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少年足球队失踪漆黑洞穴里怎样熬过绝望10天

泰国足球队洞穴里怎样熬过绝望10天?后方营救的武汉专家揭秘--社会新闻-东方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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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足球队洞穴里怎样熬过绝望10天?后方营救的武汉专家揭秘
&nbsp&nbsp&nbsp&nbsp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里&nbsp&nbsp&nbsp&nbsp一支少年足球队&nbsp&nbsp&nbsp&nbsp被困整整10天!&nbsp&nbsp&nbsp&nbsp被发现时&nbsp&nbsp&nbsp&nbsp他们都活着!&nbsp&nbsp&nbsp&nbsp这10天都发生了什么?&nbsp&nbsp&nbsp&nbsp他们又是怎么熬过来的?&nbsp&nbsp&nbsp&nbsp连日来,泰国一支少年足球队的生死牵动人心。&nbsp&nbsp&nbsp&nbsp泰国12名少年足球员与一名教练6月23日在泰北清莱府山的一处洞穴群探险时失踪。事后包括中国救援队在内的各国救援人员参与搜救,终于在失联10天后的7月2日找到了全数失踪者,且所有人均生还。&nbsp&nbsp&nbsp&nbsp少年足球队合影。来源:@微天下微博&nbsp&nbsp&nbsp&nbsp被困的少年足球队员多数状态稳定。新华社图&nbsp&nbsp&nbsp&nbsp一名家属向记者展示搜救队员拍摄的少年足球队员照片。新华社图&nbsp&nbsp&nbsp&nbsp少年足球队13人在溶洞里失联&nbsp&nbsp&nbsp&nbsp6月23日,泰国12名少年足球运动员和1名教练进入一处国家公园洞穴内“探险”,不料却因突降暴雨被困洞中并与外界失联。&nbsp&nbsp&nbsp&nbsp事件发生后,泰国内外多支救援队连日持续救援工作。&nbsp&nbsp&nbsp&nbsp这处山洞全长超过10公里,是泰国第四长的洞穴,由于洞内地形复杂,至今未有人走完全程。自13人失踪以来,洞内多片区域被雨水淹没,水中淤泥堆积,能见度极低,给搜救工作造成很大难度。&nbsp&nbsp&nbsp&nbsp7月2日晚,泰国清莱府传来好消息:在一处洞穴失联10天后,搜救人员在距离洞内一处名为“芭堤雅滩”约400米的地势较高地点找到所有人,12名队员和1名教练,全都活着!&nbsp&nbsp&nbsp&nbsp制图 | 李晨茜&nbsp&nbsp&nbsp&nbsp漆黑的10天是怎么熬过来的?&nbsp&nbsp&nbsp&nbsp昨日,长江日报紧急连线武汉洞潜救援专家刀刀,在孩子们被找到之前,他本是预备前往泰国的救援者。&nbsp&nbsp&nbsp&nbsp7月3日,中国洞穴救援专家为营救受困泰国少年足球队员做准备。新华社图&nbsp&nbsp&nbsp&nbsp“我们建了一个群‘中国洞穴救援’,前方救援团队也在群里,他们第一时间发回现场情况,我们后方共同出谋划策”。&nbsp&nbsp&nbsp&nbsp救援现场。刀刀供图&nbsp&nbsp&nbsp&nbsp被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中10天,这些足球小将怎么挺过来的?通过前方一手细节信息,加上洞潜救援专业背景,刀刀向长江日报记者分析有以下几点原因:&nbsp&nbsp&nbsp&nbsp1.水源。“人在极端的环境下能够生存十天,首先得益于水源。 ”刀刀说。洞穴里有从山洞里渗透下来的水,“不同于洪水,那个水源是被过滤后很干净的,维持身体的机能没有任何问题。”&nbsp&nbsp&nbsp&nbsp2.食物。虽然当天往返的行程,食物不会太多。但这一定是得益于孩子们的教练,这么少的食物能维持十天,需要有计划地分配食物,并严格地执行。&nbsp&nbsp&nbsp&nbsp3.情绪。长期困在幽闭黑暗空间,人会绝望、无助,情绪会崩溃,何况是未成年人。人的心理一崩溃,会影响整个队伍,所以这位25岁的教练非常专业,肯定对孩子们做了心理上的安抚、情绪上的疏导,所以能坚持到最后。&nbsp&nbsp&nbsp&nbsp4.温度。前方的专家之前表示,由于洪水夹杂着淤泥堵住了洞道,洞穴中的温度在25摄氏度左右。&nbsp&nbsp&nbsp&nbsp救援现场。刀刀供图&nbsp&nbsp&nbsp&nbsp解救出洞可能还要数月时间&nbsp&nbsp&nbsp&nbsp目前,多国联合救援队正在制定将队员们解救出洞的方案,初步定了3种救援方案。&nbsp&nbsp&nbsp&nbspBBC援引泰国军方话称,这些孩子可能要被困在洞中数月,等待洪水退去,或者学会潜水。救援人员正努力把食物、水及医疗用品运给受困者。&nbsp&nbsp&nbsp&nbsp制图 | 李晨茜&nbsp&nbsp&nbsp&nbsp救援现场。刀刀供图&nbsp&nbsp&nbsp&nbsp刀刀表示,将失联者救出洞穴这事不能急。“进去后,有大概1公里的洞道,就像一个U形槽,但全部被淤泥和洪水堵住了,几乎封闭。而且,洪水混着泥,潜入里面的能见度可以说为零。”让被困者自行潜水有很大难度。其他的救援方案也需要时间。&nbsp&nbsp&nbsp&nbsp救援现场。刀刀供图&nbsp&nbsp&nbsp&nbsp截至记者发稿时,最新前线消息称,救援方案还在商讨中。目前,救援人员仍在与持续上升的积水作斗争,并尽量为被困人员提供足够的食物。&nbsp&nbsp&nbsp&nbsp泰国军方称,他们需要为被困人员送去至少4个月的食物。刀刀表示,如果短期营救方案行不通,就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nbsp&nbsp&nbsp&nbsp希望这些队员们&nbsp&nbsp&nbsp&nbsp能早日被解救出洞&nbsp&nbsp&nbsp&nbsp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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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足球队洞穴里怎样熬过绝望10天?后方营救的武汉专家揭秘
日 14:32 来源:长江日报
&nbsp&nbsp&nbsp&nbsp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里&nbsp&nbsp&nbsp&nbsp一支少年足球队&nbsp&nbsp&nbsp&nbsp被困整整10天!&nbsp&nbsp&nbsp&nbsp被发现时&nbsp&nbsp&nbsp&nbsp他们都活着!&nbsp&nbsp&nbsp&nbsp这10天都发生了什么?&nbsp&nbsp&nbsp&nbsp他们又是怎么熬过来的?&nbsp&nbsp&nbsp&nbsp连日来,泰国一支少年足球队的生死牵动人心。&nbsp&nbsp&nbsp&nbsp泰国12名少年足球员与一名教练6月23日在泰北清莱府山的一处洞穴群探险时失踪。事后包括中国救援队在内的各国救援人员参与搜救,终于在失联10天后的7月2日找到了全数失踪者,且所有人均生还。&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少年足球队合影。来源:@微天下微博&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被困的少年足球队员多数状态稳定。新华社图&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一名家属向记者展示搜救队员拍摄的少年足球队员照片。新华社图&nbsp&nbsp&nbsp&nbsp少年足球队13人在溶洞里失联&nbsp&nbsp&nbsp&nbsp6月23日,泰国12名少年足球运动员和1名教练进入一处国家公园洞穴内“探险”,不料却因突降暴雨被困洞中并与外界失联。&nbsp&nbsp&nbsp&nbsp事件发生后,泰国内外多支救援队连日持续救援工作。&nbsp&nbsp&nbsp&nbsp这处山洞全长超过10公里,是泰国第四长的洞穴,由于洞内地形复杂,至今未有人走完全程。自13人失踪以来,洞内多片区域被雨水淹没,水中淤泥堆积,能见度极低,给搜救工作造成很大难度。&nbsp&nbsp&nbsp&nbsp7月2日晚,泰国清莱府传来好消息:在一处洞穴失联10天后,搜救人员在距离洞内一处名为“芭堤雅滩”约400米的地势较高地点找到所有人,12名队员和1名教练,全都活着!&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制图 | 李晨茜&nbsp&nbsp&nbsp&nbsp漆黑的10天是怎么熬过来的?&nbsp&nbsp&nbsp&nbsp昨日,长江日报紧急连线武汉洞潜救援专家刀刀,在孩子们被找到之前,他本是预备前往泰国的救援者。&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7月3日,中国洞穴救援专家为营救受困泰国少年足球队员做准备。新华社图&nbsp&nbsp&nbsp&nbsp“我们建了一个群‘中国洞穴救援’,前方救援团队也在群里,他们第一时间发回现场情况,我们后方共同出谋划策”。&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救援现场。刀刀供图&nbsp&nbsp&nbsp&nbsp被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中10天,这些足球小将怎么挺过来的?通过前方一手细节信息,加上洞潜救援专业背景,刀刀向长江日报记者分析有以下几点原因:&nbsp&nbsp&nbsp&nbsp1.水源。“人在极端的环境下能够生存十天,首先得益于水源。 ”刀刀说。洞穴里有从山洞里渗透下来的水,“不同于洪水,那个水源是被过滤后很干净的,维持身体的机能没有任何问题。”&nbsp&nbsp&nbsp&nbsp2.食物。虽然当天往返的行程,食物不会太多。但这一定是得益于孩子们的教练,这么少的食物能维持十天,需要有计划地分配食物,并严格地执行。&nbsp&nbsp&nbsp&nbsp3.情绪。长期困在幽闭黑暗空间,人会绝望、无助,情绪会崩溃,何况是未成年人。人的心理一崩溃,会影响整个队伍,所以这位25岁的教练非常专业,肯定对孩子们做了心理上的安抚、情绪上的疏导,所以能坚持到最后。&nbsp&nbsp&nbsp&nbsp4.温度。前方的专家之前表示,由于洪水夹杂着淤泥堵住了洞道,洞穴中的温度在25摄氏度左右。&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救援现场。刀刀供图&nbsp&nbsp&nbsp&nbsp解救出洞可能还要数月时间&nbsp&nbsp&nbsp&nbsp目前,多国联合救援队正在制定将队员们解救出洞的方案,初步定了3种救援方案。&nbsp&nbsp&nbsp&nbspBBC援引泰国军方话称,这些孩子可能要被困在洞中数月,等待洪水退去,或者学会潜水。救援人员正努力把食物、水及医疗用品运给受困者。&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制图 | 李晨茜&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救援现场。刀刀供图&nbsp&nbsp&nbsp&nbsp刀刀表示,将失联者救出洞穴这事不能急。“进去后,有大概1公里的洞道,就像一个U形槽,但全部被淤泥和洪水堵住了,几乎封闭。而且,洪水混着泥,潜入里面的能见度可以说为零。”让被困者自行潜水有很大难度。其他的救援方案也需要时间。&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救援现场。刀刀供图&nbsp&nbsp&nbsp&nbsp截至记者发稿时,最新前线消息称,救援方案还在商讨中。目前,救援人员仍在与持续上升的积水作斗争,并尽量为被困人员提供足够的食物。&nbsp&nbsp&nbsp&nbsp泰国军方称,他们需要为被困人员送去至少4个月的食物。刀刀表示,如果短期营救方案行不通,就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nbsp&nbsp&nbsp&nbsp希望这些队员们&nbsp&nbsp&nbsp&nbsp能早日被解救出洞&nbsp&nbsp&nbsp&nbsp加油!!!你最绝望的时候是怎样熬过的?你最绝望的时候是怎样熬过的?爱滴归期百家号你最绝望的时候,是怎样度过的?硬抗?喝酒?剪自己的头发?放纵自己?消沉?堕落?下面是我收集的一些故事。15岁读书时发高烧失去了听力,被迫读不了书,花了几年的时间去治疗,都治不好,然后绝望了,所以抑郁症就找上了我。抑郁症发作的时候,想自杀了,但没有成功。然后现在已经29岁了,一直都是一个人,因为残疾,工作后工资低得可怜,没有钱买药,一直都是自己熬着。---------逆水寒初恋劈腿后,一直睡不同的女人,然后到现在30岁,前不久跟一个女人激战后疲惫的躺在床上,同学给我发来初恋结婚的照片,我当时躺在床上,没有眼泪,只有无尽的空虚和绝望。----------很远很远之前爸妈离婚后,我跟妈妈一直相依为命,今年母亲突然查出了乳腺癌。我刚大学毕业不久,工资每个月只有四千多,妈妈为了供我读书,没有多少积蓄。去找爸爸借钱,电话不接,再婚的阿姨对我各种谩骂。无奈下我在网上出价被人包养,弄了钱帮妈妈做手术。妈妈一直问我哪里来的钱,我只说是别人借的。我不知道妈妈要是有一天知道了,我该怎么办?------------匿名每天凌晨两点下班,晚上八点上班。白天在家睡觉,从来不出门,怕光,皮肤白得不像样。抽烟喝酒什么都来,皮肤却还是很好。睡过不同的男人,也睡过有特殊嗜好的女人。只要他们出钱,睡谁都一样。今天上班的时候,看到一个特别清纯的妹子在里面准备接客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泛着泪花接客的样子。--------------匿名工作大半年,老板工资没给就跑了,口袋当时只有几百块钱。一时找不到工作,又要付房租加水电费充话费,一时拮据找家里人要,被家里人大骂一通后。咬咬牙,忍着眼泪继续找工作。然后吃了一个多月的咸菜馒头,冬季来的时候没钱没衣服,冻得瑟瑟发抖,天天想赖在办公室不想走,主动申请加班,累到虚脱。最穷的时候,电话费没钱交,手机停机了许久,最后还是因为家里人有事找我打不通才给我充的话费。好在,都过去了。----------------东南西北最难过大概就是毕业前一天爸爸突然去世,没来及见最后一面,随后谈了三年男朋友跟我分手,毕业工作的压力,家里亲戚都觉得我不会过得好了。悲伤到要死掉,还是靠自己说,要努力要坚强,没人靠得住,只能靠自己,要好好照顾好妈妈和自己,很努力工作,一切都好起来了——————Sunny续努力生活吧,再不顺也要想着靠自己。本文由百家号作者上传并发布,百家号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载。爱滴归期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爱了恨了伤了就来这里吧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海员的奇幻漂流:揭秘10万吨级货轮上海员的真实生活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信德海事,作者中国央广网记者王晶、郑重,更多精彩文章请登录m.mindcherish.com,或下载"扑克财经"App
导言:物流业的发展,给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带来了很大的便利,正是由于物流的发达,才使得我们坐在家里不用出门,便可以享受到来自全世界的商品,也使得企业的生产,不会因为原料的空间错配而遭到影响。
和其他运输方式相比,虽然海运的速度相对而言比较慢,但运量大,运费低,因而在大宗商品运输中依然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然而我们在享受着海运的便利的同时,似乎很少有人了解,在茫茫大海上,船员的生活是怎样的,又有哪些不为外行人所知道的故事?今天扑克投资家推送的这篇文章,就为大家解开这个谜团。
“金海辉”号货轮于6月21日凌晨离开天津港,承载10.5万吨黑黝黝的煤炭南行至广东珠海,航程近1158海里。此前,央广网记者随轮远行,与海员们经历7天的“奇幻漂流”,揭秘海员真实生活,体味他们的“酸甜苦辣”,也感受新时代下中国140万船员的新风貌。
6月21日3时30分,中国福建海运集团的“金海辉”号巨型散货轮,“驮”着近10.5万吨的煤炭航行在宽阔的渤海海面上,在自动驾驶仪的操纵下,以12节左右的速度向前,驾驶室的仪表台上,雷达屏幕扫描着12海里半径的海面......
眼下是北太平洋海域行船最好的季节,海面基本无大风浪。
“金海辉”从天津港行驶到珠海,航程1158海里。10天内,将经由渤海湾、黄海、东海,驶过台湾海峡,再到南海北部海域。
金海辉出发短视频(拍摄剪辑 央广网记者 郑重)
此时,与外界唯一的关联便是巨轮的轰隆声,及渐行渐远的岸边微弱的灯光。
从船舱顶层驾驶台两侧的舷窗望出去,夜色将渤海海面重重笼罩着。
初识“金海辉”
6月20日 15时22分
船艉甲板上粗大的海缆绳,紧紧地绑缚着货轮。
登船是在下午4点半,夕阳下,记者终于见到了在天津港装货的“金海辉”,心竟踏实了不少——这艘如巨兽般的货轮,长245米,宽43米,型深21米,比之前想象得要大,要稳。箱内满载从山西来的煤炭,这是目前福建省最大的散货轮。急着围观这庞然大物,从船头匀速步行至向船尾,前后足足用了近4分钟。
停靠在天津港的“金海辉”轮
双手死死攥着沾满煤灰的扶梯,记者心惊胆战地沿着56个台阶的悬梯登船。
从煤炭、粮食到奶粉、名包……今天国人生活必需品中的一部分,从海路而来。海员远航时,在茫茫大海上一漂就是三五个月。但这样动辄数月甚至一年的航行,对“金海辉”轮上海员来说,早已成家常便饭。“没啥,我都快有一年没上岸回家了,讲难听点,麻木了。”说这话的是船长于建晨,跑船20余年,身着白色制服,讲话干净利索,他一把夺过记者手中的行李,说船员早就盼着我们来,能多些“人气儿”。
这也是船上最缺的,船航行在汪洋大海数月,最苦的就是没人说说话儿。
对船上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行李还没安顿好,记者就在楼上楼下跑了个遍。钻进船舱,沿着仅两人宽的逼仄楼梯向上爬。楼梯差不多仰着65度角。“小王,要小心!”船长一再提醒我,如果船起航后,得用双手撑住两旁的船壁才能稳住重心。
按走廊内楼梯指示标牌,船员的卧室在甲板上方的一二层。
头脑里总有种刻板印象,对水手房间的构想一直是:几个人挤在一个小屋里,拥挤昏暗又充满异味,桌上的干豆和燕麦片发了霉。但随后,记者轻轻推开老水手苏兆权的房门,完全打破了之前的想象。
房间是酒店式的格局,进门右手边是卫生间,左手是单人沙发,茶几上的一大盆绿萝给不到10平米的房间增添了不少生气。船员多为福建人,书桌上自然少不了当地的各式茶叶,竟有些居家感。而很多海员也都备着大容量的移动硬盘,装着电影电视剧对付海上无聊的日子。近60岁的苏兆权喜欢看抗战影片,上船前儿子帮他下载了不少。船上跟家里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岸上有些喧嚣,船上则略显冷清。尤其是晚上下了班,回到自己的卧室,这种对比会更加强烈。
近距离地接触这样的货轮,记者还是第一次,不过对船上的“等级制度”却早有所闻。从脚下这条船上的房间布置就能看出端倪,轮机长和船长作为管理级,房间位于驾驶室的下一层D甲板生活区,其他船员则按照船上制度,依次住在C、B甲板生活区。大副级别以上的高级船员是单间配套,甚至配一个小型客厅。
不过,空间布置虽如此,但不同于国外,船长说,国内的商船货轮没那么严格的等级区分。“大家伙儿不在岗时,都会到我房间喝喝茶,”他说,在国外,像这样货轮,未经允许,船长房间决不许入内。
轮机长房间
有时,陆地上很多普通的事情,在船上就是巨大的问题。比如上网。上了船,记者一直追问船长:“行船期间,会有信号吗?”但得来的回复却有点失望。在没有信号的情况下,只有船上的卫通电话可以跟陆地联系,但费用很高。后来得知,目前商船上对卫通电话的使用还远远没有普及。
船上学到的“规矩”
6月20日18时02分
吃饭是船上的大事。从船舱出来,沿梯而上来体验船上的餐厅。
首先,从这个桌椅配置来看,能够满足30人同时用餐,几十平米的厨房将普通船员与高级船员餐厅间隔开。晚餐就是普通的家常菜,一周七天二十一顿饭,每人每餐30到40元的标准。但在船上第一顿饭,就给记者来了个“下马威”。
厨房将普通船员与高级船员餐厅间隔开
“小王,青菜要全部吃光啊,这可都是船上的‘宝贝’。”由于船上的每份餐盘的菜饭量都是专门针对男海员订制的,一顿饭相当于记者平日三顿的饭量,无奈只能分给同行的男记者一些。但船长的提醒自有他的道理,船上新鲜蔬菜放不了多久,主副食、冻肉、蔬菜、水果必须放在零下近20度的冷库内储存,气温与船上其他区域形成强烈反差,大厨每次都要穿上厚厚的棉大衣入库提取食材。
虽说这顿饭吃得很“囧”,却也学了不少“规矩”。比如,海上的人忌讳翻船,吃鱼时,要先挑掉骨头,再把鱼翻过来;筷子不能架桥一样的平搁在碗上,对跑船的人来说,那意味着搁浅。
船员之家配有健身房,还有杠铃、臂力器等器材,楼下还设有乒乓球室供船员们锻炼。
餐厅对面是船员休息区,装有卫星电视。以前出海就相当于与外界隔绝。而现在,打开船上的电视,每天都能看到十几个频道的电视节目。茫茫大海上,虽远离陆地,却时时刻刻都可以看到国内最新动态,信息无盲区。
与记者之前的不安比起来,船员们是兴奋的。
今晚,刚好是本届世界杯第六个比赛日,世界杯小组赛B组第二轮,葡萄牙对阵摩洛哥。吃过晚饭,20多名船员,脱下一身咸湿的工作服,踩上凉拖,挤在不大的休息室内,守着一台电视机前。
“金海辉”轮上的海员年龄跨度很大,有的在船上像老水手苏兆权一样干了一辈子,马上到了退休年龄,有些则是年轻的90后。海上生活就是值班、吃饭、睡觉,整条船过的就是三点一线的生活,驾驶台、餐厅、卧室,每隔两三个月,才能短暂地登上陆地一两天。
窗外是海浪声,甩掉白天的疲惫,几位海员跟随球员的表现,欢呼、呐喊、偶尔也会骂上几句,也算得上是一种发泄。
抛锚,等待,等待
6月20日20时40分
夜色渐深,“金海辉”静静地停泊在天津港。
从餐厅再上两层,是记者的房间(暂住引水员房间)。不到20平米的密闭房,透过舷窗只能见到一幅四四方方的海天图,待在船舱里很觉气闷,只能听到机舱轰隆隆的声响。上船4小时后,刚听说,开船时间仍未确定。
这是房间内唯一的对外窗口 除了水和天,什么也看不到
于是,跑去隔壁找船长聊天。船长的房间距驾驶台最近。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使船长能在第一时间处理航行中遇到的紧急情况。卧室稍大,客厅与卧室间隔开,摆了一套茶几和沙发,床、柜子、房间面积的尺寸都比普通船员扩大一倍。
沏上一壶茶,准备和船长一起熬过漫长的等待期。
“这算啥,2010年在马拉西亚一处港口,抛锚45天,船上的通信和娱乐设备不比现在。十来盘录像带,每天都是轮着播放,经典电影的台词船员们都会背了;实在看腻了就直接躺在甲板上数星星度日......”
1小时、2小时、3小时......和船长侃天说地,无所不谈。
但巨轮进出港,万人瞩目,却很少有人去关注船上的海员们。“10万吨级货轮平稳有序运行,船上仅26名海员,如何合理有效地分工?”初来乍到,这也是记者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船长告诉我,简单来讲,船舱一般分为甲板部、机舱部、事务部。“高级海员分为管理级和操作级,管理级包括船长,轮机长,大副,大管轮,政委(负责船上安保、思想政治工作);二副,二管轮,三副,三管轮则属于操作级。普通海员分为水手,机工等。”
他升任船长前,便是大副,是甲板部的部门长,通常由他来安排日常的船只保养工作,由水手长,也叫水头,带人来执行。下面还有二副、三副,负责在驾驶室内操舵。
而我们平时常想到的水手,还有明确的区分,分一水和二水。“一水除了航行在驾驶台值班操舵,靠泊时候港口值班,平时也是跟着水头干活,二水在航行时做维修保养的工作。”船长在做二水前,最早的职务一直甲板部实习生。除锈刷漆是水手最基本的工作。
他回忆说,偌大的钢船,加上海洋潮湿多盐的环境,很容易生锈,尤其在最初的涂层被破坏以后。
另外,机舱部的“头儿”叫轮机长,负责全船机械电力,但船上没人叫这个称呼,而是称呼“老轨”,其中包含着敬意。“老轨”上面还有位大管轮,人称“二轨”,当然,后面还有“三轨”。
聊天得知,船上竟然还有位木匠,这让记者很吃惊。原来,这一称呼源自古代海上丝绸之路。
“古代航海,以木帆船为主。使用铁钉钉合船板、修修补补等木工活较多,木匠的称呼也就延续至今。”但船长说,自己身为一船之长,身上的责任也最重。一旦发生事故选择弃船时,往往要优先安排船员离开,成为最后一个离船的人。
警铃和汽笛七短一长声、连放一分钟,他永远不想听到这声音,因为这可能意味着“危险来了”。
几个小时后,虽以闲适的姿势坐着,但船长好像无心品味手中的清茶。因为他刚刚接到通知,21日3时30分船将离港。船离靠港都是最危险的,必须在驾驶台亲自指挥。
14个小时后
6月21日3时30分
夜的降临,比我想象中来得要快。
大概凌晨两点钟的样子,不知是船在逐渐变稳还是已适应了摇晃,我终于熬不住睡了。
凌晨近4点,在卧室能够觉出船身大幅晃动,突然被惊醒。“金海辉”起航了。
“天津港拖轮21及22,金海辉船叫。”记者刚爬到驾驶台,船长手中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因体积太庞大,船停靠码头时并不灵活,需要加大马力动力,同时由拖轮将其“顶”离岸边。和货轮相比,拖轮绝对算个“小个子”,船长35米,船宽11米,马力5000匹。外形与普通轮船无异,但却是个十足的“大力士”。
听到指令后,停在货轮一侧的拖轮那头回应:“拖轮,收到!”
“03号码头离泊。”命令再次发出。
船员们立即忙碌起来。先是甲板部最先行动,准备解缆;轮机员走进监控室,启动主机;紧接着在驾驶台,三副随时监控船位、速度,一边通过对讲机向机舱发出指令,一边嘱咐水手熟练地操舵。
一回身,不见了大副陈捷,记者跑到船艏,恰好碰到了他。
受涌浪影响,船舶产生上下前后起伏运动时,巨大的惯性冲击将使系缆绳的拉伸摩擦更为强烈,手持对讲机与驾驶台沟通,大副指挥木匠、水手长将原本固定在码头边上缆绳收回......但这时,往往最危险。新船员上船,老船员要告诫很多在甲板上的禁忌,比如,带缆时手一定不能握死缆绳,随时准备意外时松手;永远不要把脚踏进绳圈或绳套里,以防绳子突然抽起......
直径几十厘米粗的缆绳缠绕在栓上,被水手长几秒钟就轻松解开了。记者事后试了一把,缆绳非常重,一圈一圈解开很是费劲儿。
紧接着,两艘拖轮同时出动,一艘在货轮的船尾拉动,另一艘在货轮的船头顶。在两艘拖轮的“一拉一顶”之下,货轮开始逆时针转动。
随后,货轮的船尾慢慢与泊位拉开空间。整个过程持续了约一个半小时。
货轮调头、缓慢地抖转身体,逐渐驶离港口。笛声刺破雾霾紧锁的天津港,破浪南行。
天渐亮了,1150海里的航行才刚开始。
6月22日19时46分,黄海海面,夜色渐深。
黑夜中的大海总比白天更可怕。从“金海辉”号驾驶台两侧的舷窗望出去,茫茫海面,看不到一丝光亮。
大海变幻莫测,但看久了却乏味,这乏味更让人觉得船晃得厉害,更像睡在火车卧铺上,周围轰轰作响。作为深度睡眠障碍者,来了船上几乎弄丢了生物钟。我的房间与驾驶台仅一层之隔,决定索性熬个通宵,跑去找驾驶室大副陈捷、二副林志剑,三副陈泽龙聊聊天儿。
如今的货船上都采用了智能化的操作装备,船在海平面上航行时,一般由大副、二副、三副每人值两次班,一次4小时,轮流交替,3个水手辅助操作。虽然只有几个人,但绝对可以操纵这条10万吨级的散货轮。
6月22日 20:00至凌晨
驾驶室内体验操舵远航
夜间航行,主要依靠雷达、电子海图和驾驶员的夜视瞭望。
使上好大劲儿才推开驾驶室那道门,三副陈泽龙正站在正中间的操作台旁,紧盯着眼前有近百种大大小小的仪器设备磁航仪、雷达仪等,他周围的操作台、海图室、驾驶员休息区界限分明。不同于楼下的一个个小房间,驾驶台相当宽敞,再加上270度的全景玻璃窗,白天的话视野一定极好,但仍逃脱不了单调的“海天图”。
三副有些腼腆,我时不时抛出问题惹他一笑,才慢慢对我放下“戒备”。
“必须时刻盯着前方,巨型货轮有很大惯性,一旦遇到障碍物不提前察觉到,会很危险。”他捶了捶站了近80分钟的小腿,继续讲道,听别人说,几年前,有一艘船在太平洋上开了十几天也没碰到一艘船,后来终于碰到了一艘,船长一对话,居然是校友,双方就聊得很兴奋,竟然聊着聊着就撞上了。
此时船只所在的经纬度
眼下船在平静的海平面上航行,四野皆是滔滔海水,只能偶尔看到远处漂着一两只货船。
“每天都这么神经紧绷......”我追问。
他刚要开口,又不作声了。
“偶尔有信号时,本来还玩玩王者荣耀,不过我在船上负责的事务比较杂,总是玩到一半就被叫走了,后来账号就被查封了。”船上超一半船员是年轻人,科班出身的陈泽龙也是其中之一,今年29岁,福州福清人,跑船4年了。2014年,他第一次登船,从中国跑到韩国,再到越南、马来西亚、印尼,最后回国,这是他跑过最长的航线。
所以,长时间夜航后,他早练就了夜视瞭望的“特异功能”,即便在我看来舷窗外黑茫茫一片,但在他敏锐的眼睛里,总能及时准确发现航线上一些障碍物。
当然,也少不了助航设备。
一回身,一眼便被操作台最左边的大“电脑”吸引。“这是海图导航系统,算是我们的千里眼、顺风耳吧,路标、拐弯点、障碍物等关键点都能迅速查到。”陈泽龙轻点鼠标,屏幕上马上可以看到,10海里以外的航道信息、船只信息一览无余。尽管电子海图精确度很高,但如今航行中依然保留纸质海图。
纸质海图工作区
“也是为了防范电子设备出现意外嘛。”除了各类仪表的光,驾驶台里几乎是漆黑一片。赶在天黑前,三副身后的黑色幕帘被死死拉严,没留一点缝隙。
“为什么不开灯啊?”我问道。三副告诉我,驾驶台必须关闭灯光,才能看清前方。而光亮也会影响海上其他船只行驶,这是海上的“规矩”,和晚上开车是一个道理。昏暗的灯光下,三面长帘隔成的小空间,也恰好成了纸质海图工作区。每航行一小时,他就要在这上面标注即时船位和时间,记录航行轨迹,上面满是用红笔和铅笔勾画的海图符号,涉及航行海域深浅变化、沉船标识等,以提醒驾驶员航行时特别注意。
“你看,前面有道亮光。”船快行驶至山东半岛一带,他伸手指向漆黑海面的不远处,根据夜航经验判断,这依稀可见的“亮光”,是航行在海面上的船舶发出的,其中亮度高的多是渔船。随后,回身查看了一下雷达,没到几秒便获知了这些船舶的坐标、长宽、船舶类型和航行状态等基本信息。
后来,我从三副那得知,雷达和海图结合使用,有助于驾驶员作出精准判断。
在船上没有信号的情况下,这些先进的航行设备“四通八达”,但却没法儿联系上最想见的人。
“我从毕业开始,就一直相亲。海员媳妇可不好找啊,一出去好几个月才上岸。”可幸运的是,上船前一个月,三副和女朋友刚定亲,也是通过别人介绍认识的,但还要在7个月后有了公休时间,才能再见面。
交谈中,陈泽龙虽然表面笑嘻嘻,但还是向我念叨了自己前一阵儿的烦心事儿。订婚前,女方有些迟疑,考虑到俩人一年到头只能见几次面,多数时间靠通讯设备联络感情。“我在船上一个人干着急啊!”最后,家里七大姑八大姨连番上阵劝说,风波才算平息。
直到现在,他还在纠结是否要寻求一份陆地上的工作。“一年到头不在家,你耐不住寂寞,整个人就会很郁闷的。”刚入行时,陈泽龙也经历过这样的一段时光。
“那怎么办?”我问。
“只能等船靠岸,上岸走走,接接人气儿呗。”他挠了挠头,语气有些无奈。
上了岸,朋友经常跟他开玩笑,“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啥?!”但听后,陈泽龙也只是附和着一笑而过。
6月23日 凌晨至4:00
今天我“值”大夜班
凌晨3点40分,交班的二副林志剑来了,个头不高,面色有些憔悴。
干船员11年,穿梭于东南亚各大港口,上岸经商失败后,放不下这份“行当“,选择再次上船。
“情况怎么样?”三副将本船的船位、风向风力,附近是否有碍航物等情况告知二副,这才算交班完毕。林志剑提前20分钟就到了驾驶室,夜间航行危险系数加倍,要提早过来让眼睛适应夜视环境。除了负责驾驶台所有仪器设备的检查、记录和维护,还要及时更新海图、每周权威机构发布的最新航海通告。
“比如,哪里沉了船,哪里要改道,更新不及时就可能出意外。”夜间行船,让二副成了“夜猫子“。看我这黑眼圈,回家老婆都不认识了。”几天后,他将和记者一起下船,这次是他离开家时间最长的一次,历时9个月。3岁的小女儿已经学会走路了,但他陪伴的时间加起来也就半年多。
这些事儿,也只能晚上窝在房间时想想,多数心思还是要放在船上。
“金海辉金海辉,××船叫,前方哪里会船?”4时22分,二副手里的高频电话滋啦啦地响,这是海上的交通神器,能收到电波信号的船舶之间可互相通话,从而作出避让操作。总有人不“守听”,极端的就是长期霸占高频,聊天唱歌、侃天说地。
船行寂寞,只能高歌一曲聊以自慰,听二副说,这附近海域还有个“黄海歌神”。
但渔船多的时候,大家也没心情干这事儿。
二副从不参与,他有自己的排解方式。之前待过的一条船上(甲板)有个破旧的篮球框,但是甲板有点斜,掉到海里的篮球根本数不清。在岸上酷爱篮球的他只能改打乒乓球,是船上的“球王”。偶尔有信号时,也会看看岸上流行的综艺节目打发时间,比如最近流行的《创造101》。
“就怕回到陆地,和朋友没什么话题聊。”说这话时,二副的语气有些低落。
“在船上呆半年,会憋出内伤吧?”我和他开玩笑说。
但尽管有很多不如意,但大海对二副林志剑还是有强大吸引力。他喜欢观察海水颜色的变化。太平洋深处的那片海蓝得纯粹、自然,包围在海阔天空之中,“挺美妙的。”无聊打发时间时,也会索性和海上的动物作个伴儿。“上一趟航线,有两只乖巧的海鸥一直从北方跟到珠海,在二舱、三舱间飞来飞去。船上的老木匠每天就用食物喂他们,一路喂到北方,“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在他眼里,海鸥有时也像极了海员,有时周遭狂风恶浪,抖抖翅膀,翱翔如旧。
“有时,船行至印尼,当地人会用这些在国内销售相当昂贵的海产品同他们兑换啤酒。”这些都是二副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来回咂摸的回忆,船只要停到港口,就会很多人边跑边喊:“有小船来了,小船来了。”随后,船员一窝蜂地下船,和一群肤色黝黑的中年妇女讨价还价,有些渔民不太懂英语,就只能靠计算器或比手画脚沟通交易。“换来的海鲜,除了用作船上伙食,吃不完的就直接扔在甲板空闲处晒干,做虾干。”
到了港口,林志剑就跑下船,把这些“宝贝”寄回给家人。船行寂寞,他想得更多的是如何给自己“找乐儿”。
6月23日 4:00至8:00
绝望两分钟
上午4时10分,船驶过渤海湾,一刻不停地向南开去。
“小王,有日出!要不要下来拍摄?”每天24小时中,凌晨4点到8点和下午的4点到8点,大副陈捷要在驾驶台值班。这两个时间,正是看日出和日落的最佳时间。经由驾驶室时,我推开门进来,见到大副正在指挥水手操舵。日积月累的海上生活,在他的阳光帅气的脸庞两侧,留下了安全帽系带的印记。对他而言,这些景象看多了,也就没那么多兴趣了。
转眼间,天水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红霞。红霞的范围慢慢扩大,最后,像颗咸蛋黄一样“蹦”出了海平线,亮光射得人眼睛发痛。我赶紧按下相机快门,猛地一回身,向船舱甲板区望去,镜头里竟出现了几位水手。
他们在甲板上冲水,时有海风将他们本就肥大的工作服,吹得更鼓。黑皮钢头工鞋,灰色厚工服,橘黄色安全帽,粗线白手套,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眉眼来。“一天下来,嘴里尽是苦咸的海盐。”这是大副昨晚就布置下去的任务。他们要将相当于三个足球场大小的甲板冲刷净,上面满是散落的煤炭块,七零八落。
冲洗甲板舱盖看起来很清爽,但有时,却是件苦差事儿,比如在冬天的中国北方。“即使下大暴雨,也要在外面干活儿的,那首《水手》怎么唱得来着?”31岁就升做大副的陈捷早就习以为常,而他的淡定,也源于在海上见惯了大风大浪。
他忘了是哪一年,只记得是冬天,从西伯利亚来的冷空气进入东海,风力一度达到8到9级,不到1万吨的小船行至福建沿海一带,需横穿台湾海峡。船上装满了集装箱,班轮航行,必须按点到港。
“基本上‘横风横浪’地走,站在驾驶台一侧,感觉脸快贴到海面了。”陈捷眉头紧锁。
“你会晕船么?”我有些好奇,毕竟他跑船近10年了。
“我把桶放在旁边,这边吐干净了,这边再开船,觉得受不了再吐一下。”船体倾斜30度,晃得愈加厉害,上下起伏,陈捷随着海浪晃动,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不时吐掉几口,手里握着黑色的驾驶盘,左左右右。
危险在一步步逼近。浊浪最高时达三四米。
巨大的金属断裂声音袭来,“糟了,给船舱主机提供电力的副机坏掉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现在回想,陈捷竟有些后怕,万吨级的巨轮在大海里像一片树叶,船上的人就像被困在树叶上的蚂蚁。不能躲藏,只能硬扛。“如果当时连主机也停掉了,整个船就没了动力;再被风浪狠狠的摇几下,集装箱一旦掉下去,导致重心移位......”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愣了几秒。
所幸的是,副机得到及时抢修,海风也逐渐平息。“捡了条命回来,又逃过一次。”陈捷一直相信自己的运气,但也不止一次跟死神擦肩而过。
谈到死亡,船上似乎有些忌讳,我也就没再聊下。
但陈捷却并不避讳,主动向记者聊起这话题,“我是上有老,下有小,和很多海嫂一样,老婆早就辞职做了全职太太,这个小家庭要全部依赖于我。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什么,整个家就完了。”
“过几天靠岸后,最想做的事儿是什么?”我问。
“去医院吧,前几天急着值班吃饭有些快,感觉有东西卡在喉咙里了,一直不舒服,挺了好几天,撑不下去了。”陈捷的回答,竟让我有些意外。
后来他告诉我,在船上,一般的小痛小病都能医治,实在有大病可以呼叫海事救助直升飞机接送,前往其他国家港口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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