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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婚成瘾:总裁老公晚上好免费全文阅读(霸道总裁太威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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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穆威严的灵堂之上,宾客渐渐散去,只剩下一位身穿白色素服,身姿纤细的女子跪在灵堂之中,一双漂亮的秋水眸蓄着泪花,目光里尽是对老人的不舍和悲伤。
管家王婶看到夏暖身姿笔直的跪在灵堂之中,心疼道:&三少奶奶,老爷去世后,你已经跪在这里守了七天七夜,快回去休息一下吧!&
&王婶,我不累,明天灵堂就要撤了,我想再陪爷爷一晚。&夏暖的声音悲伤而沙哑,浓密而又长卷的睫毛上沾着泪珠,一身素色装扮,使她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情。
见夏暖执着,王婶又道:&三少爷刚刚接手慕氏集团,肯定很辛苦,你一直都是三少爷最得力的贤内助,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倒下。&
听王婶提到慕烨,夏暖的心里一动,这才想起来慕烨这些天确实很累,要操持公司的事情,又要张罗爷爷的出殡事务,他的身体一向比较虚弱,这几天自己也没有给他熬调理身体的营养汤,他一定累坏了!
最终,因为心疼丈夫,夏暖对着慕老爷的灵像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开。
夏暖用了三个小时为慕烨煲了一锅营养养生汤,将温度冷到五十度左右装进保温瓶内,驱车来到位于A市市中心黄金地段的慕氏集团办公大厦。
走到大厅,前台看到一身米白色连衣裙,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夏暖,脸上露出尊敬的笑容,&三少奶奶您来了,我帮您打电话给总裁。&
想到慕烨可能正在办公,夏暖不想打扰慕烨,微笑道:&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已经告诉过他了。&
听夏暖这样说,前台便将手中的话筒放下,恭敬的道:&三少奶奶请!&
夏暖走进总裁专用电梯,电梯缓缓上升到慕烨位于28层顶楼的总裁办。
走出电梯,整个走廊铺了一层厚厚的意大利高级地毯,走在上面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根本就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夏暖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刚想叩门,却发现房虚掩,并没有关上。
顿时,心中升起一抹捉弄之意,如果自己静悄悄的出现在慕烨面前,他会不会被自己吓了一跳?
想到慕烨英俊清雅的脸上露出惊吓的目光,夏暖就觉得那样子一定很好笑,便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刚走了没几步,一道悦耳而压抑的声音传进夏暖的耳中,让她的身体不由一僵。
&亲爱的,你爱我吗?&
&宝贝,我当然爱你,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
接着传来女人似痛苦似愉悦的压抑声以及男人沙哑的嘶吼声。
&轰&&&一声,夏暖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轰然倒塌。
夏暖全身如遭电击,她是你最心爱的女人,那我又是谁?
泪水瞬间决堤,心痛的如万根银针在扎一般,手中的保温瓶差一点掉在地上,她靠在墙上支撑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她就是再傻再笨,就算是再没有那方面的经验,也知道房间里的人在做什么?
不!慕烨对她那么好,那么多温柔体贴的瞬间,他会放下大男子主义架子,在众人面前弯腰为她系鞋带,聚餐时他会为她夹她够不到的菜,大姨妈报道的那几天,他会亲自帮她煮生姜红糖水,那么深情温柔的目光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更何况慕烨那方面有疾,三年来,她一直在为他调理,房间里面的人一定不是慕烨,说不定是他的朋友。
夏暖这样安慰自己,因为结婚三年,她和慕烨根本就没有一次夫妻生活,所以她分不清那个沙哑嘶叫的声音是不是慕烨的。
可是这一结论很快被夏暖推翻,夫妻三年,她很了解慕烨,他有很重的洁僻,不可能会让别人在他的休息室做这样的事情。
最终,夏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之心,朝着那间房门半掩的休息室走去。
首先触目可及的是满地的男人和女人的衣服凌乱的扔在地上,不用去看里面的人,光是看到西装袖口那独一无二的水晶排扣就已经让夏暖胸口窒息的连呼吸都痛。
因为那袖口上的水晶排扣是她和慕烨一起起草的设计图,让人加工后,由她亲自缝上去的。
&亲,亲爱的,你好厉害,每次都让人家更加爱你。&
女子软腻的声音传进夏暖的耳中,尤如火烧一般让夏暖全身如身在火窑,面红耳赤。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新手。
&宝贝,我也好爱你,你就像罂粟一样,让我上瘾,欲罢不能。&男子声音无比深情的道。
夏暖全身一震,那声音很熟悉,每一次慕烨对她说情话的声音就是这样的。
她已经不需要再去验证,她应该马上调头就走!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经营了三年的幸福就这样纷飞烟灭!
她想看看究竟是谁抢走了她的幸福!
当看到两个毫无一物,像八爪章鱼般纠缠在一起的身体时,夏暖心头控制不住的一阵呕吐感上涌。
床上的两人此刻正专注着攀登云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夏暖看着慕烨精壮的身体挥汗如雨,根本就没有往日所见的虚弱,强壮的像一匹野马在草原上奔驰,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被人蒙骗了三年。
结婚三年,她日日为他调理身体,她把他养得精壮强悍,而他却将所有的力气用在征服别的女人身上。
尤其是看到他麦芽色的后背上那一道道向她挑衅似的抓痕,她毫不犹豫的将保温瓶里的营养汤一把泼向床上忘我投入的两个人身上。
&啊&&&房间里传来男女拔尖洪亮的声音。
&是谁干的好&&&慕烨一脸的暴怒,在看到夏暖那双通红的双眸时,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脸上的表情由最初的狰狞瞬间化作冷漠疏远。
夏暖看着即使头上满是油腻的汤水,发稍上还不停往下滴水,却依然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英俊清雅气质的慕烨,张了张嘴,心痛难言。
更让她痛心的是在被她发现丑事后,他没有一丝慌乱害怕和内疚的表情,而是目光冷漠,仿佛向看陌生人一般的看着她。
她真后悔每次都体贴的将汤的温度冷却到最佳温度再放进保温瓶,如果是滚汤的汤汁,看他还能不能用那么无情的目光看自己。
夏暖看了一眼迅速钻进被子里看不到脸的女人,目光又看向一脸无情的慕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吐出这三个字。
&为什么?&
慕烨淡定自若的在她面前拿起一块浴巾裹住身体,目光清冷而充满鄙视的看着她,冷笑:&因为你脏,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慕烨会要一个人尽可夫的脏女人吧?&
夏暖心里一痛,脚步向后踉跄了几下,差点跌坐在地,她稳住身体,忍着心痛,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她不允许自己在一个嫌弃她的人面前落泪。
她咬了咬唇,声音难掩浓浓的鼻音,&既然你嫌我脏,为什么还要娶我?为什么还要给我三年梦幻般的生活?&
夏暖一直以为慕烨是特别的,不会在乎那些外界的言论,不在乎那些风言风语,坚定不移的娶她,所以她才会倾其所用,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的一切!
到今天她才明白,他不是身体有疾,而是嫌弃她脏!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爷爷喜欢你,如果我不娶你,就将我赶出慕家,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让我心爱的人受三年委屈。&慕烨说着将一份离婚协议书丢在夏暖身上,&签了它。&
几张纸散落在地上,夏暖一眼就看到那几个醒目的大字。
离婚协议书!
顿时,夏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她辛辛苦苦经营了三年的婚姻,突然就这样结束了?
就好像是一场梦一般。
夏暖看向大床之上隆起的被子,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让慕烨如此在乎,让他冒着慕爷爷刚死,他的地位还不稳的情况下,也要和她离婚!
&她是谁?&
夏暖的话刚落音,被子里的头拼命的摇了起来,看样子很不希望自己暴露在夏暖面前。
见状,夏暖心中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夏暖随口一说,却见到慕烨脸上的表情一顿,而被子里的人也不再摇头。
顿时,夏暖只觉得有人在自己鲜血淋淋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痛到麻木,继而不知什么是痛!
慕烨坐在床边拉被子,声音宠溺而温柔,&宝贝,既然她已经猜出来了,你就出来吧,反正早晚都要和她摊牌。&
被子打开,露出一张满脸是泪的美丽容颜,夏心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眼中蓄满了泪水,目光楚楚可怜的看向夏暖。
&姐姐,对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你要怪就怪我,不要生烨哥哥的气。&夏心声音哽咽,充满自责的道。
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八分相似的双胞胎妹妹,夏暖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不少。
&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慕烨,而不是习惯性抢我的东西?&夏暖声音淡淡的问。
夏心是比夏暖只晚出现一分钟的双胞胎妹妹,和夏暖拥有极其相似的容颜,同样的美丽动人,但她天生眉心一抹朱纱红痣,使她在清纯中又拥有妖娆妩媚的气质,眼神流转间便能掳获男人的心。
夏心被夏暖的话问得脸上一怔,随即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只要你能原谅我,你打我骂我都可以。&说着抓起夏暖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
瞬间,夏心的脸上被刮出四道红红的指印。
看到夏暖把夏心脸上抓出几道血印子,慕烨狠狠推了一把夏暖,英俊的脸上满是紧张的看着夏心脸上的指印,心疼的道:&疼不疼?&
夏心眼里含着泪水,一脸乖巧又无辜的摇摇头,&我没事,你快去看我姐姐有没有摔伤。&
慕烨见夏心这个时候不顾自己脸上的伤,还想着夏暖有没有受伤,更加心疼善良的夏心,对夏暖的憎恶则更加多几分。
慕烨目光凌厉而冰冷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夏夏暖,声音尽是冷漠与冰冷,&夏暖,以前我还觉得你知书达理,贤良温婉,却没有想到你居然心思如此歹毒,这件事情不关心心的事,是我先爱上心心的,是我苦苦追求她,她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不管你有多生气,有多少恨都冲我来,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妹妹,你把她脸抓成这样,不觉得太过份,太恶毒了吗?&
夏暖被慕烨那么大力的一推,后脑勺撞到身后的门把手上,疼得她眉头紧锁,不用想,后脑勺已经被撞破出血了。
听着夏心假心假意的关心话,以及慕烨薄情寡义的质问,夏暖只觉得一片冰冷,怒极反笑,双手紧握成拳,洁白的贝齿咬了咬唇,刚想说反驳,在看到夏心轻轻而动的唇语时,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将指甲修剪得平平的手往背后藏了藏。
见夏暖不说话,慕烨以为她是无言以为,目光冰冷的道:&赶紧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我一分钟都不想看到你。&
&烨哥哥,这件事情因我而起,请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和姐姐好好解释一下好吗?&夏心目光乞求的看着慕烨。
慕烨英气逼人的脸上满是不放心的道:&心心,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么危险的事情。&
&烨哥哥,她是我姐姐,她不会伤害我的,不管我和你怎么样,我都不希望伤姐姐的心,请你先出去。&夏心坚持。
慕烨站起来,经过夏暖身边时,声音阴冷的道:&夏暖,你若敢再动心心一根汗毛试试!&
昔日对她虚寒问暖的男人,如今却对她的妹妹宠爱无度,看着慕烨那张熟悉的英俊脸上冰冷的表情,夏暖只觉得好笑。
更好笑的是自己三年来的相处居然没有看透枕边人的心思,她还真是愚蠢到家了。
慕烨走后,夏心脸上的楚楚可怜不见,扬起一脸高傲胜利的笑容,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掀开,露出性感迷人的身材,目光充满挑衅的看着夏暖,指着自己身上某些暧昧痕迹。
&姐姐一定还不知道烨哥哥他有多猛吧,烨哥哥他真的很猛,每一次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当然,这还得多谢姐姐,若不是姐姐这三年来每天尽心尽力的为烨哥哥调理身体,让烨哥哥变得身强力壮,我也不会这么幸福。&夏心笑得得意而张扬。
夏暖只觉得讽刺不已,自己辛苦为丈夫调理身体,是为了让他更好的和她的妹妹偷情,真是好笑至极到恶心。
&呕&&&夏暖忍不住吐了起来,只是干呕了几下,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夏心,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从七岁之后,你就开始以抢夺我的东西为乐,不管我喜欢什么,你都要据为已有,现在连你的姐夫也要抢,这样做你真的快乐吗?&夏暖目光充满同情的看着夏心,她不想揭夏心伤疤,可是她太过份了。
七岁之前,她们是感情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但自从七岁那年,她们被绑匪绑架勒索,夏心被绑匪污辱失去清白之身,从那以后,夏心就开始变了。
变得以抢她东西为乐!
每一次夏心抢她东西之后,都会装作一副受害者的无辜表情,让父母对她大加惩罚,这些她都不在意,不过是皮肉伤而已。
真正让夏暖伤心的是父母的态度。
事发三年后,绑架他们的劫匪在又一次作案中被抓获,供出曾凌辱过夏家其中一个千金,夏家在A市的地位也算举足轻重,这让媒体纷纷猜测究竟是哪一位千金被辱,甚至开设了专题来分析两位千金的性格外貌,哪一个更容易被绑匪污辱的可能性。
在这个时候,她的父母将夏暖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让夏暖承认当年被凌辱的人是她,来保全夏心的名声。
而他们的理由是她作为姐姐,没有保护好妹妹,这是她欠妹妹的。
夏暖的话让夏心精致美丽的脸庞瞬间苍白,目光变得狰狞而凌戾,低声怒吼,&如果不是你在关键时刻装昏倒,我不会被绑匪污辱,所以夏暖,不管我对你做什么,都是你欠我的。&
这么多年,夏暖不知道从夏心的嘴里听到多少这句&你欠我的&话,&你欠我的&这四个字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让夏暖一次次对夏心妥协。
看着夏心情绪激动的模样,夏暖无奈的道:&夏心,请你讲一点道理好不好?我也很想救你,可是我当时只有七岁,绑匪一巴掌把我打昏了过去,我又能怎么办?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替你承受那一切痛苦。&
她们被绑架前一天,她因为同学恶作剧误吃芒果过敏,脸上红肿,嘴唇也肿得像两根香肠,根本就无法吸引绑匪的注意。
她看到绑匪对她妹妹动手动脚,连忙上前去保护妹妹,结果被绑匪一巴掌用力扇昏了过去。
这么多年,夏心一直以她害怕装昏为由反驳她,让她伤心不已。
&你少在那里说风凉话,受伤害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永远也不知道那有多可怕,夏暖,赶紧签字,这是你欠我的。&夏心声音冰冷阴凉。
夏暖双手紧握着笔杆,声音清冷,&夏心,是不是我把慕烨让给你,就可以让你开心快乐?&
这些年,她已经成全夏心无数次,不介意再多一次。
慕烨有洁僻,作为医生的她更有洁僻,就算这个人不是她的妹妹夏心,她也不会再和慕烨过下去,她容不得一粒沙子进入眼睛。
她有她的骄傲和自尊,一个心不属于她的人,她也不屑再要。
&没错,我爱慕烨,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夏心一脸坚定,若是以前夏暖这样问,夏心真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喜欢那些东西,可是这一次,她确定,她爱慕烨,爱他胜过生命。
&好,我现在就把他给你,但是夏心,我警告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容许你抢我的东西,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妥协,一定会和你斗争到底。&夏暖声音清冷而严肃的宣布。
慕家水深,各房叔伯对慕氏集团觊觎已久,明争暗斗,她怕夏心任性的性子会吃亏。
血浓于水,不管夏心还认不认她这个姐姐,她都有必要让夏心知道抢夺别人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夏心眼底闪过一抹精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你放心,从今天起,你也没有东西好让我抢。&
夏暖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夏心觉得净身出户的她没有东西值得她再去抢,看着夏心胜利得意的笑容,夏暖心里平静不已。
净身出户并不可怕,她有手有脚,不怕养不活自己。
&我希望你记住你说过的话,说到做到!&夏暖说完低头手指颤抖的在那张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开门,对上慕烨紧张的目光,夏暖心里一窒,脸上却假装平静的看着他,&字我已经签了,希望你以后好好善待我的妹妹,不要再像对我一样欺骗她的感情。&说着毫不留恋的越过慕烨身边离开。
看着夏暖不哭不闹,平静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潇洒离开,慕烨的心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只有不在乎,不喜欢,才会在失去的时候平静潇洒。
难道她以前对自己的关心和爱都是假装的?
那份离婚协议书是他母亲准备的,没有给她任何财产,让她净身出户。
原本他想着如果夏暖和他大哭大闹的话,让她净身出户可以让她对他死心,可是现在夏暖这么潇洒的离开,让他觉得不给她一点赔偿实在太过心虚。
&夏,夏暖&&&慕烨声音有些结巴的开口。
夏暖将眼中即将崩溃而落的眼泪强逼回去,深吸了一口气,身姿笔挺的回头看向慕烨,目光里一片薄凉,&慕先生,请问还有什么事?&
看着昔日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人突然变得如此冷漠,让慕烨心里很不舒服,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毕竟,他们是即将离婚的人。
慕烨有些心虚的道:&你,你想要多少财产,我,我可以私下给你。&
夏暖觉得有些可笑,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
慕烨是A市出了名的孝顺儿子,他的财政大权都掌握在他母亲手里,和他结婚三年,她就没有花慕烨一分钱。
就算他如今坐上了慕氏总裁之位,恐怕也做不了经济的主。
&请问慕先生准备给我多少呢?&夏暖目光含笑的看着慕烨。
慕烨看着夏暖脸上像春风般温柔的笑,没有丝毫的愤怒和悲伤,就像是看一个朋友的目光那么自然,更加心虚,将心中原本想的数硬是多说了一个零。
&五千万!&
夏暖一怔,原本以他的私房钱,最多也是给她个一百万,却没有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这么多!
夏心一听到慕烨要给夏暖五千万分手费不乐意了,慕烨的钱就都是她的,给夏暖五千万就等于在她身上割肉。
夏心走到夏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姐姐,我知道你性子淡然,一向视金钱如粪土,你会觉得给你钱是对你的污辱,今天这钱你一定要收下,是我和烨哥哥对不起你,只有收下这笔钱,才能让我们心里好受一些。&说完抱住夏暖的脖子,在慕烨看来是夏心对夏暖充满了愧疚的拥抱,却没有看到夏心在夏暖耳边轻轻说:&我不允许你要这笔钱。&
夏暖轻轻的推开夏心,目光感动的看着夏心,看着夏暖这个陌生的目光,夏心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既然只有我收下这笔钱,才能让你们的心里好受一些,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这笔钱吧!&夏暖说着看向慕烨,&慕先生,你是转帐还是支票?&
背对着慕烨的夏心脸色已经难看成猪肝色。
她万万没有想到十几年来,夏暖会第一次反抗她的要求。
五千万,五千万啊!
也许是想到五千万就要打水漂,夏心怒火攻心,肚子一下子绞痛起来,身体向前跌倒。
夏暖将夏心的身体扶住,用只她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夏心,我说过不会再让你抢我的东西。&说着看向慕烨,&她看起来是突发性肠炎,你快带她去医院!&
慕烨满脸着急的道:&你不是医生吗?快给她看病啊。&
&我是外科医生,不是内科医生,所以我救不了,至于钱嘛,等你有时间打在我卡上吧,卡号我会发给你的,你快点送她去医院吧,再晚了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夏暖一脸严肃的道。
慕烨看到夏心脸色苍白,觉得夏暖没有骗他,立刻抱着夏心就走。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夏暖强装的坚强再也坚持不住,跌坐在地上,泪水决堤而落。
守护了三年的婚姻,深爱了三年的男人劈腿她的亲妹妹,她不是不伤心,不是不难过。
只是多年来,她习惯了在人前坚强,独自舔拭伤口。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她觉得心口中痛得无法呼吸,而某个地方的痛感也愈来愈强烈,这才想起被她遗忘的后脑勺,用手一摸,手指上沾满殷红的鲜血。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身上的手机铃声也像是在讽刺她一般似的,在这个时候响起,讥笑着她三年来的可笑与愚蠢。
夏暖是感性的,但作为一个医生,她又是理性的!
她迅速将自己的悲伤埋藏心底,深吸了一口气,将键头划向接听键。
&暖暖,之前由你诊治护理的一位病人今天要做手术,点名要你做助医,我们已经说了你请假,可是他坚持,怎么&&&
不等对方说完,夏暖道:&我马上就来!&
夏暖脸色苍白的赶到医院,她知道一台手术要做好几个小时,已经一天没有吃饭的她在出发时就打电话给医院旁边的面包店里让他们准备了一份芝士蛋糕和提神的咖啡。
一路边走边吃,一走进大厅,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走进电梯,她立刻像旋风一样向前冲。
&先生,等一下!&
原本合上的电梯门再度缓缓的打开,她立刻向电梯里走。
谁知脚下一滑,手中的咖啡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洒落在男子黑色的西装裤上,而且是男人的重点部位。
好在咖啡的温度并不烫!
夏暖想也不想的拿手中的手机为男人擦拭西装裤上的污渍。
&对不起,先生,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夏暖专注为男人擦拭污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男人深邃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盯着夏暖的脸,波光瞬息万变。
更要命的是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在夏暖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擦下,直接起了反应。
夏暖也注意到了男人的变化,一只手像触电般的缩回去。
作为一名医生,她并没有觉得男人的反应是流氓行为,被她擦拭那里,不管换了任何男人都会有所反应吧!
夏暖习惯做错了事就道歉,抬头去看面前的男子,想要向他道歉,却在看到他那犹如神抵一般的面容时,从不犯花痴的夏暖竟然忘了说话。
她以为慕烨已经是那种帅到极致的男人,然而和眼前的男人一比,立刻就黯然失色。
男人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身上散发着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气质,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而此刻,那双深邃锐利的眸光同样也在盯着自己,带着三分探视,三分深沉,三分压抑,最后还有一分怀疑。
惊觉到自己的失礼,夏暖连忙道歉,&这位先生,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我会赔偿给你的。&说着就站起来。
谁知踩在滑腻的咖啡上,还没有站起来,膝盖一下子撞到地面,她本能的伸手抱住男人的大腿。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凯文看到了超级暧昧的一幕。
&陆总,林小姐她&&&特助凯文看到陆奕寒那张充满寒意的俊颜后,嘴里的话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
&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凯文说着连忙转身,脸上却乐开了花。
一向高贵清雅,不近女色的boss终于开窍了!
只是,在电梯里,是不是太狂野了?
原来他家boss是闷骚型的,口味还这么重!
夏暖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可以,她都想挖个洞钻进去了。
&我叫夏暖,在这里工作,现在要去手术室,衣服需要多少钱,你把银行卡号留下,我会把钱打给你。&说完不敢再看陆奕寒,飞一般的冲出了电梯。
夏暖感觉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后背仿佛要着火了一般,跑得更快了,不一会儿消失在拐角处。
凯文见自己老板的目光一直盯着夏暖消失的方向,轻声问:&陆总,我去为你买一身衣服?&
陆奕寒看了一眼裤子上的污渍,淡淡的道:&无妨!查一下那个女人的资料。&然后越过凯文朝VIP病房走去。
凯文那个一个激动啊,他家老板被外界猜测了那么多年的弯,现在终于要掰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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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805¤完结‖【魂蛋】棋逢对手(现代军旅/狼牙Ⅱ/中长)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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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祖国,但用的是奇异的爱情(莱蒙托夫)——题记第一章一片夜色当中,张艺兴站在了一栋楼前的空地上,双手环抱在了胸前,微微皱着眉头。这里是北京,而他所在的地方,是建在北京郊区的一座营地。这座营地属于第38集团军[1]的独狼特种大队。张艺兴是独狼大队下属的狼牙特别行动分队的队长。“队长,吹吗?”站在一旁的朴灿烈,手里捏着个哨子,开口打断了张艺兴的沉思。他是张艺兴的搭档,狼牙特别行动队的副队。张艺兴回过了神,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吹吧。”哨声响起,尖锐的声音将平静的夜晚撕裂开了一道口子。吹哨子的朴灿烈,都不禁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看着朴灿烈皱着眉头的样子,张艺兴觉得有些好笑。看着张艺兴咬着嘴唇,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样子,朴灿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也憨憨地笑了起来。张艺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冲朴灿烈摆了摆手。两人将笑容敛去,换了同样一副严肃的表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从楼里冲出了几名士兵,都已经穿戴整齐了,快步地跑到了空地上列队站好。几个人虽然脸上有几分困倦,但那一双双眼睛却都聚着光似的,炯炯有神。张艺兴满意地勾起了嘴角,微微一笑。但这笑容也只是转瞬即逝,在这昏暗的夜里,没有人看得清楚。他走到了队伍前,视线扫过这一队士兵。这看上去实在是一支有些可怜的队伍,仅有五个人,看起来十分单薄。这五个人来自各个不同的部队,聚集在这里都是为了独狼特种大队的考核选拔,而张艺兴和朴灿烈便是负责这次选拔的两名主教官。张艺兴一一打量着这些个士兵,目光在一个长得白净的带着中尉军衔的队员身上稍作了停留,随即又不着痕迹地迅速移开。这个让张艺兴多看了几眼的士兵名叫边伯贤。他是海军,准确一点地说,本来是。边伯贤原本是北海舰队[2]青海基地37003部队的一名中尉,不过,现在的他远离了大海,来到了独狼的地界儿上。对于边伯贤来说,独狼是他的梦想。刚刚入连队那会儿,边伯贤从军校毕业还没到半年的时间,就赶上了军区的大演习。颇受首长重视的他被允许独自带队,参与演习战斗。不过他这第一次的演习,时间却短到像是不曾存在过。边伯贤记得很清楚,船舰刚刚靠岸,一队士兵还未完全登陆,便全军覆没。一个舰队,大概30人,全都被狙了。边伯贤挥了挥自己身上冒起来的白烟,四处看了看。岸边除了礁石,沙滩,看不到任何蓝军的影子。这些个狙击手,隐藏够深的。边伯贤心里清楚,这是碰到高手了,只得认栽。他只是觉得有点丢人,大概他和他的队伍,是最早送命的。等到他回了指挥部才知道,其实他们那么早全军覆没,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其他几支舰队,几乎各个如此。“蓝军这是天降神兵啊?”边伯贤嘴里嘟囔,却不凑巧地被旅长听到了。旅长瞪了他一眼:“那是特种部队,北京军区的独狼特种大队。”边伯贤听了,噤了声,但是心里默默地记下了那支部队的名字。两年来,他满怀着憧憬和热忱不停地训练,终于换来了这样一个来独狼参训的机会。只是来到这儿他才发现,这个地方,这些人远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梦想总是丰满的,而现实却总是骨感的。边伯贤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三天前,张艺兴对他们说:“恭喜你们,你们通过了考核,现在你们是独狼大队正式的一员了,欢迎你们!”虽然他嘴上说着“恭喜”“欢迎”,但边伯贤丝毫听不出张艺兴的真情实意。他感觉不到张艺兴在欢迎他们,反而有种错觉,好像张艺兴说的是:“这里不是你们的地方,快走吧,快走吧,快走吧。”他突然心里觉得留下来也没什么可高兴的,他甚至有些失望。边伯贤和另外四名战友现在已经佩戴上了独狼大队的臂章,但是边伯贤总觉得,他还不属于这个地方,或者说,这个地方,并没有真心实意地接纳他。看看吧,他竟然还没有从这个该死的,破旧不堪的,随时都有可能倒了的旧宿舍楼里搬出去!还有,那群老兵们对他们的指指点点,疏离的表情,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态度,更让他觉得心里不痛快。边伯贤心里这样想着,双眼中不由得迸发出了怒火。望着边伯贤的双眼,张艺兴抿了抿嘴,边伯贤心里想的什么,他明白的很。失望。这一定是这些个士兵的想法。对这个地方的失望,对独狼大队的失望,还有对自己的失望。几个月的考核训练把他们以前的骄傲和信心都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疲于奔命和闲下来的时候涌上心头的不甘、失望和迷茫。张艺兴明白得很,因为他也是从这样的过程里历练过来的。独狼大队的每一个人都是在经历过这样的煅造后才出炉。这是必经之路,因为随时都有可能参与战争的部队,他们要确认,每一个队员都是可靠可信的。张艺兴走到了边伯贤的面前,看着这个面容上还有些稚嫩的士兵,带着怒气的模样。他在心里叹息道,还是太嫩了,心里有点儿什么情绪都藏不住。看看吧,这孩子这后槽牙咬得脸都快变形了,张艺兴无奈地想着,大概现在边伯贤的心里正在琢磨着怎么咬死他呢吧。张艺兴不由得轻笑出声,边伯贤一愣,看着张艺兴那勾起的嘴角,心中怒火更胜,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张艺兴愣了愣,心跳加快。太像了。边伯贤和他曾经熟悉的一个人,太像了。那个人也是这样,对张艺兴这个教官各种不服气,还总把那些个心思都写在脸上,但凡有些不满,就毫无顾忌地翻白眼,丝毫不在乎是不是在队列里,是不是会被批评。还有,那个人,也曾像边伯贤现在这样,眼底透露出十足的失望之情。张艺兴记得,那个时候,那个人的失望的神色总能让他的心脏抽紧地痛。张艺兴恍了神,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只是站在了边伯贤面前,愣愣地盯着边伯贤,好像要从边伯贤的脸上看出什么来。边伯贤起初还梗着脖子直视着张艺兴,慢慢地就有些瑟缩。张艺兴的眼神,让他觉得有些可怕,那双眼睛,像两潭死水一般,一点波动都没有。透过那双眼睛,他似乎看到的是无止境的悲伤和绝望。
边伯贤向后撤了一步,躲开了和张艺兴交织着的目光。朴灿烈意识到了不对劲,上前拉了拉张艺兴的胳膊,低声道:“队长?”张艺兴回过了神,瞟了一眼边伯贤,回身走到了队伍前,清了清嗓子说道:“紧急任务,刚刚接到警(百度)方的消息,一伙企图入城袭击的恐(百度)怖(百度)分(百度)子被警方发现,袭击计划失败。现在他们正盘踞在了城外的一个废旧工厂里,与警(百度)方进行抵抗。据了解,他们携有专业的军火武器,且训练有素,根据判断,队伍当中有多名退伍老兵。已经出动了武(百度)警、特(百度)警,但镇压无效,且有两名武(百度)警队员牺牲,多名警(百度)方人员受伤。领导将镇(百度)压任务交给了我们,希望大家打起精神,顺利完成。”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这是你们第一次参加实战,我实话实说,我不相信你们。但是,由于任务的突然性,加上我们队内的人员紧张,我不得不让你们上前线。我想让你们知道的是,这是战争,是真的会流血死人的战争。希望你们想清楚,有怕的,不想去的,我不勉强你们,提前打声招呼我可以让你们退下来。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别等到上了战场退缩,那样的话,别说你没被敌人打死,我都会一枪崩了你。因为你们侮辱了我的队伍,因为你们影响了我的队员。”没有人动,这些个队员虽然都面露怯色,可是听了张艺兴略带挖苦的一番话,他们都没有动。张艺兴看着这五个队员,又开了口:“既然现在不退出,那就像个战士一样。别让我看到有人退缩,你们不是一直不服气吗?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强吗?好,让我见见你们的真功夫,用真刀实枪告诉我答案。”五名队员,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腰板,怒吼出声:“是,保证完成任务。”张艺兴对朴灿烈点头示意,朴灿烈了然地走上前,下了口令:“全体都有,向右转!目标基地停车场,跑步前进!”到了停车场的时候,边伯贤看到了,曾经作为教员监督他们训练的老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一个个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严阵以待。带队的朴灿烈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入列,和老兵们站在一起。走到一名老兵身边站好,边伯贤的心脏狂跳不止。他自己清楚,这不是害怕,而是兴奋。趁着张艺兴回头和副队长朴灿烈商量着什么的时候,边伯贤用余光打量着站在他身旁的一个老兵。这是他第一次跟老兵们站在一个队伍里,若不是这次任务,他大概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吧。如果,如果这一次的任务他可以顺利完成,没准就能让老兵们刮目相看!?那样的话,以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真正地成为一头独狼。这样想着,边伯贤不由得挺起胸膛,站得更挺拔了些。张艺兴虽是跟朴灿烈说着话,可是目光却仍停留在那几名新兵的身上,自然边伯贤的这一举动也尽收眼底。张艺兴摇头笑了,焦躁,急功近利,这个和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也出奇的一致。张艺兴叹了口气,将目光从边伯贤身上移开。“注意安全,出发!”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出师不利。到达了任务地点,才刚进入到了工厂里,一队人便遭遇到了恐(百度)怖(百度)分(百度)子的猛烈的炮火袭击,队伍被打散了。待到敌人的炮火渐渐平息的时候,边伯贤才想起来去找自己的队伍。可是对讲机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了,跟他一个小组的几名老队员都没了声响。边伯贤心里一紧,他重重地喘息着,呼吸声在空荡寂静的走廊里清晰可闻。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心跳越来越快。半晌,边伯贤站起了身,顺着走廊狂奔起来。他记得,战前张艺兴做出了指示,消灭敌人,然后到顶层的最大的生产车间会合,他得完成任务。才跑出去没多远,边伯贤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几声枪响。回头一看,是一群蒙面歹徒,手里端着一水儿的M16[3],MP5[4],还有M249[5]和G36[6]。边伯贤不由得咋舌,乖乖,这是何方神圣,竟然装备的如此正规。但他来不及多想,这群人已经发现了他,他必须赶快逃命。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狂奔着,身后跟着一群歹徒,还不时地传来枪响声。边伯贤心下有些着急,一个步子没落好,扭到了脚踝,人也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完了,边伯贤心想。身后的歹(百度)徒围了上来,边伯贤抬着脑袋看了看,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他。跑不掉了,他识时务地将自己手里的枪放在了地上,然后双手举起慢慢地站了起来。“丢人啊,淘汰吧。”张艺兴和朴灿烈站在监视器前,将刚才这一幕完完本本地看了去。张艺兴摇着头,撇了撇嘴地说道。他有些失望。因为边伯贤和张艺兴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些相像,张艺兴对他总有着些许期待。可是,现在看来,也只是某些方面有些相像而已。张艺兴撇了撇嘴,他记忆里的那个人才不会像这样,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记忆里的那个家伙带着不可一世的骄傲,怎么会允许自己面对敌人的时候举起双手!?他宁可自杀吧!或者,和敌人们拼到底,直到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是这样的吧。是这样的吗?张艺兴突然有些心慌,记忆在一瞬间模糊了。答案也停滞在这里,呼之欲出,却欲言又止。朴灿烈有些遗憾地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张艺兴,点了点头。他其实心里挺喜欢这个兵的,只没想到,都到了最后了,这场最后的考核里,边伯贤竟输了个彻底。正遗憾着,一个士兵走进了监控室,将头套摘了下来:“报告,正在对边伯贤进行刑讯训练。”张艺兴本想着说:“别做了。”却被朴灿烈抢了先。“钟大,情况怎么样?”朴灿烈问道。这个名叫金钟大的士兵撇了撇嘴:“这小子猴精猴精的,开始不管我们怎么打,一个字都不说。后来听我们说要用电刑,水刑,就怕了。然后嘚吧嘚吧地说了一堆,可是吧,三分真七分假,还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朴灿烈噗嗤一声笑了,忙挥手说道:“你回去继续,把监控记录切到刑讯室里看看。”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审讯边伯贤的画面,朴灿烈津津有味地看着。张艺兴偏开了头,却终究还是被监视器里边伯贤引了过去。在他的脑海里,边伯贤的脸,和那个人的面孔,总是会重叠在一起,让他有些恍惚,在两个蒙面人将边伯贤按在了电椅上,将他的四肢规定住,然后便松开了手。边伯贤使劲儿挣扎,却始终没能摆脱束缚。“老实点儿!乖乖地说实话,不然,就让你尝尝电击的滋味。”重新返回去的金钟大,戴着棉织头套,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厉声说道。边伯贤似乎是被吓到了,瑟缩着,一言不发。“说!”金钟大一拍桌子,怒喝道。“说什么呀。”边伯贤吸吸鼻子,委委屈屈地问。“你的姓名,部队番号,战友姓名,任务内容。所有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说了实话了,就没事儿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真的。”边伯贤的声音似乎已经带了些哭腔。“这话不老实。”金钟大不以为意,摆了摆手,“通电。”还没等操纵机器的人下手,边伯贤便大声哭了起来:“哇!你们到底让我说什么?我都说了啊!疼!疼!”哭得撕心裂肺的。金钟大哭笑不得,一脸郁闷。他这还没下手呢,这家伙就哭得像是杀猪似的。正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的时候,耳机里传来了朴灿烈的命令:“行了,对他的审讯就到此结束吧。”“他很聪明,是吧?”挂下了对讲机,朴灿烈歪着脑袋,眯着眼笑着,对张艺兴说。“是,我知道。”张艺兴点了点头。“而且他知道他要坚持什么,也知道该怎么样去坚持。”朴灿烈继续说道。“我知道。”张艺兴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监视器的屏幕说道。朴灿烈看着无动于衷的张艺兴,叹了口气:“你还是不准备要他,是吗?”张艺兴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他太聪明,也太知道自己要什么坚持什么,这样一来我反而不相信他了。你知道的,我们要找的是值得信任的人,不是最强的人,不是最聪明的人……”张艺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意思,朴灿烈已经很明白。也就是一年前,在狼牙特别行动队奉命去完成一个反恐任务的时候,因为队伍中有人背叛,导致了狼牙的任务失败,惨败。那是张艺兴心里的痛,午夜梦回时,他总会想到当时的场景,飞溅的血,撕心裂肺的怒喊……张艺兴吃过一次亏了,他不能再吃亏。****************注释:[1] 第38集团军:于1985年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8军(38军)改编而成。隶属北京军区。编制为五个师(坦克师、机械化师、摩步师、步兵师、炮兵师),三旅(导弹旅、高炮旅、工兵旅)和直升机大队,以及防化团、工兵团、通讯团、电子对抗分队等保障部队,编员8.6万人,属重装集团军。[2] 北海舰队:中国海军三大舰队之一。中国海军分为北海舰队,南海舰队,东海舰队。其中北海舰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最早的海军部队,也是海军三支舰队中实力最强、设备最为精良的队伍。目前有三个基地:旅顺基地、葫芦岛基地、青岛基地。[3] M16:M16系列自动步枪,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换装的第二代步枪,也是世界上第一种装备部队并参加实战的小口径步枪,对后来的轻武器小型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迄今为止,M16系列步枪被将近100个国家使用,被誉为当今世界六大名枪之一。[4] MP5:MP5冲锋枪,H&K MP5系列是由德国军械厂黑克勒-科赫(Heckler & Koch,H&K)所设计及制造的冲锋枪。由于该系列冲锋枪获多国的军队、保安部队、警队选择作为制式枪械使用,因此具有极高的知名度。MP5的性能优越,特别是它的射击精度相当高,且后坐力极低。[5] M249:M249机枪,又称XM249,班用自动武器(SAW-Squad Automatic Weapon),是FN Minimi机枪美国的改进型,发射5.56×45毫米口径北约标准弹药,由比利时Fabrique Nationale设计,FN MI生产,是美国军队装备的较轻型机枪。[6] G36:G36突击步枪,是德国联邦国防军装备的新型步枪。G36突击步枪是德国黑克勒-科赫在1995年推出的现代化突击步枪,发射5.56x45毫米北约制式子弹。
第二章张艺兴当兵五年多了,但他一直清晰地记得最初入伍的那一天。入伍的时候是十二月[1],虽然说月份看起来已经是进入了冬天,可是背着沉沉的背包,再加上心里紧张的缘故,不免有些燥热。张艺兴穿着一身长袖长裤的军队作训服站在火车站外的广场上,汗水浸湿了军服,贴在身上总感觉有些不舒服。今天,是他正式入伍的日子。张艺兴入伍的那个时候,还是在2009年。那个时候还不像近两年,临入伍前发的衣服,都是按照个人的尺码一一发送的。而那个时候,大多都是统一批量配发,不出意外的话,拿在手里的衣服都是大了几个号的。张艺兴第一次将衣服穿起来的时候,登时变得像是旧时台上唱戏的伶人,长长的袖子像是水袖一样,好像一抖搂就可以开嗓唱了。张艺兴不得不将袖子一层一层地折起来,还有那拖地的裤腿,也粗粗地卷了起来,乍一看上去,像是打渔的。还有发给新兵的那朵大红花,上面写着“参军光荣”,戴起来显得不伦不类的,有些滑稽。临行前,张艺兴在家偷偷地照了下镜子,镜子里的那副样子,真的是丑极了,也陌生极了。在军校的日子里也都是穿着军装的,可是现在,怎么看着镜子里这个穿着作训服的自己,几乎都不认识了呢?看着镜子里那有些陌生的模样,张艺兴突然有些害怕。他有点儿不想去当兵了,虽然这一条道是他不顾阻拦,一意孤行的选择。在张艺兴看来,做军人,对他而言,就是个命中注定的事情。他记得在小学的时候,老师在课堂上问大家长大了以后要做什么,其他的小朋友都回答要当科学家、宇航员、老师……而轮到张艺兴的时候,张艺兴站起来,背起手,一板一眼地、脆生生地回答道:“我想当兵!”后来,到了高中。老师要求他们在纸上写下对自己未来的人生规划,同学们要么写医生,或者是记者,或者是企业家,而张艺兴在纸上很郑重地、带着虔诚的心,一笔一划地写道:“我要做一名军人。”这是他18年来始终不变的心愿。军队,成了他的一种期望,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高考的时候,张艺兴瞒着父母,偷偷地跑去老师的办公室,将报名表上的浙江大学划掉,改成了国防科技大学[2]。张艺兴记得,在改报名表的时候,他的手是抖得,几乎没法写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内心中一种陌生的狂热的心情,好像他正在做的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他盼着当兵盼了好久,但好不容易到了这一天,他这心里又五味杂陈,不是滋味。火车站外,因为一群即将入伍新兵和送行的亲人们的缘故,显得有些拥挤。张艺兴四下看着,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几乎没有看到有新兵在哭,相反他们似乎都很兴奋。他原本以为,现场会是一片哭天抢地的呢。新兵们很兴奋,带着跃跃欲试的神色。在他们看来,未来的日子是刺激的,像是电视里那样,金戈铁马,铁血柔情,那样的兵戎生涯一定与众不同。他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手舞足蹈地讲着道听途说来的部队传闻。一点都不顾身边的已经双眼通红的父母,也将那些絮絮叨叨的叮嘱抛在了身后。新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的不外乎一个问题,部队是什么样子的?张艺兴没有加入他们,因为,这个问题,他也不明白。大学毕业后,他又在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3]读了两年研究生,不止一次去部队里体验过生活,可即使这样,他依旧不知道军队是什么。对于他而言,那个绿色为主色调的地方,如同十几年前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一样,依旧神秘。送兵的干部突然一声大喊:“所有新兵注意了,去部队的专列已经到了,准备进站上车!”因着这句话,原本嘈杂的站外,突然陷入一片沉静,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一般,静的有些可怕。新兵们面面相觑,他们突然意识到,他们马上要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远去千里之外几年不能回来。悲伤弥漫在了火车站外,愈来愈浓,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一声哭了出来。这声哭泣,就像是一颗扔进了水里的炸弹,将平静无波的水面掀起了波澜。一瞬间,悲伤像是达到了沸点一样,翻滚着,充溢在火车站内。所有的新兵和亲人们抱头痛哭,张艺兴蓦地也有些想流泪。张艺兴回头看了看来送行的父亲,迟疑了片刻,带着忐忑的心情说道:“爸……我走了。”他的父母始终是不同意他去做军人的,当初知道了张艺兴私自改了志愿,他的母亲气得两天没有吃饭,家里闹腾了好一阵子。可毕竟是不能更改的事情,父母也只能由得他去。张艺兴记得,去军校的那一天,父母都没有去送,只是在他临走的时候对他说:“选了这条道,就别后悔。”父亲没有说话,只是一伸手理了理张艺兴的衣领,然后转身离开。在父亲转身的瞬间,张艺兴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苍老和颤抖地说道:“当个好兵。”张艺兴怔愣在了原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慢慢收紧攥起了拳头。他看到自己的父亲有些驼起的背,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变得老了?张艺兴鼻子有点儿酸,他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脚步迟迟没有移动。他看到父亲低着头,肩膀在颤抖着,好像在哭泣。张艺兴突然眼圈一红,两行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他忙转过了身,匆匆跟上队伍走进了站台。脑子一片空白地走在队伍里,上了火车。身边的新兵们都在嚎啕大哭,像是生离死别一样。所有人都在哭,没有人觉得丢人。张艺兴咬了咬牙拼命地忍着,但眼泪仍止不住地往下掉着。他没有哭出声音,只是一个人蜷在角落里,将抽泣努力地压抑在喉咙里。他要像父亲的期待那样,当个好兵,而好兵,不应该哭。张艺兴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送兵的干部在过道上翻着点名册,大声点着新兵的姓名。几乎每个兵被点到名字的时候,答的都有气无力的,似乎还含着一声呜咽。“吴世勋。”干部似乎懒得管这群兵是什么样的精神面貌,只自顾自地完成任务。“到!”吼出来的一个声音,引得整个车厢的新兵都纷纷侧目。张艺兴也不由得循着声音望了过去。那个叫吴世勋的人坐得离他并不远,白净的模样,瘦高的个子。别人穿着都有些大的军服在他身上却很合适,胸前的那朵大红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给扯了下去,和背包一起攥在了手里。因此,吴世勋看起来显得比其他的新兵更精神了一些。应了干部的点名,吴世勋坐直了些,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鄙视周围这些个哭哭啼啼的家伙们。那副表情,好像在说:“不过是去当兵,至于哭成这样。”张艺兴看着吴世勋,不由得好奇了起来,嘴角弯起了好看的弧度。正笑着,张艺兴突然发现吴世勋也在盯着自己,只是吴世勋的目光中,好像有那么几分不屑,余下的,竟然是愤怒。张艺兴挑了挑眉,仔细地想了想,他不记得之前认识这个人啊,更别提有什么过节了。新兵领到的虽然也是07作训服[4]的样式,可是料子并不好,有些硬。领子在脖子上磨蹭几下,就磨破了皮。汗水一流,刺拉拉的疼。有些尴尬地揉了揉脖子,张艺兴不再笑了,收回了目光,继续靠着车窗,闭目养神。但他仍能感觉到,那愤怒的目光仍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久久没有离开。火车行进了几乎一整天,张艺兴坐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的时候,车子慢慢地减了速。张艺兴透过车窗,看到了站台上大大的两个字“保定”。保定,是鼎鼎有名的万岁军38军的驻地。张艺兴心里感慨,他被分配的地方还真是不错。张艺兴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他已经很幸运了,不是每个军校毕业的毕业生都能被分配去好地方。他的很多同学,被分去了新疆、西藏,即使怨声载道也不得不服从命令。下了车,早已经有其他省市的新兵们到了正在候着,等着所有的兵都到了,再一起坐上汽车,被运往各自的部队。张艺兴背上背包,正准备随着大部队一起走去汽车站,却被送兵干部叫住了。“哎,你是张艺兴吧?等一下。”张艺兴停下了脚步,有些诧异,送兵干部没有理睬张艺兴的探寻的目光,自顾自地又去叫住了刚刚那个引得所有人瞩目的吴世勋。将两个人带去了一处空地,对他们两个说:“你们等一下,有人会单独来接你们。”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了张艺兴和吴世勋,面对着面,大眼瞪小眼。本身穿着军服就足够扎眼,偏偏张艺兴胸前那朵大红花还没有摘下来,更是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张艺兴转身对着吴世勋,笑着道:“你好,我叫张艺兴。”
吴世勋没回应,只是皱皱眉,不耐烦地开口道:“我说……你能不能把那朵花摘下来!?”不客气的语调,让张艺兴愣住了。他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家伙,从车上开始就已经不友善。但张艺兴什么都没有说,只匆忙地一把扯下来胸前的花。吴世勋瞥了张艺兴一眼,没再说话。张艺兴自诩是脾气好的,可面对着吴世勋这样的家伙也不得不动了怒。他眉毛拧紧,张张嘴,本想着说两句什么,但看着那张还显得稚嫩的脸庞,一时没忍心,便偏开头去,一言不发。就这样,两个人干巴巴地戳在出站口,像是两尊雕塑。过了一会儿,所谓的接他们的人走了过来。是个中校,带着笑容向他们走了过来。“张艺兴,吴世勋是吧?”两个人一同点了点头。中校笑着说道:“我是北京军区第38集团军步兵第112师334团[5]团长冯俞,也是你们二位以后的团长。你们都是军校毕业生,领导很重视你们,希望以后我们能精诚合作。”张艺兴用余光看了看身边的人,原来这个家伙也是军校生,难怪看上去总带着些骄傲的模样。冯俞突然变了脸,收起了笑容,严肃着继续说道:“一般,军校毕业生不需要进新兵连,而是直接下连队进行实习体验,所以,我知道,将你们安排进新兵连,你们两个一定不服气。但是你们记着,我们的部队不一样,我们团有着悠久的历史,我们的兵,技战术都是最优秀的。所以,我们不允许有拖团队后腿的人出现。任何人都不可以。”张艺兴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听着,但是吴世勋似乎有些不满意,嘴里嘟囔了一句:“但我是军校毕业的大学生。”冯俞似乎是有些怒了,声调也提高了些:“大学生?大学生怎么了!?军校生同志,你们都被老师家长们惯坏了!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部队,你们这样的,到了我的队伍里,只会被老兵们鄙视!大学生怎么了?战场上你背书能把敌人背趴下!?我们是步兵团,原始作战技巧才是地基,你们那些个什么技术,什么思维只是盖楼的砖头,没有地基,你们盖个屁!”吴世勋没有再说话,张艺兴偷偷地扭头看了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些尴尬,另外的还是有些不服气的样子。说实在话,张艺兴心里倒不在乎什么,他倒觉得去新兵连里锻炼锻炼也是挺不错的,因为他清楚,这个冯团长说的是事实。已经毕业了的学长们下了连队之后抱怨过,军校毕业生在部队里,根本没有威信,尤其是最开始,甚至都不如一个上等兵。那些个兵宁愿听一个老士官的指挥,也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听军官们一句话。除非这些个军校毕业生们,用什么证明了自己。当然,这也不容易。如此一来,张艺兴倒乐意和新兵们去新兵连里练练,有些群众基础,或许未来的日子更容易过些。但看起来,身边的这个吴世勋可不这么想。张艺兴又微微侧头瞥了眼吴世勋,这一看险些笑出了声。看看那个家伙,皱着一张脸,一脑门的官司,那些个不满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冯俞没有理会吴世勋的不满,继续说道:“我向军区首长提了建议,让你们同新兵们进新兵连里练上三个月,好好地体会下什么是兵,知道怎么当个好兵了,才能知道怎么当个好的军队干部。你们放心,这三个月会算在你们一年的实习期里,不会耽误你们戴上军衔的。”说完冯俞一招手,示意两个人跟上,然后自己转身大迈步地走开了。两个人一路小跑地跟着冯俞走到了一辆军用吉普的边上,冯俞停下转身,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上车,看着两个人稳妥地坐在了后排座上,也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示意司机开了车。路上,冯俞偶尔开口跟张艺兴或者吴世勋闲聊几句。“你们俩平常可以多交流交流,我看了你们的简历,你们还是校友呢,都是国防科技大学毕业的吧?还都是学电子对抗[6]的,直系师兄弟啊。”张艺兴“啊?”了一声,有些诧异,但侧头看吴世勋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小子毫不惊讶:“你知道?”吴世勋没看张艺兴,脸扭向一旁,望着窗外说道:“在学校的时候,净听到老师夸你了。”张艺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却忽略了吴世勋撇着嘴,一脸不服气的模样。吴世勋对张艺兴这个名字熟悉的很,在学校的时候,这个名字被不同的老师不断地提起。吴世勋记得,在一次数字化模拟战争的作业中,吴世勋凭一己之力,打入了老师们的导演系统,植入了病毒,导致主系统崩溃,顺利地获得了所需要的全部数据。就在他内心里洋洋自得的时候,老师的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所有热情。“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挺牛的?你这样虽然获得了全部数据,但是之后呢?战争是持续的,不是你现在获得了数据就万事大吉了。敌人如果有备用系统和传输渠道呢?你再去另外破解吗?你的一个师兄,张艺兴,他的做法就很聪明,虽然也是植入病毒,但他做的病毒只会潜伏在系统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数据盗走,而不被人发现。这样一来,信息就源源不断地流入,敌人也不会有所警戒!吴世勋,你聪明,但还是太嫩了,多学着点儿。”虽然没有见过张艺兴,可是吴世勋的心里已经跟这个“师兄”结下了梁子。这个师兄的所谓“英雄事迹”,不断地打击着他,让他屡屡燃起的希望,又都殆尽成为了失望。所以,从很早,吴世勋便将这个从未谋面的“张艺兴”当成了假想敌。只是没想到,冤家路窄,现在竟然被分到了一个队伍。吴世勋的目光定格在车窗上,他心里默默地发誓,在军队里,他要超过张艺兴。****************注释:[1] 入伍时间:根据国防征兵办公室的通知,从2013年起,我国的征兵时间从冬季征兵转为了夏季征兵。根据此文中的设定,张艺兴的入伍时间是2009年底,因此仍属冬季征兵范畴。另外,军校生无需进入新兵连训练,在军校中会接受相关训练(内务、队列、战术),但比基层训练稍轻松。[2] 国防科技大学: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直属的综合性全国重点大学,国家首批“211工程”“985工程”。由国防部、教育部双重领导,副大军区级编制。[3] 石家庄指挥学院:中国人民解放军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是一所军政指技参同校合训的综合性中级指挥院校,主要担负北方四战区摩托化部队、装甲机械化部队、人武系统中级指挥军官、陆军战役参谋、合成部队作训参谋,全军部队管理干部和军事学硕士博士、军事硕士专业学位研究生等多层次培训任务。中国人民解放军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被广泛称为中国的西点军校。[4] 07作训服:又称07式迷彩服,是根据中央军委命令,于日起开始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和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配发的一系列军服和相关标识。07式迷彩作训服改用先进的数码迷彩伪装,更具有科技性,并把肩章改换为领章。[5] 38军112师334团:334团的前身是由彭德怀、滕代远、黄公略等老革命家领导的湘军独立五师一团,于日在平江起义中诞生的红军团。起义后,由此团为骨干组建了中国工农红军第五军。先后参与了土地革命战争、长征、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日,机步第334团驾驶履带式步战车组成了阅兵第四车辆方队通过天安门。[6] 电子对抗:敌对双方为削弱、破坏对方电子设备的使用效能、保障己方电子设备发挥效能而采取的各种电子措施和行动,又称电子战。电子对抗分3个方面:电子对抗侦察、电子干扰和电子防御。
第三章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新兵连的日子,还是让张艺兴有些吃不消。那些个内务、军姿、基本队列倒没有什么影响,这些训练内容在军校里的军训已经领教过了。而体能训练,让张艺兴实在有些吃力。体能,向来都是张艺兴最弱的一项。上军校的时候就不行,跑步总是在最末几个,不管怎么练都没什么起色。张艺兴后来想了想原因,大概,一是练得不够狠,要是再玩儿命些没准就上去了;二是自己进步了,别人也进步了,一来二去名次等于还是没提升。因此,进了新兵连,张艺兴心里最忐忑的就是体能练习。哪承想,第一天训练,新兵们就被老兵班长来了个下马威,也让张艺兴一下子就心凉了。刚刚起床,洗漱完毕,新兵们便被拉了出去集合。队伍前面站着两个阴沉着脸的人,一个是一杠三星的上尉,一个是二级士官。可怜还没有进入状态的新兵们,大多都忘记了昨天晚上排好的位置,一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诶,我站在这儿的。”“你傻啊,你站他旁边儿的。”“喂,那我站哪儿?!”闹哄哄的。张艺兴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不仅仅是一群女人凑到一块很吵闹。这一帮大老爷们儿,嚷嚷起来,也是噪音污染。下意识地看了看早就站在那里的中尉,不出意外的,中尉的脸上显出了不耐烦的神色,眉头越皱越紧。过了好一阵子,队里才渐渐安静了下来。可是队伍排的乱七八糟,高高矮矮的参差不齐。中尉走到队伍前,大声道:“我就从没见过这么蠢的兵,还是一群这么蠢的兵!上过小学吗?连队列都不会站!?”说完,回身冲身后的士官一摆头,士官了然地上前,开始调整队列,不大会儿,从高到矮,便排列整齐了。中尉继续大声训斥道:“这回记住喽!这点儿事儿都记不住,饭都白吃了吧!?”队伍里鸦雀无声,没有人反驳,没有人敢反驳。中尉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是第38集团军步兵第112师334团8连的连长,也是新兵连的连长,我叫顾明。你们还不认识我,但是,我会让你们在未来的三个月里对我印象深刻,或许这辈子你们都会一直记着我。我看到,你们眼神里,还带着不屑,带着你们在家里被惯出来的脾气,放心,过不了几天,你们就能有兵的眼神了。”说了一大段,他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身后的士官说道:“他,是你们的教官,也是新兵连的副连长,金珉硕,由他来主要负责这三个月的训练。”大家看了看金珉硕,他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是个好脾气,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都彼此偷偷地相互看了看,松了口气。似乎是明白底下的这群兵心里想的什么,顾明扬了扬眉毛,阴险地一笑:“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这位教官好说话啊?我告诉你们,别说你们,我们连的老兵们,都怕他。”听了这话,刚刚有些欣喜的一群人立刻又陷入了无限的愁苦中。顾明很满意地看着这些人的反应,然后招了招手,将张艺兴和吴世勋叫到了自己身边来:“这两位,是军校毕业生,高材生!这可都是高智商的啊!高分,知道不?高分!跟你们一起训练,不委屈你们吧?”虽然话听起来像是赞扬,可是张艺兴也不是傻子,那语气里的浓浓的讽刺,他不是听不出来。高分,后面还能是什么?低能呗。拐着弯地骂他们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嘛。张艺兴有些不满,一旁的吴世勋脸上也尽是不耐的神色。顾明又唠唠叨叨地讲了一通,无外乎是以后的部队生活会很苦很难,他不会对新兵们心慈手软,然后便让金珉硕宣布了晨练的科目,自己退下去休息了。金珉硕示意张艺兴、吴世勋站到队尾,然后对着队伍说道:“晨练科目,负重5公斤,5公里越野。”命令一出,一阵哀嚎。“嚎什么!?嚎什么!?一身臭毛病,不想跑可以,脱下军装,滚回去!军队里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磨磨唧唧的,他妈的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事儿。”没有人再吭声,心里再不情愿也不敢表现在脸上。这张娃娃脸,发起怒来好像比刚刚的顾连长还要可怕,难怪顾连长说,老兵们都怕他。看金珉硕这幅样子,谁要是没有听命令,他是真的会上来动手的吧。听到了任务要求的时候,张艺兴的心里开始连连叫苦,只不过在军校里的训练让他有队列中的自觉性,拼命忍住没有像其他新兵一样嚎出来。他心里发愁,负重越野……这不是要他命?以前,不负重跑5公里都费事儿,现在再背上个十斤的大包……这后果……张艺兴不禁咋舌。一群人上了跑道,飞奔出去。几乎是从一起跑开始,张艺兴就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他背挎着枪,背囊在背上一颠一颠的,砸得他的后背生疼。他的腿已经沉重的没了知觉,像是灌了铅,抬一下都觉得费劲。只能机械地运动着。“嘿,跑最后的那个!您这岁数得有七老八十了吧,半天迈不动一步!?快点儿!”金珉硕在队列中大喊着。然后一路小跑到了张艺兴的身边,似乎有些惊讶:“是你?”一边说着,金珉硕一边向队伍的排头看了看,跑在最前面的是吴世勋。金珉硕看了看吴世勋飞奔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张艺兴,那表情似乎在说,不是都是军校毕业的吗,怎么差距这么大。张艺兴扯出了一丝苦笑,跑最后也不是他愿意的,体能这玩意儿天生的,他能有什么办法?金珉硕清了清嗓子:“快点儿跑,再慢也得跟上队伍吧!快跑!跑!”看着一个个狂奔的新兵们,张艺兴不禁叹气,不愧是年轻了几岁,怎么这么有活力?他将枪抱紧了些,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追上了队伍末尾的那个人。说起来,新兵们虽然跑得快,可还是显得十分狼狈。因为没学过正确持枪的姿势,所有人都是双手搂抱着沉重的八一杠,一边跑,怀里的枪一边往下滑,跑几步便要放慢速度将枪往上拉扯下再抱紧些。张艺兴看着他们的狼狈模样有点儿想笑,几乎忘了此刻自己也狼狈的像个逃兵。他一边努力倒匀呼吸,一边耐心指点着同样落在最后的、跑在自己身边的几名士兵持枪要领,被张艺兴指导了过后再一看,跑在最后的几名士兵虽然速度慢了些,可是因为姿势更专业,竟比前面的领头兵们显得更游刃有余了些。张艺兴欣慰地扬了扬嘴角,向队伍前方望了望,一眼便瞧见了跑在最前面的吴世勋。瘦高的背影,背囊在他的身上显得似乎更重大了些。吴世勋的速度很快,似乎5公斤重的背囊和怀里的枪根本没有妨碍到他什么,第二名都被他落下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张艺兴撇了撇嘴。他本以为,同样是军校生两个人能相互扶持着些,新兵连的日子就不用过得那么苦巴巴的了。可没想到吴世勋跟他不对盘,而且还原因不明。但张艺兴敢保证,他从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更不可能跟吴世勋结下梁子。“开玩笑,老子与人为善。”张艺兴心里不满,愤愤地出声道。从昨晚到了新兵连,一直到今天,吴世勋对他都是冷眼相对,除开必要的交流,剩下时间一句话不说,也从没正眼看过他。张艺兴哪里被这样对待过?!从小到大,走到哪儿他不是个人物?这句话虽然说起来可笑,可是也是事实。虽然单拎出来,张艺兴在人才济济的大中华,也不见得多出色,可是从小学到研究生这几年的学生时代里,在学校那可就是一枝独秀了。优秀的成绩,讨人喜欢的性格,被关注、被重视、被关照已经是情理之中。年纪不大,但他已经尝遍了一览众山小的滋味。甭管周围人心里服不服气,但至少态度上对张艺兴都是客客气气,更何况,说的不好听一点,很多人巴结都来不及呢,哪里还会甩脸子?从来没有一个像吴世勋这样。张艺兴心里有些郁闷。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终点,张艺兴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喘着粗气。不出意外,他是最后一名。终点站着新兵连里的副连长金珉硕。金珉硕黑着一张脸,拽着张艺兴的背囊,将瘫坐在地上的他拽了起来。勉强站稳,张艺兴的屁股就结结实实地挨了金珉硕一记踢。“瞧瞧你,像什么样子!?这才跑了多久!?看看你这德行!我就知道军校生不行,娇生惯养。还以为自己是父母供着,老师捧着的小皇帝呢?”张艺兴没还嘴,只是努力站直了身子。“你,还有那个军校生。”金珉硕说着,回身找到了正扶着膝盖大口喘息的吴世勋,“是叫吴世勋是不是?你们俩,加练!回到训练场,俯卧撑200个,仰卧起坐200个,做完了再去吃早饭。”“是!”不敢犹豫,张艺兴和吴世勋都挺直了身子,应答着。带队回营地的时候,吴世勋从张艺兴面前走过,瞥了张艺兴一眼,一记白眼翻上了天。张艺兴有些哭笑不得地整了整狼狈的衣服,跟上了队伍。
说是做完了练习再吃早饭,那也不过是金珉硕随口一说,看起来像是多么慷慨大方、善解人意,实际上早就算计好了惩戒这两名军校弟子。新兵连有严格的时间表,晨练这么一折腾耽误了不少时间,等整个连队带队回去的时候,留给所有人的吃饭时间只有5分钟了。别说张艺兴和吴世勋了,就算是普通的兵也要狼吞虎咽才能填饱肚子,他们这两个要加练的,就算是超人也铁定是赶不上就餐时间。张艺兴和吴世勋心里知道,但不敢反驳。这个班长那张阴沉的脸,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般,他们可不敢去忤逆,也只能认栽。金珉硕带队去了食堂,还不忘转头冲着奔去训练场的两个人的背影吼道:“俯卧撑,不许解下背囊!”“是!”两声应答飘在空中,越来越远。虽说张艺兴在军校里也接受过训练,可毕竟训练量远不如现在的大,更何况,加上背上的负重,实在是不小的挑战。俯卧撑才做了50个,张艺兴实在坚持不住了,背上的背囊越加地沉,压得他喘不过气。一偏头看向身旁的吴世勋,大概也是累得不行,动作严重变形。可当吴世勋注意到了张艺兴投来的目光,立刻恢复了动作,咬着牙一板一眼地做着动作,规范得像是教科书。但张艺兴看得出来,吴世勋的逞能,那手臂颤抖着,动作缓慢而吃力。张艺兴一拍脑袋,傻子都看的出来,吴世勋这是跟他较劲儿呢。可是因为啥?张艺兴百思不得其解。他只得清了清嗓子,出声劝道:“哎,你……别逞能,人的身体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你这样做容易受伤。”吴世勋停下了动作,胳膊支起了身体,双腿蜷起来跪在了地上:“要你管!?也不看看是谁拖累的。哎,你不是挺能个儿的嘛,人见人夸的,怎么的跑了最后一个了?”语气里是满满的嘲讽,似乎还有一丝幸灾乐祸。张艺兴有些尴尬,抿嘴笑了笑:“我也不是超人,也有弱点啊,我体能不行,一直都是。”吴世勋刚要说什么,抬眼看到张艺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想说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别过了头,吴世勋嘟囔了一句:“笑什么笑,还好意思笑。”张艺兴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继续趴下,一下一下地做着俯卧撑。一天的日子就这样在训练当中过去了,晚上躺在了床上,累得已经没力气动弹。可是张艺兴翻来覆去的半天没睡着,脑子里都是吴世勋冷冷的眼神和态度。他开始琢磨着,到底这样僵硬的关系是因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吴世勋昨天说的那句话“在学校,净听见老师们夸你了”。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张艺兴明白了过来,吴世勋大概是在自己较着劲儿呢。他猛地坐直了身子。张艺兴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心想着,当真是人红是非多。那帮老师拿他当教学范例也要收敛点儿,这一来二去地给他竖了多少敌!这不是拉仇恨呢么!也就是现在在新兵连遇上了吴世勋,挨两记白眼也就算了。要是将来演习的时候碰上一个,这不得被“千刀万剐”!?张艺兴咂咂嘴,看来以后更得收敛点儿了。他偷偷地探头看了看下铺,下铺睡着吴世勋。那小孩儿蜷着身子,被子盖得好好的,看起来该是睡熟了。张艺兴这样看了一会儿,嘴角扬起了弧度,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张艺兴躺了回去,随手蹭了蹭有些痒的鼻子,忿忿不平地嘟囔:“臭小子,你没心没肺的倒是睡得挺好,折腾的我睡不着了。”闭上了眼睛,可是吴世勋的那张脸又浮现出来。张艺兴长舒口气,放弃了,干脆又坐起身,开始认真地琢磨起来怎么做才能缓和关系。说起来,他和吴世勋,将来若是在一个连队,相处的日子还久着呢,总这样怎么行?吴世勋、吴世勋、吴世勋。张艺兴愤恨地咬着后槽牙,吴世勋,我欠你的啊!?他有些懊恼地觉得自己这23年白活了,这么点儿小事儿都解决不了。他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情商低,人际关系也都处理的游刃有余,怎么这件事儿上就没了主意,乱了手脚!?更重要的是,他不懂,为什么他竟然如此在意吴世勋的态度。因为未来两个人是战友!?想不明白,睡觉。张艺兴躺了回去,将被子蒙过了头。接下来的日子里,训练仍在继续。枯燥的队列练习、千篇一律的掷手榴弹练习……当然,少不了的是让张艺兴觉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体能训练。说起来,吴世勋同样是看着瘦瘦弱弱的,可是体能训练却总能完成的很好。张艺兴撇撇嘴,心里很纳闷儿。连续跑了半个多月,张艺兴感觉到了自己的速度变快了,可是依旧只能在队伍的末尾晃荡着,每次跑完也还是丢了半条命似的。按照金珉硕的话讲,就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体能训练的时候,金珉硕总是会在张艺兴身旁一起跑,然后冲着他的耳朵喊:“跑!跑啊!你个熊兵!”金珉硕的大嗓门引得了全班甚至是全连新兵们的侧目,包括吴世勋。张艺兴看不清吴世勋的表情,事实上,他看不清任何人的表情,眼前昏暗暗的。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昏涨着,面红耳热。现在的这种“备受关注”、“万众瞩目”,可和从前的大不一样。张艺兴的脸烧得有些难受,脑袋使劲儿低垂着,一声不吭闷着头努力追赶着。张艺兴对跑步,已经有了抵触情绪。除开每次那种翻山倒海袭来的身体上的痛苦,更让他觉得痛苦的是,跑步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耻辱,撕心裂肺。训练结束后,所有人解散自行休息,金珉硕将张艺兴叫了过去,两个人在训练场上慢慢地并肩走着。金珉硕许久都没有说话,张艺兴想问些什么,却颤颤巍巍地不敢开口,只得也沉默着。两相无言地走了两圈,金珉硕才开口道:“你是个好苗子。”“啊?”张艺兴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个好苗子,你的简历是冯团长从你们学校里特意翻出来的。他说,你如果好好锻炼锻炼,一定是个出色的指挥官,他很看重你。”张艺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没有说话。金珉硕厉色着继续道:“但是,张艺兴,你要知道,指挥官可不是只有指挥。指挥官也要有出色的技战术能力,这样你才知道怎么样安排才能让你的战术发挥出最大效用,你手底下的兵才会听从你的命令。所以,我们才会安排你和吴世勋先到新兵连里来训练。”张艺兴点了点头:“我知道。”“咱们团是步兵团,咱们连又是团里的顶尖的。你说说,一个不能跑的兵能叫步兵吗?一个不能跑的军官,能让步兵们服气吗?”张艺兴顿了顿:“我明白。”金珉硕突然停了下来,牢牢地盯着张艺兴,目不转睛,看得张艺兴有些发毛:“怎、怎么了?班长?”“你明白个屁你明白。”金珉硕腿一扬,踹在了张艺兴的屁股上,张艺兴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子,向前踉跄了几步,“张艺兴,你明白的话就应该抓紧练习,把你的体能练上去。”张艺兴转头看了看金珉硕。“看个屁呀看,跑啊!5公里,跑完休息,快!”“是!”张艺兴不敢迟疑,立刻上了跑道。张艺兴看到了不远处休息的吴世勋,他坐在那儿,没有笑容,只是淡淡的神色,听着身边的新兵们说着话。现在看起来,吴世勋的威信似乎比他更好一些。张艺兴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若是以前,自己才是那个被关注的人。这个时候,他猛地明白过来了,明白了吴世勋为啥对他是那副态度,明白了过去吴世勋是怎样的处境。张艺兴看得出来,吴世勋是个骄傲的人,看那眼神就能知道,年少轻狂,目空一切。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像是什么都不担心。也是,他需要担心什么呢?只有优秀的军校生才能有幸分配到北京军区来,吴世勋也一定是很受重视的,前程似锦,未来的日子闭着眼睛都能走得顺畅。有什么需要担心和在乎的呢?他只需要张扬地活着就行了。吴世勋骄傲,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关于这个方面,张艺兴心里清楚得很。因为他自己本身也是个骄傲的人,这一点上他和吴世勋倒是十足十地像。只是他骄傲得没有像吴世勋那样的外在,肆无忌惮。因为自小就成绩优秀,走到哪儿都是块儿宝,张艺兴处处被老师们捧着供着,一来二去,也不免被捧得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是张艺兴心里总还有分寸,他又不是那种太会表达的人,有点儿什么心思都自己揣着。就算是有些骄傲和嘚瑟,也从来没有表露出来,看上去低调内敛。但他的确是个骄傲的人,被别人关注着,便也习惯了守着自己活着。凡是骄傲的人也都要强,见不得自己比别人差。张艺兴这样一想,就瞬间明白了,军校里的老师们在吴世勋的面前夸自己,这小子是什么样的心情。以前都是被捧着的,被万众瞩目的,一下子焦点换成了别人,他心里能好受?就像现在,他的心里同样不舒服,一个道理。张艺兴这样想着,看着吴世勋的时候,心里好像塌下去似的一软。他们,太像了。
第四章夜晚,很静。在经过了一天的训练之后,新兵们终于可以躺在床铺上,好好地休息了。这是他们一天最期盼的时间,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好好休息就成了。熄灯号吹过后,新兵们一个个地陆续睡熟,张艺兴听着此起彼伏的沉重的呼吸声,悄悄地坐起身,穿好了衣服,爬下了床,拿起自己的背囊和枪,向外走去。路过吴世勋的床铺的时候,吴世勋烦躁地翻了个身,张艺兴脚步停顿了下。直到听到了吴世勋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均匀,张艺兴这才松了口气,放轻了脚步匆忙地出了宿舍。到了操场上,简单地做了做准备运动,张艺兴便上了跑道。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的某一项训练是最差的,而且就像金珉硕说的那样,这里是步兵团,能跑、跑得快才是最基本的东西。这一点如果达不到,其他的任何军事素质再优秀都是白搭。和其他的现代军校生不一样的是,其他的军校生都向往着高科技战斗,而张艺兴心里却最佩服步兵。在他看来,步兵才是军队里最基础的所在。原本,张艺兴也是推崇现代高科技战争的,曾经他的观点,就是现代战争中,最重要的是科学和信息技术,靠科技力量能搞定的,何必出动人员力量?直到在大学期间看了《士兵突击》,才变了想法,他记得剧里面有一句话。“飞机最后会被击落,战舰最后会被打沉,一场真正惨烈的战争,所谓的高尖端武器都会很快耗尽,战争最后还是人对人的战争。”张艺兴觉得这话是对的。战争,总会回归到人与人的对抗,而那样的对抗才是战争最根本的意义和最本来的模样。单兵素质,也因而显得尤为重要。张艺兴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指挥官,他也知道,真正优秀的指挥官,单兵作战素质也一定是最优秀的。原来在学校中的时候,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毕竟在学校里,太安逸了便越来越惫懒,刀枪入库,偷闲躲静。而现在却危机感倍升,迫在眉睫。张艺兴已经开始后悔起来了,曾经六年的军校生活里,怎么就没好好练练体能呢?现在搞突击,实在是,太累了。张艺兴气喘吁吁的,双腿又开始承受着疼痛和麻木。但他没有停下来,而是一步一步地继续向前。张艺兴咬着牙,他心里告诉自己必须坚持下去,为了自己的梦想,也为了未来的生存。自从他今天看到吴世勋如鱼得水的模样,便突然意识到,部队是适者生存的最佳诠释。强大,是唯一顺利生存的资本。在部队里,尊严都是自己给自己的,与军衔无关,与出身无关,与曾经的成绩更无关。谁强便会受到尊重,谁弱便会被忽视甚至是嘲笑。张艺兴习惯了自信与骄傲,他没办法忍受落后的滋味。而且,他心里,暗暗地想要超过那个吴世勋,这样的胜负欲,以前从未有过。跑了五公里,张艺兴这才停了下来,却也没着急回去,慢慢地在跑道上一圈又一圈地慢慢走着放松肌肉。觉得放松了些之后,张艺兴又去了训练场内,卸下背囊,继续着其他项目的训练。引体向上、双杠臂屈伸、障碍折返跑……白天的训练项目一样不落地又都做了一遍。都做完了之后,张艺兴瘫软在了地上,汗水早就已经浸透了衣服。张艺兴平躺着,身体伸展成了大字型。军区的夜空很美,满天的星辰,深邃、带着点点的明亮。像是未来和梦想。张艺兴望着夜空,勾起嘴角笑了。这样偷偷地加练半个月,效果很明显。张艺兴终于摆脱了最后几名,成绩提升到了中游。只是,他发现,体能竟然也会有瓶颈。自从提升到了中游后,再想提升名次却很艰难了。他已经将夜晚里的加练加了数量,却也不再有好的起色。张艺兴有些丧气,他不知道问题在哪里,难不成他的潜力也就这样了?新兵连的训练进入了第二个月,训练项目也添加了一项,射击。张艺兴喜欢枪,他的家里贴着满满的枪支的画报。第一次触摸到枪的时候,张艺兴便对那冰冷冷的金属情有独钟。皮肤触到上面的一瞬间,心跳加快,原本冰凉的枪身,因为张艺兴的触碰似乎变得火热了起来,带着他身体的温度,仿佛那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轮到了张艺兴,他卧倒在地,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枪,张艺兴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枪在他的手中,好像有了生命一样,蠢蠢欲动着,等待着射击。张艺兴闭上了眼睛,努力调整着心跳和呼吸,感受着枪身渐渐地染上他的体温。待到呼吸平稳,心跳慢了下来,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略略调整了枪口位置,集中精神,瞄准,扣下扳机。射出了第一发子弹后,张艺兴没有停顿,一口气便完成了剩下几发子弹的射击,然后爬起了身,笑了。他有足够自信,在子弹飞出去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他的成绩不会差。就像是手里的枪跟他有默契一样,虽然子弹还没有射中靶子,但张艺兴就是知道,子弹不会偏离靶心太多。果真,5发子弹,50环。张艺兴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些,脸颊上的酒窝都显现了出来。金珉硕听到了报靶,以为听错了,拿起了望远镜一看,果真不错,五发子弹,各个打在了靶心。虽然距离近,但这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惊讶地几乎合不拢嘴,金珉硕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监督训练的顾明。顾明面无表情,但双眼中也充满了讶异。他示意金珉硕将张艺兴带了过来。张艺兴规矩地敬礼,然后立正站好。“张艺兴,这是你第一次射击吗?”顾明站起了身,走到了张艺兴的面前,问。“报告,不是!”“你以前射击过几次?”“报告,在军校里……大概……四、五次。”张艺兴如实回答道。顾明点了点头,那就难怪了,鲜少有人第一次射击就能达到这样的成绩,如果能在第一次摸枪就有这样的表现,只能用天才来形容了。“那你第一次的射击训练成绩多少?”顾明继续追问着。“距靶100米,5发子弹,48环。”顾明惊讶地看了看张艺兴,半天没有说话。虽然48环的成绩看起来没那么完美漂亮,但是,如果那是张艺兴第一次接触射击的话,意义就不一样了。看了看张艺兴,顾明毫不掩饰眼底的喜悦和欣赏之情,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道:“归队吧。”“是!”站回了队列当中,张艺兴又将注意力转向了射击场地下意识地寻找着吴世勋的身影,吴世勋正好在正在进行射击练习的一组队员当中。自从相识之后的一个月以来,吴世勋和张艺兴很少有交流,吴世勋对他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不过,好的是少了些剑拔弩张的气焰,大概是觉得现在的张艺兴对他没有威胁?突然有些不习惯吴世勋销声匿迹了的气焰,似乎是有种被忽视了的感觉,这样的心情让张艺兴愈加紧张了起来,甚至比金珉硕的那一席话更有推动力。张艺兴心里暗暗地较上了劲儿,吴世勋,等着吧,总有一天,体能,我会超过你。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张艺兴的目光便总会追随着吴世勋,看看吴世勋跑得多快,看看吴世勋的俯卧撑做了多少个,看看吴世勋的仰卧起坐姿势有多标准……带着“不能输”的心理,和比一比的心情,张艺兴愈加地喜欢将目光停留在那个傲气十足的男人身上。吴世勋在最边上的靶位,似乎还在瞄准,在同组的新兵们已经打完了三枪,吴世勋还没有开始射击。张艺兴皱了皱眉,他看出来,吴世勋趴在地上的姿势有些别扭,枪似乎托得也没有那么稳,晃晃悠悠的。张艺兴心里隐隐地有些担心,按这样的情况来看,吴世勋的射击成绩估计好不到哪里去。果真,吴世勋打得第一枪就偏了而且偏的离谱,几乎脱靶。后面四枪虽然扳回来了一些,但也没有太大用处,多是三四环,这里一枪那里一枪的,看上去就知道是蒙着打的。张艺兴的眉头越皱越紧。监督训练的顾明也看到了吴世勋的糟糕成绩,他心里有些郁闷,本对吴世勋充满期待的,没想到在射击上完成的竟然这么……惨不忍睹。不过也正常,顾明劝着自己,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慢慢练就好了。凝神地想了想,顾明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张艺兴和吴世勋这两个军校生,在新兵连的训练场上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优点突出,缺点却也同样明显。如果两个人融合一下就好了。顾明心里想着,却很快地摇了摇头,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提高一项成绩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除了努力,还需要看的是个人的悟性。当兵这件事,看似挺简单,其实也是需要天分的。顾明来回打量着张艺兴和吴世勋,突然注意到了张艺兴停留在吴世勋身上的担心的目光,先是惊讶,随即了然地笑了笑,心里有了主意。
射击训练结束,顾明路过吴世勋的时候,大声说道:“吴世勋,一个月以后射击测试,十发子弹,你如果打不到95环以上,就去别的连队吧。”说完,顾明转身走了。金珉硕愣住了,追了上去:“连长,连长!”顾明脚步一停,等着金珉硕跟了上来才又继续走着:“干啥?想问我吴世勋的事儿?”金珉硕点了点头,满是担忧:“连长,吴世勋是个好苗子啊,体能好,身体素质强,也就是这射击一时没掌握好要领,您……”“没掌握好要领就练嘛。”“一个月时间是不是短了点儿?”金珉硕依旧觉得担心。顾明摆了摆手:“不短,够用了。吴世勋还算聪明,只要有人稍微指点一下,就会提升的很快。”金珉硕忙点头道:“我明白了……我回去就……”“等一会儿!”顾明停下了脚步,“你要给他单开小灶啊!?你也不怕新兵们指指点点?”“您不是说要有人指点一下……”金珉硕有些糊涂了。顾明笑了:“会打枪的又不止你一个,新兵连里不有神枪手的苗子吗?”金珉硕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张艺兴!”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靠谱:“可是……连长……他们俩之间不对付,这事儿您不是知道的嘛,张艺兴会去帮吴世勋?”“会。”顾明笃定地点头,“他们之间不对付,那是因为都好强,心里较着劲儿呢,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何况,向来是英雄惜英雄,以前他们就是最优秀的,估计这些年尝遍了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儿,好不容易有个对手,面上是你死我活的,心里头啊,珍惜的很呢。我为啥说一个月之后的考核不通过就送走吴世勋啊,你以为我光说给吴世勋听呐,其实也是让张艺兴听呢。张艺兴会帮的,你放心。”金珉硕或许没注意,但顾明却将张艺兴的一举一动都看进眼睛里。他说那番话的时候刻意提高了音量,目的就是让张艺兴听到。如他所愿,他看到,张艺兴僵硬的脸色和瞟向吴世勋的担心的眼神,表露无遗。因此,顾明更加相信自己的决定。当晚,张艺兴像往常一样在熄灯号吹响之后悄悄地下床出宿舍,当他弯腰穿鞋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本每天在床上蜷着身子睡觉的吴世勋现在竟然不在床铺上。他愣了愣,却也没在意,背上背包便出去了。到了训练场上,一圈一圈地跑着的时候,张艺兴看到训练场中央的空地上,好像有个人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张艺兴心里一惊,虽然他从小就不信鬼神之说,但静谧的夜里又只有自己一个人,仍不免有些心慌。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那个人影端着枪,枪口处挂着头盔,头盔里放着一块砖头,摇摇晃晃的并不稳当。再走近了些,张艺兴才辨认清楚,这个端着枪练习的家伙,是吴世勋。张艺兴轻咳了一声,吴世勋吓了一跳,双臂一松劲儿,头盔连带着砖头掉了下来,发出了一声响动,在安静的晚上显得尤为突兀。“你干嘛。”吴世勋压低嗓门吼道,“吓人玩儿啊。”张艺兴没吭声,看着吴世勋不耐烦的脸色,微微一笑。两个人站在那里,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有动作,气氛越来越尴尬,张艺兴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你练习呢?”话一出口张艺兴就后悔了,他懊恼地拍了拍头,这不是废话么,不练习现在在这里干啥?面对夜空思考人生吗?吴世勋冷着脸看着张艺兴,看着那张脸上由呆愣变成懊恼的表情变化,有些想笑,但又觉得不合时宜。他拼命忍着笑容,嘴角抽搐了两下,然后咳嗽两声掩饰着,说道:“张艺兴,没话说就憋着,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说完,吴世勋又举起了枪,练习着力量。张艺兴一愣,咂咂嘴,这小子可真不会说话。他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其实……你的射击问题不在你的手臂力量上,你的力量没有问题。”“你……确定?”吴世勋放下了枪,斜了眼张艺兴,问道。“当然。”张艺兴点了点头,“你的力量素质比我强很多吧?那你想过没有,如果是力量问题的话,为什么对我没有影响,但对你影响那么大?”吴世勋愣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他犹豫了下开口问道,“那问题在哪儿?”“你的力量没用对地方啊,而且你的姿势也有些不对。”张艺兴边说着,便解下了背囊,放在了一旁,蹲下了身子,冲着吴世勋招了招手。吴世勋走到张艺兴身旁,张艺兴拍了拍空地示意吴世勋趴下来。然后仔细地纠正着吴世勋的动作,“你看,你的两肘距离太近了,这样你的力量就不均衡,在子弹出膛的瞬间,枪口不好控制,很容易就打歪了。”张艺兴一边说着,一边亲自摆弄着吴世勋的胳膊,示意着正确的位置。吴世勋的身体有些僵,张艺兴离他太近了,几次在纠正他手臂动作的时候,呼吸都打在了他的脖颈处,窸窸窣窣的,有些痒。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却被张艺兴拍了一巴掌,“别乱动,射击讲究的是静态,只有在完成射击动作的过程中,始终保持一个相对的静态,才能够确保射击准确。”吴世勋没有吭声,按照张艺兴的要求纠正着自己的动作,直到张艺兴满意了为止。“好。”张艺兴一拍手,“就是这个姿势,你看看这个姿势现在是不是舒服多了?”吴世勋皱了皱眉,确实是舒服多了,似乎也顺手多了。上午练习射击的时候,怎么调整怎么觉得别扭,现在这样倒好多了。正体会着,却听到了张艺兴的一声命令:“起立!”吴世勋下意识地迅速起身,将枪背在身后,立正站好。一系列动作做完,吴世勋才反应过来,他干啥要听张艺兴的命令?同是学员兵,没有上下等级,没道理啊。刚要发火,却听到张艺兴说,“你得反复练习,把正确的持枪姿势刻在骨子里,等你能条件反射地做出正确的姿势,那样才行呢。”吴世勋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幅度小得张艺兴险些没看到。张艺兴也没在意,只是笑了笑,继续下了道命令:“俯卧射击准备。”吴世勋忙摘枪,卧倒在地,摆出射击姿势,可惜又是错的。大概因为从一开始练习的时候,姿势就是错误的,这错误的习惯一下子改不过来,纠正起来有些麻烦。张艺兴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耐心地继续纠正着。就这样,反复地练习,反复地纠正,多次之后,吴世勋终于摆脱了最开始错误的影子,熟记了正确的姿势。张艺兴将吴世勋从地上拉了起来,顺手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先练到这儿吧,循序渐进。一口吃成个胖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吴世勋有些不自在,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张艺兴伸过来的手,自己随便拍打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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