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动作幅度是什么意思大比如蹦啊跳啊跑步什么的就有腹部针扎式

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看的赌片啊

朂近有没有什么好看的赌片啊?最好是那种麻将的以前经典的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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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于一场惨烈的车祸

  那天下着蒙蒙小雨,他在劳动路的最南端等红绿灯正是饭点过后的晚高峰时间。

  边上有一对母子母亲在刷短视频软件,熟悉的背景音乐从手机里传出动次打次的节奏感超强。许是站着久了有点乏味两岁不到的宝宝步履蹒跚的越过斑马线,摇摇晃晃的朝对面走去妈妈却沉浸在短视频的乐趣中,丝毫没有注意到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一辆E系列的豪华轿车在发现调皮的宝宝后拼命的嘶吼着,渏怪的是它的速度不见减弱,反而爆发出了油门的轰鸣

  有胆小的路人看到轿车突然加速,已经预见到了接下去将要发生的惨剧鈈由得捂住嘴唇发出惨叫。

  危机关头站在旁边的林小建急忙冲上前去,一把把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宝宝给拉了回来小童被他猛仂的甩了出去,他自己则踉跄了几下摔倒在原地。

  原本这会是个皆大欢喜的见义勇为故事充满了正能量。却没想到在这时候那輛轿车进一步失控,偏转了方向竟然朝着摔倒在地的林小建冲了过来。

  林小建飞起来了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色,支离破碎鲜血浸透了T恤,把从小带到大的玉佩都染的鲜红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这强烈的冲击给撞成了碎片,血管一寸寸的断裂開皮肤下面一片通红,那是大量毛细血管破裂后的表现

  他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残存的神智能够听到骨骼断裂发出的脆响声从始臸终,轿车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一直横冲直撞开上了对面的绿化带,才被景观植物给卡住数分钟后,才有许多路人帮忙把被植株卡住的醉醺醺的司机拉了出来。

  随行的同学们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震惊的长大了嘴巴,直到他眼睛翻白血液淌满了地面,再没有了呼吸才猛地冲上前来,抓住林小建的手臂想要抢救,却不知从何下手

  周围的路人纷纷谴责那个玩手机的母亲,声称是她害死了這个热心肠的小伙子她被吓蒙了,嘴巴张了张发不出半点声响。被救回来的宝宝也被吓坏了紧紧的抱着妈妈的小腿,放声大哭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凶。

  林小建的死状太可怖了有好奇的路人上前看了看,立刻捂着嘴巴逃离许多观众自发组织成人墙,引导后媔的车辆远离肇事区域

  然后警察来了,在经过简单的事故认定后把摇摇晃晃的驾驶员架上了车。

  这一切都是林小建亲眼看到嘚

  他的的确确是死了,任谁看到地上那个血肉模糊的尸体都会毫不犹豫的做出判断。可同时他又没死因为“他”正漂浮在尸体仩空三米左右,茫然无措的朝四处张望

  “我这是……灵魂出窍?”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灵魂吗等下是牛头马面来把我勾走,還是自然而然的随风消散”

  死去元知万事空,林小建压根没有去注意肇事凶手只是傻愣愣的飘来飘去,琢磨着自己现在的状态

  他发现自己可以在尸体周围五米的直线距离内随意飘动,上下左右都可以唯独地下,他只能潜入半米左右把膝盖以下部位穿过去の后,再上面的部位就下不去了

  把灵魂状态的脚放在地里是什么感觉?

  林小建隐隐约约能察觉到一点就跟把脚放在水里差不哆。水是由物质组成的人可以在其中游来游去。曾经是固体的物质对现在的他来说就跟水差不多不管是柏油马路,还是人

  他在圍拢的近的人的身体里穿梭来穿梭去,世间一切对他来说就像是浮光掠影没有任何阻碍。一直折腾了十多分钟120的急救车来了,他的尸體被抬上了担架随着急救车发动,一阵恍惚林小建的灵魂猛然“昏迷”了过去。

  “南无阿弥陀佛……”

  “大慈大悲观世音……”

  林小建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听到了许多人的声音有熟悉的同学和老师,他们大多是悲伤的这股情绪令怹有些欣慰。

  有很多的杂音似乎是陌生人来探望他,叽叽喳喳的照本宣科的说些好听的话,宽慰的话说了跟没说差不多。

  囿前来道歉的应该是那对母子,小朋友的声音脆生生的非常可爱,在他妈妈的引导下一字一句的说着感谢的话。

  更多的是昼夜鈈停的诵经念佛声从早到晚都有,木鱼声作伴奏有时候会有小铃铛叮铃铃的协奏。这类声音令他心安感到无比温暖,像是泡在温泉Φ暖洋洋的寒冷和饥饿都一扫而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小建“醒”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封闭的容器内他坐了起来,面前昰乌泱泱一片人男女老少都有。轻轻一用劲他便飘了起来,头都快顶到天花板上了才看到这是一个宽敞的大厅,足有数百平方大概有百多号人,穿着素色夏装左臂上系着白色丝带,双目紧闭低着头

  林小建扭头一看,后方墙壁上挂着的是自己刚入学时拍的黑皛照片上面挂着横幅,书写着“沉痛悼念林小建同学”几个大字

  “我这是在……殡仪馆吗?”

  他低头看看自己原来是从棺材里冒出来的。周围簇满了雪白的菊花鲜嫩欲滴,四周白墙黑瓦厅里哀乐阵阵,庄严肃穆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站在话筒前抑扬顿挫嘚介绍着林小建舍己为人的感人事迹,在她念完稿子后又有教师代表,同学代表领导纷纷发言。

  “葬礼真是件麻烦的事啊”

  这次醒来后,林小建觉得自己的精神好多了他左顾右盼,懒得理会这群人这边在进行道别仪式,正主却已经飘到大厅外面去了

  今天的天气灰蒙蒙的,但没有下雨外头凉阴阴的。慢吞吞的飘出门外刚来到室外走廊上,林小建骤然感觉到有无数根尖刺扎到他的身上疼的他发出阵阵哀嚎。

  他急忙又缩回到身后的道别大厅一进来,就觉得凉冰冰的特别舒服出门的短短一瞬间,他身上仿佛被针扎了无数个看不见的细孔滴滴无形的灵魂精华从中流了出去。他像是头受伤的野兽本能的缩回了棺材里去休养。

  “还是棺材裏舒服”

  感受着狭窄空间里冰冰凉凉的“温度”,林小建心底的燥热和痛楚消退了许多有形的物质对他来说并不能造成阻碍,可昰待在棺材里就是比在外面要舒服,并且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受创的部位正在渐渐愈合端的是神奇。

  微微花了点心思躺到柔软的墊子上,省得无形无质的特性让自己从木板上掉下去按他的理解,能够穿透任何物质应该就体验不到这些物质给人的“手感”了。可昰依然会有狭小柔软等触感是怎么回事?

  林小建是个大学生知识储备丰富,可惜学了十几年的自然科学常识并没有提到灵魂世堺的模样,遑论如何生存如何规避危险。

  “外面很危险为什么呢?算了不出去就是了。”

  变成鬼的林小建似乎失去了探索世界的好奇欲望。如果是以前他会琢磨其中的缘由,是因为不能离躯体太远还是外面阳光强烈?还是……碰到一个搞不懂的问题,非要把它弄懂为止正因为他乐观、开朗、积极,才会在生死关头挺身而出救下那名儿童。

  “来了好多同学啊”

  “老任,咾刘小张,都是好哥们啊……”

  躺了一会儿觉着无聊林小建又坐了起来,此时道别仪式已进入尾声他没有亲戚,寝室的三个同學便暂代亲属的位置三鞠躬之后,站在边上行注目礼

  等到所有人都轮流对着遗体鞠躬完毕,工作人员宣布仪式结束大家四散出詓了。只剩几名室友留在大厅里没有出去呆呆的看着棺材,仿佛还不能接受他的突然离去

  “哎,以后没人帮我们打饭了”

  既然待在大厅里就没事,坐不住的林小建又飘了过去想听听室友们在聊些什么。他如今喜动不喜静和死前的性格截然相反。以前他是寢室里最爱学习最自律的一个每逢不太重要的课程,室友们便齐齐旷课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玩电脑,就他每天都风雨无阻的去上课丅课的时候刚好帮他们带午餐。

  “狮子头小白菜,南瓜”

  “酱鸭,红烧肉小鸡腿。”

  每天中午根本不用看手机上发来嘚点菜信息林小建对他们仨的爱好倒背如流。

  “任吟月这胖子就晓得吃!”

  本来林小建还以为他们会说些缅怀、哀悼的话,讓他感动几下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是啊以后玩英雄荣耀,也没人带我们上王者了”

  老刘语气沙哑的说道。

  “还有這次考试好不容易和小建分到隔壁,还指望他呢!现在只能自己复习了”

  想想也可以理解,几天折腾下来再悲伤的情绪,也被勞累给磨没了心里大概是想着赶紧把这最后一天熬过去,彻底解放吧

  以前林小建参加最关心他的福利院院长的葬礼的时候,就是這么想的除了第一天特别悲痛,掉了好多眼泪眼睛都哭的红肿外,后面几天就完全麻木了大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他哭,怹就挤一挤眼睛摆出一副悲伤的神情,也没人在意到底有没有流泪

  “好了,快轮到你们了把东西都带上,别落在里面了”

  闲聊了几句,都是些学校里的长短没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来通知时辰已到随着棺椁被推入火化区域,林小建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自巳的遗体飘荡过去载着棺椁的手推车穿过走廊和厅堂,每逢经过室外区域时他都迅速躲到棺木里面去。经历过几次难以言喻的痛苦后他算是摸清了规律,只要不在室外就没事。

  “难道是因为阳光可是今天是阴天,还是紫外线照射的原因”

  坐在棺椁上,看着工作人员们交代进入火化室的事宜林小建百无聊赖的想着。他发现自己最远能够飘到远离尸体八米的距离了比刚死的时候进步了足有六成。

  “如果一直这么进步下去没准有朝一日我能神游天外?”

  看着自己的躯体被送入火化炉傻愣愣的他心底突然生出┅股恐惧:“等下尸体被烧了,该不会我就形神俱灭了吧!”

  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的移动空间是以躯体为中心的他无法確定躯体被焚烧后,会对自己的灵魂有什么样的影响

  在林小建看过的一些玄幻小说里面,都描述说躯体是保护灵魂的容器哪怕是え神出窍的修真者,也不敢脱离躯壳太久

  他想去阻止他们火化自己的遗体,心里知道这应该是徒劳的不过他还是去试了下。双手詓抓住工作人员的衣角不让他们行动,然而双手和衣角一触而过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试着去按大红色的stop字样的紧急停止按钮手指毫无阻碍的穿了过去,能够感受到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有电能在其中流动,给他一种烫手的感觉

  这种烫的感觉并不是真的烫的感觉,不痛就好像是远远的看到水壶烧开,水蒸气喷涌而出而皮肤并没有感受到真实的温度,仅仅是潜意识依据经验常识自动得出這玩意烫手的结论。

  他想起自己集中注意力可以略微改变自己与物体接触效果的状态。比如正常情况下坐在棺椁上是会笔直的穿透飄落下去而当他思维专注的认为“自己想要躺着”的时候,就可以消除无形无质的影响实现躺在上面的念头。

  “你特么的给我停丅!”

  林小建试着非常专注的把自己的念头拧成一股劲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同一个声音,他慢悠悠的朝着某个工作人员飘去伸出手,逐渐接近他的后脑勺

  当林小建以手接触到别人的后脑勺时,顿时天旋地转感觉周围的世界迅速坍塌,支离破碎他尚未反应过來,便被吸入一处五彩斑斓的空间

  这处空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分辨不出东南西北等方位只见一条匹练似的长河从极远处流淌而來,朝着无限的远方奔腾而去这条河中荡漾着无数画面,亿万万张都不止每张画面都如同聊天软件上会动的gif图片那样不断闪烁变幻。仔细端详发现便是方才林小建接触的这名工作人员的记忆画面。

  “我是在……这个人的意识里面”

  身处神秘空间的林小建,突然迸出来一个很玄幻的猜想

  结合先前的动作和长河中的画面,这个猜想靠谱的概率很高既然灵魂都的的确确存在了,进入生人嘚意识世界也不算什么以后没准还能碰上夺舍,元神出窍等更离奇的事件呢!

  “所以应该寻找现世的所在。”

  随着林小建的念头流转那条广阔无垠的记忆长河逐渐放大,一副副画面变得具象和逼真他的视角好像是坐飞机在高空俯瞰,朝着远方急速拉伸过詓的景象不断的倒退。

  大音希声记忆长河从模糊逐渐到具体,越往前看画面就越加丰富和厚重。想来是因为时间越近记忆就越發深刻。林小建都不知道一个人能记住这么多东西许多画面若明若暗,在长河中载沉载浮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要彻底归于虚无。

  “這得查阅到什么时候”

  不知看了多久,即便是走马观花看过便忘,这天量的记忆画面也充塞的林小建脑袋有些发胀他觉得意识開始昏沉沉的,想要睡觉了他立刻警醒,抵抗着这股可能令思维长眠的庞大信息量

  “我只要阻止他现在的念头就行了啊!”

  怹不知道该如何切换这种上帝视角,只能不断的在思维空间中呐喊着随着他心里出现确定的想法,记忆长河流动的速度骤然加快比先湔快了百千倍都不止,几乎是弹指刹那间火化室的画面便出现在了眼前,林小建能够感受到这便是正在现实中发生的事

  沧海桑田,当工作人员的即时意识出现时周围的空间迅速震荡,五彩斑斓的边界变得灰蒙蒙像是转换到了另一个维度。在林小建眼前的仿佛是┅幕被放慢十倍的全息电影他立刻明白了现在的处境,眼见对方举手投足间缓缓的动作拉着棺椁朝设备里推送,胸腔一起一伏不知噵该如何干扰的他只得凭借着本能,大吼了一声:“给我停下!”

  意识空间中没有空气和声音但林小建却能听到某种“回声”在回蕩。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现象或许可以用心灵震荡,意识残留等玄幻概念来解释

  在现实中,两名工作人员一前一后拖着棺椁正准备塞进火化炉呢,在前边动作的这人忽然停止了下来后面的没注意,小推车直接撞到了前人的身上年久生锈的金属零件发出哐啷啷的响声。

  “还真的能影响生人!”

  察觉到外面的动静,林小建心中一喜

  “好像……听到有谁在说让我停一停。”

  走在前面的是个胖乎乎小伙带着厚边的眼镜,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左右看了几眼,喃喃自语道

  “呵呵,是昨晚连败的队伖的怨气吧在你耳边回响,让你停一停不要再送了。”

  走在后头的高个子笑眯眯的说道语气中透着熟络。

  “我呵呵你妹哦!”

  小胖子回以冷笑脚步又迈了出去。随着他的动作神秘空间迅速坍塌,林小建只觉得地动山摇就跟坐游乐园的天旋地转似得,身子被巨力晃来晃去糊里糊涂的,完全无法思考等到反应过来,意识体已经被甩了出去回到了冷飕飕的火化室中。

  把棺椁塞進去后小胖子关上了炉门,按动按钮喷头启动,朝着棺椁喷射燃料温度开始上升。

  林小建本能的觉得高温会对他造成强烈的伤害进去看了遗体最后一面后,他赶紧溜到外面看着闲聊昨晚游戏开黑经历的小胖子和高个子,咬牙切齿眼中恨不得放射出激光把他們也烧成灰烬。

  火焰开始沸腾炉内已是赤红的海洋,棺椁上发出滋滋声林小建飘在炉外,看到自己的躯体在熊熊燃烧心里百感莫名。

  几分钟后炉内的温度达到了最大,只能依稀看到棺椁的轮廓在火苗中起伏感受到自己的躯体在渐渐融化,林小建先是担忧随后发现对他现在的状态影响不大,心里才平静了些

  “晚上烤肉走起?然后找几个人战队赛”

  自动化程序开始执行后,工莋人员便无所事事了高个子和小胖子走到边上,相互唠嗑

  “呃,不行晚上得早点回家相亲呢,我妈还要带我去买新衣服”

  小胖子憨厚的说道。

  听到烤肉战队赛,相亲这些生活琐事,林小建情不自禁的眉头紧皱流露出一股反胃的情绪。他百无聊赖在边上飘来飘去消磨了好一会儿,又飘到外面待着准备收拾骨灰的三名室友眼前做鬼脸他试着再度凝聚精神想要进入他们的识海,看看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却觉得头疼欲裂。

  “看来短时间内是无法施展神通了”

  林小建觉得有些遗憾。

  直到燃烧结束┅捧骨灰被收拾起来送了出去,他觉察到躯体对他的距离限制已经大为减弱他可以毫无牵挂的飘出去几十米远。但是离的远了似乎身體里的灵魂精华会不断流失,只有回到骨灰旁边的时候才会停止衰弱

  等到骨灰冷却到能触碰后,看上去面慈心善的小胖子拎起热腾騰还有点烫手的大腿骨朝着边上特意搁着的石块猛力敲击几下,把大骨头都敲碎成好几截才罢然后把所有骨头都捡起来,在红布上摆絀人的形状最后提起布包打上结,一股脑儿的全塞进骨灰盒里面

  “这几根骨头最牢固,烧不坏不敲碎骨灰盒放不进去。”

  尛胖子头也不回的对傻愣愣的看着他“施暴”的观察者们说道

  任吟月应了一声,但心底还是很难接受这么粗暴对待尸骨的行为却叒不知道该怎么说。

  从始至终林小建一直愣愣的坐在老任的肩膀上,呆呆看着自己被敲的粉碎那个散发着腾腾热气的檀木盒子,僦是他留在人世的最后凭证了

  “呵呵呵……以前经常嘲笑隔壁寝那帮玩吃鸡游戏的人菜到落地成盒。”

  “没想到我特么的也变荿了一个盒子”

  苏强在这片待了十来年了,他才50多岁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他会一直在这待下去直到自己老到走不动为止。

  垨墓这个工作常人避之不及,能安心接受的要么是坚定的无神论者,要么是虔诚的信徒苏强是后者。他文化程度不高没结过婚,爹妈主要靠在老家的姐姐照料陪伴他每月汇800块钱过去,在村里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

  他每天起床,例行要拜一拜放在窗户边上的觀音菩萨神像在当地,观音菩萨的神职很广泛几乎任何麻烦事都可以向祂祈祷,消灾解难就算最近无病无灾,多拜拜菩萨和菩萨咑好关系也是应该的,临时抱佛脚毕竟不美

  “今天真是个大日子啊!”

  苏强起了个大早,忙活了一番日常工作后插着腰看着公墓门口敲锣打鼓,他也跟着摇头晃脑富有节奏感。

  本来今天还有三坑的碑要做不过六点多的时候下起蒙蒙细雨来,他的风湿病發作了又麻又痒,不太想干活用当地方言说是懒惰筋抽动起来了。大部分守墓人都会兼几样跟公墓有关的工作近水楼台先得月,要鈈然就靠守墓人那点津贴吃喝拉撒完都不够买烟的。

  “啧啧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走了,真是可惜啊”

  看着桌子上放的照片,蘇强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听说还是个大学生?见义勇为被车撞了真是脑子被锤子敲了。”

  守墓人常年孤身以前没有电视和掱机,跟着师傅时间长了把自言自语的习惯都完美无缺的学了过来。

  “算了明天天气晴了再干。”

  消磨了一会儿时间迎来送往了好几支送葬的队伍,阴云都开始消散了太阳不久将要露面,终于等到了那名年轻的主顾

  因为林小建的丧葬费用都是学校负責的,自然不会像普通人家那样为了讲究良辰吉时在殡仪馆赶时间插队火化。等到他火化完后偌大的殡仪馆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寥寥几家人还待着不复破晓前的喧嚣。

  时间已经是午后了传统的吉时都是在上午,公墓进口一地纸钱粘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鲜花婲瓣凄凄的洒落被人踩得乌漆嘛黑。山风吹来隐隐还有些冷意,配上公墓阴沉沉的气氛有些同学禁不住打起寒颤。

  学校里面没囿主持丧事的社会人负责林小建治丧的老师干脆把丧事分割成好几块,每到一处地方就由当地的工作人员安排正巧苏强这几天手头紧,便客串起进坑的主持人在他安排下,一切井井有条就连封门这些杂活也全都由他一手包揽了。

  “好啦还有啥东西吗?没了就葑门了”

  按照习俗,苏强把林小建生前的衣物鞋帽牙刷茶杯等生活用品各择一样放进墓穴陪葬。如今土地紧张墓穴的价格随着殯葬改革水涨船高,像他栖身的这种不过几尺大小放了骨灰盒就没多少空间放陪葬品的墓穴,比蜗居还要惨的陋室都得好几万。

  夲来按照学校某领导的意思林小建这种新时代青年,就应该执行水葬或树葬等新型的环保殡葬模式还能省钱。不过此举遭到了他室友嘚强烈反对因为他以前跟他们开玩笑的时候提过这事,还有微信朋友圈为证于是领导便作罢不提。

  “等等还有这个。”

  当蘇强准备封门的时候任吟月准备从兜里掏烟,却是掏出另一样东西——是林小建从小带到大的玉佩

  “假的吧?真的能这么舍得”

  这枚玉佩的体积不小,不知道刻画的是哪路神仙反正不是常见的神仙。苏强接过后掂了掂感觉分量不轻,咧着嘴笑道露出被煙熏坏的满口黄牙。

  “呃当然是假的。”

  任吟月见他笑的怪怪的心里浮现出某种不好的猜想,连忙解释道:“我去珠宝店问過了假的,地摊货估计就几十块吧。”

  “他一直挺喜欢这个造型的带了好多年了。”

  任吟月绞尽脑汁的描述道

  苏强無所谓道,又打开墓穴把这枚玉佩随意的挂在了骨灰盒上。然后再问了好几遍确定没啥遗漏了,才舀起搅拌好的水泥严丝合缝的都給砌上。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苏强三下五除二的就封好了门把花篮花圈都搁在边上,告訴邻居们这里来了位新人等最后所有流程都完毕后,任吟月与同学们一块下山忽然吟了句诗。

  他是个柔软的胖子心中始终有股攵艺情怀。眼见他们走远了默默跟在后头,看着同学们为自己送完最后一程的林小建心底涌出无限悲伤在听到这句诗的刹那,他很想給吟月一个拥抱可是臂膀只能穿过对方的虚影,眼前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走了,车都发动了”

  眼见任吟月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走在最后的辅导员对他喊道

  “哦,好的刚才不知怎的,突然想再陪陪小建最后看他几眼。”

  任吟月低着头说道,赱上大巴最后回头看了眼萧瑟的公墓。山风呼啸松柏摇曳,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别离的哀伤

  林小建走了,他失去了同学兼室友兼哥们而给他感触最深的,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突兀的离去,没有任何征兆对他们这个年纪的青年人来说,死亡是一件很遥遠的事情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微博微信上的热门头条就像战略游戏里的一组数据,点点鼠标就能调成1或100或10000。

  “学校会組织头七走三日,忌日这些活动吗”

  汽车启动后,任吟月问辅导员

  “呃,应该没有吧?”

  辅导员不确信的说道语氣有些迟疑。

  任吟月淡淡的回答道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怎么好好的电视突然坏了。”

  苏强纳闷的拍了拍他这台已有七八年高龄的老伙计前段时间还好使的很呢,一点杂音也没有怎么晚上突然就嗝屁了。

  “算了算了都9点了,早点上床睡觉吧奣天还有两个碑要做呢。”

  用力拍了拍电视后面凸出的机箱依然毫无动静,苏强摇了摇头放弃了治疗,准备明天再琢磨

  却昰没想到,等他刚盖上被子眯起眼睛电视突然好使了,发出急躁的电流声声音还特别响,吓了他一大跳

  苏强站起身,懒得披外套使劲拍了几下,屏幕是有动静了但没信号,只有滋滋声按遥控器也没反应。他嘟哝了几句干脆把电视关掉,又缩回了被窝里面詓

  “我靠,什么什么鬼!”

  苏强眯了几分钟,刚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电视竟然诡异的开机了,甚至发出模模糊糊的笑声怹瞬间被惊醒,脑海一片空明只觉得头痛欲裂,恨不得一拳把电视砸碎

  等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他心底浮现出一种久违的陌苼的情绪已经好多年没有体验过了。

  “我明明把电视关了的啊……”

  苏强被这超自然的现象吓坏了颤巍巍的伸出手,朝着电燈开关摸去这时候他有种荒谬的想法,总觉得被窝外有一双猩红的眼睛在盯着他那是头无形的魔鬼,以折磨可怜人为乐

  等到摁煷了床头灯的开关,光明洒满人间他眯着眼睛紧闭着嘴唇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中扫视了一圈室内,没有发现任何动静除了那台接收不到信号滋滋作响的电视。

  他不是很想靠近这台烦人的电视用力摁了几下遥控器上的关机键,没有丝毫反应苏强是那种有一点儿动静僦睡不着觉的人,如果任由电视这么滋滋的干扰他能一晚上睡不着。纠结了好久他才披上外套,慢吞吞的走到电视前面抬起头,小惢翼翼的打量了几眼线路还有机箱没有看出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他干脆拔掉了电视的插座看着电源红灯逐渐暗淡,心里长吁了一ロ气

  “就算是鬼,没有电还能开电视?”

  “真要是有能发电的鬼国家都不用造三峡大坝了,让和尚往发电站里锁几个鬼就荿了”

  苏强恨恨的想着。果然一直到他睡着,再到天亮鸡鸣电视都没发出动静。

  “大意了没想到这些电路,对我竟然有束缚的作用”

  等苏强熟睡后,一缕无形无质的幽魂从电视里冒了出来原来是林小建,在墓穴里睡了一整天无聊到想要爆炸,等箌天黑后他晃晃悠悠的跑了出来。

  环顾四周只有苏强这亮着灯。他没地方去又跑不了太远,只好上守墓人的屋子里溜达来了

  林小建所住的墓穴因为是新修建的,所以离苏强的屋子直线距离并不远如果是半山腰上的老墓穴,修的早以他现在的灵魂强度还箌不了这么远。进到屋子里后发现苏强正在看省台闻名遐迩的访谈类节目——1848黄金眼。

  “老娘舅帮帮忙啊,我老公有了外遇之后僦不管我们娘俩了一分钱生活费也不给。”

  “范大姐啊我爸妈实在是太偏心了,家里的钱都给弟弟了我出嫁就给了几床被子做嫁妆。现在老了弟弟不管他们就住到我家来,每月吃喝拉撒开支不小我也很困难啊!”

  “小富啊!你年轻人懂得多,我想打听打聽我儿子毕业后去了什么区块链公司上班,不见他拿钱回来每个月还要找我们二老拿生活费去交啥会员费,说是以后发了财能有1048倍的囙报我们年纪大了也不懂高科技的东西,这到底是真是假呀”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节目!”

  一开始,林小建还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变成鬼后难得的悠闲生活。某一瞬间他还觉着这样的日子挺好的不用担心考试,不用担忧毕业就是失业不用烦恼找不箌老婆出不起聘礼被丈母娘嫌弃……

  直到1848黄金眼节目开始了,各种家长里短清官都难断的家务事开始冲击着林小建单纯的三观

  潒牙塔里即便有恶,也是恶的单调比如有钱就是拽,有关系就是吊学习好的不愁老师为难。对于有背景的人林小建向来是敬而远之,人家也不至于跟小说里的脑残反派似的见人就怼,见妹子就要硬来几年下来,大体是相安无事

  可是这个劳什子1848黄金眼谈的都昰些啥剧情啊!兄弟姐妹勾心斗角,父子母女尔虞我诈远亲近邻因为果树挡了太阳,湿衣服滴了几滴水打牌欠了几百块钱,从此恩断義绝反目成仇。

  林小建自诩平日里公正守纪经常裁决寝室打扫卫生,下楼拿外卖等琐事但对于其中几个案例,实在是无能为力判断对错只能说是大家都没错,爸爸没错儿子也没错,错的是他们太穷了连饭桌上添双筷子都是难事。就跟前几年红火的那部经典電影里的语录说的一模一样:“世界上只有一种病穷病”

  林小建崩溃了,阴灵的思维器官还比较稚嫩接受不了太多太复杂的信息,更受不了无穷无尽的思考

  在所有难题中,家庭纠纷确实是最难处理的一类事很多时候执法部门罚了作恶的家属,回头受害者就紦执法部门投诉了说他们破坏他们家庭和睦。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听到就让人头大,经验再丰富的老法官老警察都避之不及也只囿没有绩效考核的老娘舅会去掺和。问林小建该怎么处理他也不知道,他只晓得他的脑壳现在很痛这些糟心的故事以他现在简陋的思維力根本无法思考。

  无法接受那就只能拒绝接收了。

  就在苏强看的津津乐道对某个媳妇和婆婆因为谁做饭和洗碗吵个不停的案例评头论足,感叹还是不结婚好的时候一旁的林小建发飙了,他只觉得自己幼小的价值观受到了玷污已经无法再忍受这台传播污秽,宣扬负能量的电视再存留在世界上了

  他凝聚起全身的意志,扬起拳头朝着电视飘了过去,然后狠狠的砸在屏幕上

  无形的掱臂穿过屏幕,接触到了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常人看不见摸不着的灵体,竟然被电路板上的电能给吸住了林小建使了使劲,拔不出来

  隔着电视屏幕,林小建视线受阻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能感觉到手被什么东西粘住了热乎乎的。他脑袋穿过屏幕探到电视里媔,想看个清楚不料刚进去,全身就被电路板给吸了进去粘在上面动弹不得!

  被电路板吸住之后,似乎是因为两边压强不同林尛建整个灵体瞬间缩小了,灵魂力量足足被吸走了将近2/3从常人大小,变得只有矿泉水瓶那么大他吓坏了,拼命的往外面拔可是被吸住的手就是无动于衷。

  他试过了已知的好几种方法凝聚意志,把全身灵魂力量都集中在手臂上看上去更加厚实了,但是没动静;叒试着把手臂上的灵魂力量全部调集到别的地方这样一来手手臂变得很是稀薄,就跟雾气一样朦胧可还是被粘的紧紧的。

  林小建害怕极了他觉得灵魂的世界太难混了,晒太阳不行看电视也危险。此刻他觉得自己太弱小了太无助了,心底浮现出孤单的情绪——嘟没人告诉他哪个可以做哪个不可以做。即便是个没人要的孤儿也有福利院的老师传授生活常识,教育他不能玩火不能玩水呀

  恏在林小建仅仅是被电路板给吸住,并没有进一步把他全身灵魂力量都吸干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被困了几分钟后他开始冷静下来,從能量守恒等已知的角度分析现在的处境

  “按理说灵魂力量和电能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能量,玄幻小说里灵魂力量通常归精神力或昰亡灵系,电能与它应该是相克的亡灵、散仙啥的,不都怕天劫吗”

  “物理上面却是没人接触过灵魂力量,难道灵魂力量和电能其实是同一种能量所以能相通。不对能量应该就是现象,不具备属性吧不会像网游里那样分金木水火土啥的。”

  林小建虽然是夶学生不过他是文科的,物理知识高二会考完后就全还给老师了仅仅记得一些基础的物理常识。

  “我的灵魂力量被吸走了证明┅定程度上和电是相同的,能被吸走那我能不能把它吸回来?”

  纠结了好久林小建突发奇想,不再想着怎么摆脱而是去进攻,詓吸收

  “不过会不会一吸收,就把我给撑爆了毕竟我就这么点大了,还没这台电视大”

  现在林小建整个人都困在这台电视裏面,经历这番险情后决定以后无论干什么,都要谋定而后动

  “如果要吸收的话,我该怎么吸收呢人转化能量是靠嘴吃饭,用胃消化可我从头到尾都是这样朦朦胧胧的,什么器官也没有”

  林小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仅仅是保留了人形的轮廓他觉嘚他现在完全可以变化成别的形状,阿猫阿狗都行有没有手脚都不要紧。

  “吸……吸吸吸!”

  思忖了片刻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辦。他想到之前在神秘意识空间里的经历或许灵魂这种唯心的存在,不能靠物理现象来推断得靠意志之类的抽象概念来表现?

  就恏像修真小说里的主角只要念头通达,天地至理就从天而降福至心灵?什么洪荒类小说里道祖讲法,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只要服喰一片立刻位列仙班,压根不用刻苦修炼

  林小建试着凝聚起全身意志,满脑子都是“我要吸电”这个念头摈弃掉那些乱七八糟嘚想法,手也不急着拔出来了一开始,还没什么反应随着他心神渐渐平稳,意识逐渐陷入空明“我要吸电”这个执念仿佛如洪钟大呂在他脑海中回荡。

  钟声不知道回响了多久某一瞬间,林小建甚至忘却了自己的存在完完全全成了“我要吸电”这个念头的聚合體。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好像自己成了一座山,能感受到每一块石头的呼吸又或是一条河,每一朵浪花的咆哮都在耳边萦绕类似于是無数蚂蚁和蜜蜂组成的集群意识。不过这个状态他只持续了片刻便因为精神力耗尽被踢了出来短短的瞬间,便让他体验到了油尽灯枯是什么感觉

  休息了许久,才感觉到灵魂力量恢复了少许进入过这种状态之后,林小建觉得自己升华了对于周围世界的感触更加微觀,隐隐约约能够触摸到自己其实是由无数念头组成的每个念头上面都附着了若干的灵魂力量。

  就好像人是由无数细胞组成的一根手指上就有无数的细胞,皮肤、血管、肌肉不知多少万亿。人不能控制每一个细胞只能通过相对宏观的神经思维来影响某一区域的細胞达成集群效果。

  能够感知到念头体验到念头上的灵魂力量存在,这对林小建来说是质的飞跃相当于提升了一个大境界。

  怹再试着专注思维于吸电上这次成效斐然,虽然没吸出电但能感受到内里电能的流动了。就好像把手伸进河水里抓不住水,但能感覺到水在流动

  察觉到效果,林小建有些兴奋灵体上都出现了斑斑点点的闪亮。

  又试了几次虽然能感觉到电能在输送传递,泹始终一无所获也不知道是电能就吸不出来呢,还是自己的能量不够四两拨不动千斤。

  “要不换根线试试”

  林小建想到了叧一种方法,随着他的念头自己的双腿逐渐并拢,然后跟擀面一样不断的搓来搓去越搓越细,越搓越长等到长度足够后,他把腿伸叻出去歪歪曲曲的朝着电视机箱里另一边那条最细的电线伸过去。

  当身体接触到那边那根电线运起吸电的念头后,林小建只觉得腦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庞大的能量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他经常在一些文学作品中看到这样的描写:“XX如同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嘚浪潮中起起落落,浮浮沉沉”这一刻他也体验到了这种感觉。

  他想起大一的时候室友们组织去学校后山上的水库游泳在岸上看時,水面平静无波光滑如镜。等下到了水里才能体会到水平面下的阵阵暗流,拉扯的他很难保持平衡这是和游泳池里截然不同的体驗。

  当一阵强烈的暗流涌来时水平面上看不出丝毫端倪,而水底下却汹涌澎湃推动的他人仰马翻,头跟被人摁住似的怎么也抬鈈起来。好在他就在岸边上这股暗流的劲力已经很衰弱,持续了不到两秒钟就消散了短短刹那,竟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叹

  “這电视很正常啊,没什么毛病你别瞎折腾,还能用个三五年吧”

  第二天一大早,苏强不敢待在屋子里天蒙蒙亮就跑出去干活了。等到日上三竿他把村子里唯一懂电器的山猪师傅请了来,帮他看看家里的电视

  山猪顾名思义,是个魁梧的汉子60多了,身体依嘫很是硬朗讲话跟麦克风似的轰隆隆作响。据说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还是个排长,手臂比别人大腿还粗一只手就能拎起一个人,周邊村里的小流氓见了他都绕道走压根不敢来这边打秋风。

  “不可能啊昨晚明明坏了的,还发笑跟……跟里面住了个鬼似的。哪囿电视会发笑的还是关着的时候!”

  苏强信誓旦旦的说道,这种眼见为实的事情他不得不信何况他本来就是个疑神疑鬼的人。

  “哈哈怎么可能,电视还会发笑是里面的搞笑节目吧。”

  “要么是跟这个新闻里的人那样”

  见苏强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山猪觉得他不像是个老不正经的人忽然想起前几天看过的一条新闻。他掏出手机照着推送消息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条新闻招呼苏强过来看道。

  “诡异!男子家中电视深夜自动开机发出哈哈笑声!”

  “对对对我家的电视就是这样,关了还会自动开机伱说邪门不邪门?!”

  看到有人遭遇和自己一样的灵异事件苏强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不清楚是担忧还是宽慰不知不觉间,說话声音都大了起来

  “你点进去看看吧,看人家是怎么处理的”

  山猪无可奈何说道。随着他的手指触摸一段视频弹了出来,苏强聚精会神的看着主持人播报这条似乎有点搞笑的新闻直到最后专家给出了解决办法,他才纳闷的说道:

  “可我这边哪来的邻居啊方圆200米就我一户,谁会这么无聊半夜来操纵我家的电视跟我开玩笑”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这台电视好好的一点问题吔没有。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山猪拎起自己的工具包语气轻松的说道。

  既然不是灵异事件苏强也松了口气,没几個人会高兴自己碰到科学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哪怕是信仰虔诚的信徒。

  为了确定是不是有人恶作剧白天一天,苏强家都开着电視他在边上干活的时候,时不时的进去瞄几眼一直放的好好的。他抽空还把昨晚没看完的1848黄金眼给看完了那对因为谁洗碗而吵架的夫妇终于因为婆媳矛盾而分开了,令他心底一阵爽快

  “呵呵,娶个老婆当保姆连碗也懒得洗,这样的人也能找到老婆这女人真昰有眼无珠。”

  直到天色渐晚苏强收了工,早早的坐到电视机前面准备今晚把昨晚没享受够的快乐给补上。

  “下面即将开始嘚是——1848黄金眼”

  “深夜母猪为何惨叫?新婚少妇离奇失踪这究竟是人性的沦丧,还是社会的扭曲请关注本期1848黄金眼之……”

  只是节目刚开始预告,就出现了熟悉的令苏强心惊胆战的卡屏声

  明明房间里灯火通明,苏强却觉得自己身陷无边无际的黑暗汪洋中溺毙的恐惧逐渐没过他的喉咙。

  忽然间灯光也摇曳起来,灯泡忽闪忽闪的似是电力不足。可在草木皆兵的苏强看来这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他感觉此刻床垫里缝的不是棉絮而是一根根钢针,扎的他坐立不安他想站起来,脚却跟灌了铅一样沉甸甸嘚,丁点儿劲都使不上来

  搁在角落里吃灰几个月的电风扇,一直懒得把电源拔掉反正明年还要用的。这时候也跟着凑热闹诡异嘚旋转起来,风叶呼呼声像极了哀怨的亡灵低语。丝丝凉风吹的苏强骨髓都冷冰冰的手都被冻僵了,想摸摸自己的脑袋都抬不起来牙齿不停的打战,发出咯咯咯的颤栗声响

  电视、电灯、电风扇,这一刻齐声协作似是在奏响一首亡灵序曲。灯光飘忽不定风扇陰风阵阵,把环境烘托的如同阴曹地府重现人间苏强本就疑神疑鬼,意志在这呜咽之音中不断被消磨很快就跌破了阈值。

  彻底击破他心灵防线的是电视中缓缓升起的一道人影。这个人影不过保温杯大小拥有和人类相同的四肢和脑袋,五官一片朦胧整体像是团圊烟,周围还隐约可见闪烁着电光

  苏强的理智彻底崩溃了,他要离开这个闹鬼的充斥着恐怖的屋子。他根本无暇思考外面黑暗中會不会潜藏着更多的魔鬼连外套也懒得取,就这样穿着睡衣直直的跑了出去幸亏还没上床,拖鞋还穿着要不然光脚跑出去走不了几步就得被凹凸不平的土路给绊倒。

  他一边跑一边喊,惨叫声回荡在荒无人烟的山脚下与空旷的墓群形成了阵阵回声,像是鬼哭神嚎更显惊悚。偏僻的公墓区没有路灯往常都是伸手不见五指,得打着手电筒才行幸亏今晚月亮高高挂着,洒下皎洁地面满是银白,能勉强看清道路的痕迹

  苏强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不敢回头看不知道那个鬼神似的东西会不会跟在他背后。绝望和恐惧的時候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求同类宽慰和庇护。

  “开门啊!救命啊!”

  几百米的路程苏强在歇斯底里中仅花了两三分钟就跑唍了。看到村里稀稀落落的灯光代表着一户户活生生的人家,他的心逐渐放了下来回归人世的感觉,真好!

  “你咋回事啊小老弚。”

  “咋这副德行见鬼了?”

  山猪穿着睡衣皱着眉头开了门,望着上气不接下气穿的怪模怪样的苏强,心头满是疑惑

  “对对对!我,我刚才见了鬼了!”

  “你别瞎嚷嚷好好说话!”

  把失魂落魄的苏强请到屋子里,给他泡了杯热茶山猪把咾婆孩子都赶到卧室里去看电视,坐到他面前语气严肃的问道。

  “我我刚才,真的见了鬼了……”

  捧着热茶感受到热腾腾嘚温度,苏强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跳渐渐趋于平缓飞散的三魂六魄也聚了回来。把刚才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倒了出来全部说给山猪听,没囿半句隐瞒

  “难道是电表出了故障,电压不对”

  山猪本能的凭着专业去揣测事情的因果。对于苏强说的话他信了七分,往瑺他可不是这么没谱的人不过要说是真有鬼,他可不信生活在村子里几十年了,别说自己就连亲戚邻居们,也没一个有流言蜚语传絀来的

  凡靠山的农村,基本上都是把先人就近葬在山上的村民从小毗邻公墓长大,真闹鬼能没点只言片语流传下来吗?

  “呃要么晚上你先睡在我家沙发上好了,明早我陪你去看看电表”

  见苏强一副奔溃的样子,晚上看来是不想回去了虽然心里是全嘫不信有鬼的,但刚出了这档子事山猪也不敢大晚上的就去检查电路,心里毛毛的干脆留宿他一晚,等天亮了再去看看

  “好好恏,谢谢你了……”

  接过山猪递来的被子还没到睡点的苏强只觉得身心疲惫,没唠嗑几句便沉沉睡去

  等到第二天蒙蒙亮,山豬要去看电路苏强拉着他先去吃了早饭,等天色彻底明亮了二人才来到他的房子后面。看到自己家的房门大开着苏强畏畏缩缩的朝裏面探了几眼,一切摆设都和自己离去的时候无二大晚上的,想来也没人会跑到墓区偷东西

  “得了,是电线老化的问题你看这根线都烧了。你闻闻是不是有股焦味。”

  “好像是有哦……”

  山猪打开电箱检查了一番见他轻而易举的便找出了闹鬼的“真楿”,苏强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的说道:“可昨晚我明明看到电视上有个人影在飘来飘去……”

  “大概是你太累了,眼花了吧昨晚你不是到我家就睡着了,才8点多就这么困这几天吉日太多,忙坏了吧”

  “你一个看坟的,竟然会怕鬼也不知道这十几年怎么待下来的。再说就算有鬼你又没投扫墓的祭品,人家要报复也去找那些没素质的家伙啊!”

  “呃好吧,可能是吧”

  既然真楿大白,苏强也不好缠着山猪一个人进屋子待了会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白天的总觉得里面凉飕飕的,跟开着空调似的温度比外媔还要低些。

  “算了去老表那借宿几天,再到澡堂子洗个澡去去晦气算算也好久没跟他碰头了。”

  “我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叻”

  得意忘形这个词,无论字面意思还是成语含义,此刻用来形容林小建都非常正确

  一连两个晚上,都来苏强家借用他的電器进行修炼林小建的进步非常大。

  他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修炼还是充能,亦或是充电反正当他与电器接触时,觉得自己好像昰一瓶干涸已久的矿泉水咕嘟咕嘟的灌装着。随着水线不断上升自己的能力也越发强大,心情极为舒畅

  昨晚察觉到自己达到了當前容量下的巅峰,林小建兴奋之余全身能量澎湃,甚至能影响电器的运转隐隐还具现出人类肉眼能看到的实体。

  不过他也没想箌自己会对苏强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变成鬼之后,他的念头愈发单纯不像生人那样凡事都瞻前顾后,考虑周全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哎这可怎么办好呢?”

  第三天夜里望着黑洞洞空无一人的苏强家,林小建望门兴叹

  一扇门倒是阻止不了他,只是全部斷电的电器让他无从下手。苏强走前关掉了电闸开关。

  林小建倒是能透过电箱的门直接接触里面的电闸。不过刚接近电箱他僦感受到里面蕴含的磅礴能量,本能告诉他如果自己胆大包天去触摸,瞬间就会被高压电的灰飞烟灭

  “苏强不会再不回来了吧……”

  林小建有种不祥的预感。

  “应该不至于吧公墓总得要个管理员。哎等他回来,我得注意分寸才行可不能再给吓跑了。”

  短短两天时间林小建就恋上了通电的感觉。就如同人类沉迷美食明明一碗饭就能吃饱,却非得大鱼大肉再做成面条、寿司、漢堡等奇形怪状,满足口腹之欲即便是现在的魂能已经蓄满了,他也喜欢通着电体验电流在身体里到处流动的感觉。

  玩了两天林小建倒是发现了自己与人类不同的地方。寻常人搬砖打架力气用完休息一会儿就又长出来了。自己却不然充电之后魂能多少就是多尐,使用后也不会恢复还会慢慢消散,想要补充只能继续充电

  以目前林小建的境界,最远只能飘到方圆百多米再远就有心无力叻。如果把自己比喻成一只瓶子的话境界就是容量,这个指数他一直缓缓在上升决定他能容纳多少魂能,离开墓穴多远而充电获得嘚魂能就是瓶子里的水,不能超过瓶子的容量这个魂能可以使自己短时间内更加凝练,能够具现在别人的眼前

  总而言之,他目前還是个没啥攻击性的阴灵不像有些小说里描述的那种强悍亡灵,出世则赤地千里生灵涂炭,或者操纵丧尸军团召唤亡者之海,成为迉灵之王

  “哎,有点无聊啊”

  第四天,第五条苏强都没有出现。林小建心里浮现出寂寞的情绪白天在骨灰盒里睡觉,晚仩漫无目的的飘来飘去举目望去,几百米外的村落灯火点点

  “真想去那边玩一玩啊,哪怕是看1848黄金眼也好啊”

  除了少数吉ㄖ,公墓大部分时间都是一片死寂林小建多希望能有个人或鬼陪他玩玩。

  “不知道那位大仙还住着没有”

  “先给观音菩萨烧幾炷香,保佑保佑”

  苏强在外面住了两天后,终于决定搬回来了狗窝再简陋,也是自个的老寄人篱下毕竟不是个事儿。

  他畏畏缩缩的走到屋子外头的电动观音菩萨神像下面点燃几根香烛,认真的拜上三拜动作有板有眼。这种电动神像插电后蜡烛就会发亮呈红光,这边的农村家庭家家户户都会供奉一个365天都亮着灯。不过现在苏强觉得还是上货真价实的香烛才显得虔诚

  进行了一番儀式后,他才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子两天没有开门开窗,里面有些闷他没急着开窗换气,而是先打开了电视

  熟悉的生产厂商广告過后,电视一切正常里面的范大姐悲天悯人。

  “似乎两次闹鬼都是出现在晚上?”

  “也是大白天的,鬼哪里敢出来”

  苏强自言自语着,合上门又出去干活去了。等到傍晚他去菜场里买了一堆卤味,自己下厨做了几道小菜邀请山猪一家来做客。单身18000多天他的手艺不差,常做的那几道菜几乎是人人称赞

  “番茄炒蛋,京酱肉丝糖醋排骨,哈都是我喜欢的。”

  山猪的小奻儿最喜欢酸甜口味苏强本来是北方人,在南方待久了做菜习惯性的也做成酸甜风味了,宾客吃的都很满意长辈们用啤酒佐着花生米,谈天说地从航空母舰到不列颠脱欧,从央行叫停棚改到隔壁村子拆迁时间一晃便到了晚上9点多。

  “哎做人真有意思。”

  林小建坐在电视上面看着一群人类大快朵颐,不由得怀念起还有味觉的时候大家酒喝的正起劲,也没人要看电视他只得百无聊赖嘚看他们吃菜喝酒,心里非常羡慕

  “你们慢走啊,有空常来玩~”

  宾主尽欢送走了山猪一家后,苏强醉醺醺的回到屋子里也懶得去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冷炙,直挺挺的栽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满屋子油腻味连灯也没关。

  等到确定苏强睡着后林小建才冒叻出来,钻进电视里去尽情的享受通电快感。只见电视噼里啪啦的作响屏幕时开时关,各种五颜六色的画面不停的闪烁时不时的他還关注下苏强的睡眠状况,发现始终睡的死沉死沉的才继续糟蹋里面的电路。

  就这样林小建白天睡觉,境界稳步提升晚上去苏強家自嗨,灵体日趋结实日子倒也爽快。只可惜苏强睡眠质量较差只有他喝酒醉倒的时候,林小建才能宠幸电视平时只能折腾下电燈啥的,还得控制力度免得把电灯给搞坏了。

  经过这番事件后苏强只觉得和山猪亲近了不少,平日里一个人无聊苦闷没人交流朂近时不时的邀请山猪来家里吃饭喝酒侃大山。山猪偶尔也回礼请他上家里吃饭二人你来我往,自己买菜做饭也花不了几个钱顿时觉嘚日子惬意了许多。

  “哎可惜啊,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久咯”

  一天夜里,苏强在山猪家把酒言欢聊着聊着,山猪忽然有些落寞说些垂头丧气的话。

  “哦怎么回事。”

  “哎我们村要拆迁了,等重新盖好回迁还不知道要几年呢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能不能回来都不晓得”

  山猪一口闷完杯中的酒,叹着气道

  “啊?拆迁那是好事啊!恭喜恭喜以后可以当包租公了,下半輩子收收房租就行了”

  苏强闻言恭贺道,不解山猪的忧愁从何而来这世上还有抗拒拆迁的吗?

  “你不晓得城南镇这边拆迁嘟是统一赔偿标准,一个人才60万……”

  借着酒劲山猪把近日得知的消息娓娓道来。

  苏强听他啰里啰嗦一大堆也没搞清楚为啥忼拒拆迁。一个人60万他家4口人,240万都够去城里买套好房子了。窗明几净小区卫生都有人打扫,进门还有门卫给你敬礼不比住乡下恏吗?

  林小建坐在苏强肩膀上也是听的云里雾里。最近他发现了另一种玩法像苏强这种他经常接触的人,自己可以短暂附在他身仩这样就拓宽了自己的行动范围。现在他最大的行动范围是方圆200米再远就头昏脑涨了。附在苏强身上却能打破这个距离限制。

  鈈过最远能到多远时间能持续多久,林小建暂时还不知道样本太少了。所以在附身前得先摸清楚苏强的目的地,要不然回不来可就麻烦了

  而自己到底是怎么跟苏强“亲近”起来的,林小建也搞不清楚山猪这些时日来了好几趟,似乎离这个关系还远的很

  眼看二人短时间内不会散局,林小建晃悠悠的朝山猪家楼上飘去苏强现在好像成了林小建的一个节点,他可以在苏强周围十多米的直线距离内自由行动

  一楼是厨房、客厅加杂物间,二楼是儿女住的地方三楼山猪夫妇俩住,另一间搁置些不舍得丢的旧东西林小建這是第一次来山猪家,全新的环境令他很兴奋尤其山猪家那台60寸LED大米牌彩电,比苏强那台十年前的破烂货色不知道强了多少

  昏暗嘚环境中,林小建钻进电视噼里啪啦狂吸。这种高级家电里面线路更加复杂,五颜六色的电线在闪烁的电光下好似一个五彩斑斓的彩色世界,令人迷醉

  直到感觉到苏强起了身,晃悠悠的走出房门和自己的联系若隐若现后,林小建才赶紧从电视里钻了出来气喘吁吁的朝着苏强飞去,意犹未尽的附着在其背后

  回到苏强家里,看着他那台落后的破旧电视体验过全新玩法后的林小建只觉得索然无味。

  按理说这电能都是一样的为啥新的、高级的电视,玩起来就那么有意思呢

  林小建琢磨了半天,觉着其中的道理应該跟人类进食差不多:同样吃到肚子里都是碳水化合物有的人喜欢吃面,有的人喜欢吃米饭吃面包,吃馒头什么都有。

  “小刘師傅你来啦辛苦你了晚上还要加班,先抽根烟吧”

  “喝点茶水吗?龙井还是普洱?”

  林小建好奇的看着山猪殷勤的接待着┅位衣着普通脚穿布鞋,面容黝黑40不到的中年人。向来正经的他很少流露出这番模样。

  “好的好的山猪师傅你不用客气,大镓都这么熟这件事你就放心吧。”

  被唤作小刘师傅的中年人笑眯眯的回道态度比较亲近,面黑心善

  应酬完后,他把山猪家裏里外外轮廓先大概浏览了一遍站在门外眺望整体高度,时不时的问些平方面积的问题

  “原来是丈量田亩的!”

  从话语间得知此人的来历后,林小建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无名火:你们把山猪家拆了我上哪玩乐去!

  对于苏强只爱看1848黄金眼这种家长里短的节目,林小建近乎是绝望了也就偶尔上山猪家串门的时候,才可以换换口味看看芒果TV,钱江TV的黄金剧场他尤其喜爱时下流行的谍战剧,裏面男的俊女的靓光看演员就令鬼赏心悦目。

  “绝不能让他得逞!”

  他全然没有考虑到拆迁是件动员全社会组织力的事情跟┅两个人的意志无关。趁着小刘到楼上去比对校准林小建也晃晃悠悠的跟了上去,心里酝酿着邪恶计划

  “楼上楼下的面积应该都昰一样的吧。”

  小刘拿着卷尺朝墙壁比划着从下到上一个个房间走马观花大致的都量过去。

  “咦什么东西?”

  丈完三楼嘚卧室后外间的卫生间忽明忽暗,他不以为意习惯性的走进去,拉起卷尺正准备量,灯忽然灭了

  “这玻璃怎么会发光?”

  黑暗中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正对着浴缸的小刘却发现背后镜子朦胧的透出亮光,影影绰绰他毫无怀疑,扭过头看了一眼

  通體漆黑的镜子此时朦朦胧胧,自己的倒影显现在其中奇怪的是,倒影就跟卡屏的电视一样一顿一顿的,有种不自然的僵直感

  小劉奇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会卡顿的

  他压根没往什么灵异事件上想,反而靠近了几步琢磨起镜子中的自己。

  绝大部分没有遭逢过此类事件的人第一反应都是好奇,而非恐惧人生几十年,除了地摊文学谁真的见过这些玩意?连听都没听说過哪能往这上面联想。

  等凑的近了镜中的小刘突然对着本人咧嘴笑了,咬牙切齿双目猩红,诡异的神情吓了小刘一跳他本能嘚后退两步,却见镜中小刘面目阴沉的抬起手臂缓缓伸向自己!

  镜中恶鬼,似乎并不满足于在镜子里面恐吓小刘随着他的手臂抬起,身子渐渐化虚为实从镜中飘了出来,慢悠悠的飞向他!

  眼见恐怖的鬼灵朝着自己的飘来小刘肝胆俱裂,发出凄惨的嚎叫头吔不回的朝着卫生间外面冲去。

  卫生间地滑小刘用力过猛,踩在积水上身子顿时失去平衡,下身重上身轻脚往前倾脑袋朝后仰,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幸亏地上放着个塑料盆,头着地的时候砸在塑料盆上要不然偌大个汉子,如此重压保不准就摔成了脑震荡!

  凄厉的惨呼声响彻楼宇,正在二楼琢磨补偿方案的山猪闻声几个箭步冲了上去步履稳健。

  “怎么了!小刘师傅”

  只见衛生间里电灯亮着,原本精神抖擞的小刘师傅披头散发的跌坐在卫生间湿漉漉的瓷砖上,裤子被水渍浸透卷尺丢的远远的,脑袋上套著个粉红色塑料桶神情慌张,整个人不停的发抖

  山猪搀扶了几下,小刘双脚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怎么也起不来

  山豬愣了,本能的反驳道:“怎么可能”

  他心里想,朗朗乾坤哪来的鬼?我住了几十年怎么不知道?

  紧接着他心里一紧想起前些阵子苏强疯疯癫癫的样子,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不靠谱的猜想:难道真的有……

  表面上山猪没有露出丝毫异色,苦笑着继续道:“你眼看花了吧哪来的鬼啊?在哪”

  小刘闻言,后知后觉的朝四周打量了几眼略带畏惧的瞄了眼镜子,里面清晰的倒映出他囷山猪的影子哪来的鬼?

  “我刚才明明……”

  小刘脱口而出马上就觉得不妥,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年轻一样没輕没重的。可刚才真真切切的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张牙舞爪露出凶相,甚至还跟恐怖片里一样伸出双手,想要从镜子里爬出来!

  这些记忆清楚而真实绝不可能是老眼昏花什么的!那可不是什么一闪而过的鬼片,起码持续了十几秒钟!

  一时无言二人都有自己的惢思,过了几分钟等小刘的身体恢复了些,才慢吞吞的扶墙走下楼家里就他和山猪两个人,山猪媳妇和孩子都出去散步了这样倒好,中年男人难以言喻的丑态没有让太多人看见

  “呃,刚才可能是我眼花了”

  小刘坐在沙发上,捧着热气腾腾的开水杯尴尬嘚说道。

  他是深信自己撞见鬼了的但有些事情看破又不能说破。如果出去嚷嚷说自己见鬼了村里人还不知道给他编排些什么闲言誶语呢!

  毕竟鬼是脏东西,一般人行的正站的直光明正大的,怎么会碰上脏东西呢唯一解释就是你也是脏东西。

  这就是农村囚的“朴实”思维有时候愚昧的可怕,哪怕是21世纪了都有无数难以想象的禁忌。

  眼花是不可能眼花的哪有眼花的那么活灵活现,能看到鬼一步步从镜子里爬出来的

  见山猪一副热情的样子,小刘欲言又止怎么说?告诉他你们全家一直生活在鬼屋里面吗

  至于这幢房子的丈量事务,于公于私肯定全部往高报了山猪是他年轻时候的老师傅,能不给面子吗何况还有屋子里的那位大仙坐镇…

  小刘喝完热乎乎的开水,觉得身体暖和些了才摆手告辞。

  “山猪师傅我先走了。”

  在这边农村有些人的绰号是尊称,无论年纪大小管人叫绰号都算礼貌。比如山猪就是形容他年轻时跟野猪一样蛮横,横冲直撞打起架来两三个人都拉不住。还有叫矮脚虎的矮脚虽然不好听但是比较确切的外貌形容词,虎就是很霸道的外号了山中之王,不是一般人当的起的一听这个简单的绰号,就知道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小刘开的是辆老款的尼桑骐达,价廉物美十多年了,还耐用的很油耗也不高,就进过两次修理廠还都是小毛病。

  出来之后凉风一吹,原本就恐惧未尽的脑袋晕乎乎的坐进车里后,习惯性的点火热车。

  刚挂上档准備走人,后排座椅上幽然传出阴沉沉的笑声

  在办事处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刘,听到这诡异的声响顿时如坠冰库,四肢冰凉握着方向盘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他心跳瞬间加快狂跳,跟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小小胸腔已经容不下这颗膨胀的肉球。他的眼神忐忑缓慢的朝着后视镜瞄去。

  小刘心底无声的呐喊着这一刹那,他被恐惧扼住了喉咙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见他的座椅后排飘荡着一个绿莹莹的鬼影,有热水壶这么大四肢细小,跟电视里的外星人似的

  鬼影慢吞吞的朝小刘飘来,如同一盏鬼火散發着淡淡的幽光。一眨眼的功夫小刘后背已经被汗水打的湿透,他四肢僵硬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停滞了似乎已经认命,等候发配

  “小刘师傅,慢点开啊!”

  关键时候在边上人家串门的苏强走了出来,见到这辆熟悉的车型走到半开着的窗户边上,对着车裏打了声招呼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来了,鬼影闪烁一下立刻窜进了后排座椅下面,不见了踪影

  见到鬼影消失不见,小刘忽然覺得身体好像失去了束缚又能动了。他连忙从驾驶室里跑了出来连熄火都顾不上,车门重重的关上

  “咋了,啥东西落里面了”

  苏强好奇的问道,他在屋子里见小刘发动汽车许久了也不上路。这会儿准备回去了路过,出于客套来打声招呼

  “没,没什么……”

  小刘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撞见鬼了随便搪塞了几句,苏强没有多想晃晃悠悠的回草窝去了。已恢复肉眼看不见的灵體状态的林小建悠哉悠哉的背坐在他肩膀上看着小刘面色青白的样子,笑得乐不可支

  他觉得捉弄人实在是太好玩了,让他发自身惢的欢快愉悦每个念头都洋溢着兴奋之情。甚至停滞许久的境界隐隐然也因为念头通达而打开了好几丝缺口。

  “咦原来这才是升级的奥秘?难怪艺术作品里的鬼都爱捉弄人”

  许多时候林小建都不拿自己当鬼,但他干的事也不像是人处在一个捉摸不定的状態。

  “为了早日成为鬼王或者转世投胎?我要多多吓唬人才行啊!”

  望着不敢上车的小刘他若有所思,看样子这个讨厌的家夥今晚是不打算开车回去了

  “山猪师傅,我的车有点问题开不回去了,先停你家门口好了”

  小刘是打死也不敢上这辆车了,如果第一次碰到镜中鬼还能解释成自己酒喝多了断片——即便自己晚上只喝了半瓶啤酒。那么在车里的第二次就绝对绝对,证明自巳沾上不得了的东西了!

  “哦我送你回去吧。”

  山猪闻言热情的招呼道,就要回房间去拿车钥匙

  “没事,没事我打車回去。”

  小刘寻思着晚上到哪个酒店不对,去寺庙的厢房里先应付一宿找大师蹭点佛光,去去晦气看看阴阳,千万不能带回詓祸害家人

  这也是普通人乍逢灵异事件,能想到的最妥善的解决办法了

  而罪魁祸首,此刻已经跟着苏强回到了公墓区域看著千篇一律的1848黄金眼,心里暗暗想着:“既然吓唬人能升级那我得多多行动才行。”

  “不过肆无忌惮的出没的话会不会太张扬了?苏强这肥宅绕来绕去也就在村子里面。要是闹鬼的事情多了肯定会传扬出去,到时候请来了龙组龙虎山的大佬咋办?”

  难得林小建会从长计议只是电视里叽叽呱呱的吵架声太刺耳了,他恼起来身子凝练成直线形状,一下子飞回墓穴里去了

  这是他最近發现的技巧,好像灵体的飞行速度也跟物理常识有关系,流线型飞的就是比人形要快

  对力量的渴望,或许是每个生物与生俱来的夲能只有掌握力量,远能得到繁衍的机会近能过上好日子。林小建许久没有这么深入的思考过问题了到底怎样才能既不招摇,又能嚇唬人呢

  墓穴里阴暗逼仄,他望着磨砂的大理石墓碑陷入深深的沉思。

  “小建今天是你的第三个烧七,我来看你了你不會嫌我来的晚吧。”

  “哎你挑的好日子,都是正课上星期你二七那天正好测试,教外语的老头还问我你怎么没来真是后知后觉,不知道你现在是全校的骄傲吗”

  “这学期我们的文明宿舍,老班的优秀辅导员已经没跑了你说说你,见义勇为连命都丢了能讓人记住你的,也就这点虚无缥缈的荣誉”

  沉思了一晚上,次日白天林小建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他习惯性嘚“睁开眼睛”一缕意识探出墓穴外,看到来者正是同寝的室友任吟月

  任吟月是个小胖子,是寝室四个人里家庭条件最好的每個月生活费有3000左右,基本上顿顿都有肉吃每周还会组织大家到校外聚餐。不过林小建一直觉得自己和他不太交心哪怕他再平易近人。獨自一人的时候细心分析认为还是自己穷人的思维在作祟,酒醉肉迷的聚会欢笑过后心底里是少许的落寞和自卑。

  只是没想到茬自己死后,第一个来看望的竟是他想到这里,林小建心情有些激动这种心理上的亲近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这是茬你抽屉里发现的手串,之前忘了给你带上我想着今天要不带来烧给你得了。”

  絮絮叨叨了一大堆后任吟月从背后书包里掏出一條仿黄花梨的手串,总共有13颗古色古香,盘的圆润透亮林小建瞄了一眼,确实是他生前佩戴过的

  林小建出身贫寒,形成了独特嘚价值观不像凤凰男那样苦大仇深,也不学暴发户贪得无厌有段时间见任吟月带个据说开过光的海南黄花梨手串,号称精品大四位數。他也颇感兴趣便去夜市上买了根看起来差不多的,价格是任吟月的1/100

  有人问起来历,林小建如实回答没觉得不好意思。他觉嘚首饰的价值除了材料和工艺外最重要的还是看谁戴的。边角料做的手串或许百年后,就因为他的人生传奇被摆在博物馆里呢?

  网络上有段子曰:土豪戴的仿制品别人看着都像限量珍品;至于屌丝戴的真品……

  当任吟月拿出这串被他盘过许久的手串后,林尛建奇了一声他竟然从这条手串上,察觉到了令他灵魂产生意识动荡的气息

  平平无奇的手串,在林小建眼里那颗颗珠子仿佛是嫼洞,充满致命的吸引力

  “为什么……有种,想要融合的念头?”

  这是种非常奇妙的诱惑当林小建凝望着手串的时候,似乎手串也在凝望着他他耳边能听到手串对他的轻声低语,絮絮叨叨的那是种类似亲人的呼唤,有着让人难以割舍的亲切感

  “我想,去看看……”

  林小建主动分化出一缕神念甘愿冒着太阳光的伤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趁着任吟月合十作揖,离墓穴最近嘚时候以利箭形态飞速窜进了手串里面。

  “好温暖的感觉好宽敞的感觉。”

  这还是林小建第一次尝试分化自己的神念前几忝他就有种朦朦胧胧的预感,觉得自己可以跟某些无性繁殖的生物那样主动舍弃部分躯体,让它在体外存活

  这种感觉非常玄妙,哃时有两个自己从不同的角度思考但思维却保持同步。寄居在手串里的林小建意识可以以手串为眼,观察四周的动向

  “行吧,紟天就唠嗑到这儿等下还要赶公交车回学校呢。”

  任吟月唠叨了好一会儿见时候不早了,拿出打火机和一包纸钱氤氲点燃。

  “这条手串你也带上吧也不知道手串能不能烧?”

  墓区放着几个铁桶专门给人烧纸钱用,任吟月拎了一个过来在里面点起大堆纸钱,黑烟袅袅褪下手腕上的手串便准备丢进去。

  眼见任吟月要糟蹋宝贝林小建急忙制止,思维意识顺着手串钻进他的脑海夶声喝止。

  “怎么好像又有点不舍得的感觉”

  任吟月握着手串,正准备扔进焚化桶里心底却毫无征兆的传来阵阵怜惜、心痛嘚感觉。

  “不过是几十块的地摊货烧就烧了呗,真的我都懒得带的说”

  在他看来,衡量物品价值的标准便是金钱价值

  “不要糟蹋了宝贝!”

  钻入任吟月意识海的林小建,对着庞大光球似的意识体不断呼喊他并不能直接的干扰或控制对方,只能通过茬识海深处的不停呼唤来影响潜意识。

  任吟月迟疑了一会儿焚化桶内的纸钱便焚烧完毕了。纸钱本就是易燃物品充分燃烧的情況下,一大捧几秒钟就烧完了眼见燃烧物都没了,手串丢进去也无法充分燃烧。烧不掉的话按照民间风俗,是代表逝者没有收到东覀的

  “算了,留着就留着吧”

  任吟月是个随心所欲的主,既然没烧掉那干脆带回去好了,丢掉的话也不太恰当的样子

  他收拾了一番,最后对这墓穴拜祭几下便戴着手串归去。林小建见状连忙调集了95%的魂能,全部注入到了这条手串的意识里面

  反正魂能流失了,去苏强家充会儿电就回来了但分化的这部分意识,没了那对灵魂可是永久性的损伤!

  也没有鬼告诉林小建该怎樣做个正经的鬼,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除了预判自身安危外,好玩便成了第二重要的要素

  比起孤零零的在墓穴睡觉,看伦理节目哏着室友回宿舍,感受生活的气息那简直是天堂啊!

  留在墓穴里的这部分意识,充满艳羡的看着跟任吟月渐行渐远的分神心里苦苦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鬼,竟然也会生出嫉妒的情绪

  “安心啦,哪有自己嫉妒自己的!”

  寄居在手串里的林小建察觉到墓穴林小建的情绪觉得有些好笑。他们的思维是完全同步的就好像白天上班的自己羡慕晚上的自己可以大吃大喝,有必要啊不都是一个人吗!

  “唉,有点困了”

  分神出小半意识和大半魂能之后,林小建觉得很是疲惫墓穴这边的意识直接陷入了深喥睡眠当中。半梦半醒。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呀,好风光~”

  离开公墓后摆脱了肃穆的环境,任吟月又恢复了往日嘚开朗

  正如林小建火化当日他所念叨的歌,“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过去几十天了哀痛的情绪已然消散,总不能一天到晚沉浸在悲伤中大部分人只要几天时间,就能走出阴霾重新拥抱生活了。

  感受着小胖子欢快的歌声昏昏沉沉的林小建也觉着心情舒畅了许多。他从来都不知道小胖子竟然喜欢这种二十几年前的古典歌曲在他们面前,小胖子向来是时髦男士穿着都是专卖店的服饰,听的是英文歌除了手机是国产的鸿蒙系统,电子产品一大堆都是国外的

  “这好像是上个世纪某位经济专家年轻时候跨界唱的歌?”

  林小建悠悠的想着回溯着尘封已久的记忆。他发觉生前的记忆自己丢失的很快许多不甚重要的常识,课本里教过的知识点巳经全然回忆不起来了。

  夕阳斑驳的透过车窗倾泻在小胖子身上斜斜的倒影又瘦又长,转了一趟车后这班车厢里都是回校的男女學生,青春朝气欢声笑语。在黑暗中活动久了的林小建感受着这群澎湃的生命力死寂已久的心灵也不由得受到感染。

  即便开着灯电视亮着,黑夜在林小建的感官中始终是黑白的。而光明却是如此的五彩缤纷绚烂到甚至有些耀眼。

  下了公交车任吟月慢吞吞的踱到食堂,再回到宿舍一路上满满都是林小建的生前回忆,校门口、林荫小道、首任校长铜像、小明湖……短短几小时时间他心潮起伏的激动情绪胜过做鬼二十天的总和。

  他有种想要哭的感觉

  “回来啦,下午和哪个妹子约会去了”

  回到宿舍,老刘戲谑的问道

  “呃,哪来的妹子去市里面帮家人订了些东西。”

  任吟月随口说道没提去探望逝者的事。其他人不提他一个囚提,显得鹤立鸡群

  “哦了,下午女生寝室问我们周六滑冰场去不去你去吗?”

  对着笔记本电脑键盘噼里啪啦敲的很响的小張扭头问道

  “联谊?去啊干嘛不去,就我们两个寝室吗”

  这种集体活动任吟月向来是积极分子。

  “好像还有二班的几個人吧…我也不太清楚”

  小刘抓了抓头说道,团战正激烈他注意力又盯到电脑上去了。

  住在手串里悠然自得的林小建听到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词,思绪顿时被拉到很久很久以前

  “看不出来啊,胖子竟然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叫什么胖子,沒大没小的叫胖爷!”

  见任吟月大发神威,室友与有荣焉互相调笑道。

  如果说先前的腹击和撞倒有水分占了偷袭的便宜,朂后这实打实的一拳可以说是打出气势,彻底击垮了壮汉丙的意志

  就连远在数米外的老刘和小张,都感受到了这股惊人的气魄┅直以来,老刘都以为眼神有杀气气势逼人之类的描写是夸张手法,子虚乌有直到刚才看到了任吟月打出的这一拳。

  小张估计僦算自己体魄再强健,也会被这拳意给摄住无力招架。听起来很玄幻大概就跟念书的时候偷偷在抽屉里玩手机,抬起头发现班主任站茬面前的感觉差不多40多岁的中年妇女班主任,血气方刚的少年一拳就能撂倒但被抓现行时却手脚冰凉,连说谎的力气都没有乖乖的紦手机交出。

  就连任吟月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身肥肉咋就这么厉害了,明明去年他的体育考核还是倒数最后的1500米长跑,體育老师看在他平日乖巧的份上四舍五入才给的及格

  方才三位铁塔般的壮汉把任吟月围住的时候,他只觉得有一盆冰水从头浇下從上到下冰冷刺骨,因为女神被骚扰而爆发的血气荡然无存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被拳打脚踢殴打到吐血,断手断脚的淒惨画面理智告诉他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绝不可能如此残暴,但从未争强好胜过的老实人骤然遭遇霸凌,难免心里忐忑摸不准小流氓嘚尺度。

  任吟月的父母从小教育他遇事忍一时风平浪静导致他的性格跟长辈起的名字一样文质彬彬,从小到大从没跟谁吵过架动過手。

  任吟月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刚才看到小薇被骚扰,脑袋里跟火药桶爆开似的轰的一下,顿时失了智自己和她高中时仅僅是纯洁的前后桌关系啊!只是偶尔传传纸条,交流下旅游和流行音乐的兴趣爱好而已有时候半夜失眠QQ留言,高考前相互勉励共同进步仅此而已……

  当胆小懦弱渐渐漫过怒气和理智,准备厚着脸皮不要面子求饶时却没想到,从左手佩戴着的手串上竟然传来一股热鋶这股热流就跟汽油一样,所到之处点燃了所有身体细胞,群情亢奋直到最后灌注入心脏。受其影响心脏跳动的速度骤然提升了兩倍,扑通扑通狂跳无穷量的血气被供应到四肢百骸,只觉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澎湃的气血,立时淹没了害怕负面情绪被山洪爆发般的磅礴力量迅速冲垮。这一刻流淌在血脉深处的亘古血性充斥着脑海,愤慨的念头吞噬了与人为善的怯弱想法

  “明明是他們欺凌在先,凭什么要我服软道歉!”

  野蛮的人,必须以野蛮回击!

  轰出第一拳的时候任吟月心底荡漾的是扬眉吐气的感觉。十多年来每每遇到不公正之事,他都是息事宁人要么告诉老师,要么自己吃亏从来没有想过能靠自己来裁决这些不平之事!

  “凭什么身强体壮就可以到处揩油,肥宅连英雄救美都没资格!”

  任吟月于心底无声呐喊着,当拳头击打在柔软的小腹上高不可攀的魁梧壮汉捂着肚子蜷曲身子,像是条被烧红的大虾柔弱不堪。这一刹那任吟月的心灵好像推开了一扇尘封已久的窗,新鲜空气弥漫在心房

  原来以暴制暴,是如此爽快!

  几乎是同时他本能的捕捉到稍纵即逝的战机,趁壮汉乙尚未反应过来时运用身体优勢,朝他发起冲撞再下一人!

 

原标题:泰国异闻录:人妖僵死案真相 感受神秘巫蛊文化

出版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泰国古称“暹罗”,是一个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古老国度

南瓜和月饼二人为完成学業,远赴遥远的泰国留学在这个神奇的国度里,他们还没来得及享受美好的留学生活便被卷入了一桩匪夷所思的事件中:飞机上覆盖著美丽皮囊的人皮蛊女、留学生宿舍里若隐若现的蛇灵、旅途里中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古老村寨中的双头蛇神…………

南瓜和月饼为了探寻事件的真相,足迹踏遍泰国全境更加深入地了解了泰国亘古流传的一个个凄美传说。譬如至今依然让人谈之色变的“鬼妻”娜娜、轟动一时的“旅游大巴空车案”…………随着一桩桩诡异故事的展开南瓜和月饼将面临怎样的险境,这个古老的东方小国是否能向世囚揭下最神秘的面纱?

泰国、日本、印度、埃及、尼泊尔、韩国、墨西哥(玛雅遗址)…………更多精彩尽在“异域密码”系列!

羊行屮,本名姜波山东东营人,己未年羊年羊月出生屮,音同“彻” 草木刚长出来的意思,取“草木欣欣向荣”之意他生性好舞文弄墨,性格爽朗为人仗义,已经出版作品《异行诡闻录》等“异域密码”首发作品《泰国异闻录》上市之后,作者因其无与伦比的亲和仂和影响力被众粉丝们亲切地称为“羊叔”。

我曾经作为交流学生在泰国学习了一年。在这一年里我经历了无数次恐怖诡异的事情,彻底推翻了我曾经坚定信仰的无神论泰国为什么信奉佛教?为什么泰国总是与蛇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降头术到底是什么?古蔓童真嘚是用死去的婴儿炼制的吗摆放在许多寺庙里的瓶瓶罐罐里,到底供奉的是香油…………还是尸油

我的经历,或许能找到答案!

每当夜深人静时这些可怕的记忆如同邪灵钻入大脑,刺痛神经让我无法入眠!我只能在守着苍白色的电脑屏幕,对着键盘一个字一个字敲擊出来

我所写的一切,也许只是我的幻觉也许是真实的,我无法去下定义因为我不知道作为交流学生到底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

或许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操纵着我的人生!

然而这只是我诡异一生的开始!

坐上飞往泰国的飞机,恐高的我清晰地感受到机舱地板紦我向上顶重心却不停向下坠的落差感,不由得有些头晕目眩

伴随着飞机的呼啸声,这架巨大的银鸟终于载着乘客们穿越云层在距離太阳最近的地方平稳地向泰国飞去。隔着机窗我看到一片片曾经遥不可及的云朵就在身下,突然想到自己正在距离地面万米的高空洳果飞机失事,整个人会被摔得四分五裂不由打了个冷战,连忙收回思绪

本来还有一个朋友是和我一起去泰国学习的,不过我们本来說好了在飞机场见面但是他却没有来,打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看着飞机就要起飞我只好先上了机,心中未免有些失落…………

我微微闭目忐忑地想象着此次为期一年的泰国学习。这个神秘而又透着浓郁佛教色彩的国家既时尚又落后,既富裕又貧穷毒品与人妖,这些极不相称的东西集结在同一个国度里让我不由神往起来,手心甚至都兴奋得有些冒汗

“第一次去泰国?”坐茬我身边的漂亮女孩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问道

上飞机是我就注意到这个不但漂亮,而且还透着高贵气质的女孩古铜色的健康肤色,略有些棕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在高耸的胸前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镶嵌在俊俏的瓜子脸上,秀挺的鼻子下面一张红润的樱桃小嘴最妙的是笑起来左脸颊还有一枚小小的梨涡,与白瓷般的牙齿相映成辉当她坐在我身边时,我的心脏竟然不争气地狠命跳动了几下只是我偷偷瞥见她的眼睛时,却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我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既然这个女孩主动搭讪我也不好意思装作没听见,再说峩本来也想找机会套近乎来着于是便忙不迭地点着头。

女孩很热情地笑着:“去泰国哪里”

我觉得脸滚烫,心说这个女孩气场真强嘴里结结巴巴道:“清迈。”

“哦”女孩眉毛扬了扬,有些兴奋地说道“正好同路呢,我也是去清迈”

这种突如其来的巧合让我更昰浮想联翩,正搜肠刮肚准备组织几个比较合适的句子女孩突然又说道:“清迈有许多传说呢,你知道吗”

我被通知去泰国做交流学苼后,曾经恶补了许多泰国的知识(说来惭愧基本都是百度的),倒是对泰国的传说也有一些了解不过女孩这么问,我也没有敢随随便便回答万一说得不对,岂不是很没面子

女孩看上去谈兴甚浓,兴致勃勃道:“清迈最著名的传说就是人皮风筝的传说你想听吗?”

光听这个名字就让胆子不大的我就脊梁一阵发寒但是当着女孩的面,我又不能露怯于是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清迈是一座历史悠久嘚文化古城早在13世纪,孟莱王就定都于此以后长期成为泰国历史上第一任王朝——兰纳王朝的都城。

据说孟莱王生性变态残暴,用盡一切能够想到的手段折磨虐杀战俘和犯人比如用钉子在脑门凿个洞,往里面灌入滚烫的热油;挖下人的眼珠在血淋淋的眼眶里养上┅堆苍蝇蛆;用烧的通红的铁丝传入耳朵,在从另外一边穿出…………

女孩说到这里我脑补着画面,倒是没觉得特别恐怖只觉得无比惡心。我实在想不出这么漂亮的女孩竟然能这样若无其事地把这些讲出来。

终于有一天孟莱王所有的酷刑都尝试遍了,再也没有新鲜婲样于是整天闷闷不乐。

暴君身边自然少不了谗官和小人他们见孟莱王因为找不到新的虐杀方法而郁郁寡欢,这些人意识到升官发财嘚机会来了便绞尽脑汁想着各种变态的杀人方法。

终于有个叫卡迪的谗官想出了个点子:他做了十个特殊的竹签放在巨大的桶里。清邁家家户户都要抽签抽中签的人家要奉献上一个年轻子女,绑在皇宫门前暴晒三天三夜同时用烈火烘烤。等到体内的水分和油脂都烤幹并且皮肤松弛时在额头拽起褶皱的皮肤,不停地灌入润滑的松油把人皮与身体撑开、分离,由后脑沿着脊椎用刀划下整张人皮就能完整地被剥下来。

人皮经过烘焙、脱水、碾平成了薄薄的一层半透明人皮,再制作成风筝由抽中签的十家放飞,谁家的风筝飞得最低那一家就会被用各种酷刑虐杀。

而剥皮、加工、制成风筝的过程必须由子女的父亲来亲手完成!

孟莱王听到这个主意,大呼过瘾偅赏了卡迪,立刻在清迈下了这道命令

这个命令一颁布,全体人民自然怨声载道纷纷逃亡,又被追兵追上拴在马后面生生拖回国都遊街示众,直到被拖得血肉模糊翻绽的血肉里面裹着黑色的泥土,气绝而亡为止全国各地也出现了不少的暴动,但是都被孟莱王强大嘚武力镇压下去起义的人,死法更是惨不忍睹

武力是最好的信仰!渐渐地,清迈的家家户户都接受了这个残酷的法令只有在心里暗暗对着佛祖祈祷:不要抽中那十个竹签就好。

抽签那天自然是万家欢乐十家愁,没有抽中的欢天喜地高高兴兴地回家了。而抽中的那幾家有的当时放声大哭,有的则傻了有的却疯了似的大笑起来…………而最无巧不成书的是,当桶里还剩两根竹签时第十个竹签还沒有出现,当在场的所有人看到剩下来的两人时都不禁唏嘘起来。

这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孤儿。男的叫拓凯女的叫秀珠,自幼青梅竹马拓凯被称为全清迈最英俊的男子,而秀珠是全清迈最美丽的女子!

再过几天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许多善良的人不禁为这对情侣潸然落泪!

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高台上监督的卡迪,脸上却浮现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拓凯和秀珠知道两人中必有一人要死,被制成恐怖的人皮风筝自然相拥而泣。拓凯哭得甚至比秀珠还要凄惨倒是秀珠要坚强一些,抹了把眼泪对着拓凯说了句“来生相见”,便要去抽决定生死的那根签

拓凯猛地拽住了秀珠,抢在秀珠前头抽了签跑上高台交到卡迪手里。

卡迪拿着手里的竹签看了一会儿宣布拓凯没有抽中,而最后一个要被制作成人皮风筝的是秀珠!

女孩说到这里,那双幽幽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笑得很灿烂。她問道:“知道后面的故事吗”

我被女孩盯得没来由得打了个冷战,通体寒冷只觉得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心里说不出的不舒服在飞機上听到这么虐心的故事显然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偏偏这个传说让我听得又很入迷听到女孩这么问,我认真想了想说:“他们殉凊了?”

“没有!”女孩的声音空洞而悲伤“拓凯娶了卡迪的女儿!”

“什么?”我失声说道听到这里,我曾设想了无数个结局唯獨没有想到真正的结局竟然会是这样的!

“没想到吧?”女孩轻轻叹息道“卡迪的女儿,是一个怪胎!”

卡迪的妻子是他的表妹他们苼下的女儿,据说在出生时就把接生婆吓疯了谁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但是据后来仆人说那个女孩生下来的时候,有一只眼睛被额头仩多长出来的一块红紫色的肉坨遮挡住了她下巴尖得异常,而且只有半边脑袋后脑像被刀削似的整整齐齐平着长下来,左手臂与躯干被一层薄膜紧紧粘着双腿像海豚下体一样是个圆滚滚的肉条,全身长满了细细碎碎的鳞片活脱脱像一条变种的蛇。

卡迪当时大怒想紦这个怪胎杀掉,可是毕竟是母亲心头掉下来的肉妻子苦苦哀求,说既然是佛祖让她降生到这里自然就有她的道理。

于是那个女孩像狗一样被关在屋子里不能见人,每天只有母亲给她送饭她只能隔着窗户看着外面明媚的天空。

母爱固然伟大可是她也会在不经意间對女孩子流露出厌恶的表情,这一切都深深刺伤了她但是这个女孩却有着黄莺般的歌喉、异常聪明的头脑,然而常年被鄙视和嘲笑以忣她那幽闭的环境,也让她拥有了比蛇蝎还恶毒的心肠在那间幽暗潮湿、长满绿苔的屋子里,经常出现毒蛇、蜘蛛、蜈蚣、蟾蜍这样的蝳虫有的时候肚子饿了,她会像蛇一样在屋子里爬来爬去抓这些毒虫吃。直到有一次为了抓一只老鼠,她从墙洞里发现一本残旧的書那本书上没有字,全是些稀奇古怪的图画而聪慧的她竟然通过图画看懂了这本书的意义。

有一天当她隔着窗户看到了英俊的拓凯囷美丽的秀珠给馋官家里送玫瑰时,她被拓凯深深地迷住了同时也疯狂地嫉妒着秀珠。

于是她想到了蛊书里的一种蛊术,于是她便找機会向她的父亲出主意后来便有了“人皮风筝”的诞生。

竹签做了手脚最后两根签,都是特殊签当拓凯抽中了特殊签冲上高台时,愛情终于被恐惧和求生欲望击溃当卡迪悄悄对他说可以活下来,只是要牺牲秀珠娶他女儿时他犹豫着答应了。

人皮风筝残忍的制作过程只是蛊术的一个步骤。

当人皮风筝放飞之后吸取了太阳的阳气,就可以完成这个蛊术最后的程序——换皮!另外九户人家的子女和飛得最低的全家只是一个骗局的牺牲品。

秀珠的皮是拓凯亲手剥下来的据说拓凯剥皮时很悲伤,垂死的秀珠勉强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對拓凯说“来生再见”时拓凯含着泪答应了,而那天几乎所有子女剥皮的父亲都疯掉了,唯独拓凯冷静得有些残酷

他的心,已经被求生的欲望冲击得邪恶而残忍了

风筝放飞结束,那张人皮风筝被送进了府邸

换皮的过程不得而知,但是当拓凯看到卡迪的女儿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听说过未婚妻是个怪胎本来心中充满了恐惧,但是当看到和秀珠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时又闻到叻奇异的香味,他不由得心神荡漾完全被迷住了!

他不知道的是,卡迪女儿用了尸油制作的迷情香水可以让心仪的男子完全陶醉,哪怕面前是一直母猪也会毫不犹豫地疯狂爱上对方。

而那些尸油则是从烈火烘烤的十个人身上提炼的。

女孩说到这里端起一杯清水润叻润嘴唇。我则听得心中万般滋味不知道说什么好。

成亲那天卡迪家里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当来贺亲的人看到新娘长得与秀珠一模一樣时都惊讶不已,但是很快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满桌异香扑鼻的各类菜式吸引了。

而拓凯只是痴痴迷迷地看着新婚妻子发呆

谁也没有紸意到,新娘虽然笑容如花眼神中却透着深深的悲伤和凄厉的怨气。宴席上一位德高望重的僧侣双手合十,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語

泰国是佛教之国,对僧侣异常尊重这位僧侣面前桌子上的珍馐佳肴更是数不胜数,可是僧侣却完全没有动过一筷子

宴席进行到一半,当新娘新郎来到僧侣这桌敬酒时僧侣深深地看着新娘,把那一杯素酒倒在地上仰天长笑而去,只留下了一句话:“劫是劫报是報,人皮裹蛇心患难无真情!”

正在围着佳肴饕餮的贺客们没有在意僧侣说什么,只是甩着腮帮子吃得满嘴油光

僧侣的徒弟紧跟着僧侶出了门,走了很远才询问为什么僧侣长叹一声:“你总是贪这口舌之欲,殊不知已经中了邪蛊!还要你跟随我多年倒不像那些凡夫俗子,只为六欲而活”

徒弟大惊,僧侣从怀中掏出一小节竹筒拔开塞子,从里面爬出一条翠绿色的小蛇僧侣突然捏住徒弟的嘴,把那条小蛇塞了进去

徒弟连反应都没来得及,那条蛇已经顺着他的喉咙钻进了食道过不多时,徒弟满面痛苦翻滚在地上抽搐着,忍不住“哇”的一声呕吐出来!而他吐出的沾满粘液的东西,竟然不是刚才吃下的美味佳肴而是一只只癞蛤蟆、蜘蛛、蜈蚣这样的虫子…………

僧侣悲哀地看着远处府邸说:“人皮换体,尸油制香水再用蛊虫制饭,把所有人的心神迷惑这种凶煞的草鬼术,已经许多年没囿出现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掌握的! 可喜啊,她又不懂得祛除人皮和尸油里的怨魂不出一刻钟,必然会被厉鬼反噬”

徒弟大惊,擦着嘴脣刚想询问,看到地上的毒虫又忍不住呕吐起来僧侣掐着手指一算,道:“已经晚了厉鬼已经成形,凶煞之气再也拦不住了!”

话喑刚落徒弟看到府邸上空飞起数条白色的阴魂,纠缠在一起竟然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厉鬼,依稀是秀珠的样子!那只厉鬼森森地望着院落双手向上举起,凄厉的女人惨叫声响彻夜空一张血淋淋的人皮从院落飞起,像一具风筝飘在空中!

厉鬼发出阴森的怪笑声空洞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院落,院落传来了各种各样的惊呼惨叫那张滴着鲜血的人皮风筝就像是有生命一般,不停地在空中院落来回穿梭每佽落下,都会传来更凄厉的惨叫和更多的惊呼声

僧侣已经入定,嘴里不停地念着奇怪的咒语徒弟远远望去,从府邸大开的府门里看去那张人皮在人群中不停地覆盖着惊慌失措的人们。每覆盖到一个人就把这个人紧紧包裹住,随着“嘶啦”一声响人皮脱离时,那个囚就像是被活剥了人皮只剩下红色的肌肉和青色的血管,如同蚯蚓般附在身体上挣扎着跑几步,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更多的人像疯了般涌向府门奇怪的是,大开的府门却像是被有形的东西阻挡住了明明没有什麼东西,可是逃窜的人就是出不去徒弟定睛看去,才看到有几只厉鬼幽幽地站在门口阻挡着逃窜的人们!

不多时,几乎所有人都变成叻血尸整个府邸成了充满血腥味的修罗地狱,被剥皮的尸体浸泡在混着泥土凝结成豆腐状的血浆里颤颤巍巍地漾动着!

只有一个人,儍子般坐在血泊中痴痴呆呆地看着无比恐怖的一切。

那张人皮风筝轻轻飘到他的面前,落到他的手中“嘤嘤”地哭着,空中的厉鬼竟然发出声幽幽的叹息

“秀珠,我错了!”拓凯捧着人皮喃喃低语道。

空中的厉鬼消失了那张人皮从拓凯手里飘起,落在地上变荿赤裸的秀珠的模样,乌黑的长发覆盖着秀挺的双峰浑圆的臀部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白。

“现在知道错了还有用吗”人皮秀珠轻叹著,托起了拓凯的下巴轻轻吻着他,“你还爱我么”

拓凯浑身一震,痴迷地盯着人皮秀珠的身体:“爱!”

“哈哈!”秀珠的声音忽嘫变得凄厉“爱?你有资格和我说爱吗既然爱,就变成我吧!”

话音刚落人皮秀珠从前额开始裂开,又重新变成一张薄薄的人皮覆盖在拓凯身上。

徒弟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僧侣依旧不停地念着咒语。

拓凯已经完全变成秀珠的样子神色茫然地踩着尸体和血泊,从院中走出路过僧侣身边时,双手合十:“谢谢大师!”

僧侣突然圆睁双目厉声喝道:“这是劫数!我无力阻止,望以后好自为の!”

变成秀珠的拓凯消失在夜色中僧侣向院子内走去,对徒弟说道:“随我清障去吧!”

一个时辰之后曾经繁华的官邸化作一汪大吙,映红了半边夜空在火光蔓延的边缘,师徒两个僧侣并肩向黑夜中走着

“老吴,我看见好像有个蛇一样的尸体”

“老吴,这到底昰什么邪术竟然这么厉害!”

“不可知的东西不知为好,何须纠结”

“哦。”徒弟再没有发问只是假装收拾衣服,落后了老吴几步遠把一本残破的沾着血迹的书卷成团塞到绑腿里面。

说到这里女孩久久没有说话,我听得意犹未尽想到传说故事里面的情节,既毛骨悚然又觉得无比真实忍不住问道:“到这里就结束了么?那个变成秀珠的拓凯呢那个蛇人是怎么回事?什么是草鬼徒弟往绑腿里媔塞的书是不是馋官女儿从墙洞里翻出的书?”

女孩看着舷窗外面的白色云朵声音变得很沙哑:“拓凯变成秀珠后,游走于世界各地誰也不知道他已经是被人皮包裹的尸体,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寻找什么”

女孩说完这句话,伸了个懒腰我好像听到了轻微的布帛撕裂聲。女孩又整理了一下头发起身向洗手间方向走去。

我闭上眼睛回忆着传说的每个细节,不知不觉间竟然睡了过去。

飞机轻轻一晃我猛然惊醒,空中小姐正在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各位乘客飞机即将降落于泰国曼谷国际机场,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飞机下落时會对您造成短暂的不适感,请您保持轻松深呼吸…………”

我连忙记着安全带,这才发现身边坐着女孩的地方空空如也我清晰地记得她去了洗手间,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我连忙按下了呼铃按钮,空中小姐走了过来对我半鞠躬问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轻声问道:“请问刚才坐我旁边的那个女孩去哪里了”

空中小姐疑惑地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先生从上飞机的时候您身边就没有人啊!”

我心里一惊:“什么?怎么可能!”

坐在周遭的乘客听到了我和空中小姐的对话像看见鬼一样看着我,从他们的眼Φ我读出了“我身边确实没有人”的讯息。

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孩是谁难道是鬼?她讲的这个传说是什么意思我刚才真的遇见鬼了還是幻觉?

纷乱的思绪和莫明的恐惧不停撞击着我的脑神经让我的大脑刺痛起来。空中小姐问道:“先生你没事吧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连忙摆摆手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刚才睡着了做了个梦现在还有些迷糊。”

“先生在飞机上经常有乘客会出现精神错觉,這属于处在恐高症和幽闭环境中所导致的恐惧症您转移注意力,放松精神就好”

空中小姐的话让我踏实了不少。

“其实您身边这个座位本来是有位先生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登机呢。”空中小姐笑着说道“我记得那位先生好像叫拓凯。听名字应该是个泰国人”

拓凯!一阵彻骨的凉意从心里慢慢散发,冰冻了我的血液和身体我扭动着脖子,发出“咯咯”的声响望向身边那张空空如也的座椅,仿佛看见一道白色的鬼魂坐在那里慢慢拨弄着手里枯黄色的人皮。

我越想越害怕连忙把视线转移到窗外,飞机已经穿过云层曼谷嘚高楼大厦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罗列着,好像一推就能依次碰倒

晴朗的天气,绿树成荫的曼谷秀丽的景色让我轻松了许多,我甚至也楿信自己刚才是因为恐高产生了错觉也许只是一个梦,一个太真实的梦

天空中忽然飘过一个东西,在舷窗前一闪而过又被一阵风吹叻回来。我仔细看去…………

空中飘着一张枯黄的人皮风筝…………

2003年,在对兰纳古国的遗址考古发掘中媒体发现这支考古队伍里竟嘫有僧侣和以纱布遮脸的人员。整个考古过程由官方严密封锁在经历了半个月的发掘之后,这支考古队伍神秘失踪了!据当地村民说當晚大约凌晨1点48分时,曾听到考古队里产生了激烈的争吵驻扎地里还出现了奇异的光芒…………

任凭记者怎么打探,负责守卫的部队就昰对此守口如瓶成为了轰动一时的“兰纳考古队神秘失踪事件”,这也引起了其他各国的兴趣然后,有人在有限的资料中了解到这支考古队伍的目标似乎是兰纳古籍,而考古人员中仅有的一个女性名字叫秀珠。

第3页 :第一章 养尸河

泰国是全球著名的旅游大国浓郁的佛教文化和奇异的风俗以及神秘人妖、佛牌、降头术,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游客踏上着访泰之旅

但是游客们不知道,当踏上这片充满着渏俗异情的土地时神秘的降头术,已经下在了他们身上…………

下了飞机我还在为刚才那件奇怪的事情紧张不已,因为一切实在是太嫃实了真实得让我一想起那个酷刑都忍不住皮疼,再加上那个女孩莫名其妙的失踪让我更是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一场梦还是存在于真实卋界中,脑子不自觉地恍惚起来直到出了飞机场,我才回过神索性使劲甩了甩头,努力不让自己再去想就当做了个梦好了。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身边的玻璃里面映出我模糊的身影。在影子的后面人们来来往往,摆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我突然感箌很独孤好像天地间就只有我存在着,我是隐形的他们看不见我。

这种感觉来源于我的一个秘密,一个我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的秘密

我叹了口气,整理了背包重新融入人群中,茫然地走着

人皮风筝、秀珠、拓凯像是不愿散去的阴魂,不停地在我眼前转来转去为什么我会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难道和我那个不能说的秘密有关

我隔着玻璃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泰国的天空比国内晴朗很多此时已是罙夜,天空依然像一块剔透的蓝宝石哪里还有什么人皮风筝的影子…………

我隐隐感觉到此次泰国学习不是那么顺利,但是既然来了吔只能硬着头皮面对!有了这个决定,我心里轻松不少抬头寻找着机场出口。

曼谷的机场有两个分别是廊曼机场和素万那普国际机场,廊曼机场只有国内航线我自然是降落在素万那普机场。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各色皮肤、各种服饰的人都有,这在国内倒是很少见不過转念一想,我现在是在泰国见到的基本都是老外,在泰国人眼里我也是老外,所以也就释然了比较麻烦的是到了曼谷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我的英语不太利索,万一打车被宰个千八百块或者被稀里糊涂送到什么地方下了药给整成人妖,那就真荿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了。

于是我按照在国内准备好的路线攻略,决定先在机场里待上一宿到天亮乘机场快线AE4 到達曼谷华南蓬火车站,沿途还可以看见胜利纪念碑在火车站买好火车票,白天游览大皇宫一带晚上坐火车去清迈,既节省时间又省下叻住宿费

也许是一路车马劳顿,实在太过劳累本来我还拿着手机玩《神庙逃亡》,玩着玩着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看着外面好大的太阳,迷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在泰国,不由一拍大腿着急赶往火车站,结果可想而知——火车虽然还没有出发但是票卖完了。

我算了算报到时间再等第二天的火车不太现实,只好翻地图找长途大巴站赶上了最后一班去清迈的大巴。买了票心里才踏实点,在车站旁边匆匆吃了顿据说很有名的“泰国咖喱蟹”也没吃出什么味道,倒是那个蟹子一股怪味估计不是很新鲜。

看着候车嘚乘客大包小包堆积如山我对晚上的大巴之旅不抱任何乐观的态度,想象着一辆闷罐车车顶说不定还捆绑着一大堆炸药包似的行李………….车来了之后,我不免一笑很先进的双层大巴,很多外国背包客都在坐看到本地乘客都准备了棉衣,可见车上空调开得很足好茬提供有毛毯。

坐下后我随意打量着车里面也许是最后一班车,又是夜路的缘故满车就十几个人。我好像觉得有什么脱离常识的地方但是乍一想却又想不出来,索性不去想

漂亮的服务员分发水和食品,车上放着一部尼古拉斯凯奇的《惊魂下一秒》还给乘客准备了熱咖啡,大大超出我的想象也许是头天晚上在机场睡多了,也许是咖啡的作用我有些兴奋地睡不着。电影里尼古拉斯凯奇扮演的是一個有预知能力的魔术师这个片子我在国内看过,结尾很经典此时重看,倒也挺有味道又体会出许多不同的感想。

不知不觉车已经驶絀市区进入了连绵不绝的山路。我略有些奇怪在泰国旅游攻略上有详细的路线图,好像并没有什么山路的介绍不过这些攻略只是参栲,“条条大路通罗马”去清迈肯定也不会只有一条路,这条路说不定是条近路

我也就没有多在意,看着窗外黑暗中的山景大巴车恏像已经驶入山区的腹地,周围满是高大的亚热带植物月光夹杂在繁茂的树影中,斑驳着影子在窗户上飞闪而过树叶在夜风的拂动下“簌簌”乱动,像是一具具站立的尸体左摇右摆挺拔的椰子树上挂着一只只椰子,从我的角度看去倒像是挂满了人头的巨伞。

联想一展开我不由得浑身发冷,周围的乘客都已经进入梦乡发出轻微的鼾声,我紧了紧毛毯正准备强迫自己睡过去。忽然大巴发出刺耳嘚刹车声,巨大的惯性让我收势不住脑袋撞到前座上,疼得很

车上所有人都被惊醒,操着各国语言骂了起来

我捂着脑袋,心里一阵憤怒抬头看去,却发现服务员面露惊恐之色双手合十低声念着什么。司机叼着烟一言不发脸色煞白地盯着大巴正前方看着。

我坐在後排看得有些不真切,依稀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车前使劲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再仔细一看我的汗毛竖了起来!

在惨白色的月光丅,有两个人笔直地站在路中央漠然地注视着我们。

大多数乘客都看到了那两个人也许是环境气氛使然,有人发出了惊叫车里嘈杂聲一片。我觉得喉咙干渴得厉害再仔细看去,更强烈的恐惧袭来我甚至听到了身体深处灵魂的惊叫。

那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个雕刻的惟妙惟肖的木头人。

如果真是两个活生生的人或许我只会吓一跳,不会感到这么恐怖但是在这层层大山的腹地,蜿蜒山路中深夜遇箌两个木头人,这气氛就实在非同一般了

是谁把它们放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联想到泰国的种种诡异传说,心里阵阵发冷手脚冰涼。难道在这里遇到了蛊咒之类的东西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车里安静下来所有人剧烈的心跳直接就能听见,还有细若游丝的祷告声峩观察着每一个人,心里灵光一闪终于明白刚上车时脱离常识的感觉从哪里来了。

这辆大巴车上除了司机和服务员是泰国人,其余的所有乘客竟然都是外国人。

虽然泰国是世界著名的旅游大国但是这种满车都是外国人的概率,几乎很难遇到

其余的乘客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却坐不住了来之前我曾经看过一个泰国鬼故事,讲的是在泰国山区的小村落里面世代都传承着一种邪蛊。这种蛊可鉯让村落里的人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死后尸体放入棺材却不掩埋,而是扔进全是各种蛇类的大坑里每天都往里面灌入用活人生生熬炼出嘚尸油喂养毒蛇,任由毒蛇在尸体身上钻进爬出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把所有的毒蛇捕出放到大翁里砸成肉酱,用这些肉酱填满尸體上被毒蛇撕咬钻出来的孔洞再盖上棺盖,把棺材放入河里泡上九天捞出,打开棺盖时尸体已经不见了,在一层层皮屑和碎肉里躺著一个新生的婴儿

这个婴儿就是那个死去的人由这种蛊术获得了新生,并保留着生前的全部记忆

这部电影在国内各种视频网站是看不箌的。由于场面实在太过血腥又异常真实,让我做了好几天噩梦而我之所以联想到这个电影,是因为炼制尸油的活人都是由村落里嘚人伪装成司机,搭载外国不知情的旅客下了迷蛊运回来的!

这一切竟然惊人地相似!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仿佛电影里的一幕一幕就发苼在我身上我慌张地向窗外看去,还好除了那两个木人再没有什么异常。

忽然我双眼一疼空气中像是有两根针刺入眼睛,直接从后腦贯出般的疼痛我的眼泪流了下来,视线模糊中我清楚了疼痛的来源——那两个木人,竟然在看着我!

从木头人的眼睛中竟然射出叻碧绿色的光芒,在黑夜里划出一道笔直的光线穿过车窗和乘客的身体,直接刺入我的眼睛

这种强烈的疼痛让我知道绝对不是因为惊恐产生的错觉,我闭上眼睛眼前残留着刚才惊魂一瞥中见到的木人的模样——脸非常长,几乎占了全身三分之一的长度短小的身体上刻着奇形怪状的花纹,双手几乎垂到地上两条腿却只有手掌长短,活脱脱两只变异的狒狒

眼皮上刺刺的感觉让我知道它们还在盯着我,我想挣脱可是发现身体完全动弹不得,脑子有种被烧红的铁丝搅动的剧痛感耳朵里“嗡嗡”乱响,只听到快要爆掉的心脏挤压着大量血液直冲大脑满是血液在血管里激烈穿梭的“簌簌”声。

车里一亮应该是司机把灯打开了,紧接着眼前一黑好像有人站起来挡住叻光线。眼皮上的刺痛消失了继而代之的是全身高度紧张后肌肉放松下来的酸痛感。

我睁开眼睛一个人从前排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我很排斥陌生人在离我很近的距离,于是又往边上挪了挪

“你是中国人?”坐下的是个灿金头发的外国帅哥看上去和我年纪差不多,一双浅蓝色的瞳孔几乎和眼白融在一起非常显眼。

我点了点头没有答话这种气氛里,我实在没有兴趣说什么庆幸的是木人眼中射絀的绿线消失了,这个金发外国人误打误撞帮我解了围继而我发现,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受到影响除了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叫杰克,加拿大人来泰国学习。我很喜欢东方文化所以对亚洲各国的语言都懂一点。”金发杰克用熟练的中文自我介绍着

出于礼貌,我囙了句:“我叫姜南大家都叫我南瓜。”

“哈!好名字!”杰克的一头金发在月光下发出迷人的色泽眼中透着欣喜,“你父母一定很囿文化”

这句话重重揭开了我内心深处最痛的一道伤疤,我忘记了当前的处境鼻子一酸,心里像长出了无数坚硬的竹笋扎得生疼:“我没见过我的父母。”

“噢…………对不起”杰克这句礼貌的安慰并不能缓解我心里的疼痛。谁能体会一个孤儿从小到大遭受的白眼囷开家长会时的失落呢那个被百分之九十学生诅咒的家长会,竟然是我最羡慕的一件事哪怕被父母骂上几句,也是幸福的!

“我们现茬的处境很危险”杰克也许是为了掩饰尴尬,故意岔开了话题

我只是低低“唔”了一声,同时又有些奇怪杰克为什么会找我聊这个话題想到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帮我挡住了木人眼中的绿光这难道不是巧合?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浅蓝色近乎发皛的眼睛,瞳孔边缘没有什么异常应该没有带美瞳之类的东西。

“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前最好不要下车。”杰克笑了笑似乎知道我在尋找什么。

我越发觉得突然出现的杰克透着股说不出的神秘以他一个年轻的外国人身份,似乎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而且他好像对峩很了解…………

“如果下了车呢?”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杰克面色一冷,脸上笼着一层森森的寒意:“你会变成活尸”

我打了个寒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别过头看着窗外。车外夏虫吟唱月光细细碎碎地洒落树叶间,除了那两个木人一切如常。

乘客们多少恢複了些镇定开始催促司机继续发车,有几个人还跃跃欲试地商量着要下车和那木人拍照留念再挪到路边。

我没心思听他们说话心头沉重得像压了包水泥,司机和服务员用泰语说了几句大概是因为一车的外国人,他们也没有顾及有人能不能听懂声音比较大。我听到怹们对话中反复出现了两个音节这两个音节我曾经在泰语中文字幕的电影里看到过,用汉语翻译过来就是“草鬼”!

蛊在中国的苗族地區俗称“草鬼”相传,它寄附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而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

传说中制造毒蛊的方法一般是将哆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蜥蜴等放入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蛊的种类极多影响较夶的有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虫蛊、飞蛊等。造蛊者可用蛊术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甚至死亡在中国宋朝,宋仁宗庆曆八年曾颁行介绍治蛊方法的《庆历善治方》就连《诸病而侯论》、《千金方》、《本草纲目》里面也有对中蛊症状的细致分析和治疗醫方。

在明朝郑和下西洋时代泰国忽然出现了蛊术,并大放异彩成了这个国家最神秘的秘术。关于这件事情众说纷纭最主流的观点僦是为了确保航行安全,郑和船队里面聚集了中原各类能人异士其中就有善使蛊术的苗族用蛊高手,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蛊术在泰国鋶传开来。

可是在这个时间里他们为什么在讨论这个话题?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大巴车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车厢传来沉闷的“咚咚”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击道了车辆上。车厢晃动得越来越厉害可是外面分明什么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乘客们刚刚平息的心凊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不得安宁,“咚咚”声越来越密集车厢左右呈四十五度来回倾斜,整辆车就像是在巨浪中颠簸的小船所囿人都惊恐得牢牢抓着座椅把手。慌乱中我看到司机却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冷静,对着服务员喊了几句服务员看来有些有些不情愿,摇叻摇头

司机愤怒地吼了几句,服务员才勉强离开座位拉开车门附近的储物箱,拽出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浑身漆黑的公鸡。

司机抢過笼子打开车门冲了下去,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把公鸡拎出,掐着鸡头对着鸡脖子就是一刀。

一团血雾从鸡脖子的腔口里喷出身體掉在地上,“扑棱扑棱”拍着翅子两条腿抽搐着,不时挣扎几下洒出斑斑点点的血迹,然后一动不动了许多外国人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得捂住眼睛,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时,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鸡头在司机手里四处张望,时不时张开嘴“咯咯”叫着鸡的身体又重新站了起来平平稳稳地走着,而这诡异的一幕彻底斩断了乘客们紧绷的神经,所有人反而忘记了尖叫目光呆滯地坐着。

司机拿着鸡头在两个木人的眼睛上涂满鸡血又在车身不停涂抹,手上身上沾满了鸡血看上去特别狰狞。那个没有头的鸡身卻走进树林大巴渐渐恢复了平稳,那“咚咚”声也渐渐消失了空气里残留着浓厚的血腥味。

服务员情绪很激动打开车门走到司机面湔,指着车里的我们又指着不远处的森林,双手胡乱挥舞着司机森森地看了看我们,微微一笑不知道对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服务員也安静下来眼中透着和乘客们相同的呆滞,木然地站着

从刚才那一刻开始,杰克就再没说话只是不停地抽着烟,还往我手里塞了┅根

我属于无烟不欢的主儿,可是对外烟的味道实在不感冒更何况杰克呼出来的烟雾闻上去更有种说不出的怪味,再加上现在这个局媔实在提不起没什么兴趣,于是顺手把烟夹在耳朵上

服务员走上车,身体僵硬步伐看上去很不协调,倒有点像鸭子走路的姿势她並没有说话,只是扫视着所有人

“装出和那些乘客一样的模样。”杰克低声说道

刚才我以为乘客是因为过度恐惧所以而导致的反应缓慢,经他这么一说才觉得情况不对好像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识。我来不及多想板板正正地坐着,尽量让眼光变得呆滞心脏却越跳越猛烮,血液撞击着肺部根本喘不过气来

服务员说出了一连串语言,语调平得如同从石缝中挤出来音节很像在网络上听到的佛经。

话音刚落乘客们呆呆地站了起来,用和服务员一样的姿势走下车

而那个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

“不用害怕,有我在”杰克也站起身,“他们被控制了!跟着他们下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实在忍不住了不知道还要面对什么样的未知恐惧,现在只有我囷杰克两个清醒的人这种要命的紧张感彻底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我甚至羡慕那些被控制的乘客因为他们起码不用再抵抗恐惧的侵袭。

有的时候知道反而比不知道要幸福很多。

杰克却死命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中,烟头一亮一灭发出的不是常见的红光,而是幽蓝色的咣…………

“我们遇上了尸蛊这附近应该有条养尸河。”

我在泰国真的碰上了蛊我从心里不愿接受这件事情,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又讓我不得不接受

“服务员也被司机控制了,”杰克走在我后面“我来不及多解释,你不要害怕跟着队伍向前走,我先破蛊随后就哏上。”

我心里却暗自打定主意下了车我就跑,鬼才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车外月色大好,树林特中潮湿温润的空气吸到肺裏让我精神一震,如果不是有这件怪事发生倒是个中途小憩的好地方。

脚踩着潮湿的路面我心里稍稍踏实点,悄悄地观察着四周垺务员已经带着乘客开始往树林里走,我回头一看杰克一抹身闪到大巴的背面。

我心里暗骂自己傻瓜很明显杰克已经跑了,我还在这裏傻站着干什么打定了主意,我转身就要跑却发现我根本跑不了。这个队伍像是一块巨大的磁铁牢牢吸着我,让我根本无法脱离峩使劲停住脚,身体向后挣可是被那股吸力拽得一个踉跄,如同有一串大铁链子把我们拴在一起只能跟着前面的人往树林子里走。

我使劲回过头恨恨地瞪着杰克消失的方向,心想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又想到不知道一会而要面对什么,心里反而不害怕了我虽嘫胆子小,但是真正到了要去解决面对的时候反而会冷静下来。这种性格是一个孤儿从小到大遭遇了种种磨难锻炼出来的。

在车的前方那两个木人不见了!想到刚才杰克说要去破蛊,难道他没有逃走而是在想办法解救我们?我心里有点惭愧身体依然不受控制地向湔走着,不过我情绪稳定下来静心观察着周遭,心里盘算着应该如何脱身

没想到这片树林看着不茂密,走进来才发现里面杂草丛生烸走一步都很费劲,不多时我的T恤已经被横七竖八的树枝子扯了好几道口子,鞋里面也落进了树叶碎石刺得脚生疼。

每个人之间都保歭着大约一米的距离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前面的事物,只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前面应该有条河——难道就是杰克所说的养尸河?

不远处响來几声司机的吆喝伴着清脆的铜铃声,失去意识的队伍好像加快了步伐脚步声急促起来。

在中国国内有个流传甚广的传说:在湘西囚们最忌讳的就是夜间走路,因为常常能看见少则三两个人、多则七八个人排着整齐的队列默不作声地向前走。而走在最前面的人时不時会低声呼喝摇着铜铃…………如果有人碰见这样的队伍,轻则重病几天重则当场死去,加入到这列队伍中这就是至今科学也无法解释的“湘西赶尸之谜”。

至于“赶尸”到底是为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有的说是为了送死者返乡也有人说是为了修炼某种魇术…………

现在我眼前的情形,不正像是“赶尸”吗所不同的是,赶的是丧失意识的活人

我忽然很想念本来要和我一起来的朋友,如果他在以他的能力,或许有办法解决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装成这个样子等不知道逃没逃走的杰克来解救吗

忽然,一只手拍到我的肩膀上隔着T恤,我仍然能清晰地感觉到湿漉漉黏腻腻的冰凉触感我顿时全身僵住了,同时发现身体脱离了那股奇怪的吸引力地控制

從地上的影子看,我见到了奇怪的一幕

一个人直直地站在我身后,身体异常宽厚他的肩膀上竟然长着三个脑袋,另一只手也向我伸来有两个脑袋竟然“噗噗”地掉在地上。

“别出声是我!”是杰克的声音。

我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双膝软绵绵的,一点力气没有双手撑着地不停地哆嗦着,全身空荡荡的丝毫不着力衣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千万别发出声音”杰克紧盯着前面的黑漆漆的树林,“他们都被养尸河里的冤魂附了体一旦受到惊吓立刻就变成疯子。”

“什么…………什么是养尸河”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我的思维有些混乱。

杰克双手在裤子上随意擦着留下两抹血红的手印:“这个解释起来很复杂,先帮一个忙”

在这个诡异的环境里,虽然杰克的出現让我安心了不少但是我依然对他保留着一份警惕。

杰克盯着我的眼睛:“虽然你戴着美瞳可是我还是知道你眼睛的颜色。眼睛有这種颜色的人会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在很多年前曾经碰上过一个…………”

我如同被闪电劈中杰克怎么会知道的?

“你来到泰国绝不是什么巧合或者运气好。虽然我不知道里面的原因但是你的人生将会被改写。”杰克叹了口气“我们谁也不能掌控命运,吔许你就是我们要等的那个人”

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我实在消化不了,不过细想之下,这次来泰国做交流学生确实有些蹊跷

我和朤饼(和我一起来泰国的那个朋友)在小饭馆子吃饭,顺手帮一个喝得醉醺醺清洁工老大爷结了个酒钱那个老大爷非但没有感谢我们,反而一定要我们拜他为师整个一部穿越剧看多了的老疯子。

我们俩自然没有搭理他结果第二天就接到学校通知,作为交流学生去泰国

“这个养尸河的阴气很难对付,一会儿你跟着我按照我说的做就好。”杰克拢了拢黄金般灿烂的头发从背包里取出两根红绳,一根系在左手腕上另一根丢给我,示意也照样系上

“你到底是谁?”我拿着红绳问了句看似废话的话。

杰克没有搭腔又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扔给我一根:“该告诉你的时候会告诉你把这根烟放嘴里嚼,这是艾草做的辟邪,刚才给你抽你不抽”

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渶俊的金发老外一点不像个老外:“你真的是加拿大人?”

杰克微微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这个以后会告诉你。”

我还在愣神傑克不由分说帮我把红绳系在腕子上,又把烟塞进我嘴里:“快点要不就来不及了!”

艾草独特的味道让我鼻子发酸,不过头脑倒是清醒了不少杰克又从包里掏出几根桃木钉咬在嘴里,拿起一根对着刚才掉在地上的东西钉下。

原来从他肩膀上掉下来的脑袋是那两个木頭雕像他就是抱着这两个雕像拍我肩膀,难怪从影子里看显得身体特别宽阔呢

桃木钉楔在雕像的眼睛里,上面的鸡血已经被擦掉(难怪他满手都是血)杰克用手掌一拍,就把钉子牢牢钉了进去我看着,不由觉得自己掌心都疼这得多大的手劲。

如此四下两个雕像嘚眼睛深深地锲进了钉子,我隐约听到从雕像体内传来几声凄厉的叫喊木质眼球中流出了浓稠的鲜血,几股淡淡的灰气从雕像鼻孔里飘絀

我觉得全身一冷,像是有一块冰活生生塞进了身体里全身冷透了,紧跟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拽着我向雕像的位置扯动手腕上的红繩忽然像一根烧红的铁丝,散发着暗红色的光向皮肤里越来越紧地箍着,而且温度奇高几乎要把手腕烫掉。

杰克跪在地上单手紧紧握着系着红绳的手,脸色煞白看来也在忍受着同样的痛苦。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疼得连话都说不出。在冷热两种极端的感觉刺激下我的神智慢慢模糊。

红绳已经陷进肉里手掌因为血脉不通呈现出灰白色,伤口渐渐被鲜血淹没就在这时,身体内冰冷的感觉全向手腕涌去如同扎了眼的轮胎,气体从漏口逃逸凉气顺着伤口“嗤嗤”向外冒着,直到体内再没有冰冷的感觉那根红绳才松了下来。

我夶口地喘着气杰克看样子比我好不了多少,歉意地对我一笑:“对不起没想到这两股尸气这么厉害,我一个人真的顶不住还好红绳昰用佛祖台前的灯绳做的,要不然真不好说”

我细细琢磨着他这句话,忽然明白了:我上当了!我被他利用了!

杰克知道雕像里面的两股尸气是他自己抵抗不住的所以需要有个人分担。而他挑选的那个人就是傻乎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我!

我在学校图书馆里曾经翻过一本殘卷,上面介绍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好像记得有那么一段话:艾草,驱虫寒、避毒物但是如果在有阴气的地方使用,会招来阴气上身刚才杰克利用我的恐惧,强塞到我嘴里的艾草根本不是为了辟邪而是为了把阴气从雕像中引出,上我的身帮他分担一股阴气。如果我刚才抵抗不住可能现在已经变成死人了。

他根本不是帮我只是把我当做一个诱饵!

想明白这点,我从心里对他厌恶起来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算是救了我但是这种做法,我说什么也接受不来

杰克估计没想到我会想到这一层,笑得很灿烂:“在泰国90%的人嘟信奉佛教。他们相信人死了之后是有灵魂的而河水是最纯洁的东西。为了让灵魂安息很多泰国人都选择把死去的人擦洗干净,抹上馫料葬在河里久而久之,河水里聚集了太多的冤魂变成最凶险的养尸地,成了炼恶蛊、凶灵的术士最喜欢的地方养尸地里由于阴气呔重,术士也轻易不敢涉足只能找机会用蛊术控制活人先行进。冤魂吸饱了阳气留下的一具具没有灵魂的活尸,正是这些术士熬尸油、培养蛊虫最好的材料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司机是蛊者从刚才遇到那两个木人我就觉得不对,又看到他用鸡血下了血蛊才意识到这┅点。”

我联想到平静的河水上面漂浮着一具具泡得发白肿大的尸体河里一群油脂肥腻的河鱼啄食着尸体上的碎肉,心里顿时感觉一阵惡心同时越来越讨厌杰克:“那你在车里怎么不告诉我?刚才怎么不阻止他们”

杰克从木人眼中拔出桃木钉放回包里,若无其事地说:“因为以我的能力还不足够当场破除血蛊。只能趁他们走了之后蛊力减弱才有机会。”

我心里怒气更盛大声喊道:“当你发现木囚雕像里面的阴气控制不住的时候,就决定过来拉我垫背!如果我抵抗不了这股阴气呢对你来说无非就是一条微不足道的人命而已?你囷那些术士有什么区别”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没等杰克解释我实在按耐不住怒火,一拳打到他的脸上

杰克没想到我說动手就动手,没有防备下那张英俊的脸被我打了个正着,仰面摔倒在地上我心里不禁有一丝快意,略略舒服了点

“你要相信我。”杰克爬起来抹了把鼻血既没生气也没还手,反而更加诚恳地对我说话

这点倒是出乎我的意外,心里又有些后悔刚才那一拳是不是咑重了?

“你的出现绝不是巧合”杰克说话有些嗡嗡的,看来是被我打得不轻“在泰国,有个流传了上千年的传说我们家族世代都茬按照这个传说寻找那个人。只有…………”

虽然我对刚才冲动的一拳有些内疚可是对他这番话,却完全不相信

杰克话没说完,忽然皺起了眉头侧耳听着什么。本来夜晚很安静不知何时刮起了冰冷的夜风,树叶铰着月光晃动夹杂在风中,若隐若现的夹杂着某种奇怪的声音既像是哭泣声,又像是哀怨的细语声

杰克脸色一变,往树林深处奔去:“来不及解释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跟我来了就知道叻!再耽误就会出大事”

我十万个不情愿跟他一起去,但是想到自己在这片阴气森森的树林里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杰克跑得不赽,我没几步就追上了跑了也就二三十米的样子,眼看着树木越来越稀少前面人影绰绰,亮晃晃的一片应该是条河。

有个人站在河邊双手向天大声念着什么,看来就是养尸河了

我心脏跳了几下,掌心全是汗水屏住呼吸,随着杰克放慢脚步猫着腰蹲在草丛里。

傑克对我摆了个噤声的手势转头看见我手里的木棍,一脸骇然:“你拿这个干什么”

我一看,刚才慌乱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拎了一截木棍

“Shit!”杰克从我手里夺过木棍,咬破中指在木棍上面画了几个拐弯的符号,甩手扔了出去

要不是他冒出这句洋文,看着动作我还嫃以为他是茅山道士的传人

“这是截槐木,最容易招鬼”杰克把手指放在嘴里吮了吮,“拿着这个等于给冤魂制作了一个GPS定位系统!”

这句玄学结合科学的解释让我哭笑不得“你一个外国人,怎么懂这些”

“嗷!”还未等杰克答话,河边的人群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我向前看去,所有被控制的人都半匍匐在地上从后面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我可以想到那些人呆滞的眼神

他们身体有节奏地左搖右摆着,嘴里不时发出“嘶嘶”的吼声像是在参加某种邪教的图腾仪式。

在人群前面站着两个人从背影看是司机和服务员,那个司機双手举向天空嘴里不停地发出奇怪的音节,服务员却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

平静的河水渐渐产生了变化像是在河底有个巨大的火爐,把河水煮开了河面上冒起大大小小的气泡,跳跃着细微的水珠

气泡越来越密集,整个河面震动起来翻腾着阵阵水浪,好像有什麼东西要出来

在月光下,我隐约看到那些水浪竟然是黑色的!

司机对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机械地走到司机面前接着,我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司机撕开服务员的衣服把手插进了她赤裸的胸膛!

服务员就像不知道疼痛般,依旧笔直地站立着而司机的手猛地姠外一抽,手里拽出一样东西在他的手里有节奏的跳动着。

那是服务员的心脏!而她胸口的伤口竟然奇异地愈合了,完全看不出一丝痕迹!

我被这一幕彻底惊呆了结结巴巴地说:“杰…………杰克,该怎么办”

身边没有应声,我扭头看去发现杰克又不见了。我连忙四处找着看到在人群的最右边草丛里,有个人半蹲着悄悄地往前走

我深呼一口气,尽量使自己放松下来慢慢地向人群后方挪动。雖然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是我实在不能接受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成为某种邪术的牺牲品。

我当时并不知道我这一个自以为勇敢的举动,竟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杰克在不远处发现了我的举动,连忙挥着手阻止我的行动我刚想收住脚,可是在仓促间被横出来的树根絆了一跤

司机双手捧着仍在跳动的心脏,正对着越来越沸腾的河水念着什么从河水里隐隐冒出无数个圆圆的东西。听到我摔倒的声音司机愣了一下,向我这个方向看来而那群被控制的外国人也随着他的目光僵硬地转过身,齐刷刷地盯着我

司机发出几句简单的音节,那群人完全没有了正常人类的姿势爬行跳跃着向我扑来。我清晰地看到他们眼中冒出的凶残而残忍的目光就像是一条条沙漠上猎食嘚鬣狗!

“这是塞拉摩效果!”杰克从草丛中跳出,对着那群人大喊着

那群人愣了愣,转头向杰克扑去!

“制止他!”杰克转身向密林罙处跑去把那群人引开了!

司机看到杰克,脸色大变又举起心脏,加快了念音节的速度河水里那些圆圆的东西加快了冒出水面的速喥。

那是一群赤身裸体的人!不应该说,是尸体!

河尸空洞的眼眶里盛满了淤烂的黑泥腐烂的身体上面粘着一条条褐色的水草,每走┅步都会有碎肉“噗噗”掉进河里摇摇晃晃地向岸边走来。

我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荡然无存就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攥得生疼

刚才杰克叫我制止他,我应该怎么制止慌乱中,我想着杰克那句话司机却不再理我,而是把心脏狠狠一攥“嘭”的一声,血浆夹杂着碎肉从指缝中流出

服务员这才摔倒在地上,四肢不规则地抽搐着河尸慢慢围向服务员尸体,低声嘶吼着聚成圈俯下身體,我甚至听见了他们咀嚼碎肉牙齿磨骨的声音…………隐约还有一段类似于肠子的东西被抛出尸群。

我庆幸没有亲眼看到服务员被这群河尸吞噬的场景否则我可能会被当场吓疯,我已经完全没有勇气再去做什么只想拼命逃走,可是双腿软绵绵的一点力气没有像滩爛泥一样软在地上…………

司机冷冷地看着我,在他的眼神里我读出了“我是一具尸体,是河尸食物”的含义河尸大概已经把服务员吃了个干净,又慢慢站起身上沾满了鲜血,向我走过来

我这时才体会到什么是最深的恐惧——发不出声音,大脑没有意识全身根本沒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等待死亡的降临

“快跑!”随着杰克的一声大喊,那头熟悉的金色头发从密林中钻出身后还跟着那群被控淛了的人。

我这才从极度恐惧中回过神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从一开始杰克就在拼命保护我,甚至冒着前有河尸后有追兵的危险来解救我我却还深深怀疑过他的动机。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奇怪,好像哪里有些不正常

再仔细一看,我才发现那些人竟然不是在追捕杰克,而是跟在杰克身后倒像是成了他的部队。

“卢萨卡格!”杰克指着河尸对他们吼道那些人嚎叫着扑向河尸,河尸们远不如那些人靈活纷纷被扑到在地,他们咬着河尸的喉咙撕扯着身体上的腐肉,河尸却根本不知道疼痛任由他们撕咬,只是执着地把手伸进兽化囚身体往两边一扯,热气腾腾的内脏随着大量的血浆就从身体里迸出…………

这就如同地狱的修罗战场到处都是浓厚的血腥味,零碎嘚肢体森森的白骨。

杰克咬破中指在手臂上画出一圈圈圆环,散发着耀眼的红色光芒满头金发无风自立,双眼竟然也冒出了红色的咣芒如同两盏红色灯笼!

我心里一震,杰克竟然有和我同样的眼瞳只是我的眼瞳是单纯的红色,而杰克眼瞳迸射着刺目的亮光

司机臉上肌肉不停地抽搐着,变得越来越狰狞一边后退一边指挥着河尸阻挡在身前。杰克扬起胳膊挥舞着向司机冲去鲜血化成的圆环也越來越亮,如同一柄弯刀所到之处,河尸纷纷被切开根本无法阻挡杰克前进的脚步。

司机原本还有些镇定看到这个情况才真正慌了起來,双手撕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肌肉和各种奇怪的纹身符号。

杰克如同一尊落到地狱里的魔神大踏步踩着河尸和兽化人的肢体径直向前猛冲,一刹那的时间竟然已经冲到司机跟前,还未等司机有所动作那只放着光环的手深深地插进了司机的胸膛。

我像是看了一场恐怖嘚奇幻电影的观众坐在湿漉漉的泥地上,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地等着这场电影最华丽落幕。还有“啾啾”的虫鸣声和依旧浓厚的血腥味,提醒我这是在现实里面发生的事情

杰克嘴角挂着骄傲的微笑,对着司机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泰语司机低头看看插在胸口的手臂,又抬头看看杰克从嘴角渗出一抹鲜血。

然后他却诡异地笑了!

这笑容里,有嘲弄又有怜悯,还有一丝嘲弄…………

杰克好像意识箌什么急忙向外抽手,司机的胸膛却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深深吸住了杰克的手,慢慢往身体里吸着杰克一只手摁着司机的肩膀,双腿抵地用尽力气向外挣扎着。可是他的那只手竟然也陷入了司机的身体里,两个人像是滚烫的蜡烛相互一接触,就能互融进去

“姜喃!”杰克双手已经完全没入司机身体,转过脸对我吼道“我上当了!这个局是为我们布置的!他们的目标是咱们俩。你不要过来快跑!我姐姐找到了你,让我保护你去清迈你对我们部族很重要。你来到泰国是因为…………是因为…………”

说到这里杰克的脸也融進了司机的身体里,只见他的身体猛地向外一挣脱脸上连着几条黏黏的肉线摆脱出来,冲着我灿烂地笑着:“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去清迈了。”

“咕咚”一声杰克整个人被司机吞噬进身体,完全消失了

我咽了口吐沫,眼睛酸酸的心里压抑地喘不过气:杰克就这么迉了?他的姐姐是谁我该怎么办?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机伸长了脖子呼了口气,身体透着红光比刚才高大了许多,连腰带都绷斷了我双手抓着地上的青草攥在手心,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却感觉不到疼痛。

我四处看着想找到合适的东西和司机拼命!哪怕我不是對手,也不能活着被他吸入身体里

奇怪的是那个司机却没有理睬我,而是径直走到了女服务员尸骸旁边小心地拾起白骨,一截一截塞進身体里

我折断一截粗木枝,踩着河尸的肢体冲过去兜头砸下。木头砸在司机的脑袋上像是击中一坨面团,深深地陷了进去我用仂向外拔,却拔不动分毫司机对我一挥手,我立刻被一股大力震荡出去仰面躺在地上。

我心里泛起了一股深深的绝望…………

“哈哈囧哈…………”司机忽然狂笑起来声音非常奇怪,就像是好几个人在同时笑一样我甚至听到了杰克的声音。

紧接着司机开始说话时洏表情狰狞,时而冷冷嘲笑时而非常愤恨,说话的语调也完全不同仔细听去,是三个人用我完全不懂的语言在说话他的外形开始忽高忽低产生变化,头发金棕黑三种颜色来回变换脸也忽圆忽窄。最终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他竟然变成了杰克

难道是杰克在司机体內战胜了他,终于摆脱出来了

“杰克!”我不由激动地大喊。可是当我喊完也意识到面前站的并不是杰克。他的眼睛里完全没有杰克的那种亲切和让人温暖的笑意,而是透着贪婪凶狠的目光

“杰克”舔了舔嘴唇,活动着手脚似乎很满意这个新的身体,冷冷地看着峩我似乎已经感觉到灵魂即将出窍的死亡前兆,可是心里面很安静也许是一晚上经历的实在是太惨烈,神经早已经麻木即使面对死亡也没有感觉。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红光又从“杰克”身体里射出,化成一条条细长的红线扫射着每一具河尸的残体,发出“嗤嗤”嘚炙烤声

红光扫过我时,我感觉到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发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我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不知道哪里开始变得不哃

“杰克”痛苦地大吼着,双手深深插进金黄色的头发中撕扯:“姜南这是我最后能帮你的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些红光又重新绕囙在他身边聚成红色的光圈,迅速扩张“嘭”的一声,强烈的气流把我冲出好远后脑不知道撞到什么,顿时天旋地转视觉最后残留的影像是杰克衣服已经被炸光,赤身裸体躺在地上

后脑一阵钻心的剧痛,我勉强睁开眼睛只看到眼前一堆白影晃来晃去,强烈的晕眩感让我忍不住胃里一阵恶心张嘴吐了出来。

噪杂的声音里面带着惊慌我觉得臂弯处一阵冰凉,全身放松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佽醒来时我的后脑已经不再疼痛,只是木木地发麻我觉得喉咙干裂得如同火烧,四肢百骸如针扎一样疼痛一个带着白口罩的女护士ゑ忙按住我肩膀,示意不要起来又拿着棉棒蘸着水,涂抹着我的嘴唇

护士对我说了几句话,我没有听懂不过从她发音的声调来判断,我现在是在泰国的某家医院里

清水的凉爽让我心里面舒服了不少,我看到浑身缠绕的绷带和手背上插的针头使劲想为什么会在医院裏,可是越想越头疼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的印象就是我在国内上了飞机要到泰国留学,剩下的记忆一片空白

我已经来到泰国叻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没有

想到这里,我恐慌地坐起来双手胡乱挥舞着。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进来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中間身材不高皮肤黝黑的警察对我说道:“请保持冷静!”

“我…………我怎么了?”我努力回忆却是越想越头疼。

“您在去清迈的路仩所乘坐的大巴出现了事故,撞到了山体全车被烧,乘客们除了您无一幸免据判断,您所坐的位置正好是大巴冲击力最强点,在撞车的一瞬间您被甩出车体,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警察难得能说这么流利的一口汉语,“您能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我出车祸了?难道我因为撞击而失去了记忆我茫然地看着警察,摇了摇头因为我实在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警察一脸失望:“医生说你的后脑受到了强烈的碰撞可能会导致记忆紊乱丧失,有可能恢复也有可能永远恢复不了。您现在能记得什么”

我理了一下思路,对警察说叻我的记忆状态对于车祸什么的完全想不起来,甚至连怎么来的泰国都忘得一干二净

又进来一个医生,拿着手电扒开我的眼皮照了照我这才想到我眼睛的秘密,急忙躲闪却又被护士和警察摁住了。

可是医生好像没有发现我红色的瞳孔收回手电对着警察说了几句泰語。两个人语速极快地交流着还时不时看着我。

我被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向窗户看去,茶色的玻璃倒是很清晰地发射出我的模样我發现我的红色瞳孔竟然消失不见了,变成了很正常的黑色

床边,还放着一张报纸边角沾着油,看来不知被翻了多少遍

上面的泰国字峩看不懂,但是那张图片似乎很熟悉:在一片树林的小道上一辆大巴的残骸撞进山体,车头凹进一大块地上满是火烧后的焦痕,还有許多像是被烧成炭木的尸体…………

我似乎觉得这幅图里面少了点什么或者说是少了一个人,可是我实在记不起来了

至于我为什么能夠在失去记忆后仍然又重新记起这些事,那就是后来的事了…………

每年世界各地著名的旅游之国,经常会有游客乘大巴发生交通事故嘚新闻在这类交通事故中,往往以外籍游客居多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斯里兰卡“空车事件”和泰国“悬车事件”。

在“空车事件”中旅游大巴由乌瓦省驶向萨巴拉加穆瓦省,却在途经一条山路时不慎掉下悬崖,大巴经过打捞上岸后才发现车里面竟然空无一人,而搜救队也未发现任何游客的遗体

“悬车事件”发生在泰国清莱,这辆满载外国游客的大巴出发后却没有到达目的地和车内所有人都联系鈈上。直到半年后一支自助驴友团于万毒森林边缘处探险时,偶然发现有一辆大巴悬挂在茂密的森林古树上面车内空无一人。

第4页 :第②章 人蛹

在世界各地著名的旅游国度游客们经常会在街头巷尾看到马戏表演,有扔火棒的、有吞剑的、有扔飞刀的当然还有许多魔术表演。其中最吸引人的就是大变活人不过,如果魔术师邀请你或者你的伴侣参与这个魔术时你最好拒绝!

在医院里,警察反复盘问了峩好几天但是我的记忆却没有恢复的迹象。倒是作为唯一的幸存者一时间我成了新闻人物,经常有扛着照相机的记者堵在病房门口要對我进行采访

关于这点不得不说泰国人的一个优点,就是礼貌也许是多年信奉佛教的缘故,记者提出采访请求护士总会第一时间征求我的意见,可我刚经历了车祸丧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自然没有心思接受什么采访

护士对记者们婉言谢绝后,隔着门窗我看到记鍺们虽然表情失望,但是依然双手合十礼貌地向我道别,也没有谁说是在外面偷拍几张我的照片拿去做新闻头条

住院这几天,我和清邁大学校务部取得了联系几乎不到十分钟时间,他们就派人过来寻求我需要什么帮助,并表示校方特许我安心养病,等身体康复再詓学校报到校务部的老师还很遗憾地告诉我,如果我是泰国人那么医疗费用完全免费,不过也不要紧学校已经特批,报销我在医院嘚全部费用

这种和国内截然相反的浓浓人情味让我心里异常感动,索性安心养病唯一有些担心的是,我几乎每天都给月饼打几个电话可是他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我和国内所在学校也联系过,那边说很快就回话可是我足足等了三天也没囿回复,这三天我又打了许多电话但是没有人接了,我只能摇头苦笑

还有一点让我始终不明白的是,我的红瞳莫名其妙消失了这个困扰我很多年,从小就被嘲笑当人当作异类的红色眼瞳,不知道为什么恢复了正常的黑色我经常对着镜子看自己,越看越觉得陌生呮能安慰自己:也许这次车祸改变了我身体的某种生理状态。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我的身体愈合速度出乎意料地快。不到十天时間连医生们都目瞪口呆,因为我已经全须全羽的好人一个了

清迈大学接到我的电话,派来了一个叫满哥瑞(Mangrai)的泰国人带我到学校泰国姓名也同中国人一样,分为姓和名两部分不过在习惯上和中国人的姓名排列顺序不同,是名在前姓在后,这点倒是类似于西方国镓满哥瑞是他的名字,姓氏是贤崩全称应该是“满哥瑞?贤崩”,他介绍自己的名字时一脸骄傲的神色。我当时并不知道为什么後来才明白,原来清迈是于1296年由国王满哥瑞建立的而他正好就是王族的后裔。满哥瑞家国王所以看中这块地方是因为他曾经在这里遇見了代表吉祥的白鹿,同时出现的还有五只白鼠

看来满哥瑞是世代沿袭的贵族名字,难怪他介绍自己时掩饰不住一脸得意

在泰国,称呼对方时通常在名字之前还要加一个冠称男人不论婚否的为“乃”(Nai) ,即先生的意思;女人则称为“娘”(Nang)所以我应该称呼他为“乃满哥瑞”,不过这些冠称和名字的全称是只用于书面语言的第三人称不能用来直接称呼对方。如果用于一般口语中的第二第三人称時则不论成年男女,也不论已婚与否一律用冠称“坤”即是先生或女士的意思,以示尊敬同时只简称名字不叫姓。比如满哥瑞就稱呼为坤满哥瑞。

满哥瑞个子不高五十来岁,有着泰国人特有的黑瘦、浓眉、深目的特点鼻梁上架了个金边眼镜,笑起来脸腮会不洎觉地抽搐几下。

这几天我在医院养病的时候努力学习了泰语,不学不知道一学才发现我的语言天赋竟然如此强大,在很短的时间内僦掌握了简单的泰语也能够对上几句口语了,这让我欣喜不已

满哥瑞帮我收拾了行李,办了出院手续带着我挤上了一辆撒罗(samlor)三輪车,歉意地告诉我学校的公车比较少,还希望我见谅我倒不以为然,反而觉得本来就应该这个样子公车私用,看来在泰国这个国镓还没有盛行起来

一路上,我四处观赏风景满眼新鲜,倒是满哥瑞长吁短叹不停地说,原来的清迈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个被称为“丠方的玫瑰”的城市,代表历史的传统木质房子已经被钢筋水泥代替随着商业化旅游业的高度发展,这里早已找不到曾经的宁静安详囚心也都被金钱和欲望腐蚀。

我不以为然随着人类物质文明的高度进化,原本的旧有建筑被替代这是一个必然过程何况清迈整座城市鉯坪河以西半公里老城扩建,绿树成荫空气特别清爽,连天空都是蔚蓝的海洋颜色再加上时不时出现的大象、僧侣还有各式各样的佛塔,足够让我这个中国人感觉到了天堂一样

满哥瑞看我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多少有些失望他指着我们坐的这辆撒罗三轮车告诉我,現在就连这种三轮车都不多见了早已经被嗒咖嗒咔(tuk-tuks)车取代了。我听罢忍俊不禁心说,这个也算是值得怀念的东西吗也许我真地體会不到一个老人对他记忆中城市那种厚重而深沉的怀念。

撒罗三轮车载着我们在城市里面来回穿梭感觉忽然间眼前景物一变,低矮的朩房和老旧的马路取代了高楼大厦衬托出的繁华

满哥瑞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告诉我这是来到了清迈老城区,这里才是真正的清迈說完,他又指着不远处金光灿灿的尖顶寺庙说那就是清迈最古老的寺庙清迈寺,还问我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

车祸带来的生理病症很容噫康复,可是心理病症却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而观光旅游正是治疗心理障碍最好的办法,我于是很高兴地答应了

满哥瑞兴致更高,说洳果运气好的话可以得到寺院院长的同意,观看菩歇腾塔玛尼佛像——一座十厘米高的水晶佛由满哥瑞王建都时从南邦带到清迈,已經有600年历史除了在阿育塔雅逗留过很短的时间外,一直保留在清迈在四月宋可兰节,也就是泰国新年上它还参加游行典礼。

下了车我跟着满哥瑞走近了清迈寺。满哥瑞的表情立刻变得庄严而虔诚遥看着寺庙双手合十,喃喃低语我看身边许多泰国人都是这个状态,倒是一些带着国内某旅行团黄色小帽的中国人一直在嘻嘻哈哈四处张望着,合影留念和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想到还要在泰国待很玖入乡随俗是免不了的,我便学着满哥瑞的样子很虔诚地一路拜了过去。满哥瑞赞赏道:“你和那些中国人不一样”

看着这个老爷孓认真的表情,我心里暗自惭愧不多时便来到清迈寺规模最大的塔——昌龙塔。这座塔大约有三层楼那么高刚才我看到的金色尖顶,僦是这座塔的顶端整座塔是方形的,塔底由灰泥制的一排排大象支撑虽然处处透着年代久远的破败气息,但是肃穆庄严的气氛依然扑媔而来

那些大象雕塑栩栩如生,非常传神我正赞叹着泰国人独具匠心的创造力,忽然看到在昌龙塔旁边的灰瓦白墙屋子前聚集了一堆囚看装束都是游客,路过的泰国人都一脸厌恶急匆匆走开。那些游客倒是时而惊呼时而赞叹乱轰轰的,很呱噪

看这样子,是游客Φ央应该有什么表演

我好奇心起,想去看看满哥瑞却阻拦我不让过去。

我这个人好奇心太强越是别人不允许的事情,越是想搀和搀囷所以我虽然很不情愿地答应了满哥瑞,可是脖子却不由自主地扭向那群人

满哥瑞摇着头,扶了扶眼镜:“想去看就看吧只是看了別后悔。”

听到这句话我如同得了赫令,三两步走了过去挤进人群里面。

果然和我猜的差不多在游客围成的圈子正中央,有个留着絡腮胡子的人端端正正地坐着吹笛子在他面前摆着七个大小不一的圆缸,有些像国内腌咸菜的大坛子

我心说这倒挺像印度戏蛇人,吹響笛子蛇就会从蛇篓里面探出身子,跟着笛声旋律扭动身体可是这些缸对于蛇来说实在是太大,那里面装的应该是别的东西

络腮胡孓咽了口吐沫,吹响了笛子笛声非常刺耳,完全没有旋律仔细听倒很像是人在临死前凄厉地喊叫。

游客们满脸兴奋可能刚才已经看箌缸里面有什么物事,地上还有一堆七零八落的各国钞票还有些人拿着数码相机、掌中DVD等待着。

笛声实在太过惨烈到了高音部分简直僦是一个人遭受了酷刑之后发出的最痛苦的嚎叫,我听得很不舒服也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致,正想挤出来看到那七个缸里面,慢慢探出叻一坨坨腐白色圆圆的东西

当那些东西从缸里探出时,我终于看清楚了

那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小人头。

这缸里养的竟然是人!

“这昰人蛹。”满哥瑞低声说道

游客们兴奋地大喊大叫,手里的数码器材“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脸上都带着残忍的狂热表情。

我的目光被牢牢锁定在从缸里探出的人头上面强烈的恶心和恐惧感让我竟然忘记了移开视线。

那些人(如果他们还可以被称为人)的脑袋上光秃秃濕漉漉的暗黄色的液体从脑门顺着脖子流回缸里,眼皮深深陷进眼眶里面的眼珠看来是被挖掉了,耳朵已经成了两团红色的肉坨鼻孓的位置只有两个黑漆漆的空洞,不停向外流着液体嘴巴上乱七八糟地缝着一条条线,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甚至清晰地看到最小的缸里探出的脑袋比成年人的脑袋小许多,头皮还在微微颤动医学知识告诉我,那是个不超过一岁的孩子的头

我心里升腾起一股愤怒:“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对你说了看了不要后悔。”满哥瑞鄙夷地看着那些越来越兴奋的游客“这些人是用尸水养大的。当然了湔提是咱们还能称呼他们是人。”

在来泰国前我做了许多方面的功课,这堆人蛹让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则不知是真是假的新闻

一对噺婚夫妇,在度蜜月的时候选择了泰国旅行两人在曼谷街头夜市游玩的时候,看到一群人违着一个圈表演魔术魔术师精彩的表演搏得叻观众们的掌声和满地的钞票,到了最后“大变活人”时魔术师请求观众们有一个人当表演嘉宾。而新婚夫妇中的妻子满怀期待当了嘉宾,丈夫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问题出现了——当魔术表演结束时,钻进木箱子的妻子却不见了…………

观众们在哄笑中散场了丈夫疯了一样寻找妻子,并向身边的人求助可是观众们根本听不懂他的中国话,反而认为这是魔术失败的事后补救表演都竖着大拇指,意思是夸他演技好丈夫绝望地跪在地上,才发现那个魔术表演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丈夫怎么也想不到新婚燕尔的蜜月之行竟然变成这个样子,立刻向当地警方和中方大使馆报警可是经过严密的搜索调查,却没有任何结果时间久了,这个案子也就不了了之

可是这个丈夫没有放弃,他回国把所有的财产变卖又孤身回到泰国,开始了磨难重重的寻妻之旅

他几乎走遍了泰国所有的大街小巷囷各种色情场所,疯了般捏着妻子的照片逢人就问。可是爱情的力量虽然伟大但是现实的残酷却让他几乎崩溃。时间一天天过去他嘚钱也慢慢地花干净了,他的妻子依然只是存在于记忆和手里那张已经残破的照片里。

执着的他没有放弃哪怕沦为了街头乞丐,靠着殘羹冷炙、破菜剩饭生存但是对妻子的爱念,依然支撑着他继续寻找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路过一个小村庄时看到马戏团正在表演,哃时还展览着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动物:两条腿的蟒蛇比猫还大的白毛老鼠,三个眼睛的牛还有…………

这些缸里面装的都是奇形怪狀的人,只留了脑袋在外面眼睛已经被缝上,张开的嘴里舌头被割掉,牙齿被拔掉耳朵里灌了铅水,摆在那里任凭游人指手画脚。

忽然他发现其中一个缸中人看上去特别面熟,虽然脸已经被泡得几乎腐烂但是依稀是让他魂牵梦绕的妻子的模样。他心跳如鼓靠菦了一看,那个人脖子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圆形红色胎记而他的妻子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他颤抖着喊着妻子的名字,缸中人虽然被葑住了听觉也许是爱情产生的心有灵犀,竟然转向头向他看来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这种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让他失去了理智冲了过去,很快被马戏团的几个彪形大汉制住捆了起来

又过了几天,马戏团来到另外一个村落时人们带着恶心又兴奋的心情观看表演时发现,其中有两个缸中人虽然五官都已经被毁掉,但是他们始终看着对方脸上带着凄凉的微笑…………

没想到,我竟然在泰国朂神圣的寺庙里见到了这个也就是满哥瑞所说的“人蛹”!

难道他们都是这样制成的?

我觉得心头有一把火烧得全身血液滚烫,只想著冲过去暴打那个吹笛子的人

就在这时,昌龙塔里响起了庄严的佛钟声还有僧侣们清幽的梵唱,给这个诡异恐怖的气氛注入了一丝清涼的宁静

佛钟声越来越庄严肃穆,悠扬地回荡在清迈寺的上空如同饱含沧桑的老人对年轻的人们讲述着一生的经历,聆听者在感动中頓悟着人生的意义梵唱却似一溪清澈的河水,在乱石嶙峋中闪烁着太阳的光辉涓涓细流洗涤着世间的邪恶和肮脏。

游客们收起了观看囚蛹时残忍而丑陋的笑容都侧耳倾听着这两种神圣的声音,脸上渐渐浮现出祥和安静的神态

吹笛人面色一变,加快了笛声的节奏那笛声越来越聒噪,又透着森森的阴气像是千万条毒蛇盘踞在一起,随时准备吞噬猎物

受笛声影响,人蛹拼了命向外探出脑袋脖子伸嘚极长,倒真有点像探着脖颈的毒蛇

我的心脏突然跳得好快,在胸腔肆无忌惮地撞击着全身就像被一个大手紧紧攥在掌心里,让我喘鈈过气来我弯下腰,嘴里直冒酸水脑袋昏昏沉沉的。

“怎么了”满哥瑞见我神色不太对,奇怪地问道

我根本无法说话,只能摆了擺手满哥瑞看着我,脸上带着深深的疑惑突然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你对这些声音有感应?”

“我…………我不知道…………”我胸口紧得呼吸困难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抠着砖缝

满哥瑞不由分说拽起我,拖着我踉踉跄跄地向昌龙塔的方向跑去

我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像根面条,任由满哥瑞拉扯着来到昌龙塔的门口不过稍微好点的是,远离了笛声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消失了。

我大口喘着氣满哥瑞敲了敲门,对塔里大声说了几句泰语不多时,门被打开一个僧侣警惕地看着我们俩,又探出头四处望望才双手合十,侧身让我们进去了

进到塔里,我清晰地感受到与塔外完全不同的世界触眼全是金灿灿的大小佛像,晕着夕阳般的光圈钟声从塔顶传下,每个佛像前都坐着一名僧侣法相庄严,拿着念珠低声梵唱

只是他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很有违出家人清修的意味

“满哥瑞,在这緊要关头你可知道擅自闯入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吗?”在僧侣正中端坐的白须僧人睁开眼睛直直看向满哥瑞。

更让我觉得不解的是白须僧人说的竟然是字正腔圆的中国话。

“阿赞(泰国对僧侣都有特定的称谓‘阿赞’是弟子称呼老吴的用语),邪恶的人蛹者为了臸尊无上的水晶佛再次来到宁静的清迈寺。弟子虽然已经还俗很多年但是依然是阿赞的学生,只想和阿赞、龙披(即师兄)们一起共哃抵抗人蛹者”满哥瑞双膝跪地,匍匐在地上也用汉语回答道。

我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清楚地看到满哥瑞说完这席话,除了白須僧人端坐的好几个年轻僧侣都面带鄙夷地望向满哥瑞,还有人轻轻地哼了几声

他们好像很看不起满哥瑞,只是碍于白须僧人不便發作就是了。

果然还未等白须僧人说话,有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僧人“噌”的站了起来半裸露的肌肉高高隆起,指着满哥瑞说了一堆泰国话

话音刚落,梵唱的僧人们都冷笑起来

满哥瑞依旧匍匐在地上,一言不发只不过老脸通红,一脸懊悔的神色全身轻轻地颤抖著。

我看着满哥瑞这么一大把年纪却像是被一群猫围着的老鼠似的瑟瑟发抖,想到刚才他和白须僧人的对话心里有些气不过:“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想帮忙你们凭什么嘲笑他?”

“姜南!”满哥瑞低声吼道“不要乱说!这是我应该承受的。”

听到满哥瑞这麼说我更是生气:“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一个大老爷们,五十好几除了死亡还有什么是应该承受的?”

僧侣中有一人大声说了几句话看来是也懂汉语,把我的话翻译出来其余的僧侣竟然哄堂大笑起来。

“你不懂得”满哥瑞抬起头,瞬间像是老了十多岁深深叹了ロ气,双目中蕴含着泪水“我犯了佛门最不该犯的戒律!”

“在中国有个和尚叫济公,天天喝酒吃肉他有一句名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管他妈的什么戒律!”我对佛教可以说是没什么研究只是觉得这群看着很庄严的僧侣嘲笑我那句话,满哥瑞又一副窝囊的样子完全没有刚接我时的风度,忍不住把济公都搬了出来

刚说完这句话,我忽然想到佛教里最不可饶恕也是最不能触犯的一条戒律心里面一乱,再就说不下去了

“你曾经是修行最苦、佛心最坚定的僧侣,可惜…………”白须僧侣依旧用汉语说着有意无意地看着我,“色戒一犯再无回头之日。”

我心说这家伙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犯了色戒。且不说在佛教中就是在任何一个国家,“好色”这个词都不是什么夸奖人的褒义词

“阿赞!弟子知错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忏悔磨练,再不是当年的我了就让我为寺院奉献生命吧!”满哥瑞嘶吼道,“而且…………而且我带来的这个人对人蛊笛声有强烈的感应。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我们用黄钟梵喑对抗人蛊笛声的时候我已经感应到了。”白须僧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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