着你的事业过下半辈子?”
    他这个大女儿从小就很叛逆,管不住,长大了以后野心越来越大,不屑郁家这个姓氏,出去创立自己的公司,一直很成功,唯一的败笔就是和谢楚的那段感情。
    郁箐想吸根烟,她克制着烟瘾,“我有打算。”
    郁成德也没多费口舌逼她,“在家多陪陪你妈,一个两个都跑外面,过年也不回来。”
    郁箐思虑着说,“我想把妈接过去住。”
    “不行。”郁成德当即就拒绝,“她没我不行。”
    郁箐眼中带笑,“爸,你也陪她一起去的。”
    谁知郁成德还是拒绝,他严肃的说,“我喝不贯海洋那边的水。”
    “都讲落叶归根,爸希望将来你和愿儿都回国成家立业。”
    郁成德的一句话结束谈话内容,再聊下去会吵起来,这对父女在过去无数次这样过,他们都在把握分寸。
    《那年风雨飘摇》片场,沈家的牌匾下,一身大襟右衽蓝色长衫打扮的谢楚坐在古色古香的前厅,他出演沈家长子沈澜风。
    饰演大夫人的江合坐在上方,女一夏冉是她的贴身丫鬟,静立一旁伺候,两侧是各房的妾室。
    沈老爷常年受病魔缠身,卧病在床,出身名门商家的大夫人主事。
    沈家男丁稀少,夭折的,被加害的,自寻死路,意外身亡的,各类原因都有,如今完好无损的就两个,老大沈澜风,老幺沈卫。
    刚死的是老二沈廷,周子知演的庄娘是沈二少奶奶,贴着丧门星标签的寡妇。
    主摄像机推后,整个大厅收入监控器。
    谢楚端起茶盏,将飘浮在上面的茶叶吹拂到沿口,他轻抿一口茶,“娘,二弟的事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了。”
    他一开口,前厅其他演员全部入戏。
    在这个圈子里,有些演员如同凤毛棱角,他们能引导合作的对象进入角色。
    谢楚就是这种演员,演技和脾性都很有名。
    江合堆满岁月痕迹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是娘看走眼了,害死了你二弟。”
    话是这么说的,但她并没有多少难过,死的不是她的儿子。
    “姐姐还病着呢,这没了廷儿,只怕熬不过去了。”三房的姨娘是个病怏怏的身子,她拿帕子掩嘴角,难受的咳了好几声,“那个庄娘在佛堂跪着,得有……得有……那个什么,对不起。”
    那个女演员忘词了,她不好意思的表达歉意。
    夏冉经过时,谢楚找她说话,很亲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
    望着夏冉的背影,谢楚摸了摸下巴,我有那么可怕吗?
    经纪人汤姆过来说,“苏乔的电话。”
    谢楚走到椅子上坐着,懒洋洋的翘着腿,“苏大少,找我什么事?”
    那头很吵,像是在酒吧,过了会才有一个男声,“她回来了!”
    谢楚接过助理的水喝了两口,“谁啊?”
    “郁家大**,你的女朋友之一。”苏乔靠着墙,手里贴在耳边,“郁箐。”
    谢楚嘴里的水喷了出去,旁边的化妆师和助理都同时感受到了危险,她们默默走开,脚步飞快。
    “苏乔,你别拿她扯淡,我听那个名字都头皮发麻。”那女人就是个疯子,不对,是疯||狗!
    “千真万确。”苏乔表示同情,“半小时前到达机场,现在应该在家了,我一得到消息就来通知你了,赶紧的,收拾收拾跑路吧。”
    谢楚攥着手机,他的额角青筋直跳,直接将手机砸出去,靠近的汤姆差点被砸到。
    谢楚抓抓定型的头发,给抓的乱七八糟,他颓废的蹲地上。
    那女人不是出国了吗?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谢楚不自觉的低头啃着手指,他和郁箐在一起三年多,做的最多的两件事就是躲狗仔,上床,与其说是情|人,他们更像是秘密床||伴。
    爱了,恨了,你死我活,不欢而散。
    汤姆催促,“谢楚,你还蹲着干什么?没时间了。”
    “别烦我!”谢影帝脾气上来了。
    第二遍又ng,卡在谢楚那里的第一句,就像是换了个人,他怎么说都错。
    刘玉离开监控器,直接去找谢楚,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不觉得稀奇。
    常有的事,演员之间,导演和演员,上午把脸撕破,下午就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直到第九遍,谢楚说对台词,前半部分才顺利度过。
    刘玉抬手做手势,摄像组切换镜距离。
    三房的姨娘难受的咳了好几声,“庄娘还在佛堂跪着,得有……两炷时辰了吧。”
    谢楚皱眉,似乎是不太赞同这种做法,“娘,二嫂毕竟是个柔弱女子,二弟出事是意外,和二嫂又有什么关系。”
    江合一板一眼,“沈家有沈家的规矩。”
    某个小姨娘细着嗓子说,“刚嫁过来就把丈夫克死了,她不是丧门星是什么?”
    夏冉的脸出现在镜头里,特写出她的怜悯,把握的相当出色。
    谢楚从角色里出来,愁容满面的往片场外走,步伐很快,汤姆紧跟,两个助理一路小跑。
    这个镜头结束,休息室的周子知进场。
    她和谢楚碰头,擦肩而过,捕捉到了对方不太对劲的表情,一副要见到什么的慌意。
    简余小声说,“谢楚的米分丝都堵外面呢,好热情。”她的声音更小,挺纠结的,“我有个闺蜜特爱他,非要我找他要签名。”
    她不能把剧组看到的四处说,随意一句都有可能掀起腥风血雨,所以她没有向闺蜜透露对方的楚哥哥有多爱耍大牌,多吊。
    周子知思索着说,“签名可以要,他应该不会拒绝。”
    据她所知,谢楚和米分丝的感情还不错,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男女老少喜欢。
    简余犹豫了一下,“那我找时间去。”
    她忽然回头问,“邵业,你有偶像吗?”
    简余好奇的追问,周子知也有兴趣。
    刘玉朝周子知投了个笑容,“子知,准备好了?”
    她去看简余和邵业,“帮我买份凉面。”
    这么突然,简余和邵业都没反应过来,他们无语的看着周子知走向搭建的佛堂。
    肃静的佛堂,有淡淡檀香弥漫,一女子跪在上,青丝白衣,一朵白花别在发丝里,她精致的面容苍白。
    她的姿态虔诚,自责,仿佛是忆起了什么伤心事,消瘦的肩膀轻动,竟小声抽泣起来。
    刘玉盯着监控器,感觉差了几分。
    ng之后,周子知一个人待着,调整情绪,谁也没有去打扰。
    重拍的效果比第一次好,刘玉是个尤其注重细节的人,抠的很深,要求每一处都完美,当她又一次喊,“卡。”
    现场工作人员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没觉得拍的有问题。
    一句台词都没有的镜头折腾了十几次,周子知越演越迷糊,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
    刘玉自己去找负责周子知行程的邵业谈,“今天干脆把下个镜头一起拍了吧,你看怎么样?”
    邵业望着滴滴答答的雨水,“不行。”
    刘玉打着商量,“只有两句台词,很快的。”
    邵业斜眼,“玉姐,有一就有二,这个头我不能开。”
    刘玉锁着两道细眉毛,就事论事,“今天不拍,下次只能用人工降雨,到时候不定因素就多了,耽误的不止剧组的时间。”
    邵业沉吟不语,刘玉等的心急如焚。
    服装,化妆,道具,各个组用最快的效率将事情做到位,开机。
    一身素衣的周子知站在屋檐下,细雨绵绵,她接过身后丫鬟递来的油纸伞,孤身一人穿行大街小巷,巧遇从外地做生意回来的小叔沈卫,一个默默无闻的三四线男演员孟朋。
    两人在桥上打了个照面,都有些愣怔。
    而后他们隔着两三个石阶,在细雨里微弯身打招呼,距离不远不近,关系不疏不亲。
    这场雨是天公作美,赶巧了,比人工降雨要美太多,剧组勒紧裤腰带,利用晚饭时间将那个镜头拍了,谁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会翻脸。
    周子知和孟朋简单告别,往不同休息室走。
    她今天忙的没时间想别的,现在不忙了,又饿又累,很想吃饱喝足睡够。
    简余把塑料袋子拎给周子知,“凉面,没放辣。”
    周子知拿筷子把上面的麻油搅拌搅拌,闷头吃了起来。
    简余和邵业也捧着一个开吃,休息室里全是蒜香和黄瓜的味道。
    三人出去的时候天都黑了,剧组散的差不多,个别工作人员在那收拾东西,清理场地,刘玉还在,不管拍什么戏,她都是最后一个走的。
    周子知回应的挥手,“明天见。”
    细雨没停,留着余意,打伞的人不多,是个略显尴尬的时节。
    有对小情侣在路边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火热的不得了,旁若无人。
    简余砸嘴,她瞅左边,子知姐有总裁爱着,冬暖夏凉,她又瞅右边,看那长相,也不是孤家寡人的样子。
    邵业的余光一扫,那对小情侣亲上了,隔这么远都能看到伸出来的舌头,他厌恶的皱眉,“一个人的唾沫里面藏着数不清的细菌,交织感染了更是毒,脏。”
    邵业兴许才想到身边有个女人正处在恋爱阶段,他闭上嘴巴,当做刚才顺滑的不是他。
    中毒的感觉不痛,周子知心想,上瘾。
    她喜欢和郁泽在一起,什么都不用去担忧,对方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周子知他们往回走,另一条路上,郁泽开着车,回想郁箐那句话“如果连我这关都过不了,那她怎么从那些老家伙手里全身而退?”
    他的表情冷峻,食指点着方向盘,谋划着什么。
    几十分钟后,郁泽将车子停在公寓底下,他打开车门下车,靠着车门点了根烟,黑色打火机在手里按开合上,发出冰冷的金属摩擦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束灯光向郁泽这边打过来,他眯起眼睛,望着车里的女人出现在视野里。
    简余就没下去,她和邵业透着车窗看外面的两个人,看的脖子酸才收回视线。
    周子知忽然抬眼,“你姐回来了?”她探究着郁泽的脸部表情变化,“大姐?”
    “……”郁泽准备了好几个版本的开场白,结果一个没用上,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嗯。”
    周子知松懈的神经又绷紧了,“现在去见面吗?”
    “她在等我们。”郁泽伸手摸着周子知的耳垂,厚厚软软的,他捏了捏,“一起喝杯咖啡。”
    周子知呼一口气,“我回去换身衣服。”她听过看过有关郁箐的许多报道,和谢楚相||爱||相||杀的桥段比任何剧本里写的都要丰富,传了很长时间,现在上网花点功夫还能在一些论坛搜到。
    是个很了不起,且有勇有谋的女人。
    谢楚恐怕已经知道了,不然下午拍戏的时候也不会频频出错,吓的。
    “你在这里等我。”周子知说着就走。
    郁泽拉住她,“现在这身就很好。”
    想了想,周子知说,“那我补个妆。”
    她卸妆了,素着一张脸去见郁箐,有点不礼貌。
    “上车再说。”郁泽出声安抚,他觉得周子知不化妆更好看,白白净净的。
    “这样,我们去之前到商场看看。”周子知扭头问,“郁泽,你大姐喜欢什么?”
    周子知拿出包里的墨镜带上,旁边的路灯微亮,有点昏黄的光线打在脸上,从上往下,添了几分独有的柔美。
    她半弯着腰坐进车里的时候被叫住,“等等。”
    大步过去,郁泽捏着周子知的脸,另一只手去摘她的墨镜,拿下又戴上去,重复几次之后……
    突然明白了什么,周子知也尴尬了。

尴尬并没有转瞬即逝,反而在寂静的夜晚弥漫渗透,悄然无息。


    郁泽狠狠抽了几口烟,直盯着面前的女人。
    郁泽扣着周子知的手腕摩|挲,昏暗的光线遮盖了他脸上的窘迫,他克制着嗓音,“当时为什么装瞎子?”
    周子知实话实说,“怕吓到你。”也怕把自己吓到。
    周子知偏开头,再去看他,“没机会说。”
    郁泽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怎么也没想到当时撞见的奇怪瞎子就是他的子知,在那样一种轻浮的场面下。
    “我不是随时随地耍流氓的人。”
    “那时候是我和柏煜他们玩大冒险,我输了。”郁泽心里叹息,怎么以前没发觉出来。
    他故作委屈,“你要对我负责。”
    周子知嘴角抽搐,“……好吧。”
    她小声嘀咕,“天那么黑,我也没看到多少。”
    郁泽的耳朵抓到了,他将烟蒂摁灭,手臂猛一用力,把周子知圈在胸口,“那你想看到多少?”
    头顶的话语太过暧||昧,周子知飞快的说,“你大姐还在等我们。”
    郁泽拎着想钻进车里的女人,“让她继续等。”
    他的气息混着淡淡的烟草味,融进飘浮的空气,霸道的搅乱周子知的呼吸。
    郁泽拿手掌盖住她的眼睛,震动的喉间溢出低暗的声音,“是我口袋的手机。”
    他松手,红着脸的周子知快速躲进车里,车门啪的关上。
    这个点刚过八点,高档的商场人流量在晚上并没有减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过来依靠购物发泄压力的大有人在。
    周子知的一头直发披散着,她穿的红色长款休闲衬衫,微敞着领口,衬的脖子白皙漂亮,配的是一条修身的蓝色牛仔裤,脚上穿着四五厘米的细跟皮鞋,打扮简单舒服。
    她脸上戴着深灰色口罩,头上扣着鸭舌帽,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看东看西。
    郁泽走在她旁边,“要买什么?”
    周子知的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道。”她边走边问,“说说你大姐的品位。”
    这个难住郁泽了,除了周子知,他对女人喜欢的东西是不感兴趣的。
    看他好半天没吱声,周子知打电话求助乔楠。
    “大姐?”乔楠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阿正,你儿子在吃自己的脚丫子了!”
    随着一声吼,悉悉索索声之后,乔楠的声音清晰起来。
    “香水啊,玉啊,镯子,耳环,项链什么的。”
    周子知望着架子上的礼品,“你确定?”
    乔楠的声音有点弱,“不确定。”
    “我和阿正都是独生子。”乔楠哎了声,“没姐姐妹妹,这方面我也不清楚。”
    她说,“你还是让你男人拿主意吧。”
    一通电话半点作用没有,周子知有点头疼,她对人际交往很片面。
    郁泽大步过来,“她喜欢吃薰子屋的甜点。”
    等周子知和郁泽找到地方,才发现事情比他们以为的要麻烦,那间店的门口排了很长的队。
    郁泽将车子停在路边,“你在车里等我。”
    他下车给郁箐打电话,“大姐,我们堵车,过会到。”
    郁箐拿着手机,目光定在玻璃窗外,“不着急。”
    走走停停的人**里有个穿着时尚的男人,墨镜挡住了大半个脸,依然能见流畅的下巴线条,她突然起身,桌上的咖啡晃动,洒了些许。
    谢楚今天的心情是恶劣到家了,下午接到消息是郁箐回国,好不容易拽着乱七八糟的心情收工了,想出来舒缓舒舒缓,结果那女的说大姨妈来了。
    谢楚蓦然感到有道目光在他后面,如芒在背,他吞了一口口水。
    黑色的高跟鞋,细直的长腿,曲线优美的腰身,及腰的亚麻色卷发,艳红的唇,妖冶动人的脸,站在街头的瘦高女人从头到脚都具备令人注目的优点。
    他的脸色漆黑,掉头就走,步伐极快,就跟有一波洪水猛兽扑上来了似的。
    站在原地的郁箐露出一个琢磨不透的笑容,又在下一刻没了笑意。
    郁泽这边付了钱,他和周子知提着几盒甜点去了。
    周子知见到了郁箐,五官轮廓倾向于郁泽的妈妈邱容,比那时候在报纸上所见的更加性感冷艳。
    一番介绍过后,三人坐在隔壁的饭店。
    郁泽拿着菜单问周子知,“想吃什么?”
    周子知眼神示意他,“你问箐姐想吃什么?”
    郁泽的眉锋轻挑,他把手里的菜单递过去,“大姐,你看看。”
    接过菜单,郁箐淡淡的说,“那我就随便点了。”
    菜上的很快,桌上的氛围还算不错,直到郁箐开口。
    “你不喜欢吃辣?”她自顾自的说,“我弟弟的上一个女朋友特别爱吃辣的。”
    桌子底下的脚踢踢郁泽,要他冷静,周子知脸上的表情不见一丝变化,“是吗?”
    郁箐目光微闪,她似笑非笑,说出的话充满攻击性,“你们完全不同,这点让我意外,我还以为你一定在某个方面跟杨帆一样,所以才被郁泽看上。”
    周子知依旧平静,“很多东西都在变化,人也是。”
    接下来一个未曾相识的人从郁箐嘴里渐渐成形,点点滴滴都不放过,是个爱哭也爱笑的女孩。
    周子知忽然起身,“失陪一下。”
    她一走,郁泽不再克制,口气极差,“你今天当着我的面跟她提杨帆干什么?”
    郁箐抬头,“怎么?这就心疼了?”
    “有句话叫先来后到。”她说,“当年你把杨帆带回老宅的那天就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们肯定会拿周子知和杨帆作比较,我只不过是在提前让周子知适应。”郁箐冷笑,“到时候她的局面会更刁钻,难堪。”
    郁泽眯了眯眼,“我们来之前,你是不是碰到谁了?”他挑眉,“谢楚?”
    郁泽的手指曲着,轻点桌面,“我帮你。”
    他这个大姐唯一的失败就是谢楚,成了心结。
    郁箐的神情凉薄,“轮不到你。”
    郁泽嗤笑,“大姐,你要是真有那本事,当年就不会被谢楚耍的团团转。”说的好听点是团团转,难听点就是被玩的连渣都不剩,什么都没了。
    郁箐的脸色难看,郁泽慢条斯理的吃菜,他给出的条件够对方失去理智。
    望着刚才将她步步紧逼自己的弟弟,郁箐轻飘飘的问,“你要周子知了吗?”
    郁泽咽下嘴里的食物,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
    背脊靠后,慵懒的倚着椅背,郁泽面无表情,心里长叹。
    但他不想周子知有任何一丁点害怕和不安,要她心甘情愿把自己给他,那样他们才会有完美的契合。
    她刚坐下来,就听郁箐说,“周子知,我想跟你单独聊会。”
    郁泽挑唇,带起的弧度冷峻,“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他并不了解郁箐,尤其是七年后的。
    郁箐说,“我不会把她吃了。”她看着周子知,“怎么样?”
    她偷偷伸手推推纹丝不动的男人,下一刻那只手就被握住,紧了紧才松开。
    “郁泽是下任族长。”郁箐一字一顿,“周子知,你别给他丢脸。”
    周子知在她的盯视下镇定自若,态度坚定,“我不会成为他的包袱。”
    她们是同一种人,这点在碰面不久,郁箐就发现了。
    “想必你还不知道,要进我们郁家的大门要经过家族同意。”郁箐收回视线望着墙壁上的油画,张牙舞爪,不符合常规。
    周子知一怔,家族同意?她敛了神色。
    郁箐冷不丁问,“你现在是跟谢楚同一个剧组是吗?”
    周子知点头,扫视过去,“一部新戏。”
    郁箐喝了口红酒,没再多问什么。
    回去的路上,周子知支着额角看窗外的夜景,“郁泽。”
    郁泽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嗯?”
    这个女人有点不对劲,情绪不高,应该是郁箐说了什么。
    “你们家族……”周子知轻声说,“复杂吗?”
    原来是这事,郁泽思虑片刻,“人挺多,都是凡人,没有能飞的。”
    周子知被他这句有意安抚的话整的,无言以对。
    郁泽倾身过去亲她,低柔着声音说,“你是我老婆,不关别人事。”
    周子知抹了把脸,“你大姐说你是下任族长。”
    郁泽的眉眼上抬,“可有可无的东西。”
    那些老家伙如果要为难他的女人,那他就把手上的烂摊子还给他们,一身轻松。
    周子知问,“谢楚和你大姐是怎么回事?”
    “她问你了?”郁泽转着方向盘,“简单概括起来就是我爱你,你玩我,我大姐摔过一次跟头,就是谢楚,摔的很惨。”
    周子知的表情变了变,那就是谢楚玩了郁箐。
    包里发出震动,她摸到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奇怪,“乔总。”
    “子知,明天抽时间来一趟公司,谈唱片的事。”
    “正在计划中,等你的意见。”乔四,“那就这样。”
    说起来他还没听过周子知唱歌,应该很好听。
    周子知想了想歌词,轻声哼唱了她最喜欢的一首歌《漂洋过海来看你》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的来看你……”
    唱完之后,周子知略忐忑,少有的不自信,“怎么样?”
    郁泽扶住额头,“宝贝,你还是好好演戏吧。”

原标题:睡前关灯玩手机会得眼癌?吓得我差点把手机扔了!

每晚关灯上床后必然刷刷手机。

然而正当你美滋滋地刷着微博,

“晚上熄灯后千万不要看手机!”“华西医院眼科主任说了,晚上强光直射眼睛30分钟以上,黄斑部会病变!”“得了黄斑病就是眼癌,只能等失明,无法医治!”???

华西医生、眼癌、失明…一连串的关键词吓得手机砸到脸上,

晚上刷手机真会得眼癌失明?

最近这段时间,这段来自“华西医院的忠告”吓坏了无数人,朋友圈、微信群都被它刷屏了…

“战友转发的: 太可怕了!!与你我都有关!年轻人眼癌增三成!晚上熄灯后千万不要看手机!请赶紧分享给身边朋友,习惯晚睡前,滑(划)一下手机!就会滑(划)出大问题。最近有越来越多的30到40岁患者上门来求诊,因为在就寝关灯后,还使用智能手机。
医院眼科主任李丽教授介绍,手机强光直射眼睛30分钟以上,造成眼睛黄斑部病变,导致视力急速恶化,特别不可逆的黄斑部病变。 一旦得了黄斑病,就等于眼睛癌症,只有等着失明,因为现代医学无法治疗,更谈不上治愈。关灯后看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特别明亮,近距离观看,高能量直射眼睛,直接伤害眼睛的黄斑部。”

患病后还无法医治,只能等失明…

看完如此痛心疾首、苦口婆心的劝告,

以为下一秒就要失明了……

关灯玩手机,真有这么恐怖?浑身散发着求知欲的我

华西医院的眼科主任并不叫“李丽”,

眼科也没有叫做这个名字的医生!

这段让无数青年看之色变的文字,

还有没有机会关灯刷手机?

华西医院眼科医生杨旭波介绍说,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临床研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夜晚看手机跟黄斑疾病有任何关系。黄斑是什么?杨旭波介绍说,黄斑是视网膜中最敏感、最薄的一个结构,位于人体的眼底,眼睛之所以能够看清楚东西,黄斑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眼球就像照相机,黄斑就相当于照相机的胶卷,可以把整个光信号转变成为神经信号,传递给大脑,这样我们才可以看到东西。

黄斑疾病中,最常见的是年龄相关性黄斑变性,指的就是黄斑区的视网膜细胞衰老和退变,多发生于50岁以上人群。黄斑变性晚期,对视力的影响严重,甚至可以导致失明。眼球结构图

杨医生说,黄斑变性的原因目前尚未明确,但大量的流行病学调查资料、临床和动物实验表明,引起黄斑变性的原因多是遗传因素、环境影响、先天性缺陷、视网膜慢性光损伤甚至是营养失调、免疫、炎症等……这里面独独没有提到手机!因为——

首先,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临床证据表明,手机屏幕可以对黄斑造成光损伤而导致黄斑疾病。
其次,黑暗中刷手机时进入眼内的光线能量,与明亮环境中刷手机有多大区别,是否足以引起病理改变,也是没有证据的。
最后,在临床上也没有遇到黄斑变性的病例,是确切由于黑暗中手机刷多了引起的。

而黄斑病变,也并非无法治疗,医生会根据病情选择合适的治疗方法。

黑暗中刷手机与黄斑疾病没有证据证明其有关系至于“眼癌”,杨旭波说,眼癌是指长在眼部的恶性肿瘤,其中,小儿最常见的眼内恶性肿瘤是视网膜母细胞瘤,成人最常见的眼内恶性肿瘤是脉络膜恶性黑色素瘤,但这类疾病一般为基因引发的,目前来看跟刷手机是没有关系的

辟谣后猛刷手机?黑暗中看手机对眼睛有害听完医生的科普,简直长舒一口气。然鹅!医生强调,这并不意味着,黑暗中刷手机就是安全的。杨医生说,由于手机的亮度和黑暗的亮度差距比较大,长时间近距离看手机屏幕,容易引起眼睛功能性的损伤,导致视疲劳

例如,会出现眼疲劳、眼干涩、异物感、眼皮沉重感、视物模糊、畏光流泪、眼球干涩、眼胀痛及眼部充血等症状。杨旭波说,正常情况下,人的眼睛大约每分钟会眨16-20次。眨眼,可以让泪液均匀地湿润角膜、结膜,使眼球不至于干燥,保持角膜光泽,清除结膜囊灰尘及细菌。

但是!大家在看手机时,眨眼的次数会减少,甚至每分钟只眨几次,所以在黑暗的环境下坚持几个小时,眼睛就会干涩疼痛。

说了这么多,实在想刷手机咋办?来get一下正确方式:

1、控制时长。刷30-40分钟后,要闭眼休息3-5分钟或者是看远处!
2、调节手机亮度或是开灯。手机在暗处亮度不能太亮,很多手机都有的“夜间模式”了解一下。
3、控制距离。很多人都喜欢把手机拿得很近,但是越近越容易引起视疲劳,至少保持眼睛离屏幕30厘米。
4、手机屏幕越大越好,字体显示设置越大越好。
5、尽量平视看手机,减少低头刷手机的次数。不仅可以保护眼睛,还可以保护颈椎!

最后奉劝大家一句,关了灯,千万不要看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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