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胸口闷左胸口疼,还有一次倚着沙发的,想

堂良【弱水三千,我只取你这个大瓢饮】

封箱上“哭诉”师父第63个捧自己的孟鹤堂在“干掉”前面62个师哥之后终于成功上位,接连举办专场演出并且进组《能耐大了》,感觉自己不用多久,“就会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激动归激动,连轴转的几天活动还是把孟鹤堂给累地够呛,终于闲了下来瘫在沙发里看手机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周九良那个小话唠已经两天多没有给自己发信息了,翻翻俩人的聊天记录,上一条信息是周三晚上自己跟剧组开会的时候,这个小话唠自顾自地给自己发了一连串的信息,自己当时正忙着没空回复他,最后他说,“孟哥早早休息,照顾好自己。”一如往常的乖巧,没什么不同,难道是因为自己没回信息生气了?不然照平时一天没有1000条也有100条的信息数量来看,两天不见影踪着实不对劲。

一个电话刚拨过去甜美的客服小姐提示对方已关机。平时怕单位有什么事情,大家的手机一般都是24小时开机的,孟鹤堂又打电话给老秦,那边儿“动次打次”的一听就是在外边儿嗨,九良跟他们出去玩儿了也不一定。

“歪???队长??干嘛啊?”平时低音炮的老秦这会儿嗓子已经吼地跟个破锣似的,不知道在KTV里吼了多久了。

孟鹤堂耳朵都快震聋了,开了免提对着手机一顿吼,“九良呢?”

“啊?啥?”“破锣”简明地传达了自己没听见的信息。

“九良!!!周九良呢!!!”

“不知道啊!!!你家的人跟我要干嘛呀!”老秦的声音越来越破,那边儿还能听见有人山路十八拐的吼着破调调儿。

得,一个二个的都是不靠谱的,孟鹤堂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出门打车直奔九良家,还是自己亲眼看看人比较放心。

夏天正午能把人晒化的温度里,孟鹤堂从出租车上下来,熟门熟路的几步冲进某幢居民楼,动作快到让停在原地的司机晃了个神,差点以为这人是没给钱就跑了,伴着怒气也确实发出了一声怒吼,“把门关上啊!”

早已经蹿没影儿了的孟鹤堂啥也没听见,一个急刹车站在了周九良家门口,耐着性子敲了几下门果然没人理,掏出九良给自己的钥匙两下打开了门,门开的一瞬间孟鹤堂都懵了。

扑面而来的冷气给孟鹤堂吹的以为自己是在北极而不是北京,都能感觉到身上的鸡皮疙瘩在欢快地往外蹦,一边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往里走,没去找周九良先去调了空调的温度,怕待久了自己在大夏天的被冻感冒。

“这真是有钱了烧的啊?”两分钟不到的功夫孟鹤堂鼻涕都被冻出来了,他怀疑周九良要么是不在家,要么就是已经被冻成冰棍儿了。

果然,孟鹤堂在卧室找到了这根“人形”冰棍儿,裹着棉被睡得昏天黑地的正香。

本来找着了人并且确认这人还完好无缺之后孟鹤堂就打算走的,但是周九良的房间乱七八糟地让他忍不住想把人敲醒,然后对他发出灵魂的拷问,“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可九良睡得太香了,孟鹤堂没狠下心来,于是“贤惠无比”地给他收拾起了屋子。一屋子的东西归置好了以后孟鹤堂想起自己调了温度,这会儿再让九良盖着这么一床棉被睡觉怕是一会儿“冰棍儿”化了以后就直接中暑了,于是伸手去拽九良紧紧裹在身上的棉被,这大夏天的也不知道他从哪儿翻出来的棉被。可那棉被就跟长在了九良身上一样,怎么拽也拽不动,而且睡着了的周九良领地意识极强,被子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孟鹤堂拽个被子跟打仗一样,额头上都沁出了汗才终于把九良牌“春卷”的馅儿——九良给抖落出来了。

这一下,孟鹤堂又懵了。

从“春卷”里被抖落出来的不止一个睡得鼻子都要冒泡泡的周九良,还有一堆酒瓶子易拉罐嘁哧喀拉地掉了一床,好些个直接滚下了床,叽里咕噜地滚到了孟鹤堂的脚边。

孟鹤堂原本因为跟九良“棉被大作战”时累地发红的脸此刻突然暗了下去,越来越臭的脸色颇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不声不响地把这一堆瓶瓶罐罐地收拾好摆在地上,4x4的小方阵成功地让孟鹤堂脸上像是糊了一层锅底灰一样,白的啤的都有,全都空了瓶,一滴不剩。

孟鹤堂弯腰去看周九良,嗯,面色红润有光泽,呼吸平稳均匀,看起来挺健康的,人没喝死。

去拿了一床夏凉被给九良盖上,细致地掖好被角,关灯关门转身出来了。

孟鹤堂没走,虽然他很想一巴掌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周九良给扇醒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九良肯定是心里有事才一个人喝的闷酒,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什么也不知道,跟自己最亲的搭档也没关心上,孟鹤堂心里是自责的。

去了厨房翻了翻冰箱,全是方便面和速冻的食物,剩下的不是啤酒就是可乐。孟鹤堂的锅底脸色又黑了一个度,合着这孩子每天就这么过日子啊,再说这方便面也不用搁冰箱里放着啊,外边套的超市的袋子昭告着主人把它们从超市带回来以后就直接塞进了冰箱,完全不考虑它们其实不需要在冰箱里呆着,炎炎夏日,这算是进来避暑了?

把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整理好,孟鹤堂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了周九良不知多少年没有动过的小陶锅,又从冰箱的角落里翻出一小袋米,再三确认里面没有生虫子之后孟鹤堂才淘米煮粥。

煮粥的这段时间里孟鹤堂又回卧室去看了看周九良,孩子还是老老实实地盖着被子睡觉,不知道已经睡了多久了,也什么时候才能睡醒。

等粥终于煮好的时候,孟鹤堂已经把周九良的“狗窝”给收拾好了,并且在卫生间的水池里发现了周九良已经报废了的手机,难怪找不到人。

在孟鹤堂第五次推开卧室门的时候终于看见周九良顶着一头小卷毛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脸的呆滞。周九良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在看到来人是孟鹤堂之后脸色缓和了一点,可在发现孟鹤堂的脸变成锅底之后又僵住了,尤其是门口那个4x4的“酒瓶小方阵”让周九良心里凄惨地嚎叫了一声,“要完……”

孟鹤堂见周九良已经醒了也没说什么,只是铁青着脸开口,“起来吃点东西吧。”黑乎乎的脸色配着僵硬的语气,周九良几乎都要觉得自己这是被召唤过去喝孟婆汤的。下床的时候没出息地腿软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给自己壮胆,“罪不至死,罪不至死。”

壮着怂胆终于从房间里磨蹭出来的周九良一出来就被孟鹤堂拎着衣领丢进了卫生间,“去洗洗,一身的酒味儿。”

周九良嗅了嗅自己,好像是有点味儿了……乖乖地洗白白之后九良顺手去拿架子上的浴巾,结果摸了半天摸了个空,睁开眼睛一看架子上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嗯?难不成自己喝多了以后把东西都给扔了?”周九良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这么败家,但是确实是找遍了浴室都没有找到能拿来擦身的东西,周九良纠结地看着自己刚脱下来的已经有味儿了的衣服……总不能……再穿上吧……

正纠结的时候浴室门被打开一条小缝儿,一条干爽的毛巾和一身干净的衣服一块扔了进来,“喏,换上。”

周九良手忙脚乱地把蒙在脑袋上的毛巾和衣服扒拉下来,乖乖地换好,对着镜子使劲儿拍了拍脸,眼里氤氲出了水汽看起来像是哭过了一样,很好,就要这个效果。然后才鼓起勇气开了门,缩着个脑袋跟鹌鹑一样慢慢往外挪。

可孟鹤堂正忙着盛粥收拾桌子,连一个眼神儿也没给他。

“煞费苦心”却吃了瘪的周九良撇了撇嘴自觉地去接孟鹤堂手里的碗,然后一脸乖巧地坐好开始喝粥。

孟鹤堂早就看见他这副夹着尾巴做人的样子了,面无表情的时候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会儿知道怂了。

粥熬得很香,喝多了酒的胃慢慢舒缓过来,九良咂么着嘴吃地挺欢快的,但是孟鹤堂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压抑,九良觉得自己可能吃下去了也会消化不良。

“喝那么多酒干嘛?”孟鹤堂冷不丁地一开口吓得周九良把伸向小咸菜的筷子又收了回来,吸了吸鼻子,奶声奶气地开口,“失恋了还不许人丧一会儿么。”

果然…孟鹤堂之前其实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二十几岁的小伙子突然一个人喝闷酒还能是因为什么,为情所困的经历孟鹤堂二十几岁的时候也经历过,知道那种心里堵得慌就想喝闷酒的滋味,这么想着脸色已经缓和了下来,倒是还责备自己只顾着工作忘了他。

“什么时候分手的?不刚谈没多久吗?”孟鹤堂夹了一块咸菜放在周九良碗里,语气温和地再次开口。

周九良盯着碗里的白粥突然鼻子有点发酸,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鼻子拿起勺子继续喝粥,“就周三分的。”

孟鹤堂仔细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九良发给自己的一堆信息里,没有哪句提到自己分手了,也没有什么看起来不对劲的地方,到底还是自己疏忽了么。

“……你不是忙么,后来手机掉水里了就没心情说了…”周九良扒拉着粥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

两句话说得孟鹤堂心里不是滋味,知道自己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顾不上九良,但是没想到这孩子怕打扰自己连这也不肯说。

“你这么一小话唠,少说那几句没用的不就把话省出来了吗?”

孟鹤堂拿话噎九良,什么怕自己忙,分明就是不想说。

九良又瘪了瘪嘴不出声,一心一意地喝粥继续夹着尾巴做人。

“为什么分手啊?”周九良刚谈恋爱的时候就跟孟鹤堂说了,说人姑娘个子高,长得也漂亮,性格挺开朗活泼的,也温柔体贴,还挺喜欢自己的。孟鹤堂当时听着就觉得挺好的,九良也不小了,24了,谈个恋爱然后结婚也是该考虑的事儿了,碰上这么一好姑娘孟鹤堂几乎都要直接把人当作弟妹了,还等着九良什么时候把人带出来一起吃个饭好好认识一下呢,结果就听九良说跟人分手了,孟鹤堂也是不知道这俩人哪儿有问题。“什么问题分的手啊你们?”

九良喝完了粥也不抬头,继续盯着干干净净的碗底看,仿佛能用目光在上面雕出一个花儿来。

“没什么问题能分手?都多大的人了还闹着玩儿?”孟鹤堂没忍住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吓得九良一个哆嗦。

“就是觉得…差点儿什么…”九良放弃了在碗底刻花儿的计划转头去研究那一小碟儿咸菜。

“周九良!你看着我!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差点儿什么!你多大的人了!谈恋爱当过家家吗!”孟鹤堂拿手敲着桌子,语气里带着当哥哥的严肃。

“你又不是我家长…管我干嘛…”

“你家长不在这儿我就得管你!”孟鹤堂快被周九良两句话给气得冒烟儿了,真是孩子长大了能耐大了哈?喝多了酒把脑子喝坏了是怎么着!

“你把话说清楚,没什么问题为什么分手?”

“就…发现我没那么喜欢她…”

“不喜欢人家你为什么要跟人家谈恋爱?”

“一开始喜欢…后来发现没那么喜欢…”

孟鹤堂气得快拍桌子了,恨不得拿绳子捆了周九良往地上一扔来个“三堂会审”,自己这着急关心,当事人还有闲心搁这儿跟自己掰扯字眼儿,什么叫一开始喜欢后来又不喜欢了,狗屁!

孟鹤堂知道再跟周九良掰扯下去也套不出什么正经话来,这孩子看着挺倔的,实际上更倔,自己不想说的话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吱一声,搁在以前那就是条英雄好汉,上刑场之前对着苍天大吼一句“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的那种,然后眼也不眨,血溅当场。

孟鹤堂被周九良气了一顿臭着个脸坐在那里,沉默地让九良心里七上八下地敲起了小鼓,本来想认怂的,谁知道三两句话又把他孟哥给惹生气了,周九良不无心虚,他孟哥脑袋上那几根白头发约莫都是让自己给气的。

服软道歉的话在九良嘴边颠三倒四地转着就是说不出口,一时间餐厅的气氛如同当年沉默的康桥。

紧张死人的气氛最终被孟鹤堂打破,孩子长大是长大了,可在自己跟前终归还是个孩子,跟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呢。孟鹤堂在心里劝说着自己,站起身来收拾餐桌。

他在厨房刷碗的时候周九良就站在门口看他,但也只是看着,什么话也不说,也没有要进来帮忙的意思,一直到孟鹤堂把一切收拾妥当了,拿上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了周九良才跟着到了门口,一副唯唯诺诺的小媳妇样。

孟鹤堂手搭在门把上看他这个样子又想起他冰箱里那一堆的东西,突然开口,“搬我那儿住几天吧。”

受了惊吓的小鹌鹑又往门边一缩,结结巴巴地不知所措,“为……为啥?”

“你现在这个样子能照顾好自己吗?”孟鹤堂不知道自己走了这孩子还会不会再借酒消愁了,看他冰箱里存的那些货就知道多少还是会喝点儿的,不是不让他喝,但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孟鹤堂觉得更安心一些。

“能……”周九良没有底气地开口,自己都24了又不是两岁半, 家里大人出门前还要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厨房有吃的饿了就吃东西知道吗?

还嘴硬,今天要不是自己过来了,这人还指不定作成什么样儿呢,还敢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孟鹤堂心里翻了个白眼儿也懒得再跟他对付,“不准喝酒了,冰箱里那堆方便面也不准吃了,会做饭就做饭,不会做饭就点外卖,不想吃外卖来孟哥家,哥给你做,听见没?”

俩人台上是搭档,台下的兄弟,孟鹤堂跟个老妈子似的操心着这个小自己6岁的弟弟的饮食起居,偏这人还老给自己找事儿,这要是自己亲弟弟孟鹤堂早先几脚踹上去解解气了,哪儿还能有这么多废话。

周九良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生怕他非要自己搬过去,现在俩人这个状态周九良心里不得劲。

“说话!听见没!”平时都好说话,可孟鹤堂一严肃起来是有大家长的样子的。

九良点头如捣蒜,“听见了听见了。”就差挺胸抬头一个立正敬礼字正腔圆地喊一句,“报告长官,听见了!”

得到了周九良的保证孟鹤堂这才还算满意地开门回家了。

周九良这边儿自打他孟哥出了门之后就坐在了地上倚着门,黑漆漆的眼睛不聚焦地瞅着地上,心里边儿一团乱麻似的搅和着。

孟鹤堂问他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他说自己失恋了。这话没骗他,周三那天晚上自己确实跟谈了几个月的女朋友分手了。孟鹤堂问他因为什么问题分手,他说没什么问题,就是不喜欢了,这话也没骗人,确实是不喜欢了,更准确的说是一开始就没那么喜欢,只是姑娘人挺好的,再加上那几天孟鹤堂挺忙的自己老见不着他心里边空落落的,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可处了几个月,周九良发现姑娘人实在是太好了,自己不能耽误人家,思来想去地最终决定跟姑娘摊牌,主动提出了分手。

姑娘倒是也不意外,就问了他一句话,“你是不是早有喜欢的人了?”

周九良这会儿了也不怕被姑娘骂了,勇敢地点头,Yes, Yes, Yes!

姑娘意味深长地看着周九良笑,“周九良,那人最好是个男的……不然,我弄死那个小娘们儿。”

周九良被自己前女友这突然跳脱的思维和脑洞吓了一跳,但还是“羞涩”地点了点头,“也不是……喜欢不喜欢的……就是挺…在意的……”

姑娘一拍桌子震得餐厅的经理都忍不住往这边儿瞅了几眼,生怕自己刚装修好的桌子被姑娘拍出个巴掌印。

“行啊你!周九良!一个在意胜过多少个喜欢啊!咱俩在一块儿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儿,跟我聊天的时候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就喜欢抱着个手机傻笑,你别跟我说,你现在还是单相思啊?”

要不说女人眼睛毒呢,两句话戳中了周九良的心窝,还没等周九良开口回答,姑娘又接着往周九良心上戳刀子,“我还问个什么劲儿啊,就你这个榆木脑袋,肯定是单相思啊!哪儿还能指望着你主动说出口啊。”

姑娘一副姑奶奶早就看穿你的眼神儿让周九良觉得自己就像白骨精在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下无处遁形一样,赤条条的被人看了个透。周九良被自己这嘴皮子厉害的前女友几句话把心扎了个透,可这个女人还在找着九良心上完好的地方准备下刀子。

“你都为了他跟我分手了,就打算一直这么藏着啊,总得找个机会说出来吧!快,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说不定你刚失去一个女朋友就可以收获一个男朋友,虽然亏了点儿,但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说着就要去拿九良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九良被她的突然袭击吓得一杯水差点洒在手机上,手忙脚乱地护住了手机,心酸地看着姑娘,满脸写着“求放过”。

姑娘一脸的得意,本来就只是逗逗他而已,见他这个紧张的样子兴奋之余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这么好一个男人……果然只能喜欢男人么……

“行了,逗你玩儿而已,看你那个紧张兮兮的样子,搞得跟我要强抢民女似的,咱俩呢,情侣的缘分到今天就到头了,但是做朋友我还是很乐意的,你要哪天实在憋不住了要跟人表白了记得来找我,我给你支招昂!好了,走了,祝你幸福,周怂良同志!”说完这一大段话,姑娘潇洒地拎包起身走人,转身前还不忘给九良来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可惜九良现在心堵得死死的,没心情去欣赏,一脸苦瓜相地喝着水看手机里跟孟鹤堂的聊天记录。

没错,就是孟鹤堂,那个比他大了6岁,一直拿自己当弟弟的孟鹤堂。

漫长的聊天记录周九良是越看越心塞,心里堵得快不行的时候进来了一条新的信息,孟鹤堂说,“没事儿就早早休息昂!”

周九良把那个两秒钟的语音翻来覆去听了好几遍,先是满心欢喜,然后慢慢低落,最后猫抓似的痒痒,姑娘刚刚说的那一番话跟激将法似的在周九良脑子里来回地打转儿,他几乎一个冲动拨过电话去问孟鹤堂一句,“先生,你喜不喜欢我?”

闷葫芦周九良是不可能说出这些话的,纵然他能话唠似的在看不见孟鹤堂的日子里一天发无数条信息骚扰孟鹤堂,可见了面他还是屁都放不出一个。

周九良忍不住在心里顺着姑娘的话也骂了自己一句,“怂蛋!”

骂也骂了,可是心里还是闷得慌,揣着一肚子的心事无处诉说,周九良走在回家的路上满腹凄凉,恨不能抱着路边的电线杆子痛哭一场。

他才24岁,严格来说他还没过24岁的生日呢,充其量也还就是一个半大的小子,他没真心实意地喜欢过谁,甚至连这算不算是喜欢都不清楚,若这是喜欢了谁家的姑娘,再怎么怂他也不怕去告诉人家一声,可偏偏这人是自己朝夕相处伴了这么多年的先生,他心里委屈的慌。他想说出来,每次见着孟鹤堂他就想凑上去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那种想要亲近的念头就像飞蛾看见火一样受着本能的驱动,每次孟鹤堂拿温柔的目光看他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要溺死在其中了,更别提台上有时候孟鹤堂拿手指勾一下他的下巴,或是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柔弱无骨的时候了,周九良都不知道自己在心里默念了多少遍“阿弥陀佛”才勉强压住自己心里的那股邪火。他总算知道妖精为什么都喜欢调戏白白嫩嫩的唐僧了,总算明白当年女儿国国王拉着唐三藏问他可愿留下来时的心情了,更是懂了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到底是为了什么了。他真的想拉着孟鹤堂的衣袖,真心实意地问他一句,“先生,你喜不喜欢我?”

他快被这个念头折磨疯了,他委屈,真的委屈,因为他不能这么问,若是个寻常人,问了就问了,翻脸了就翻脸了,可这人偏偏是他,偏偏是他。他若是问了,孟鹤堂会怎么想他,他以后会用什么眼神看他,他以后还会不会让自己站在他的左侧,他还会不会笑意盈盈地给台下观众介绍自己,“这是我的搭档,他叫周九良。”周九良什么都不敢想,他知道他那前女友刚刚在餐厅里的那一番话是在激他,让他去赌一把,可她不知道,他哪敢赌,他太贪恋如今的这一切了,若是能守着这点温暖过一辈子,他觉得自己也是甘心的,也是愿意的。

所以他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很多酒,各种各样的,他想一醉方休,想做一场荒唐大梦,他想看看自己醉了以后心里藏着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孟鹤堂……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他对着自己的心事手足无措,只能用这种最低级的方式来处理。

后来他喝了很多酒,不觉得酒苦,但是他心里苦,苦得他百般纠结却流不出一滴泪,迷迷糊糊的时候他翻出了手机,想借着酒劲儿和孟鹤堂说几句话,结果哆哆嗦嗦地直接掉进了马桶里,他捞起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死机了,他苦笑了一声,也许命该如此吧。

然后他就醉地不省人事了,睡了整整两天,什么梦也没做,甚至以往梦里时不时出现的孟鹤堂也没有给他带来一场梦,最后他醒来看见孟鹤堂的时候,一时间还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的。但他看见孟鹤堂那一脸的冷色,觉得自己让他失望了。

孟鹤堂走了以后周九良在地上坐了很久,最后屋里一片漆黑的时候他站起来开灯才发现自己腿都麻了,拖着两条残腿爬回了床上,周九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这顿酒喝的…不明不白的呢…什么结果也没喝出来,总觉得自己亏了。

这种最低级的方式也没能把周九良的一腔心事给处理好,周九良叹了口气,明天,还是得像往常一样面对他孟哥,自己一个人担着这一堆破心思就行了,至少,他孟哥是拿他当弟弟看的。

孟鹤堂对周九良这满腹的心事一无所知,以为他就是单纯的失恋然后借酒消愁,虽然他什么都不愿意说,自己也不想逼他,等他什么时候愿意说了自然就说了。从周九良家出来后孟鹤堂打了个车回家,半路看见了手机店,想起周九良那块泡了水的手机让司机停了车,几分钟后拿着刚买的手机上车回家。

第二天在小园子里看见孟鹤堂的时候周九良努力地装着云淡风轻,像往常一样抬手跟他打招呼,“早啊,先生。”

“还早啊,这都下午了,晚饭吃了吗?”孟鹤堂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他,并在九良走过来的时候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盒递给他,“喏,给你的。”

最新款的手机,孟鹤堂自己都没换呢,周九良拿着手机不太好意思,“我自己买就成了。”

“哎呀哪儿那么多话,拿着吧,当哥哥的给弟弟买个东西还不行了啊?再说,你不刚失恋吗,权当拿这点儿俗物让你开心开心了。”孟鹤堂满不在乎地拍拍九良的肩膀。

九良拿着手机心里是开心的,但是听了孟鹤堂一番“安慰”人的体己话心里又忍不住难过了一下,看吧看吧,他也就是拿我当个弟弟。周九良觉得自己这几天都快成了个怀春的少女,动不动就悲秋伤春的,就差学林黛玉扛着把小锄头找棵树葬花去了。

孟鹤堂见周九良拿着手机没什么特别高兴的样子又开了口,“没事儿,失恋嘛,有机会哥再给你介绍个。”这话化成一把刀,准确地扎住了九良心上的痛处,他孟哥还真是……不擅长安慰人啊。

周九良勉强挤出一个算是微笑的表情给孟鹤堂看,差点没把一向胆小的孟鹤堂给吓得撒丫子跑路,这孩子的鬼脸算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青天白日的也能吓着人了。

“行行行,别笑了,快收拾收拾心情,咱一会儿还给人说相声呢,哭丧着个脸像什么话!”孟鹤堂忙伸手揽住了周九良的肩膀,把他那张便秘一样的脸给按下去,“快,拆开看看,研究一下你的新手机吧。”

周九良耷拉着脑袋还是没精打采的,手底下倒是顺从地打开了包装盒,“哇……”耳边传来孟鹤堂浮夸的声音,“真好看,谁买的啊,真有品味!”周九良点点头,装作自己没听出来他在变相地夸赞自己。

说是给九良买的手机,可孟鹤堂看起来更兴奋一点,撺掇着九良要两个人一起用这个新手机拍个美美的合照。

九良内心OS:“还挺有仪式感的……”

前置摄像头打开,孟鹤堂笑得一脸开心,然后一巴掌拍在了周九良的脸上,“拍照还哭丧个脸,你哥我虐待你了还是胁迫你了!笑!把那大白牙给我笑出来!”

对着奶凶的孟鹤堂周九良没办法,纵然心里苦得跟黄连似的,也只能跟他一起眯着眼睛露出了大白牙,咔嚓一下留下了第一张照片,孟鹤堂看着照片满意地点点头,“行,以后用这个手机拍照都得这么开心知道了吗?”

周九良心里暖烘烘的,其实他孟哥还是挺会安慰人的,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在往自己心上扎刀子,不过自己也老给他惹事,一来一去的俩人算是扯平了。

手机送了,照片拍了,人也安慰了,孟鹤堂觉得起码这回九良心里不会那么难过了,大大咧咧地拍拍九良的肩膀,“晚饭吃了吗?”

周九良心里一直不得劲,别说晚饭了,他今天唯一吃过的东西就是孟鹤堂刚刚给他心上扎的刀子,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嗯,吃了。”

“那就行。”孟鹤堂不疑有他,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一会儿上台演出了。

自从孟鹤堂进组拍戏以来,周九良很久没有和他孟哥一起好好说个相声了,大概时隔半个月,周九良再一次站在了孟鹤堂的左手边,听他介绍两人,“我叫孟鹤堂,德云社的一个小学生,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呢,是我的搭档,叫周九良。”

周九良听着再平常不过的两句话,心里生出无限感慨,这辈子能以这种方式和你的名字合在一起,足矣。

弯弯绕绕的心思收拾好,站在台上的周九良神思专注地给他孟哥捧哏,看着他孟哥在台上投入的演出,百般的神态落在周九良的眼里都是可爱的,俩人默契的配合逗得台下观众一个劲儿地乐。

演出渐入佳境的时候周九良突然感受到胃部传来隐隐的痛,倒不至于痛得人一个白眼翻过去当下不省人事,但这钝刀子拉肉一般一点一点揪着疼的感觉还是让他额头出了一层冷汗。不动声色地弯了一下腰,想缓和一下胃部的抽搐,结果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落在了孟鹤堂眼里他瞬间就知道九良身上哪里不舒服。趁着说相声时的包袱,孟鹤堂凑过去手摸在九良的肚子上,表面上还是笑嘻嘻地乐,心里已经把这个小兔崽子给骂地狗血喷头了,手底下也在九良的胃那里使劲儿揉了几下。周九良知道他孟哥什么意思,但心里存着那些不敢让人瞧见的心思让他在孟鹤堂靠过来的一瞬间浑身僵住,绷成了一块儿人形钢板,纵使胃里翻江倒海他还是一动不敢动,好在孟鹤堂很快就撤开了,九良松了一口气,多亏他孟哥给揉了几下,怎么也得撑完这一场。

一场相声少说也有半个小时,周九良身上的大褂都被疼出来的冷汗湿了个透,他觉得再待一会儿,可能下台的时候他就真像他孟哥说的一样,一步一个脚印了。

度秒如年也终于捱过了这一场,鞠躬下了台周九良连卫生间都来不及去,直接弯腰冲着垃圾桶吐了个昏天黑地的。可他一天没吃东西了,吐出来的除了一堆酸水居然还带了几分血丝。好歹也是个大小伙子,这会儿缩成一小团蹲在垃圾桶旁边却给人感觉和那大雨天无家可归淋成落汤鸡的流浪猫没啥区别。

这么个招人心疼的画面却没激起孟鹤堂一丁点儿的保护欲,他使了多大的劲儿才狠咬着牙控制住自己没一脚把人踢翻啊。这犯了混的小崽子,昨天信誓旦旦地跟自己保证能照顾好自己,就是这么照顾的?

孟鹤堂大步走上前,高高地扬起巴掌,带着呼啸的风扇过去,却在挨到周九良那没精打采的小卷毛之前硬生生地停下了,然后慢慢收紧攥成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不是打不得,这人按辈分是他师弟,按年龄算他弟弟,哪儿也没有当哥哥的对弟弟打不得骂不得的道理,但是他舍不得,昨晚他就该态度再强硬一点,哪怕绑也得把周九良绑回自己家好好看着,好好照顾着,哪能留他一个人这么作践自己呢。

拳头砸在桌子上“哐当”的一声把蹲着吐酸水的九良吓得一哆嗦,惨白着一张脸抬头去看孟鹤堂,“先生…”

嗓子都吐哑了,眼角还挂着泪,孟鹤堂对着这么一个人实在硬不下心来,本来要劈头盖脸骂他一顿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他弯腰轻轻拍着九良的背给他顺气,“要不要去医院?”

刚刚在台上周九良就想好了,不管一会儿他孟哥骂他什么他都老老实实地受着,做好了挨打挨骂的准备这会儿却听见他孟哥这么柔声细语地问他话,周九良没出息地鼻尖一酸,不顾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不顾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眼泪连成串一般啪嗒啪嗒往下落,砸在大褂上晕开了一团团深色的印记。

孟鹤堂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除了喝醉了酒撒点小酒疯的时候,他没见九良哭过,况且还是这么一点儿声都不出,只悄无声息地落泪了,孟鹤堂觉得自己心被揉成了一团又伸开,反反复复地疼着,不知道周九良这是胃难受的,还是又想起了失恋的伤心事心里过不去了。只得把人揽在怀里,极尽平生的温柔,拍着九良的后背,哄小孩儿似的给这个哭的快过不来气儿的人顺气。

周九良也没想过,自己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喝了那么多酒醉成那样儿了都没哭,居然会因为他孟哥的一句话就躲在人怀里哭得跟个小姑娘似的,一脸的鼻涕眼泪不说,关键他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哭成这样,周九良觉得自己脸都没有地方搁了。

当然,哭的正惨的时候周九良是没有闲工夫去想这些的,他只是觉得心里突然委屈的慌,那么多的委屈汇在了一起硬生生被他用铜墙铁壁隔开了,结果他孟哥一句话就让他心理防线崩塌,然后满腹的委屈化作一江春水向东流,在后台人来人往的地方哭得稀里哗啦的。

一开始哭是觉得委屈,委屈他对着孟鹤堂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自己小心翼翼地藏着可这人却什么都不知道,总是坦坦荡荡的样子;后来哭是单纯发泄情绪,也许哭过了这一遭把那些心思薅个干净,以后本本分分地做他师弟,做他弟弟;哭到最后的时候连周九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了,就是一个劲儿地流泪,心里不觉得难过了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周九良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用泪水淹了后台的本事。

孟鹤堂就更不知道周九良为什么哭了,但他心里着急,他看周九良在这一个劲儿地吐酸水就知道他准是今天一天什么也没吃,他着急带九良去医院看看,再带他回家熬点粥好好吃点东西,却不想周九良就这么在后台哭了半天也不言语,最后终于慢慢收住了眼泪,整个人呆滞地坐在地上像个小木头人。

周九良不点头也不摇头,他现在哭得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也不想去想,完全凭着本能去回应孟鹤堂的问题。

孟鹤堂见他这幅样子心里不是滋味,费劲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跟后台的人打了个招呼带着九良打车回家了,回孟鹤堂家。

回了家孟鹤堂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他把浴室的热水放好,想让九良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精神,然后淘米煮粥,好好照顾一下周九良那个比他的心坚强不了多少的胃。

哭了半天最后被他孟哥带回家按在了热水里的周九良这会儿还是呆呆的坐着,但是浆糊一般的脑袋被这一浴缸的热水给冲得清醒了不少,他心里清明的很,对于孟鹤堂的心思,并没有因为这一场痛哭而消减,他心里清楚,他是喜欢他的,这是他24年的光阴里,唯一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他不敢保证往后的日子他还会不会一直保持着这份倾慕,但至少在这一个瞬间,他明白这是他喜欢的人,不带着欲望,只是坦坦荡荡地喜欢。

他也就是个24岁的半大小子,对着一个朝夕相处的人生了满腹的心事,周九良总有些手足无措的,那些仓皇的小念头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压不下去,像春天里淋了场春雨的藤蔓,张牙舞爪肆意野蛮地生长,爬满了他整个心房,还耀武扬威地在春光里迎着风飘摇,生怕人不知道似的。

从前他百般克制,怕让人瞧见了去,但现在他坦荡了起来,他有一颗赤子之心,带着热烈鲜活的少年气,想捧到那个人眼前,发自内心地问一句,“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不求情爱,不求陪伴,只要一句喜欢。

周九良拧开了淋浴的开关,安静地坐在那里,温暖的水流劈头盖脸地浇下来,湿漉漉的衣服全贴在了身上,他在这份流动的温暖中奇迹般地静了下心来,并且生出了无限的勇气,他要把他满腹的心事说出来,不加掩饰,不作伪装,告诉他自己的喜欢。

粥煮地差不多的时候,孟鹤堂敲了敲浴室的门,里面没有回应,怕周九良出了什么意外,孟鹤堂顾不得什么非礼勿视的条框,直接推开了门,被一屋子的水汽遮了眼睛一时间没有看到周九良在哪儿。

慢慢适应了之后孟鹤堂看见周九良还在浴缸里坐着,开着花洒不停地淋水,没去骂他小崽子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浪费水也浪费水费,孟鹤堂走过去蹲下来,看着沉默无言的周九良。

“九良?”孟鹤堂试探着出声。

周九良仿佛刚从一场荒唐大梦中醒了过来,眼神却是一如既往地澄澈,他盯着孟鹤堂的眼睛一瞬不眨,然后孟鹤堂听他用微微喑哑的语气问了自己一句话,“先生,你喜欢我吗?”

孟鹤堂愣了一下,孩子到底是被失恋的事给伤透了心啊,现在都自我怀疑了。

“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孟鹤堂关上水,站起来拿了大大的浴巾蒙在九良头上,耐心地给他擦着满脸的水。

却刚一动作就被周九良捉住了手,然后他慢慢拉下蒙在自己脸上的浴巾,露出一双眼睛执着地盯着孟鹤堂,又问了一遍,“先生,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谁喜欢你个没心没肺的小崽子!”孟鹤堂一巴掌拍掉九良的手,胡噜狗头似的给他擦着一头的小卷毛,嘴里边还碎碎念,“整天不听话就知道给我惹事,我就跟你屁股后边儿给你收拾烂摊子就成了,这么大一个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喝酒,还喝那么多,出息了啊你!”孟鹤堂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头戳着周九良的脑袋骂,“你呀!我上辈子是欠你的,这辈子让你这么缠着,你以后给我老老实实的,少出那些有的没的幺蛾子事儿!知不知道!”

周九良乖乖地坐着,任凭他戳着自己脑袋骂,什么话也不说,沉默的反常,但是等孟鹤堂念叨累了之后,他又开口问了一遍,“先生,你喜欢我吗?”

凡事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

周九良第三遍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孟鹤堂也没了耐心,“喜不喜欢的先搁一边儿,你倒是正儿八经的跟我说说,到底为什么跟人姑娘分手?我知道这事儿讲究个你情我愿的,但是吵架还是劈腿,总得有个理由吧,哪能这么不明不白的?你好好给我说说。”

孟鹤堂从旁边扯过一个小板凳,一屁股坐上去,比浴缸里的周九良高了小半个脑袋,就这么端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周九良,一副“交代清楚”的样子“审问”着他。

“不为什么…就是我喜欢你而已。”

周九良低着头不去看孟鹤堂,虽然声音小,但却无比真诚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孟鹤堂以为自己听岔劈了,掏掏耳朵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周九良抬起眼睛跟孟鹤堂对视,他不想再躲,不想再藏,纵使刀山也上得,火海也下得,万丈深渊也能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他就是想说出来。

一句话让孟鹤堂愣住,他三十了,也是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成长起来的,见惯了平日里虚与委蛇的弯弯绕绕和套路满满的虚情假意,对着这样简单直接的一句话,倒有些无措。

他低头的瞬间对上了周九良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真诚,孟鹤堂几乎能感觉得到他是捧了一颗真心在自己面前,带着热乎气还在热烈地跳动着,他若是肯看一眼,这少年便心满意足了。

孟鹤堂心里突然揪着疼,他这么关心在乎的九良,却一个人不声不响地把这么沉重的心事藏在心里这么久,没人说也无处发泄,该多难过啊。他责备自己,愚笨到了这般地步竟然察觉不到他的心思,又怀疑自己,能给他的回应到底有什么呢?各种心思缠绕着,他一时间晃了神,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也只吐出了一句话,“九良。你…给我点时间。”

这一句话也让周九良低了头,他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失望,甚至心里还是有点小庆幸的,至少,他没有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骂一句,“周九良,你个变态!”

周九良觉得这样就足够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后面再有什么事情他都觉得也不过如此了,他点点头,顺从地从已经僵掉的孟鹤堂手里拿过浴巾,擦擦自己身上的湿哒哒的衣服,从浴缸里站出来往外走,“先生,我先回自己家了。”

孟鹤堂虽然被刚刚周九良的话给雷了个外焦里嫩的,但尚存一丝理智,他急慌忙地站起来拉住快走到浴室门口的周九良,“你去哪儿!不许走,就在家里住着!”虽然心里边有点儿别扭,尴尬地好像刚刚告白的人是自己一样,但孟鹤堂知道这会儿他绝不能放周九良一个人回家,他若是走了,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就算不会出什么事,他自己一个人心里边一定会难受,昨晚自己已经把他一个人丢下了,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一个人回去了。孟鹤堂抓着周九良的胳膊,带着他俩人一起往外走,然后把周九良又按在了餐桌旁,“你…你先坐着,我去给你盛粥。”

周九良看着一向肢体协调的孟鹤堂同手同脚地去了厨房,居然还笑了出来,当真是孟鹤堂说的那样了,小崽子就是没心没肺的。

去了厨房的孟鹤堂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从水池里拿了一个油腻腻的碗,又拿着炒菜的铲子打开了垃圾桶,要给九良“盛碗粥”。晃神的时候手里碗没抓好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粉碎。

听见声音过来的周九良看着孟鹤堂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孟鹤堂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好,牵着孟鹤堂那双沾了油的手拧开水龙头挤了洗洁精给他洗手,俩人手指在冰凉的水流下纠缠着,回过神来的孟鹤堂突然从脸红到了脖子,然后任由周九良抓着自己的手机械地甩了甩水。周九良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又叹了口气,“先生,我不逼你。”

一句先生唤回了孟鹤堂丢失的三魂七魄,他还没开口说点什么就被周九良推出了厨房,“您先出去吧,我自己盛粥。”

孟鹤堂从头到尾都是迷糊的,整个人像是踩在了云端一样,走路都不知道先迈哪条腿,先甩那条胳膊,就这么同手同脚地又飘去了餐厅。

“罪魁祸首”周九良倒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之后坦然地跟个脱了壳儿的小王八一样,没有缺乏安全感,反而因为把一身的重担甩了下去而浑身轻快。没有人是不自私的,周九良知道自己说是不逼孟鹤堂,但他还是把这个屎盆子扣到了孟鹤堂的脑袋上,反正话都说了,生杀予夺全都交到孟鹤堂手里,就看他交付于自己这一颗真心的是什么了。

怀着这样的一种心情,周九良就这么坦然地坐到了孟鹤堂的对面,一口一口喝着他熬好的粥,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人,同样的一碗粥,但只是一天的时间,这其中,生了多少变故呢。

孟鹤堂见他这幅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心里忍不住骂,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崽子,什么时候修炼成精,学会这么吊人胃口,拿捏人的心思了。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倒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周九良喝粥的功夫里孟鹤堂一点儿没闲着,心里拿话把周九良翻来覆去的骂了个来回,就差抽出鞋底子照身上抽了,“叫你个小崽子惹我,叫你个小崽子不安分。”

周九良若是知道自己现在跟座五指山一样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他孟哥的心上,估计也是不知道会开心成什么猴样儿吧。

周九良吃饱喝足了,自觉地站起来去厨房刷碗,孟鹤堂的眼神就一直跟着他打转,脑子里一刻不停地回想两人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

当年师父把这么个胖乎乎的小子交给同样还是个毛头小子的自己,说“这是周航,以后是你师弟,你好好照顾着人家,可不许拿那些调皮捣蛋的事儿祸祸人家,知道吗?”他当时点了头,应了师父,这七年来自己克制着孩子心性,带着这么一个傻小子慢慢长大,除了能在师父跟前理直气壮地回一句,“师父,人我照顾的很好。”以外,孟鹤堂真的想扑到师父怀里哭诉几句,“师父啊,不是我祸祸他啊,都是他祸祸我啊!你看他给我惹的啊……”可惜他不能,因为师父很有可能会给自己一脚,然后说一句,“滚蛋!”

他觉得九良跟个小狐狸似的给自己下了个套儿,让自己心甘情愿地钻进去,然后他在外边人畜无害地眨巴着眼睛问自己,“呀?先生,你咋自己进去了捏?”

孟鹤堂恨不能给自己俩大嘴巴子,你果然是个傻子!

孟鹤堂本来脑子就不好使,这会儿把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好不容易捋了一遍之后感觉自己脑子已经死机了,碰上什么事儿都得缓冲好一会儿说不定还得关机重启。所以周九良洗好了碗过来问自己今晚睡哪儿的时候孟鹤堂居然把人领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还殷勤地拿了一床被子出来……等孟鹤堂意识到周九良为什么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他真的很想以头抢地,你不是个傻子,傻子都比你聪明啊!

周九良见孟鹤堂仍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当即明白了七八分,他孟哥多半是已经在心里接受了这个现实了,估计接下来他的反应就取决于自己怎么表现了。

说来也怪,本来榆木脑袋的周九良在说完心里话之后居然无师自通学会了腹黑,他现在已经把如何让孟鹤堂自己上钩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孟鹤堂还以为这个小狐狸刚成形儿作不了太大的妖,没成想他已经成了油光水滑的老狐狸了。

可怜孟鹤堂这一晚上扎心挠肝地翻来覆去,旁边这个小崽子倒是睡得打起了呼噜。天快亮的时候孟鹤堂翻过身去瞧周九良,这么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放着那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要,倒看上了自己这么一个二婚的大老爷们儿。孟鹤堂满脑袋的问号,倒是没去想想自己怎么就被周九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喜欢给搅乱了心呢。

在慢慢明亮的晨光里,孟鹤堂支着脑袋盯着周九良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快盯着他睡过去的时候周九良却突然睁了眼睛,眸子里盛着笑看自己,“先生,你不睡觉,看什么呢?”

偷看却被逮了个正着的孟鹤堂脑子又死机了,哑口无言地看着周九良靠着自己越来越近的脸,然后耳边轻轻落了一个吻,“先生,你喜不喜欢我?”

奶声奶气地仿佛就是在问一句,“今天早饭吃什么?”一样,完全不像是存了心要向他讨一个说法,孟鹤堂受了蛊惑伸出手去摸着九良的耳朵,轻声地唤他,“九良,航航……”

周九良却是不依不饶,“先生,你喜不喜欢我?”

摸在九良耳朵上的指尖微微顿住,孟鹤堂回过神来收了手,转身拿手蒙住了眼睛,“睡吧。”

他心里也乱糟糟的,千言万语堵在了心里,孟鹤堂突然体会到了周九良那晚非要一醉方休的心情了,这些心思断不是一夕之间蹦出来的,必然是缠缠绕绕了许久,他一个人,承着这些沉重的心思,该有多难过啊。孟鹤堂觉得自己几乎就是一个恶人了,把人祸害成了这般样子还自以为是地去关心他,质问他好好的为什么要跟人家分手,不曾想千错万错根源还是自己。

可周九良还是不肯放了他,他支起身子拿下孟鹤堂遮在眼前的手,自然而然地滑入自己的手心十指纠缠,然后再问出那个让孟鹤堂几乎心绞痛的问题,“先生,你喜不喜欢我?”

他没有问你爱不爱我,也不说你一定要答应我和我在一起,他只是简简单单地问一句喜不喜欢,就已经让孟鹤堂溃不成军了。

孟鹤堂自己也不知道那滴泪是什么时候从他眼角滑落的,直到周九良缠着他的手悄然松开然后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指尖微凉,顺着那滴泪划过的痕迹慢慢游走,又一个轻柔无比的吻落在了眼角。

孟鹤堂听着周九良温柔的声音突然也想大哭一场,但他只是紧紧抓着被角,在朦胧的光里和周九良对视。

周九良望着那双眼睛不知怎么,从前那些深深藏在心里的话,突然就想在这个时候一点一点说给他听,他想告诉孟鹤堂,我喜欢你,我曾向你借了一个身份,然后做了许多与你有关的梦,希望有一天,能把这些长长短短的故事说给你听。

然后他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依旧捉住了孟鹤堂的手,侧身躺着看他,慢慢说起了故事。

从黑暗到天光大亮,孟鹤堂就这样听着一个少年把自己那些青春懵懂的心事一点一点说给自己听,从初识的初始到后来的心动,再到挣扎和绝望,那些曾肆意野蛮爬满周九良心头的藤蔓,如今顺着这些诉说,慢慢也爬上了孟鹤堂的心头,原来那些一朝一夕的相处,全都被他妥善地放在了心底,一个人悄悄地藏着,喜欢着,回味着,也担惊受怕着。

孟鹤堂心里被周九良的这些话说的疼地不行,原来自己那些曾经自以为是的体贴和关心全都以一种未曾料想的方式给九良带去了一点希望和无边的绝望,孟鹤堂很想给自己两拳,果然是一个混蛋啊。

当周九良最终停下来的时候,孟鹤堂的心几乎已经疼地麻木了,他把周九良握着自己的手一并放到自己胸前,借着那点温度去慢慢缓和心里的痛,周九良一直看着沉默的孟鹤堂,觉得自己拿了全部去赌,赌一个未知,赌一句喜欢。

不知过了多久,当周九良在这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几乎再度睡过去的时候,孟鹤堂终于开了口,还是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他听见孟鹤堂问了自己一句,“九良,你喜欢我吗?”

周九良没有跳起来抓狂地指着孟鹤堂吼,“不喜欢你老子搁这儿絮叨了半天给你讲睡前故事听吗?”他只是顺从着自己的心,认真地回答他,“喜欢。”

这么轻巧的两个字让孟鹤堂在走了很久的一片迷雾中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也是喜欢的。

“九良,你知道这条路不好走。”

周九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少年气十足的微笑,“先生,你不陪我一起走吗?”

“我既然能陪你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也能陪你往后的时光。”孟鹤堂转过来看着周九良,那个从前懵懵懂懂的小孩子如今长成了棱角分明的男人,能勇敢地面对自己的一颗心,自己又有什么要怕的呢?

周九良盯着孟鹤堂一开一合的嘴巴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没听见,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放在了他面前,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紧紧抓着孟鹤堂的手不知道要说什么,只一味地喊着那个他喊了七年的称呼,“先生……先生……”

“良儿,这么久的时间,辛苦你了,以后的路,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孟鹤堂语气郑重地像在宣读一纸裁决,这样郑重其事的话落在了九良耳边也落在了心里,他释然地笑了,“好。”

天亮后的世界运转依旧,那些我们在黑夜里许下的承诺却不可忘。

在往后的时光里,我们相互陪伴,从少年到迟暮,将满腔的爱意,慢慢诉说。

很久很久以后的某天,孟鹤堂心血来潮,还是缠着周九良问他,“九良,那么多人里,你为什么偏偏喜欢我呢?”

成了狐狸精的周九良扑过去看着身下的人,笑得狡黠,“弱水三千,我只取你这个大瓢饮嘛!”

周九良的三行情书——《我爱他》

不加掩饰,不作伪装,我爱他。

我是周九良,他是孟鹤堂。

这是我写过最长的一篇了,且有始有终。

我觉得自己超厉害的(??????)??

但是你们的评论让我忍不住扯着嗓子喊几句…

这都是我胡说八道的!!!你们不要当真啊!!!

咱们圈地自萌!!!不能上升真人啊!!!!

除非正主发糖,否则我们这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妾(?_?)

写着写着都想给自己一个么么哒了!

我觉得这样从头到尾一次看下来感情比较顺畅。

评论说我写地这么细腻真实怀疑我真的暗恋过人…

她居然怀疑我!怀疑我!

┻━┻︵╰(‵□′)╯︵┻━┻

没有暗恋的青春是不完整的好吗!!!

被我暗恋的人都不知道能塞几卡车了T^T

当然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被大卡车拉到哪个山沟沟去了╮(╯▽╰)╭

我写的时候确实没有联想自己

只是我心里觉得周九良对孟鹤堂的感情就是这样…我胡说八道的…你们不许多想!

写的过程中不知道拍着桌子抓着头发嚎了多少次

超想以头抢地问问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开这么个坑…

还好冒着秃头的危险我还是把它写好了!

果然我丁黄花儿就是很棒棒╮(╯▽╰)╭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脑洞…

没想到发出来第一篇之后会有这么多的期待

你们过高的期待值让我在写的过程中几乎时刻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写烂尾…

也多亏我哥取的这个名字

让我在看到这个名字的第二秒就想好了结局怎么写,然后成功HE(ΦωΦ)

真的要给我哥真情实感地说一句感谢了!

放心我会买根棒棒糖作为酬劳的( ????? )

哎呦真激动\(≧▽≦)/

对于这篇文我哥唯一的一个疑问就是孟鹤堂怎么这么快就接受了周九良的感情…

官方回答是:因为那些朝夕相处的一点一滴,渗透的不止周九良一个人的心,既然周九良勇敢地面对了,那孟鹤堂也不必再去掩饰。

【不过事实是…我觉得自己写文太拖沓了…直接快刀斩乱麻,先安排了再说!】

~( ̄▽ ̄~)(~ ̄▽ ̄)~

哇写的时候都把我自己给感动地稀里哗啦的…

下面的这一段是原本设计的一个情节…但是我嫌弃自己太啰嗦太拖沓了就给省去了,放在这里算是一个小彩蛋吧…啊…小番外…啊…小…番茄炒鸡蛋吧…

当时定了两首歌,一首《信仰》一首《追梦赤子心》,最后还是选了这个。

我哥表示不太理解…觉得这首歌很励志…

Emmm...因为对于周九良来说,孟鹤堂就是他的那个梦,是他的信仰,不管周遭的冷眼,不顾世俗的眼光,拼尽全力向着他去。

年少的赤子之心,总是鲜活热烈的,带着挚诚带着期待…捧到了孟鹤堂的眼前,怎么去拒绝…

不过…其实真相是…这样的???

我真的是很严谨了?对不起…让你们的梦又破碎了一次?

——以后还会有很多个夏天的

——我知道,但我还是舍不得这个夏天…

这个夏天已经过去了…真是舍不得…

整整四个月的时间,我遇见了多么有趣的堂良

我让你们写个五千字的小作文就是开个玩笑啦

想知道你们看我的文有什么样的感受

不要脸地想要一个观后感而已哈哈哈

我知道自己的文可以给你们带去欢乐就已经很开心啦!

但是还是贪心地想要的多一点再多一点…

抱拳拱手感谢大家的喜欢

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一句,我没有辜负哦!

挥动着小皮鞭,给我交作业!交作业!

┻━┻︵╰(‵□′)╯︵┻━┻

说了很多遍的一段话还是要再说一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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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见 90后丁然love 专栏《堂良九辫儿大德云》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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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圈地自萌 勿扰真人

弱水三千 我只取你这个大瓢饮

哎嘿嘿…又编排了堂良哈哈哈!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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