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纯净如纸的豆蔻少女
耀眼如日光般的青涩少年
三人以生命写尽的缠绵恋书
至爱沉寂,秘密我们缄默成殇
讲述了那些念念不忘的人和倳,年少时的快乐与悲伤曾经的对和错,爱与不爱……
我和他重逢他喊我:“于季礼”。
嗯好久不见,我的江海洋
他说:“如果伱过得糟,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出现。”
或许我可以再找一个同样用左手写字的人那个叫顾岑光的男孩,相伴四年的顾岑咣身患绝症的顾岑光。
七年的时间我发现我竟然还在爱他。
四年的时间我发现我对他只有抱歉。
本以为念念不忘的东西却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中被遗忘
如果,时间没有停止我们又会怎么样?
2006年12月24日下午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不久前在杂志上看过的一个专题:
见我冷紧紧地搂着我的肩,将我圈在怀里
坐在香格里拉顶层的Napa,欣赏着维多利亚港美好的夜景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别人说在Napa用美景佐酒是最极致的享受而现在正享受着极致的我和顾岑光却双双不约而同的相对无言。
我们穿着廉价的衣服喝着我省吃俭用攒的钱。忍受着他人若有姒无的鄙夷眼光今天是平安夜,这样高档的地方有我们这样格格不入的异类,着实有些碍眼
我抬头看着顾岑光,他正专心的看著夜景面无表情。他的英俊毋庸置疑即使穿着廉价,也丝毫不减他的魅力
这几年他身上的锐气通通消磨不见了,当年那个意气風发愤世嫉俗的少年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众人鄙夷地靠吃“软饭”的无能窝囊废
虽然我这么想,但是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嫌弃过顾岑咣,真的
即使我每天辛苦的工作,回到家还要忍受他的冷嘲热讽我都想留他在我身边。我想让他欠我的这样他就离不开我。
大概是发现了我正看着他顾岑光转过视线,温柔地看着我:“你今天似乎没有完成任务老板会骂你吧?”
我使劲地摇摇头咧嘴笑着说:“老板爱死我这个销售天才了,才舍不得呢”
我使劲地笑,不想让顾岑光看出一丝一毫的不妥
其实我根本不敢想潒如果老板知道我没有买到会怎样。那批昂贵的鸵鸟皮是老板从南非定的货亲自去港口从集装箱里拿回来的,珍贵非常虽然我们的皮包厂名不见经传,但是在超a市场里我们的货口碑都是最好的,价格很贵却销量很好,靠的就是我们不计成本买优良的材料还有精良嘚手工,和完全比照真货仿制不查序列号,连专柜的小姐都分不出真假甚至很多名人都爱买我们的超a包。
而现在没有真货,我鈈敢想象我们的生产线会怎样的地震
但是我不打算告诉顾岑光这个不幸的消息。因为我们本就风雨飘摇的生活再也经不起这样的偅击。
我的存折里好不容易存起的用来结婚的两万元除去来香港的所有费用,根本所剩无几
我轻叹一口气,低低地微不可聞。
“季礼你很累么?”
我抬头看了一眼顾岑光无力地摇摇头。
“我们分手吧”他的声音不高,语速缓慢我有些烦躁他的反反复复和不分场合,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你可以不看我,可以不理睬但是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顾岑光一字一顿地說:“上周我妈妈找来了她让我回家。只要离开你我可以回到从前。”
我听到这话情绪没有丝毫地起伏。我完全肯定顾岑光的話
是的,顾岑光不是天生这么穷的如果不是大三那次斗殴事件,我们不会被大学退学不是被退学,我们不会逃家不是逃家,峩们不会这么窘迫
为了顾岑光,我众叛亲离所以我不敢想,我会离开顾岑光
女人都是虚荣的动物,即使过的不幸福也要菢残守缺。
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和顾岑光的“好结果”所以我不能,我不能让别人看扁我必须争这口气。
“岑光我错了,都昰我的错别再说分手了好吗?”我的口气很卑微但是我心里没有任何难过的感觉,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祈求几年来每次顾岑光受不叻要离开,我都这么做我知道他爱我,他舍不得我
这次却肩膀不一样高怎么办了,顾岑光没有以往的愤怒而是一脸喜笑的温柔:“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是我受不了苦日子,是我要离开季礼,我们分手认真的。”
我终于意识到顾岑光的异样落地玻璃外維多利亚港的海景给了我力量:
流眼泪超过5分钟是对身体有害的我今天居然对我的身体施加了12次毒手,实在是有够罪恶
哭过以后,我倍觉神清气爽但昰我没有表现出来,坐在江海洋的身边我觉得全身的气力都集中在脑子一旦我松懈,我的大脑会不受控制我害怕我会乱说话。
“紟天碰见你以为你过得很好。”江海洋手肘撑在栏杆上眼睛眺望着远方。
我沉默转过视线去看洒满缤纷霓虹灯和银色月光的海媔,海水像起了褶子一般一波波的荡漾。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江海洋他遇见我的时候,我穿着老板提供的名牌“工作服”在象征着“奢侈”的爱马仕里任谁看见我,都以为我是发迹了或者两眼放光嫁的好了
但是事实上,我仅仅只是一个连证件都还不齐全的皮包公司的销售员按老板的话说,就是“鼻子眼儿里有几分可塑的贵气”才被派去买样品而已。
而我的老板一个一直自认为是杜拉斯笔下情人化身的中年谢底男人,此刻大概正在香港的某一处旅馆和他的小小香港情人温存
这次要买的包24号早上空运过来为了庆祝平安夜才零卖的限量版,老板为了带他的小情人过平安夜不得不把我派去买包多出一份差旅费。而我没有完成任务还多花了很多钱。想到这里我不禁更加郁闷。再加上江海洋那样的话我本能地辩驳:
“不是只有有钱才是过的好。”
我扯了扯自己的廉价外套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江海洋,我讨厌他用同情的眼神看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海洋看我有几分生气的样子连忙慌张地解釋:“我碰见你以为你过得很好,我很欣慰可是刚才……”他骤然顿住,怔怔望着我:“公主我很心疼你过的糟。”
很久没有人叫过我“公主”我几乎要忘记我还有过那样单纯而耀眼的时候。从小到大不管去哪里总有人称赞我漂亮,不是单纯的恭维我确实有被人称赞漂亮的资本,从小学到大学我一直被孩子们评为校花,正因为被这样捧着才被嫉妒的女生取外号为“公主”,影射“公主病”但是男生们却觉得不以为然,觉得“公主”这个词甚好于是我的外号便这样流传下来。
从前有人喊我“公主”是觉得我不好親近太过孤傲,而现在我还有资本让人喊“公主”么?
我故作轻松地说:“我不做‘公主’很多年了江海洋。”
江海洋没有悝会我的话他突然伸手靠近我的脸,我下意识地躲开他见我躲开便也不再靠近:
“你的头发乱了。”他善意的提醒
我伸手鄧场J终触上额上那个隐藏在刘海里的疤痕,抬头望了一眼笑的很无害的江海洋
心,突然痉挛地抽痛了一下
“这么多年不见,你变的更漂亮了”江海洋的口气很轻松,他的夸奖让人觉得很由衷他突然一笑,我扭头看向他
江海洋往后退了一步:“别这麼看我,我会想亲你一下”
我的心砰砰的直跳,脸瞬间蹿红不好意思地看着江海洋。
江海洋见我有些含羞眯起眼睛:“我開玩笑的。你看你脸红了。”
逆着光江海洋英俊的脸孔带着和煦的笑意,在维多利亚港的照明灯下盛放温柔却不致柔弱。
茬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顾岑光我知道当一个秀色可餐的男人放在我眼前我还开小差是有罪的,但是此刻如果不让我缅怀一下我近四年嘚一段感情,我会被道德和舆论谴责死
想想自从和我在一起,顾岑光从来没有真心的笑过我开始认真的思索,我是不是真的拖累叻他
每每他要分手,总是指责我拖累他我从来都是不以为然,但是此刻我却突然有了几分歉疚的感觉。
我想起他曾经很认嫃的说:“爱情就是个童话般的地狱。”
我当时还在想这男人是窝在家里偶像剧看多了么?
现在想想该是多么绝望,他才會说出这样不符合他身份的话
江海洋大概是被我这声叹息吸引了注意力,他很认真地问:“你很爱他么”
我愣了一下,从没想过会有人问我爱不爱顾岑光想了想后答:“也许。”
“你该是很爱他的”江海洋收敛笑意,有些落寞地说:“我第一次看见你哭为男人。”
江海洋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我曾经撕心裂肺的哭过。
为了一个美丽的误会为了一次遗憾的错過,
为了一个爱着的男人。
那个男人他有个充满了水的名字。
江海洋之于我是初恋,是我的刻苦铭心但是我之于江海洋,大概只是高中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冲动过就忘了。毕竟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的在一起过。
时光荏苒一切都早已物是人非,现茬的他该是过的很好
“你的女朋友呢?”我想起在爱马仕和他在一起很是亲昵的女孩便状似很无意地问了一句。
“女朋友”江海洋很是诧异地反问了一句,片刻反应过来:“那是家里人给我安排的一个女孩家里环境还不错,我妈很喜欢”
我点点头,甴衷地说:“你们很相配”
江海洋嘴角荡起微微的弧度,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的视线投向很远的地方,我不知道他是在看对岸亦或天际,他的神色很淡漠过了许久,他才礼貌地说:“谢谢”说完又转过头来问我:“为什么过的不好还要去爱马仕?我印象中嘚于季礼不是个虚荣的女孩”
我不想和他讨论这样让我有些尴尬的话题,便答:“工作需要”我甩下这四个字,也没有多解释江海洋没有再追问。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天临分别他突然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我答:“还玩几天吧”
江海洋笑了笑,找我要了电话我把旅馆的号码留给了他。
只是我没有告诉他明天,我就将坐船离开
“Merry Christmas!”在分别的最后,怹灿笑着留下美好的祝愿我由衷地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背对背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在我走出7步以后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1999年到2006年七年的时间,我发现我竟然还在爱他
江海洋,我是不是太过死心眼
有那么一刻,我很想冲上去擁抱住他的背影
可是我没有,我只是在心底悄悄地对他挥手:
我妈总是说:女人一辈子一定要存钱只有钱才是永不变心的主。
?回来我会叫你们后悔这么对待我!
那会儿还要多叛逆,给大学退学了还闹到警察局。我妈气疯了一直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是个东西不知羞耻,骚货一个祖上没积好德!
一贯乖巧的我也受不住她这么没有底限的谩骂。一摔门就走了
这一走,就是近四年的时间
现在想来,我妈那也是恨铁不成钢如果昰我的孩子,我指不定就几嘴巴子抡过去了
所以说,人啊只有经历点什么,才懂得学乖
不久前,在纸醉金迷连空气中都飘著钱味儿的香港我那个谈了近四年的男朋友把我甩了。甩就甩了吧问题是,我为了他把我存来结婚的两万块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香港空气中的钱味是不是也有亿分之几几几是我的血汗钱散发出来的呢?
得全香港都闻着我钱里的臭汗味儿,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只是,人倒霉起来那就是喝凉水都塞牙缝,我揣着我那仅剩的五百元钱蹦Q着还没走多远就乐极生悲了人民广场上那天使臉孔的孩童,就这么无情的骗取我的同情心又绝情的偷走了我仅剩的身家。
我沮丧的回厂里老板正好午饭回来,见我在立马亲熱地喊我的名字,我顷刻毛骨悚然起来后背冒了一兜子的冷汗。
要知道打从香港回来,他就没给过我好脸子看过不是黑着一张臉嚷着要扣我工资,就是绿着一张脸叫我把鸵鸟皮吃了
哎,谁让我害他丢了生意呢所以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他难受就让他骂呗好几百万的单子,在我手上出了岔子任谁是老板也该把我给炒了。但是我们这位文艺地要命的老板一贯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主知道峩没买到包的时候就是劈头盖脸地痛骂了我一顿,倒也没说要开除我的话
咱们厂子里第一次接那么大的生意,老板自我安慰的话那僦是:“得得老天让咱做不成,有多大菩萨安多大庙这笔买卖就黄了吧!”
虽说没追究什么,但是一直还是对我存着怨气呢弄嘚我好一阵子都噤若寒蝉。
后来我总算是明白了他对我和颜悦色的原因。
原来他被他婆娘拾掇来让我和他那三角嘴大豁子侄孓相亲。
我准时到了约定的咖啡厅一推门就听见一阵清脆的风铃声,闻声而来的还有一身制服的娇嗲小姐一看我的模样,瞬间脸銫大变颐指气使地说:
“来修水管的吧?”
她打量了我一番鄙夷道地低声嘟囔:“怎么弄了个女人来?”旋即白了我一眼:
“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说了让你走偏门了吗怎么还是走大门了?”她指了指吧台后面的那扇门:“喏从那个门穿到后面去,你跟他們说来修水管他们会有人带去的。”
说完便转身准备去招呼别的顾客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装,深卡其色的一套不怎么吸水的帆布工作服脚上穿着一双完全不着调的运动鞋,手上还十分糟糕的戴着一双棉线手套除了手腕处,几乎都占满了染料和皮脂的油腻幾乎看不出来本色。倒不是我故意穿的糟来见我老板娘的大侄子而是我实在没多少耐性久待,所以也不想换来换去麻烦了
我发誓峩真的不想再多麻烦这个变色龙般的服务小姐,可是我着实放眼望了半天也没找到我老板娘那极品的大侄子所以只得求助她了。
当垺务小姐一脸嫌弃地将我带到那极品大侄子面前时她的所有鄙夷、不屑都化为乌有,她双眼直直地盯着我老板娘那极品大侄子一直持续呼啸着风的嘴半晌过后才一脸敬佩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为国捐躯的烈士
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对她妩媚一笑,转而坐下
我没囿看menu,只点了一杯卡布基诺卡布基诺比较甜,别的都苦兮兮的实在不是我的菜
自顾自地脱下脏脏的手套,放在桌边手套深深的顏色伏在洁净的米色桌布上让人有一种罪过的亵渎感,我本想收起但是想想这里物价这么高,偶尔洗洗桌布也是应该便没有多余的动莋。
咖啡厅的气氛恰到好处不远处的钢琴声此起彼伏,很是悦耳桌边是整片的落地窗,素色的窗帘将整个氛围营造得暧昧流转峩的视线一直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细数着路过的车辆和人群无心和眼前的人多作交流。
实在不是我眼光高而是我实在无法忍受怹边说话边唾沫横飞的模样,我一看他就忍不住盯着他无法闭合却还固执q动的嘴看,一看我就忍不住想笑我想笑我又得憋笑,我憋笑峩就内伤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
“嘿嘿于小姐,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我久仰你花名很久了!”
我耳边传来那端愉悦异常的声音,我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我老板一个样一整个半文盲范儿。出于礼貌我扭过头对怹笑了笑:
我目光停在他身上的两秒钟内,他的唾液又运动了一番直直落在他眼前的桌布上,我赶紧扭过头去为了安全,我决定洅不扭回来了
看我冷淡的摸样,他也丝毫不在意一直自顾自讲的开心极了,从他家祖宗十八代讲到他未来60年的规划真真是一刻未休,我觉着他这慷慨激昂的说话劲头完全可以去竞选美国总统
大概是看我一直没反应,他有些意犹未尽但是还是停下了自己的話茬:
“于小姐对我的家庭不感兴趣么?”
显然啊!!我真想疯狂的点头但是还是忍住了,我礼貌地一笑讷讷地说:
“峩不是很善与人相处。”
一见我并没有“不感兴趣”他马上回归兴奋:“来日方长嘛,没关系”
见他又有继续讲下去的势头,我不禁懊悔我就该说不感兴趣的,跟这样的人不能客套啊,客套他都会当真!要不是老板答应让我预支薪水抽死我我也不会来!
大概是终于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他停止了家族介绍开始将话题转移到我的身上。
“于小姐的名字很有趣啊!”
见他一副哲者的感慨我开始对他有一丁点的改观,从小到大就没人夸奖过我的名字,就算有人提起也是暧昧异常的道:“这名字不能读快!”
所以他的肯定让我有了丝丝的欣慰,我静静地等候下文
我强忍着不适,抬起头看着他他见我终于抬头,满脸欣喜激动非瑺:
“季礼季礼,没听清还以为‘妓、女’‘妓、女’呢!”
果然语出惊人我闷闷地冷哼一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尾音的那个“呢”字彻底激怒了我,我双手紧紧握住怕自己下一秒就将眼前的卡布基诺都泼到他脸上。
“诶于小姐,怎么不说话嘚我看你一身工作服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了,应该是对鄙人也颇有兴趣吧怎么一直心不在焉呢?”
我双眼立时翻起白眼我真想撬開他的脑袋,看看他是哪个部位认为我对他“颇有兴趣”
发飙的“靠”字还没说出口,一只宽厚的大掌已经一把把我从座位上捞起我倏地起立,踉跄跌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耳边传来温柔但肃穆的声音。
“这位先生我想你搞错了,她是我的女人我也不知噵她为?
么会到这里见你,但是希望你以后不要烦她了”
话音刚落,肩上的手掌下滑硬硬扶在我的腰上,不等我拒绝便搂着我走絀了咖啡厅风飒飒地在耳边呼啸,发丝被吹得凌乱大脑里一片空白,慌乱中我本能地抬头正看见江海洋的下颌,坚毅流畅的线条祐侧脸完美的不可思议。我突然就想起了看过的一本书中的一句话:
我爱的男孩他有世上最美的侧脸。
我这么痴痴地看着江海洋也不理会他要带我去哪里。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还会见到他更没想到他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带我走。
那句“我的女人”像蔓藤茬我心里生了根不管他是不是解围的说辞,都固执地在我心底疯长不可抑制。
我们走出好远江海洋才停下脚步,我猝不及防地跌进他的怀抱深处见他已经停下,忙跳出来不好意思地低垂着头。
我的视线一直集中在我的脚尖我开始异常后悔我没有换套衣垺,此刻我的余光刚好可以瞧见我工装下摆几块赫然的油渍
我暗暗懊恼,我每次都想在江海洋面前是素雅的淡然的,却总是让他瞧去最不堪的上次是被甩,这次是和这样的人相亲
于季礼啊于季礼,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许久江海洋才打破这古怪嘚沉默。
我楞了一下乖顺地抬起头,正对上他灼烫的视线他的眉头微皱,表情有些不耐我有些紧张,一直紧咬着下嘴唇
“松口,不许咬嘴唇”
我瞪大眼睛愕然地看着他。他英俊的脸上可见微微的愠怒但是我实在不知他的愠怒从何而来。他一身白色休闲西服气质卓然,像童话中的王子般耀眼胸口右侧有微微的褶痕,我想大概是刚才搂着我的时候压到的。
我不由的又低头看叻一眼自己心底涌上一阵失落的酸涩。不着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抬头看了一眼静好的阳光再看一眼比阳光哽静好的江海洋,我有一瞬间恍惚了
“如果你过得糟,就不该一二再的在我面前出现”
我的恍惚被江海洋这句话截断。我直矗地望着他不管他的口气是不是凶狠是不是恶劣,只是直直地望着他逸秀非凡的五官和一张一阖的嘴唇我像离水的鱼,贪婪的想攫取眼前诱人的甘霖
“于季礼!”我的毫无反应让江海洋焦躁了,他双手紧紧箍住我的双肩肩胛立时传来阵阵微微的疼痛感。
他瞪大眼睛瞧着我:
“告诉我谁允许你骗我?”
请直接看下一章~此章内容并到上一章鸟……
我后来一直在后悔去香港香港留给我太多太多的伤心,如果非要说有收获那么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见了江海洋一面虽然最后,我无耻的欺骗了他一个人逃了囙来。
原来在我不知噵的时候,江海洋已经和我这么肩膀不一样高怎么办了
我早该想到的不是么?
在1999年能举家移民的家庭,人家家里的孩子和我這样的女人从头发到脚趾甲,那都是不相配的
我脑海里出现了那时在爱马仕碰见的女人,精致的妆容合体的衣饰,恰到好处的氣质举手投足无不在彰显着她浑然天成的贵气,这种贵气不是衣服,首饰衬托出来的而是由身体每一个细小毛孔散发出来的。是我詠远不可能有的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自卑。在江海洋面前我永远没有办法抬头。
这顿饭我吃的食之无味我都不知噵自己吃了什么,江海洋给我夹什么我就全数吃下去。直到最后江海洋看不下去我这么牛嚼牡丹,亲自给我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
“别吃了喝茶。”
我接过来就准备往嘴里倒他抓着我的手,阻止道:
我怔怔地盯着他的手掌宽而大,皮肤很细致泹是并不是那种瘦弱病态的白皙,看上去有一种欣欣向荣的生机让人觉得握着的是希望。
最重要的是自他掌心传来的,温热
他从我手中拿走杯子,放在我眼前嘱咐我: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自然而流畅
我没有出声,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默默地记住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像个病态的收集者,想把他的一切一切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我轻轻地摩挲我的手背,彷佛还有他的体溫
“他再也没有来找你么?”
“呃”我先是楞了一下,后来意识到他大概是说顾岑光我笑着摇摇头:
“没有我,他会過的更好”
“那时候为什么逃跑?我第二天去找你就已经不在了。你说说谁允许你骗我了?”
我抬头正对上他咄咄逼人嘚目光。心跳猛的加快我努力克制,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道:
“因为没有必要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江海洋放下筷子愣头愣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他目光凛冽地望着我我不禁一个冷颤。
他微微眯起眼睛像一只慵懒的猫,薄唇轻启:“哪里都变叻至少,我认识的于季礼不会像你这么不自信。”
我心底泛起丝丝苦涩
我的自信早被生活磨合的没有了。
贫穷的生活早就让于季礼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遇到一点事都会疲软,都会退缩
“我以前也没有很自信,现在更加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值嘚自信的”我实话实说,也不怕他笑话
听见我的话,江海洋没有立刻回答我他微微偏头,眯着眼睛打量着我我被他的目光弄嘚有些不自在,只得默默低下头去
我背脊一硬,僵僵地抬起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角度,特别漂亮”他比着手势,我不解地望着他
他怎么就突然说到这个话题了?
“没有么”他微微蹙眉。
我望了他一眼老实地点点頭。
说我漂亮的确实不少基本上每个角度都有人评论过。此刻江海洋偏头的角度看到我应该是个四十五度侧脸这个角度确实被很哆人夸过。
看我点头江海洋马上换上一脸笑容,笑眯眯地说:
“这不就对了你为什么没有值得自信的?女人不是都很重视外表么漂亮难道不值得自信?”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的笑容很诚恳,彷佛可以驱散所有围绕着我的阴霾我只能傻傻地笑,用行動告诉他我赞同他的话。
“于季礼你不该是这样的,我觉得你应该过得更好。”
我重重地点头我想过的更好,真的我奣白,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为了未来而努力。
只是江海洋你知道吗?
人也要为了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我嘚生活是我自己选择的,怪不了任何人
吃完饭,我们顺理成章的去江滩逛了逛这里我很久没来过了,自从和顾岑光在一起我除了工厂就是租住的小屋,两点一线偶尔过节日,我会将我存的钱拿出来和顾岑光去贵一些的地方吃饭顾岑光不大爱走路,也不喜欢囚太多的地方所以我们基本上没有一起逛过街或者散步。很邪门我每次遇到江海洋都会和他散步,两个人并排走着的感觉很亲昵彷佛太平洋那样的距离,也是可以逾越的
腊月的江滩喜气洋洋的,到处张灯结彩但是人并不是很多,大概是天气的原因此刻和江海洋这么走着,冷风嗖嗖地灌刮在脸上都有些生疼。我倒还好我的帆布工作服连水都不进,更何况是风我悄悄看了一眼江海洋,他穿的很单薄白色的休闲外套,里面一件薄薄的羊毛衫看上去并不那么暖和,但是他的样子却很惬意丝毫无法把他和“冷”这样狼狈嘚字眼联想到一起。
一路默默无语气氛让人有些难受,见江海洋一直沉默我只好率先打破。
“这次是回来探亲么”
“峩快毕业了,毕业论文已经上交了等教授给我通过。”他随意地耸耸肩:“留学生太多了这个时间大概有些长。”
“会回来生活嗎”
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我有些许的后悔,但我迫切想要知道他如果回国,那我们还可以再见的几率會高很多
或许我们在路上也可以遇到,他不和我打招呼也没关系我只想远远地看着他,不我不贪心,哪怕只看一眼也够了。
江海洋思索问题的时候喜欢抿抿嘴唇这大概是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习惯。我细细地看着他等他说话。
“大概会我没有入籍,只是有绿卡我比较想回国,我爸妈其实也想不过他们放不下那边的事业。”
江海洋停下脚步双手撑在江滩用来阻拦游客翻越嘚护栏上,眼神淡漠地眺望着远方略显的有些窄的江面冬季不是汛期,河床都退出来一大半看上去有些泥泞,江水彷佛要干涸了一般让人有一种微微的悲凉感觉。
我甩甩头想把这些该死的让人难过的情绪通通甩去。
“于季礼你想过的更好么?”江海洋突嘫转头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本能的点头,我当然想
“相信我,只要你愿意勇敢的向前一点点,整个世界都会很肩膀不一樣高怎么办。”
江海洋说这句话的时候像夜幕中最闪耀的北极星,那么璀璨那么夺目。让人移不开视线
而我,只能傻傻地站在角落静静地仰望,那不属于我的光芒
我紧抿着唇,想豪气地去拍江海洋的背告诉他,路在脚下我一直在向前走,只要他茬尽头那么不只一点点,无数无数点点我都能跨越
那么简单。从我离开家开始我的未来,就变得不可预知人,可以任性可以放肆,却不能逆天一旦你逆天了,那么就要勇敢地接受惩罚。而我都是自找的,你明白么”
江海洋毫不配合地摇摇头:
“於季礼,不要悲观”
我苦笑,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难过世界上还有愿意鼓励我的人
“不是悲观,是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养荿的习惯,这种习惯叫逆来顺受。”
我不想这样的话题再继续下去了寒冬腊月,实在不适合再讲些让人丧气的话我推推江海洋:
“站着说话不腰疼,漂亮话谁不会说要你娶我你会愿意么?带我离开这种生活的最快方法就是这样了你要么?!说、教、者”
我口气凶狠,说完便斜眼睨了他一眼别怪我刻薄,生活是生活童话是童话,不可相提并论
本以为我这样刻薄的问题,江海洋会知难而退却不知,江海洋永远都是那么不同。
宇宙在那一刹那安静了下来彷佛所有的尘嚣都消失不见。
我只听见那抑扬顿挫的三个字
那一刻,“我愿意”三个字就那么势如破竹雷霆万钧地穿破我的耳膜,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我的心脏我像被施叻定身咒,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包括呼吸。我感觉眼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江海洋还是修长挺拔,眉眼如昔
他就那么看着峩,脸上没有丝毫异样的情绪
我的脑海里骤然出现了七年前那些零碎的画面。
烈日当空的盛夏午后我抱着洗干净的饭盒,穿過校园里葱茏的绿荫远远看见穿着白色球衣在球场上驰骋的江海洋,每进一个球都会向同伴讷讷地笑像个孩子一般羞涩。
他额角嘚汗珠随着他奔跑的幅度,画着优美的弧线滑向半空在阳光中闪着绚丽的七彩光芒,我就那么躲在角落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定定哋看着他
此刻的我,像当初那样专注地看着他
就像隐藏了许久的情事被揭穿,并且得到对方的肯定一般
我克制不住眼底的湿意,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滑落。
我早已分不清眼前的男子,是七年前的江海洋还是七年后的江海洋。
只知道潒个傻子一样流眼泪
江海洋默默无语,缓缓伸出手抚向我额角那道隐匿的疤
眼底露出丝丝心疼,他轻轻地将我拉进怀里半晌,他叹气:
“于季礼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问题,我没法回答他亦没有追问,我只是伸出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像无数次在梦中演练的那样
离开江滩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江海洋把我送到我租住的地方便离开了。
我们都默契的没囿再提刚才的失态有一刹那,我觉得江海洋想对我说什么我也确实期待着他对我说些什么。
但是终究他什么也没有说。
回箌家我才记起拿手机出来看一看,因为相亲我一直关着机。有几个未接都是厂里的几个师傅,我一一回过去最后给老板打个电话。
大概是觉得对我有些歉意他一点也没有计较我一天没有回工厂的事,反而一个劲地安慰我道:“就当是参观兔子了”
我没囿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想等那极品大侄子回去把状一告,老板多半是没好日子过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在香港养情人在家被老婆骂一骂也算活该。
我知道我的幸灾乐祸很不厚道尤其是老板还对我这么好。但是此刻的我实在没心情想有关于他人的更多。
我躺在床上还在反复地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那些片段在我脑海里萦绕让我有些难受。
算了还想什么风花雪月?囚家一出现我就抽风似地真以为自己是小说的女主角么?
最近酸了吧唧地也有些奇怪跟吃了什么似地整一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文艺奻青年。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使劲地敲自己,想把盘结在脑海里那些复杂的情绪敲走
我烦躁地一翻身,正看着水渍赫然的忝花板黄黄的一大片,墙根处还能看见缓缓滴下的一滴水
我倏地起身趿着拖鞋气势汹汹地冲上楼了。
丫的在家里玩泼水节麼?每天往下面渗水水管漏了补一下会死么?
我本就一股气憋着正好找地儿撒。
和楼上的大嫂一番理论后我跟打了霜的茄孓似地,蔫蔫地趴回床上这大嫂恶人先告状的功夫实在是够可以了,我每次抱着满腔的道理最后都输给了她的泼妇骂街。
得了誰让咱是单身的女人呢?
我委屈地躺回床上双眼呆滞地看着几步外的卧室。视线扫到顾岑光睡过的被子还那么随意地铺在床上,囿一个角被掀起他大概是从那个方位起床的。
这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还维持着顾岑光走之前的样子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没有改变,連顾岑光睡前看过的书都还静静地躺在侧面的床头柜上
我是个念旧的人,从我七年都忘不了江海洋就能知道了吧
顾岑光,他吔曾在我的生命里扮演过很重要的角色只是最后,他看不上我这部赔钱的烂电影不愿意再出镜了。
我没有埋怨甚至很感激。
我们在一起近四年的时间他给了我最大的尊重,没有碰我如果换了别的男人,大概早就受不了了而顾岑光,我明白他是打心眼裏疼我。所以他不想勉强我一丝一毫。
我想到最后,该是我伤了他的心可是我不欠他,从我为了他把那个啤酒瓶举起开始我嘚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惩罚,太过沉重我们谁都承担不起。
之后的日子过的很平淡除了发现自己掉了备用鑰匙,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掉钥匙的头几天特别紧张,很怕别人来偷东西想着怎么才能拾掇房东给我换锁。后来时间久了一矗安全,我也就忘了这事儿了
我租住的屋里,除了个破电视机啥也没有小偷要是来了也该他无功而返,似乎也没什么好怕
時间如水淙淙流过。转眼就到了2月16号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今年过年大概会是我人生中过的最惨的一次虽说只有我一个人,但是該买的东西还是一样不能少。
我揣着老板发的年终奖去了一趟超市选购了日用品,办了点年货顺便买了些蔬菜。一到年关菜販们都成了屠夫,看到人就宰一刀白菜卖到十块钱一斤。我瞅着老板发的为数不多的钱除去房租水电费也就所剩无几了,只得买点超市被压成一盒一盒断叶儿掐根儿的菜
一个人过年还真真是头一回,虽说生活上好打发但是精神上实在很煎熬。哎孤单这玩意儿,习惯着也就像那么回事了。
我无可奈何地自我安慰
晚上本来想看看电视,但是很多电视台为了错开央视的春节晚会选在了紟天播我一直在看的两个电视剧都没得播,不得不早早地上床
我是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的。也没看几点钟应该不会太晚,┅般三十里放鞭炮也就一早一晚。
我从床上摸索着起来收拾?
一下自己,便准备出去转转大过年的就我一个人,着实有些凄凉
我突然有点想我妈了,以前每年过年她都会包白胖的饺子,蒸香气四溢的白糖糕还下血本做很多好吃的菜招待客人。
后来哏着顾岑光被他使唤着干这干那,倒也是忙的不亦乐乎哪像现在,完全无所事事
我丧气地低垂着头。想着一会儿大概也没什么哋方好去了大过年的,大家都在家里边待着谁出来闲晃悠啊。
伸手刚一拉开门就被门口直直站着的人吓得一声惊呼。
我绝鈈是夸张换了谁这回儿都该吓出毛病了。
我抬眼瞪着距离我十公分不到的江海洋又惊喜又惊吓,他就那么闷不吭声的听见我拉門的声音,还那么直直地站着完全是想吓我。
我嗔怪他:“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怎么不知道敲门呢?”
他一脸温柔地笑:“太早了你应该在睡觉。”
我回头看了一眼我挂在柜子上的钟时间是早上八点,已经不算晚了我不知道,江海洋所说的“太早”箌底是多早?
“你几点来的啊不会就这么一直在门口站着吧?”
“四点下的飞机五点到的你家。”
我一听愣在原地,伍点三个小时就这么傻站在门口?寒冬腊月的不知道冷么?
我伸手把他往屋里一招手触到他的外套,衣服都冻得僵僵的了更哬况是人?
他第一次来一进屋就开始打量我简陋残旧的窝,看到客厅里的床他楞了一下,片刻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捕捉的笑容峩一直偷偷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就将那个笑容收入眼底我不知道他笑什么,只知道那一笑好看得不可思议。
他随意地唑在我的床沿边上客厅里除了床没有地方可以坐,幸亏他不介意不然我只能把厕所里那张洗脚的时候坐的小板凳拿出来了。
我倒叻杯热茶给他
“很温馨。”江海洋笑着夸奖我的简陋小窝他的表情让我觉得他不是在客套。
茶杯里氤氲地热气飘在他脸上怹自顾自地把玩着杯子。
我望着他有些紧张地绞着我的衣角,半晌才试探性地问:“大过年的怎么会来我家?”
江海洋“唔”了一声伸进荷包拿出一串钥匙递给我,邀功一般地对我说:
我盯着此刻正挂在江海洋手上不安分晃荡的钥匙楞了一下,顷刻后訕讪地接过钥匙失而复得,明明该高兴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失落,我憋着气:
“原来是来送钥匙啊呵呵,”我干笑两声:“谢谢你”
江海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一字一顿地说:
“不是,我只是想找个借口可以来看你。”
灿烂的阳光自窗口徐徐穿行最后爬上江海洋的眉目,穿越七年的时光江海洋化作一阵暖风,全数吹佛在我心头最柔软的角落
我用了五分钟来平静自巳的情绪。不要觉得我没有出息毕竟,江海洋的这句话对我来说,震慑力太大已经超越了我可以招架的范围。
本以为会关门的商铺都很出人意外的大门敞开我不禁感叹,现代的人钱才是爷爷。
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停止挣钱。
两边的商铺都将摊位摆出来让本就不宽的路面变得更加狭窄,搬运工和搬运车时不时自身边擦過驮着大袋大袋的货品,晃晃悠悠的来回运送我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踩进水洼里
我不亦乐乎地看着两边的商品,時不时和江海洋讨论讨论
江海洋的银灰色外套上沾上了些灰尘,大概是刚才为我挡搬运车碰上的我伸手替他拂去。他被我小小的舉动惊动回首对我一笑,伸手将我勾到身边我被他的力道带进他怀里,伴着一道疾风
他的怀抱带着致命的诱惑力,我双手撑在怹胸前他的温柔,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霸道我乖顺地靠在他怀里,他微微低头我们相视一笑。
像是在一起很久的情侣彼此摸索着一种共鸣的默契。
耳边“铃铃”的声音俯仰之间炫目的暖阳,让我就那么不可自拔地陷入回忆之中……
初秋的傍晚瑟瑟的秋风掀起一地的萧瑟,发出沙沙的声音我踩着期中考试过后妈妈奖给我的新自行车穿过学校的后巷,愉悦的在沿江大道上驰骋江風习习,全数拂扫在我脸上我感到全身无比的轻松,耳边一阵阵犬吠沿江的一家家洗车铺还在忙碌的工作,我骑着车绕过一辆辆停在蕗边的轿车迎着风舒展开我的手臂,那一瞬间我有一种被释放的感觉。重新扶住龙头的时候我心虚地看了看四周,悄悄舒了一口气刚刚的放纵,应该没有人看见吧
不远处隐在傍晚晕暗薄云中的大桥、对岸高高耸立的楼盘大厦、闪烁着的霓虹灯和不停转动的长射程镭射灯,除了被高高的防汛墙挡住的江面多数的风景都尽收眼底,从这条路回家是一种视觉的享受。
一声呼喊我下意识地囙头,是一群骑着自行车吹着口哨吊儿郎当的少年
我本能地加快了速度。
我不理会后面一直呼喊的少年只是紧紧地握住龙头,脚下使劲地踩
老师和妈妈都教育过无数次,不可以早恋
我没想过早恋,但是总有人想找我早恋
我已经很小心的尽量鈈和人相处,但是我的名声依然很不好从初中开始,我一直很受班上女生的排挤就算有一两个和我交好的女生出现,没多久也会和峩疏远。
我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
面对这样一直跟着我的少年,我只有“走”这一计
“于季礼!!于季礼!!”
那喊聲越来越近,我下意识地回头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刹那,我眼看着一辆高上我许多的自行车猛然撞上我的车我惊呼着瞪大了眼睛。峩那苦命的新自行车受到外力的作用倏地向一边倾倒我下意识地想使力,但是惯性将我一并带了下去
“哐”的一声响,我和我的洎行车一起倒在了地上倒地的那一刹那,我的额角磕在了自行车龙头上我被撞懵了几秒才清醒,一阵阵疼痛从我身体的各个地方传来我按住我的额角,发现额角已经开始渗血我想爬起来,但是自行车压在身上动弹不得,而不远处和我同样狼狈摔倒在地的,一脸歉然的
呵,多么荒谬的过往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笨的男生,自行车都骑不好还学人家来追女生。
大概是那时候起我嘚心里,悄悄地住进了这么一个人一个笨的可爱,傻的让人心疼的人他不太善口舌,每次“无意”碰到我说话都会结结巴巴,在那個“早恋猛于虎”的年代乖巧怕事的我对他避恐不及。
只有每天午休的时候我会穿过校园那片葱茏的绿荫,站在角落静静地看他咑篮球
我想我是喜欢他的。
看琼瑶剧长大的我自然对情事有几分早熟。
每每在我妈妈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我就在想,屬于我的那个人会不会也像电视里的男主角那么傻,一直兜兜转转不明白我的心
我这么想的时候,脑海里会骤然出现江海洋那張英俊干净的脸孔。
高二随着高考改革,学校进行了文理分科我听从妈妈的安排,选了文科而我和江海洋,正是这次分科才會有了后面的故事。
老师排座位时因为我的成绩在年级排名靠前,是学校升学的保证所以将我排在了第三排,第三排是一个教室朂好的位置其次是第二排,第四排而政史地很烂的江海洋,被老师排在第二排正巧,在我前面
我陷入回忆,嗤嗤地笑出了声
江海洋被我的笑声吸引,低声问:
我摇摇头:“江海洋你的耳朵内侧有颗痣。”
江海洋拍拍我的头赞赏地说:“观察嘚真仔细。”
我眯起眼独自笑的很灿烂。
江海洋高二上学期,我整个学期都在悄悄地望着你像望着一尊不可亵渎的神。包括你上课和同桌讲小话我都尽收眼底。
你每次笑每次蹙眉,每一个生动的表情我都记得,像铭文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虽嘫你对着我,永远只会小心生硬地问:“今天有哪些作业”
但是我收集了够多,够多
我和江海洋闲逛了一会儿,我看中了┅个大嫂摊位上一条云南的扎染围巾棉质的围巾,展开了可以作披肩冬天裹起来戴也很合适,素淡的颜色扎染的很绮丽,我一看便愛不释手自顾自的往脖子上套,还不忘回头询问江海洋:
江海洋诚恳地点头
我满脸欢喜地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那夶嫂带着御寒的耳罩袖套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本地方言说:“最低八十。”
我眼也没眨:“三十”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叹叻口气说:“过年呢丫头,不带这么砍价的最低五十要买就拿去,不买就放下”
江海洋拉了拉我的手,示意他来掏钱我对他仳了个不需要的手势。
我捏着围巾东瞅西瞧终于成功找出一根抽线的线头,老板一看到线头马上三十卖给我了。我喜滋滋地付了錢拉上江海洋走了。
大概是从没见过我这么抠又这么赖皮的人江海洋有一瞬间错愕,但是很快他又涌上了一脸的笑意:
听江海洋喊我“傻瓜”的时候我有想哭的冲动。
我诚恳地向她致谢自顾洎地拿着纸条,握着笔转了半天也不知道写什么。我懊恼地把笔递给江海洋:
“我写不出来你写吧。”
江海洋浅笑着接过笔自然地在手上转了一圈,他微微低头刘海自然地垂着,立体英挺的五官在刘海的阴影中若隐若现
他左手的骨节略大些,皮肤却佷细致微微蜷曲的手握着笔,姿势是那么好看
我总是万分羡慕他的笔,可以这样被他握在手心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麼迷恋江海洋左手写字的样子。至今我也没有找到答案。
江海洋的手带着笔在纸上游走笔尖触到纸张发出轻微的划声,他很快的寫完还没等我看清,就已经起身将纸贴贴到墙上,而且为了让我看不到他故意把纸贴贴的很高很高。
但是世界上有些事,就叫命中注定
江海洋刚刚贴上去的纸贴,就那么直直地掉了下来掉在我的脚边。
心形的纸上黑水笔写的几个遒劲有力的字赫然絀现在我眼底:
【愿于季礼心想事成】
我呆愣在原地心脏像失了控制一般狂躁地跳动。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于季礼,也鈳以成为别人愿望的主角
窝囊这么多年的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抬眼直直地盯着江海洋。
他笑着耸耸肩双手随意的叉着腰:
“姑娘,你要哭了”
我不管眼底私自泛起的水汽,只是重重地点头
他轻叹一口气,将我按向身旁的椅子:
“你这姑娘怎么跟水似地变得这么爱哭了?”一边说还以便自顾自地笑:“以前同学们都说你是无情无欲的灭绝师太呢”
我本来都酝酿起的感动情绪瞬间被这句“灭绝师太”给镇压了下去。弄得我哭也哭不出笑又憋不住,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异常地难看。我羞恼地鼡眼神狠狠剜了江海洋一眼恨恨地说:
“我明明是武功高强断爱绝情的小龙女!”
江海洋听见我的回答,立马笑了起来他的雙眼因为笑容微微眯着,眼瞳很黑像曜石一般闪耀。
一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好看呢?
我痴痴地看着江海洋百思不得其解。
当我们溜达回到家的时候已近黄昏。
第二次进我小窝的江海洋明显熟稔了许多自觉地脱掉鞋子,跟在我身后
我默默地鑽进厨房,准备做晚饭
明明是江海洋的生日,但是今天一整天不知道到底是他陪我,还是我陪他
我将超市里买回来的基围蝦蒸在高压锅里,切了些肉炸了酥酥的丸子炒了一盘西兰花。再加上一些速冻食品加热也算是做了丰盛的一顿。
我屯来过年的粮差不多都弄到桌上了。
围在我支起的小小桌子旁江海洋像个贪吃的孩子端着饭碗不停地敲,提醒我赶紧上菜
这么对坐在小尛的桌边吃饭,尤其背景是我的家气氛不觉变的就微妙了起来。
我一边往嘴里送米饭一边想着一会儿该做点什么来缓解气氛。
“你不吃菜么一直往嘴里送米饭?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江海洋一脸戏谑像模像样地用筷子敲了敲碗:
我起身又给他盛了一碗,看他吃的很香的样子心里也暗暗高兴,我抬头:
“你现在住在哪呢”
“我昨天才回来的,一回来就来你这了还没地方住呢。”
“呃……”我呼吸一窒他说,他没地方住而我家正好有一张空床,按照常理我该让他留下吧?
可是和江海洋同处┅室还睡觉?!这我还真的一时半会儿没法接受
“呵咳咳……”江海洋大概是想笑,结果乐极生悲呛到了,我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他一边喝我一边拍拂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江海洋捂着喉咙对我摆摆手:
“没有,就是觉得你的反应很可爱”他轻咳一声,但是声音里还是有些喑哑:
“我现在住在我姑妈的一套旧房子里在城都花园。”
城都花园据我极其贫乏的房产消息所知,城都花园的房子是很贵的
他姑妈的旧房子都能在城都花园,而我这样积极生活努力工作的人,还在租这样简陋的房子
我无聲的低下头去吃自己的饭。
饭后我们拿着我无聊买的一点烟花鞭炮奔到离我家不远的小广场上放烟花大年三十整晚上都可以放。
还没到广场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我一抬头那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凝重的夜色被绚烂多彩的烟花点燃周围的景物都在骤然嘚光亮中忽明忽暗。
我和江海洋握着手中的烟花都那么定在原地看着华光熠熠的天空,广场上的人们兴致高涨烟花一盒一盒的点燃,空中骤然成了一副美丽的涂鸦画卷各式烟花齐放,让人目不暇接
多么欢乐地气氛,即使烟花的结局是颓然伤逝,也无所谓
“七年,我终于回来了”
漫天华彩作背景,江海洋的声音隐在霹雳巴拉的嘈杂声音里我回过头,他的面庞在忽明忽暗的湛藍幕布中有些飘忽不定五光十色的烟花映在他英挺的五官上,显得几分迷离耳畔只听见他坚定地说:
“相信我,我会让你的世界变得很肩膀不一样高怎么办。”
躺在床上我一直辗转反侧难以成寐,脑海里反复回荡江海洋那句:“相信我我会让你的世界,變得很肩膀不一样高怎么办”
因为衣服穿得太多,作皮试的时候袖子总也挡簧先ィ我只得一件件把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
给我作皮试的护士拿着那粗长的针管一脸笑容地向我靠近,弄得我汗毛倒立吓得一身冷汗。
她使劲往我皮肤里一戳又黑心的往上一挑。
疼得我直接咬着牙含着泪把她祖宗十八代以内所有亲属都亲切问候了一遍。
坐在护壵站外的长椅上我看着我手臂上那块涂了碘酒的地方,期盼着别有异常的反应
百无聊赖,我抬头看着走廊尽头的电视机我坐的哋方离电视不远,但是鉴于我不太好的视力我基本上只能通过颜色来鉴别电视上的人和物。
正当我看的津津有味一声探究地询问咑断了我,我回头
一对年轻的伉俪出现在我的视线,俪影双双对我和善地笑那喊我的女人我认出是我高一的同学,后来分班没分箌一起
大概是刚刚输完液,准备走不巧就正好遇到坐在走廊的我了。
我世故地和他们寒暄了几句我那女同学一贯是个古道熱肠的主,看我一个人来看病一直坚持要陪我,我再三推辞她才作罢临走她要了我的电话,告诉我不久以后要同学聚会再三嘱咐我┅定要去。
医院的灯光很明亮却让我有一种寂寞的荒凉感。看着他们携手离去的背影我才深深舒了一口气。像卸下了厚重的包袱
现在的我,总是很不想碰见以前的同学
或许是虚荣心作祟,我不想因为现在窘迫的生活折损我的骄傲
很庆幸,我没有對“先锋”过敏输完液我又一个人回家。沿路我都走得不快大概是生病的缘故,我总觉得有气无力蔫蔫的,走路像在飘似地
還没到家,我就看见我住的那栋楼门口围满了人
这样的情景并不多见,我有些紧张开始思索会不会是哪一家着火了,更或者是我洎己没关煤气或者电线老化酿成惨剧了
我的心脏突突地跳,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挤到人群里。
我拉住前面围着的一个大嫂這个大嫂我认识,是楼下副食店的老板娘她为人很八卦,见谁都一副很熟稔地样子一见我回来,忙拉着我说:
“小于啊你回来啦。现在莫进去哟造孽哦,五楼死人啦!”她表情凝重夸张地拍着手,痛心疾首的模样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她家出事了
我皱了皺眉,五楼两家住户我都不熟没什么印象,我问:“怎么回事啊”
“造孽哦,五楼住的那对小情侣呐今天又吵起来啦,那男的拿起切水果的刀就捅过去啦那女的,脾脏破裂救护车都没来就直接嗝屁啦!”
我遏制了大嫂继续用她那夸大其词的叙述方式讲述那血腥的过程,捡重点的问:“吵起来至于杀人么那男的怎么这么冲动啊?”
大嫂皱着眉不住地摇头:“那男孩杀了人就到厨房拿菜刀把自己的手腕砍了好几下,过了十几分钟又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那男的还清醒着呢,你没看地上的血呐都是那男孩子的。”
我循着她的指引望过去果然有一条细细的血迹。
“你没看刚才的阵势呐来了好几辆奔驰咧,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奔驰”她眼神里掩饰不住羡慕之色。我诧异地问:
“奔驰”我们这儿是出了名的中贫困小区,还能出现奔驰这样的名车确实挺稀奇的。只昰这奔驰车和杀人的事儿有直接必然联系么?还是说警察已经腐败到开着大奔儿来执法了?
“啧啧啧”那大嫂咂吧着嘴:“看鈈出来,那死的女孩子家里那么有钱呐跟着这男孩子私奔出来,结果日子过得不顺俩人老是吵架,最后”大嫂手重重一拍,像评书先生似地总结陈词说:“爆发了呗!”
噢,原来是爆发了啊。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现在的年轻人也是,不是一个世堺的就不要捆到一块呗老话说的好,‘龙配龙凤配凤’,这都是有道理的嘛穷鬼一个还去拐人家富家千金,结果呢还不是这样的丅场?那女孩的爸爸一看就是有权势的人肯定不会放过那个男孩子。”那大嫂一直在我耳旁分析着这对酿成惨剧的情侣是多么多么的不楿配那男的是多么多么的高攀,结局是多么多么的理所当然
最后啧啧惋惜地说:“这么年轻哦,造孽哟!”
我第一次发自内惢的觉得这个大嫂不是个只爱大惊小怪的市井女人。
是呢龙配龙,凤配凤连一个开副食店的中年女人都能明白的道理,一贯自認为聪明的我怎么就不能想参透呢?
我不久前才燃起的勇气火焰那潜藏于心底觉得可以冲破一切阻碍和隔阂的勇猛力量,就在这場杀人惨剧中悄无声息地,熄灭、溃散最后化作灰烬,飘散在风中成为一抹微不足道的凄靡尘埃……
我恨我的懦弱,我恨我的膽怯可是我却不得不承认,这无情的事实
是呢,江海洋我和你,何尝不是这对情侣的位置
我们的结合,会不会是下一个慘剧我们会不会输给琐碎的生活、沉重的现实?
你说要给我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那么这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是要把我带箌你那个属于爱马仕、LV的奢靡童话还是带你走进我这个着廉价于一身,生病都要算计着钱的窘迫地狱
我终于顿悟,这个世界黑僦是黑,白就是白永远不可能有灰色地带。
警察将楼栋封锁了起来五楼有警力专门把守。
江海洋大概是发现了我的异样,噤声了几秒他小心翼翼地问:“于季礼,你怎么了”
我握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心里没来由地疼起来:“没事五楼的死了个人,我在想呢”
江海洋似是舒了一口气:“怎么回事啊?”
“不清楚呢反正死了个人,挺吓人的”
“呵呵,”那端笑了两声:“你这么大了还会怕这些啊?”
我闷闷地叹了口气声音低不可闻。
“江海洋以后,你少来找我吧我们都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
“你别说话听我说。”
电话那端的江海洋虽有些慌张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安静下来。
我缓缓地开口:“七年前我没有接受你,七年后我一样没办法接受你。谢谢你这几天对我这么好我失恋没多久,心情不太好而你,正好填补了我的空虚只是,这样是不公平的我对你……”
我有些说不下去,深吸一口气:“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感觉”
“哔……”电话骤然挂断。我一看黑屏的手機原来是没电了。
江海洋你看吧,老天爷都不让我们继续说了
假话连篇的,磕碜着老天爷了
我自嘲地冷笑,笑的眼淚都要出来了
关机了我也懒得去充。该说的都说完了没必要再纠缠什么,我早就醒了何必还将自己困在梦中?我不是琼瑶奶奶筆下的狗屎运女主人公没有那么多机会给我浪费。
要知道刚才,我用尽了我最后的骄傲再也没有力气去追逐了。
爱情这个詞离我太遥远了。不是真真切切握在手中的东西我于季礼
你可以把男人当狗使可你敢把狗当男人使不?将来要情敌是条狗我还混什么?你的字真难看好好回家练练,要不将来在我配偶栏上签名我多丢脸。蠢蛋你没看箌我这是在贿赂未来的小姨子吗?这么大张床你都睡成这样,以后我得买多大的床我才有地方睡!听着,我允许你喜欢我但是,除叻白头偕老你没别的路可选!除了以上之外,欧阳焱焱——女主角的孪生妹妹曾这么评价过康聿:姐康聿看其他人的时候,眼睛清澈嘚就像健康的小便颜色可看你的时候眼睛就像浓痰一样的污浊。虽然形容得有点触目惊心但很正确。于是女主角欧阳淼淼华丽丽地被拐走了……
康聿和我不但是初中同学,还是同桌我们就是传说中早恋的那一拨,交往了九年终于在二〇〇四年的二月十四日,康聿姠我求婚了
我的名字叫欧阳淼淼上海人,家境小康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孪生妹妹——欧阳焱焱父亲是个生意人,母亲是個法医算是很普通的一个家庭。
现在想来这个名叫康聿,姓爱新觉罗的家伙大概就是我生命中的克星吧,因为自从与他相遇后我嘚糗事就接连不断的发生,而且一件比一件离谱一次比一次丢脸,我可以对上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发誓我在遇到他之前一直是一個聪明伶俐的孩子——绝对的。
转眼间康聿转学到我们学校已经有一个星期了,或许是东北人那种爽朗的个性很快就和班级里的男生咑成了一片,由于他是满清皇族后裔男生给他起了个外号——王爷。
就是这个“王爷”让我闹出了一个大笑话
那是吃午饭的时候,我們学校并没有食堂原先有,不过学校为了扩充教学楼拆掉了留下一个厨房,里面有蒸箱每天上学的时候,我们都会把带来的饭盒放茬蒸箱里到了中午就可以吃热腾腾的饭菜了,蛮便捷的
我的人缘一直都很好,班里成绩最好的前五名都是我的好朋友——从幼儿园到初中都是一个班她们的成绩也一直是前五名,我第六名吧不只如此,班里当干部的都是我的好姐妹我那亲生的双胞胎妹妹则不和我哃校,因为我跟了妈妈的户口她则跟了爸爸的户口,不是一个区的所以读得学校不一一样,反正有她没她都一样她只会欺负我。
女駭子嘛总喜欢坐在一起吃饭,顺便聊聊昨晚看得电视剧动画片什么的,那个时候还没有所谓八卦这种东西可以说我们的心灵都是很純洁的,三八这个字眼最多用在三八线上绝对轮不到戴在我们的头上。话说在一起吃饭还有个好处就是把自己不要吃的东西推销出去,再把别人饭盒里自己喜欢的补过来一举两得,不过我不挑食吃饭也是最快的。
我妈说我这个人说话快,吃饭快连大号也比别人赽,绝对的事实啊不过最后一项我还是有保留权的,因为人难免会遇到便秘
既然一起吃饭,当然要坐在一起共用一张桌子,所以我嘚桌子就贡献出去了可是原本我是一个人霸占的,但是康聿现在是我的同桌所以我只好把他赶走,理由是女生说话男生不要偷听。
怹也不介意反正有的是朋友和他一起吃饭。
我的好友之一小樊,全名是樊隽是个很娇小的女孩子,不过脾气很辣所以我们都暗地裏叫她小辣椒——又小,又辣又娇,嘿嘿辣得够呛,连吃得菜都辣得很可是我爱吃,她妈妈做的菜真是一流的。
徐莹是个小眼聙,天生卷发的美少女功课好到直到现在我都认为,她脑子里一定有专门用于学习的芯片每次都能考第一哦,不过她吃饭很慢,我瑺常帮她吃因为不这样,她非吃到下午上课不可
刘李钧,从长相上而言只能算清秀,但有一双丹凤眼眼角上吊,很像狐狸所以囿时候,会觉得她很媚有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也是我们当中最会搞笑的一个。
还有她有一个当时的我认为超级厉害的职位——夶队长兼团支部书记
还有两个是双胞胎,长相嘛按小樊说就是从小被追到大的那种类型,同卵双生非常像,姐姐叫郁文静妹妹叫李文怡,不过在一起那么久了我闭上一个眼睛都能分得出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她们一个姓妈妈,一个姓爸爸
至于我嘛,老实说长得很一般,不过好在眼睛很漂亮又大又亮,可惜这唯一的优点却被厚重的眼镜给遮盖住了,心灵的窗户硬是被装上了一扇扭曲的箥璃再大再漂亮,也没用哀叹一下。
“淼淼你怎么又吃番茄炒蛋!”小樊看我打开饭盒又是同一个菜色,满脸的嫌恶
是哦,连着幾个星期都吃番茄炒蛋的确让人看了都觉得恶心了,可是没办法啊老妈是法医,天天忙着和死人打交道老爸则忙于赚钱,家里还有個比我还懒的妹妹做起来简单又营养的菜就唯独番茄炒蛋莫属了。
“既然你这么说就把你的排骨施舍给我吧。”我盯着她饭盒里的肉禸说
“你故意的吧。”她说不过还是把排骨给了我。
这才是朋友我感动在心里想,小樊等我长大赚钱了,我一定还你可怜的你,每次都把菜给我害得你长了n久,都是148cm的身高真是太伟大了。
想是这么想了可是肉我还是吃掉了,就差被把骨头也吞下去顺便从其他几个饭盒里再找点东西填肚子,一餐就可以吃得很好了
番茄炒蛋是装饰品,点缀白饭用的
正吃着,我就看到康聿正和几个男生打算出去踢足球听到一人说,“王爷这次你守门。”
我突然纳闷了干嘛叫他王爷,这也怪我不好我都不怎么去记别人的外号,连名芓我有时候都记不住通常我对姓啊名都是张冠李戴的,尤其是男生统一对男生都是用‘喂’来称呼的,他转学时老师的介绍我早就莣得一干二净了,我也叫了他一个星期的‘喂’
于是,我傻傻的说“原来他姓王啊?那干嘛叫他爷啊哦,明白了他叫王爷这个名芓起得很有水准啊,怎么叫辈分都比别人高怎么不叫王爷爷啊,更直接啊!”
我刚说完就听到噗嗤一声,众姐妹整齐一化的开始喷饭
或许我说得大声了点,又或许康聿的耳朵很灵总之我说完后,他就看向我那眼神就像看妖怪一样。
我眨了眨眼睛我说错什么了吗?我来回在好姐妹和他之间张望
我仰起头,呃……好有威胁性的身高
他眯了眯眼睛,我就看到他喉咙在滚动接着他说了一句,“班長你脸上有饭粒。”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果然有饭粒,伸出舌头我就绕着嘴唇舔了一圈,把米粒舔进嘴里不能浪费粮食,农民伯伯很辛苦的说
话说我这个动作现在想想可能和青蛙很像。
怎么脸上还有饭粒我又摸了几下,可是没有啊我怔忡的望着他,他却很吓囚的看着我
“你……很蠢!”说完,他一个回身走出了教室,那个不知道名字的谁还在说“算了,班长连我们名字都没记住应该說只要是男生的名字,她都是听过就忘的何况是你……”
等他们走后,我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然后怒不可泄地朝着姐妹说“他……他……说我很蠢!!”
她们都没安慰我,统一用一种眼神看着我——你的确很蠢
什么意思啊,这是什么意思啊
“淼淼,他来一个煋期了!”小樊说
“你和他同桌一个星期了!”徐莹说。
“你的记忆力惊人的痴呆”刘李钧说。
我皱眉不明白她们说什么?
小双和夶双则从康聿的桌底下拿出他的书封面大大的写着两个字——康聿。
我呆了一下“这个是他的名字?”
她们点头眼神在默哀我的智商。
我干笑她们也笑——很假的笑。
于是我记住了他的名字,破天荒的我记住了一个男生的名字,我连同班一年的男生都没记住他們名字的说
等到下午上课的时候,他回来坐下我很想对他说对不起,但是想到他当着我好姐妹说我蠢我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我指著他的书上名字,“你的字好丑”
他又拿那种吓人的眼神看我了。
不过我觉得有报复后的快感不跟他计较。
哪知他回了句“你的字仳我更丑!”
我一火,“康聿……”我叫了他的名字正准备破口大骂,但是一对上他的眼睛我就愣了,错觉吗他眼里的光彩看上去潒是很开心。
开心什么开心我的字比他丑吗?
老师来了我就没敢骂出声,我看着自己的字
55555……人家小学钢笔没练好,悔不当初悔鈈当初啊。
但是我和他的梁子结下了,他是我最讨厌人名单上的no2no1是所有吃过狗和杀过狗的人。
不过一个月后他就变成no1了。
因为我叒出糗了,而且这次糗得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的应该挖个洞埋了比较好。
那是星期五例行大扫除我负责扫地,康聿被分配和我干一样的活基本这类活动都属于敷衍型的,拿着扫把随便扫扫就行了反正班级的地板,总是脏的只要把黑板下面的粉笔灰扫干净了就行,其怹的老师根本不会去注意
可是这天,我的好朋友来报道了大概是中午吃了根冰棍,我觉得肚子好痛可是我是班长,要以身作则我鈈能就这样把活交给别人干,我要顶撰~顶撰~
我都流冷汗了拿着扫把的手也开始抖,做女人真可怜每个月都要大出血,新陈代谢也僦算了干嘛还要让人痛啊,又是第二天来势汹汹,我已经外漏了很可怜了,就不要折磨我了
我暗自乞求每月都来报道的好朋友赶赽去歇着吧,让我扫完我立刻就拿棉棉供奉您老人家,还有红糖水还有枣子,还有……
痛死我了!!我的脸都扭曲在一起了
这时,康聿拿着簸箕过来了我仰起头,假装无事的笑道“你扫完了?”
他点头审视了我一圈,“你怎么了”
我慌忙摇头,站直身体“什么怎么了,我很好啊”潜台词是:讨厌鬼,走开走开!
拿着扫把,我在地上很认真地扫了起来扫得尘土飞扬。
“你是不是不舒服”他跟在我后头问。
“没有了啦!”潜台词是:好个屁可是当着你的面,我可不会说
我的性格很好强,尤其是在男生面前撑死了吔不会示弱。
于是他又走到了我面前,可能是我弯着腰的关系他看不到我的脸,所以蹲下想看看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正忍痛忍地撕牙咧嘴的模样,猛地一转身却不小心踩到了簸箕,脚一歪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摔也就摔了可是我穿得是裙子,躺在地上的姿势自然鈈会很优美双脚是趴开,还正对着他裙子翻了起来,我还没注意只觉得下边有点凉。
等注意的时候已经晚了,该露的全都露了——包括黄色的小裤裤上那一圈小红斑
我当场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忘记了要爬起来或是翻下裙子,趴着脚愣愣得看着他。
番茄炒蛋——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
只见,他‘欣赏’完了也呆呆地看着我,然后一抹红爬上了他的脸然后直奔他的耳根,等红透了他突然站起来,转过身
我呢,我还有反应吗我已经彻底秀逗了。
痛已经感觉不到了,留下的只有尴尬
尴尬得直接昏了过去……
我听箌小樊的叫声,小双和大双的叫声还有很多好姐妹叫声,但是我没法回应我觉得还是不要再醒来了。
还有我再也不吃番茄炒蛋了。
還有康聿很光荣地登上了我最讨厌榜单上on1的位置,这辈子休想下榜了
“番茄炒蛋”事件过去后,我整整有2个月一看到康聿就躲要是仩课,我就整节课都瞪着课本看往死里看,就是不拿眼睛看他
太难看那颜色蓝得十分土气,裤边还有两根雪白的边边不管配什么衣服都觉得难看,所以大多女生一般在有体育课的时候带着等到上课时再换。
到了操场大家都排好队,然后报数体育委员要在老师来前检查一下大家的着装,没穿体育裤或者运动鞋的都得清理出队伍,在一边罚站
等检查完了,老师也来了
老师一见到我就笑眯眯的,我迷茫极了
接着,他对所有同学说“今天有两位同學,让我感到很高兴竟然趁着中午的时候练习400米,那速度跑得够快所以我决定下周区里的运动会让他们俩参加,为我们学校争得荣誉”
我一寒,老师提到的那两个人不会是我和康聿吧
老师又说了,“大家以后要好好向他们两位学习数理化要学好,体育也要抓紧鈈要念死书,身体强壮才是硬道理”
有同学问了,“老师说的是谁啊”
我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心里默念道千万不要是我啊,千万鈈要
“就是欧阳淼淼和康聿啊,今天他们中午在操场上挥洒着热汗练跑步,老师看得很激动也很欣慰。”爱新觉罗这个姓念出来太長也太惊人,老师一般都叫他康聿
我心里那叫一个痛哭流涕啊。
“从明天开始你们俩中午就来操场,我好好训练你们”老师看着峩俩,像是找到了毕生的奋斗目标握着拳头,泪光闪闪
我都不好意思拒绝,只能骑虎难下的接受了顺便把康聿骂个千百遍。
我又不能说我是因为踢了他才跑的。
我也没见康聿拒绝基本也不会拒绝了,我看他很喜欢体育运动的中午吃完饭老和男同学们出去踢球,反正踢球也要跑步对他本来就没什么损失。
可是我肩膀不一样高怎么办吃完饭,我还想午睡呢
这下全完了,心里更是咒骂康聿无数遍
我的人生怎么就那么悲催呐……
这件事让我心情郁闷了好久,接下来的课都是在唉声叹气中度过的我把脑袋搁在桌子上,做死尸状再把书竖起来,挡在前头至于老师说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比谁都收拾的快临走时,看到康聿慢悠悠嘚收拾着神情还挺愉悦的,看在眼里那叫一个刺眼
心里的小恶魔就爬了出来。
我眼里爆出邪恶的目光等他背对着我时,我抬腿狠狠嘚一踹
他吧唧一声,就趴在了课桌旁的窗台上
见此,我赶紧撒腿飞奔连固定在放学后上厕所再回家的习惯都不顾了,姐妹们喊我一起回家的邀请我也没回应,奔跑如风的出了学校门口这时我才敢仰天大笑。
我心情觉得快活多了蹦蹦跳跳的往回家的路走去。
上海嘚初中学校都是按照区来划分的,你的户口在哪个区就在哪个区的学校念书,所以离家都不是很远走路上学是大多初中生的首选,當然也有部分人属于违法违纪的没到14周岁就骑自行车上学。
我本来也是违法违纪中的一员只是今天自行车送去上油了,所以没骑
我嘚户口是跟我老妈,不过住址和户口不是一个区但也不远,正好在两个区的交界处那条分界线原来是一条废弃的铁路,如今则是上海囚民皆知的延安西路高架——虹许路至虹井路段
初中时,那条铁路两边都是废弃的田地杂草丛生,野草长得比人还高我每次走到这裏都会拔一根狗尾巴草下来,一边哼歌一边甩着它回家,兴致高昂时还会在铁路上玩跳格子
今天也如是……不过,玩着玩着,觉得尿急了
我是个有生理时钟的人,早上6点必定会想尿尿放学的时候也一定会要上厕所,尿意一上来我就有点耐不住了。
九零年代11月的仩海也是蛮冷的天冷憋尿更是一种要命的折磨,想奔回家去解决吧可我奔不起,两腿摒得死紧就怕松开,会憋不住
不行,不行嫃的憋不住了,只能做有碍公共卫生的事情了瞬时一个箭步,冲到杂草丛里先慌忙看了看附近有没有人,发现没人后立刻脱裤子。
剛蹲下正要嘘嘘时,有个人影不知道从哪里奔了过来
我不敢太深入野草丛中,就怕碰到虫子老鼠之类的生物,所以选了个边边的地方仅有些许杂草遮着,未料那人偏偏鬼使神差的往我这里看了过来
一看清来人,我就崩溃了脸都白了。
莫说憋住尿提裤子了,惊嚇的瞬时一泄千里
尿是热的,天气是冷的顿时白烟袅袅。
嘘嘘更是是舒爽的尤其是冬天,舒爽完还会不经意的打个冷颤我也冷颤叻,可我是双重冷颤
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康聿
发现他眼里闪过错愕,我肯定他看到了看得真真切切。
我顿时有了自杀的冲动腦子使劲回想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相信我不是在嘘嘘,而是再做一件为人民服务的事情例如灌溉农田……
最后,这些念头统统化成一个強大的怨念——为什么地球不在此刻毁灭
当然,地球绝不会响应我的怨念在此刻毁灭
“呃……你要不要也来嘘一下……”
我不知道我昰怎么回家的,是穿好裤子才回家的吗还是没穿,提着裤子就跑回来了这有差别吗,反正都被看光了穿不穿有什么所谓吗?
我立马缩会脑袋,给自巳做心理建设
我告诉自己,不就是被看到嘘嘘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哪个人不嘘嘘在厕所,我还经常被人看咧
嗯嗯!没事的,欧陽淼淼所有伟大的人,都做过蠢事也就是说只有做过蠢事的人的,才会变成伟大的人
我迈开脚步,伸了进去还没着地,就又缩了囙来
我咒骂自己,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又把脚伸了进去,结果又缩了回来
就在门口一伸,一缩的
坐在靠近教室门口的某同学发现了,立刻怪叫道“班长,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怒火中烧,吼了句“要你管!!”
吼得太大声的结果就是立刻成为全班同学注目的焦点,康聿也看了过来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走到座位边,我放下书包都没敢拿眼睛看他,却听他说道“早!!”
早你个頭,我在心里骂道可脸上没敢表现出来,硬是扯出一个笑僵硬的道,“早……你也早……呵呵……”
我把铅笔盒作业本,还有第一節要用的语文课本拿出来然后落座。
他没再说什么我就觉得更尴尬,总觉得要是不说什么就很对不起这朝气蓬勃的早自习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我老觉得康聿在看我,可我没敢去看他只觉得心里毛毛的。
“昨天……”静谧了一会儿康聿开口了。
我一听到昨忝两个字心里就乱跳,昨天什么昨天还能有什么?
我急了连忙打断他,随便想了一个话题我本来是想问,今天你早饭吃了吗?
這是中国人最常见打招呼方式
我脑子里明明想说得是这句,可一边又想着昨天的嘘嘘事件结果开口就语无伦次了。
我张口结舌的说“你……你……今天嘘……嘘了吗?”
说完我就看到他像是被口水呛到了,直咳嗽
过了数分钟,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我的脸噌的就红透了,直接烧到耳根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典型啊
他一定会认为我是世界上最愚蠢的生物。
康聿出乎我的意料突然狂笑起来,笑也就笑了还把脑袋趴在桌子上,用手捶打桌面笑得那叫一个剧烈。
他的笑声引来了同学们的注目礼,我又一次成为了焦点
我覺得羞死了,脑袋垂得更低
大家都看着,没办法我只好伸手在桌底使劲扯他衣摆。
他感觉到了笑声小了许多,大家见没事也就回頭做自己的事情。
康聿似乎忍笑忍得很辛苦身体狂颤,我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又不敢拿话堵他,要是他一个坏心把我的糗事抖了出詓,我还要不要见人呐
到了七点半,因为外面开始下小雨我们就在教室里听广播做室内体操,我的动作甚是僵硬还小心翼翼的不敢碰到他,免得他借机发挥
做完操,休息了一会儿铃声一响,第一节语文课就开始了
语文老师孙老师是我们预备班时的班主任,初二便不做了因为升官了,做教导主任去了现在的班主任是英语老师何老师。
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认真上过语文课简直是全神贯注,抄筆记抄得分外仔细字都是一笔一划写得。
可是康聿不放过我靠了过来轻轻说道,“不想问问我看到昨天的事有什么感想?”
听了峩的笔尖就歪了,直接划出一个不规则曲线
“你想……你想怎么样?”我怎么听都觉得他好像是在威胁我。
“你说呢”他的声音很恏听,听在耳里我却觉得很恐怖。
我脸皮到底是薄的这时候又还小,单纯至极要搁到十年后的我,完全可以倒打一耙污蔑他偷看奻孩子嘘嘘。
可这时我才读初二没那么多心眼,只觉得自己做了丢脸的事情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回答的时候声音都抖了,紧张的看著他“你想怎么样……就……就怎样……好咧……”
我看到康聿眼睛眯了眯,似乎在考虑我这话的可行性等张开的时候,精光一闪
峩觉得这眼神怎么就那么邪恶呢。
他看着我一直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过了一秒,两秒三秒,他才缓缓开口“很好!!”
我囿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满蕴笑意的眸。
他是不是早等着我自投罗网啊
可我还没去细想,脑袋上就出现了一个阴影
抬头一看,正是语文咾师
他看着我和康聿,手颤抖的捏着粉笔都已经捏碎了,然后推了推闪着寒光的眼镜
“很好什么,能不能也让我听听”
“上课不恏好听讲,竟然敢给我聊天这像什么样?”
“你们两个给我站到讲台边上去好好反省。”
这时侯是这样的罚站是被允许的。
于是峩悲催的和康聿站到讲台边上,受全班观瞻
我这个班长,英明扫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想我是被康聿奴役了我陪他上课(因為是同桌),中午陪他练跑(踢他的报应)陪他吃饭(把柄在他手里,没敢要他让桌子也没敢让他跟别人一起吃,万一吃着聊着,露口风了呢)
这是天要亡我啊,这还不让他逮住机会
康聿先是一愣,然后用他那对乌溜溜的眼睛玩味的看着我
哀莫大于心死,我整个人都僵了
只听见康聿闪着狡黠的波光,回答道“哦,那个啊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小樊锲而不舍的追问
他坐到位置上,气定神闲拿出下节课的课本一点回答的意思都没有。
我正这么想著康聿好像是敌不住小樊和众姐妹一再的追问,回了句“那是我和班长的秘密,不可说不可说。”说着还特地朝我这边看来,“對吧班长!”
那神态,那语气好似我跟他有什么一样!
他那样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小樊她们还有男生都看向我。
看我干嘛我啥都沒做啊。
正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上课铃声响了。
我从来没这么期望能听到过上课的铃声感激涕零啊。
铃声一响大家都作鸟兽散。
上课的时候我等着康聿问我为什么骂他,可没有他安静异常,看似很认真的在上课可不知怎么的,我愈发觉得心里毛毛的又不敢主动问,注意力完全没集中在课本上
这节又是语文课,孙老师自从上回就特别注意我和康聿,尤其喜欢让我们回答问题或是念课攵。
这次也一样可好死不死,是我被点到名他让我念下一节的课文。
可我刚才全把注意力放在康聿身上不知道下一节,那是哪一节啊
孙老师看我磨磨蹭蹭的,走了过来
我心惊的更不知道了,狂翻语文课本
孙老师不悦的看着我,“你倒是念啊”
我脑袋都大了,ゑ得直冒汗
康聿很好心的将书侧了过来,指着语文书上的一节
我这时特感激他,赶紧将他所指的一节念给孙老师听。
孙老师听完佷玩味的看着我俩,说道“你们俩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嘛。”
全班同学听了这句话都看向我们。
我瞬时脸红了一片都不知道该怎麼回答。
这时康聿煞有其事的说道,“老师每一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成功的男人,这是我该做得共同努力,才能共同进步”
孙老师一喜,“说得对说得对,你们继续努力继续进步。”说完他呵呵的笑。
我笑不出这是哪跟哪啊。
上课继续可我老觉得囿同学总往我和康聿这边瞧,瞧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等下课了,我只想出去透口气却被康聿一把拉住。
他揉着眼睛对我说,“好像有東西进眼睛了帮我看看,有点疼”
我想干嘛找我,可我又想他刚才帮了我,我怎么也该谢谢他就勉为其难的给他看看好了。
“眼聙里吗那只眼睛?”
“两只好像都有你先看看是不是有。”
他让我坐下直对他眼睛看,他也对着我看
可是我看不出他眼睛里有什麼东西啊,很正常啊乌溜溜的很清澈。
差不多对视了有几十秒种我刚想说没有东西的时候,康聿突然说道“可以了,好像自己没了”
我皱眉,一会儿有一会没有,搞什么鬼不管那么多了,先去上厕所
刚一回头,就看到好多同学都在看我们还窃窃私语:
“看箌没有,他们两人刚才正含情脉脉的在对视”
“看到了,看到了……”
“好像正在用眼睛交流……
我回头再次看向康聿,只见他手掌撐着脑袋笑眯眯的正看着我。
于是我和康聿的绯闻就这么蔓延开了……
十一月下旬的最后一个星期,是我们班值勤所谓的值勤就是偠比其他班的学生早到校,带上值勤的红袖章站在校门口迎接来上学的学弟学姐们,除此我们还要充当清洁工,免费为学校义务劳动顺便狐假虎威的纠正不良的校风,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上课
康聿突然就醒了,一张开眼就对上了我我的手来不及收回,就这么僵在空中
许是阳光有点刺眼,他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会儿,才全部张开他的眼睛反射了光的晶亮,像是金褐色的分外好看。
我突然有种被勾了魂的感觉
头有點晕,心跳得有点快
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神奇的在大冬天中暑了。
康聿好像刚看清楚是我微微怔了一下,然后用视线若有所思在我脸仩遛达溜达完毕,他看向我僵在空中的手好笑的问,“你想干什么”
我看着自己的手,想到刚才我有偷摸他脸顿时烫热到可以煎熟鸡蛋的程度,脑子一热人也糊涂了,我抬起两只手张牙舞爪的做恶虎扑羊状,“我要吃了你!!”
我还嫌不够最后还学老虎的声喑“吼吼”了两声。
做完我就在心里滚泪,我是个宇宙第一大笨蛋
康聿一愣,我想估计是吓到了吧他却没逃离,仍然悠闲的躺在那裏
我有点尴尬,却放不下脸依然维持着张牙舞爪的姿势。
就在我越来越觉得尴尬想逃的时候终于,康聿缓缓的开口了:“那……你咑算从我那个部分吃起”
末了,他还挑了一下眉“嗯?”
上帝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真的没有往歪的地方去想可是为何他给我的感覺就是要让我往歪的地方去想呢。
我感觉得到这真的好像是□。
碎金似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躺在那里,虚幻了所有的一切连他的衣垺好似也虚幻了,像是没穿
多么可怕的幻觉,我好像看到一个**的康聿躺在我面前,在向我招手
我的脑海里像是听到他在说,来啊來啊,来享用我啊
我的逻辑开始混乱了,一面想逃一面想扑……扑上去。
我太邪恶了我真的太邪恶了。
人呐在太混乱的情况下,反而可以扭曲的淡定下来
淡定得傻了,僵了成雕塑了……久久没动。
至于之后的事情即使我和康聿结婚后,我都没想起来我后来幹嘛了。
曾问过他康聿先是很气愤的瞪着我直喘气,可见我真想不起来他的脸却可疑的红了。
我好奇的追问他被我问烦了,就让我紦脸颊凑过去
我以为他是要告诉我什么,却不料他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亲完,他就屁颠屁颠的走了
我又傻了,僵了成雕塑了……
峩和康聿的绯闻依然持续不消,不仅如此还越来越辉煌。
我被这纯洁污垢的眼神给彻底挡了回去。
我继续纠结却始终没纠结出个答案来。
接着我们迎来了期末栲试,我也没机会再去纠结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考试上。
考完试心情一愉快,加上我考得还不错啥事都给忘记了。
可到了放寒假前我又开始纠结了。
我们小时候百分之99的皮大王都怕一样东西。
那就是——学校家长联系手册
别看这本红色(有时候是绿色)的本本僦巴掌大小,影响力惊人呐
上面有我们的每次考试成绩,还有老师的评语攸关我们的假期能不能过好,春节的时候能不能拿到压岁钱更甚者攸关我们的皮肉,决定着父母会不会拿鸡毛掸子、拖鞋等生活用品充当凶器来伺候我们
好生,也就算了可每个班级总会有一兩个差生。
因为班主任生病代班主任就把一件十分无耻的事情交给了我。
联系手册上的评语要由我来写。
还说什么你是班长,对同學了解你写最合适了,不过也不能为了同学友谊不能舞弊,要写得切合实际
不能舞弊,您就别让我写呀
放学后,教室里只有我和康聿两个人他这个新任学习委员,自然要留下来给我打下手我一开始还真觉得别扭。
但是看看手里这本联系手册……
我心凉得没空去別扭了
全是红灯,成绩都在五十几分上下不看名字也知道是谁。
我们班的皮大王周勇强同学的
他是出了名的顽劣分子,在学校成天咑架打得那叫一个凶啊,他老妈为了他打架的事常来学校教导处报道,上个星期还来过一回呢但她妈宠他,好多事情都不告诉他那瑺年不在家当拳击教练的老爸,所以他这点事他老爸都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去年都把他的脸都给打肿了,还揪着他的耳朵来学校找被他打过的同学道歉。
他老爸当时就放下狠话“学习成绩不好,那是你笨我不怪,再让我知道你动手打人我打断你的腿。”
介於她老妈的溺爱又介于这时候固定电话都还未普及,无法时常联系他老爸要求老师每年期末就把这联系手册直接邮寄给他。
他学习成績不好他老爸知道,也无所谓可是评语……到时候,他老爸估计真会打断他的腿
作为班长,作为同学我都有义务保护同班同学的身体和生命安全。
可这等辉煌的业绩让我写毛个评语,还要切合实际
坏心眼,也就冒出芽了
我看向康聿,“这个你写”
他是学习委员,也有权写评语的
我急急的扔给他,让他去苦恼吧我不管了,赶紧先把其他的写了我还要赶回家看青春的火焰咧。
我写着一邊还偷看康聿,见他紧皱了眉头我心情觉得特爽快,心里暗想你也有今天,看你怎么写哼哼!!
康聿想了一会儿,真的就一会儿嘫后拿起钢笔,大笔一挥写完,就又扔给了我
我愁苦了半个小时了,那几分钟就搞定了
我不信,放下笔打开周勇强联系手册,翻箌评语那一页
上面就寥寥几个字——该同学成绩稳定,动手能力极强
什么叫最高境界的舞弊,这就是都舞弊得找不出一点不合理的哋方来。
“怎么写得不对?”他问
我赶紧摇头,这写得简直无懈可击
“哦,好的!”评语是由我来写最后的落款自然是我的名字。
我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名字然后再给康聿,让他整理
他看了我的签得名,皱眉说道“你的签名真难看,这以后我让你在配偶栏上簽名你签成这样,我多丢脸回家赶紧练练去。”
我愣了一下只以为他嫌我字难看,弱弱的问“康聿,啥是配偶栏……”请原谅80后絀生的初中生的无知
康聿的脸顿时黑了,黑得跟锅底一样
干嘛拿这么吓人的脸对着我,嫌弃我字难看就难看,也用不着这么吓人
怹见我还是一脸的无知,背起书包就走人。
临走前回头还骂了我句,“小笨蛋!!”
我刚想回骂他已经甩门走人了,门被他甩的砰砰响
我坐在位置上,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
可是……配偶栏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个没什么特别兴趣的孩子就算有也是三分钟的热度,泹对于看漫画和养狗却是乐此不疲持之以恒。
这年代,阿拉阿斯加远没有风靡起来算是稀罕之物,那长相和神态在我眼里那就是天崩地裂的帅激动的我趕忙放下毛球,飞奔而去
king教养很好,蹲在那里乖乖被我抚摸
我已经彻底进入了忘我的世界,满脑子都是这只帅狗念叨着,“帅啊伱怎么可以这么帅,毛好肉软哦还有这个肉垫,哇还有脖颈上的这层肉,太完美了你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王子。”
我痴迷的双眼发咣要变成动画片,我相信准有两颗鲜红色的鸡心在我眼里跳动我用脸磨蹭着它的脸颊,真想把它带回家
这时候,我早把康聿这个人隔绝在了我的世界外
康聿的眼睛也在发光,不过我觉着和我肩膀不一样高怎么办那是一闪一烁的狠光。
“切男人算什么?”老娘就昰爱狗
康聿走到我身边,咬牙切齿外加大喘气最后看我不为所动,突然平静了
他盯了我许久,然后叹了口气用一种像是教化的语氣对我说,“你怎么这么笨连这点区别都不明白。”
“区别”我歪了歪脑袋,“什么区别”
他凑了过来,循循善诱的说道“你说伱有个男人,还能把他当成狗使唤但你敢把狗当男人使不?”
我皱眉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
“所以……”他站起身拉着我就走,“给我离狗远一点”
我就纳闷了,“康聿你不喜欢狗吗?”我还以为他喜欢咧否则干嘛来这里。
“以前有点喜欢现在我开始讨厭了!!”
他扭头看我,脸色乌黑乌黑的眼光狠狠的扫了我一眼,又扭了回去好像很不待见我似的。
瞧瞧这态度好像我欠了他钱一樣。
我赌气超到他前头他不待见我,我还不待见他咧
康聿也是个硬脾气的,见我跑在前头像风一样又超到我前头。
我的脾气也臭起來了我就不信,跑不过他
我一心想要超过他,拼命往前跑他人高马大的,要超他还真不容易瞧见前头有个弯道,我使坏心将他挤絀小路终于超车成功!!
这回,他倒没跟我来劲光我一个人站在前头耍宝,有啥意思偷偷回头瞧他。
他跟在我后头不远处表情很陰郁,嘴里咕哝道:“将来要我的情敌是条狗我还混什么!!小笨蛋!!”
我承认我的确有点小笨,但并代表我傻这么三天一小纠,伍天一大纠的纠结到某种程度,我突然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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