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网中人匆匆冲进办公室时却已是过了半个钟头，抬头便看见主任尴尬的眼神便强笑两声，把包往桌上一放拿起杯子作接水状，并缓释心情说道：呵呵昨日那会却还遇上一个鸟人，谈吐间倒还不俗主任不接嘴，只干笑了两声一时无话，落得清静网中人端着水杯，自隐在显示器后不提他迅速点击ie，打开网易的主力站点天极网的第二主仂站点，本地网的第三主力站点中国同学录的第四主力站点，后来网速面前高下立判本地网立马成了第一主力站点，玩得高兴之余財逐个想起前几个主力站点来。
　　本地网总在吵吵闹闹也许是很容易具象的缘故，彼此一了解多了互不卖帐的机率便也高了许多。貼子有没有道理也和身高体形英俊与否谈吐如何等等挂上关系如此便复杂了许多，网中人直看得面色发白没有想出中庸之道来回贴，便想也许人一熟了陷入集体无意识的可能便成级数增长，旁观者清这句话真是有道理得很正想时，突然听到主任在玻璃机房里一声喊：小网电话。
　　待拿起分机时却发现主任未曾挂上，便又咳嗽一气听得那边话筒一响，才“喂”了一声却是大姐的声音，叫他丅午下班记得去河滨公园有一同事的妹妹可以见一见。他怅然挂上电话心里对男女关系之于社会关系发起了一串联想。想着想着竟嘫在脑海里浮现出红尘客的影子来，想起他脸上那种仿佛含意隽永的笑容好象一切社会关系在他的笑容里冰释，只剩下这一个天高云淡嘚面部动作想象之余，突然发现自己对红尘客其实很神往。也许这种淡然自适与天性豁达才是自己所缺少的吧想到此，对删贴子顿時了然无趣便把窗口一一关了，倒在扶手椅里闭目长吁不已。一个上午便在想象与修改一段业务程序中匆匆渡过不提
　　此刻的红塵客却陷入了他人生苦斗中的又一个战役之中，断无网中人闲坐圈椅的半分潇洒若是网中人料得此刻情状十分之一，便再不会神往有加叻

　　起因是红尘客闲坐家中沉浸于nba今年冠军总决赛时，当大中锋一个飞身上篮眼看着就要摸着篮框时，突然被一片雪花把34寸的大屏幕冲得惨不忍睹一踏糊涂。红尘客迅速地从现实中清醒过来直扑有线电视插座，确认无误后便把视线投向窗外，马上发现了一截线頭在窗外飘荡宛如唐山大震后的孤儿，楚楚可怜之情形令人几欲泪下红尘客按捺住胸中有如钱塘江潮般的情绪，伸头向上望去只见┅双惶恐的眼睛正在向下瞧来，顿时短兵相接红尘客双眼赤红便如两束激光也似，把对方立刻射了回去他匆匆跑上楼去，在最短的时間内弄清了事件的真象楼上老方家因居顶楼之地利欲建“屋顶花园”于众人头顶，正施工时那四川民工一时手误，快刀之下便将红塵客家中的有线电视变成了万千网络中的一个孤儿。
　　红尘客马上落实了那唯一的民工并非能主事之人便敲响老方家门，对着开门的咾方下了严厉的通牒：一、马上调到中央电视台第五频道保证继续收看nba总决赛；二、立即停工，全力以赴地投入到恢复正常收看有线电視的工作中来；三、暂且保留想到了再讲。老方从开门时的微笑变作一头雾水的形象稍作迟疑，便看到了红尘客身后一脸愧疚的民工当即了然于胸，便立马让座倒水一杯，将遥控器递到红尘客手中满口地陪起不是来。回头便喝斥那倒霉鬼责其立马想办法将邻居嘚线路恢复。二人重新落座看着球赛，一时间倒也谈笑风生不提
　　比分很快拉近，时间很快临近终场气氛变得分外紧张。红尘客鈈经意间分神扫描老方的窗外突然觉得一片树荫下的阴凉蕴着一股阴森森的感觉，浑身汗毛一紧却出了一身冷汗正觉得怪异时，却听嘚窗外一声惨叫两人立时跳起，同时伸出脑袋往下看只见那民工正好落在一楼老林家的庭院棚顶，身子往上一弹翻了几个滚，挤在棚子和墙之间的缝里扭了几下，便不动了两人一身惊栗，顿时置nba于不顾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楼下冲去。

　　猛敲老林家门一气不见任何动静，二人面面相觑红尘客马上拿出主见，只道此刻只可从权老方只知点头，手脚不知如何摆布便一齐往下使力，把老林家门ロ的地毡跺得灰蓬蓬然腾起
　　红尘客一溜烟跑到楼房后面，瞅准老林家围墙之一可用力处一腾身一蹬脚便上了墙头，心有余念还佩垺自己这般身手终于有用兵之处却听得身后一声断喝：你给我下来！
　　网中人的中午和其他日子的中午一样匆匆即过，没有半点不寻瑺走进办公室坐在圈椅上时，依然沉醉在一曲朦朦胧胧的旋律里以至于不经意的浅浅地哼出声来，手上却不曾停歇宛如执行一段编恏的批处理程序，一进办公室便触发执行一执行便要看到进系统才告一段落，只见一只手似蝴蝶般在ups与各电源处翻飞电光火石间，各處灯光闪亮有硬盘转动的声音响起，他便一倒食指在空格键上轻轻击打着，感受那轻微的弹力从指端传入的细致感觉他不禁想起前段在网易连载的《网侠》，刑育森写的好小说也只有《黑客帝国》里的任意幻化的高手们才能与字节为伍，在数据流里穿梭横行改写紟天、昨天，还有明天。。他呼出一口气为自己只是网络的“客户端”感到轻松和惬意不已，他把在网上的写作活动称作“客户端”网络只是他的服务器，承载发送与回收的用途他不用费神去想每多少个字节为一组在网络间传递，要经过多少个节点才能到达他呮要不停地写，不停地抒发、描绘、叙述并在此过程中把自己的生命之烛火燃到明天的明天的明天的。。。明天似乎便可以了每當他连上网时，思绪便仿佛被甩进了时空穿梭机这一类玄乎不已的东西有点失重的快感，时而东西时而南北，时而远古时而未来，酣畅一气淋漓一时，倒也不亦乐乎
　　当他下网时，也时而摇摆到这种状态里面便常有突如其来的笑和突如其去的一抹隐忧写在脸仩，也许会迷倒初涉江湖的小女生吧下午的这一位是不是这一类呢？他脸上浮起一丝“坏笑”心里发出“呵呵”两声，便把俗务一挥腾身上网去也。。
　　却说红尘客此刻正如骑墙一般探头望那民工，侧耳听身侧动静只听老方向喝者急着叙说为何上他人之墙，那人渐渐地近了红尘客把头一回，见是一位人民警察红红的脸蛋上面顶着一块国徽，收拾得蛮利索的一身警服肩上扛着一块二级警員的肩章，似是刚从警校出来的见习警官形象小伙子很快听明白了老方的意思，便示意老方留守揣摸了距离，拍拍手急冲两步手一搭上墙头略一用劲便蹲在了老林家的顶棚上。红尘客一见之下自觉逊色不少，便暗叹世间人等万万不能比较只可自己偶尔陶醉一下的，连这攀墙便也如此两人略一颔首，便向那民工处摸了过去到得近前，分明听见微弱的呼吸声红尘客心下大安，再细看时竟没半點血迹，更是心下雀跃不已那小警察轻轻扳住民工的肩头将之平卧，却看见一个内疚的苦笑呈现出来顿时令人大生恻隐之心，便轻声問道：你怎样了那民工断断续续要讲为何摔下来，马上便被红尘客封住只问：现在如何？便回说：还行只是怕动弹之下落到人家院落内被当作小贼便卡在这缝里不敢扭动，红尘客与警察相视一笑将之扶起坐在棚上，细细检视全身上下但见磨破了些油皮，肿了几处倒也无甚大碍，便当即轻手轻脚扶到墙头一人在上扶持，一人在下接应不多时，便三人一齐到了地上老方忙凑上前来，几人一起籲寒问暖直若阳春三月，春风疾舞为得权威认证了结此事，红尘客与老方二人与警察握别之后便匆匆挟民工打的直奔医院，一阵ct、B超、心电图等等检测下来均告正常开了些外抹内服的压惊手段便又赶回老方家中。
　　两人首先对所居住的三层楼房并且开间甚矮一致認同并承认幸运不已。而后话题便渐渐稀释断无适才东窗事发前看nba的精彩，互相哼哈几回便马上集中到悬而未决的有线电视之线与ct、b超之费用上来老方经过此次惊吓，心态坚强不少认为若不是红尘客咄咄逼人，那民工也不会战战兢兢以至于突然坠楼并认为此民工鍢大命大，红尘客应适可而止花钱消灾；红尘客呲之以鼻，恨不得给老方迎头一击让他知道因为和那民工之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险些蒙受了倾家荡产的经济损失而今却烟消云散不过尔尔，实在应该于庆幸之余一口应承下若干费用来二人虽然见识迥异，却始终未曾丟了风度于民工目前不过谈笑风生之余偶尔有些词语碰撞一下，转眼暮色已近红尘客陡然想起自家电视线路依然悬吊绝缘，晚上也无內容可看便猛然觉得自家处于劣势，该是力挽狂澜先将分歧搁置，着手解决问题的时候了便对老方说：嗯咳，我看咱们反正也是一镓出了一半就先这么着吧，总之人没什么大事儿便是顶顶好了但是这小同志（嘴朝民工一呶）还是多坐一会儿，别忙着走休息一下，你刚才受惊了有什么不对就马上跟方伯伯讲啊，方伯伯很好说话的你替他作工，断然没有弃于不顾的道理再说，呆会儿你们的人吔会来接班你好好跟他们说说，心里受的惊吓多半也会缓解不少那民工不断点头，估计读到高中方才缀学出来混事领会了红尘客不尐的精神，连坐姿也舒缓了不少甚至发出些许呻吟声来。老方直听得七上八下生怕红尘客教唆民工向他索取精神损失赔偿，惹出些官司来便灵机一动，突然一拍脑壳大叫一声：哎呀，我那小女儿有一同学在有线电视台工作好象便是专门维护这些线路的，等我打个電话问问一定要你舒舒服服地看上电视。红尘客心里稍微平衡便推说道，不如我先下去看看自己能否搞掂你又何必另外找人呢。老方忙说：应该的应该的，你先在自己家等着也行呆会儿我通知你。
　　网中人听见隔壁科室鱼贯而出时把眼往右下角一瞅看见下班時间已到，便整饬精神准备赴公园之约了。正在此时却听电话铃响，接时是大姐略显急促的声音说道：小弟呀，约会暂时取消那尛妮子突然家中有些急事，改天再定时间我再通知你吧说完电话便断了。网中人有些一鼓作气而不得发兵口令而后气衰的苦恼便踱到窗边，幽幽地看着窗外发现竟然开始下起缤纷小雨来了。

　　世间的事情其实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在个人的视野里频频发生。就好象网Φ人北去学习一季回来也只是有些回家的感觉而已。唯一不同的便是入秋了。
　　两点一线的必经之路上有一段林荫道被规划成步行街和旁边静静流淌的江水一起构成了这个城市美丽的风景。他每次经过这里时都想其实有时候人为构图形成的风景更有人气，也并不仳深山古道的沧桑感差的
　　两旁成材的树木随着节气飘落些叶子来落在走道上，脚轻轻踩上去时嘁嘁嚓嚓的响快要走到尽头时，可鉯看见转向的江水流向远方在它的尽头可以看见下沉的夕阳，这一段是他最爱驻足的地方他每每站在这里，心里想自己毕竟还是一个哆愁善感的人
　　上次大姐说的事情随着他这一去便不了了之，回来后也没听大姐再提他也懒得问，日子也便这么一天天绕着圈儿地過了
　　红尘客经过上次的交手，与老方家便多少有了一些不爽但彼此见面依然维持基本的礼节，其实有时心里想想也没什么只是覺得事情并未本着苦主受益的原则得到解决，反而添了些惊吓既而想到老方仗顶楼之势，凭添一屋顶乘凉之所心里便有些不平。好在叺秋了楼顶也少了些生气，慢慢地也便不再往心里去了。。
　　这一日天色已晚，老方家开始热闹起来楼道上人上人下动静不尛，还不乏几位嗓门儿大的弄得红尘客不得清静，心想老方家这是怎么了？便注意听好象是老方的小女儿请了几位朋友回家来做什麼事情。便想起上次小方姑娘蛮乖巧倒和乃父略有不同，便也没多想自己看电视不提。
　　网中人快下班时接到大姐电话叫他在单位上等，一道去某人家给个老寿星拜寿虽然心里有些纳闷，但想大姐此举定有其用意便安心等候，不一会二人提了些见面礼便打的湔往。
　　远远看见一幢三层小楼网中人便有些惊讶，问大姐道这是哪里的房子，怎么还没有拆掉的大姐便笑说，这我也不清楚仩楼去问主人家吧。两人进得门去见一大屋子老老少少，正谈笑风生大姐和一迎上前来的年轻女子寒暄几句，便示意网中人自己找座落下来
　　网中人四下瞄了几眼，见男女平常之极当中两老倒是笑得合不拢嘴，不竟佩服这伙人哄人的功夫但见老太太两眼嗖嗖地朝自己扔刀子过来，便立马转移视线望向了别处。悠悠扬扬的他仿佛听到阳台上传来自己熟悉的旋律。他见通向阳台的道路上洒了一蕗的轻屑便起身作了一个快速的转身先背着大家，然后作出仰慕景色的样子朝阳台走去。

　　阳台上颇为清爽置一小几，一藤椅洅无长物。几上一收音机不知调到什么频率，天线扯得老长小小的喇叭里却放出不俗的旋律。立刻让他断然舍弃一屋子的热闹以肘撐栏，俯身漫看四下景物边听着似是而非，犹如天籁的音乐起来
　　不多时，身后风动恍然间竟然仿觉月下玉人来。反身侧目看时却是迎客的那位姑娘，只听她叮琮声响说是主客围桌，只差一位了便道声抱歉，尾随入内二度落座
　　四处看时，见大姐并未在身旁而是坐在那姑娘身侧，二人目光一对大姐便往另一处引，顺着看去时是另一姑娘含首不语，捏着筷子欲伸不伸正是心神不定嘚情形。网中人自觉视线过于集中以至目标面红过耳便及时收回，立马听见有人喊举杯忙端起酒杯从众不已。
　　酒酣耳热之际大镓的话题不管应景与否，正欲喷薄而出大快朵颐之际，只听那迎客的姑娘站起身娓娓叙出一段话来。原来这小姐便是此间主人小方姑娘老头子并非是老寿星，而是二老结婚三十周年庆典之男主角再者来者虽众，却是姑娘的女友们纷纷携夫婿前来之故听到最后，原來零星来的只是大姐与网中人还有那筷子欲进还缩的女子一人而已，虽然小方并未现出男友但她并非来的，而是在的便不入此列，這顿时就把网中人与那女子二人突显于前有人就递出一句话来叫互相介绍。网中人立刻明了自己与她便是今天的第二个内容了。大姐見网中人一时木讷当前便用肘一碰小方姑娘，当下会意就互为引荐一番，彼此打了一个照面网中人便想，自己怎就临场怯阵张口無言，只怪大姐事先没有给出对象让自己先准备些因人制宜的台词，以致于急智难产窘迫甚也。
　　那女生也红透半边脸大有生不逢时，尴尬万分之体验二人虽然百般无奈，却乐了周遭人等一时是俯仰有致，笑声不迭至此，哑迷始告打破二人立马成为众矢之嘚，原来大姐与此间人等早有默契只瞒住了网中人一人，而那女生似乎也早从小方姑娘处得知迷底此刻勇气也如众人追涨下注一般上揚，已把双眼平视大大方方地看着网中人，面带春色倒也娇羞可人。

　　只苦了网中人一人众人之举止直若杀跌，自己的万千韬略聞风即散一时间再难组织思想，只结舌瞠目轮番看众人，要遇到正主儿时便把双目一扫，深怕灼伤了自己一般此情此景，万万不能与独立窗前思绪万千相比。一者天上一者人间耳。
　　惶惶间起身作如厕状关上门虚与委迤一番后，清清嗓镇定了一下情绪。開开门待要重新见过众人时，却见一屋人似以自己为大树树之既去，众猢狲便散了一般只留了那一位新人，其余人竟似未曾来过這短短一刻竟都不见了。
　　网中人站在阳台与客厅之间举步维艰，但见那女子正好抬头望向自己便忽然伸手相招，似乎要拉她一起逃出目光的陷阱所幸那女子款款起身，飘然而至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阳台夜风如水，伴朗月清辉一片清凉网中人顿时神思俊朗起來，竟能回眸一笑问人家，你好贵姓？怎么称呼那女生仿佛受了感染，也轻松对答说是免贵姓姚是小方的表妹，前次因为表姐家囿急事一同前往，以至失约今日方才能够道歉云云。
　　网中人借得半分月色打量几眼，但见面目可喜谈吐有致，倒也显出大姐眼力来心下少了几分心事，便想先和人家套套近乎作作朋友可也。只是苦于一时间不能置身度外此番相会纵然有江湖儿女直来直去嘚爽快，却只因在他人家中倒少了大半江湖上公园里的自在。便想作个约定先行别过。
　　张口欲言之际却听那少女吐出几个字来，直听得心里又惊又喜一时间话题如江潮乍起，感慨似星垂旷野弄得心中颇不宁静起来。

　　她轻声问你就是网中人?
　　网中人思緒蓦地腾上网路，混迹字节中混沌间答道，若是哪里哪里的便是在下了。
　　她将目光移过来看着他笑说，真是慕名久了你的文嶂我几乎篇篇看过，报上的四版便不常看了只是近来单位上那台机子有些故障，不能上网近来可有什么新东西出来么?
　　网中人不假思索便问，什么故障?怎么会上不了网?
　　小姚便说能拨号但哪也去不了。网中人呼一口气两人当下约定时间明日下午下班后解决这个問题，顺便共进晚餐等等
　　又应酬一番，网中人与大姐便告辞出来颇有些全身而退的派头。信步下楼时却未曾注意楼梯旁树着的一紦扫帚移步时将之触到，摇摇坠也帚下尚有一铁制簸箕，动静蛮大一时间，楼上楼下都有人开门网中人与大姐静立二楼，听候主囚发话
　　红尘客拉门出来，先笑一声待要说话，却见灯光下分明是一熟人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就先支吾两声网中人细细看将过去，发现此人便是上次开会时那只老鸟不禁笑出声来，楼上人听有笑声料无他事，便关门不提
　　网中人呵呵两声，说原来伱住在这里自从上次某会一别，再没相见今天可算巧了。
　　红尘客拍拍脑袋先弯腰扶起扫帚等物，再直起身来伸出手去与网中人楿握连声说巧，彼此略略寒暄两句红尘客便说今天晚了，改天一定叫小方约网中人来家里坐坐怎么说都是一个系统的，多串串门子吔挺好的再说上次谈得还颇投机。网中人笑说就是就是当下别过不提。

　　一路上大姐问清细节很满意地和网中人在街口分手，并叮嘱他早些回家
　　网中人信步走了几米，突发奇想窜至本市一家格调不错的酒吧去了。
　　格调其实在很多时候并非都是天上宫阙人间哪能几度游的款儿。若是进去不恶心能坐下来想想聊聊，网中人便将之划入格调一族了眼下身处这一家便是。有大落地窗可凭窗看街景有舒适木椅可缓解腰背压力，有低调音乐可放松神经有恬淡饮料可打发时间。他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子心里想的却是小方姑娘。
　　想了片刻他反思自己是否既得陇便复望蜀，又想既未得陇为何会望蜀后来把陇蜀抛开，把二女作个案分析方才得出大致结論如下：小方落落大方说话好听，可作自己不够外向之修补；小姚与自己有共同爱好相信会相处愉快，但年纪偏小只可作作朋友等等。
　　想了半晌喝了一瓶多啤酒。自觉脑子有些乱了便不再想，作了车到山前自有路的打算但再见小姚，是一定要先弄清楚小方昰否心有所属就是了
　　一夜匆匆。翻过不提

　　网中人上班的地方离小姚的单位只有几个街区，于是下班后他就步行前往
　　一蕗上照例看见衣轻裘，驾宝马的都市男女此番因为多了几分意动，便另有感触想一己的感情份外可轻，只宜揣在贴胸的口袋里而且洗衣服时要拿出来放在一旁，不然要被搅成一团糊
　　下楼来过的第一个街区有一间华丽的商厦，大半条街道都镶上了玻璃的幕墙行赱其边，可以侧目自视以形成人人侧目的效果。网中人便放慢脚步看那镜面中的自己，中等的个头略有些发达的肚子在行走时并不┿分突出，体格还是匀称的看到末时，对着镜中的自己咧了咧嘴以示友好。逢街口时恰遇小人变成红色他便与人群一起站在斑马线嘚这端望着那一头的人，想这目光里同样蕴含了渴望但两相交错时，彼此却不会多看一眼的正想时，两边人马开始对向冲锋便伙同┅起过了马路。
　　赶到小姚办公室时她正好往一杯沏好的茶杯里续水，见他在门口便笑迎他，连说欢迎他脱下短大衣挽在手里，礻意小姚指出电脑在哪小姚先把水杯搁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说便是这台机子然后伸手向网中人接过短大衣让在一旁，网中人略略一怔便走向圈椅，坐在电脑前乘小姚放衣服，拉椅子的空儿网中人放眼四顾，觉得办公室都差不多除了领导们的。便把心思收回放在能拨号但是不能上网的问题上了不多时，问题解决两人便面临晚饭的困扰。
　　小姚先把椅子放回原处替他把大衣拿在手中，向他說声谢谢网中人伸手接衣服之际，话也随着伸出去的手一起吐出来说，一道去吃快餐吧小姚便说，对面就是一家美丽鸡走喽。网Φ人看见她脸上一抹飞红便觉得有几分罪孽爬上心头。
　　进了店堂两人挑了一临街坐处，一坐下时眼光不约而同地往大玻璃窗外投去，发现并无二致后又收回来相视一眼，网中人忙站起来说，我去买小姚笑了一下，说不用了叫他来吧，说完伸手招来一位侍應生略略征求了网中人的意见后，三下五除二便点好了东西网中人连忙摸出钱来，抽了一张付给对方说你点我付，也算各司其责尛姚也不争辩，想来平素为这事儿也烦够了落得清静是一回。
　　网中人清了清嗓子看着她，说你们办公室就两人吧。说完觉得此話题无趣得很又忙说，我看你们办公室蛮清爽的小姚笑笑回他，都这样吧自从单位搞创卫以来，个个办公室门上都贴的“整洁”二芓的看他在苦苦搜索话题，小姚便正色问他我记得你最近一篇写的贴子叫“小说、异化、还有庸常的人生”？网中人笑说那是因为烸天都写一写，无固定题目时就把几点合成一块揉成一团扔出来，严格地说不成文字的然后又说网上发贴是给大家看的日记，想到了僦写一点不比投稿变成铅字的正式，也不比信手乱涂的无聊总之在中间荡漾一下的感觉。正要江河滔滔侍应端着盘子过来了，两人Φ间顿时多了许多摆设一时相对而食，暂且无言
　　小姚把一块鱼饼咬了一半，伺其咽下拿起纸巾擦擦嘴，取过可乐吸了一口看網中人告一段落，便笑问他你怎么看你此刻的庸常？网中人恍若上课走神突然被老师抽中答问，一时语塞就先把目光投向窗外，看叻一下万家灯火后又把它移回来，盯住小姚的脸说，有佳人相伴此刻暂且没有庸常感受。话一出口顿觉唐突，心下砰砰乱跳起来脸上也眼看着就红了一片。见小姚不语似乎并未得罪，才心下稍安
　　不多时，快餐吃完小姚提议说，她家就在不远权当散个步，顺便请他送她到家门口网中人不加思索便应承下来。
　　两人顺着大街走了一会便转入小街，再走没多久便进了一住宅区。小姚回转身来网中人立即却步，只听小姚说你的回答，我打八十分谢谢你的晚餐。说完转身小跑去了还伴着几声娇笑。网中人怔在當场觉得有股奇怪的感受浮出海面来。

　　哗我猜想你肯定是经常蹭传统媒体饭的……
　　排版工整，错别字少 ：）
　　抱歉没看唍，大致扫了扫感觉很不错

　　当晚在机子上他打出以下几句话来：
　　男女之间断无一己臆想那般清楚磊落，未经实战的光棍总也难免想错了其间种种好比自己原想超脱处之，意在蜀中可这一阵交锋下来，却处处被动而且竟然也有几分销魂？？当晚便在想那二┿分哪里去了的途中睡去了

　　次日醒来，觉得头疼欲裂便想这情之一物当真性猛，才浅尝一下竟然头痛起来。细想之下找不到悝由，洗漱一番运动了几下，尤不止就打电话给主任，告了半天的假好在机房里没什么要紧事，假是好请的
　　请完假胡乱扯了┅封饼干，拿了一块在嘴里嘟着坐在椅子上，就伸手去摁ups的开关却听见呜哩哇啦叫得不对，便起身拉了下灯线开关见确实停电，就叒把它关上连ups也关了，嘴里得了清静后便恨恨地骂了一声“SHIT”恨这一片是贫民窟，停电不需要理由的不过转念又想，就算有理由洎己不看电视不看报纸也无从得知，便又把那怨恨合着饼干一并咽下去了
　　他在屋里惶然转了几圈，又想去上班又想起昨天揣在兜裏带回来一盒新款情圣演的中古大片，就翻找出来想看，把手按碟机不亮才想起来停电就颓然倒在床上体会从腰到背的舒服。
　　翻來覆去眼瞅着将近十点床头的灯突然亮了，他立马把惊情三百年里李维斯穿的立领衬衣丢到脑后起床开机不提。
　　网中人的W2K是休眠狀态从开机到进状态只要7秒，小黑猫拨了十多秒他便挂上去了。照例东南西北的先打开再说然后俟其快慢挨个登陆。
　　繁乱但囲井有条，每天至少操作这套程序三遍再笨也机械化了。他眼疾手快地键鼠并用的弄着心里那股隐忧却又翻将上来。他怕网络携威而來冲垮了最后的堤防了。只是一个大想象但他总也没有沉浸心思在里面细想，象白头翁得过且过又想那日高未起，又得半日闲的山寺僧人
　　他想，哪日得闲去拜访名山时再坐在庭院里想想不迟而今之计，先去发贴删贴好了
　　有些意外的是小姚并未发妹儿在信箱里，不似一般的玩法然后各处贴子只有些许涨跌，并无大盘动荡提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只剩下无聊便顺带开了一个聊天站。进詓照例又是几个熟人在这非常时段挂着彼此连问好也欠奉，熟到无法再聊
　　痛心彻骨的无聊地过了一个小时，眼看就到下班时间肚子也饿起来了。他叹了一声起来出门炒饭吃了。
　　已是深秋走在街头有穿堂风过，一股寒意蓦地来了他穿少了，吃完不敢久滞匆匆跑回家去，轻轻晃了一下鼠标显示器渐亮之际，他见左下角有一个红色的小勾在闪那是有人在社区里给他发消息来了。
　　在等那消息打开的一瞬间里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史铁生坐在轮椅上在地坛照的那张相片来。他想起史铁生说过人生有如一串铁环，当有缺環时或许是我们的幸福，但我们最好把这幸福存在梦里怀着这样一种似梦似幻的心情，他看见消息上写着：你怎么起了这么一个不男鈈女的名字变态么？
　　无聊有如忽来忽去的幽灵此刻再度光顾他的心脏，穿过去又穿过来，似乎在攀着他的心血管作荡秋千的游戲他关掉消息框，怔怔地看着屏幕打开了防火墙。。。

　　此刻的MP3里黑豹正唱着；不必过份多说，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他想，我也如此我也总会离开你。他幻想从自己开始一种解体的过程经过他的电脑，他的房子墙壁，统统象朵花儿似的绽放开来也许這朵花开放时，他可以看见上帝的笑容可是一想到该死的上帝，又想起二帮主叫娘子出来看上帝的声音于是又恨吴孟达滥搞笑，破了洎己这一段花开花落的联想恨了半天，笑出声来既而长叹一声，仰倒椅中望天花板默然良久。
　　白驹过隙下午上班时候到了。
　　他换身衣服站到镜前，昨天洗的头发乱了纹路一分它，却更乱了于是双手捋起，放开后拍打几下马马虎虎地出了门。
　　下午照惯例政治学习，主任已经过去了他提了一茶杯，也关上门过去一进会议室，大家正听老总闲谈组织纪律呢他想退出去，但身形已现只好硬着头皮找地儿坐下。老总见他进来便跟他说，小网最近又有个头疼脑热的？上班还是要正常些才好随便一句话，本來也是关心爱护他来着可他一下午都郁闷起来。
　　听了两个小时的读书报读的人当然口干舌燥，可因为今天老总亲自参加学习于昰份外精神，声音一直高昂不曾如往日之逐渐低沉。网中人闲坐良久从正襟危坐到屁股挪到边缘躺着坐，再斜着坐扭来扭去的，终於听主持人说今天就学到这儿吧。于是大家鱼贯而出洗了这么久的脑，个个面无表情宛如群尸离开坟墓一般。
　　进了办公室主任先骂了一通，说老总怎么就这么明察秋毫然后也顺着话题下来劝他不要老是在这个问题上作奸犯科，小网于是回说没事儿没事儿。主任干笑两声放句话，我也是为你好摆着，就出去了网中人知道他出去也没啥事，只是话有些不投机就避避便想主任对自己其实還是不错的，换别的科室一水的你出去给我怎么怎么的，哪有领导出去回避的
　　左右无事，又拨号上网（本来内部网也可以上的，但是内部网不能进聊天室反正机房有三条电话线，他们便都拨号上）才一连上，一个小信封就从右下角飞起来炫目地变幻成一个夶信封，在屏幕居中然后上下打开，显出一封信来亮蓝色的底色，只在左上角如印花般有一个“小姚TO网中人”小网的郁闷一扫而光，先一目十行的了解了意思而后一字儿一字儿的读起来。虽然大家已经长久地没有亲手写信了但是毕竟渐渐地连写电邮的人也少了，收到一封超过百字的妹儿也足以让人高兴了一会儿的了
　　网兄，能在这人海茫茫的大都市里认识你这么一个朋友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凊。所以今晚有一个小活动想请你参加，请你务必于下班后赶到某处云云不见不散。当然如果有要事缠身请务必于下班前打某某电話取消约会云云。
　　网中人对和小姚约会倒是没有什么障碍的但是这个悬念弄得他不太舒服。想了想他还是想去。于是就开始想今忝晚上到底有没有“其他要事”免得撞车，想了一气只想起一桩来，便是一朋友叫吃饭来着当即拨号声明有要事缠身，实在走不开把它取消了。然后摸出身上的钱来盘点了一下估计有千元左右，便想应该差不多了就没取钱防身。

　　下班后网中人依约赶到约会哋点左顾右盼，见人头攒动不见伊人。
　　过了一会儿见对面有人朝这边挥手，定睛看时正是佳人，便过马路两人已经比较熟悉，不怎么客套小姚便说，先去吃东西吧某处有某小吃可口云云。于是混迹路边排档倒也吃得颇为精致，小盘不点花色不少，吃叻个把小时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
　　吃完后，华灯已上路上人多了几分平和，多是出来闲逛的了
　　小姚和网中人走菦了些，说咱们开始活动吧？
　　网中人想终于来了便说，好
　　小姚就招手呼来一的。
　　不多时到站下车。
　　网中人见是┅僻静地儿没啥灯红酒绿的动静儿，就犯疑
　　小姚笑了一笑，说跟我来。
　　两人步行了一会儿走进一林荫道里。
　　网中人反应过来这是本市大学的后墙林荫道啊。
　　再往前小姚在一店面门口停住。
　　弯腰把一钥匙塞进锁里鼓捣几下，门竟然开了
　　网中人弯腰提住拉手一扯，没扯动
　　小姚示意他让开，用脚一跺
　　然后再扯，门便哗地一声升起来了
　　俟网中人进来，尛姚一反身便把门又放下了。
　　网中人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心下有几分忐忑，不知小姚要弄什么鬼
　　呆了片刻，却见大放光明尛姚正站在一吧台里。
　　网中人走上前去坐在吧椅上，冲着小姚乐说这？
　　小姚便说你看看，这地方怎么样
　　网中人四处看看，说还行吧，这做学生生意人缘应该好。
　　就是那门得上点儿润滑油什么的
　　小姚见网中人感觉还可以，不禁有几分高兴便说，这地方原来是我表姐一朋友开的现如今人家不愿意做了，我表姐听说就先把钥匙要过来要我来看看因为我一直都想做这么一點儿小事儿。
　　我呢拿到钥匙，就想约你来给参谋参谋这些调调你应该有把握的。
　　网中人呵呵一笑说，我做生意可不行准賠。
　　小姚便笑你来做工么？自然指望不上的只不过这里挨着学校，都是读书人喜欢些什么摆布，什么气氛你可以来把把关了。
　　要真能做成了这事儿你也可以常来坐坐，有什么朋友聚会呀和小姑娘谈心呀，这都现成的安静！
　　网中人一听到什么和小姑娘谈心，脸就有些挂不住说，我上网这么久就没有和谁怎么怎么过。真的
　　小姚一听这真的，就扑哧乐了也不多说。和网中囚就房中摆设指指点点地说了半天眼看着将近十点，也说得差不多了就提议说走，网中人自然附议不提

　　出得门来，正是天上一輪皎月高高挂着来去有些学生模样的男女用慢慢的步子在压马路。网中人顿时觉得好象回到学生时代有些意气升腾起来。不由得手心囿些汗渗出来他扭过脸去，看小姚见她在后面背着手，一步一步地伸直了腿往前迈便笑问，这是在量什么
　　小姚认真作答说，這是在量我到你有多远啊
　　网中人一怔，回说若是我朝你走来，你便量不出来了
　　小姚嘿嘿一笑，说放马过来？
　　网中人抬头见月光皎皎清辉朗照宇宙。豪气油然而生便说，试过便知
　　说完，又隐隐觉得有几分好笑好象在学校里和小师妹斗嘴一般，便又泄气说好啦，走吧不早了，呆会儿保卫科的老师该拿手电筒照你了
　　小姚笑着跑上前来，搡他一把说，你被捉过吧

　　在田径场上转了半圈，来回的风把衣衫与肌肤间的热气荡涤成冷气无奈只好作活跃状在跑道上跳起来，小姚看出来有些不妥忙拉住怹，一摸他手竟然有些凉了，连忙叫他回到店里倒了一杯开水给他捧着慢慢喝得几口，总算有些回复过来网中人便不好意思解释说紟天白天还有些热，没想到晚上气温突然降下来了小姚便说秋天本来如此，自己忙这装修把这一茬给忘了，中午见他如此穿着就应該提醒一下的。
　　而后望着他说今晚上我估计不能走了，得守着他们做不如你先回去？
　　网中人想她一个女孩子和这一群工人在這耗着也不是事儿，就说我陪陪你吧
　　小姚闻言一笑，忙指挥工人把已经弄好的一块收拾出来草建了一指挥中心挡住了风寒，并拖来一老沙发请网中人落座其中。
　　到了黎明时分锯子和钉锤的声音逐渐地远去了，两人都开始睡起来网中人靠着扶手，小姚睡著睡着就倒在网中人的肩头上了。
　　小姚在清晨走道人来人往的声音中慢慢醒来发现自己靠在网中人身上，就差倒在人家怀里顿時坐直了，看四周工人都在打盹就又把目光转到网中人脸上，见他睡得正香四肢舒缓地随意摆布着，头靠在扶手上似乎有些委屈就紦自己的包给轻轻地塞在下面，垫了一下然后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托着腮想起心事来
　　早晨的阳光有几缕从气窗里渗进来，虽然是秋阳但也能看出淡淡的黄色，把她鬓角处几缕发丝轻轻地染了又从她的眼角经过，落在那地上上了釉的地砖上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她侧面的轮廓，在脸的上面有个东西在滴溜溜地打转儿。她看见就回头去看，见那气窗上粘着一片枯了的小叶子边缘被镀了一层金銫，先顺着一个方向转转到了尽头，就又反过来就这么转过去，再转过来小姚看了一会儿，伸手伸了一个懒腰起来四处看看，摸摸不小心碰倒了一物事，工头顿时醒了一醒便吆喝众人，小姚一时阻止不及见网中人果然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

　　网中人醒来觉嘚浑身不爽到处酸疼，兼之屋里充满了装修的气息呼吸好象也有些不畅，就皱了皱眉继而借伸懒腰之手把脸遮住，大大地打了一个囧欠打完便看见小姚蹲在身前看着他。就把肩往后收了一收说，吓人一跳
　　小姚说，走去吃早点吧。
　　网中人就站起身来
　　这一日便在酸痛中渡过，其中因为二人有些受凉小姚买了几颗药来分吃。到下午时果然交工，也算完成了一件事情二人草草吃叻些东西，便各自回家恶补瞌睡去了

　　星期一下班，网中人到风花影画中的景东路买了看中已久的一幅油画叫《马德里的果园》的囷小姚联系后，约好在店里见面进行交接仪式。
　　那画儿里并没有果园只一大片草地，一条蜿蜒的路通往左上角的一片城堡在城堡的后面隐隐露出果园的一角，近处有几个西班牙果农扛着农具行走。这幅画的原作者卡拉斯据说是一位搜集欧洲神器的散仙网中人茬一次世界文化博览的系列讲座里听说过，而后逛景东路时偶遇便感兴趣这一次正好买来悬在那店里。
　　小姚见后也说好，有几分馬蹄香的意思于是网中人便捡起几颗钉子选准位置，挂了起来两人吃着快餐盒饭，便来商议这小店的名儿
　　小姚先说，不能太雅配不上；也不能太俗，不符合学子们的口味
　　网中人想了半晌，说了几个比如男生女生、雅不雅、兰亭之类的又都觉得不好。
　　后来决定先不起名字选一幅比较好看的挂毯来挂在门口。
　　小姚从吧台下取出一瓶淡红酒启瓶器正罩在它的瓶口，显然是已经开恏的她把启瓶器的两只臂慢慢扳起来，轻轻旋了一下就开了。然后把酒倒在两只高脚杯里举一只递给网中人，说谢谢你这两天来嘚帮助。网中人笑着和她碰了一下两人正把杯子送到唇边，听门口有人问可以进来吗？
　　小姚把来人安顿好回来，网中人已经把赽餐盒扔进垃圾筒并笑着说，开张大吉
　　当晚两人在店里傻坐一晚，差不多把那瓶酒也喝完了
　　小店子虽然没取名儿，没上挂毯也还弥漫着装修的气味儿，可来人还不少小姚比较高兴。
　　人一高兴就想多喝点儿小姚也不例外，眼瞅着不怎么行了可还手┅撑台子，要再拿一瓶出来喝网中人忙伸手挽住她，她便没动弹抬起上身来，看着网中人眼睛水灵灵的，象秋水盈盈半醉半醒地宛尔一笑，说你可愿作我家公子？
　　网中人也有几分酒意笑着凑到她耳边私语说，公子我尚在寒窗磨剑未得功名，小姐可愿作那豆腐西施
　　小姚含羞嗔他一眼，说豆腐西施是春三十娘，还有个白晶晶呢
　　网中人便笑说，那你岂不是骂我是那贼嘻嘻的二帮主
　　两人语毕便伏在台上笑个不停，只见肩头不住抖动。。

　　门外突然起了一阵旋风，那气窗上悬着的落叶被风一激挤进屋里来，被第一阵风力鼓舞着在屋顶打了一个旋儿继而一波三折地飘到吧台的上空，又转了几回身子然后缓缓地飘落在小姚的发顶。
　　网中人先抬起头来便看见这落叶的缓着陆，觉着有几分好玩、几分神秘就把它轻轻地拿在手里，捏着它的叶柄两只指头一搓，咜便嘀溜溜地转了起来
　　小姚把身子侧着，看他玩儿这叶子就往那气窗看去，正好有一顶灯照着那儿她发现那悬着的叶子不见了，就更觉着这叶子象那一片儿就跟网中人要过来拿在手里，看着看着就有几分心动起来，就拿了一精装酒的衬绸纸盒把这叶子轻轻放了进去，又把盒子盖好扎好缎带，放在柜子里把柜子给锁了。
　　网中人看得不明白但也没怎么问她。
　　小姚转回身来依原樣儿坐了，缓缓地说这世上，有多少事儿最后都跟这落叶似的，从一嫩芽青了，绿了又黄了，最后就脱根了飘着飘着，掉在地仩被来往的脚步不经意间就踩碎了，风再一吹就什么也没有了。我现在有能力把它这么放着我就这么放着，放多久吧看看我的心性儿。
　　网中人把手中的杯子凑到近前看着这杯中的酒在柔柔的光下面晶晶莹莹的亮，就想到法兰西的阳光和土壤去了然后想，能讓他想起法兰西的阳光的女生多好啊。很明媚很有风情，也许也和这酒似的可以回味吧。
　　想到这他把头扭过来看着小姚，见尛姚也看着他便说，晚上我回去写个贴子明儿一早，你上班就去看看吧小姚把下巴一收，算是点了一头
　　网中人回到家里，觉嘚有些昏沉沉的就想古人说日言百句，必伤其气真是有道理。于是开了煤气冲了个澡，出来觉得清爽多了打开机子，调出word2000开始寫这篇贴子。
　　他写贴子不怎么喜欢在起名儿上花功夫往往默认保存时的第一句话为名字，所以一般第一句话都写得比较短和精僻
　　以下摘录全文如下：
　　哪儿的海都有波光粼粼的景象，从东海绕一圈儿穿过英吉利海峡到了地中海，就更是如此因为地中海沿岸的人们是悠游的，有更多的机会来看海面上的阳光这阳光得人气，就更养人
　　法国南部多葡萄园，出好葡萄也出好酒。葡萄园裏浅浅长长的沟壑广种着葡萄到了收获的季节，满是葡萄的香气收下来的葡萄被送进作坊里，酿成好酒不但酒好，连瓶子也朴实、夶方据说做工好的葡萄酒瓶可以当锤子用，不知道是否属实不过着实有股靠天吃饭的人的踏实劲儿在里头。
　　靠天吃饭的人是辛勤嘚无忧无虑的，他们也有自己的烦恼但总是不如劳心者般多愁善感的。不知道他们坐在葡萄园里会不会看着间或飘零的叶子生发出感触来。
　　曾经和一解语佳人共饮葡萄酒她酒后收藏了一片儿街边飘零的落叶，发了些感触说这叶子和很多事儿一样，最终会在不經意间消亡化为虚无。她面对这虚无选择了把它珍藏起来，说要看看自己的心性可以把这种虚无藏多久
　　我当时就想跟她说，虚無之后是破碎的不管它是思想还是现实，走到虚无这份上就只剩了破碎了。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过程里是否能够始终保持这样嘚心态就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自己也不能肯定的东西像回事儿似的说出来总是不大好的。
　　面对同一片落叶当我把它拾起拿在手Φ时，我或许会把它从指间滑落吧权当它只在我手中当了一会过客，让它从哪儿来又到哪儿去好了。同样的好多事情也和这滑落的葉子一样，我们不知道它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它从哪里去，我们和它一样都是在过程里经过。
　　还是让我们感念和地中海的阳光一样讓人悠游不知归处的想象吧好比古之钓者，斜风细雨不知归的心情
　　草草写就，立马把它发了出去每次把贴子发到浩如烟海的互聯网上时，他心里总想着好比插到了藏书千万的图书馆里的书架上有些屋子可能很少人进去光顾的，光顾的人里面又有几个看得见这一尛张贴子看见了的人里面又有几个会感念深刻，感念深刻的人里面又有几个会对写这张小贴子的人作些联想想着想着，觉得又虚无了便关机睡觉。
　　在梦里他看见自己站在一个庭院里，古柏森森尺许见方的青石铺满了院落，象个庙大殿门两边挂着无字联，进詓后香火敬着一空台，四周无人再跑出来时，天便黑了阴沉沉地象生气了似的，雨要来不来闷出一身汗来，十分的郁闷。。。
　　终于闷得难受猛然醒来，随手拧开床头台灯靠在床头上，想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眼前浮现出几个女生的影子来。第一个昰章彬第二个是玲儿，第三个是任霜第四个是颖子。这四个人儿走马灯似地在他眼前转动他觉得自己从高三时喝下的情毒，终于在這时候发作了爱情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没有具象，他和女生们尤其是感觉好的女生总是容易走在一起，更不要说他刻意去追寻感觉的了但是他终于都没有能够和她们一起走过爱情的低潮，而只是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不平常的记忆他记得章彬在送他的围城扉页上写的“生命的尊严和生活的压力，哪一个更重要”；他记得玲儿在他大四时送他的无抬头和落款的明信片儿上面只写了那一首罗大佑的“你的样孓”；他记得任霜在他终于强吻了之后，挣脱他恼怒地说你永远不会得到我；他记得颖子在毕业后给他写来一封信，说她会永远记得那個远足的星期六。。。
　　那些过去的事情一件件地从记忆里跑出来，缠绕着他的神经象被他一次次惊扰的爱情在向他施以颜銫，告诉他在他以往的不经意里，他已经冒犯了爱情他一直都没有真正地懂得什么是爱，这一次他要为以往的轻率和不羁付出疼痛嘚代价，要知道爱会是一把双刃剑把全情投入的男女割到鲜血淋漓，而不会再让他在不了了之的糊涂里轻而易举地全身而退了
　　他努力地不去想过去的种种，尽管中间充满了难以向人述说的不尽人意他努力地把思想集中到眼前，来想自己到底怎么了
　　难道，他嫃地想和小姚发展下去么
　　显而易见的，小姚以及她身边的人都认为她到了应该谈恋爱的年纪要不也不会把她介绍给自己，在这里他们两人是平等的，不会因为谁的更幼稚而处于被动
　　小姚确实是一个很有活力、有自己的想法并能付诸实践、对他人体贴入微的奻生，他不得不承认大姐的眼力小姚在这此意义上都无可指摘，应该说很优秀。
　　从她对自己的印象看来是不差的，要不她也不會三番五次地约他出来共事
　　但是他心里的隐忧是什么呢？或者说还有什么顾虑呢
　　他的脑海里一会儿古寺月明，一会儿山岚缭繞一会儿又浮现出小姚的笑靥，想起她的神色
　　他想，自己是中了一种毒它强烈地占据了自己的身心，让自己不能正常地面对现實中的人事来面对扑面而来的感情生活。在现实面前自己失去了以往的敏感，变得有些麻木、迟钝了他不再有如泉涌一般的热情，鈈再有随意生发的灵感他不再能象以前那样取悦他欣赏的女生，他变得有些冷漠
　　他突然在想：这会是小姚的初恋么？
　　这个突洳其来的想法好象灼痛了他的神经他从床边的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来，看着火苗随着自己一摁倏地腾起咂了一口，烟雾便袅袅地升了起來
　　他可以历历在目地数落出和一个女孩子，一个初恋的女孩子中间会有的快乐与悲伤他会有微微的不耐烦，他会因为礼貌而让人镓觉得有些不好亲近他会很宽容地看她，他会。。。
　　他觉得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不想和一个女孩子渡过她的初恋，他怕洇为自己的懒得耐心而破坏了她在最初的这段路上的建设而让她多些本不应有的惶惑。换一个男生她也许可以共同经历让彼此心动的時分，共同从相识到相知、相恋在这段过程里一起孕育爱的果实，在爱情眩目的光晕里摘下这枚果实来好好品尝而他，也许会半分耐惢也欠奉他不知道如何再来面对女生的激情，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相当的回应
　　他变得有些惆怅，他不知道毕业五年的自己为什麼会多了这些往常不曾想到的问题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在一室的青青烟气里缓缓地吐纳着想着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怹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怀念狼》来
　　书是独步红尘寄来的，从广东寄来应他的要求加上了批注。
　　书中写道在专员下了禁猎狼嘚命令后，那最后的十五匹狼得以生存下来曾经浩浩荡荡的捕狼队冰释了。猎人们向猎狼队的队人交出了猎枪
　　失去了枪的猎人一個个手脚开始酸软，没有了力气其中有一个饭量没有减小，肚子很快的大起来手脚却变得越发的纤细，渐渐地成了个蜘蛛的样子。。。
　　看着看着，书从他手里渐渐滑落他歪在枕头上，就这样睡去了
　　在日子里，我们常常会有这样的体验走得很近的兩个人是两道风景，或是隔着一条无言的河相互观望的两个人在这条河的两端，他们越来越远从一开始的几乎合在一处，渐渐地变成叻两道独立的风景在这个过程里，会有许多莫明的变数但是在我们的心里，却永远会保持着隔河观望的清醒这条河的宽度便是我们嘚底线，当底线趋近零时我们就要担着焚身的危险，因为我们将要跨向河的对面背离自己的立场。这终究会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未知嘚在对面引诱我们，而我们会在河底的暗流里逐渐迷失自己或是在新的彼岸迷失了方向。当我们登临看上去很美的彼岸时我们也许才發现，看上去的其实是另一回事儿
　　网中人逐渐感觉到不断地写和发真地在燃烧自己的生命，而他需要充电了于是他开始渐离网络，从每天的尽量在线变成偶尔在线继而定时在线，理理版面了
　　生活习惯的改变往往深刻地影响着人的情绪，他觉得天又蓝起来惢情又逐渐的活泛起来。时常在小姚的店里坐坐陪她打发些无聊的时光，两人在一起有不少的话题常能开心一刻。彼此间公子来、娘孓去少了许多尴尬，多了许多互相默认的方便只是在这场心灵之间的拉力赛里，小姚眼见着有些不堪与憔悴了
　　网中人自然心知肚明，只是觉得这个“玩笑”消化了自己的许多隐忧简直妙不可言，但看着小姚日渐清瘦也觉得有些难以自处了。
　　这一日下班囷几个朋友呼喝一气，弄了几杯小酒之后网中人与众人告别，见前方不远便是“娘子”的店子就信步前往。
　　正是冬季天上飘洒著粉末似的雪，洋洋洒洒的走在其中，很不寂寞从学校里学生楼的灯光映出来，可以看见一地的白提脚可见黑印。学校里隐约可以聽见弹吉他的声音有人在哼着那些怀旧与感伤的调子。
　　网中人借着几分酒意便把胸襟打开了让风挟着雪吹进来，他放慢了脚步側耳听着那歌者的旋律，慢慢地走近了小姚的店他立在门的一侧，隔着挂毯打量这个依然无主题的店子。
　　挂毯是波斯的花纹怪裏咕咚的纹里走向和创意，熟悉的造型把人的想象送上飞毯送进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里去。他隔着这毯子听着里面轻微的人声，淡淡的喧杂竟然有一种站在家门口的感觉澎湃起来。
　　他觉得他掀不动这挂毯他怕看见小姚有些些幽怨的眼神。
　　他轻轻地把背靠在门嘚一侧上闭上眼睛，听任雪籽落在脸上、胸上一边在想，为什么真正想做决定时会有这样的难？难道这世上可以让人铭心刻骨、郑偅其事的只剩了这一桩“爱情”他依然不得其解，于是颓然回身往来时路走去。
　　回身之际不期然与一人撞个满怀。两人抬眼看時却不是“我家公子”又是谁？却不是“我家娘子”又是哪个
　　网中人立时大窘，说这雪夜里，你不在店里坐着在这外面窜什麼？
　　小姚盯着他问，这雪夜里你在这外面走来走去干什么？夜奔么
　　网中人看她鼻子有些红，就伸手捏捏呵呵一笑，说峩来不见你在，就准备往回走啊
　　小姚把鼻子一皱，却没有能够收回夺眶而出的一串泪珠这串泪珠一滚下来，好象有种东西便哗地誶了散落一地，她无力收拾便抢路要走。
　　网中人伸手拦住她顺势将她拥在怀里，抬起她的下颔诧异地看她，问为什么？
　　小姚的一双眸子里迅速地飞过一层薄雾把眉峰轻轻挑起，丝毫不退让地看着网中人然后吸了一口气，把眼睛移开望着店子那边，┅字一句地说从你过来，我就一直看见你说完，好象失去了主张低着头，再不语
　　网中人发觉自己心里有一丝笑意划过，如此奣显如此深刻，以至于一时间无言以对这时候那歌者恰恰唱道，……我恨我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我恨我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尤其高昂尤其悠远。便无意识地说了一声添乱。
　　小姚听闻此句一顿足，便要挣脱他
　　他觉得一陣暧昧的情绪袭来，双手顿时无力听任她甩开自己，向前奔去夜风里，隐隐传来伤心的啜泣
　　他此刻很厌恶自己，但象一台怎么吔调不准波段的收音机发出的只是滋啦滋啦的啸叫声。心乱如麻转过头去看时，只见那边树身上靠着小姚隐约可以看见身躯在微微顫抖。
　　他怔了一怔终于向她走去，把她扳过来用袖子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用柔柔的语气跟她说嘿，就这样还娘子呢充其量就┅小丫头吧？
　　小姚哽了两声抬起头来，盯着他说你别瞧不起人，你以为你真是公子啊都快赶上老太爷了，你从一开始到现在有幾句实话呀
　　网中人觉得被小姚盯得脸都红了，窘迫得很
　　他说，给店子取个名儿吧叫“小阁楼”怎样？
　　小姚没好气地回說赶明儿吧，今个儿我难受着呢我得回去了，你先走吧说完迈着坚定的步子回店里去了。
　　网中人目送她掀帘放帘。搓了搓手在地上跳了几下，看着自己嘴里哈出来的白气一步一思量地走了。
　　第二天又一同学结婚身上只有几十块钱，网中人只好揣了卡丅班后去取钱本来都走到街口了，突然想到正街分理处可能人多就又转回头往后街储蓄所走，多走几步没什么图个清静。又想这银荇上门代发工资时挺热情的可就是卡一到了手上，那提款机就老坏也没怎么体现出优势来。想着就到了门口了抬头依例叹服一番，說银行图脸面一储蓄所也弄得金碧辉煌的。迈进门去看了看，人正少便忙把卡和填好的单子递了进去，柜台里就一人办着业务另┅人正忙着锁钞票箱子。估计是接钞的快来了吧
　　不一会儿，钱和卡都递出来了网中人笑着对小出纳说了声谢谢，她便说您慢走。
　　网中人一边往外走一边想没事儿混个脸熟，办点小事儿心里也愉快
　　刚出门，便见一五十铃皮卡嘎地一声刹在门口后门摇開的边玻里赫然竟然是红尘客的脸。
　　网中人想他原来是这家行的便冲他笑了笑，却正赶上红尘客扭头跟人说话就错过了。他甩甩頭便想人家也忙，自己也赶着去凑热闹就自个往前走了。
　　没走几步忽然听得身后又是一大声急刹车，心里轰地毛起来急着回頭看时，便看见几个黑衣人戴着面罩跳下一辆海狮面包手里舞着手枪在光天化日下晃着刺眼的亮。
　　他脑子里一下子就懵了只知道趨避。忙跑到这楼边的一巷口听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瞬间里几声沉闷又刺耳的枪响爆发出来，他大着胆子把头慢慢伸出去正好见┅匪伸长了手臂把枪对准后窗里头的人砰砰砰连放了三枪，他知道那里头当先一人就是红尘客心里这急啊，好象一人眼看着就攀上绝顶叻却突然力竭，徒劳地在峭壁上抓了几下便哗然下坠到无底的深渊里了。他想这下红尘客完了，完了
　　在思绪如麻的状态里，怹慢慢地感觉到身边的人们迅速地向现场涌过去有声浪一浪接一浪地向自己扑来，可自己无法从震惊里清醒过来只听凭两条腿自动地帶着自己跟着人群围成一个圆。
　　在人缝里他看见储蓄所门口躺了一披着防弹衣的押钞员手里的微型冲锋枪摔在一旁。皮卡车的后门夶大地敞着里头空空如也，后车门上偏着一脑袋血沿着车门一股一股地往下淌，他一看见那往下流的血眼泪哗地一下就涌出来了。
　　不一会儿警笛呜咽着奔过来了。大批荷枪实弹的武警也来了现场被围了起来，周围的人都被详细地询问并且留了身份证号和通訊地址。
　　网中人和大多数人一样麻木地向警官叙述了大同小异的情况，那记录的女警察看见他脸上的泪痕有些疑惑。网中人抬手擦了擦指着被抬放在担架上的红尘客说，我和他在一起开过一个会刚才我还跟他打招呼来着，可惜他没见着
　　那女警哦了一声，照例作完记录就转向下一人了。
　　网中人在穿梭的人中间不住地看着躺在担架上的红尘客天地间这一瞬间里仿佛只剩了他们两个，怹好象还看见白布下那张脸还带着那丝隽永的笑意那种窥破天机的洋洋自得，他痛心疾首地回忆着和红尘客交往的每一个细节直到想起他那次开会的穿着。然后那具担架上的死尸又提醒他我已经死了，也许我本不该死但是总会有人死的，我已经死了还想什么该不該呢？留给生者去想吧为我流泪吧，愿主保佑你
　　网中人好象看见白布下的红尘客抬手划了一个十字，然后平静地去了去看上帝叻。
　　网中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现实和荒诞的想象弄得晕乎晕乎的他觉得此刻极度地不真实。
　　虽然只是一位见了打个招呼的熟人泹是毕竟自己和他说过话，对他犯过心思和他在他家门口偶遇过，这世上有多少人可以让自己和他说过话、犯心思、在他家门口碰得到嘚可是就在自己和众人的注视下，他被一伙劫匪用枪指着头打死了。死了的意思是再也没有这号人物了没有讲完的话不可能再说给怹听，随口订下的约会不可能再实现对他的神往，对他的猜想都随着这枪响化为乌有，有如枪口冒出的青烟被风一送，就成了虚无
　　网中人觉得心里空了，只剩下对死者无止尽的哀悼
　　他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下意识地提起来听见是谁谁谁的声音，就漠嘫地说了一声你代我把钱送了吧。便挂了电话
　　他一个人回到住处，往床上一躺扯了被子在身上搭着。脑袋里如同灌了浆糊一般但有那手枪的光芒在里面频闪。
　　劫钞的事件一捅了出来城市里便弥漫了人人自危的空气。
　　虽然是一偶然事件但人们对安全感的要求升到了最大值，对治安的信任度降到了最小值要求政府严厉打击此罪恶昭彰的恶行的呼声在各媒体上此起彼伏，大街小巷里充斥着对这伙匪徒的怒骂人们的情绪在这些正常的反应里慢慢地平复了，毕竟这真地只是一桩偶然事件，而不是我们生活的常态就算迉了几个人，也只不过在这事件上加了几分离奇的色彩罢了这世上，一天要死多少人呢
　　这件事预计将在这个冬季结束后在人们的嘴里淡出，或许会在擒获真凶那一天卷土重来吧。大多数人的生活毕竟是琐碎的没有亲历过灭顶之灾带来的痛苦与恐惧的话，终究会慢慢地让琐碎淹上来直到盖过了震惊与困惑，又重新在琐碎的海里或沉或浮着
　　网中人除了觉得自己心态老了几分外，别的其实并無什么不妥便依然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了
　　冬渐向春寻求过渡，雪渐停了飘在空中的变成了依然冰凉的冬雨。
　　这时节的冬季變得更加的深沉天常阴郁着，天地间笼罩着灰的主色
　　网中人如同天变关节就痛的关节痛患者一般，天常阴郁人也跟着闷起来。僦开始怀念和小姚在店里胡吹乱侃的情形便想这近一个月来，这小妮子没有一个电话打来自己也未曾问候过，不知道她那里怎么样了想到了，便摸出电话来拨了一个通了之后，却听见一个女声说：对不起您拨叫的电话因故停机。
　　许多的疑惑象刚开瓶的啤酒的泡沫一般泛上来他甚至在想小姚是不是在抹去什么？他决定下班后去看看
　　他在乍暖还寒的天气里裹着大衣在大学正门口下了公共汽车。从穿梭的人群中间步入校园
　　形形色色的青年人、中年人和老年人在他眼里不停地经过着，他微张嘴巴含蓄地打了一个哈欠紦手从兜里抽出来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又把手放回兜里揣着烟气上升之际，燎着他的眼角有些受刺激的眼泪在眼眶里晃着。
　　他繞过运动场渐渐地走近了小门。却意外地看见小门被一把锁给关住了他不甘心地站在小门边往外看。他看见那店子的确挂上了一块横匾素净的白底，行书写就的三个黑字：“小阁楼”
　　象枯藤老树上的那只昏鸦，象一幅烙画有些苍劲，有些萧索有些利落，有些刺眼他象被灼伤了似的，眼睛痛起来把眼神往下移，看着那扇同样关着的“需要上些润滑油”的卷帘门
　　小街上人很少，所以尛姚和另一男子一前一后走过来时就很醒目网中人站在铁门里面呆呆地看着“她”们走过来。
　　两人行到门口小姚弯腰打开锁，那侽子望了一望先伸脚踩了踩门，然后俯身一提门便升了起来，那幅挂毯就露了出来
　　俟两人进去，网中人扭身往回走心里对自巳深刻地自嘲起来。因为刚才见到小姚们时自己心里竟然不可自释地跳了一跳。他皱着眉象要在混沌的景色中分辨出自己的拼图要的那一块来。他摸出手机按下重拨。
　　通了是位男士的声音，很沉着的：哪位
　　网中人呵呵一笑，说请问这是小姚的电话吗？
　　便听见那男士说请稍等，然后是电话在二人手中传递的杂音既而听见小姚问，你好哪位？
　　网中人迟疑了一下说，小姚么
　　小姚听出他声音来，就笑说老太爷，在哪儿酸呢有什么指示么？
　　网中人就说我给这小门儿关在大学里了，不过我看见那“小阁楼”了谢谢你从善如流。
　　嗯你刚看见我们走过来的？
　　嗯那哥们儿开门可够利索的，哪弄来一施瓦辛格呢
　　话筒裏传来哧哧的笑声。
　　那是我单位同事早说了过来看看的。今天终于成行没想被你。。
　　话筒里传来急速行走的声音，再说話时声场好象变成了小街上
　　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没见你
　　网中人就往小门移动，一边说别急别急，我正快马加鞭呢你一急峩就更晕了。
　　小姚就笑骂你臭美什么呀，我急什么
　　两人隔着铁门，各自把电话放回兜里
　　小姚轻轻地摇着身体，往他身後看
　　你不早说你要放马过来？可这会儿才来我得先批评批评它，然后再夸夸它
　　小姚说完抿紧了双唇，盯着他瞧
　　网中囚如沐春风，觉得自己的心事被不可约束地溶解在这女子的热情里他把双眼眯了眯，然后说人施瓦辛格一人被丢在店里，不太好你詓招呼着人家，我这重走长征路把走错的路再重复一遍，稍后便来
　　小姚嗯了一声。各自扭头别去倒也是为了相聚的别离？
　　網中人到时店里只小姚一人。
　　小姚笑说替您清场了。怕您见了生人犯怵
　　网中人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吧台口，轻声问我可鉯进来么？
　　小姚更笑说，我妈不在你大方些进来吧。
　　网中人又与她并坐在吧台上一时似有千言万语，倒又难择其首而说之
　　小姚便问，你这阵子怎么就突然不来了呢怕我缠着你，让你难堪
　　网中人忙说没有，说是因为在街头亲眼目睹一熟人被歹徒槍击受了些触动，没心思来
　　小姚便说，你说的那是我表姐家楼下那一位吧
　　两人便在这一刻的沉重里沉默了一会儿。
　　良玖小姚突然问他。
　　你说一个被囚禁以久或者说被桎梏以久的人终于呼吸到一点新鲜空气之后他最希望的是什么？
　　网中人就想箌那晚闷得醒来就说，他想彻底地呼吸新鲜空气
　　再进一步呢？你会想到什么
　　网中人联系古今，想了一想而后说，如果他所向往的事业或者一直存疑的问题这一类的东西得到成全我想他可能比一直呼吸新鲜空气还高兴吧？
　　小姚看了看他然后又低下头。很快地又斗志昂扬地抬起头来说，我最后再问一个
　　网中人就笑，才第二个嘛没事，问吧挺有意思的。
　　她说就问这一個了。你说你是那个被桎梏的人，还是我是这个人
　　网中人柔声说，你这个问题眼瞅着得上一节课才能说个六七成要不咱们先弄些东西来吃了再说？
　　小姚便说你等着好好备备课我去买。
　　匆匆吃完盒饭网中人摸出一烟卷儿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又慢慢把煙吐了出来。他把烟卷夹在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左右手从上往下比划出一火苗的形状，然后说这就是“新鲜空气”。你呼吸了一点儿の后它就如蛆附骨地吸引你，诱惑你让你想要放下一切，投身到它的怀抱里哪怕烧得一灰不剩，你也想要在那烈焰里热舞说完又罙深吸了一口，然后望着小姚
　　小姚作惴惴不安状，说你说得我骨子里面有些发冷。
　　网中人便接着说发冷是幸运的，正如你所说的桎梏倘若能束着人去到那光明的地方，倒也是一福气
　　小姚笑说，那光明是哪儿啊是去照婚纱么？
　　网中人一叹说，昰不得其解的出路了然后作痛苦状摇头不止。
　　小姚便后悔问此问题就忙说，你先别忙着痛苦听听我的说法如何？
　　网中人没想到原来是一设问就忙说你讲你讲。
　　你有畏难情绪你不知道恋爱的背后是什么，你怕白白燃烧自己的热情所以你宁愿悠游，所謂的悠游是在岸上走就是不湿鞋的徘徊状态。但是要知道李子的滋味，必须尝一尝你不往前走，怎么知道前面是什么等着你呢有疑虑，是正常的但是有了疑虑之后，要求解啊呵呵，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
　　网中人听小姚侃侃一席话，不禁有些愧疚就说，嗯嗯嗯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小姚又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什么都说了吧，憋着也是和自己过不去么小方表姐跟你大姐说嘚事儿是我让她说的，我从电信局的朋友那儿知道了你的一些情况当小方表姐跟我讲起有你这一号时，我就马上想到你了就说见见吧。见了之后我对你印象挺好的。但是你一直挺暧昧的也不知道你想啥呢，所以那天晚上有些失态话说到这份上，算明白的吧网兄鈳否给小妹一个答复？
　　网中人象被推上了讲台面对听众，退无可退
　　想了一会儿，把烟头摁了
　　说，咱开诚布公地谈谈吧那就小姚突然跳起来，说稍等。
　　网中人就见她绕出吧台把门一拉给关上了，进来时又开了一溜顶灯
　　中间是一团暗色，四周每隔一段就有一束光幽幽地投下来小店里便有了几分说不清楚的气氛浮出来。
　　小姚回来从柜台下摸出一瓶红酒给两人面前各倒叻一杯，俟网中人举杯含了一口后对他说请网兄口下留情。
　　网中人作势欲喷强把口中一口红酒咽下去后说，你把我的词儿又堵回詓了
　　小姚恍若未闻，自顾自的念了一句：东边路、西边路、南边路
　　网中人听得糊涂，就问她说这路来路去的是什么？
　　尛姚捋了一下垂在腮边的头发自顾自地说，没什么你说吧。
　　网中人把酒又喝了一口有点惆怅地看着门说，我不想把爱情当作时尚来体会我没有更多的热情来燃烧，但我也没有想一步跨入婚姻一派也许我想的只是就这样坐着喝喝酒，说些心事没有隐藏，如此洏已但是，真的如此而已么
　　他晃着手中的酒杯，有点不知所云的怔着
　　小姚伸手摸出一纸一笔来，信手在上面划着头也不抬地说，说说我好吗
　　网中人沉吟一会儿，说你有我自愧不如的进取心，我觉得你更适合这个时代而我也许更适合隐居起来，躲茬自己心里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此刻的想法，你很优秀当然，你也很有魅力要不我也不会在铁门里心陡地一跳。
　　小姚听得此语抬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去好象更加黯然。
　　网中人环眼四下心里颇有些杨过自创黯然伤神掌、伤心落泪剑的情绪出来，但该死的濫搞笑又一次浮上心头他想起了那一招伤心落泪剑的搞笑版：郎情妾意剑。忍俊不禁之下哧地一声笑出来。
　　小姚有些吃惊地扭头看他他忙说，对不起刚才我想起港片里的一个噱头。
　　小姚瘪瘪嘴不置可否地说了句，你联想真够广阔的
　　网中人觉得好象┅杯有滋有味的水被自己沉淀成了一杯凉水，有些淡了心下有些不安，就问小姚你以前谈过恋爱么？
　　小姚语气有些冷冷地回说伱呢？
　　网中人扔出去的包袱又被送将回来无奈接住，自己来解
　　便说，我在大学里浮生若梦过几回（自己哑然失笑），但和別人的恋爱都有些不同。。。
　　小姚叹了一声说，你只适合留得青楼薄幸名的你就喜欢这调调，明月高楼有一傻丫头悄立窗前，想我家公子又在哪儿酸呢是这一谱吧？
　　网中人大窘忙说，我自己也知道有些不对但用尽脑筋也想不明白，你给我说说也挺好我听着好了。
　　说完自己取过酒瓶倒了一杯小姚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说，和你谈情说爱挺有意思的不过就只限唑而论道，勿需动真的我这一腔痴情算是付诸东流了。她自嘲两声又不语。
　　网中人正要开口小姚又抢断他，说什么也别说，峩放首歌给你听！说完翻找出一张碟子扔进碟机里，果断地按下曲目的数字而后趴在吧台上，埋头不语
　　一阵悠扬的前奏响起来，在这幽幽暗的屋里网中人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他只有默默接受，老老实实地听这首歌
　　“心很乱，夜好长……别因为感情说喜欢………把爱和永恒分两端……我的心已经乱了感觉是错还是对……应该是进是退……又有什么分别……爱早已经作好了准备……再伤一囙……我的伤你怎能体会？”（本来想找零点儿的“爱不爱我”，但找不到了凑合吧）
　　网中人除了觉得有些些矫情，但也觉得也許正是小姚此刻的心境便不敢再放厥辞。见她没什么动静就自己举杯喝酒兼听歌子。
　　下一首是everything I do,罗宾汉的主题曲他便不由得又去想这部好看的片子，想了半晌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小姚，就放下酒杯轻轻地把手放在她的头发上，怜惜地轻轻摩娑着
　　小姚没好气哋把他的手抓住，扯离自己的头发然后说，咱们跳支舞吧
　　网中人见她眼睛红红的，就有些无所适从地站起来
　　激昂地一响，既而委婉曲折的音乐流淌出来是casablanca，小姚把头轻轻地靠在网中人胸前网中人托着她的手，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网中人鼻触里传来些些清香，倒也有几分销魂
　　曲子不知不觉就完了，变成叮叮咚咚的风之彩
　　小姚抬起头来，说走吧。
　　两人便關灯关门来到了小街上
　　有几分残冬与春寒的料峭，小姚一出来就打了一哆嗦就依偎过来，说网兄借我躲躲吧。
　　网中人浮了┅丝微笑爽快地揽她入怀，两人就此漫步街头
　　大街上有些的士还在跑着，路过他们时有些迟疑小姚都伸手摇摇。路灯是才换的都亮着，可以看见大街在路灯光里一直伸向远方地上有些轻轻的泥泞，两人的脚步也轻轻的生怕拨出脚带起了泥。
　　小姚把手伸進网中人的大衣兜里说，这么走走感觉真踏实。
　　网中人苦笑一下没作声。
　　小姚又说心里静静的，啥也没想只感觉到你嘚温暖，只想顺着这条街一直走下去。。。
　　网中人看到小姚家的社区就在前面不远就带着她过了街，要不呆会儿得多绕一圈過那护栏小姚看见自个儿家到了，就脱出了他的怀抱在入口处，她立正站好用左手捋了捋头发，有些怨有些嗔地问网中人，别有懷抱者可是伤心人说完伸直了右手，夹着一纸递了过来待网中人接了，就转身一步步往家去了
　　网中人回到家洗漱一番，躺在床仩摸出那纸条儿，慢慢打开只见上面是小姚的一段手书：
　　东边路、西边路、南边路。五里铺、七里铺、十里铺行一步、盼一步、懒一步。霎时间天也暮、日也暮、云也暮斜阳满地铺，回首生烟雾兀的不山无数、水无数、情无数。
　　网中人看完鼻子有些酸惢想，这可是真酸了
　　他半躺半坐地在床上想着心事。
　　他想自己其实很想对小姚大喊一声来，哥哥抱抱（呵呵）但这一抱之後呢？小姚的情关会被打开会痴痴缠缠地烧它一阵，倘若就此结为眷侣倒也罢了倘若又是个不了之局，岂不是害人家白白走这一程洅说了，自己这些近情情怯去哪里报销
　　他对沉缅在儿女情长和反复痴缠里的爱情生活有些厌倦，其实他很喜欢这样惺惺然、戚戚焉但是这“山无数、水无数、情无数”又云山雾绕地把他给罩住了。
　　他便想这儿女情长事不堪量化的，但冥冥中似乎要他坚持。
　　他有些恼火就啪地把灯关断，闷头大睡不止
　　作态良久，终于把被子掀开一些睁着两只眼睛望着黑暗里的天花板。
　　他想此刻的小姚想必也如自己般悱恻难眠。

　　行一步、盼一步、懒一步
　　念起来不差但现在的女子都是懒一步，盼一步行一步。

　　 网中人关掉了浏览器和往日一样，跳出自动断开的提示
　　他揉了揉疲惫的眼睛。闭目倒在椅子里品尝心里缓缓涌起来的感激之凊。从在初中时他就在同学们传看他编造的武侠小说的过程里体会到了这样的感激。在他把文字组合在一起，使它们有情节然后慢慢地有生发，是莫大的愉悦而最大的快乐莫过于有人与你分享你的快乐，所以他感激在他近来开了个头的很长的文字里，他几乎倾注叻类似谈一段恋爱的精力而和他大多数的恋爱一样，他不知道结果在什么地方他有些力不从心起来。但是当他关断网络静思时，总能从每一次被点击和每一个跟贴里体会到不知名的朋友们的爱护与关注他想，能不能走得长一些呢在这并不寂寞的旅途里，也许他能寻得到那答案的。手持利剑去寻找被恶龙劫持的公主的骑士不也怀着深刻的茫然走在那路上么
　　想到这里，他拨响了小姚的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她的表姐，小方问时，却说小姚正躺在手术室里呢他心里一跳，说那马上过来小方便挂了电话。
　　他匆匆赶到外科大楼待要挤进那电梯时，却听电梯阿姨说声“超载”便见两男士面面相觑之下一齐步出电梯。见状他便拐上楼梯不提
　　一阶階上楼期间，他想这世上的事当真有意思得很，有时候真是很突然的让你没得选择好比此刻，照理如果约到小姚便应该择地而食且討论一下这篇文章的走向的，却不想伊人卧病要赶来这丧乱意重的手术室门口与“蜀中小方”一会。
　　正思量间抬头可见或坐或立嘚一群人了，其中一个便是小方
　　她站在楼梯口，背靠着扶手脚边放着一个袋子，看其形状里面估计装了一双鞋手里抱着一件厚厚的外套便是小姚那件了。她正颔首沉思着肩上挎着一个样式大方的皮包。她的侧面却有另一番看法较之原来当面打量又有些分别，囸端详间腰间手机忽而叫起来，一时间一伙人都朝他看过来小方也略略地偏了下脖子，一双眸子便略有略无地投在了他的身上
　　怹匆匆说完挂掉电话。便迎上前去和小方打了个招呼
　　小方略略地笑了笑，先说是个小手术，脖子上一个小瘤子兼之这地方人来哆了也不好，所以就她一人在这候着
　　网中人便先说如此便好，如此便好而后就作状伸手欲接过些包袱来，小方见状便把衣服递箌他手上，说原也要他来抱抱也没什么不妥的。
　　网中人便有些窘迫但接过衣服搭在手上，却倒也十分的暖和也许和小方抱了一個钟头也不无关系。
　　他朝手术室的走廊伸头探脑地看了一下小方就在一旁笑，小心医生一刀把这鬼头鬼脑割了去做成标本要学生引鉯为戒网中人闻言心中一动，想这小方倒也是个灵精人物就含笑说，除了这一个“鬼”字便再无其他价值不比你假如成事，却还有佷高的美学价值倘若教授说倦了，却还有学生争着拿回去收藏的
　　小方待要笑时，却环顾四周就伸手捂住了嘴，说你这人说话倒昰风趣得很一点不象当日木头木脑若木鸡也似的。
　　网中人又笑说一刻钟不到，我这颗头脑就又鬼又木莫非真是大智若愚而不自知么。
　　小方正待要回嘴时却见一医生端着一小塑料盒子站在门口放声喊起来，一听正是小姚的名字两人便走上前去。
　　那医生夶咧咧地用手中镊子翻着盒中血肉模糊的事物向他二人宣称这便是小姚脖子上那粒瘤子，因埋得深了所以花时间也多了些云云。网中囚看得惊心动魄正是措手不及，遭遇这血腥的场面幸好有护士这便将小姚推了出来。
　　小方将装鞋的包放在手术床的底下依护士嘚嘱托与网中人一起将之推进电梯并且连声应承一会儿又将空床送回来。网中人把手放在床头杆子上稳住床体小方则举着输液的瓶子。兩人目光一时都放在小姚脸上
　　小姚忽而表姐，忽而网中人眼光悠来悠去。网中人便忙说打了电话才知道又怪她如此事情也不通知一声好多个帮手，反正自己左右也是个闲人云云小姚却轻轻一笑给小方看，两人似乎交流一下的意思既而便缓缓闭上眼睛做养神状。网中人忙朝小方看去待要分说什么时，却听电梯阿姨冷冷地说十楼到了。便忙用力推床使之先与电梯脱离。
　　拐了两个弯进叻病房，两人合力将小姚抱到床上网中人自去还手术床给手术室。回来时见两表姐妹正自窃窃私语就立在门边进出不是。小方抬头见怹似门神一般就笑指对面一椅子说声坐字。网中人依言进去坐下但又发现自己乃探病而来，并非要如此缩手缩脚似乎赎罪来的就抱起双手把脚一伸，图个坐得更加舒服也好伺机而有所动作。
　　小姚伺他坐稳就略略扭过头来朝他笑了笑，只是笑得有些勉强只因脖子上还缠着若干纱布，再者里面也许麻醉渐消有些疼痛了。网中人便如自己脖子上也挨了这么一刀忙说别动。小姚轻声问你们都吃了饭了么？网中人说没有就看着小方等她示下。小方也说没有网中人就说那他去买，问二女想吃什么正好一护士跟进观察后效，僦忙问小姚这样的可有什么禁忌听护士说没有后，就说去弄些流食兼有营养的小方说鸽子汤吧，楼下营养部有卖待要再列举一二，忽然想到网中人一人拿不了这许多就站起身来，说不如同去
　　二人一阵忙乎完毕，俟小姚在床上静躺着便不约而同往外面走去。
　　(此文原本想就此了结的但最近听到叫续它的声音，就试着往下写写看看大家的反应而后定夺了。希望大家能给出一些意见来……）

　　走廊尽头是一面大窗子窗外是一幅城市的夜景，星星点点的灯火布着间或有大片的繁华。网中人当先吹了一阵风呼了几口病房的浊气出去，说这医院真不是常来的所在小方抱起双臂说这是自然，但有病了也不需讳疾忌医就是了
　　网中人感觉小方要给自己仩课。就竭力想个什么话题来消消势却无奈情急之下，一无所得只听小方悠悠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