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竹院杜老师是哪里的告诉你:如何让孩子喜欢学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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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微笑的陶陶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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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 & 薛从悠只能存着侥幸。
& & 然而, 很快有内侍出现,在顾见毓耳旁低语几句。顾见毓现下已完全确定今日之事是皇后和薛从悠所为,抬手便掐住了薛从悠的喉咙。
& & 皇后吓得上前扳着自己儿子越收越紧的手:“你做什么?快放手!你疯了,你会杀死悠悠的!”
& & 顾见毓也非是现在要杀了薛从悠, 待在对方面目变得狰狞, 便松开了手。他冷笑一声,朝皇后道:“立即将薛从悠送出宫, 别让她再留在宫里,否则你会后悔。”
& & 薛从悠终于可以重新呼吸后,摸着脖间被表哥掐出来的痕迹,哭得眼泪鼻涕都糊了一脸。
& & 顾见毓听说顾熙乐的软轿是被石安静叫走, 立即就明白魏紫吾是落到了太子手里,更是怒意难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 & 顾见毓叫皇后立即去向太后和皇帝坦白陈情。这件事太子定然会查出来, 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皇后主动认错,皇帝又看在他的份上,才可能对她从轻发落。
& & 魏紫吾吃了暂时克制药性的汤药,身上舒服不少。她看着走近自己的太子道:“殿下, 谢谢你。”又忍不住问:“不知我这中的是什么药,为何药性这样厉害?”
& & 太子道:“不必担心,稍后就有解药。”皇后那边的解药, 自然会有顾见毓送来。
& & 就算太子再不想看到顾见毓, 也不会将解药拒之门外。虽然连药丸子也最多只能解桃花蝎一半的毒, 但别的毒素都清了,总是能令她没有这样难受。再等陆勉找到含珠草,必定将魏紫吾身体里残存的蝎毒也褪净。
& & 魏紫吾点点头,这下意识清醒,她才慢慢回想起来,太子与她方才做过什么,脸瞬间涌出红潮。
& & 太子一看魏紫吾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记起了两人先前的亲密。
& & 又见自己的衣裳松松罩在魏紫吾身上,将她的双肩衬得尤为纤弱。别看她这样瘦,那处却真是丰盈汹涌。他握住她的柔软时,哪怕是隔着衣物,也丝毫无损他记住那种叫人心颤的手感。
& & 以前看看也就罢了,一旦动过手,太子这才可算叫食髓知味。目光便动了动。
& & “殿下,我的衣裳还未烘好么?”魏紫吾在丝被下光溜溜的双腿不自然地动了动,她本能觉出太子不怀好意,便想赶紧穿好自己的衣裙。不过,上一回来东宫,她和太子还是身处对立。没想到这次来,竟会是这样的情况。倒是令她唏嘘。
& & 他道:“再等等,就快好了。”实则她的衣裙是早就洗净烘干,但太子现在还不想给她穿。他就喜欢她如今这般模样在他的床榻上。就算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但这种感觉也令他心中欣悦。
& & 魏紫吾哪里知道太子深藏的心思,便也只好这般沉默等着。
& & 顾见邃突然起身,去窗边案头的木箱中取出一个圆状瓷盒,回到床边坐下。
& & 他道:“先前还没顾得上细看,我将你从湖里抱出来时,你的脚似乎撞到岩石上,让我看看有没有淤青。”
& & 有么?她怎么不记得她的脚撞到过石头上,也不觉得痛啊。魏紫吾尚在出神,惊讶发现顾见邃已掀开薄被,她赤着的脚暴露在空气中。
& & 魏紫吾下意识地就缩腿,然而太子的动作远比她快。她的右脚下一刻已被男人牢牢捉在手中。魏紫吾的心都快从胸腔中跳出来:“……殿下,你快放手!我真的没伤到。”
& & 魏紫吾此刻全身上下只穿着男人的一件中衣,本就在局促不安,腿还这般被他抬高,脚也被对方拽进他怀里“检查”,这个姿势令她一张脸红得简直要滴出血来。
& & 她挣扎两下,却更难为情,赶紧拿被子将自己的腿根处捂紧。
& & “不好好检查一下,我不放心。”太子语调很君子,一点也不像是占便宜的人。他手中的脚形状颇为秀气,雪白晶莹,脚趾粉生生,圆润可爱,因为主人的不安,指头都轻轻蜷缩着。
& & 他目光又看向少女纤细匀称的白嫩小腿,继续往上,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 & 魏紫吾感到太子的手指慢慢滑过她的足踝,竟游走贴上了她的小腿,男人的呼吸略微加重,她的腿也不自禁地轻颤。四目相对,魏紫吾感到身体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些,她听到太子说:“小腿也没有伤,难道是在大……”
& & 这时却听到石安静的声音在外响起:“殿下,岐王到了。”
& & 魏紫吾微怔,太子慢慢放开她。她也趁机收回自己的脚。
& & 这时守在载德殿外的是石冬诚。石冬诚的功夫路数诡异,且功力极深,就算是顾见毓,也不会轻易与这老太监交手。
& & 太子走出来见顾见毓,声音毫无起伏,道:“解药给我。”
& & 顾见毓上下打量太子,对方已换过衣裳,神态称不上餍足,却是颇为自得的样子。
& & 顾见毓的手顿时握紧,他知道魏紫吾若在清醒的情况下,绝不可能将她自己交给顾见邃。但就怕那媚药发作起来,她神思恍惚,身不由己。看来太子这是在魏紫吾那里讨了好处。
& & 他慢慢说:“我要亲手将药交给她。”
& & 太子一勾唇角,冷声道:“不可能。”
& & 两人对峙片刻。顾见毓知道若无解药,魏紫吾还得继续让太子占便宜,便只得将解药给对方。且这件事是他的母亲和表妹搞出来的,他难免要理亏一些。
& & 何况太子和石冬诚都在,他就算硬闯东宫也不成,给了药便转身走了。
& & 太子将解药交给石冬诚,却是也离开东宫。
& & 皇帝被请到慈颐宫时,便见太后面无表情,而太子站在一旁。
& & 皇帝便问:“母后唤儿子过来所为何事?”
& & 太后直言道:“在今日延光殿的宫宴上,魏紫吾中毒。哀家已派太医去东宫验证,果真如此。”
& & 皇帝微微皱眉:“魏紫吾中毒?查到何人所为了么,她中的什么毒?是否有性命之忧?”
& & 太后先前未说出媚毒二字,皇帝倒是一时没往那方面想。只当是有人想要魏紫吾的性命。同时亦十分愠怒,怒的倒不全是因魏紫吾,而是作为皇帝,自是希望后宫里的人都老老实实,少些阴私。原本前朝需操心的就够多。
& & 太后道:“性命倒是无忧,就是受了些惊吓和委屈。至于何人所为……皇帝稍等,很快就会知道了。”
& & 皇帝点点头,正要在一旁坐下。
& & 太子却将殿内宫人都摒退。上前道:“皇祖母、父皇,魏紫吾遭人暗害下毒后,意识恍惚,儿臣为帮她解毒,与她发生了亲密关系。”
& & 皇帝微愕,这才知道魏紫吾中的是什么毒。太后也怔了一瞬,她随即明白了太子要说什么。
& & 太子道:“魏紫吾既是在宫中参宴受到算计,便是宫里的疏漏,应当由我们负责。且儿臣又因此冒犯于她,故请皇祖母、父皇为儿臣与魏紫吾赐婚。”
& & 太子一口气说完,皇帝闻言着实震惊,对方说什么?太后心中却十分复杂,她没想到太子会借此机会向她和皇帝提出赐婚。
& & 房间里静如止水,连空气也似凝住。太后和皇帝都盯着太子打量。
& & 顾见邃面容平静,不见对方的语调多重,目光也淡淡的,却是叫人觉得他这话透着一股势在必得。
& & 皇帝心里却蹿出了火,慢慢道:“从小教你的东西,都白学了?不过一个女人,值得你这般费尽心思讨要?”
& & 皇子的教育乃国之根本,影响社稷昌盛,尤其是太子,承载本朝气数,国祚延绵,其教育更是受重视。顾见邃四岁受封储君,自幼有别于其他兄弟,学的东西也有差异。帝王心术的掌握,重要过文武才华。
& & 皇帝的怒意似是忍耐甚久,爆发出来的声也分外阴沉:“依朕看,不是那魏紫吾被人下了药,是魏紫吾给你下了药!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便让你理智全无,连时局也忘记。魏峣若是做了国丈,那还了得?桀骜难驯,居功自傲,他女儿再把你吃住,这天下是不是得改姓魏?”
& & 太子一张俊脸面无表情,眼睫低垂,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神。知道皇帝不是真要他回答,便沉默着。
& & 皇帝继续斥道:“这般的儿女情多风云气少,哪里有储君的样子。她在宫中遭算计,补偿她金银财帛即可!你幸过了,那便赐给你做侧妃。”
& & 太后面上有阴郁一闪而过。皇帝还要说什么,她已道:“好了!皇帝也太不信任自己的儿子,太子的能力如何,你还不清楚?先帝又是如何教导你的。帝者以天下为家,如何容不下一个魏峣?魏峣脾性的确没有文臣温驯,但若非如此,他又岂能打得下辽西?”
& & 太后略停又道:“对魏峣,皇帝也的确可换个手段降伏。至于魏紫吾,你也知道那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你还怕太子压制不住?她若真翻起什么风浪,太子要对付她,自有手段。”
& & 太后这些年的做派如和风细雨,陡然厉颜训话,叫皇帝沉默下来,身上威势亦如遇水的火般熄灭。他慢慢道:“那母后之意?”
& & 太后道:“太子肯担当,是件好事。可暂定魏紫吾为太子妃人选。”
& & “可母后,魏峣此人……这是养虎为患!他将兵权攥得过紧,已超出他的臣子本分。”
& & 太后道:“哀家还未说完,命礼部朱通向魏峣去书一封,便说有意立魏紫吾为太子妃,看看魏峣怎么说。若他胆敢回信抗旨,咱们再另说。”
& & 皇帝与太后之间,历来是太后占上风,皇帝最终道:“可魏紫吾之前是老二的未婚妻。”
& & “不过是口头约定,贵妃这不是早就弃她而另择人选么?”
& & 皇帝终于不再说话。却是道:“母后,儿中午喝多了,先去暖阁歇一阵,等这下毒之人查出来,您再告知儿便是。”
& & 太后知道皇帝心中对她不满,点头:“去吧。”
& & “皇祖母,您历来对我是最好的。”太子笑道。他得到太后支持,心情甚佳,与皇帝在时判若两人。
& & 太后看看他,难得对太子没有露出笑容,而是问道:“你把人家小姑娘怎么了?真的已经……”她之所以应承下来,便是因为如此。如果太子碰过魏紫吾,她定然是不允对方再嫁他人,万一已经怀上她的曾孙了呢?
& & 太子想想,对着太后自是说实话:“这倒还没有,就是抱了抱。”
& & 太后还要再问,已有宫人进来道:“皇后娘娘和岐王殿下求见……”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 & 太子听到禀报,估摸着他若在场, 皇后有些话怕是没脸说。为了让皇后更无拘地陈情自述, 他便避去西面的小书房。
& & 一起来的还有薛从悠。不过是身份未够, 内侍省下她的名字未报。
& & 走到慈颐宫正殿外,薛从悠心里越发慌乱, 她一直觉得太后看着慈和,那目光却仿佛利刃般锐利,叫她惧怕。
& & 薛从悠便扯个谎说:“姑姑, 我想去趟净室。”
& & 皇后道:“去罢, 快回来。”
& & 薛从悠点点头,沿着廊下往东去了。
& & 薛皇后进殿后踌躇片刻, 道:“母后,儿媳今日来, 是想向母后请罪。”皇后很清楚, 这后宫里的事都是可大可小,根本就是看谁更受皇帝和太后的偏爱袒护罢了。
& & 太后只道一个字:“哦?”薛皇后之所以被立为继皇后, 部分原因是她足够听太后和皇帝的话, 有儿子,娘家强, 是打击魏贵妃最好的人选。但她本人其实并没有特别过人之处。
& & 皇后便说出向魏紫吾下药之事, 她看着太后越来越冷的面容, 哭道:“不过, 母后, 是魏紫吾先给悠悠喂这等药, 臣妾心疼侄女,才想着给她一个教训。臣妾当真不是故意害人,臣妾也是一时糊涂,求母后宽恕臣妾!”
& & 顾见毓倒未想到还有这一出,面色乍变,看向皇后。魏紫吾先给薛从悠下媚药?呵……
& & 太后轻叹:“是么?那为何哀家倒是听一个景仪宫的内侍招认,他奉你那好侄女的命令,打晕你派去给老大传话的宫人?薛从悠在谋划些什么?不如让她自己过来说个清楚。”
& & 那名宫人既为薛从悠所用,自然是薛家布在景仪宫的暗桩。皇后愣了愣,不明白薛从悠为何要如此做。
& & 皇后点头:“悠悠一会儿便来。”
& & 却说往东而去的薛从悠挪着脚步,心中一片哀凉,她从未将自己置于过这般被动的局面。
& & “怎么哭了?”突有一道声音问她。
& & 是皇帝!薛从悠这才知自己竟无意识地涌出眼泪。她忙参拜道:“从悠见过皇上。可能是因我有些想家了。皇上……为何在此?”
& & 皇帝没答他为何在此,只笑了笑,道:“想家想成这样?悠悠真是个小姑娘,以后嫁进婆家可怎么办?”
& & 皇帝叫她悠悠?还带着点调笑口吻说她的婆家,这语气态度……薛从悠心下百味杂陈。她此刻已不抱着任何侥幸,她觉得自己背叛皇后,有意算计皇帝和魏紫吾的事,迟早要被知道的。看看顾见毓对她的冷薄,知道这个表哥她是收服不了。当下便有计较。
& & 薛从悠嗔道:“皇上笑话悠悠。”她说话的语调变得有些嗲,还用一双明眸含羞带怯地看了皇帝一眼。
& & 皇帝阅人无数,一看薛从悠这态度,就知她在勾引他。可他分明记得,薛从悠上回对他的接触还很不乐意。皇帝转身往暖阁中走,道:“悠悠既来了,便进来陪朕说说话。”
& & 薛从悠的心顿时揪紧,她没想到皇帝这般急迫。跟在薛从悠身后的景仪宫宫人也察觉到不对劲,却什么声音也不敢发出。犹豫之后,薛从悠选择跟从皇帝进屋。
& & 待暖阁的门被从外关上,一男一女已心照不宣,皇帝便上前捏住薛从悠精致的下巴,仔细看她的脸蛋,慢慢道:“悠悠,你长得真美。”宫里已许久没有进过这样鲜妍的小姑娘了。
& & 女孩露出羞怯的笑容。皇帝嘴里的酒气喷到薛从悠脸上,她强忍着躲避的冲动,反而笑着迎向对方。
& & 她片刻后就被扒得只剩抹胸和亵裤,接着被皇帝抱到榻上,男人沉重的身躯将她压得一窒。
& & 薛从悠这一刻才真正害怕,用手去推攘皇帝,喊着“不,皇上”。她本是打算先利用自己出众的美色稍给皇帝甜头,等正式册封后才献身。但皇帝都这个样子了,还怎容她吊胃口。就听薛从悠一声痛叫。皇帝将方才在太后那里受的气,迫不及待用别的方式宣泄出来。
& & 事毕,皇帝如梦初醒,惊讶看着薛从悠,道:“唉,朕喝得太多。还以为给朕端水进来的是个普通宫女,便……谁知竟是悠悠。”又叹气:“阿毓是朕极为喜爱的儿子。你若跟着他,将来原可大有造化。可惜你却跟了朕。”
& & 皇帝几句话便定了调子,是薛从悠爬了姑父的床,勾引酒醉的姑父,他还当是个宫女,无意间便宠幸了。
& & 薛从悠一听这话,脸色霎时惨白,但她见皇帝在审视她神色,忙笑道:“才不可惜,悠悠就是喜欢皇上。能跟着皇上,才是悠悠的福气。”也不敢说自己没有给皇帝端水。
& & 皇帝捏捏她的脸,道:“这就好。”
& & 皇帝何等城府,怎会允许有人把自己当成色胚和傻子耍。这个小姑娘突然送上门,自然是有原因的,说不得正是与魏紫吾之事有关,寻求他的庇护来了。薛从悠又的确生得极为娇柔美艳,的确是勾得他兴致盎然,他便要了。更关键的是,这样轻易就背叛顾见毓的女人,他怎会允许她嫁给顾见毓。
& & 皇帝在暖阁里折腾薛从悠这样久,太后那边的几个人自然都知道了,神情皆是耐人寻味。
& & 尤其是皇后……她这时已知薛从悠竟是想引他的丈夫去找魏紫吾。感觉像是被人在脸上重重扇了几耳光,她真心疼爱的侄女,便是这样背叛戏耍她。脸上的神情一直是错愕而茫然。
& & 太后见横生这样的枝节,又考虑着顾见毓,决定对皇后之事轻放。薛从悠与皇帝有染,便是对皇后姑侄最大的惩罚。道:“皇后身处□□之位,此举的确失当。念在你主动陈情,便罚俸半年。”
& & 顾见毓知道太后是为他留着颜面,上前道:“孙儿谢过皇祖母。”
& & 皇帝的声音却在外响起:“贵妃管理后宫时,至少没出过这样的事。皇后,你真是叫朕失望。以后便仍旧让贵妃管理后宫,淑妃协理,皇后暂且做个清闲人罢。”
& & 殿中氛围有一瞬的凝滞。皇帝宠幸了哪名女子,那是此女之福。连太后也不说皇帝什么,皇后自是不可能责问皇帝的。皇后怔怔看着走进来的皇帝,道:“皇上,那臣妾的侄女薛从悠……”
& & 皇帝道:“皇后管教侄女不严,先将她带回景仪宫好生教导些时日,改日再议位份的事。”
& & 皇帝这话说得暧昧不明,倒似对薛从悠爬床的行为不满,皇后眼睛一亮,道:“臣妾领旨。”
& & 皇帝等人散后,魏紫吾被太后派人接到慈颐宫。
& & 太后这时看她,心境与之前又有变化。又知道魏紫吾身上的媚毒尚未完全解除,还得等西域来的新鲜含珠草,更是不敢让她回侯府。
& & 魏紫吾住在慈颐宫采辉阁的时候,顾见绪两次在夜里过来看表妹,太后一清二楚。若是回到侯府,正好叫人撞上她这药性发作,可就糟了。
& & 等魏紫吾睡下了,太子便向太后道:“皇祖母,依我看,就不必往辽西去信问魏峣的意思了罢?”
& & 太后看他一眼。若要说起来,通过选秀择官家女充实后宫,本就是皇权至上的体现,平衡前朝势力的手段之一。历来只有天家挑人的,哪有看臣下之意做主的。太后道:“按理说是不必看魏峣的态度,但魏峣如今……的确是有些令天家失于掌控,究竟是你的亲事,我可不想中间生出变数。”
& & 若非太子实在喜爱魏紫吾,只要魏紫吾在,太子那眼里都是愉悦。而魏紫吾又的确是个讨喜的孩子。她是不可能答应的。
& & 顾见邃也不坚持,笑了笑,道:“那便按皇祖母的意思。”
& & 太子知道,魏峣连将魏紫吾嫁给顾见绪都不情愿,怎会轻易答应予他。回到东宫便道:“叫顾况过来。”
& & 少詹事顾况很快来到东宫,太子道:“朱通的信一入京驿,便暗中截下。我念三封信,分别给傅予州、段潜和幽州陈颂。”
& & 顾况看向对方,太子眉若墨画,目如沉渊,着实丰神俊美,但身为少詹事,顾况自然知道太子本质里是个强横冷酷的人。
& & 顾况明白,这是太子要与魏紫吾的亲事“木已成舟”。便迅速去研墨,等着为太子写信。
& & 虽然太子请求赐婚的事无其他人知晓,但魏紫吾身中媚药这事,因皇后被罚了禁足,牵涉的宫人也有好几个,如顾见绪这般耳目多的倒是知道了。
& & 魏贵妃听了顾见绪的话,愣了愣,实则她也清楚,凭魏紫吾的姿色,若想要用对方为顾见绪争取最大的益处,绝不是嫁给宁绩,而是献给皇帝承宠。但一想到娇嫩得跟花骨朵似的侄女,和自己一起侍奉皇帝,魏贵妃便膈应得慌。
& & 魏贵妃便气愤道:“薛晚英和薛从悠当真是欺人太甚!她这不是在打我们的脸是做什么?这个仇,迟早得报。”
& & 不过,掌宫的权力回来了,魏贵妃又春风得意起来。
& & 顾见绪沉着脸点点头,却对皇帝又将掌宫之权交给魏贵妃感到疑惑,他这个父皇一向最看重平衡之道。此举绝对是有深意的。
& & 两日后便是文科殿试,太子忙着那一头,白日里倒是没有时间到慈颐宫。
& & 魏紫吾和顾熙乐在畅和园中晒太阳,她正伸出手去拨弄池水,转眸间瞥见不远处倚在假山上的顾见毓。
& & 两个小姑娘便给顾见毓打招呼。顾熙乐和顾见毓聊了会儿天,便扑蝶去了,男人趁机低声问:“魏二,你感觉好点儿了么?”
& & 魏紫吾反应一下,才明白顾见毓这话是何意。
& & 她这时也知是皇后和薛从悠给自己下药,而解药是顾见毓给自己的,虽知应当将他和皇后分开来看,但想到自己当时意志薄弱的样子被顾见毓看去过,再被一个大男人这般问,魏紫吾难免觉得尴尬。
& & 对着皇子却只得表面礼貌道:“已经无事了,多谢殿下。”说罢转身便往花林深处走。
& & 顾见毓却朝前迈了两步,巧妙堵住她的去路。
& & 魏紫吾微微蹙眉,朝左行了两步,仍是被堵住,她便沉下声道:“殿下仗着身份与武艺比我高,便可以随意耍弄人么?”
& & “你想不想带你弟弟离开京城,去辽西?”对方却这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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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 & 魏紫吾看向顾见毓, 神色变得严肃:“殿下是在说笑?还是在试探我魏家对皇上的忠心?”
& & “都不是, 只是想帮你。”顾见毓若有所指道:“你只要记住我今日对你说的话。如果有这个打算时, 可以来找我。”
& & 想起顾见毓让自己惊马的手段, 魏紫吾不会天真到以为他是出于拳拳热心,更不敢再与太子以外的皇子扯上什么关系。便道:“多谢殿下, 魏家不会有这个打算。”
& & 顾见毓倒也没有非要她立即答应下来, 顾熙乐这时折回来了,一脸疑惑问:“五哥,你也在?”
& & “嗯。”顾见毓面不改色与顾熙乐说几句, 倒是没有多作停留地走了。
& & 魏紫吾则有些担忧地抿了抿唇, 这男人既然说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代表对方已盯上了木丁。他究竟想做什么?会不会对木丁不利……
& & 顾熙乐则一脸崇拜地看着魏紫吾, 道:“婼婼……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我二哥、三哥、五哥, 是不是全都在追求你啊?”
& & 魏紫吾滞了好一会儿,急道:“熙乐, 你别胡说。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 & “哎呀,你放心,我当然就是悄悄问问你,才不会告诉别人!”顾熙乐的八卦之心燃得前所未有的高。她从小就觉得自己的几个哥哥特别厉害, 但也特别不正常,将来不知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姑娘, 结果……居然被她发现, 她的哥哥们似乎都对她最要好的朋友有意。
& & 她便又道:“你别不承认婼婼!我都已经暗中观察好久了。”又贼兮兮笑问:“那他们三个里边, 你喜欢谁呢?还是都喜欢?”
& & 魏紫吾简直服气这位三公主:“行了熙乐, 你别瞎想了。我谁也不喜欢。”
& & 顾熙乐嘁道:“你就装吧!我才不信。”
& & “是真的,你小声点。”魏紫吾去捂对方的嘴。
& & “我哥哥你都看不上?你想嫁天上的神仙?”顾熙乐拉着她的手,眼睛转了转:“你是不是喜欢我三哥?我觉得你好像是喜欢他。”
& & 魏紫吾连忙否认,语气颇重:“没有,我不喜欢他。”
& & 啧啧。顾熙乐便问:“那你的意思是,我三哥在你看来,与我别的哥哥一点儿不同也没有?”
& & 魏紫吾点点头。
& & 顾熙乐失望地哦了声:“我可是一直都觉得你与我三哥很般配。你们俩站一块儿,可比总以太子妃身份自居的萧令拂般配多了。”
& & 这位小公主对魏紫吾的守口如瓶很不满意,但对方不承认,她也拿她没办法。不过她的哥哥都很强势,婼婼夹在他们中间会很为难吧?倒是苦了婼婼。不过,在几个哥哥中,她可是跟三哥一头的……毕竟她从小从三哥那里得的好东西最多了。她应该投桃报李,将今天的对话告诉三哥。
& & 魏紫吾听到萧令拂的名字,心里的感觉却是大异于从前。毕竟她与太子已经有那样亲密的身体纠缠,想到萧令拂一心想嫁太子,对方若真成了太子妃,也会与太子如此亲吻贴近,她突然也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 & 魏紫吾虽吃了解药,但桃花蝎的毒只去了一半,每日总会发作那么一次,这也正是这味毒最厉害之处。
& & 幸而这两次发作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独自蜷在被窝里,酥麻感觉自身下泛起,异样的空虚感钻心透骨。好在身体虽没什么力气,但她的意识却是始终清醒的,魏紫吾总觉得,忍一忍便过去了。
& & 但前提时,她忍着的时候不要有男子刻意接近她。因为这个时候,她便会情不自禁渴望对方的拥抱碰触。比如现下凑到她床边的太子。
& & “殿下?”她轻轻地唤他。
& & 顾见邃看了看她嫣红的脸蛋,水润的黑眸,坐在床边没有动,只道:“快了,再等三五日,含珠草便能送上京。”
& & “好,多谢殿下。”魏紫吾感到有些奇怪,前两日,撞上她这桃花蝎毒发作的时候,太子可没有轻易放过的时候。他都会对她道:“我帮你。”接着……有时是整个人倾身覆来压住她,有时是居高临下只曲起一条腿压制她的双腿,总之将她控制得挣扎不能,然后咬她啃她。
& & 奇怪归奇怪,魏紫吾不会没羞没臊到去问一个男人为何突然不对自己动手动脚了。
& & 太子喂她喝了凉水,等她好些,便离开了。果真是分毫也没有靠近她。魏紫吾想着,估计是科考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太子心里挂着事,哪有心思再做这些。
& & 今次科考也的确是极其紧张。
& & 因会试、殿试只间隔三日的连考情况特殊,不仅对考生的策论能力是考验,对身体条件也是考验。审阅题卷的官员比考生更累,加之头回出了事,精神上的压力更是巨大,因而审卷过程中累倒了好几个人。
& & 而太子受命从头到尾掌控监督,白日里的确是忙得人也见不着。到了夜里,才会到采辉阁看魏紫吾。
& & 其间,含珠草也终于送到京中,石冬诚让魏紫吾服过药汁后,太后也算松口气。
& & 而这时,魏贵妃也终于知晓傅予州替魏峣看病一事,立即将顾见绪和魏紫吾都叫到翊华宫。
& & 看着儿子和侄女,魏贵妃不悦道:“傅予州去给阿峣看病,这是件好事。为何你们竟都不告诉我?”尤其看向顾见绪:“特别是你!为何不说。”
& & 顾见绪状似不在意道:“从前也请了不少人去为舅舅看病,都没有专程告诉母妃。”
& & 魏贵妃怒道:“傅予州跟他们能一样?他可是跟太子走得极近!”
& & 顾见绪道:“傅予州到底是不参与政事的,又爱财,只要给的钱足够多,他去一趟又如何。反正不管治不治得好,婼婼都已经给他一大笔。”
& & 魏紫吾却是说:“我还以为表哥会告诉姑姑的。”她是真的这样以为,毕竟顾见绪一早就知道了,还特意为此大发雷霆,质问她是不是用自己身体去跟太子换来的机会。她哪里会想到这样久了,顾见绪居然没有告诉魏贵妃。
& & 魏贵妃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她很清楚太子拿捏人心的本事。明知魏峣的身份极其敏感,傅予州不可能不先知会太子……倒是顾见绪这轻拿轻放的态度奇怪得很。不过现下她也理不出头绪,还得叫人再查查,便又让两人下去了。
& & 到文科殿试名次确定那日,太子才终于得了空。
& & 但紧接着,魏紫吾心心念念的武举殿试也来到。
& & 薛从悠本来也要去的,但现下皇后自然是不允她去了,她恨得在房间里绞紧了手指,眼里凶光毕露。
& & 薛从悠这几日的心境变化颇大,她听闻皇帝命魏贵妃重掌后宫,意识到终究皇帝才是宫中主宰。也不再如最初那般有些怅然若失。她现在的目标,是尽快怀上皇帝的孩子,让父亲从支持姑母变成支持自己,而非令自己成为弃子。
& & 可这都这样多天过去了,皇帝依然没有提起要给她个位份。
& & 她这几天夜里,都到皇帝指定的地方供对方满足私欲。为了俘获皇帝的心,自是施展浑身解数,也问了皇帝:“皇上准备何时给我一个位份呢?”
& & 皇帝的确是迷恋她的身子,每夜都去,却总是答她:“悠悠别着急,朕最近事务缠身,忙过了朕自会为你打算。”
& & 薛从悠哪能不着急的,这名分不定,她急得连觉也睡不好,几日里精神都有些萎靡。但也只能继续等待时机,寄望着皇帝这样夜夜地要她,能让自己早日怀上身孕。等她有了皇子,最受宠的时候,一定要将这宫里得罪过她的所有人踩在脚下。
& & 今次武科殿试设在太仪殿广场。整个广场皆以巨大的白石板嵌合,极为庄严轩阔。广场尽头金琐窗朱漆门的太仪殿座落在汉白玉台阶上,越发高阔雄丽。台阶中央云龙道上的玉龙狰狞咆哮。
& & 场上百官侍立,仪仗森严,却几乎是静寂无声。太阳初初跃起,金光从整个广场流转而过,阶上龙图也似发着亮光,令许多初入宫禁的武科贡士们都愈加慑于天家赫赫之威,不敢随意抬头多看。只静待皇帝一家到场。
& & 皇帝、太子与诸王先到太仪殿前,随即太后的凤驾也被迎入广场东边特设的观楼,坐到珠帘后的宝座上。几位公主、魏紫吾、温蜜也都来了,随在太后身边。
& & 公主们今日都尤为兴奋,争相隔着帘子往外看,能走到太仪殿前的贡士,都是参加了兵法一环,文试脱颖而出的。统共才六十多人。她们当然是来看有没有外表出众,又允文允武的年轻才俊。毕竟她们几个,谁没有做过收几个英俊面首的白日美梦。
& & 太后转头瞧了几个公主一眼,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谁不是从这样的少女年华过来的。
& & 温蜜却是看向前面坐在皇帝身边的顾见邃,道:“等这些贡士比完了,太子哥哥会不会露两手啊?”
& & 太后自是也看向自己最疼爱的孙儿,笑道:“今日是贡生们大比,他来抢甚么风头?”
& & 温蜜便可惜道:“哎,我都好久没看到太子哥哥使刀剑了。”
& & 太后听温蜜不停提太子,倒是用余光观察自己左边的魏紫吾,有意道:“你跟他的情分,若是要指点,下来直接找他便是。哪里用在这地方看。”
& & 温蜜嘿嘿笑道:“太后娘娘说得容易。太子哥哥现在可懒得很,才不会干呢。”
& & 魏紫吾的目光在广场中央梭巡,看似只注意着贡生们,耳边却听着太后和温蜜的对话。听太后说让阿蜜找太子指点,她简直为太子臊得慌。上次那个男人分明就是借着指点武艺的名号,占自己的便宜。她总觉得……她应当保护阿蜜,旁敲侧击地提醒太子,让他不要随便指点姑娘家武艺的好。
& & 殿前考的是马射、步射、马枪、开硬弓比力量、舞刀或展示别的一门兵器。随着急促而有节奏的鼓声响彻行云,殿试也有序地拉开帷幕。
& & 今科贡生们的水平倒是超出了太后的预料,很有些个弓马娴熟,武艺出众的,若是再好好培养,的确是未来将才。
& & 几个皇子亦是看得认真,暗中下来要网罗什么人,看下来大致也有谱了。
& & 而那在馥墨斋闹过事的大汉,也进入了大比。自然看到了魏紫吾随太后入场的身影,那姑娘今日穿得精神,倒是英姿飒飒,与那一日的美截然不同。但当他再看到坐在上位的顾见毓时,脸色刷地白了。从一发挥就一直失常。
& & 在平射的环节,这大汉的眼底渗红,原本对准远处弓靶拉弓的他,突然朝东方的间隙飞速疾冲,边冲边对准太后宝座的方向放箭而去。
& & 这个变故猝不及防,谁也没有料到这个贡生会突然疯癫似的袭击太后,力气也变得大得吓人。
& & 箭势太快,角度又非是几个皇子赶得及的。许多文臣尚未反应过来,太子已从高踞的椅座起身飞掠而下,一脚踹向大汉的后脊,但他到底是远远赶来,在大汉被踢得半死之前,那惊心动魄的一箭已至太后宝座。
& & 魏紫吾瞳孔缩了缩,几乎是那大汉放弓的一瞬间,她便上前伸手扯住了珠帘,灌注所有劲力,猛力朝那长箭拂打而去。
& & 晶珠碰撞的脆响此起彼落,虽在魏紫吾的珠帘甩落长箭的顷刻间,那箭同时被太后座前的内侍抽刀阻落。但她这般几乎是想也不想便不顾危险上前护驾,却是一片赤诚之心的体现。
& & 广场上静了一瞬,连皇帝也望向魏紫吾怔得失语,太后看向她,第一次因为太子之外而认真审视对方,道:“紫吾,果真是个好孩子。”又拉起她抓帘子的右手看:“你的手没事吧?”
& & 太子这时已来到太后的看台上,负责武科的顾见毓和顾见绪也紧接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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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 & 不看不知道, 魏紫吾这才发现手背已染上殷红, 因不知伤口深浅,在手腕雪白肌肤的映衬下, 看起来刺目至极。她这才觉得火辣辣的痛, 忙道:“一点皮外伤没事的, 娘娘。”
& & 兄弟几个的视线都落在女孩手上, 硬是按捺住上前捉着她的手细看的冲动。
& & 因变故在瞬息之间,连许多大臣也愣住,小公主们和温蜜反应慢些实属正常,现下都紧张地围住太后,又关心着魏紫吾。
& & 兵戈无眼, 为防贡生们在比斗中负伤, 太医令本就带着多名太医候立在侧, 这时立即有个老太医过来, 为魏紫吾查看后, 一边包扎伤口, 一边道:“禀太后娘娘,魏姑娘这是很浅的伤口,只是划得有些长, 无事的。”
& & 太后点点头。
& & 而顾见绪和顾见毓等魏紫吾的伤口处理完, 皆半跪在地,向太后谢罪, 称是自己的失责, 令皇祖母受惊。皇帝等人也过来了。
& & 太后倒是镇定如常, 命皇帝先处理行刺之事并继续殿试。
& & 胆敢行刺太后,当众冒犯天威,皇帝的震怒自不必提。而且今次文科才出了事,武科这乱子更甚。百官都是战战兢兢,惟恐被怒火殃及。
& & 侍卫将瘫软的大汉拉起,反剪双手扣押在地。一摸那人鼻息,发现竟已断气。
& & 太医令亲自上前检查后,禀道:“皇上,此人被下过会致人神智迷乱,过度暴躁亢奋的药。”又特意道:“他乃是药效发作后,经脉暴涨逆冲而亡。”意思是并非太子殿下那一脚直接踹死的,殿下拿捏着分寸。
& & 所有的武举贡生先前都报过名号,但皇帝也没太认真记,便问礼部大臣:“这人是什么身份?”
& & 便有人答:“皇上,这人叫王震原,汝州人士。”礼部侍郎则加了一句:“皇上,这王震原还有个身份,是骆其成骆都督的亲侄子。”洛其成乃是夔州都督。
& & 皇帝一听又与那些个掌着地方兵权的有关,更为愠怒。但行刺这事显然与远在夔州的骆其成无关,骆其成只要脑子没长疙瘩,都不会让亲侄子当众行刺。而这个王震原被人下了药,显然是被不知哪股势力利用算计了。
& & 武科不比文科,都是当场出成绩。皇帝亲自点出一甲三名,命兵部排出二甲三甲的顺次。很快就有了结果。宣读名次之后,众位贡生上前朝皇帝行礼谢恩。几个公主一看,那状元倒是生得貌美端方,虽是武人,却一看便知将来是个儒将,却因出了行刺这事,失了先前兴致。
& & 已近傍晚,太后便留了几个妃子用晚膳。魏贵妃自是求之不得。魏贵妃觉得,太子今晚一定会来慈颐宫。太后受这样大的惊,就算顾见邃再忙,也会抽时间过来陪陪祖母。
& & 她上回见着太子,还是在集音阁远远地看了看。自然是想借今日的机会,近些多看看他。魏贵妃便拉着魏紫吾一直在正殿里陪着太后。
& & 果然被魏贵妃给料准,晚些的时候,太子果然往慈颐宫来了。
& & 太子跨进正殿,就见魏紫吾和魏贵妃坐在一起,魏贵妃拉着侄女的手刚好在说什么。顾见邃便只淡淡看两人一眼,收回视线。
& & 魏贵妃知道太子对她们两姑侄向来冰冷,她对他这一副眼高于顶,谁也瞧不上的傲慢模样,是又爱又恨。魏贵妃深深看了太子两眼,轻轻放开魏紫吾的手,善体人意地站起身道:“娘娘,既然太子殿下来了,那臣妾便先回翊华宫了。”
& & 魏紫吾也跟着站起来:“太后娘娘,那我送送姑姑。”太子肯定有话要单独与太后说。
& & 太后自是同意。
& & 两姑侄现下才有机会独处,自然亦要说些私密话。魏贵妃便问了魏紫吾今日武试当场的情况,赞她急智护驾,又道:“婼婼,你说……这件事最可能是谁安排的?”
& & 魏紫吾哪能凭空胡乱猜度,只能循着魏贵妃的心思,说些她想听的:“总之不会是表哥,他与歧王负责今次武科,出了事情难辞其咎,皇上也会对两人督办不力不满。”
& & 魏贵妃点头:“这件事,实则是太子得利最多,因为太后身边的高手绝不会允许太后有失,谁都觉得,太子绝不会拿太后的安危作筏,不可能朝太后下手,太子才敢做得毫无顾忌。”
& & “……”魏紫吾沉默片刻,没有与魏贵妃说自己的想法,她觉得太子谁都可能利用,但绝不会利用太后。
& & 当然,魏贵妃也就是跟魏紫吾说说,她倒也不希望查出主使者是太子,她究竟还是心疼他的。若这事主使真是太子,怕是对方的名声会一败涂地,谁不知道太后最重视她这嫡孙。
& & 魏紫吾送走魏贵妃,回到采辉阁。敏喜小心伺候着她擦洗身体后,又帮她的手上了一次药。敏喜道:“紫吾姑娘哪里都生得好,手也好看,所幸划得不深。”不然太子殿下不知有多心疼。
& & 魏紫吾露出笑意,敏喜姑姑老是喜欢夸她。
& & 她今日觉得累,便早早睡了。她知道,王震原行刺太后这件事必然是要彻查,牵涉到负责武科的两位皇子,更别说其他参与筹备的官员。拔出萝卜带出泥是常有的事,今晚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 & 谁料她刚睡下,太子便过来了。
& & 顾见邃看着躺在床榻里的小姑娘,道:“给我看看,手怎样了?”
& & 魏紫吾便将手伸出来给他看:“早就好了,回来一会儿就没流血了。”她已迫不及待地连包扎的布条都已拆掉了。
& & 太子细细看了看,确认没有大碍,目光却在那条红色的细线上停留得格外久。他突然朝她低下身,魏紫吾以为他要亲她,慌忙闭上眼,结果下巴却一痛。
& & !!魏紫吾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她保护他最重要的皇祖母,他居然恩将仇报?而且咬她的脸,不会留下牙齿印吧?这个人怎这样喜欢咬她,都怪太后娘娘给他的小名起得不好。
& & 顾见邃摸摸她的头,与她目光相对:“婼婼,谢谢你。不过,下回遇到别的事,要多想想再做。”
& & 魏紫吾不知道,太子看到她冲出来的一瞬,吓得浑身的血都似要凝了,那箭几乎是朝她的胸膛而去,他惟恐她的功夫无法阻止箭的去势不说,反而被箭所射中,更怕那箭头上有毒。但想到她是为了保护他最敬重最孺慕的皇祖母,他心中除了对她本能的渴望外,便多了更深的爱与感激。
& & 魏紫吾便答:“好”。其实就算是下意识的举止,她觉得自己也是有把握才做的。
& & 太子见她乖巧,笑了笑,突然将她连人带丝被被抱起,一起搂进怀里。
& & 顾见邃道:“睡吧,我抱着你,看你睡。”自从她在东宫他那张床上睡过以后,太子越发觉得一个人睡觉真是没意思。
& & “殿下用这样的姿势,我哪有睡得着的?”他不仅抱着她,唇还在她额心轻轻磨蹭,麻麻痒痒的,叫她如何安睡?
& & “这个姿势怎么了?我看小孩子们都喜欢被这样抱着哄睡觉。”
& & “……”魏紫吾抗议:“我又不是小孩子。殿下这样喜欢抱孩子,日后可去抱小太孙。”但是别这样抱她。
& & 太子唇角翘出玩味的笑,低头瞥一瞥她小肚子的位置,道:“我倒是也想要孩子。但你不给我生?从哪里来给我抱?”
& & 魏紫吾的脸瞬间泛出绯色,谁不知道生孩子就得先圆房,做那种事?她闭紧嘴巴不回答他,免得这个人越说越过分。
& & 太子见她微微撅起的小嘴,便笑着低头去含住……
& & 这个时候,皇帝也正在太后宫中,在谈及今日变故之外,自然地提到魏紫吾。
& & 魏紫吾自然是要得赏赐的。除了御赐财物,皇帝这时也同意定下她为太子妃,但近日诸事堆叠,皇帝提议到六月选秀时一起昭告操办。太后也是此意。
& & 因涉及其他皇子,为了让太子避嫌,皇帝倒没有命太子督办此案。而是在大理寺、刑部、御史台抽专人查办,由右丞相萧闻德督办。岐王与英王也被暂停手中其他事务,暂时被拘在各自宫里,多次配合查案所需的审问。
& & 结果这一案,一直都查不出眉目。
& & 到四月初,各藩属国陆续入京朝见,在外人面前,皇帝总要给他宠爱的儿子留颜面,既然目前能查实的证据皆与英王与岐王无关。这两人又等于被禁足多日,算是受了处罚。
& & 皇帝便对着萧闻德发了一通怒,前头刚骂完萧闻德督办效率低下,转身便下令解除了两个儿子的禁足。萧闻德经此也算是看出来了,皇帝到底最偏心的儿子是谁……
& & 随着时间流逝,武举殿试留在宫中的阴影也渐渐消退。
& & 特别是顾熙乐等小公主,没有参与查案,感受不到那次变故后的隐藏在明面下的暗潮涌动。成日里脸上仍是溢着明媚笑容。
& & 魏紫吾这日进宫,给顾熙乐从宫外捎进来两只傅姆斋的风筝,还有她闲时捣鼓的小零嘴。
& & 顾熙乐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两个人便去放风筝。
& & 四月天花开成簇,雀啼蝶舞,丽章湖边早有纸鸢高低飘曳,约莫是些年轻小主们。魏紫吾与顾熙乐不欲凑热闹,两人便寻了个地势高又偏僻的地方,珑山上的鞠水回廊,这里靠近慈颐宫,小主们怕扰着太后,一般不来,清净,风也大。
& & 两个人举着线轴小跑,太监放开纸鸢,线那头的紫蝠和红凤呼啦啦就上了天。
& & 顾熙乐是个话篓子,嚷嚷声不断:“婼婼,快来追我!”“婼婼,我比你放得高!”“啊!我们的风筝要打架了——”
& & 魏紫吾拽着线绕开对方,笑骂道:“那你还不离我远点儿!”这小公主蹿左跳右,分明是故意捣蛋。
& & 她们的动静闹得大,殊不知有人正坐在回廊另一端的封闭亭子里,正是顾见毓带着内侍,在那里等人。顾见毓耳力高于普通人,自是微微推开窗扇,看向这欢笑的来源。
& & 虽然隔得远,但不妨碍男子的目光黏在魏紫吾的背影上。
& & 她正转着风筝线轴倒退,这个天气,女孩们的衣裳也更薄了,魏紫吾身上水绿的雾縠裙被大风向前吹拂,紧贴着她的腰线和长腿,将身后的圆润挺翘包裹得极其诱人。浑然不知有人在暗处看自己。
& & 两个人又玩了一阵,顾熙乐累了,两人便靠坐在一块白石上歇息。
& & 喘了会儿气,她便听顾熙乐突然问:“婼婼,你说……跟人亲嘴儿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 & 魏紫吾愣了一愣,浑身血液顿时往脑子冲,俗话说做贼心虚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第一反应居然是,难道顾熙乐知道太子和自己亲过了?
& & 但她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太子不可能这么孟浪地告诉别人,更别说他未嫁人的妹妹了。她梗着脖子说:“我怎么知道什么感觉?这种问题,你应该问已成亲的人。”
& & 魏紫吾又想想,不对,顾熙乐这是怀春了吧?便蹙眉打量对方:“你怎么这种问题?你想和谁亲啊?”
& & 顾熙乐咳嗽两声,道:“哪有!我就是随意问的。”
& & 魏紫吾才不信,便追问道:“到底是谁?熙乐,你跟我说说啊。”
& & 顾熙乐学着魏紫吾之前回答她的语调道:“行了婼婼,你别瞎想了。我谁也不喜欢!”说完怕魏紫吾继续追问,抓着自己的风筝就往回廊下跑。宫人一看,忙不迭地去追。
& & 魏紫吾却是坐着思索,顾熙乐能见到什么男人?除了她的几个哥哥,见得最多的估计就是宫里的侍卫?偶尔能见到世家子弟。难道是这回新入京的哪国王子?
& & 她正在想着,一只手掌已从后捂住她的嘴,连着她的手臂将她紧紧箍进一个炽烫的怀抱。几乎是无声无息地,魏紫吾就感觉腾云驾雾一般,被带到远离顾熙乐宫人视线的山后。
& & 这个人的武功高得简直可怕,她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 & 魏紫吾回神之后,一双美丽的眼眸几乎是吓得圆瞪,发出呜呜之声奋力挣扎,耳边便传来男人的声音:“婼婼,别怕。是我。”他只是想把她悄悄从顾熙乐那里偷走。一进宫不来找他,只知道找他妹妹。
& & 听到熟悉的男子嗓音,女孩紧张僵硬的身躯这才渐渐柔软下来。
& & 顾见邃将魏紫吾放在一株海棠花下,让她的背抵在树干站着,高大的身躯也倾压上去。他用手捏捏她嫩得能掐出水的脸蛋,略微挑眉,戏谑道:“婼婼说谎说得可真溜。你不知道亲嘴儿的感觉?”
& & 魏紫吾瞪向对方,正要质问他为何要偷偷掳她,会吓出人命的不知道?
& & 他却已朝她慢慢俯身,笑道:“那我们今天亲久些好不好?让你记得牢一些。”魏紫吾赶紧用手去推他,却见太子逆着光的面容蓦地染上翳色,往她鼻尖轻啄一下之后,便迅速直起身体。
& & 魏紫吾正在疑惑着男人怎么突然改变态度,接着她便听见一道阴沉的声音响起:“光天化日之下,身为太子,也不怕有伤风化?”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 & 是顾见绪的声音。魏紫吾抓着太子衣袖的手微滞, 虽然顾见绪去采辉阁打断过他们两次, 但这样无法回避地被对方撞个正着,还是第一次。
& & 魏紫吾知道,虽然太子挡着自己,但顾见绪一定知道是她在这里, 才会对太子说出这种话。对方显然已恼怒到连顾见邃的称呼都不愿叫了。
& & 顾见邃眼神冷郁, 慢慢转过身, 盯着对方道:“听起来, 是觉得我的德行不堪为太子, 那去父皇面前参奏我啊。”
& & 太子的有意扭曲顾见绪想表达的重点,态度更是一种俯视的轻慢,但涉及到敏感的皇储之争,顾见绪果然不再接话。尤其是在出了有人企图行刺太后这件事之后。
& & 他和顾见毓被禁宫中这段时间, 魏紫吾甚少进宫,今日魏贵妃告诉他魏紫吾入宫了,他问过慈颐宫的人, 说三公主和魏二姑娘在珑山放风筝,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顾见绪沉默片刻,只道:“婼婼,过来。”
& & 魏紫吾站在太子身后, 不动, 也不出声。
& & 魏紫吾的行为彻底刺激到顾见绪思想中最忌讳的部分, 他沉声问:“婼婼……我是你表哥, 他是你的什么人?”
& & 魏紫吾还是沉默, 她压根不知自己这种时候可以说什么,恐怕说出来只会更加刺激顾见绪。只希望表哥快点离开,不再要管她的事。
& & 顾见邃让太后特意叮嘱过皇帝,对太子妃人选先别向外漏消息,包括魏贵妃。皇帝也知盯着太子妃这个位置的人多,且有他自己的计较,便应下了。因此,太子也不能现在就对顾见绪说,他们是未婚夫妻。
& & “婼婼!”顾见绪又朝前走两步。
& & “婼婼——你去哪里了?”远远的已传来顾熙乐的呼喊声。
& & 魏紫吾松了口气,终于从太子身后站出,道:“我要去找熙乐了。你们慢慢谈。”虽遇到几次,但她实在不擅于处理这种情况。
& & 太子看着魏紫吾的身影沿着山道往山前跑去,慢慢收回视线,朝顾见绪道:“有时间多陪陪周漓慧才是,慕容迟不是进京了?抓住机会。”说罢看了看北面一块一人多高的岩石,也朝魏紫吾的方向去了。
& & 太子最令他的兄弟生厌的,大概是他明明是个轻狂的人,偏偏又深不可测,善于伪装,在百官中端的是嘉言懿行的好口碑。你轻易拿不到他的错处,偏偏太子和魏紫吾之事,顾见绪又不可能真的捅出去。
& & 而此刻,顾见绪在愤怒之外,听到太子提及慕容迟,却渐渐冷静下来。他慢慢转过头,问:“看够热闹了?”
& & 便见顾见毓从岩石后走出来。他原本是要现身阻止的,但顾见绪已先到一步,他自然不用再露面。
& & 两人沉默对视少顷,顾见毓心情不好,嘲不到太子便嘲顾见绪道:“看来你这个表哥,在魏二心里就纯粹是个普通亲戚。所以才会被老三钻空子。”
& & 顾见绪沉默片刻,呵地一笑:“总比你好。”
& & 顾见毓的脸果然更加不好看。若不是夜泊瑶洲那次失了手,魏二早就被他带到应州,说不定现在连孩子都怀上了。
& & 入夜后,顾见绪果然见了太子提到的慕容迟。这个慕容迟正是吐谷浑王慕容敬的王弟。
& & 藩属国都是表示臣服的,因而大都是各国王子、王弟或是重臣领队,带着文书、医师、侍卫,远些的国家还有翻译等等远至上京。因为要保护朝贡的宝物,随从上京的侍卫人数并不在少数,各国皆有数百甚至上千人。众使团的侍卫皆被安排在京畿大营,实际也是被大燕监视控制,不准这些武装力量随意走动,更不准进入京城内。
& & 而各国的王子、文书等人则在朝廷安排的惜泽馆住下。皇帝除了要在宫中设宴款待,还要派人带他们去逛大燕最繁华热闹的四方街等地,领略风貌人情。
& & 而负责接待慕容迟的,正是顾见绪。今晚,顾见绪正是正大光明地带慕容迟领大燕风土。
& & 两人正是在夜泊瑶州,赏完表演,酒过三巡之后,慕容迟突然道:“恭喜英王殿下将要与周姑娘喜缔良缘。小弟因与周大都督相熟,已知殿下将要娶周姑娘为王妃。小弟此次进京也有幸见到了周姑娘,与殿下着实般配。”
& & 顾见绪眼神不明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便似默认了。
& & 吐谷浑紧邻大燕肃州、鄯州等边境,负责这些地方兵力的正是周漓慧的父亲,凉州大都督周曹。周曹可说与慕容迟私交甚熟,知道了不足为奇。
& & 慕容迟接着道:“王爷,小弟想与你商议个事。”
& & 顾见绪看着自己杯盏里的琥珀酒光,道:“贤弟请讲。”
& & 慕容迟便道:“王爷既要娶周姑娘,能否请王爷将魏紫吾姑娘送予我王兄为妃。”
& & 顾见绪蓦地看向慕容迟,便听对方继续道:“是这样。去岁我们派遣的医师郑秋等人从上京太医署完成学习,回归我邦时,带回魏姑娘的画像。我王兄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特命小弟此回上京办成此事。”
& & “王兄的意思,有了这层联姻关系,我们与殿下更是真正的一家人。届时王兄与周都督所辖的兵力,一旦冲过雍、岐两州,与王爷在北衙军的力量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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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 & 顾见绪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霍然站起身,面容和语调都变得极其严厉:“贤弟这是说的什么话……听你这意思, 竟是唆使我……”他将“谋逆”二字隐下不说。但他相信慕容迟听得懂。
& & 慕容迟也连忙跟着站起,道:“那自然不是, 只是慕容家向王爷表达忠诚罢了。相交多年,难道王爷还不信我?总之, 慕容家必定听从王爷的号令!”
& & 慕容迟不信顾见绪对吐谷浑的兵力不动心, 谁都知道, 当今太子的地位难以撼动。可惜了这大燕皇帝的其他几个儿子,但凡换个稍次些的人坐在太子之位,都不是这几个皇子的敌手。
& & 顾见绪慢慢笑了笑:“若是要联姻, 魏家还有个姑娘, 亦是嫡女, 名叫魏如珂,也是生得十分貌美。”
& & “这……”慕容迟眉宇纠结:“可王兄看上的是魏家二姑娘……”
& & 顾见绪终于敛了笑意:“魏家二姑娘?我可做不了这个主。若是我舅舅知道我将
& & 紫吾表妹送到吐谷浑……怕是得杀了我。”
& & 慕容迟怔愣, 干笑两声,道:“殿下是真龙血脉,魏侯爷他怎么敢?”又道:“我王兄是真心倾慕紫吾姑娘, 望殿下再考虑考虑……”
& & 顾见绪定定看着慕容迟,他想起今天太子特意对他说了一句——“慕容迟不是进京了?抓住机会。”对方为的就是故弄玄虚,令他不敢真的与慕容家结盟。若是太子真要算计什么,岂敢特意提及?
& & 不过, 虚虚实实, 兵者诡道也, 顾见绪本倒也是谨慎的人。便未置可否道:“好了,贤弟,今晚是带你出来享乐的,便不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
& & 慕容迟看向朝自己而来身披薄绡红纱的美人,便笑道:“好,好!”
& & 顾见绪看着沉醉在美酒与软玉温香中的慕容迟,转开的脸色彻底沉下去……
& & 一钩弯月在云层中时隐时现,夜已极深,离开夜泊瑶洲后的慕容迟身穿一身黑衣,蒙着面,身手矫捷地穿过一条小巷,进入不起眼的民宅。
& & 慕容迟拉下面罩,露出一张清秀而淡漠的脸,与先前在顾见绪面前表露出的轻浮谄媚丝毫不同,他朝面前的男子道:“魏大人。”
& & 等着与慕容迟会面的正是魏陵,魏陵朝对方拱手:“四王子。”
& & 慕容迟道:“转告侯爷,我已按他的授意告诉英王。英王暂时拒绝,不知后面是否改变主意。”
& & 魏陵点头:“多谢四王子,有劳。”
& & “这不算什么,侯爷予我之恩,尚未报完。”
& & 魏陵也不再多说,未免引来窥探,又拱了拱手,两人短暂碰面后迅速离开。
& & 魏陵回到侯府,来到不云居前,发现魏紫吾寝间的灯还亮着,便上前问遇潋:“姑娘还没歇下?”
& & 遇潋点头,魏紫吾倒是在屋里说:“魏陵,进来。”
& & 魏陵便进了里间,见魏紫吾还坐在桌前看书,便道:“姑娘早些歇下罢,夜里看书伤眼。”
& & 魏紫吾看看魏陵,道:“我想着明日就是爹爹生日,睡不着。也不知我寄给爹的礼物他收到了没。”她寄了自己刻的一块海东青的木牌,还有木丁捏的一个泥鸭子。
& & 魏陵笑了笑:“是啊,侯爷明日便是三十有三了。他定然已收到礼物,姑娘放心。”
& & 他想,也亏得老侯爷去世前定要看到元配留的儿子娶妻,否则以侯爷那傥荡不羁,只爱在战场拼杀,不爱受约束的个性,怕是老大不小估计也不会成亲。
& & 魏紫吾忽而微微蹙眉:“可惜,我们查了这样久,也没查到究竟是何人向爹爹下毒。”
& & 魏陵道:“姑娘不必担心,只要侯爷的身体可以慢慢好起来,总能查到的。”
& & 魏紫吾点点头。病来如山倒,兵去如抽丝,连她爹这样高的武艺,竟要因中毒而缠绵病榻这般久。她自然是对那下毒之人痛恨非常,只希望能早些查明真相,为她爹报仇。
& & 魏陵又站了一会儿,便退出去了。他并不知道,在他与分开后的慕容迟,此刻却是在见另一个人。
& & 慕容迟面带恭敬,将与顾见绪今晚对话的详细告诉面前的阴气森森的歪脖子老太监,又道:“石总管,便是如此。”
& & 这个人正是东宫总管石冬诚,对方道:“请王子继续与英王周旋,并监视周家。以后若无进展,我们不必碰面。事成之后,殿下必助你取代慕容敬,做吐谷浑王。”
& & 慕容迟道:“石总管放心,我只求殿下能助我得报大仇,便心满意足。”
& & 石冬诚略微颔首,青衣身影如鬼魅一般飘忽而起,越过院围,消失在黑夜中。
& & 这般大半个月过去,慕容迟的确是按着太子的意思,接连数日都在与顾见绪接触,然而,顾见绪一直没有应承慕容迟。
& & 慕容迟倒也理解,顾见绪一直等着魏紫吾长大,又怎能轻易做到将她亲手送给别的男人?哪怕是权宜之计,怕是也舍不得。再说也的确顾忌魏峣,更担心太子在里头有什么手笔。
& & 不过,慕容迟也知道,等再过两日,在他离京前,顾见绪一定会做出最终决定。至于吐谷浑王,对方的确是让慕容迟给他在上京寻美女回去,但可没有一定要什么魏紫吾。
& & 四月下旬,正是京城看牡丹的时候,魏贵妃便也指挥宫人摆了牡丹宴,供太后、皇帝、一干宫妃观赏。地点设在宫中常用来设宴的宸安殿前庭中。
& & 牡丹宴受到太后夸赞,魏贵妃得意得很,便又召凌夫人带上魏紫吾和木丁也一起进宫观赏。
& & 正巧遇到回宫看太后的章蕴长公主,魏紫吾母子三人便向对方行礼。
& & 章蕴长公主眯眼盯着凌夫人看一会儿,才道:“免礼。”这么多年了她也一直不明白,魏峣为何娶这样普通的女人。
& & 魏紫吾回头看看章蕴长公主扬长而去的背影,微皱了皱眉。她也听说过,章蕴长公主曾追求过她爹。虽然平时长公主对她倒是和颜悦色,但看起来对她母亲依旧敌意颇重。
& & 来到宸安殿前,魏紫吾感叹宫中的牡丹不愧是京城一绝。工艺精细的陶瓷花盆中,盛开着魏紫、姚黄、粉香奴、夜红妆、璎珞宝珠、墨魁、绿腰夫人、姐妹娇容、三色绣球……名品繁多,绰约生姿。
& & 她只觉这些牡丹颜色浓的如艳霞涌动,颜色淡的如春水柔波。有的花瓣薄透如鲛绡晶莹,有些厚质如绮罗裁剪。花光照人,令人眼也花了。
& & 魏紫吾看得认真,却听魏贵妃叫人来传话,说是几位皇子带着诸国王子也要过来赏牡丹。魏紫吾赶紧带着木丁离开前庭,往魏贵妃和凌夫人所在的后殿而去。
& & 听宫人来报皇子们都已离开,魏紫吾才又带着弟弟在庭院中玩耍。
& & “木丁,用走的,不能用跑!这是在宫里,小心冲撞了贵人。”见木丁往林荫下的水池那边蹿,魏紫吾赶紧追上去。
& & 然而木丁已撞上一道身影。亏得对方反应快,拽住矮胖的小身影,木丁才没有后倒坐个屁股墩。
& & 魏紫吾一看,竟是顾见邃,她忙道:“木丁,快给太子殿下赔礼。”
& & 木丁仰头看看对方,太子殿下?他很快认了出来:“姐姐,这个人是上次摸……”
& & 魏紫吾赶紧去捂他的嘴,斥道:“你不是答应姐姐要保密。”太子一下就笑出来。
& & 木丁赶紧点头,用魏紫吾在入宫前教他的口吻道:“木丁不是故意冲撞殿下。望殿下宽恕!”
& & 顾见邃看看魏紫吾,才看向木丁,慢慢道:“无事。下回走路仔细着点,别让你姐姐到处追你。”
& & 木丁道:“哦。”
& & 魏紫吾看看太子,便也道:“多谢殿下。”她拉着弟弟就要走。
& & 顾见邃却道:“把木丁带进殿里交给你娘,我有事找你。”
& & 太子的目光在对方身上流连。魏紫吾今日穿的是雪白纱质灯笼袖衫,袖口挑绣金线流云,配着鹅黄与白色间褶的齐胸襦裙,裙摆曳地生姿,鬓旁别了一朵粉紫色牡丹。一张雪玉脸庞,乌眸丹唇,实在比她发间的牡丹还要动人。哪里舍得她走。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 & 魏紫吾一听这话, 再看太子的眼神,她如今也不再是半年前那个对男女间懵懂无知的女孩,便提防道:“殿下还请见谅,我得照顾弟弟。”
& & 木丁也点头说:“我姐姐得陪我玩呢,不能跟殿下走。”
& & 太子见诱骗不到,也不勉强, 到底这地方随时可能有宫人路过,便打算放过对方。眼风一瞟,却见顾见绪远远走来。
& & 顾见绪脚步加快, 来到三个人身旁, 木丁开心道:“表哥!”
& & 顾见绪摸摸木丁的头,牵起他的手,道:“走, 表哥带你去玩。”他又看看魏紫吾:“婼婼一起来吧。”
& & 魏紫吾便说:“表哥与木丁去罢。我想进去陪姑姑和母亲说说话。”
& & 顾见绪眼神微沉了沉, 道:“那我们也去吧。舅母来了,我也当去见见。”
& & 太子站在原地看了那两大一小的背影片刻,无声勾勾唇, 带出淡淡的讽笑。
& & 两日一晃而逝,就在吐谷浑使团离京的前一天夜里, 魏陵察觉侯府周围多了许多练家子。黑幢幢的树影间, 一片树叶也没有振动,却隐藏着无数危险。
& & 魏陵进不云居, 对魏紫吾说了魏峣的计划。魏紫吾震惊张大眼:“爹爹他……那你的意思是, 表哥不知此事是爹对他的有意试探, 已打定主意将我送给吐谷浑王……”
& & 魏陵道:“是的,姑娘,吐谷浑使团明日便离京,英王的人已到侯府外,稍后定会有人引开我,而后捉走姑娘。”
& & 听闻魏陵这笃定的语气,魏紫吾很快便想了个大概,吐谷浑与凉州都督府的势力接壤,她表哥必然是有心将吐谷浑的力量也收为己用,而她正好可以用来做来做巩固结盟的工具。
& & 只是,顾见绪就不怕她不堪受辱,了结生命?还是因为对方清楚,她不会为贞洁自杀,只会为了家人顽强地活下来,想办法逃走,再寻机会报仇。魏紫吾的心瞬间变凉……
& & 魏陵道:“但是姑娘不要害怕,你上了吐谷浑王子的马车以后,我会一直跟着你。咱们不会去吐谷浑,而是在华州折道去辽西,到侯爷身边去。”
& & 魏紫吾蹙眉:“……可母亲和木丁怎么办?”
& & “侯爷自然留着人在京中保护夫人和公子,姑娘只有先借此离京再说。”
& & 魏紫吾问:“但爹爹为何要我走得这样急?”
& & 魏陵道:“姑娘,太子给傅予州的信,已被侯爷给截下,知道了太子欲……霸占姑娘。”想起太子上回在马车里那般对他家姑娘,魏陵一想起来还咬牙切齿。
& & 魏紫吾陡然听到提起太子,怔了一怔。
& & 魏陵又道:“姑娘不是一直担心侯爷的身体,想再去辽西,却苦于无法摆脱太子么?这般金蝉脱壳,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帝追查,都不关咱们的事。至于英王,他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也不会因此便真拿他如何。再说,英王为了权力这般忘恩负义,侯爷亦不必再为他考虑。”
& & 魏紫吾想了想,不同意:“可是,我答应过太子,要……”
& & 魏陵道:“姑娘答应过太子给他好处是不是?但太子这段时日,也算是从姑娘这里得到好处了吧?”
& & 这个好处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人都懂。毕竟在馥墨斋,魏陵也知道太子对他家姑娘有过亲密举动,更别说在宫中。本来谈到这种男女之事,魏紫吾该尴尬的,但魏陵说得极其严肃,叫人引不起一点绮念。
& & “姑娘无需对这种乘人之危的人讲什么道义,我们先回辽西,侯爷自有打算。”魏陵道:“哪怕就是要报恩,侯爷也不会让姑娘这般报法。”
& & 魏峣和魏陵都知道魏紫吾不喜欢男人,当然不会觉得她在这样短的时间里,会对太子产生什么感情。
& & 见魏紫吾眉心揪紧,知她突然之间无法决断,魏陵道:“来不及多想了,姑娘,暂且委屈你一晚。你的东西,我都会让遇潋她们收好。”
& & 已有人影来到不云居外,一闪而过,魏陵喝道:“是谁!”便追了出去——
& & 魏紫吾被点着昏睡穴,没有听到身旁男人痛苦的声音:“婼婼……你不要害怕,我只是假意答应慕容迟。”他怎会忍心送她去遥远的伏俟城,容忍别的男人染指她。
& & 他又道:“等你们到了雍州等地,我的人就会装作劫寇将你夺回到我身边。”到时便是慕容迟弄丢了魏紫吾,可不关他的事,他会再卖个恩典给慕容迟,另送一批美人过去。
& & 顾见绪的心情极为沉重,前所未有。他拥着魏紫吾的双肩,身体许久不动,压根不愿放。然而他狠了狠心,现在不放又如何,她仍旧会被太子给抢走。只有登上那个位置,才能使表妹真正属于自己。
& & 顾见绪慢慢将魏紫吾放平在床榻上,目光落在她梨花般柔嫩的脸颊,男人喉结动了动,伸手探向魏紫吾胸口处的襦裙系带,他今晚就要先得到她,才能安心。
& & 门陡然被从外撞开,竟是慕容迟跌撞进来。慕容迟嘿嘿笑道:“王爷,这说好了献给我的王兄,王爷这送人之前还得自己先……就太……”过分了吧?
& & 顾见绪的面色骤然阴冷得吓人,慕容迟却仍是干笑,分毫不让。开玩笑,魏峣和太子的人都在盯着这屋子,魏紫吾若出了任何闪失,他可保不住自己这颗人头。
& & “这样吧?王爷既然想陪着紫吾姑娘,那咱们就一起守着她,坐到天亮可好?”
& & 顾见绪思索许久,终于和慕容迟一起出了房间,让魏紫单独在房间里安睡。
& & 隔日上午,魏紫吾是从马车上醒来的,便见这车厢宽大,布置得亦舒适,榻上铺竹席细腻光洁,壁桌摆着精致吃食与水,她的花茶枕甚至是自己的不云居里的。
& & 她的手并没有被缚,好似完全不担心她逃走。魏紫吾迅速掀开车帘看外头的情形,却看见一个灰衣男子就在自己马车前不远处,那背影她认得——是她爹的人。
& & 魏紫吾知道有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她表哥肯定也放着人在这车队里。便装模作样的与慕容迟大吵大闹一番。已经走到这一步,她自然不会再提出返京。
& & 慕容迟倒是没想到魏紫吾演起来也挺逼真的,这才放下心来。
& & 马车便向着西方行进,五月上旬的天气,已十分炎热。
& & 车厢成日在太阳底下曝晒,虽然慕容迟给魏紫吾的车里放着冰盆,但也仍是热浪袭人。
& & 魏紫吾想着,顾见绪倒的确是“体贴”她,连遇潋也叫她带上了。因而一到县城的客栈,遇潋便伺候自家姑娘浴身。
& & 魏紫吾换了条清爽的艾绿色薄绡裙子,来到长廊端的水缸前,用木瓢舀水亲手洗了杨梅,盛在璃碗中,捧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 & 进了房间,她便听到门从身后合拢,接着是上锁的声音,还有一道男子的嗓音:“魏二姑娘,别来无恙。”
& & 魏紫吾转过身,看着背倚房门站着的黑衣男人,手中的杨梅险些打翻在地。
& & 她这些天,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太子。不敢想顾见邃若是知道她若是离京了,以那男人的个性,是不是会盛怒。但她没有想到,太子会这样快查到自己的行踪,更是本人亲自过来。
& & 魏紫吾便露出微笑以示友好,道:“不过才几天没见而已,殿下何用这般正式的打招呼。”
& & 太子唇角也绽着笑,却是冷笑:“不过‘才’几天?明明十一日了。我是每天都是数日子捱着过,看来魏二姑娘倒是觉得日子潇洒。还嫌过得慢。”
& & 这个不开窍的小东西。他何尝没有借这一次的事,看看自己在魏紫吾心中占了多少比重的想法。虽然一切皆在掌控中,但她就这么跑了,果真就扔下他去辽西,仍旧叫他滋味难言。
& & 太子看着魏紫吾的脸,刚洗过了澡,脸蛋倒是红得可爱。他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朝她走去。
& & 魏紫吾退两步,后腰便抵到桌沿,太子取走她手中阻碍两人的杨梅碗,放在一旁桌上。他道:“我记得魏二姑娘说要报恩?敢情都是骗我的?你就是这样话也没有一句,就跑得远远的?”
& & 魏紫吾觉得太子实在可怕,既然他都能追到这里,那一定已查到许多秘密,不知他是只晓得顾见绪在其中的作用?还是连她爹都知道了?
& & 她谨慎地先打探对方的情况,问:“殿下……你是专程来找我?”
& & 太子笑容便加深一些:“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正好我要去一趟关中定陵,亲自验视修缮的情况。这不就遇上你了?”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 & 就这样巧?……魏紫吾当然不相信。不过, 太子原来是奉命去验视定陵。关中是顾家的老家, 亦是当年起兵争雄的大本营, 顾氏群陵皆在关中。难怪等闲不离开京城的太子会出现在这里。
& & 她想了想, 解释道:“殿下, 实则,我也是身不由己, 被迫到此的……”
& & 太子上下看看她:“是么?那我看你怎么悠闲自得, 一点想逃走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像是要去你向往之地?”
& & 魏紫吾无声张了张唇,才问:“殿下跟着我很久了?”
& & “也不算很久, 一天罢。本来想立即救你。但看你和慕容迟有说有笑的,倒似很谈得来。”太子挑起的嘴角意味深长:“太子妃都不想当, 想当吐谷浑王妃?”
& & 哪里有说有笑了?就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魏紫吾觉得太子是故意找茬。她尴尬道:“真的不是。我这只是想放松他的警惕。”
& & “不是就好。”太子不再与她谈论这个问题, 而是将眸光瞥向一旁,问:“杨梅看着不错,我渴得很, 你喂我吃好么?”
& & 魏紫吾正大方地点头, 意识到太子说的是“喂” 他, 表情微滞。
& & 太子笑了笑, 不说话,却用逼仄的目光催促着她。
& & “……”魏紫吾想了想那份契书,雪白的指尖捏着新鲜饱满的杨梅果, 便往太子口中送。
& & 太子还没咬到, 杨梅果已滚落在地。太子合上微张的薄唇, 含着深意看向魏紫吾。魏紫吾笑得尴尬,道:“我不是有意弄掉的。再喂殿下一次?”
& & 男人却直接攥过她的手腕,咬了她的手指两下。
& & 好痛啊。魏紫吾便听太子在她耳边低沉道:“不想吃杨梅,想吃你。”男人的手还抚她的脸。她顿时吓得动也不敢动。
& & 久留此处终究不妥,太子便说:“现在就跟我走。”
& & 魏紫吾点点头:“都已遇着殿下,那我自然是跟殿下走。”她知道,太子已找到她,那她便回不成辽西了。
& & 太子便不慌不忙搂了魏紫吾的腰,带着她从另一侧的窗户轻跃而下。
& & 太子住的是另一家客栈。魏紫吾注意看了看,太子带的人似乎并不多,而且一个侍女也没有,清一色的是男子。为了惩罚魏紫吾的偷跑,太子便让她临时充当侍女,照顾他的生活。
& & 因此,魏紫吾正弯着腰为对方铺床。这位太子嫌客栈的席子太粗,侍从从车上拎了一卷南安贡竹席,太子便命她给他铺席子,还要打水来擦净。
& & 魏紫吾想着,这点事倒没关系,只要不叫她伺候他洗澡就成。因此做得十分乐意。
& & 太子洗澡倒的确没叫人伺候,自己便将自己收拾得清爽妥帖,他穿戴整齐了,从净室走出来,正好看到女孩挽起衣袖,认真擦着席子,弯腰低俯的曲线玲珑诱人,着实可爱。
& & 太子依在门框上看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想到自己连看人擦个席子也能看得舍不得移开眼。沉默着挪步来到她身后,刚劲有力的手掌不轻不重拍了两下。
& & 但他的不轻不重,对魏紫吾来说已经很重了,她甚至将手撑在席子上,才没有因他突然的拍打跪到榻上。整个身体僵了一僵后,女孩随即站直身体转过来面对太子。
& & 可对方本就站得近,这时再前逼一步,魏紫吾鼻尖快都触到对方胸膛上,被迫跌坐在榻上。
& & 男人跟着便欺压上去,魏紫吾本就被他身体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偏他的嘴唇还要凑上来,抢夺她的空气。
& & 魏紫吾被他压在榻上一番亲吻,她突然感到一痛,待他离开后,低头一看脸红如霞染,颈下的白皙处竟多了一枚红色印记,她声音带点哭腔,问:“这是什么啊?”
& & 男人看着魏紫吾眉尖轻揪的模样,这样子就有点要哭要哭的,成亲之后她怎么办啊?这个小姑娘有时坚韧得很,有时又是个水做的小娇气包。到底才十五岁,太子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嘴上却道:“是对你的惩罚。”
& & 说着,太子也不再欺负她,起身坐在床边,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 & 魏紫吾环视这屋子,问:“殿下,你会给我单独要个房间吧?”
& & 太子点点头:“早就给你定好了,就在隔壁。”和她一整晚在一个房间,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魏紫吾这才松口气。
& & 她知道,太子不问她为何与慕容迟在一起,说明对方至少知道顾见绪做了什么。
& & 而对方见着她连安慰也未见安慰两句,一上来就是微微的嘲讽,则说明……他知道了自己是顺水推舟,另有打算,算不得被迫。顿时有那么些理亏了。
& & 魏紫吾便道:“殿下,你是不是要我陪你去关中?”他定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魏紫吾已做好陪他去一趟的准备。男人的回答却出乎意料:“不用,我让人送你回京。”
& & 魏紫吾诧异看向对方。她随即就明白了,太子的关中之行看来并不简单,并非普通的验视定陵工程。查看定陵修缮成果只是幌子,暗中怕是有别的安排,这才是他定陵之行的关键。兴许……与军事力量有关,而且定然是他私人的兵力。担心她去了会发现端倪,所以不带她。
& & 太子看看魏紫吾的表情,就知道她察觉出什么了,笑了笑道:“真是个敏感的小家伙。”
& & “对朝政是……”他在她耳边道:“别的时候也是。知不知道你刚刚被我亲过后的样子有多好看?”
& & “殿下……!”魏紫吾羞怒交加。
& & 太子依然是笑,深深看着她。魏紫吾在对方目光中愣了愣,男人黑眸清澈幽深,懒散靠向床栏,笑容中带着让少女脸红心跳的魅力。他问:“很想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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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 & 魏紫吾摇头道:“不想。殿下是去办正事, 我去万一影响到殿下就不好了。”
& & 拒绝得干净利索, 而且冠冕堂皇。太子翘起的嘴角微微下压, 道:“怕影响我……还是你想借机跑去别的地方?比如去辽西找你爹。”
& & 魏紫吾一怔,笑道:“殿下说笑了,有你的人跟着我,我能去什么地方。”
& & “这可说不准。万一你转身就联络上魏陵, 把我的人甩掉,也并非是太困难的事。”
& & 魏紫吾蹙眉, 那他到底想要怎样?不是他自己先说要送她走。
& & 太子便拉着她的手,沉吟片刻,道:“这么和你说吧。我们既然已经做过那样多亲密的事,我就得对你负责。六月的选秀你必须参加。”
& & 魏紫吾眉蹙得更紧,道:“殿下没有必要为此而负责娶我, 不必如此的。毕竟是我先为了我爹找你。”
& & “不用我负责?意思是,不管我亲你抱你, 还是做更过分的,你都可以当成为了让傅予州北上做出的牺牲, 并没有当成一回事。”
& & 她还未回答。太子已缓缓问:“所以, 哪怕换个男人,只要是为了救你爹,你都可以忍受他像我一样对你,是不是?”太子声音变得有些阴郁。他当然还是希望从魏紫吾找上他的最初, 她对他就有那么一点不同于别人的感觉的。
& & 魏紫吾想着怎样作答更好, 沉默却被太子当成了默认, 她朝旁边微微别开的脸更是被认为在躲避。少女很快被男人掐着腰调换了个方向,面对面地坐在他的腿上。
& & 魏紫吾的双腿被迫夹在太子腰际,这个姿势让她感到难为情至极,下巴更是被他捏着,要她与他对视。太子道:“说话。”
& & 她察觉到太子隐着愠意,出于对危险临近的自我保护,赶紧道:“不是的,只有太子殿下可以如此。”
& & “……”呵,太子眼神复杂看着魏紫吾,虽然这话明显有谎话成分,但听着的确是舒服。“那你便记住今日的话,只有我可以这样对你。以后无论遇到任何你解决不了的事,都要告诉我,而不是再去寻求别人的帮助,知道么?”
& & “知道。”她立即点头。
& & 太子眉宇间的阴翳总算散了一些,便道:“那就是说,我们是两情相悦?”
& & 两情相悦?魏紫吾抿了抿唇看他,太子现在的眼神深沉,仿佛她要是不承认与他两情相悦,他就会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事。
& & 魏紫吾便没有反对,顾见邃便继续道:“婼婼,像我们这样两情相悦的男女,自然是要成亲的。”
& & 魏紫吾听到太子的嗓音一下就变得柔和:“所以,不要再想着往远处跑,你去哪里,我都会将你捉回来。你长大了。总不可能陪你爹一辈子。”
& & 他又道:“而且,你还不知道,就在四天前,东突厥突然攻打云州,企图挥师南下。”
& & 魏紫吾轻诧:“云州在河东,突厥攻打的是宁绩管辖的地方?”
& & 太子听她喊宁绩的名字喊得熟稔自然,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跟宁绩倒是很熟。”
& & 魏紫吾看看太子,斟酌道:“我们过去是邻居。”
& & 太子扯扯嘴角。是邻居,而且是个喜欢爬隔壁侯府围墙的邻居。他不动声色唔了声,继续道:“这回东突厥并非小打小闹,而是纠集二十万大军,来势疾,你爹在前日也已发兵增援。和东突厥这一仗是迟早要打的,战火很可能沿袭北方疆界。”
& & 魏紫吾一愣,心中顿时不安起来。便听太子继续道:“因此,你如今不要北上的好。魏侯爷现在也不会希望你去辽西。万一你落到突厥人手中,你爹便得受制于人。”
& & 他知道魏紫吾听了这个会更着急,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以你爹的本事,打下突厥不过是早晚的事。何况还有宁绩在。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做着这个太子,这一仗的粮草及一应军需,往北输送时都不会出错。段潜……也绝不会趁此机会取代你爹。”
& & 魏紫吾知道,太子这话也算推心置腹了。以皇帝对她爹的忌惮,很可能借此机会动手脚,在她父亲打败东突厥之日,可能就是他父亲被段潜彻底取代之日。这样的风险的确不得不提防。
& & 魏紫吾定定看着太子:“殿下要怎么保证……”
& & 顾见邃轻轻抚着她浴后随意在脑后扎成一束的发丝:“和你成亲还不算保证?我总不会害自己的岳父。”
& & 听到他说岳父两个字,魏紫吾这时也没有心思害羞,她知道,一旦她参加选秀,那时候到底是成为太子妃还是侧妃,就由不得她选择了。虽然太子几次说的是让她做太子妃,但连对她好了那样多年的表哥,都能让她作妾,何况是太子呢。她心中究竟是存了些阴影。更是没有真正将太子的话当真过。
& & 直到这一刻,她才忍不住问:“殿下是真的打算娶我做正妃吗?”若只是一个妾室的父亲,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 & “当然。”太子的声音如有魔力,有一种叫人信服的力量。
& & 魏紫吾对他对视半晌,慢慢道:“殿下,那我便随你去定陵罢。”
& & 太子知道,她不好意思直接说嫁给他,这是变相答应做他妻子的意思。从前与她说了那样多次要她做太子妃,她也没有给过回应。太子此刻自是胸中激荡,他慢慢收紧抱着魏紫吾的手,感受她娇柔的身躯顺从地靠在自己怀中,道:“好。”
& & 两人又絮絮说了些话,等将魏紫吾送到隔壁房间以后,太子看着她入睡,方回到自己这间。便见石安静已引着一个人站在里面。
& & “慕容迟拜见殿下!”慕容迟撩起袍摆,虽是私下相见,行的却是跪礼。
& & 他垂首看着太子由远而近的锦履,顾见邃穿着淡色轻衣,衣摆有银色穿枝瑞草纹隐现,行止皆是煊煊气度。从最初的接触,慕容迟就知道,假以时日,对方绝不会屈居任何人之下,因此,在几位皇子中,他投靠的是太子。
& & 太子知道这是慕容迟表臣服忠心,将他扶起,道:“你我相交已久,无需如此见外。”
& & 慕容迟站起道:“殿下,魏陵和英王的人现下都在找魏二姑娘。不过我已制造迹象,引着他们往南边去。”
& & 太子颔首。慕容迟做事极为细致,他倒是省心。
& & 慕容迟又道:“殿下这一趟出宫,要格外谨慎才是。”想趁着太子离京,暗中除掉他的人可不在少数。
& & 太子笑道:“放心。坐罢。”两人交谈一盏茶的功夫,慕容迟便悄悄离去。
& & 而北边虽然开战,但太子和几位皇子早就到了适婚之龄,皇家最看重的便是子嗣,自然不会因为边关一场战役就停了选秀。
& & 大燕自开国以来,后宫女子有的是礼聘、采选入宫的,也有进献、掠夺、籍没而来。比如太.祖时最受宠的灵贵妃便是皇帝从弟弟那里抢走的。但是当今皇帝的后宫,因太后把持甚严,能成为妃嫔的只有礼聘、采选、异邦进献三种。
& & 本就在京中的公侯大臣就不说了,外地的一方大员和书香望族,若是有心将女儿送进宫谋前程的,早早就已出发至京城,比如薛从悠。因此到了五月,最终参选的秀女名册已制出。
& & 魏贵妃到了慈颐宫,笑盈盈将秀女名册交给太后过目。
& & 太后目光掠过一遍,将名册放在桌上,道:“贵妃,哀家一直觉得你是个办事有分寸的,才将许多事交予你。哪里晓得,你如今也是越来越糊涂。”
& & 太后语气平常,魏贵妃却笑容凝固,忙站起来道:“娘娘,我……”她迅速想了想:“可是这秀女名册出了问题?”
& & 太后便也直言:“有些符合身份的臣女为何不在名册上,比如你的侄女魏紫吾?”
& & 魏贵妃心下稍宽,她还以为太后疑心自己打压了别家姑娘,便道:“娘娘,咱们大燕的规矩,是已定亲的不参加选秀。紫吾她已定给肃国公府的宁绩,因而没有上名册。”
& & 是的。魏贵妃不知儿子已将侄女送给慕容迟带走,尚在喜滋滋打着宁绩的主意。这也是顾见绪瞒着魏贵妃的原因,母子两人在对魏紫吾嫁人的问题上分歧严重,对顾见绪来说,他宁肯先将表妹藏起来一段时间,也不能接受她和宁绩成亲。
& & 至于魏紫吾离京的事,侯府对外都声称凌夫人带着儿女去鹦鹉山避暑。魏贵妃也不疑有他。
& & 太后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定给宁绩?交换庚帖了?”
& & 这样一查便知的事,魏贵妃自是不敢在太后面前撒谎,道:“还没,但……”肃国公府世子夫人卢氏,对此态度有些含糊,兴许是宁家不同意要魏紫吾做媳妇儿,但宁绩本人又特别想要,这卢氏想拒绝又担心得罪儿子,便用“拖”字应对。魏贵妃一想起来还生气。
& & 却已听太后道:“你好大的胆子!”
& & 虽只有六个字,听在魏贵妃耳里却不啻于霹雳。魏贵妃也知道自己有徇私之嫌,但她之前觉得只要她说魏紫吾已定亲,以太后对自己历来的宽和,是不会多过问的,立即道:“娘娘息怒,是臣妾一时糊涂,下来就将紫吾加上去。娘娘看看可还有别的疏漏,臣妾一并更正。”
& & 太后看看她,不再说话,只端了盛着鲜花熟水的瓷盏来饮。魏贵妃呼气也不敢大声了,直到太后轻轻摆手作了个要她退下的姿势,她才战战兢兢退出去。
& & 魏贵妃心中难解,她已向太后禀过她有选周漓慧为儿媳的意思,那太后要魏紫吾参加选秀,莫非是……皇帝存了心思?但薛从悠前几天方结束和皇帝偷偷摸摸的日子于正式封了个才人,若是她的侄女又进宫侍奉皇帝,这……
& & 太子最终还是没有带魏紫吾去定陵,此处离西京已不远。他找了户农家让魏紫吾住下,留了大半高手守着她。
& & 太子派人知会了魏陵,称不用担心魏紫吾安危,却没有告诉对方具体身在何处。
& & 他自己花了三个日夜去西京。折回来后,太子与魏紫吾便一同往上京回去。
第60章 第六十章
& & 皇帝一家在各国使团离京后, 便到玉峤行宫避暑, 选秀也是在行宫举行。
& & 因选秀原本定在气候宜人的二月,地点在皇城,现下改到酷热的六月, 又在行宫,无论是气温还是行程, 都给贵女们带来了不便。
& & 但即使如此, 贵女们却无人抱怨。因为公侯伯府和二品以上大员家的千金们,都被特赦住进行宫。住的是翠微宫、英章宫一带,虽然环境拥挤,但多了能看见皇子们的机会,大家皆是觉得克服克服便过去了。
& & 女孩一多,总要争奇斗艳, 而且喜欢谈论八卦。
& & 这日傍晚闲聊, 便有人小声道:“今日赵心楼在太子殿下面前中暑晕倒, 不早不晚冲到殿下面前就倒了,这也真是巧啊。”
& & 有的嗤之以鼻, 有的却在心里暗叹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招。
& & 这样的热天,大家都穿得清凉, 个个身轻委回雪,罗薄透凝脂,且为了透气, 领口也开得较低, 可谓风光怡人, 这般往殿下面前袅袅荏弱地一倒。可不就给殿下留下深刻印象了么。
& & 若是殿下再顺手扶一扶,或者抱起来去寻太医,那可就太幸运了。不过,太子殿下今日可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绕开对方就走了。
& & 又有人问:“你们说,紫吾难道不参加今次选秀么?明日就是选秀,她至今还没到行宫。”
& & 周漓慧闻言发出一声嗤笑。
& & 大家都看向她。在场不少人都知道,从上回温蜜生日和蹴鞠赛以后,魏紫吾和周漓慧的梁子可是结大了。
& & 周漓慧傲然地扬着头,说:“兴许是某个人知道,她最多也就是做个侧妃,羞惭得躲起来不敢见人吧。”贵妃娘娘可是说了,英王殿下的正妃是她。等她做了魏紫吾的主母,看她怎么收拾她。
& & 大家听到周漓慧这样意得志满的语气,知道她约莫已被内定为某个王爷的王妃了,便相互看看,都不再说话。
& & 秦佩这时从外面走进来,说:“谁说紫吾没来,她今天已经到行宫了,住的是太后娘娘宫里。”
& & 周漓慧脸色瞬间变了,众女也神色略变,能住到太后身边,当然是荣耀。之前只有温蜜和萧令拂两个人,现在魏紫吾也去了,说明太后对她也是颇为喜爱的。
& & 魏紫吾这时的确在太后的蕉云殿。
& & 太后拉着她的手道:“这样多日不见,哀家都有些想念紫吾了。”太后说的是实话,魏紫吾身上有一种吸引力,她既不是乖巧型,也不是很善于奉迎,但就是让人觉得她的笑容和举止十分可人心。
& & 魏紫吾便道:“我也很想念太后,但木丁缠人得紧,便在鹦鹉山多住了段时日。”实则她是被太子安排住在一处私馆,一直到今日,太子才将她送到行宫。
& & 太后含笑点头:“嫁人之后,陪伴娘家人的时间就少了,哀家理解。不过,咱们女子总是要嫁到夫家的,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紫吾也不必感伤。以后若是想念你母亲,常召她进宫便是。”
& & 这话就等于是说,魏紫吾是注定要进宫。她放在腿上的手微收了收,点头道:“娘娘,紫吾明白。”
& & 太后突然又道:“前些日,太子告诉哀家,你们俩现在是两情相悦。”
& & 魏紫吾的脸一下红得惊人,深深低下了头。她实在没想到太子居然连这些也要告诉太后。不过,自从她答应要嫁给太子,太子就跟变了个人似了,言行都是完全的正人君子,再也没有调戏过她,最多就是偶尔抱一会儿。她原本以为他会更加放肆的。
& & 太后见魏紫吾羞成这样,倒是笑了笑。她看着对方,问:“是不是?”
& & 魏紫吾脑袋轻点两下。
& & 太后这下笑意更深,连接道好。只要魏紫吾能对太子好,那她就让太子得偿心愿。
& & 宫人这时禀报萧令拂过来了。太后便叫对方进来,知道萧令拂有话要说,便道:“紫吾舟车劳顿,先去歇着罢。”
& & 魏紫吾答是退下,萧令拂转头看了看魏紫吾的背影,心一横,道:“娘娘,不论正妃还是侧妃,令拂只想伴在太子殿下身边。”
& & 太后微微蹙眉,其实萧令拂也算她看着长大的,自然知道对方一直喜欢太子,出于对孙儿的爱护,她从前的确考虑过萧令拂做太子妃。
& & 太后也知道萧令拂颇有心计,并非如她外表般温良,但对于后宫中的女人来说,心计并非坏事。可是现在,既然已决定要立魏紫吾为正妃,再将萧令拂放进太子的后院里,就不再合适了。
& & 太后便道:“哀家知道了,总之,不能委屈你。”
& & 到了第二日的选秀,住在宫外客栈的秀女们也都进宫了,齐整整排在吉芳殿里,听候叫名字,再去隔壁的正殿等待选看。
& & 太后自是坐在主位,皇后与魏贵妃坐在两旁,皇帝倒没有来,以他如今的千帆阅尽,除非是美得惊为天人的,否则都不会太动心。而且总是将利益的考量放在第一位。
& & 京城里的贵女品貌与风评如何,几个上位者心里多是有谱的,挑选得很快。地方上来的女孩,因为要陌生些,看得就慢。因此京城里的贵女们被放在前面选看。
& & 魏紫吾和温蜜都被安排在头几个,早早就结束,回到蕉云殿休息了,免受炎夏中等待煎熬之苦。
& & 温蜜的房间就住在魏紫吾隔壁,自然要相互串门。她们都被定下要入宫,现在等的就是安排给自己什么身份了。
& & 温蜜道:“婼婼,你说我能不能做太子妃啊?”
& & 魏紫吾听到这个问题,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虽然她其实算是一步步落入太子设计的陷阱,也是在这最后关头,才知道太子妃可能是自己。她道:“阿蜜,其实……我觉得太子和你,不太合适。”
& & 温蜜一听不高兴了:“这……怎么不合适了?难道你也觉得萧令拂比我更合适?”
& & “我不是说萧令拂比你合适,而是觉得,其实我们真的没必要死守着谁,比方说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给英王,但现在也未必了。你不要过于执着地想做太子妃,否则若是失望,岂不是会难过。”
& & “可是,太子哥哥最好看啊。”温蜜又神秘道:“魏二,告诉你一个秘密,最重要的原因,是太子哥哥十多岁的时候……偷看过我洗澡!”
& & 魏紫吾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反应一会儿才道:“不可能吧?太子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
& & 温蜜小脸微红,难得有点羞涩,道:“是真的。否则你当我为何这样想做太子妃呢。”
& & 魏紫吾心中复杂难言,问:“你亲眼看到了偷看你的人是太子?”
& & 温蜜愣了愣,说:“那倒没有,但我问了的,他说他是老三,说完后才跑掉了!”不过,温蜜倒也记得,那声音其实不太像太子平常的声音,那日应该是太子哥哥染风寒了。
& & 温蜜又道:“魏二,除非是你做太子妃,否则我是不会服气的。”
& & 魏紫吾正在努力挤着干笑,顾见绪却过来了。
& & 温蜜便起身离开,让他们单独说话。
& & 魏紫吾看到顾见绪时,倒是怔了一怔,她觉得对方简直像变了个人。
& & 顾见绪最近的确改变颇大,整个人都沉郁许多。从下属向他禀报魏紫吾被人劫走开始,他就夙夜难安,那份颓靡连掩也掩饰不住。他当时极其后悔,不该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孩送出去,哪怕是暂时做戏也不该,他以为一切皆在控制,然而却横生变故。
& & 顾见绪道:“婼婼。”
& & 魏紫吾淡淡看顾见绪一眼,没有说话,也欲离开房间。
& & “婼婼!”顾见绪拦住她,沉声问:“是谁?太子还是顾见毓?”他知道魏紫吾这段时日压根不在鹦鹉山避暑,不知是被太子还是被顾见毓关起来了,但定然是时常被那个男人折腾,总归逃不过禁脔的命运。
& & 魏紫吾道:“我听不懂殿下说什么。还请殿下自重。”
& & 连表哥也不愿叫了?顾见绪道:“我还是会娶你的。婼婼,就算你被人碰过了,我也不介意。”
& & 魏紫吾听得眉头揪起,只更为冷淡道:“殿下自重。请你出去!”
& & 顾见绪因怒意而呼吸粗重,道:“皇祖母她们都在前面,不会有人过来的。你让我看看,他这些日子都怎么对你了。”
& & 魏紫吾觉得顾见绪的情绪已濒临失控的边缘,就要放声大喊,却被顾见绪一把捂住了嘴。她房间的门也被人从外带上。
& & 她没有想到顾见绪已经疯狂到这样的地步,虽然极力抵抗,仍旧被对方紧紧按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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