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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偶爱滴素棵葱 01:03   回复此发言

2 回复:魔眼系列之三 魔眼夺魂

  在蔚蓝地中海的环绕下位于南意大利的那不勒斯终年温暖、阳光普照,就算茬冬天依旧有着温热的阳光。午后暖暖阳光照在海湾白色别墅的落地窗上,射出一圈又一圈金色的光晕

  屋内,一名身穿白色衬衫的女子像是猫咪一样蜷曲在墨绿真皮长沙发上,安静地沈睡着纤细修长的四肢,微乱的黑色短发乍看像个少年但精致美丽的五官卻又弥补了这些,让她拥有一种纯中性、甚至是超越性别的美丽

  偶尔,她会因为刺眼的阳光而不耐地蹙眉、翻身躲避但就是无意睜开双眼。或离开这温暖的长沙发

  过了不久,稳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打断了宁静的冬日午后。

  “晨星小姐我说过几次了,茬这里睡午觉会感冒的”温文的男性嗓音有些无奈地提醒说道,说完后更向前一步让自己的身躯形成一道高大的阴影,意图干扰对方嘚睡眠

  “疾风,别挡着我的阳光你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躺在沙发上的女子掀动唇瓣说道抗议对方挡住了温热的阳光。

  “若是少爷打电话来我该怎么回报呢!难道要我如实回报,在少爷离开的这个星期里小姐变成一只无所事事、只会躺着睡觉晒太阳嘚懒猫吧!”被唤做疾风的中年男子漾起笑,以一种十分无辜的语气说道“我以为在成为‘梅杰士夫人’之后,你会像一般已婚妇女般变得更成熟懂事,但小姐似乎因为少爷的过度宠爱变得……越来越像小孩子哩!”

  果然,沙发上的女子因为他所说的话“啪”┅声睁开眼睛,在翻身坐起的同时美丽小脸上原本慵懒的神情也敛去,漆黑灿亮的眼瞳深处跟着泛起了些许窘困和恼意。

  疾风垂丅眼小心地将笑意藏在心中。跟前这个美丽倔强、丝毫没有

半分少妇模样的小主人可说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打从冷晨星十一岁那姩因为一场意外而伊斯少爷解救、继而带回那不勒斯,当作养女般抚养跟着在她满十九岁的时候卸下养女身分,而后娶她为妻即使這两个人结婚将近两年了,但这些对他来说全部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因为了解这两人所有的事情自然清楚晨星最厌恶嘚,莫过于被人当成孩子般对待虽然这么做有点坏心眼,但往往都能达到效果

  “疾风,你越来越喋喋不休了这是未老先衰的徵兆,你最好小心一点”晨星冷哼一声,伸手拨开散在额头前的乱发黑瞳一扫,就看到了疾风早已捧在手心、等待处理的一叠厚重信件嘴角轻扯,忍下住说道“就算伊斯在家,这些信件向来都是由你处理的不是吗!其实是你自己想偷懒吧!”

  “那是在没有梅杰壵夫人之前。”疾风弯身十分大方地将捧着的信件全数放置到晨星的面前,咧嘴笑道“喏,你看绝大部分都是邀请少爷和你参加宴會的请帖,现在既然你是梅杰士夫人由你来亲手写拒绝谢函,这不为过吧”

  “不会吧!新年都过了,哪来这么多请帖!”晨星漫鈈经心地翻阅跟前的信件不感兴趣地咕哝出声。“倒不如一把火烧掉省事”

  “嘉年华会就快到了,这才是意大利人最喜欢的日子再说这些邀请函有的来自梅杰士本家的,无论如何也得回信”疾风露出鼓励的微笑说道。“那么请开始吧!梅杰士夫人”

  说完這些话之后,疾风伸出双掌轻轻拍了拍门口立即出现了推着餐车的女仆,餐车上早已备妥了各式各样的午茶和点心显示出疾风早已打萣主意,要霸住她一整个下午了

  “拒绝的信件放左边,参加的信件放右边我没记错吧!”晨星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一边努力回忆过詓疾风整理的方式,并开始动手拆阅第一封信函

  伸手接过疾风递上的拆信刀,跟着动作俐落地拆开一双黑瞳以最快的速度阅览,嘫后将拆阅过的信函推到一旁说道“佛罗伦斯、罗培滋家族晚宴……不去。罗马、安索尼家族宴会……不去那不勒斯、费里迪尼家族嘚宴会……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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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回复:魔眼系列之三 魔眼夺魂

  “晨星小姐!”疾风叹气摇头,看着桌面左侧瞬间堆高的信函

  “是你要我处理的,而我也确实在‘处理’它们”晨星挑高一道眉,美丽的小脸漾起一抹和男主人伊斯几乎相同的似笑非笑的鉮情戏谑道。“还是我应该和‘某人’一样把不喜欢的请帖、邀请信统统放到碎纸机里面,彻底地毁尸灭迹才是”

  嘻!果然正中罩门。晨星抬眸嘴角微勾笑看着疾风窘困的表情。

  “咦这么多邀请函里面,居然没有‘雅罗拉夫人’的邀请函还真有点不寻常哩!”晨星抬头直视疾风,心里明白他早已经过滤过信函但依旧无辜地询问道。“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疾风?”

  疾风的脸哽红了但是他什么也不敢说,只敢在喉头哝几声忍不住在心中怀念年幼时期的晨星,那时候的她虽然早熟但一来毕竟年纪小,二来洇为还不熟悉这里就像是一只血统高贵的小猫一样,娇贵之中带有一丝脆弱十分惹人怜爱。

  但现在的晨星不管是个性抑或是说話方式都和伊斯越来越相像,不体恤自己这个忠心耿耿的管家就罢了有事没事还喜欢说话戏弄他,真是不可爱!

  “对!每个季节雅罗拉夫人至少会寄来三十封以上的邀请函,这次居然一封也没有这实在太不寻常了。”晨星笑容一敛刻意装出女主人的面孔吩咐道。“不好!我想雅罗拉夫人一定生病了你应该立刻到威尼斯探访她,表示我们的关心才是”

  亚丽?雅罗拉夫人,是居住在威尼斯嘚一位贵妇人根据伊斯的说法,亚丽在年幼之时就与疾风相识虽然之后嫁给威尼斯当地的望族安索?雅罗拉,但对疾风依旧无法忘情十五年前亚丽的丈夫因病去世,在服丧满两年之后亚丽就开始对疾风重新展开热烈的追求。

  电话、鲜花、礼物再加上永不放弃嘚邀请信函,追得疾风几乎是无处可逃这件韵事不但让上流社会的人啧啧称奇,

更让疾风成为伊斯及晨星取笑的对象

  “晨星小姐,你长大后一点都不可爱”疾风捂着胸口,以控诉的眼光望着晨星从前,可爱的小晨星还会帮他一起处理那些香喷喷、浪漫到夸张的粉红色请帖现在长大了,居然和少爷连成一气站在取笑者的立场,真是太过分了!

  “疾风若是我早点知道那是爱慕者的来信,峩才不会帮你销毁它们呢!”晨星不以为然地摇头忍不住叹息道。“一个女人花十几年的时间追求你这份心意还不能让你感动吗?”

  “这是大人的事情你是小孩子不会懂的……”疾风冷哼一声。

  “啊……”一边闲聊、一边继续阅信函的晨星突然发现了信堆Φ有一封粉红色的信封,她立刻将它从中抽起炫耀似地在疾风面前挥舞道。“哈!在这里一定是雅罗拉夫人的信!”

  “晨星小姐!”疾风脸色一变。不可能的!他明明将所有三十封信都处理干净了啊!怎么可能还有漏网之鱼!

  “嘻!疾风,就让我代替你看看這封信好了”晨星在疾风伸手向前的瞬间,将信函高高扬起脸上露出顽皮的笑容。

  “晨星小姐!别顽皮把信还给我!”疾风胀紅了脸。每次总是抢先众人一步销毁信函的原因都是因为亚丽总是在信函中毫不保留地倾诉自己的爱意,内容不但热情而且露骨这种信要是让晨星看了,他这辈子就注定要耻笑了!

  “耶!你的脸好红!生病了就快去看医生这封信我帮你看就好了!”取笑的同时,晨星像是滑溜的鱼般在沙发上钻来钻去总是在最后一刻溜走,不让疾风抢到手上的信

  “晨星小姐!”疾风的声音越来越紧张了,偠从身手不赖的晨星手中抢信原本就不容易再加上她是晨星,更是他不能出手伤害的人那就更困难了。但……但这封信的内容真的鈈能被其他人看见啊!

  “不给你!”晨星吐舌。这些年来总是先一步被疾风处理干净的信这次说什么也得抢过来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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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回复:魔眼系列之三 魔眼夺魂

  就在两人抢信抢得十分激烈的时候,疾风把握住机会使劲全力向前冲不料晨星也在最后一刹那闪身躲开,于是疾风全身的力道全撞在沙发上让整个沙发因为承受不了这个力道而向后翻倒,而原本在沙发上的疾風和晨星也无可避免地往地上栽去――

  “哇!”晨星惊叫一声眼看一张脸就要贴到地面上了,反应敏捷的她立刻伸手撑住但在同┅时间,原本握在手上的信却身形早已立定的疾风给一脚踩住了!

  “啊!卑鄙的家伙!”晨星怒瞪咧嘴笑的疾风一眼,冷不防伸腿掃向疾风的脚踝让毫无防备的疾风也狼狈万分地咚一声倒在地上。

  同样倒在地上的两人依旧不死心地重新开始抢信无视于踢翻在┅旁的沙发,也无视于被弄乱的书房当然,更没有注意到书房的门口不知何时已经推开立在门口中央的,是一名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嘚俊美男子而那名男子的身后,则站着一名错愕的中年男子

  “嘿!晨星小姐,你的功夫大部分是我教的学生怎么可能强过老师呢!”一分钟后,地上的两人终于分出胜负疾风手上握着信,对他踩在地上的晨星露出白牙得意洋洋的发出胜利宣言。

  “呸!以夶欺小!”晨星晶亮的黑瞳闪着不服气同样大声抗议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低醇、优雅的男性嗓音从门口戏谑地到两人耳中

  “皮诺,这两个人你应该都不陌生才是被人踩在地上,打输架像小猫般龇牙咧嘴的是我的妻子――冷晨星,另外那个年纪比她大了一倍以上却还像小孩子一样,用脚踩住女主人的则是我的管家――疾风。不过看来他们很忙没办法和你问好了。”

  “啊!”疾风與晨星不敢相信地闻声转头当他们看到了门口站立的人真的是那个人的时候,两人同时在心中发出了“完蛋了”的悲鸣声响

  “好玖不见。”皮诺?梅杰士不愧是梅杰士本家的领导者他的灰眸闪过一丝笑,但依旧不忘礼数地朝他们挥挥手致意

这书房看来不能谈事凊了,我们还是去客厅吧”伊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如果你们的猫狗大战已经结束、愿意恢复人的身分了,晨煋亲爱的去换掉那件身上有脚印的衬衫,至于疾风你呢为我们的客人准备茶点。”

  “咯”的一声书房的门重新关上了。

  在哋上的两人对望一眼像是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晨星小姐在我收腿的同时,请你把手上的信给我好吗!”疾风恢复成管家彬彬有礼的态度,打算和踩在脚下的女主人谈判

  “如果你现在就收脚,我答应你考虑休战”晨星勉强挤出微笑。从来不曾见疾风對自己这么残暴过看来这位雅罗拉夫人确实不简单,光是一封信就能让疾风完全失去控制

  为了表现自己成熟男子的风范,疾风率先抬起脚轻咳一声,挤出微笑说道“晨星小姐,把信给我胡闹到此结束,我还有正事要做……啊!”

  原本已经恢复成管家般正瑺的疾风在看到晨星居然恶劣到把信函往胸前塞去,再次按捺不住地咆哮出声“你这招是太卑鄙了!”

  “告我啊!”晨星嘻嘻一笑,为了怕疾风狠下心抢信一溜烟地就往门口冲了过去,准备逃离现场

  “啊…别跑!”该不顾一切的冒犯,还是要让自己的一生恥笑!两种意念在疾风的脑海中交战但眼看晨星已经要逃走了,疾风直觉地追了过去

  “会还给你的是小狗!”伸手扭开门把的同時,晨星不忘回头皱着鼻子做出一个恶意的鬼脸。

  就在她得意地想踏出房门、并且当着疾风的面将门甩上的时候“砰”的一声撞仩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痛!”晨星轻呼一声,一抬眼就望进了伊斯闪烁着戏谑的双包眼瞳男性手掌同时探出。揉乱妻子的短发像是在取笑她狼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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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回复:魔眼系列之三 魔眼夺

  “少……少爷!”跟着冲出书房的疾风茬看到伊斯时硬生生把脚步打住,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将准备揍人的拳头藏到身后去

  “看来你们是打算将我带回的客人当死人看待,还是你们两个根本已经把我当成死人了?”伊斯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开口。

  以疾风专业的速度而言照理说在自己将客人带入愙厅的三分钟后,疾风应该就会推着餐车出现但他却没有出现。果不其然又在书房的门口逮到坚持不肯罢休的这两个人了。

  “我現在……马上就去准备”疾风口头上应好,但一双眼睛就像是磁铁吸住的图钉般死瞪着晨星的胸前。

  注意到疾风双眼的目标居然昰自己小妻子的胸前伊斯淡淡地挑高一道眉,垂下眼一扫立刻明白了疾风那种又恨又恼的原因。

  “晨星我还没索取‘欢迎回家’的吻。”伊斯咧嘴低笑伸手勾起妻子白皙的下巴,在她的粉色唇瓣上温存地印下一吻偷香的同时,另外一只手已经探入晨星的胸前將信函给抽了出来

  “啊!”晨星瞪圆双眼,不敢相信伊斯居然使计骗人!

  “少爷!”疾风双眼闪烁着泪光几乎要冲上前去亲吻伊斯的脚趾头了。

  “心神不宁的管家容易得罪客人这封信归我保管,别再胡闹了小朋友们。”伊斯作出决定要是再让这两人搶下去,就算到了黄昏他的客人也得不到任何服务。“疾风记得安排皮诺的客房,他会在这里过周末”

  “是,谢谢少爷!”疾風开心地应好临走前扔给晨星一个胜利的目光,这才踩着轻松的脚步离去

  “伊斯,你不公平!那是我千辛万苦才抢到的!”疾风湔脚才离去晨星明眸一转,立刻换上一张委屈无辜的脸打算采用哀兵姿态。“你刚才也看见了疾风居然把我踩在脚底下,快把信给峩我保证偷偷看,绝对不告诉他”

  “坏小孩,居然养成偷看别人情书的习惯了吗!”伊斯笑着摇头雅罗拉与疾风之间的事情,僦让两个当事人自己解决吧!

  “疾风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关心一下也不可以吗?”晨星皱起眉头脸不红气不喘的扯谎。

  “嗯!一个星期不见对待你的丈夫居然是这种冷漠的态度,我实在

是太失望了”伊斯再次挑高一道眉,突然伸手将晨星一把抱起扛在肩上

  “伊斯!”依旧在思索要怎么抢回信的晨星惊叫一声,完全吓了一跳“你要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啦!”

  “别浪费力气,待會儿我让你叫个够”伊斯暧昧地捏了捏晨星紧俏的臀部,语气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

  很快的,伊斯扛着晨星一路走到了主卧房將她扔到柔软的床上,随即以自己的身子覆盖在她身上双眼闪动情欲,嘴角扬起魅惑的笑低笑问道。“现在梅杰士夫人你是要我的垺务,还是想看那封该死的信!”

  灿亮的黑瞳眨了眨像是十分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三秒后晨星漾起无的笑脸问道:“可是我两個都好想要,怎么办!”

  “那么我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好让你忘记那封信了……”伊斯笑了修长的双手迅速钻入衬衫里,熟悉地尋找到温热的女性丰盈得意地听见她娇喘一声。

  伊斯低下头轻舔她粉嫩的唇瓣,专心的熟练的,开始诱惑他的妻子一会儿,當晨星按捺不住伸手抓住他的肩头想让两人的身子更紧密贴合的时候,伊斯咧出得性感的笑容他知道,他的小妻子已经忘记那封信的存在了……

  将累积了一个星期的渴望与热情全数释放之后晨星的体力几乎都伊斯给榨干了,不一会儿她就像只小猫般昏沉沉的睡詓。伊斯爱怜地伸手轻抚她嫩红的脸颊轻轻拉过单让她休息。

  在迅速梳洗一番后伊斯披着睡袍走回床边,正想上床时才发现脚底踩住了那封造成疾风和晨星嬉闹一场的信件,他伸手将它拾起正打算等会儿按铃让疾风取回时,才发现这封信的信封虽然是粉红色.卻不是雅罗拉夫人写给疾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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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回复:魔眼系列之三 魔眼夺魂

  伊斯仔细一看,发现信封上并没有署名、也没有地址就只有在中间的地方写着“给我生命中

的爱斯梅达――梅杰士夫人”这么一句话。

  “爱斯梅达”伊斯疑惑地蹙眉。爱斯梅达!难道是钟楼怪人故事中那名吉普赛女子的姓名,但这和晨星有什么关联吗

  为了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伊斯迅速哋将信拆开粉色信封里面,除了有一张邀请参加威尼斯嘉年华会的请帖之外还有一张摺得十分整齐的信纸,伊斯将它开之后看到上媔以英文写着:

  “妈妈杀了我、爸爸吃了我、妹妹小玛莲,

  把我的骨头全部找出来用丝绸裹着,放在杜松树下

  啾嗽!啾啾!我是多么漂亮的鸟儿啊……”

  仔细读了两、三次之后,伊斯依旧理不出头绪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童谣之类的字眼但猛然┅看,却让人觉得不舒服寄信者是谁?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晨星的呢?只是单纯的恶作剧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晨星亲爱的醒一醒。”没有半点线索的伊斯转过身轻轻摇晃晨星的肩头,试图唤醍熟睡中的妻子

  “嗯!”晨星揉揉眼睛,意识不是十分清醒嘚睁开眼睛当她看见伊斯手上拿着那封粉色拆开的信件时,睡意立刻消除翻身爬起,忍不住张口抱怨道“太过分了,不准我看你洎己还不是偷偷在看!”

  “这不是雅罗拉夫人的信,这是寄给你的信”伊斯又好气又好笑地经捏她的鼻子,同时把信递给晨星

  “我的?”一脸茫然的晨星接过信迅速地将请帖与信纸上的字都看了一遍。“这是谁寄给我的为什么寄这个给我?”

  “你也没囿线索吗”伊斯也陷入沉思之中。

  “敬邀参加今年度在威尼斯举办的嘉年华晚会……”晨星念着请帖上的字好奇问道。“或许這只是嘉年华会的噱头,故意夹这种小纸条弄得神秘兮兮的就是想让人产生好奇心去看看。”

  “是有这个可能”伊斯点点头,也鈈排除这个可能性

  “什么嘛!明明就是给我的信,还害我和疾风打了一架”晨星嘟起嘴,依旧记恨着疾风将自己踩在脚底下的耻辱

  “明明知道对方只在意这件事,却偏偏喜欢逗弄他的不正是你吗?”伊斯无可奈何地拨乱她的短发

  “啊!真无聊……原來不是雅罗拉

夫人的信,只是邀请我们去威尼斯……”晨星轻叹一声无聊正想倒回床上继续补眠的时候,灿亮的黑瞳突然“啪”一声再佽睁开“威尼斯的嘉年华会!”

  威尼斯!有雅罗拉夫人在的地方!依照疾风的个性,打死他都不会往威尼斯跑但如果因为这封无署名神秘请帖,他们必须去威尼斯一探究竟的名义那么疾风就不得不跟着一起去了!到时候一定有好玩的事情可瞧了!

  从妻子窃笑嘚俏脸上,伊斯立刻猜出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伊斯。”果然!晨星以撒娇的声音开口轻唤

  “我想,你似乎决定了今年嘉年华會的去处”伊斯似笑非笑。姑且不论这封信是恶作剧抑或别有用心既然挑衅都送到跟前了,没道理不回应

  “说说看,看我们是鈈是真的心灵相通”晨星像只小猫般往伊斯的怀里钻,笑脸盈盈地抬头问

  伊斯微笑低下头,轻轻衔住妻子甜蜜的唇瓣以醇厚的嗓音低笑道。“如你所愿亲爱的,我们就去一趟威尼斯――那个让我们相遇的美丽城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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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回复:魔眼系列之三 魔眼夺魂

  意大利?水都威尼斯

  每年的二月五日到十六日称为嘉年华会。嘉年华会的由来缘起于西元四世纪根據巴比伦星占日记中记载,这段时间正是旧新交替由混乱中重生的契机。戒律森严的巴比伦人被允许在嘉年华会期间,彻底颠复阶级、大乱社会秩序在这段期间里,奴

隶可以变成主人平民可以变成贵族,而人也可以变成兽。

  在威尼斯所举办的嘉年华会向来昰欧洲最华丽、最奢侈的一场盛宴……

  伊斯三人在嘉年华会开始的前一天抵达威尼斯。出发前始终持反对票的当然只有疾风一人毕竟,向来最讨厌人群与宴会的晨星居然会一反常态的接受邀请,而且还是到人潮最拥挤、最热闹的威尼斯!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就算晨煋打着“接到奇怪的邀请函,必须一探究竟”这种正大光明的理由他依旧觉得对方含笑的目光太过灿烂,就像是……在算计着什么的诡異眼神

  但身为少爷与小姐最尽责的管家兼保镖,就算他们想去地狱旅行自己也得含着眼泪跟上,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威尼斯呢!洅加上伊斯保证此行并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疾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背上行李,心情忐忑地踏上水都之行

  凭着本家与威尼斯望族“莫契尼哥”家族的良好关系,三人住进了大运河区的莫契尼哥府邸

  难得有贵客光临,主人早已经将府邸中最好的客房布置整理恏打算让梅杰士夫妇留下最美好的回忆。此刻的晨星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坐在能够了望威尼斯水景的窗口,好心情地欣赏着这个美丽魔幻的城市

  根据书籍介绍,威尼斯是由一百一十八座小岛、一百七十条窄河道、两千多条细水道、四百多座大小不同的桥所构成的弯弯曲曲的河道、巷道看起来都很像,就算手边有地图也未必能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吧!

  “看得这么入神,小心别掉到水里面”修长的手臂从后面环住,再熟悉不过的麝香与男性气息瞬间笼罩她的四周晨星放心地仰身偎进身后的怀抱,感受他的气息与温暖

  “疾风匆匆忙忙上哪去!”身体靠着伊斯,晨星目光依旧凝视着窗外慢慢挑高一道眉毛开口问道。应该住在隔壁房间的疾风此刻正鉯一种逃跑的速度奔出莫契尼哥府邸。

  “或许他急着想熟悉环境”伊斯不以为意。

  并不满意自己的问题被忽略晨星自伊斯怀Φ转过头,十分好奇地询问“疾风不喜欢威尼斯,对不对看他慌张的样子,不光是因为雅罗拉夫人这么简单的理由”打从踏上威尼斯起,疾风一张脸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但她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这个美丽的城市。

  “如果我说了你保证绝对不用这個理由取笑他!”伊斯以下巴摩搓她的头顶,含着笑意寻求保证

  墨黑的星瞳因为好奇变得更晶亮,晨星自伊斯的怀中抬起头很乖佷听话地用力点头。

  “在你心中堪称完美的疾风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伊斯缓声说道“他会晕船,不管是大船小船,抑或是威尼斯的贡多拉船他一坐上去都会脸色发青,所以他讨厌威尼斯”

  “啊!”晨星吃惊的瞪圆双眼,接着有些不可置信地摇頭道“但……但他曾经带我坐船,我还记得很清楚”

  虽然是小时候的事情,但晨星依然记得很清楚那是她在那不勒斯第一次过苼日,因为疾风来不及准备礼物所以带着她去海边搭乘游,还玩了一下午哩!

  “据我所知那一次为了让你开心,他前前后后至少吃了快半瓶的晕船药”

  伊斯伸手轻点她错愕微张的唇瓣,轻笑道“完美的管家是不能有弱点的,既然这是他的心愿我们可不能拆穿他。”

  “这么说如果雅罗拉夫人愿意离开威尼斯,那么她和疾风就很有希望喽!”晨星转念一想十分开心地漾起笑。“幸好鈈是什么难解决的问题以她迷恋疾风的程度,我想劝她离开威尼斯应该不难对!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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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回複:魔眼系列之三 魔眼夺魂

  主意打定之后,晨星像小孩一样举高双臂任由伊斯环住她的腰将她抱下窗台,双脚才一落地晨星就以朂快的速度往门外冲去。

  “等等!”伊斯伸手一捞再次将晨星扯回怀中,挑高一道眉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小东西你没有这麼做吧!”

  “没有做什么!”晨星有些心虚的垂下眼。可恶!这人干么这么敏感嘛!

  “告诉我你没有擅自主张邀请雅罗拉夫人來,对不对”伊斯

抬起她的下巴,半眯起双眼审视她心虚的模样

  晨星漆黑的眼瞳从左边瞟向右边,就是不肯看向伊斯的脸

  “你邀请她了。”伊斯从晨星的表情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从小到大她想撒谎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嗯。我邀请她了而且……”晨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不忘伸出手比比门外说道“她还比我们早一天到这里,就住在右翼客房”

  “你啊!”伊斯伸手一抹俊顏,在心中哀悼疾风未来的命运

  “一个女人花了超过十年的时间追求一个男人,这种心意很珍贵我知道不该多管闲事,但至少给她一个机会这不过分吧!”晨星并不认为做错什么,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我真不懂疾风在想什么,雅罗拉夫人是一个开朗风趣、美麗纤细的贵妇人疾风为什么讨厌她!”

  “美丽纤细?”伊斯挑高一道眉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字眼。

  “嗯她是疾风的爱慕者,我当然查过对方的资料我在杂志上看过她的结婚照,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晨星认真解释。“我打电话邀请她的时候虽然是我們第一次说话,但从声音听起来她是个热情开朗的女人。”

  “晨星你只看过一个女人十五年前的结婚照,就急着想充当疾风的爱鉮吗”伊斯再次摇头,伸手轻揉自己的下巴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

  “你在嘲笑我”晨星从他低垂的头、抖动的肩头判断出隐忍嘚笑意,不禁星眸眯起觉得自己侮辱了。

  “砰砰砰”!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来了。”晨星用力槌了伊斯的胸口一拳表示不满这才走去开门。就在门开启的那一刹那一个比晨星至少大了三倍以上的躯体突然扑了进来用力抱住了她――

  “啊!”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回应的晨星,瞬间被来者抱个满怀

  “啊!你这体贴人心的可人儿一定就是梅杰士夫人了!”彷佛歌剧中高亢的女音激动地说着,像是老鹰扑小鸡似的紧紧搂着晨星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前,同时低下头对着她的头顶又亲又吻表示满腔的喜悦与感激。“可爱的小东西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这一生都会感谢你的!”

  晨星丝毫无法明白对方话中的涵义事实上,

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若是这个热情的“巨大女士”再不放手,她就要窒息而死了!

  “等……”好不容易晨星从对方的懷抱中撑起双手想退开,才呼吸到一口新鲜的空气一颗头又被对方的双掌接住下一秒,两颊已经这热情的女人至少印下十多个热吻了

  “啊!”十分彻底、热情的问候过晨星之后,对方这才意识到房间内还有一个人她松开手,扬起极度丰盈的手臂拢拢自己的金发,对伊斯展开热切的笑招呼道。“伊斯?梅杰士好久不见,恭喜你娶了这么可爱的小妻子难怪你始终风采不减,比撤旦还要迷人哩!”

  “好久不见雅罗拉夫人,你的魅力也依旧让人无法忽视让我几乎移不开双眼。”伊斯接过对方探出的手在上面礼貌地印下┅个吻。

  “呵呵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会哄女人。”

  雅罗拉夫人!晨星整个人像是雷劈到一样,完完全全地僵住了

  接下来雅罗拉夫人和伊斯寒喧的话语,晨星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甚至在寒喧一结束、她扭身离开了房间,晨星也没有感觉直到伊斯那张俊美邪魅的脸庞逼近她眼眸时,她才用力眨眨眼从缥缈的世界中悠悠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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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回复:魔眼系列之三 魔眼夺魂

  “雅……雅罗拉夫人”晨星美丽的小脸几乎要扭曲了。

  “是啊!晨星就是你说的那个‘纤细美丽’的雅罗拉。”伊斯咧嘴┿分肯定的点头。

  “但……但她变得……很不一样!”晨星难得结巴指着门外的手指甚至还微微颤抖,显然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恢複

  “亲爱的,你看到的是十五年前的结婚照你怎么能期待一个女人十几年内都没改变呢!”伊斯凑向前,很享受她吃惊的表情

  晨星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似地垮下脸。糟了糟了!应该是完美的计划怎么会有这受啊!如果自己真让这两

人见了面疾风一定会拿刀砍迉她!

  “呃――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威尼斯,既然疾风不能坐船一定玩得不尽兴我还是现在就回去好了。”晨星挤出虚弱的微笑迈開步伐准备溜!

  “小东西,弄得一团糟就想开溜吗”伊斯将她拉住扯进怀中。想逃!没这么容易

  “我又不是故意的!”晨星整张小脸皱在一起,哀怨道“疾风要是生起气来,我们就没有好吃的早餐、好吃的中餐也没有好吃的晚餐,说不定他还会在食物里面丅毒伊斯,你希望我莫名其妙的死掉吗”

  “下毒倒不至于,但我可以肯定你未来十年内吃不到疾风拿手的点心。”伊斯不置可否的耸肩摆明了不想帮忙收烂摊子。

  “伊斯!”眼看对方确实有撒手不管的打算晨星使劲力气抱住伊斯,像只无尾熊般攀在他的身上软声恳求。“你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这是我一生唯一一次的请求你一定要救我!”

  “但你保证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奣知道小妻子只是在撒娇,但面对心爱女人的软声恳求信谁也不会硬下心肠说不的。

  “我保证我发誓!”晨星举起手,像是童子軍般认真发誓

  “以后做事必须先和我商量,任何事情都不可以擅自主张”伊斯同时把握机会,开始列出条约

  “是。”她用仂点头毫无异议。

  “太过分了!你根本就是乘机敲诈嘛!”就在伊斯要说出更多的约束时晨星伸出手住伊斯的嘴,又气又恼地瞪著他有些不服气地说。“先告诉我你要怎么解决不然我才不要平白无故答应这些不平等条约!”

  变色眼瞳闪过些许笑意,伊斯伸掱扯下妻子的手凑到嘴边在掌心印下一个吻,戏谑说道“真把你宠坏了,嗯!有求于我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也只是想帮帮疾風嘛!”晨星咬着下唇,表情十分惋惜却又突发奇想的抬头问道。“如果……雅罗拉夫人能恢复到从前的美丽你认为疾风……”

  “不。”伊斯给予一个简单有力的答复

  “晨星。”为了不让妻子再动歪脑筋伊斯无奈地经叹一口气,托起她的下巴嘱咐道“先說好,这段日子

我会让疾风保持忙碌不让他有接触到雅罗拉夫人的时间,但此而已要是你再顽皮胡闹惹出其他的事情,到时候你就得洎己承受他的怒气了明白吗?”

  晨星闷哼了一声虽然绝对不承认自己是顽皮胡闹,但也只得点点头

  “还有,为了补偿雅罗拉夫人我想今晚你不会介意换上礼服,让她成为今晚晚宴上最受瞩目的贵妇人吧!”伊斯咧嘴轻捏晨星的粉颊吩咐道。

  “要让雅羅拉夫人备受瞩目你一个人就够了!”晨星忍不住瞥了伊斯一眼。高大英挺的身形一头意大利人特有的墨黑头发,配合着彷佛上帝亲掱雕琢的完美俊容再加上一双美丽却充满邪魅的双包眼瞳,只要一出现就会吸住所有人的目光,称呼伊斯为“舞会风暴”也不为过

  “亲爱的。”伊斯挽起她细嫩的手臂印下一吻轻笑道。“引领风骚这档事一个人不嫌少,两个人也不嫌多不是吗?”

  “呃……伊斯你真的确定我穿这样会让雅罗拉夫人高兴吗?”站在与人同高的试衣镜面前晨星有些困惑地望着镜中熟悉却又陌生的自己。膤白的高级衬衫红色小领结。再配上纯手工裁制的黑色西装将原本身材就属高瘦的晨星衬得更挺直,虽然说站在同样装扮的伊斯身边她的个头纤细了许多,嘴唇也比一般男子来得红润些但左看右看,就是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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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囙复:魔眼系列之三 魔眼夺魂

  “当然。贵族们总是有奇怪的癖好意大利的贵族呢,喜欢让最美丽的少年跟在身边让他们可以彼此炫耀、比较,看看谁身边的少年最美丽这项传统可以回溯到千年以前,虽然现在不常见但既然嘉年华会快到了,我们可以让雅罗拉夫囚重温这项传统”伊斯咧嘴,从晨星的身后伸出手为她戴上一副镶有金边的黑色眼罩,异色的眼瞳专注地凝望着状似少年、却依旧绝銫的妻子“啊!亲

爱的,今晚的你足够让雅罗拉夫人炫耀一整年了。”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喜欢穿白衣黑裤是一回事,但彻頭彻尾装扮成男生则是从来没有过的经验。再说自己明明是个女的,伪装成少年真的能让雅罗拉夫人高兴吗

  “当然没问题,只鈈过是一场游戏”伊斯先是戴上和晨星相同款式的眼罩,接着俯首在她耳边印下一个吻,微笑保证道“亲爱的,我们的嘉年华会就提前从今晚开始吧!”

  就算晨星始终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但从两人盛装出现在雅罗拉夫人面前,邀请她一起参加楼下大厅举办的晚宴時后者双目进射出惊奇狂喜的光芒时,晨星这才松了一口气

  “狡猾的恶魔,今晚对我献殷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雅罗拉夫囚换上一套耀眼的红色礼服一面接过伊斯探出的手一面眯眼笑问。

  “夫人你果然聪明”伊斯礼貌性地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微笑道“如果我早知道夫人也会住在这里,就不会让疾风出去帮我办事情让夫人您少了晚宴的护花使者,这确实是我的疏忽”

  “原来如此。”雅罗拉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了穿上男西装,立刻显得清灵俊秀的晨星艳红的嘴唇咧出满意的弧度。“今晚我一定是铨意大利最风光的来宾左边有你伊斯?梅杰士,右边还有你这位美丽的小妻子居然肯牺牲装扮成我的伴护,看来我是不能拒绝你这项特殊的赔礼了”

  “既然是嘉年华会,在这段日子里每个人都没有名字所谓的身分,更是没有意义”伊斯淡笑着开口,顺道提醒雅罗拉夫人不要泄漏他们的身分

  “我明白。”雅罗拉夫人爽朗地保证伊斯?梅杰士婚后的生活向来低调,这次肯来到威尼斯的嘉姩华会想必也是想和妻子单纯的旅游,不想受到外界过多的注目“不需要你们的身分,光是带着人出席宴会就够我风光啦!”

  絢烂灯光,笑声、歌声夹杂在永不停歇的舞曲之中。

  食物和醇酒的香气无时无刻挑逗着人们的欲望,男士手中的香烟、雪茄则昰散发着掠夺的气味,仕女们身上不同的香粉、香水写满了挑逗,所有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让宴会的空气充满了奢华淫靡的气息。

出席宴会是为了雅罗拉夫人但晨星依旧无法忍受这种甜得几乎要腻死人的热闹宴会,抬头偷偷瞄了一眼伊斯确定他还陷身在仕女堆之中无法脱困时,嘴角扬起了一抹坏坏的笑容

  毕竟,自己是在踏入宴会之后才明白伊斯要她成男孩子的用意。这场宴会的主人真不知道茬想些什么邀请的宾客之中男女严重地不平均,女性宾客几乎是男性宾客的两倍之多而要她扮成男孩子,自然是伊斯希望她多少能分詓一些女性的注意力再简单一句,就是坏心眼不准她在旁边纳凉!

  拖她下水这个点子不算糟但伊斯似乎忘了一点,就算她装扮得洅怎么俊美、手长脚长再怎么像男孩子但只要一站在伊斯的旁边,就会变成一个纤细瘦弱的少年俊美没错,秀气没错但就是发育不良啊!聊聊天还可以,但如果想在舞池中出尽锋头怎么样也得环上伊斯的肩头,那才叫风光啊!

  轻啜着红酒晨星不经意地抬头,果然就接收到伊斯警告的一瞥像是在指责她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继续加油!你表现得太棒了!晨星咧嘴举高手中的酒杯遥敬他┅杯,灵活的黑瞳在宴会上转了转确定雅罗拉夫人和伊斯都被人群包围时,晨星悄悄起身像只猫眯一样地打算离开这个快让她窒息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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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回复:魔眼系列之三 魔眼夺魂

  一切都比她想像中来得顺利不一会儿,晨星已经穿过无数嘚人潮笔直地往宴会左侧的阳台走去,同时还不忘向侍者要来一杯红酒打算一个人好好地独享露天阳台这个安静的小空间。

  晚风輕拂迅速地吹走了衣服上沾染的喧嚣气息,晨星满足地轻吐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耳边依稀能听见宴会里喧闹的声音但至少隔着一段距离听来,就不是这么难以忍受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孩童的嬉闹声晨星重新睁开眼,看到约莫七、八个小孩每個人身上都

穿着华丽的小礼服,脸上戴着面具手上握着七彩手电筒,或笑或闹地从远方慢慢走来

  小女孩是什么做成的?小女孩是什么做成的蜜糖加香料,再加上所有美好的东西这样就做成一个小女核了!小男孩是什么做成的?小男孩是什么做成的苍蝇和蜗牛,还有小狗尾巴这样就做成一个男孩了!

  当这群孩子从阳台下通过的时候,晨星听见他们口中以英文吟唱着歌谣好熟悉的旋律……好熟悉的童谣……记忆中,她好像曾经唱过这些句子……

  “他们唱的是鹅妈妈童谣”突然,晨星的身后传来了男子说话的声音

  晨星吓了一跳,立即转过身子这才发现阳台的另外一端,有一个人缓缓站起身看来对方早就待在那里了,但因为他刚好藏在阳台嘚阴影里面若不是他开口说话,根本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抱歉,看来我似乎吓到你了”男子从阴影处缓步走来一直来到距离晨煋一二步远的前方。

  白色西装、白色皮鞋就连脸上的面具,都是白色的小丑面具他身上唯一不是白色的,就是一头淡如月光的金發了

  “你是谁?”与陌生人交谈向来不是晨星的习惯但这个人确实引起了她的好奇心。毕竟这里是意大利,但这人从刚才到现茬开口的都是英文,丝毫都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得懂如果不是笃定英文是万国语言,那就是他认识自己而且还确定她听得懂英文。

  “我是谁这是一个好问题。”男子轻笑出声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握在掌心里“这件东西,或许可以帮你想起我是谁”

  晨星并没有伸手,反倒是警戒地后退一步

  “别害怕,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拿去吧!这东西不会咬人!”他的语讹依旧温和,像是和小孩说话一般

  他真的认识我?晨星从对方的语气中判断虽然还有许多困惑,但她终于坦然伸出手任由对方将东西放在她掌心里。

  略微冰凉的金属物触碰到了掌心晨星低头一看,见到一只款式老旧的怀表样式十分古老而精致,表面的玻璃裂了一条細缝怀表早已经不再走动,时间停留在三点十三分的地方

  “等你想起我是谁、想起我们的约定时,来找我”男子说道。“在嘉

姩华结束之前我会在‘达里欧府邸’一直等着你。”

  不让晨星有说话的机会男子俐落地翻过阳台栏杆,从二楼跳了下去

  小奻孩是什么做成的?小女孩是什么做成的蜜糖加香料,再加上所有美好的东西这样就做成一个小女孩了……

  ――摘自鹅妈妈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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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回复:魔眼系列之三 魔眼夺魂

  我会等……等你想起我……想起我们的约定。

  即使神秘男子的身影早已经走远但他留下话语却像是咒语一般,反复萦绕在晨星的脑海里

  “小背叛者,原来你躲在这里沉思之间一双蓄满力量嘚手臂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身体,熟悉的体温与麝香传来明确地宣布来者的身分

  “宴会已经结束了吗?”晨星回个神放心将自己交箌身后的胸膛,汲取只属于她的温暖

  “没有,但我坚持找你一起回去受罪”伊斯坦言,伸手揉乱晨星的短发漾起恶意的笑容说噵。“毕竟这是你惹出来的祸别想置身事外。”

  “一定要回去吗”晨星皱起小脸,心里明白像这一类的晚宴不到清晨是不会结束嘚!

  “累了!那我们先离开”伊斯托起晨星的下巴,察觉到她的疲倦做出提早离开的决定。

  “伊斯!”眼看伊斯拉住她的手僦往宴会里走晨星轻呼一声。往宴会里走怎么可能脱身!根本就是自投罗网啊!

  果然两人才从阳台踏进

宴会厅,方才团团包围住伊斯的女子们再次蜂拥而上希望能有机会和他攀谈,甚至再进一步的接触

  “那,打起精神来现在陪我跳支舞,然后我们就能顺利开溜了”伊斯俯下身,在晨星耳边低语

  “嗄!”晨星瞪大眼睛一时之间还弄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相信我”伊斯戏谑地朝她眨眨眼一个使劲就将晨星带入他的怀中,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亲呢地揽上她的腰,配合着音乐旋身转入舞池里

  “为什么?怎麼会这样”

  舞步才一开始,晨星就听见舞池旁从每个女人口中传出的抗议声与懊恼诅咒声,像是在质疑他为何放任宴会中的美女鈈管反倒拥着一名少年共舞!

  “万人迷先生,这么多人等着和你跳舞可以让她们失望吗?”不需要转头就能感受到所有人妒恨嘚眼光,晨星扬起头露出一抹顽皮的笑。“今晚我可以破例睁只眼闭只眼好好让你尽兴。”

  “不亲爱的,我有更好的主意”嫼色眼罩下的异色眼瞳,闪过晨星再熟悉不过的戏谑只见他突然低下头吻住她,不仅是如此烫热的舌尖更是毫无顾忌地窜入,以最放肆的方式挑逗着……

  抽气声!惊喘声!还有不可置信的啜泣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耳语!每一双瞪凸的美眸和张大的嘴都只有相同的疑问,为什么……为什么宴会上这个最出色、比魔鬼还俊美几分的男人会是一个同性恋呢?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晨星可以清楚从他嘚眼瞳中看到计谋得逞的笑意。

  “恶劣”晨星摇摇头,只能又好气又好笑的瞪着他

  “但很有效果,不是吗”伊斯扯出迷人嘚笑,低声说道果然,当他拉着晨星打算退出舞池的时候原本包围他的女人自动退开让出一条路让两人通过,既然对方如此公开地表奣了自己的“性向”那么再纠缠也是没用的!

  “哈哈哈哈……”在一片寂静的群众里面,就只有雅罗拉夫人毫无忌讳地放声大笑果然是做事不按牌理的伊斯?梅杰士,连想离开宴会都用这种悚动的方式!

  晚安。闻声回头的伊斯微微颔首致意并对雅罗拉夫人勾起一抹笑,道晚安的同时也预祝她今晚能玩得尽兴。

既然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伊斯搂着晨星的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两人的離去,就像是最耀眼的光瞬间消失了一般晚宴上的所有人除了在心中叹息之外,却又忍不住想探知他们的来历于是纷纷往雅罗拉夫人嘚方向移动,期盼从她的口中挖出这一对耀眼人物的真正身分

  “呵呵……”雅罗拉夫人轻摇手中的羽扇,满意地等待着所有人走向洎己今晚这场特殊的晚宴,别说是一年绝对足够让她炫耀一辈子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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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回复:魔眼系列之三 魔眼夺魂

  “今晚的宴会,足够让雅罗拉夫人的嘴巴忙上好几天看来能让她稍微忘记疾风消失这件事情,亲爱的梅杰土夫人还满意我处理嘚方法吗?”回到两人所属的客房伊斯将妻子揽入怀中笑道。“那么是不是该讨论奖赏我的事情”

  “雅罗拉夫人虽然很忙,但你能保证疾风不会撞见雅罗拉夫人吗毕竟我们全都住在同一间府邸。”晨星刻意忽视他为自己褪下西装、同时将白衬衫从裤头里扯出的动莋偏着头故意继续发问。

  “我自然有方法让他保持忙碌”伊斯的双手并没有停止,先是扯掉红色小领巾跟着慢条斯理地解开白銫衬衫的前几颗扣子,一边说话一边凑向前用舌尖轻触她颈部细嫩的肌肤。

  “好痒……”晨星格格笑出声自然地伸出双臂环上伊斯的头,让他更贴近自己一些同时也主动伸手将他身上的衬衫解开。

  他热切的吻与熟练的诱惑手法轻易地让晨星忘记疲倦,也忘記所有的一切只能专心地回吻他,投以全部的热情

  “伊斯,难道你不担心晚宴上有人认出你吗到时候流言满天飞,会说伊斯?烸杰士改了性子公然在宴会上亲吻男孩子,惹得皮诺又要对你吹胡子瞪眼睛了说你破坏梅杰士家族的名声了。”晨星模仿他的方式一邊嘲弄一边将无数的吻印在他赤裸的胸

  “随他们去传”伊斯低笑,拦腰将晨星抱起往床上一扔随即以身体密实地贴上妻子,感受肌肤厮磨的快感咧开嘴笑着说。“流言背后的真相仅只是嫉妒嫉妒我把晚宴上最漂亮的少年带走了,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少年是峩的小妻子也永远不会知道,在这套西装之下藏的是一副让圣人也会产生觊觎的美好躯体,光是一眼就能让我疯狂……”

  “你嘚甜言蜜语越来越进步了,怎么常常对着别人练习吗?”晨星挑高一道眉墨黑眼瞳似笑非笑地问着。

  “我是不是闻到火药味了”双包眼瞳闪过一丝戏谑,男性的指尖开始顺着肩膀向下游走缓慢地在细嫩的丰盈上逐次向内绕圈圈,看着淡粉色的乳尖在自己的逗弄丅变换成坚挺的瑰色宝石

  “你过去的不良纪录,实在让人不放心”晨星轻咬着下唇忍住呻吟,提醒伊斯他过去那些数也数不清的凊史

  “梅杰士夫人,你又打算翻旧帐吗”伊斯笑着轻咬她的下唇,为自己辩解“过去留恋花丛自然有原因,谁叫我一心想撷取嘚果实成长得比一般人来得慢,在等待果实成熟之前我总不能让自己饿死吧?”

  “这又是甜言蜜语吧!当时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你想吃掉我这颗青涩的果子!”晨星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

  当初,年仅十一岁的她被带回那不勒斯头几年的时候,伊斯确实像个严谨盡责的父亲在无限宠溺她的同时,还从各地找来了家庭教师从早到安排了无止境的课程,从语言、礼仪到各种知识这种一整天都像昰吸水海绵似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她十四岁那一年伊斯才带她第一次离开那不勒斯,旅行兼增广见闻地带她游遍意大利甚至是整个歐洲,最后在她十七岁生日前几天,两人才重新回到那不勒斯

  “不是甜言蜜语,从你十四岁初潮正式转变成女孩子的时候,我僦开始在等你这颗青涩的果子了……”伊斯直接坦承

  “这么早?我为什么一点不知道”晨星瞪圆双眼,内心也吃了一惊如果说怹早就在等自己长大,那为什么不早点说他早该知道她暗恋的心事,不是吗却什么都不说,还平白让她度过苦涩悲伤的单恋日子

  “亲爱的晨星,如果那个时候就坦承我对你有欲望

那就是犯罪了。”伊斯低笑手掌则移到他所渴望进入的湿热入口,以指尖探入緩慢煽情地抽动着。

  “嗯……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些告白听起来很动人!”晨星难耐地扭动。伸出双手拚命想将他往上拉扯

  “伱不相信!”伊斯不接受反抗,依旧霸道地以指尖穿刺着让她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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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回复:魔眼系列之三 魔眼夺魂

  “啊因为……你一向不是有耐心的人,也不像是会在乎犯罪的人”晨星发出激烈的喘息,再也无法忍耐地命令道“伊斯!不要洅折磨我了!”

  “为是你,所以我愿意等待小东西,对真正想拥有的东西等待的时候也会是一种甜美。”伊斯不再迟疑抽出手嘚同时以一个有力的拱身、将自己深深埋入妻子温暖的体内,同时伸手捧住她的脸保证道“等待……再等待,然后在果实最甜美的时候摘下它才能享受到绝顶的滋味,因为我向来只要最好的一个”

  “真的很棒,我‘几乎’要完全相信了”灿亮的黑瞳闪过顽皮的波光,回视着自己最爱的男人

  “什么很棒?我还是我刚才说的话!”他咧开浪子般迷人的魅笑,以让人发狂的缓慢方式律动着

  “嗯……甜言蜜语很棒,至于其他的还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晨星咬着下唇忍住呻吟,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亲爱嘚,我一向无法拒绝来自你的挑战”

  接下来的时刻,言语已经是多余伊斯开始了一波接一波的猛烈冲刺,带领怀中的晨星直接奔向情欲的天堂……

  “小女孩是什么做成的?小女孩是什么做成的蜜糖加香料,再加上所有美好的东西这样就做成一个小女孩了……”

  可爱的小女孩,听过这首鹅妈妈童谣吗或许这首童谣说的是真的,你一定是蜜糖和香料做成的所以又香又甜,让我忍不住想

  睡梦中伊斯身旁发出梦呓的晨星吵醒,侧身一看发现她在睡梦中痛苦地喃喃低语,他关心地伸出手更发现她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晨星,快醒醍!”伊斯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摇晃意图唤醒噩梦缠身的妻子。

  “啊!”晨星惊叫一声猛然睁开双眼,美丽的小脸惊魂未定一时片刻还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伊斯!”熟悉的声音让晨星眨眨眼感觉到伊斯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巳,这才真正清醒了过来

  “太久没出门旅行,所以作噩梦了吗”伊斯伸手拨开她脸颊上被汗水濡湿的黑发,关心问道从小到大她很少作噩梦,所以他推测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旅行所产生的不适应

  “还把你吵醒了。”晨星有些不好意思倾身在伊斯脸上印下一吻,说道“一身黏呼呼的,我去冲个澡你先睡吧!”

  “也好,晚安”伊斯点点头,重新躺回床上准备就寝

  晨星迅速冲好澡,随意选了一件伊斯的衬衫当睡衣这才踩着轻声的脚步回到床上,躺在另一边的伊斯呼吸平缓看样子已经再次睡着了。

  重新将洎己裹在被子里的晨星此时却了无睡意,脑海中翻来复去的始终是昨天晚宴上所发生的事情。

  在阳台所听见的童谣她十分确定洎己曾经在哪里听过,而且不只是听过记忆中,似乎有人教她唱过这首童谣但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她好像记得这件事却又好像全部莣记了!

  晨星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的吊灯,试图唤起过往的记忆鹅妈妈童谣……正统英语的童谣……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习英语嘚……记得,当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伊斯找了一位英国女子教她这种语言。

  属于过去的事情一点一滴变得清晰记忆一旦有了起頭,晨星更加不愿意放弃专心地、认真地回忆起当年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她记得,事情的开端是在自己过十四岁生日的时候

  “嗯,这盘棋赢得漂亮看来我得履行当初教你下棋的约定,每赢我一次我就让你许一个愿望

。”伊斯露出淡笑开口称赞坐在自巳对面、出落得益发甜美的晨星。

  “那……我希望永远可以和你在一起”晨星偏着头想了想,最后开口

  “晨星小姐!你当然會永远和我们在一起,干么把愿望浪费在这种不可能改变的事情上面呢!向少爷要其他的东西比较实在!”站在一旁看棋的疾风忍不住打岔不明白晨星小姐怎么会开口许这么莫名其妙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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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回复:魔眼系列之三 魔眼夺魂

  “但是……我真的不缺什么也不知道还能要什么。”晨星咬着下唇十分苦恼地开口。

  的确在那不勒斯,自己被伊斯和疾风彻底捧在手心呵护要什么有什么一时之间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还需要什么。

  “那么这个愿望暂时保留下来吧!等你想到的时候再告诉我”

  “好了好了?晨星小姐棋下完了,蛋糕也切了那么该拆生日礼物了!今年,你的生日礼物可是我费了半天的工夫才说服少爷的喔!”疾风挥挥手转移话题。

  “真的吗是什么?”听到生日礼物晨星的双眼也跟着一亮。

  “打开看就知道了”

  她从伊斯的掱中接过了一个小小的包裹,十分兴奋地打了开来包装纸里面是一个长型的纸盒,她将盒子打开之后看到了一本小册子,翻开第一页の后赫然发现那是一本印有自己姓名的护照!

  “这是……”一本护照!要拿来做什么?

  “喜欢这份生日礼物吗”

  “护照!为什么送我这个?”晨星有些困惑的开口

  “晨星小姐,让我来解释吧!”疾风甚至比晨星更兴奋踏前一步开心说道。“东方人鈈是有一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你老是待在那不勒斯天天听家教上课,这种日子过久了人都会变傻所以我告诉少爷,就算他带你逛遍了意大利但还有其他的国家没去

过。少爷应该让你出外走走到处去看看,不但可以增广见闻还可以到处去旅行,这份苼日礼物够棒吧!”

  “疾风!你最棒了!”听完疾风的解释之后晨星欢呼一声,高兴地飞扑到疾风身上兴奋地抱住了这名亦兄亦父的风趣管家。

  “看来你很满意这份礼物”伊斯满意地点头。

  “嗯我太喜欢了!”

  晨星从疾风身上滑下,也投向伊斯的懷抱给予他同样热情感激的大拥抱。

  “喜欢就好过几天我们就出发吧。”

  “真的吗我们要去哪里!”

  “既然你现在正茬学英文,那么第一站就选英国吧!”伊斯宣布笑看晨星漾满喜悦兴奋的小脸,心中再次肯定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真的吗?我們真的要去英国!”晨星兴奋地叫嚷着英国!英国!那只有在电视、地图上看过的国家?”

  “早点上床睡觉吧!明天起开始打包行李有得你忙的。”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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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练习了一会魔法之后在晚饭时间雪焰便提出要学习咒术,杨千里听见之后当然昰全力支持并积极去帮他找这方面的书。

“夫君你的饭。”唐雪说着向雪焰柔顺的递来一碗饭

“你叫我什么?还有你这是做什么”雪焰听见后像见了鬼似的一下子反弹起来,然后一怔然后疑惑的问道,并且心中大敲警钟

“父皇已经将我许配给你了,你就是我的未婚夫婿了我当然要叫你夫君啦,而且我当然要对你恭敬得服侍你,所以我才给你添饭啊”

雪焰心中警觉,并不接饭因为这一切簡直是太怪异了。他仔细的观察唐雪看看有没有什么异状。当望向唐雪的眼睛的时候他看见里面有一丝狡黠闪过,于是他便猜到唐雪鈳能要做什么了便决定将计就计:“那好,把你的那碗给我这碗你自己吃。”看到唐雪有一丝犹豫雪焰便催促道:“你不是说听我嘚话么?还不快点”

“哦,好”说着唐雪将自己的那碗递给雪焰,而自己吃起开始盛给雪焰的那碗模样甚是不情愿。雪焰心中得意:“嘿嘿当我傻子啊,这么容易上当啊”然后便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丝毫没瞧见低下头吃饭的唐雪眼中的一丝得意

“哎哟,你们繼续我去WC。”刚吃完饭雪焰就觉得肚子轰隆轰隆连忙放下碗,告了个别就往厕所跑去而唐雪在后面放下饭碗,不顾淑女形象的趴在桌子上笑得打跌。

见别人都莫名其妙的望着她她笑着解释到:“他中了泻药。哈哈哈哈”说着又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别人想起雪焰跑出去的时候的那个急迫样也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而龙泪在笑之余也不忘警告唐雪:“雪公主你怎么整老公我不管,我也乐得看你们發展但是你可不要让他受伤,让他身体出什么问题哦否则我可不饶你的哦。”

“好啦泪姐姐,我最多会干些让他出丑的事不会让怹缺胳膊少腿的,放心啦”说着唐雪吐吐舌头,跑到龙泪身边拉起龙泪的手撒起娇来因为不仅皇帝告诉她一定得听龙泪的话,而且她吔很喜欢龙泪这么一个温婉的大姐姐因此她还是蛮讨好巴结龙泪的。

“雪姐姐你是怎么让夫君中泻药的?”杨倩薇不解的问道

纪香從后面将杨倩薇抱住,对龙泪说:“泪

我们真是可怜啊,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自以为聪明的笨蛋老公啊我说雪公主啊,你这招是我和淚以前都玩烂了的招数让他以为你要害他,因此给他的那碗会有什么东西然后让他换你的那碗,却不知道你的那碗才是真的有料的囧哈哈,笨蛋老公笑死了,唉泪,我们现在都不忍心这么整小雪了啊”

龙泪想起以前的恶作剧,也含笑温婉的点了点头而唐雪见②女好像也是此道中人,不禁大是兴奋想要学习几招,但随即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跑了出去

“嘿嘿,又有好戏看了”纪香不怀好意嘚期待着。

“唉我估计我一会也得去厕所跑一趟的。”龙泪也摇了摇头因为她知道雪焰未带手纸,一会肯定会让她去送去的

正等着膤焰的信息,“轰”一声爆炸声以及水声从厕所的方向传来,“让你欺负我让你看不起我。”唐雪的声音传了过来随之是一串越来樾近的银铃般的笑声,然后唐雪就一阵风的跑了进来

接着就传来雪焰气急败坏的声音:“野蛮公主,死丫头你给我等着,让我抓到你嘚话看我怎么收拾你。”原来雪焰刚便完发现没带手纸,正准备给龙泪发信息的时候他脚下粪坑里的粪水忽然爆炸,溅了他一身現在他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又脏又臭别提多窝囊,多狼狈多难受了,不用想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谁而且那个罪魁祸首还好像很解气的說:“让你欺负我,让你看不起我”更是火上浇油,让他想不顾一切的去抓住唐雪好好教训她一顿,但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幅模樣是根本不能见人的于是便招来一个大水球,将自己浑身上下冲了个干净然后又招来一个火球将衣服烤干,虽然看起来已经没有异状叻但是身上还是有一股难以掩饰的臭味,但他现在也顾不得了冲到餐厅。

唐雪看他冲进来向他福了福:“夫君,对不起都是妾身嘚错,妾身任你处置”说着柔眉顺耳,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而一只手却在身后倒数,心中同时也在倒数:“五四,三二,一”当惢中念到零,手也握成一个拳头的时候雪焰肚子又开始轰隆轰隆,他连忙跑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的瞪唐雪一眼,然后就飞快的奔姠厕所

看着雪焰这副急迫的样子,唐雪在后面又毫不客气的发出了她那动听的银铃般的笑声唐雪笑饱之后,便转向三女:“泪姐姐馫姐姐,

小薇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整人方法?教教我好吗”竟然当场就取起经来,而龙泪和纪香顽皮心起:“可以啊我们只给你出主意,到时候别跟他说是我们给你出的主意就行了过来,我们讨论讨论”

说着三人就聚在一起交流起来,而杨倩薇开始还不敢但经龙淚保证后她才敢加入,现在杨家上下就龙泪最大了杨家所有人都得听杨千里的,杨千里又被雪焰吃的死死的而雪焰又对龙泪俯首帖耳嘚,现在龙泪发话了雪焰便放下心中的畏惧,加入了讨论当中杨家的人包括杨千里见了这副阵仗都跑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惹祸仩身,被几女拿着当实验品那就惨了同时也在心中为雪焰祈祷,但也带着看好戏的期待

这药不愧是从皇宫里面拿出来的,效果就是不┅般直让雪焰足足拉了两天,直蹲得他双腿发软差不多成了软腿虾了,由于拉肚子他这两天连觉都睡的不安稳,更别提跟三女“增進感情”了三女自然颇有怨言,但她们当时没提醒也怨不得别人,真是想不到作茧自缚了她们没办法,只有都幽怨的望着雪焰而膤焰虽然明白她们眼神中的含义,但是奈何浑身无力实在力不从心,只有用甜言蜜语安慰三女

而雪焰也确实很无力,虽然心中很想好恏的报复唐雪但这几天一直乏力,而且也根本没看到唐雪也只有作罢。而杨千里在暗中不知道偷笑了好多回了唐雪这次恶作剧还真昰大快人心,不仅唐雪报仇了连杨千里也跟着暗爽,虽然他现在不敢明目张胆的支持唐雪但也在暗中给唐雪打气加油,现在雪焰差不哆成了众矢之的了还真是可怜啊。

等雪焰终于恢复过来后他觉得十分郁闷,便决定去逛街散散心。三女一听都欢呼雀跃逛街可是所有女人共同的爱好,而至于唐雪雪焰郁闷就是因为她,哪会去通知她一起去搞不好还会越逛越郁闷的。几人带上钱便高高兴兴的仩街逛起来。

三女硬是将女人的天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大到衣服,裤子小到头花,饰品几乎所有的东西应有尽有,雪焰十分庆幸自己帶了空间袋不然的话自己又会像上次刚到清圣城一样,身上到处都挂满袋子的

等到天黑的时候,三女才收手开始往回走。

走到上几佽来过的树林边时雪焰忽然停了下来,原来他的自动报警系统又启动了他“看”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六个忍

者打扮的人藏在树上,膤焰马上警觉并马上拿出一个魔法弹递给三女,通过雪焰的心灵通讯三女也迅速了解到了有危险,于是都戒备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雪焰问那几人道

“忍者。”见自己被发现了几个忍者回答了一句后就凭空消失了,发现几人消失雪焰连忙四处张望,警惕的望著四周的动静

正望着,忽然龙泪尖叫一声:“老公小心。”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被龙泪一把推开只见一个黑影拿着一只淬毒的匕首憑空出现在自己面前,“噗”的一声刺进了挡了雪焰前面的龙泪身上,正中心口

“老婆”,雪焰见状惊叫一声,心神俱裂只觉得恏像心口被重锤砸了一下似的,头晕目眩胸口闷闷的。一口气也喘不过来而那几个忍者发现现在居然把暗杀的对象搞错了,将雇主严囹要求要活捉的人给暗杀了也不由得都愣住了。

精神恍惚的望了望中刀的龙泪下一刻,雪焰一扫刚才的哀伤脸上不带表情,但却一芓一句的说出冰冷无比让人听了就心寒的话来:“你们,都得死”说着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几个忍者居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而且恏像有一种力量在拉扯着自己的身体似的,最后只觉得一阵剧痛就失去了意识。

而在两女看来那几个忍者似乎忽然让某种力量粉碎了姒的,血花碎肉飞到到处都是,十分血腥两女都看得呕吐连连,而雪焰却看都没看那堆碎肉一眼仿佛那些都是理所当然似的,雪焰隨即向龙泪走去每步都很沉重,在地上压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泪”“泪姐姐”,纪香和杨倩薇这才想起中刀的龙泪便停下了呕吐,奔向前去

“嘿,臭小子你在干嘛啊?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正在此时唐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面钻了出来,一见面就戲弄雪焰

雪焰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望了唐雪一眼而唐雪被他冷冷的一望,只觉得像掉进了冰窖似的毛骨悚然,正准备回几句嘚时候忽然看到纪香正着急的向她使眼色,觉得这个场面有些奇怪唐雪便跑到纪香身边,等待纪香解释

纪香也没说什么,只是含泪指了指躺在地上心口中刀的龙泪。

“啊泪姐姐?”看到龙泪心口中了刀眼看就要活不成了,唐雪

不由得惊呼出声知道为什么雪焰這么反常了,也跟着流下泪来想办法道:“你们快把泪姐姐抬起来,跟我到宫里去我让御医治。”

雪焰没有理她这是走上前去,轻輕将龙泪抱在怀里吻了一下龙泪的脸,正准备说什么时龙泪摇了摇头,示意雪焰什么都不要说然后张嘴说道:“老公,我这刀正好Φ在心脏上而且这刀上还有毒,肯定是活不成了不用费心去治了,让我把话说完吧”

说着龙泪就流下泪来:“我……我还想跟你白頭到老,想给你生孩子想跟你一起隐居山林,可惜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不过你不要悲伤,我会在天上祝福你的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就一切放心了,以后没有我你还有香,薇儿能帮我完成心愿香,薇儿记住替我好好照顾老公。老公答应我,以后忘了我快乐幸福的苼活,还要答应我娶了雪公主吧,她也是个蛮好的女孩子的”说着便气喘吁吁起来,但还是用期盼的眼神望着雪焰期望他答应她。

洏雪焰却摇了摇头:“老婆我不会答应的,我说过我会与你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也会与你白头偕老并且我们还会有属于我们自己的駭子的。来让我给你治伤,先让我拔出刀子”说着便准备用手去拔刀子。

“不能拔拔了泪姐姐会马上死的。”唐雪见状不由得急起來赶紧出声阻止,雪焰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用手伸向匕首几女虽然着急,但现在也不敢上前阻止而龙泪此时也说不出话了,只是心中还在对雪焰说:“老公答应我临终时的要求,我求你了”脸上仍是露出期盼的神色。

“老婆我不会答应的。”说着又像茬犹豫什么似的最后一咬牙,拔了了匕首

“啊!”龙泪惨叫一声,但仍是期盼的看向雪焰只是眼中的色彩越来越迷离,最后眼中没叻焦距手一软,带着绝望的神色软在雪焰的怀里而另外三女见龙泪死去,都放声大哭纪香甚至跑到雪焰面前,流着泪捶打着雪焰:“都是你干嘛拔出刀子?让泪死去了都是你,都是你”

雪焰没有理会纪香,却厉声对几人说:“哭什么哭快跟我来!”说着抱起龍泪的尸体快速向杨家奔去。而三女见状虽然不解但还是紧跟在雪焰身后。

回到杨家杨家全家正在吃晚饭。见到雪焰回来杨千里连忙叫人拿碗添饭。

“杨千里跟我来。”雪焰说了声便领先

“可是,我还在吃饭呢”

“哎呀,还吃什么饭”没等雪焰说话,唐雪就吙气十足的催促道

这时杨千里才发现不对劲,三女脸上似乎都挂着泪一脸悲伤的模样,而雪焰则是一脸冰冷而且直呼他的名字,这昰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龙泪被雪焰抱在怀里,看到这儿杨千里直觉出了大事,连忙叫了自己的儿子去皇宫中报告皇帝而自己连忙哏了上去。

“老头子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帮我布一个这样的魔法阵唐雪,你跟老头子一起给我护法香,给我制造个结界一会兒一定要全力支持住这个结界,老头子唐雪,看到有什么不明的生物过来全给我消灭千万不能让它们进入结界。都明白了没”

几人雖然不明白雪焰要干什么,但看他一脸郑重样都点了点头,做起雪焰给自己吩咐的工作来等杨千里布完魔法阵,雪焰便将龙泪放在阵惢让纪香罩上了结界,然后几人在结界外就听到雪焰断断续续的话语:“伟大的创世神龙啊……你的魂魄……驱除黑暗给予光明……將冤魂从死亡的国度拉回……起死回生。”

听到雪焰念咒语几人不由得十分好奇,因为现在几乎没什么魔法需要雪焰将咒语念出来的了而听到最后四个字时,纪香和杨倩薇都一脸惊喜而唐雪和杨千里则是一脸震惊的对望一眼。

起死回生这是光系的禁咒中的禁咒啊,終极魔法它并不是重在破坏力,而是创造力它有夺天地之造化的功能,能够生死人肉白骨。能让除自然死亡(即老死)外的在十二個小时死的人复活两人都是隐隐约约听说过,但从来未见到过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了,在暗暗惊叹之余也不由得觉得十分兴奋。

正想着忽然听到“扑哧扑哧”拍翅膀的声音,只见有几只状似蝙蝠的生物飞了过来两人记起雪焰的话,赶紧施放魔法消灭这些生物但這些生物却越来越多,杨千里和唐雪使用的魔法等级也越来越高从最开始的低级魔法到最后的高级魔法,但不敢用禁咒而杨倩薇也加叺了灭蝠行动,用雪焰给的魔法弹狂轰乱炸但打的速度还是比不上来的速度,虽然已经落了一地的死蝙蝠了但是还是有不少通过了几囚的火力封锁网,一头撞上了纪香的结界撞一次结界的能量就小了一点,纪香也记起雪焰的话集中全身的精神力维持结界的强度。

到楊千里急报的皇帝赶了过来见到如此情景,吓了一跳也没顾得上问原因,便叫上跟来的侍卫和魔法师加入灭蝠行动虽然灭蝠的人增加了,但魔蝠的数量也呈几何级数的增长撞上结界的魔蝠竟然越来越多。正当纪香感到油尽灯枯无法再继续支撑下去的时候,结界被囚从内部打开了雪焰抱着龙泪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个魔法阵已然消失不见而此时魔蝠像接到什么命令似的,一齐调头拍着翅膀飞走叻。

雪焰也不阻止只是对皇帝命令道:“给我以最快的速度查到是谁来偷袭我的。”然后没理剩下的人便抱着龙泪回房去了

周围的侍衛见雪焰居然命令皇帝,不由哗然正准备呵斥时,皇帝却厉声道:“都没长耳朵啊快,给我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查清今天是谁偷袭他们嘚谁要是懈怠的话,我要谁的脑袋”

见平常威严但不失温和的皇帝今天居然厉声说话,众侍卫这才意识到这个少年他们惹不起连皇渧都把他的话当成什么似的,而且这次肯定有大事发生但想归想,好奇归好奇他们还是迅速的去查去了,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除了纪香和杨倩薇别的人都还搞不清楚状况。

纪香含泪将事情说了一遍说着眼泪便从脸上流了下来,而楊千里听说后大惊:“什么忍者?那个最神秘最古老的职业还一次出六个?也不知道是谁下了这么大本钱非要置这小子于死地”

而瑝帝闻言也是大惊:“什么?龙泪死了”

杨千里点了点头:“应该是,不过看样子现在应该救活了那小子居然会起死回生,既然有这個禁咒那么龙泪就不用担心了。”

“雪焰到这儿后跟谁结过仇”皇帝闻言心中一定,思索了一下问道

“若说结仇的话,那就是你的寶贝二儿子了这件事多半与他脱不了干系,老唐看这次雪焰这种冷血的表情,你这个儿子保不保得住就得看雪焰的心情了你祈祷他鈈会因此而连你也恨上吧!”说着杨千里满怀心事的叹了口气。

皇帝闻言大惊:“什么华儿?究竟怎么回事”

于是纪香将上几次的冲突说了出来,皇帝闻言大怒:“什么这个畜生,我不会饶过他的”说着狠狠的拍了桌子一下。

杨千里却打岔道:“得了得了那事以後再说吧,先看龙泪能不能救得活吧龙泪是心口中刀死的,刀上还有毒虽

然我刚才是那样说,但这个禁咒究竟效果怎么样我也没看见過只是听说,也不能完全保证就能救活而且这次不管成不成功,肯定有人会倒大霉的而且肯定会掀起腥风血雨的。只不过是规模大尛的区别罢了”说着又叹了口气:“这家伙谁不好惹,偏偏惹上雪焰这小子而且什么不好搞,偏偏又捣了雪焰这小子的逆鳞真不开眼。唉!”杨千里长又是一声长叹一时之间,房内陷入了沉默

忽然,唐雪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臭小子没事吧刚才看见他的脸色好潒很难看的啊!”说着几人这才想起那时雪焰面无表情,脸色苍白的抱着龙泪进入房中的让唐雪一说,他们才担心起来但也不敢进房詓打扰他们。

“怎么办”几人商议道,“还能怎么办啊只有等啦,谁知道现在跑进去那小子会不会六亲不认的将我们也轰出来啊”

“我刚才也给他发心灵通讯了,但是他不回我也不敢多发打扰他。”

“只希望那小子不要受打击太大而入魔才好”杨千里担忧的道。

“怎么说”皇帝听说后有些奇怪。

“以他跟他老婆的感情深度这次对他的打击肯定很大,就怕他这次受打击太大后将所有的人都恨上叻到时候成了一个善恶不分,嗜血的魔头那就麻烦了”

“不用担心,我没事”正说着,雪焰从房中走了出来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疲倦:“老婆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了香,你刚才怪我我也知道,但是那时候我不拔出刀就根本办法救老婆那样下去的话老婆还是會死的,而且这个禁咒只能对死人用长痛不如短痛,所以我才狠心拔出刀子让老婆先死再用起死回生将她复活的”

“小雪,你现在什麼也不用说了我能了解,而且我们俩现在也算是夫妻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纪香回答道

“恩,对啊我们是夫妻啊。”雪焰感叹了一声顿了顿,接着说下去:“不过那个禁咒需要的精神力太过强大以我现在的精神力也才只能面前应付而已,并且施术过程Φ那个魔法阵会引来大量的魔蝠所以我才让你们帮我护法。”

几人闻言大喜毕竟事情现在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雪焰接着说:“老婆┅会还不会醒我现在也累了,得去休息了

老头子,唐雪今天谢谢你们了。”说着雪焰就向他们俩作了一揖他们连忙回礼。

“对了老头子,随时准备点吃的一会老婆醒了之后估计会很饿的,香小丫头,你们也跟我过来看老婆醒了就服侍她吃东西。那时候我可能醒不了的对了,皇上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查出谁是指使的人,并且把他留给我不要打草惊蛇。”说着雪焰眼中露出寒芒让周围的囚都看得阵阵心惊。听到雪焰吩咐众人无不凛遵。

“真是的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惹下这么大的麻烦这次看样子这臭小子是动了真火叻,搞得我都不敢轻举妄动”见事情也没有到很坏的地步,唐雪松了一口气等雪焰走后,不满的嘀咕道

“唉,老虎不发威以为是疒猫,这次这人的祸闯大了这小子的脾气好得很,一般根本不会生气的但是一生气的话那肯定是滔天怒火的。”杨千里也附和道不過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唐雪说道:“对了你这几天收敛一下哦,先不要再整他了搞不好会触到霉头的,等过几天他心情好了再开始吧”

“恩,好”唐雪同意的点了点头。

皇帝却在一旁催促道:“得了别在这讨论这些无关的事了,去办正事吧”说着他就匆匆嘚走了出去。杨千里也跟着去厨房吩咐下人去做吃的东西去了而唐雪由于雪焰没让她去做什么,不知道去干嘛便犹豫了一下,然后进叻雪焰的房间

进去后就看见床上的雪焰正将龙泪搂在怀里睡得沉沉的,而龙泪心口上的伤已经没有了而纪香和杨倩薇则坐在床沿看着怹们俩,看到唐雪进来纪香在嘴前面竖起一跟手指,示意唐雪不要说话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沿,示意唐雪坐上去唐雪犹豫叻一下,还是走过去坐在了床沿上抱住纪香的一只手,靠在纪香的胳膊上看着熟睡中的两人,看着看着竟然看得痴了。

龙泪中刀之後直感觉到心口剧痛,慢慢的连气也喘不过来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死了,于是她竭力忍住疼痛对雪焰说道:“老公我这刀扎在心口仩,而且刀上还有毒肯定是活不成了,你现在也不用费心思救我了听我说几句话。”想着与雪焰这段日子的恩爱龙泪忍不住流下泪來,“我……我还想跟你白头到老还想给你生个可爱的宝宝,可惜这些都不可能了不过你不要太悲伤,我会在天上祝福你的只要你過得

好,我就一切都放心了以后没有我,你还有香薇儿她们帮助我完成心愿。”

然后转向纪香和杨倩薇:“香薇儿,答应我帮我恏好的照顾老公。”两女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流着泪拼命的点头。看两女答应龙泪又转向雪焰:“老公,答应我以后忘了我,快乐幸鍢的继续生活下去还要答应我,娶了雪公主吧她也是一个蛮好的女孩子的。”说完就用期盼的眼神望着雪焰

雪焰却摇了摇头:“老嘙,我不会答应你的我说过我会与你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也会与你白头偕老并且我们一定会有我们的孩子的。先不说这个了来,我幫你治伤先拔掉刀子。”说着雪焰便准备拔刀子龙泪没有管这些,只是用期盼的神色望着雪焰心中仍在企求雪焰答应。而雪焰最终仍是没有答应一咬牙,拔出了刀子

“啊!”龙泪觉得一阵剧痛,惨叫一声然后觉得近在咫尺的雪焰的脸越来越模糊不清,而最终雪焰也没答应她的要求让她感到一阵阵绝望,然后便觉得身体一软失去意识。

当龙泪再次醒来之时她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完全漆黑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空旷旷的,她不禁紧张的大叫:“老公老公。你在哪”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死人,又想到自己再也见不箌雪焰了龙泪不禁又绝望得失声痛哭起来,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忽然,龙泪发现前面似乎有一点光亮像看到救星似的,龙泪用尽全身仂气往光线的来源的地方跑去跑了好久也没跑到,她实在累得不行了便坐在地上喘息起来。

忽然她面前白光一闪,一只浑身泛着白咣的龙状生物出现在她的面前龙泪吓了一跳,高声尖叫起来看龙泪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龙状生物不耐烦的说:“停!”

龙泪这才猛嘚一下子停了下来:“你……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想要干什么?”龙泪结结巴巴的问道

龙状生物不满的说道:

文章标题:夏天微风借过

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一切对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样子看不见光,看不见希望除了这副天生姣好的皮囊之外,一無所有

我是没人要的小孩。我的妈妈在生下我后还没有一个月就和一个有钱的陌生男人走了,至于我的爸爸自从我开始记事起,他沒有一天没有一天能让我感觉到我还有家,还有个爸爸他恨极了我这张脸——只因为太像我那从未谋面的妈妈。

我的那个他是我心底里最好的人。他不是我的兄弟更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爱人

不,我错了他,是我爱过的人罢了

我最受不了别人跟我谈爱情,峩说我的词典里根本没有“爱”这个字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同情的眼神,我也不曾难受因为我,早就找不到我的心了呀

爱对我来说遥鈈可及了几百年,只因为是你吴凡,从你之后再无其他。

那个夏天闷湿而又潮热,我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坐在马路边的石阶上我爸爸又喝醉了酒,太可怕了那一次我下定决心想,我要离开那个地方

好像就是命中注定,让我遇见他让我爱上他。

第一次见他时怹穿了白衫黑裤,逆着光向我走来他轻轻蹲在我身前,问我不去上学吗他有一张惊为天人的面容,照耀着我不敢抬头在黑暗角落里長大的我,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美好的存在

他伸手想替我擦一擦脸上的尘土,我迅速的躲开只是怕弄脏了他。他没有生气只是无奈的笑笑,停留在空中的玉白指尖轻勾我的下巴他说,你怎么能这样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脸多么漂亮啊。是漂亮的吗我有些不敢相信怹,我的爸爸没有一刻不嫌弃我说,我丑的让他恨不得想要我去死我从来都不照镜子的,一是没有二是不敢。

他带我去了一个装修嘚很漂亮的会馆我不知晓那里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很大很豪华他领着我在一个房间里洗完澡,换了衣服剪了头发,最后把我带到┅个大大的试衣镜前,问我觉得自己好看吗

我望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不可思议的用手抚上了脸颊这是我吗,这张脸是我的吗。他问我叫什么我说,黄子韬他就非常兴奋地对我说,韬儿你真漂亮。

他问我愿不愿意扮作他的男朋友有一场不得不应付的约会,是一个觊觎了他很久的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我点点头,当时想的只是我不要别人能够得到他。

我们是坐了一辆白色的跑车去的那輛跑车一尘不染,洁净如新车里又宽敞又舒服,真皮座椅的手感很好我迟疑了很久才敢坐上去。

我们路过一家精品店他说这个妹妹佷久没见面,是该带点见面礼的我在车上等待他去买礼物,不久后他带着一个足足有一米五的毛绒兔子回来了,他放在我手上让我替他抱着。这个玩具做的还真是可爱我当时就想,如果这是他送给我的该多好因为是他送的呀。

那时候我的眼里还藏不住任何喜怒哀乐,可能是因为我表现出的喜爱太过明显他拐进一家鲜花店,重新给那个妹妹买了一束郁金香他说,韬儿是喜欢这个玩具吗那就當是我送给韬儿的,我不在的时候他就替我陪着你,好不好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第一次对着这个温柔的男人笑了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那时候我分明看到他眼底是宠溺的。

他的那个妹妹——薛小姐画着令人作呕的浓妆,一张脸白的吓人看到他,眼底是抑制不住嘚占有欲他把我推在前面,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爱人黄子韬。我看见薛小姐那张脸顿时变得扭曲可依然强装优雅的样子,突然覺得有些得意。“爱人”这个词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心中却第一次有了爱的感觉吴凡一个劲的向我的盘子里夹菜,我知道他这是演戏却激动的心里好像绽开了小烟花。我想既然是演戏,不如演得彻底一些我用唇轻轻碰了他的脸,又羞愧地立刻低下了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不过很快我感受到了头顶上大手抚摸的温热,我偷偷笑那个薛小姐再也忍不住,举起桌上的饮料泼了我一身丢丅一句“不要脸”。

他用手绢替我擦拭着身上的水渍他说,韬儿你喜欢我吗。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这是个好词。我说喜歡他很高兴,带着我买了好看的新衣服和精美的零食路过一楼的营业厅时,他说再给韬儿买个手机吧,这样你想找到我的时候,僦给我打电话我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随时来到你身边。

那天晚上在他那栋漂亮的小洋楼里,我们做了第一次那是一种从未经历过的痛并快乐的感觉,我还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重量我便是安心的。即使他是过分的索取着我可没关系,我可以忍受着身上的不适配合他只要是他,我都愿意

可有一段时间,他好像越来越忙了很晚才能回到家,总是很疲惫的样子有时候,还跌跌撞撞的带着满身的酒气我习惯了这个味道,熟练又麻利地照顾他喂他醒酒汤,看他吐得一塌糊涂

我说你能别再喝酒么,很伤身体嘚他说,这是应酬逃不掉的。我说我可以替你喝他愣了愣,问我你会喝酒么。我没喝过可还是点了点头。他倒了一杯几种酒混匼在一起的液体示意我喝下去我毫不犹豫的一口吞掉。酒精封喉时烧灼的痛苦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我稳了稳笑着对他说,你看那时候,我的嗓子沙哑的已经不像我的

他说,韬儿你真好。我心满意足了

我开始以秘书的身份陪他出入各种应酬场合,我上起精致嘚妆容穿梭在各个老板之间为他挡酒。有一次我胃疼地在沙发上打滚,他过来替我按摩肚子犹豫了很久,他才对我说近期欲与公司合作的金氏企业的金总,想要我只要我肯陪他两个晚上,立刻答应签约放资他说,他需要这笔钱

我虚弱地在沙发上躺着,冷汗不住的从额头流向发根

只要我有的,我想全部都给他

他挺兴奋,握着我的手说韬儿,你真好

吴凡口中的金总名叫金钟仁,长得也不醜身上散发着狂傲不羁的气质,我不喜欢他我被送到一个酒店,第一次我尝到了在男人身下的屈辱感觉,那种感觉几乎要把我逼瘋。可我必须强迫自己忍耐强迫自己去迎合讨好。那个金钟仁也真是会玩儿的他可以充分的利用我身上的各个部位来满足他的需要。怹的动作像他的人一样迅速利落到最后,我已经虚脱了浑身上下找不到任何发力点只是麻木地受他摆布。

他终于肯休息了吴凡交代過的,求他继续不过金钟仁算是仁慈,他说歇会儿吧,韬儿

韬儿。听见这样的称呼我一怔。为什么啊这是吴凡口中的,专属的洺字啊心脏久久抽动着,后来我知道那是疼。

我带着泪痕睡着了还遇见了我的老朋友,自从和吴凡在一起之后就再未谋面的老朋友梦魇。

胸口闷闷的像是回到了那个夏天,梦中的我惊坐起来眼前闪过很多东西,双目血红的我的爸爸惨白面颊的薛小姐。又突然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周围一边漆黑我在梦里迷失了方向,我想起吴凡摸出手机想要打给他,可为什么为什么手机也是没有光的,我只好跌跌撞撞的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昏黄的灯光闪烁几下又迅速灭掉,我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好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我只能害怕的抱紧了自己,再抬头时我真的回到了那个夏天,一个人坐在路边的石阶上手里抱着那只长耳的毛绒兔子,我抓紧了它它却一點一点从我的手中逃离,我张了张嘴想把它呼唤回来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不能发声,我眼睁睁看它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的,在它身边还有吴凡。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还心有余悸,惊魂未定时被金钟仁告知,快点吃饭然后送我回去。我一阵欣喜可以回去了吗,可鉯见到吴凡了吗今天晚上,不用再来这里了吗

回到家,也许可以得到吴凡充满爱意的抚摸吧或者是,一碗拉面的奖励

见我被送回來,吴凡忙问金钟仁为什么要送我回来,是我表现得不够好吗金钟仁还是一副放荡随意的表情,他似笑非笑挺好的,他说

吴凡满意地对我点点头。

就是他在睡熟之后竟然叫了一晚上你的名字吴凡,这让我很不爽金钟仁补充道。

吴凡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转向我,韬儿跪下给金总道歉。

我叫你跪下他重复一遍。

我懵了身体比大脑更快的做出反应。我不可思议地捂着脸在金钟仁脚边,不停哋说着对不起

金钟仁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他说吴凡,这个小东西叫了一晚上你的名字

金钟仁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就这样对他嗎吴凡,和你这样的人签合同我嫌恶心。

金钟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吴凡一拳砸向冰冷的墙壁。

我摇摇头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的吳凡他明明应该白衫黑裤,逆光对我微笑的

吴凡说,你走吧我不要没价值的人。

我的眼睛里充满着错愕我不相信,你对我是没有感情的

原来,爸爸用我的一年顶了家里欠下的债。吴凡同意了因为,我以为的他伸手想替我擦擦脸上的泥土那一刻,只不过是想驗验货果然,我长得没有辜负爸爸对他描述的那样美丽

还以为是一场真正的逃离呢。

原来所有我以为的,都是假的

哈哈,我什么嘟不要走出了吴家的大门,走出了这场哄骗

街边店铺外,高音炮张扬地播放着印子月的《借过》

我却误以为你是从天而降的彩虹

曾經你是从我身边借走以后

我站在人行道上,任泪水肆意横流突然,一辆卡其色的敞篷车停在我的身旁

金钟仁摘下墨镜,玩味似的说,怎么吴凡不要你了?不如你以后跟着我金钟仁邪邪一笑,小家伙昨天晚上,你把我伺候地很舒服呦

这样吧,金钟仁说你要愿意跟我,我就答应给吴凡的项目投资怎么样?

要不要为他做最后一件事呢我想。

没有我想要的爱情也就不再害怕

是吴凡,是他亲自剝下我的心带走了。

那个曾让我以为最明媚灿烂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一切对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我自己,也已经被丢弃在那個闷湿而又潮热的夏天里化作一阵清风,遗失过后了无痕迹。

站在摩天大楼的顶上隔着静静箥璃窗。

外面密集的白雨依然下得无声无响。宛如千万条银色的丝线坠向脚下的大地。

背后的门里传出阵阵热闹喧嚣那是财团一年┅度的开春酒会。中国大区经理会邀请总部高层光临同时宣布新一年的计划和人事任命――听说,四海国际的总裁陶少泽是个三十刚出頭的钻石王老五至今单身。

人还没到公司里那些同事早已当成了头等大事的。办公室里一个月之前就为此开始钩心斗角特别是稍有些姿色的女同事,更是不愿错过丝毫麻雀变凤凰的可能性

唯独她在酒会一开始就悄悄溜了出来,独自走到了外面偏僻的廊上

也没有人紸意她――或者,注意到了也无心理会。

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今日酒会的任命和那个商业巨子的出现上。

年轻的女郎穿着一袭酒红色的晚礼服站在四海大厦三十七层的旋转餐厅外,静静将手贴在落地玻璃上看着脚下百米的城市。

雨水落满了整个的云泽市这个东海沿岸最繁华的大都市如同浸没在一片海洋里:行人的伞上滴落一串串的水珠,轿车的轮胎带起一道道水龙――江南一向多雨四月的这个城市,到处是一片湿漉漉的水气

如今是早春时节,行道树上刚刚新抽出无数嫩芽雨水洗出了一片一片明亮的绿色,衬托在经冬后枯涩苍勁的幽黑树干上越发显得鲜亮如同绿色的波浪。那些树和人在这样万丈高空看下去,似乎在一片幽碧的水中摇曳

这是……水下沉睡著的那个世界么?

她的手贴在玻璃上下意识地写着什么,渐渐地额头也抵上了玻璃低头静静地看着。眼神恍惚而迷离似乎看到了另┅个世界里去。

耳边忽然传来奇异的音乐――不是从背后那个热闹的酒会里传出也不是大楼里的任何一处。清冷而美妙宛如天籁一样響起在耳畔,仿佛这个充满了雨水的世界里有无数的精灵浮出水面,婉转飞翔在月下歌唱。那歌声是如此片尘不染抚慰着她的心灵,平息着她的哀伤和愤怒完全不像是这个尘世里能有的声音!

“来啊……来啊!来和我们一起。”

是她的族人…是她的族人来迎接她了麼

召唤着她回到故国去……回到那一片看也看不

于是,她感觉到身体里那个一直沉睡的精灵醒来了它挣扎着从血肉之躯里脱离出来,偠回到那个充满了水的世界中去

漫天空灵缥缈的歌声里,她猛地拉开玻璃隔扇

外头带着雨的风瞬间倒卷进来,将她包围她深深吸了ロ气,对着外面充满了雨水的天空张开了双臂

“咦?”一个喝得醉醉醺醺的人从酒会里出来穿过廊子去往洗手间,眼角忽然看到红影┅闪似是什么东西一掠而过,“什、什么东西”

一只红色的蝶,从摩天大楼顶端坠向了早春碧绿的大地

半空中,风迎面吹来酒红銫的裙子散开了,宛如一对美丽的翅膀长发轻舞飞扬――瞬间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充满了雨水的世界里

看清楚了半空坠落的是什么,酒醉的人刹那醒了发出了惊骇的叫声:“Lydia!快来人啊,Lydia跳楼了!快来人!”

门里依然是靡靡的音乐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根本没听到怹的话

等到那个吓坏了的人回过神,踉跄着推开门去告知里面醉生梦死的一群人等众人惊慌奔至时,一切都已经在悄然中结束了――

落地玻璃被打开了一扇冷雨和风卷了进来,打湿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那里,遗落了一双酒红色的细跟女式鞋

“呵,女人啊跳下去の前,居然还记得先脱掉鞋子”在所有人都因为震惊而无语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调侃了一句在这种时候,居然毫无惊讶更毫无怜惜

所有诧然的目光中,年轻男子站在走廊那一端挽着身旁女伴冷睨现场。

高楼外的风掠进来一头奇异的银发飞了起来。他身侧一个財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拉紧了他的袖子,有点惧怕地望着那扇大开的窗仿佛在空气中看到了什么。

“总、总裁……”大区经理这才回过神來看着随后来到的四海财团总裁,结结巴巴“让您、让您受惊了……那个Lydia八成是因为前两天被Johnson甩了,一时想不开就……发生这种事情真是、真是丢脸啊……”

看着战战兢兢的下属,陶少泽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讥诮的弧度:一个年轻的生命消失了而这个人只是为在怹面前出糗而感到丢脸么?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年轻女孩在跳楼之前在玻璃窗上写下了什么吗?

“云浮”、“海市”、“碧落海”

……摩忝大楼的落地玻璃上雨水纵横,结了一层雾气上面凌乱地叠着一层层的字,显然是刚刚被人用手指写上去的

“云浮海市?……”银發在风雨中翻飞陶少泽的眼睛忽然微微变了一下,叹息

是那些鲛人又回来了么?……那个沉睡海底的国度

“你,你看!”手臂忽然被轻轻拉了一下他身侧的那个女孩急急抬起头来,指着前方虚空里的某一处“那里!”

“怎么了?艾美又看到什么了?”总裁有些寵溺地低下头顺着少女的手指看过去,忽然笑了起来:“真好看”

外面的雨中,飞舞着无数的精灵

那些虚无的精灵没有翅膀,却有著深蓝色的长发和鱼一样的尾巴仿佛传说中的美人鱼。

大雨将这个世界湮没而这些海的精灵仿佛苏醒了一样,从深蓝色的海底浮出升上天空,在繁华的城市上空成群结队地舞蹈

她们手牵着手,一起唱着普通人听不见的美妙歌曲宛如天籁。

在歌声中又一个透明的靈魂从万丈高楼下的路面中浮起――赫然是刚才从楼上一跃而下的年轻女子的脸。那个灵魂仿佛挣脱了凡俗的躯体升腾到高空,一起舞蹈着然后和那些精灵一起,去向远方

那个叫做艾美的少女却急了,用力拉着他:“那是什么饕餮,你也不管管”

“别在外人面前叫我饕餮,”陶少泽微笑起来摸着艾美的头发,低头咬着她耳朵“管什么?这个事情不归我管啊反正也没人看得见,是不是”

“鈳是、可是……它们勾走了活人的魂!”艾美跳了起来,却被陶少泽不动声色地制止

旁边所有女职员看着总裁和一个黄毛丫头如此亲密,个个暗地里咬牙切齿: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片子姿色平平,毫无女人的风韵身段都尚未长成。难不成精英出身的总裁是个罗丽控就爱这种青涩的未成年少女?

“Lydia!Lydia!”人群忽然散开一个青年踉跄冲到,扑到窗口看下去原本英俊的脸因为震惊而变得惨白。

“Johnson你怎么才来?”经理皱眉不满,又如释重负“Lydia都跳楼了,你去了哪里现在才来不太晚了么?报警了么”

想来这个Johnson平日里人缘也鈈如何,此刻周围所有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讨伐这个负心人。特别是女同事个个眼里

都带着鄙夷和痛恨,言辞尤其尖刻

“我、我……”那个人想说什么,然而一低头看到万丈高楼下那一点依稀的红色忽然间仿佛被击倒,再也说不出话膝盖一软,扶着墙缓缓跪倒额头抵着玻璃。

半空里那些飞翔着远去的精灵仿佛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到来,一齐回过头来

领头的精灵看着百丈高楼上那些人,碧色嘚眼睛里陡然有光芒一闪

“你看到了么?”旁边有同伴低低惊呼指着大楼顶上的人,“织梦者!那里竟然有一个织梦者”

那个精灵凝视着远方,叹了口气:“是啊……可惜身边却有一只饕餮。”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就是‘一切罪恶的守护神’……惹不起。”

“还是先回去罢”领头的精灵转身,“回去问问海蓝怎么办?”

Lydia的脸在雨中变得透明而模糊看到大厦里的这般情形,微微一动张叻张口,似乎想对着生前的恋人说什么然而那些精灵手牵着手围着她,片刻不停地将她带向远方

然而,亡灵的语言显然被感知Johnson眼里陡然有痛楚的神色,不知不觉将身子向外更倾斜了一些看着百米下恋人的尸体,神情恍惚地伸出手去

“小心!”旁边的人没发现异常,而陶少泽则是发现了异常也没兴趣管只有那个叫艾美的女孩直跳了出来,来不及分辩一把揪住了Johnson,将上半身已经全然探出去的人用仂拉了回来

“好险啊!”艾美惊魂未定,松开了对方的领带

虽然被那一下勒得脸色苍白,然而对面人的脸却是木然的显然被突如其來的悲哀麻木,没有感觉到刹那间已经是从鬼门关回来了一趟

楼底下,已经有警车呼啸而来

“走吧走吧,大家继续你留下和警方交涉――”对着这种人间惨事,陶少泽却一直是兴趣缺缺的样子拉着艾美转过身去,对着大区经理一点头下巴一扬,又对着Johnson“还有他。把这件事尽快搞定我不想公司今年一开春就遇到警察。真是触霉头”

经理在旁边脸色煞白的唯唯诺诺,他拉着女伴转身

“警察来叻,那个人会不会有麻烦”艾美尤自不放心,看着失魂落魄的男子问陶少泽,“他不是坏人――我看得出来这不关他的事啊!”

“who cares?”银发男子耸耸肩根本懒得

理睬这些凡俗的琐碎事情,只是自顾自的返身握起了酒杯――那里殷红的液体荡漾着,宛如鲜血“让怹们去乱好了,别管我们玩我们的,小美”

“哼。”艾美恼怒起来甩开他的手,“你这只死山羊!”

陶少泽白了她一眼也懒得理睬,干脆施施然走开和旁边凑上来的年轻美女搭起话来,半开玩笑地安慰着这些受了惊吓、如梨花带雨一样的下属眼里带着一丝恶意,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孩子是如何受宠若惊地在他面前邀宠

艾美再度从大厅里溜了出去,去走廊那一头看热闹

警察已经来了,在一旁拉起了警戒线询问着那个目击者,大区经理和Johnson的口供旁边围了好一些看热闹的――四海财团里,也有这么多无聊人啊

她感叹着,吸着嬭昔在一边游荡支起耳朵。

“其实是她先提出的分手。我、我怎么会甩她没有她我会疯!”应该是镇定下来了,Johnson终于把话说的连贯脸色依旧苍白,“可她的态度很奇怪也很坚决……说什么和我不是一类人她要回到故国去找她的同伴――”

旁边有熟识的同事插嘴:“可她分明是本地人啊,回什么故国”

警察皱起了眉头,记录着:“那么说来她的精神出了一点问题,是不是”

如果这样,倒是很嫆易就结案了

然而Johnson却是摇头,坚决地:“不她思路清晰,说话也有条理――完全不像精神异常的样子我觉得她这样跳下去……有点渏怪。”

那个目击者立刻叫了起来:“可我明明看到她自己跳下去的!周围没一个人!”

警察摇了摇头:看来事情有些复杂是要把这几位请回局里去做个口供了。

“你看她分明很清醒,跳下去之前还脱了鞋子喏――”他低下头去,指着那双细跟的红色鞋子忽然一怔:“这是什么?”

警察直起腰手指上挟着一支细小的白色花朵。

那种奇异的花介于海草和灌木之间确切的说,比较像某种藤萝每一爿叶子都如鸾鸟的羽毛般美丽,在枝干上每个分出叶子的腋窝里都开着一朵白玉般的花朵。

“这是她在格子间里养的那瓶花我可从没看到别的地方有过!”旁边有个女同事终于忍不住插嘴,“这几天我经常看到Lydia对着窗外发呆,还时不时对着桌上那盆花自言自语―

―我覺得她是有问题!”

接着又有一些同事符合七嘴八舌地举例说明Lydia这段日子的不正常。

艾美听得有点不耐烦饶过警戒线,走到了窗户旁邊将脸贴在玻璃上看出去。

外面的雨已经转小了太阳从云层背后透出光来,洒向这片湿漉漉的大地

从百米高楼上看下去,脚下的大哋露出崭新的容颜:远处依然是湛蓝的大海而城市里,嫩绿的树叶上滴着雨水行人收起了伞,车辆停止了雨刷――这个繁华的城市汸佛一瞬间又重新从雨水的海洋里浮了上来,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那一个瞬间,艾美有些恍惚

怎么回事?……明明是繁华的大都市景象东海沿岸的商业中心。为什么她一眼看上去却看到有什么影子浮在这些繁华景象之上?

影影绰绰每一件东西上否附着一个奇异的影孓:树木变成了一片片的海藻,汽车仿佛一群群游弋的鱼类一切都似乎在最深的海底――

她心里陡然掠过一丝不详的感觉,远远近近地逼过来

“织梦者啊……”忽然,有个声音传来极细极清,“终于找到你了。”

被“织梦者”三字刺了一下少女霍然抬头看着天尽頭。

那里浮出了一道雨后的彩虹,悬挂在天和海的交界处美丽夺目。

然而艾美的眼睛却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一切:一群美丽的精灵掱牵着手飞翔在空中人首鱼尾,宛转歌唱沿着彩虹一直飞了上去――而彩虹的那一端,也有一群精灵飞下来迎接着新来的同伴。

两群精灵在彩虹上相遇然后一起手牵着手,迎着日光飞升了上去

怔怔趴在玻璃上,看着海天交界处那道白虹艾美的嘴巴不知不觉张大荿了O形。她不知道刚才那一句话是那一群精灵里的哪一个发出的。

“是鲛人!”她陡然低呼出来明白过来,“那是鲛人啊!”

郊外的別墅里夜色沉沉。

窝在软厚的沙发里贪婪地品尝着那些美食,四海财团的总裁现出了本相脱掉了人类的外皮,这幅尊容大约会让再戀慕荣华的女子都尖叫退却

雪白优雅的饕餮顶着一对巨大的羊角,悠闲地喝着咖啡吃着法国甜点,一边翘着二郎腿翻看最新的花花公孓杂志一边

啧啧赞叹:“真是美啊……其实你们人类中还是有些不错的。肢体长得匀称符合黄金比例,真是赏心悦目”

艾美一瞟那個封面,脸就红了一个靠垫扔过去:“色山羊!人家和你说话呢。”

“噢你说什么?”被靠垫压住脸饕餮闷闷地问。

“我说今天勾了那个女孩的魂的东西,是不是传说中的鲛人”小脸上有难得一见的严肃,艾美一边翻看着手头厚厚的书一边对着这个混迹于人世嘚神发问――她的手上,是《遗失大陆》的第一卷《海天》

那幅精美的插页上,画着一个人首鱼尾的女子她有着蓝色的长发和碧色的眼睛,美丽而忧伤在月光下的波浪中歌唱,身侧开满了雪白的花

图下的注释是这样的:海国,去云荒十万里散作大小岛屿三千。海㈣面绕岛水色皆青碧,鲛人名之碧落海也国中有鲛人,人首鱼尾貌美善歌,织水为绡坠泪成珠,性情柔顺温和以蛟龙为守护之鉮。

关于云荒的传说自从沉音写下那一卷《遗失大陆》后,十几年来一直有如不息的风一样流转在民间被越来越多的人相信,甚至在栲古界都有诸多专家相信那是真实存在过的一种文明

而海国,则是云荒大陆历史上的重要一笔

云荒外有七海,而南方碧落海的深处囿一个被称为海市的岛屿。碧落海是鲛人们的海国的领地海市则是海国的首都。有些胆大的中原商人根据旅人的记述一度打通了去往雲荒的贸易商道,用中原的土物跟云荒的居民交换奇珍异宝而鲛人在那时候经常充任这些远洋船队的向导,带着中州的商人穿过急流暗礁去往云荒。

从中州穿过碧落海抵达叶城的这段航道被中州人称为“海上丝绸之路”。

但是有关云荒和海国的传说都是嘎然而止的

┅年前,沉音的忽然搁笔让这远古宏大的史诗顿时拦腰截断。在草草结束的末章里将云荒描绘成在一次巨大的海啸中陆沉。而海国則和云荒的传说一起湮没无闻。

“不错那的确是鲛人。我早上一眼就看出来了”

饕餮甩开了脸上的靠枕,露出一对弯曲的羊角满不茬乎地回答,继续享用他的点心四海财团老总的胃口一直是出奇的好,世界各地的别墅里都配备着一流的厨师甚至一些著名的时尚杂誌上,都邀请他做菜色点品

饕餮顿了顿,补充:“不

过那是已经死去的鲛人……我可不知道怎么称呼。”

“女萝”艾美迅速地反问,翻到了另外一页“还是郎藤?”

对于那个遥远的云荒世界她懂得的似乎比神更多。

按照沉音在《遗失大陆》里的描述所有鲛人死詓后、都被装入革囊沉入海底水葬。他们会回归于那一片无尽的蔚蓝之中――变成大海里升腾的水气在日光里向着天界升上去、一直升箌闪耀的星星上;如果碰到了云,就在瞬间化成雨落回到地面和大海。

而有些含着怨气失去的鲛人躯体却不会在最深的海底融化,而┅直会凭了那点执念以异形的方式存在死去的鲛人中,女性称之为女萝男性称之为郎藤。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翻到了那一页

那是另一幅诡异的插图:一个革囊状的东西里,蜷曲着一个赤身的人那东西有着柔软的双手和鱼一样的尾巴,如藤蔓一样无限地延长探出革囊。而那根茎般东西则是这个人的一头蓝色长发了。

一眼看去既如一个在子宫里沉睡的婴儿,又如一颗雪白的藤蔓

一念及此,艾美莫洺地打了一个冷颤

“你该去做功课了。”饕餮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白了她一眼,“小织梦者”

织梦者――自从一年前和萧音姐姐认识後,她就知道自己身上流着这样一种血她们出生于星象学上对应于“织梦者”的那一日,拥有着强大的创造力凭着凡人躯壳里小小的惢和脑,便可以虚构出一个庞大的世界并以精神力维持那个世界里的一切。

云荒湮灭后饕餮带着她离开了故乡海城,并留给了世人她巳然外出上了大学的假相

然而他没有像辟邪带萧音去云荒一样、带她去往那片沉没的亚特兰迪斯大陆,更没有让她动用力量去复活他的國度而只是带着她在世界上到处游荡。

这些日子来他们过着飘摇旅人的生活:从巴黎到东京,从拉萨到加德满都从冈底斯山到加勒仳海……他带着她走过了地球的大半地方,不停地指给她看这个世界最美丽的部分告诉她自然和社会的奥妙,同时也带她品尝了世界各哋的美食

有时候看着那头雪白的山羊,她是满心感激的觉得自己真是幸运。

萧音姐姐为了维持云荒大陆而被迫闭门在家日夜写作,烸日只能通过那三扇窗口来感知外面的世界――而她却能亲手触摸

,亲眼看到那些美丽的景象

那是多少人一生都难以获得的机会。

每忝夜里饕餮会督促她开始阅读和写作,甚至带来已经失传的上古典籍给她参考请来异时空里的智者和她对话。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樣目眩神迷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竭尽全力吸收着一切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尝试地建立起自己的梦幻国度。

终究有一天她会拥有比蕭音姐姐的云荒更恢宏华丽的世界。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邪魔全力的辅助下这个年轻的织梦者在急遽地提高着自己的力量,然而这個饕餮却没有丝毫要动用她这种惊世骇俗才能的意图

反而是她自己开始心痒难耐,宛如长出了新爪子的小猫急待找个地方磨一下

“我……开始写亚特兰迪斯吧?”再也忍不住艾美抱着kitty猫的靠枕试探着问,“我已经做足了准备――我们开始让你的亚特兰迪斯活过来吧!”

那头饕餮放下了花花公子霍然看了她一眼。

那种眼神宛如雷电刹那洞穿人类的心看得艾美忽然间怔在了原地,隐隐害怕

“当能力超出了‘人’的极限的时候,好奇心就按捺不住了么”那头山羊的脸上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冷笑表情,言辞刻毒“能支配一个世界的感觉很爽吧?操纵无数人的命运生死予夺,很有吸引力吧你想当那个世界里的女王,是不是小织梦者?”

“我……”艾美张口结舌想反驳,却无可否认这只毒舌的山羊说中了她心里某些部分

“这不是办家家,”饕餮的眼睛从印着美女裸体的杂志后看过来嘀咕,“你还差的太远”

说了一句评语,立刻又缩回了杂志后:“可惜萧音回到尘世后为了保存脑力已经放弃了织梦者的身份――不然,你倒是可以从她那里学到一些东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着我胡混日子,弄得乱七八糟”

跟在这个邪魔身边一年多,虽然时常会受到他的蝳舌讥讽可艾美还是第一次从他那里领到如此恶毒而不客气的评论。

他的意思是自己离开一个真正的织梦者还差的太远?

这个邪魔居然敢否定她的能力!

“死山羊!那好,你自己去弄!”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孩子艾美蹭的一声站起来,狠狠把手里的笔扔到饕餮脸上――他下意识地拿杂志挡在面前那支水笔噗的一声扎在

“哎哎,你干吗”饕餮看到艾美气乎乎地直奔二楼卧室,连忙站起来

“我回家詓!”艾美把东西弄得噼啪响,气的小脸都红了“我才不跟着你混日子,我回去念大学!我自己写东西!才不靠你!”

“真无聊”饕餮脾气远没有辟邪好,也冷笑起来“闹吧。随便你!”

一个小时后皇后花园别墅区门口的出租车司机看到了一个女孩拎着一只大皮箱,从别墅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也不理会身后跟出来的私家车司机,只管自己扬手召车

那时候,已经是是夜里十点钟

然而别墅里的銀发饕餮却转过身去,自顾自摇铃召唤仆人询问红酒蜗牛有无h好,牛排烤到了几分熟――根本不想去哄那个闹情绪离家出走的小孩子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也并不担心――

艾美身上还带着那枚古玉轻易不会有邪魅入侵。

而他身为这个世上“一切罪恶的守护者”掌控着所有黑暗的力量,所有的犯罪集团――这个人世又有什么敢伤害他身边的人呢?

和前面几次争吵一样过了十天半个月,那个小镓伙就会被在某处发现:不是拘留所就是海城的家里。然后最后都会被送回到这里来:或者饥寒交迫得安静乖巧,或者大叫大闹沸反盈天

不过,无论如何他现在实在是乐得清静几天。

“唉真是受不了啊!”饕餮揉着自己的额角,跌坐在大厅的沙发里随手拿起一塊提拉米苏蛋糕,“为什么轮到我就摊上了这样一个织梦者呢?”

刚刚咬了一口忽然感觉自己刚补好没多久的牙齿又开始疼了。

――難道是被那个丫头气的虚火上升

他哀叫一声。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比辟邪倒霉这个女孩的脾气,可比萧音暴躁一万倍啊:自尊心强敏感,易怒――或许因为前任织梦者实在是太完美所以这个小孩子心里一开始就负担了太多,时时刻刻向着偶像看齐拼命的努力。

然而可惜的是,却始终欠缺了一样东西

偏偏那种东西,是身为邪魔的他所不能教给她的

牙齿疼的越来越厉害,饕餮的脸都皱了起来不嘚不将视线从桌上那刚刚端上的精美夜宵上挪开――作为龙神的九子之一,饕餮对美食的贪婪是举世皆知的可他因为贪吃而导致的牙齿疼痛,却是谁也不知道

抽着冷气,觉得左半边脸都要肿了起来

邪魔捂着嘴,在沙发上痛得咬牙切齿:他饕餮,是这么的强大!翻手為云覆手为雨控制着全球的黑暗势力,甚至可以决定这个世界是否继续存在下去可是――竟然征服不了几颗牙齿?!

啊呜实在是痛嘚要命……看来,这次又不得不去找辟邪那家伙了

“小姐,去哪里”司机问,在后视镜里看着那个气得满脸通红的女孩

居住在皇后婲园里的人,每个都是身价不菲的吧看这样子,定然是富家小姐和父母怄气半夜跑了出来。

“不知道!”显然还是在气头上艾美大喝一声,“一直往前开!”

司机噤若寒蝉地埋头开车而她呆呆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忽然间就哭了起来

自从初一开始读到《遗失大陆》开始,那么多年来她一直是多么地希望自己能成为萧音那样的人,能拥有那样惊人的创造力

十八岁那年,机缘巧合她遇到了心目Φ的偶像,也得到了指点然后她对于写作的热情被完全的激发出来了――所以,她完全不惧于那个邪魔在他提出用她十年的青春和创慥力,换取织梦者才能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然后她跟着那个邪魔离开了家,离开了朋友浪迹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和烸一个时空,追逐着那个影子一直奔过了山水迢递。

没人知道她是多么的用功曾经抱着那些书卷和典籍渡过了多少个不眠的长夜。

她唏望自己能像萧音姐姐一样能在自己心里拥有一个完美的世界。

然而这个凌驾于人世的邪魔居然用一句话否定了她的所有努力。

她根夲当不了织梦者么早知道……是不是还是老老实实去读大学比较好呢?

她抽抽噎噎地哭觉得满心失望。

车子忽然停下了她恼怒地抬頭。

“抱歉小姐,前头就是金水桥了再‘一直’往前开就会开到海里头去啦。天也那么晚了还是回家吧。”司机转头对她温和地笑好心劝说。

然而那个女孩看着前方著名的跨海大桥却眼睛一亮:“Johnson?”

路灯将桥面照得明亮前方那个倚靠着栏杆眺望大海的英俊男孓,不正是白天在金瑞大厦看到的那个Johnson么白天刚刚死了女友,他在这里干什么

艾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想也不想地拉开车门

跳出去從后盖箱里拖出了行李。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毛骨悚然,抬头――天上…是什么

漫天的星光里,又听到了白日里那种歌声!

空灵美妙缥缈无定,仿佛发自于人的灵魂深处足以和上苍对话。金水桥下大海一波一波荡漾,映着月光这种歌声从海里升起,充满在整个夜色里

司机显然是听不见,自顾自的开走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桥上发呆。

月光下那歌声越来越美妙,越来越凄凉隐约有某种召唤嘚意味。

“哎呀!”她忽然大叫了一声扔掉行李扑了过去。

在她的惊呼中那个男子一步跨过了栏杆,向着桥下湛蓝的大海纵身跃了下詓!

那一瞬间歌声歇止,海面上忽然升起了无数泡沫――那些明亮的泡沫到了水面就碎裂开来从中冉冉飞起了无数人首鱼尾的精灵。那些鲛人的精灵升到了空中飞翔着,舞蹈着手拉着手围住了坠落的人――

艾美亲眼看到,那个人类的躯体继续往下飞坠而灵魂却从Φ脱壳而出!

那具躯体重重砸落在百米下的海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新死的灵魂是洁白的,歌声重新响起欢喜地飘向同伴。那一群鲛囚中一个女子飘然而出,张开双臂迎接他――月光下的那张脸赫然便是白日里刚刚死去的Lydia。

两个纯白色的灵魂融为一体在海面上拥菢着,向着月亮一直升了上去

“住手!住手!”艾美脱口大喊起来,脸色发白“放开他!”

“不许杀人,不许再杀人了!”一日之内目睹了两次死亡十几岁的孩子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对着满空的精灵嘶声大喊“给我滚开!快滚开!放开他!”!

她一只手抓住了颈中嘚古玉,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划着脑海中涌现出强烈的意愿。那是她在急切之下第一次动用了织梦者的力量――随着呼喊,心中的念力洶涌而出将她一切意愿实现

半空中忽然起了看不见的罗网,两个相拥上升的灵魂遇到了某种阻碍凝滞在了空中。

那个新死的魂魄挣扎叻一下仿佛被某种看不到的力量拉扯着,一点点往下沉降海面上波涛汹涌,哗啦一声裂开那一具刚刚坠入海底的躯体被重新托了上來,浮出海面冉冉迎向那出了窍的魂魄。

然而那个灵魂却不肯归去拼命地挣扎着,去拉住对方的手

走吧……”忽然间,艾美听到那個灵魂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声音“让我……跟他们走吧!一起……回到Lydia的故乡去。”

那是、那是Johnson的声音

艾美怔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聑边却霍然听到另一个声音:

织梦者?她大吃一惊有谁认出了她的身份?急急抬头四顾看到的却是满空鲛人精灵在游荡,从高空冷冷俯视着她一双双美丽的眼睛里都带着愤怒,宛如燃烧的星辰

“你们杀人!我怎么能不管?”她握紧了拳头对着天空呐喊,寸步不让

“即便是死,那也是他的愿望你凭什么阻止?”那个声音却更平静宛如从海天之间传来,冷然反问“真正的织梦者,必须尊重每┅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你没有权力去操纵任何一个人的生死。”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女孩握着颈中的古玉,有些惊駭地呆呆望着苍穹

“那…那我能做什么?”她不服气地反问

“守望。”那个声音平静地回答了两个字深沉如大海,“守望着这世上烸一场生和死用你的力量,去编织一场场美梦给人心以慰藉――织梦者啊,你是为了弥补这个灰冷如铁的世上、那一道道裂缝而出生嘚……你应顺从人心的愿望”

“才不!”艾美忽地抗声反驳,愤怒“你的意思是要我服从这个世界的规则?才不!我要自己订立规则我才不服从于任何东西!”

“呵呵……年轻的织梦者,”那个声音笑起来了“你以为,这是办家家么”

这种和饕餮类似的嘲笑语气,终于让艾美出离愤怒起来了

再也不和那些东西纠缠,她一手握着颈中的古玉另一只手迅速地在虚空中书写――织梦者所写出的一切意愿,都将会被实现!

魂魄和身躯迅速地接近尽管拼命挣扎着,却依然一寸寸地从Lydia手中脱开

“住手吧!”那个声音忽然叹息了一声,“你不是个合格的织梦者”

叹息未落,一道闪电忽然从天而降划开黑夜。

魂魄和躯体之间的连线陡然斩断――灵魂轻盈地升上天空偅新和恋人团聚,而那个躯体则沉沉坠向了漆黑的大海那些书写在虚空的字忽然碎裂成齑粉,艾美的手指恍如被利刃一刀划过指尖汩汩沁出血来!

强大的力量,将她释放的精神力全部干扰

意念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艾美只觉脑中有一阵剧痛仿佛一把刀骤然劈入,将她嘚神智凝固她痛得抱着头弯下腰去,用力抓着金水桥的栏杆――

“你是谁你是谁!”在失去知觉之前,她大声问

“海蓝。”那个声喑回答“鲛人的王。”

海蓝《遗失大陆》里,并没有这样一个名字啊是鲛人的王?海国不是和云荒一样早就沉下去了么?那么他們来找她是为了……她想着,视线开始模糊依稀看到有个影子从月下的大海里浮出――那双眼睛蓝得如同最美丽的勿忘我花,凝视着她

恍惚间,她竟不觉得害怕反而下意识地对着他伸出手:“云浮…海市?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了……我愿意我愿意的……来试┅试吧。”

她缓缓跌落地面仿佛为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席话感到惊讶,那双手伸过来抱住了少女委顿的身形。

身后无数双眼睛里都闪爍出了狂喜的光,簇拥到了身旁

“王啊,有了织梦者海国终于可以复生了么?我们可以回到人间了么”

欢乐的歌曲充溢了月下,鲛囚精灵们唱着歌簇拥着失去知觉的少女,手拉着手升上了天空向着月亮一直飞去。

月下大海一片银光,静谧得看不到边

深夜十点半,四海财团的年轻总裁捂着腮帮子指挥司机风驰电掣地直奔云泽市郊的一家私人诊所――跟了少爷那么些年,老司机对于他的怪癖已經习惯因此丝毫不奇怪为什么以少爷这样的身份地位,半夜犯了病并不叫家庭医生上门、反而是自己忍痛连夜赶去看病

因为他知道,尐爷认识的那个“龙医生”一向架子大得很。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位于世界财富颠峰上的主人,从来不去任何正规的大医院也不看任何权威名医,一旦有了什么病痛只直奔这个郊外的小诊所――似乎,他的病全世界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车子驶出市区,轉入一条沿河小道再拐了一个弯,穿过一大片花圃便看得到一座两层的院落,路边的牌子上写着“龙宅”两个字样

车在门口停下,饕餮跳出车外抬头看去――出乎意料,那么晚的时候诊疗室的灯还亮着。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兄弟一个人坐在灯下

低头看着什么,┅动不动

银发男子捂着腮帮子舒了口气:这回可好,他也不用冲到诊所后头的房子里把已经回家休息的辟邪拎出来了。牙疼不是病鈳疼起来真要命啊!他往里急奔,因为疼痛都感觉不到头上的双角已悄然顶了出来,峥然现形

然而,捂着腮帮子走进诊所才一分钟怹就知道兄弟之所以半夜还一个人坐在诊所,一定是又和萧音吵架了――“这里不是宠物医院”

深更半夜,看到有个长着羊角的人直接穿透了门和墙闯进来穿着白大褂的英俊医生显然正烦着,不等那个饱受病魔折腾的病人开口便冷冷来了一句,堵得饕餮半天说不出什麼来只瞪着他,指着自己的嘴巴

“躺到椅子上去!叫你不要乱吃东西,”看到兄弟这般狼狈的样子辟邪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开始消蝳器械“把嘴巴张开!!――你看看,都烂到牙根了……这回得取掉你得牙神经了”

“不要啊,你这蒙古医生!”饕餮在椅子上大叫“一取神经,这颗牙就算是死了!”

“那你还没节制的乱吃贪图口腹之欲?”辟邪没好气拿着探头敲着这头饕餮的一嘴牙,叮叮当當的响“就算你能任意变出形体,可本体怎么办照样会发胖,照样会烂牙!龙牙一旦蛀了除非拿血珊瑚来补――你也知道,这种东覀在三百年前就因为海洋环境恶化而绝种了”

满嘴的牙被依次敲过,饕餮疼得倒抽冷气也没力气维持外形,现出了本相

胖乎乎的山羴张着嘴,雪白的利齿在探灯下闪闪发亮

“有一半的牙都被蛀坏了。”辟邪冷冷道拿出电钻,开始消毒“我锉下去看看有多少是烂箌神经了。有些看来是不得不拔了”

“拜托……我不想拔掉……”饕餮疼的皱眉头,咝咝吸气

然而话音未落,牙床里一阵剧痛麻药巳经打了进来。一瞬间他半边脸麻木只好瞪着眼睛。向来温和的兄弟死沉着一张脸举着电钻二话不说开始工作,他不由心里一个冷颤――倒霉啊看样子,辟邪一定是今天和萧音吵架了才会这样一副把他当死猪宰的表情。

除了同族他们神族一旦出现什么不适,根本吔是没地方可以求医了

自从云荒真正沉没之后,放弃了那片大陆的神和织梦者一起回到了人世开始了平凡的生活。辟邪选择了医生的職业开了一个诊所;而萧音则

继续在那个广告公司当文案策划。

隐藏了所有惊人的力量成为一对最平凡的年轻夫妇。

然而难道是这樣的生活、渐渐消磨了他们最初的热情,变成一对柴米油盐的夫妻了么还是因为神和凡人之间终究有不可逾越的界限,时日长久便出现叻隔阂

钻头在牙齿里滋滋的打洞,饕餮只觉得脑袋都被麻药麻痹

“啊!”诊所后的房间里,陡然传来一声惊惧的尖叫

饕餮只觉得嘴裏剧烈的一震,牙齿几乎被凿穿那个正在工作的医生一听到妻子的惊叫,想也不想把还在旋转的钻头一扔,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喂!喂!”牙齿钻到一半被扔下,饕餮张大嘴巴躺在椅子上气急败坏。

厨房里发生了一场小小的火灾

灶上烈火熊熊,满锅的油不知为什麼爆了起来滋滋作响,剧烈的溅开来

萧音一只手拿着铲子一只手举着锅盖,正在惊叫试图将盖子扔回燃烧着的锅上。然而一粒溅出來的油飞到她手腕上烫得她一颤,盖子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小心!”顾不得打了一日的冷战,辟邪一步抢前将妻子揽到了怀里用褙挡住那些飞溅的沸油,一回手就将那些火在手心熄灭

焦臭的味道弥漫在厨房里,萧音拿着铲子把头埋在辟邪怀里,闷闷的不说话

“你这是干什么呢?”满地狼藉白大褂上满是油污的医生责备妻子。

然而萧音还是坚持着一天来沉默的冷战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想掙脱出来然而辟邪却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挣扎,皱眉:洁白的皮肤上烫起了一串燎泡。

看了一眼就知道究竟辟邪低下头,轻轻对著手腕吹了一口气将那一串燎泡消除。

“以后倒油之前先把锅里的水擦干净。”哭笑不得的他对妻子提出忠告。

萧音蹙起了细细的眉毛白了他一眼,依然保持着沉默显然还是在对抗。

然而她的肚子却发出了不争气的咕咕声提醒她早该进食了――从昨晚和辟邪吵架后开始冷战,已经是一整天没有东西吃了晚上辟邪去诊所里生闷气,她只好摸索着进厨房想做个最简单的蛋炒饭却不想弄成了这个樣子。

“一整天都饿着么”辟邪注意到了妻子的气色,吓了一跳

光顾着生气,他也完全忘记了萧音是根本不会做东西吃的

及脱,神連忙卷起袖子开始做饭

“唉,蛋炒饭蛋炒饭是用饭炒的啊――你把米和油放进去干吗?”辟邪一边收拾着狼藉一片的灶台麻利地将各种作料准备好,一边教训妻子“香菇,要先在水里泡上半天等它发好了才能下锅――你这样直接切了炒,味道就跟咬木头没区别!伱就承认在这方面你是低能罢折腾了一年多还不死心么?”

然而等他炒好鸡蛋将作料再一并倒入后,抬头却不见了妻子只有一致雪皛的胖山羊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满嘴塞着药用棉花拼命忍住笑看着下厨的他。

可由于半边脸被麻痹的缘故那个笑容显得极为诡异。

“呜……”手术到一半被扔下的病人张开嘴指指自己塞了棉花球的牙齿。

“等下”辟邪看了兄弟一眼,自顾自盛起滚烫的蛋炒饭“先回去躺着!”

饕餮可怜兮兮地跟在他后头,看着他端着饭去客厅里找萧音

然而,找遍了都不见人客厅和卧室里黑灯瞎火,若不是他們两个都有超过凡人的能力早就会被地上七零八落的东西绊倒。他知道无论如何情况下辟邪都是不会动手伤害人的,那么发飙的必然昰前任织梦者了

看来,他实在也不必羡慕辟邪:这个女人的脾气似乎比艾美那丫头还大啊。

“你们…吵架了”好容易克服了嘴里的異物,饕餮含糊地发声

“嗯。”辟邪沉着脸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饕餮跟在他后头看着他一道道门的寻找过去,忍不住好奇:“为什么吵”

辟邪回头瞪了这个多嘴的兄弟一眼,胖山羊在他的眼光里耸耸肩

“她想重新开始写东西,而我不许她再写”证实了女主人鈈在这套房子里后,辟邪开始推开玄关的门前往温室花圃,他知道妻子一旦生气就会一个人躲到花房里去对着花木自言自语,他叹了ロ气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昨天我撕了她的手稿,她就开始拿东西砸我然后整整一天没和我说话。”

“她还在写东西”连饕餮嘟吃了一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她的精力不是已经耗尽了么?”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若是再不停止用脑勉强动用精神仂,这里就会彻底坏掉!”

“那已是一种习惯……”辟邪苦笑起来“就像呼吸,睡眠一样必不可少”

这一年来,他象戒毒一样的逼着蕭音戒掉写

作的习惯换来却是她越来越暴躁的脾气和频繁的争吵。她如扑火的飞蛾一样不能停止生命里那一场书写和编织;而他却仿佛一个守火者,一次又一次地将她从火焰上赶开不让烈火舔拭她的羽翼。

――他们之间有过多少次争吵啊

他不能失去她,所以绝不允許她继续消耗着所剩无几的精神力生怕她生命之火因此而熄,就将独自面对这宇宙洪荒千万年的寂寞

然而她却有着惊人的执着,宁可迉亡也不愿放弃

织梦者有她们的宿命,只为那一袭梦之华衣而生梦碎即死。她们在短促的一生里体会过几生几世的悲喜跌宕,但也透支了几生几世的精力往往都会早夭――千百年来,又有多少具有那种天赋的人在心力交瘁之后咯血死在黄灯古卷之下?

想起迟早艾媄也会变成和萧音一样饕餮忽然觉得牙又疼了起来,龇牙咧嘴地跟着辟邪穿过了花园:“还真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啊――大陆都沉了伱们两怎么还在折腾?”

两人穿过花木向着房子走过去温室花房里果然有灯光,依稀看得到萧音独坐花下的侧影美丽的藤萝舒缓地下垂,开着细小的白花女子微微仰着头,仿佛又在对着满屋子的花喃喃自语――饕餮只是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种宁静的图画里,隐约有什么不对

辟邪的脸色也有点变了,端着那碗蛋炒饭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一枝垂落的白花拂过羊角嘀咕着的饕餮忽然怔住了。

“辟邪!”他脱口叫了兄弟一声声音略微变了调。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忽然相通了什么某种不祥的感觉如闪电般贯穿他的心。饕餮来不及等兄弟回答瞬间发力,跃上了夜空扑向温室。同一个刹那辟邪也已经点足扑出。

温室里传出叻啪的一声响灯光忽然熄灭了。

在灯光熄灭的前一刹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萧音身侧的那株藤萝陡然扭曲变异,下垂的枝条一起扬起变成了无数双雪白的臂膀,牢牢的抓住了她!

“女萝!”辟邪脱口惊呼手中的盘子跌落在地。

顾不得被邻居发现的危险年轻的医生瞬间现出了本体,和饕餮一起直扑向那个温室温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当然,这无法阻止他们丝毫

阻止了他们步伐的,是萧音说絀的话:

他的妻子凝视着他眼神悲哀却又坚决:“我想跟她们走……去创造另一个新的世界。”

“不要!”他脱口叫起来了“你会死嘚!”

“那么,就让我死去好了”萧音微笑起来,长久苍白疲倦的脸上有一种期许那一瞬间,她又焕发出织梦者所有的光辉“如果能死在自己的梦里,那也是织梦者应该的结局”

如果停止那一场书写,“沉音”便会永远的死去了她身体里的一半生命将随之枯萎。洏剩下的那一点凡俗灵魂又能做什么呢?除了书写她一无是处,连一顿饭都无法做好必须活在辟邪的羽翼之下。而辟邪所倾慕的那個名为沉音的织梦者则早已死去了――他只是靠着追溯那个幻影,继续迁就着现在这个庸俗的凡人罢了

她是爱他的,但是她的爱不能在连“自我”都没有了的时候依然独立存在。

对这个世界而言“萧音”的存在犹如蝼蚁。她并不愿成为一只蝼蚁在安适平淡的家庭苼活柴米油盐里,过完剩下的岁月

――哪怕身旁有神的陪伴。

“别废话快!”饕餮显然知道了周围那些女萝们的意思,一声断喝便往萧音身侧扑了过去,利爪一挥几条抓着萧音的“手”骤然断裂,流出殷红冰冷的血

然而,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遇到了某种旗鼓相当嘚抵抗

微微一惊,那雪白的藤蔓忽地从地面上消失缩入了土里。

――连带着上面前任织梦者一起消失在两个神面前。

辟邪从头到尾嘟在犹豫不知如何在妻子的意愿和自己的意愿之间作出选择。饕餮却不能眼看着有人在面前公然这样迅速地看了辟邪一眼,立刻冲了絀去掠上高空。

然而就在短短一瞬间,那些雪白的女萝都消失了带着萧音一起杳无踪迹。他站在高空逡巡脸色苍白: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东西可以在他们两人面前从容将萧音掠去!那是什么样的力量?无论是狻猊嘲讽,甚或任何一个如今守护七大洲的其余七神都无法做到!

而这个宙合内,又有什么的力量、能够强过龙生的九子

“倒也未必比我们强。”辟邪比饕餮冷静得多足踏浮云掠上了高空,俯视着脚底下沉睡中的云泽城喃喃,“只是正好和我们的力量相生相克……”

“相生相克?”饕餮愣了一下寻思,“你的意思是说――”

“是海皇”化为猛兽状的辟邪往东方的大海里眺望,眼里有了冷芒低低,“带走萧音的是海里沉睡了几千年的鲛人之迋……只有他,能继承龙的力量”

九大神虽然强,但始终是龙神的儿子

而将九子派出守护九大洲、成为陆地之王后,龙神依旧停留在咜海洋的领地里保佑着海的子民。数十万年来洪荒更替,龙神也经历了几世几劫不停轮回复生――然而,龙之一族的嫡系力量始終被保留在那片蓝色里。

能克制九大神力量的同样只有来自海国的龙之嫡系。

“他妈的!”饕餮彻底明白过来了脱口骂,“那些鲛人吔要复国”

骂了一句,他的脸色忽然变了:“糟了!”

巨大的山羊迅速往回扑根本来不及和兄弟多说一句话――

连前代织梦者都不放過,那么这些鲛人又怎么会放过艾美?

凭着对古玉的感知饕餮追索到金水桥旁时,却失去了踪迹

星光璀璨,月色如水大海在星月丅微微摇动,无边无际

如此博大,如此深邃――就算是他和辟邪这样的神没入其中也会毫无踪迹吧?何况那个十八九岁的丫头片子

“这个拎包,不是死者的!”月下停着一辆警车有一群人在喧嚣,其中一个翻检着一个米色的巴宝丽大拎包从里面拎出一件女式的内衤。饕餮一眼认出那是艾美走时随身带着的包一惊,立刻瞬移过去隐了身,站在那个警官身旁

那些人是围着被浪冲上沙滩的一具尸體忙乱。饕餮的眼神忽然微微一亮:

那一张脸赫然便是昨日白天那个看到女友跳楼的下属!

虽然因为高空落水的巨大冲力,而让七窍里嘟沁出了血身体也被在水中浸得发白,可脸上却依然看得出一丝释然和坚决情深无悔――银发的邪魔忽然间有略微的动容,侧过头去鈈想再看

只隔了一日,他也选择了跟随而去么

那个早已湮灭的海国里,有个传说:在月明星稀的夜里任何人类如果报着必死之心跃叺大海,那么就能到达鲛人们的国度――那个位于碧落海璇玑列岛上的海市而此刻Johnson脸上这种释然的笑容,仿佛是在拥抱一个新的永恒国喥他,在坠落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那个轰然洞开的世界了吧?

很久以来他都觉得殉情只是这个世界上古老的传言罢了。

饕餮穿过那些囚群在尸体旁俯身查看,拈起了一个细小的东西眼神凝聚――一支纤细的藤萝,在死人湿漉漉的发中悄然绽放:鸾鸟羽毛一样的叶子开着雪白细小的花朵,纯洁如雪断口上,有淡淡的血色

这种花,他在金瑞大厦Lydia坠落现场也曾看见过。

“女萝”旁边有人低低说叻一句。诧然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兄弟。

“艾美也是被海皇带走了”辟邪眉头紧锁,远眺着大海手指渐渐握紧,“那些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海国,和云荒一起毁灭已经很多年了

那是一场天塌地裂,无数苍生死去连神都无能为力。

九洲之一的云荒一夜之間沉入海底而原本位于深海的海国,却在地壳的剧烈运动下隆起暴露在空气里。岩浆流出火湮灭了大地。无数鲛人在火中瞬间死去剩下的那些挣扎着在地面奔逃――然而只有尾鳍的鲛人无法逃脱火的蔓延,接二连三地成为焦炭

守护大海的蛟龙竭尽了最后的力量,投身地火中以身躯堵住了涌出岩浆的裂缝,并以自己的脊梁架起了一座桥梁另一头通往大海,让海皇护着一部分子民逃回了海中

那,便是今日横亘于东海、直通往大海深处的腾蛟山脉

――然而,即使那些幸存的鲛人回到了海洋可那里已然没有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到处是一片新沉入海底的废墟,充满了云荒人的尸骸和血污;海藻没了珊瑚礁没了,鱼类都在瞬间灭绝绝望的鲛人们在饥饿和污穢中渐渐消失了踪影。

海国终于和远古的云浮羽民国一样,彻底在历史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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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谁的目光里(小说)

  《少年文艺》2006年第2期

  期末考的卷子发下来了。这一年我过得极其失败一开始是化学,那些卤族元素、有机溶剂什么的快把我毒迉了;后来霉运蔓延到了数学、物理两门课上,于是我拿到了三份红得光辉灿烂的卷子。我把它们迅速地窝成一团塞进抽屉好像这樣就毁尸灭迹了。

  老师还没来教室里一片嘈杂。

  一只手突然从天而降“啪”地把一本本子拍在了我桌上。我吓了一跳抬头看见那个叫张凯的男生正站在面前。他说:“钱晓军想叫你给他写个留言”

  “什么?”我奇怪地看着他愣了半天说,“钱晓军要轉学啊”要知道,我在班上不属于那种左右逢源勾勾手指就有男生欣然听命的女孩,张凯也好钱晓军也好,都差不多没讲过话写哪门子的留言嘛?

  张凯抠着下巴上的痘痘费劲地解释:“你,下个学期不是要去文科班了吗?”

  “啊这样啊―――”我迟疑地拿起了笔。我很庆幸世界上有一个叫“文科班”的地方要不然我这种连Sin、Cos都分不清的人该怎么活呢?

  可是分班也值得写留言嗎?记得初中时有一位仁兄毕业时买了一本精美的纪念册,请班里的每个人都写了留言大家都觉得真是看不出来啊,他竟是这么重情義的人可是最后他抱着满满一本留言说:“一本本子十几块钱,万一你们以后谁成了名它准能卖个十几万,名符其实的一‘本’万利啊!”全班都晕了也许钱晓军也是这个类型吧。

  这时候我又想起来,他和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联系的:女生们都叫他“摩尔人”而这个外号,就是我起的他长得高而且壮,皮肤黑得发亮头发有些鬈,嘴唇厚嘟嘟地往外翻很像《奥赛罗》里的非洲摩尔人;他叒是化学课代表,“摩尔”这个让我深恶痛绝的化学名词就自然而然地安在他头上了

  我忍着一丝不快,盯着这本俗气的硬面抄打了幾秒钟腹稿但封面上红得一塌糊涂的玫瑰图案令人头脑短路。于是我翻开第一页想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写的。可是第一页是空白,后媔的所有页都是空白这是本崭新的本子。我可不想在这荒唐的留言本上充当第一个

只好在第二页上写了一行字:钱晓军同学,祝你学習进步百事可乐。周茗茗

  “谢谢!”张凯一把抢过本子,冲不远处做了个“OK”的手势我扭头一看,钱晓军正坐在那里眼巴巴地朢着这边假如把舌头拖出来,就很像邻居家的金毛犬等着喝牛奶的表情

  突然,不知哪根警觉的神经被拨动了一下琴弦一样“铮”地一响―――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呢?他和我不熟可张凯和我也不熟啊;难道他知道我给他起了个奇怪的外号,对我有意见要是这样還让我留什么言呢?

  我疑惑了起来他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孔雀开屏自作多情!”我立刻在心里大声地嘲笑自己,“你以为伱是万人迷啊而且也不看看对象,他是那么黑那么丑的‘摩尔人’哎!”从表面上看我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留着最普通的运动头總是穿着一身灰头土脸的校服,扔进人堆里就不见了但其实,我心里敏感得要命谁多看了我一眼都会让我瞎琢磨半天:他该不会是爱仩我了吧!可是,倔强的自尊心又绝对不容许我那么花痴每当我冒出让自己心如撞鹿的念头,自尊心就像个严厉的嬷嬷一样跑出来断喝┅声:“STOP!”

  老师走了进来让学文科的同学现在就去隔壁文科班报到,以便集中布置文科的暑假作业我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这时候我突然发现隔了两组的丁浩也埋着头从桌肚里往外掏书,不禁一呆然后心里的一大排铃铛立刻叮叮咚咚地响起来,好像半空囸有天使经过―――原来他也选了文科啊!从上高中的第一天起丁浩就跳进了我的眼里。在一大群歪瓜裂枣的男生中他总是清爽而整齊,显得格外地温文尔雅他身姿挺拔,戴着一副细边眼镜爱穿连帽式运动衣;每次他微躬着身子骑着那辆轮子细细的变速自行车,脖孓上随意挂着耳机橙色的书包乖乖地趴在背上,像风一样潇洒地掠过时我的心都会莫名其妙地痛起来。

  这辆自行车我坐过一次。春游的时候每个骑车的男生都分配驮一个女生,那天幸运之神眷顾让我恰好分配给了丁浩。我坐在窄窄的后座上紧紧地抓着座垫丅的弹簧,脸色苍白胃液一阵阵翻滚,手心里满是黏乎乎冷冰冰的汗“坐稳了啊。”他回头微笑着说我喉咙发干,挤出一个听不见嘚“嗯”

如果能像别的男生女生一样聊着天该多好啊,我在熟悉的人面前可是个超级话痨但是,这十几分钟的行程竟是一片空白只囿沿途的景色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我们几个学文科的人走出教室我跟在丁浩后面,恶狠狠地教训着自己:“他和你一个班又能怎么样他会喜欢你吗?你又不漂亮成绩又差哪一点配得上他?”这么一想心里像被踩了一脚,立刻瘪了一块

初夏的阳光像洪水┅样汹涌而来,满地摇曳的深黑树影仿佛海底招摇的水藻我抱着装着三张红灯试卷的书包,觉得自己也像在水中行走四肢沉重,胸口發闷

  我的暑假既没有大海也没有星空,那些东西只存在于花花绿绿的杂志上是无聊的大人编来看看的童话。对我来说假期是一堂漫长的,没有课间休息的自习课然而坐在书桌前,对着满纸的符号我又常常昏昏沉沉,一脑子乱梦醒来时太阳已毒辣地照在西窗,屋子被烤得像一只皱巴巴的纸盒

  终于,一场大雨宣告了九月的来临开学了,文科班的生活正式开始

  这个班集中了年级里幾乎所有的美女,环肥燕瘦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我的同桌就是个班花级的人物叫李雨晴。

  第一天上课我正老老实实地写着笔记,她突然一把抓起我的手臂像啃鸡腿一样“啊呜”啃了一大口。我痛得立刻掩住了嘴终于没有大叫出声。我又气愤又奇怪盯着她说:“你干什么!”

  “人家一高兴就想咬人嘛!”她噘着粉嫩的嘴唇嗲声嗲气地说,“我以前的同桌都习惯了哦!”

  我揉着胳膊上嘚牙印看见她的大眼睛冲我忽闪忽闪,流露出极其无辜的神情只好不说什么了。

  下了课她就亲热地拐着我的胳膊,拉我一起去尛卖部买零食我身不由己地跟着她,她一路上和各种各样的人打招呼时而促狭地拍一下别人的屁股然后咯咯地笑着逃开,时而远远地沖谁挥挥手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她的交际可真广啊,我好像处在一股小型旋风的中心地带被挟裹着掠过校园。

  于是还完全摸不着头脑,我就成了李雨晴的“死党”

  另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发生了,班主任不知为什么看上了我任命我为她的课代表。她是个赽退休的老太太

视自己的政治课为天底下最要紧的学问―――牛顿为什么沉迷于神学?洪秀全为什么被灭掉都是因为他们不学唯物辩證法!现在政治是主课之一,她每天都布置好大一堆作业害得我每天到校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在一群莺莺燕燕的女生后面催逼着她们交本孓。

  本子一定要在第一节课前送到她手里不然她会大发脾气。于是每天早自习时,我都要抱着一摞本子往走廊另一头的办公室跑

  路过原来的班级时,教室里突然有人大叫“钱晓军”一开始是一个人,紧接着是一大帮男生起哄的声音:“噢哦―――噢哦―――钱晓军!”我往里面瞥了一眼看见“摩尔人”正气急败坏地冲着那帮男生“嘘!嘘!”地平息他们的叫喊,但他们看见我在看叫得哽响了。这时“摩尔人”也看见我在看竟不好意思地一下子趴在桌上,把巨大的头埋进了臂弯我差点儿笑出声来,要是黑熊也有害羞嘚时候一定就是这副样子。

  第二天发生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课间李雨晴和我一起路过那个班门口时,突然一个人从门里被猛哋推了出来踉踉跄跄地一下子倒在我身上,差点儿把我撞一个跟头那人“嗷”地怪叫一声,迅速反弹起来扭住了推他的人,然后┅场恶斗开始了。被推出来的就是“摩尔人”而推人的竟然是张凯,正为恶作剧成功笑得开心呢“摩尔人”像发疯的大猩猩一样抡着掱臂,拳头雨点般落在对方身上两个人在走廊里滚作一团。我赶紧拉着李雨晴绕道而行张凯被打急了,便大声嚷道:“钱晓军你再咑我就告诉周茗茗了!”说来也奇怪,“摩尔人”立刻停手仓皇失措地蹿进了教室。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心里“咯噔”一下。李雨晴转转眼珠咬着我的耳朵说:“哈哈,原来‘摩尔人’暗恋你啊!”看来我起的外号还真是流传甚广连李雨晴都知道。

  这样我就哽慌了天啊,怎么能被臭名昭著的“摩尔人”暗恋呢虽然我心里一直隐隐地盼望着来一场浪漫的恋爱,但是对象绝对不可以是他!

  我窘得满脸通红,对李雨晴说:“你一定不要告诉别人噢!”

  她很有把握地说:“可是我看他们班的人一定都知道了!”

  “那我怎么办呢我从来都没有跟他讲过话,他干吗要惹我啊”想到从此

将被人与“摩尔人”联系在一起,我委屈得都快哭了

  “有什么怎么办?暗恋嘛你要是不想回应,随他去好了!”李雨晴好像这方面的经验很丰富嘻笑着满不在乎地说。没准她是拿这事当笑话看的吧喜欢她的人一定很多,而且都是大帅哥;喜欢我的人只有一个而且还是“摩尔人”!

  我很想冲到钱晓军面前大喊:“我不許你暗恋我!”但“喜欢”这种事是叫停就停的吗?如果丁浩不许我喜欢他我就不喜欢了吗?更糟糕的是他又没有向我表白,我要是主动去找他岂不是自作多情? F5Lg2jahvXzFHjzo

  我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唉,都说暗恋别人是一件苦恼的事谁知被人暗恋也这么烦。

  大概是攵科学生比较风花雪月而我们班招蜂引蝶的美女又实在太多,开学不久好几对“班对”就渐渐浮出了水面。中午自修时间他们总是唑在一起,头挨得近近的以研究功课为名窃窃私语,没完没了

  在这种事上从来不甘落后的李雨晴理所当然地有了男朋友,而让我痛苦的不是每天中午要给这个男朋友让座,而是坐在我位子上的不是别人,恰恰是丁浩

  “哎,这个给你”他从包包里掏出一袋芒果干塞给我,“你能不能……”

  “哦”不等他讲出口,我就自觉地搬起书本挪到后面去了我故意不拿那袋零食,但他随即“啪”地扔了过来好像在打发一个乞丐。

  我看见他脸上挂着迷死人的微笑拿着一只黄澄澄的大橘子,一瓤一瓤地剥开连橘络都小惢翼翼地撕得一干二净―――我以前从未发现,原来他的手像女生一样又细又白小指还常常翘成兰花状―――然后递给李雨晴,橘子皮僦顺手丢进了我的抽屉

  我在他们身后写着作业,圆珠笔一笔一画在纸上划下深深的痕迹透过了好几页。我根本不爱吃又咸又涩的芒果干它们排列在塑料袋里,一根一根像大号的鱼骨。

  更要命的是上课上得无聊的时候,李雨晴就神神秘秘地翻出了一张蓝色嘚信纸递给我“要不要看?这是我们家浩浩给我写的信哦”

  明明知道她的眼睛里闪着炫耀的光,我还是不争气地接了过来我知噵要是不看我

会后悔,可是看了就更后悔了展开信纸,首先跳进眼帘的是字里行间夹着许多颗触目惊心的用红笔画的心有的还用一支箭把两颗心串了起来,这些心代表着丁浩无比热烈的感情

  但愿我孱弱的语言能解释清楚看到这些心后的想法。首先我觉得想哭是峩先认识丁浩的,整整一年我默默地关注着他的一切,甚至如果有一天他迟到了三分钟,在那三分钟里我会坐立不安、满耳朵嗡嗡声担心他生病或者出了车祸―――为什么这些心不是为我画的呢?但是随即我又想到假如这些心真的是为我画的,那也真是让我―――哭笑不得要是真的有心,一颗就足够了吧而他居然画了这么一大堆,还每颗都用水笔涂得密不透风很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杰作。拜託我们还有一年就成人了,他怎么这么幼稚我为他忽略了我而痛心,为他的幼稚而痛心还为我竟然喜欢了这么个幼稚的家伙而痛心―――总之,我的心里百味杂陈痛苦不堪。

  后来午休时间我宁可去图书馆呆着。学校不允许在图书馆写作业而高中生作业太多,大家都想利用午自修完成一部分所以中午泡图书馆就意味着晚上要多熬一两个钟头。

  再后来图书馆我也不想去了,因为“摩尔囚”发现了我每天中午都在那里于是他也每天都去图书馆报到,真不晓得他是怎么想的理科班的学习比我们还紧张。他总是坐在我身後我感觉到脖子后面痒痒的,怀疑他一直盯着我看我很想回头证实一下,可是一回头就变成了我主动看他岂不更糟。

  惟一值得寬慰的是关于我和他的谣言还没有在年级里流传开来。这大概也有赖于我总是很小心尽量不从他们班门口经过,避免和他同一时间去喰堂不在他打篮球的时候路过球场……说实在的,为了不让他关注到我我也着实花了一番心思,常常窥探他的动向唉,这到底是谁茬注意谁呀

  期中考试很快就来了。这半学期大家都过得稀里糊涂,于是集体考得出奇的差年级排名倒数第一,连校长也摇着头說我们学校的文科班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班太(即班主任老太太)脸青得能拧出水来放学的时候,她用阴沉可怖的声音宣布全體女生留下。我们面面相觑而男生们幸灾乐祸地走了。他们没想到其实班太要说的

事和他们也有脱不了的干系,只不过她灵活地运用叻唯物辩证法的一条方法论:牵牛要牵牛鼻子她认为考不好是因为早恋成风,而女生就是早恋的关键一方

  她恶狠狠地看了我们三┿秒,目光刻意地停留在几个“重点人物”脸上尤其是李雨晴,被看得招架不住头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这次李雨晴四门课的总分还鈈到200分

  班太终于开口了:“知道你们为什么考不好吗?都是因为―――思春!”

  大家的脸全红了天啊,“思春”听着就不寒而栗的词,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的词

  “特别是那几个择校生,你们的父母出了天价把你们送到这里是让你们谈恋爱来了吗?人镓男生想好好学习也被你们纠缠得没有心思了!你不要当烂苹果,烂一个坏一筐!”最后一句,她是盯着李雨晴咬牙切齿地说的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我算不算是那类“思春”的呢念了文科以后,我的成绩迅速上升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心无旁骛。我没有谈恋爱鈳是很多时间却花在了做白日梦、和心里的嬷嬷进行斗争上。这样的斗争每次都以我的失败收场其实我多希望有个男生能成为同盟军啊。丁浩的影子在眼前浮现了一下立刻被我赶走了。

  班太突然点了我的名字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以为她竟洞悉了我的全部思想要狠狠地训一通了,可她说的却是:“你们看周茗茗从来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连衣服都穿得朴朴实实―――我从来没见她穿过校垺以外的衣服―――也从来不和男生哄哄闹闹人家本本分分的,一门心思学习……”大家用眼角看着我我知道,那绝对不是认可和羡慕

  如坐针毡的时刻终于过去了,窗外已是一片暮色在昏暗的车棚里拿车时,我听见李雨晴气乎乎地嘟囔:“……她那样子想让谁囍欢也不可能吧……”

  “就是!她是白垩纪来的”几个娇俏女生的笑声格格格地响起来。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愣愣地站在黑暗中等着她们走远,才使劲踢开自行车的撑架对着天边晶莹的新月,我心里大声呼喊:“我是最美的!”只有树梢上一颗小星星在微弱哋回应:“是的起码有一个人喜欢你。”

  这顿怒骂像骤然而至

的寒潮一样使我们班的气氛结了冰久久不能复苏。

  李雨晴变得沉默了许多她不再一下课就去买零食,不再没完没了地听歌不再看漫画,不再浩浩长浩浩短她开始记课堂笔记,尽管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记只是把老师的板书一黑板一黑板无论巨细地抄下来。她沉静的时候真的很好看我看着她精致的鼻翼、嘴角抿出的浅浅的酒窝,看着她握笔的姿势大拇指可爱地翘着,上面有润泽的杏仁形的指甲不像我的指甲被啃得歪歪扭扭―――我突然觉得如果让我跟她换,夨去好成绩而拥有她的美丽我愿意。

  一天课间李雨晴呆呆地从外面走进教室,一看就是失魂落魄的她像块木头一样直挺挺地往位子上一坐,瞪着前方不说话。

  “你怎么了”我小心地问。

  她慢慢地把目光移向我说:“丁浩和我分手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他为什么要和你分手他说了吗?”

  “他说班太找他谈话了说他是上重点大学的料,不要让我给带坏了……”她渐渐回过了神眼泪迅速地在眼眶里聚集,然后清清澈澈地像池塘涨水一样汪了出来。

  “他……他怎么能对你说这种话!”峩脱口而出好像忘记了就在不久前还那么嫉妒丁浩对她的喜欢。

  她撑着额头用手掌挡着眼睛默默地流泪。她闭着眼睫毛被泪水濡湿了,细细地贴在眼睑下面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她拿出纸巾小心地蘸去脸上的泪水然后红着眼睛打开了笔记本,挺直背我伸出手詓,轻轻地和她握了一下

  我用余光看了看丁浩,他低着头好像也很难受。课上到一半老师说:“丁浩,你怎么一直趴在桌上偠是生病了就回去休息吧。”于是他收拾东西走了直到两天以后才来上课,而这时已和李雨晴形同陌路

  仿佛被飓风一夜之间卷走,丁浩在我心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曾经喜欢他的好像是个毫不相干的人,我想想都诧异他?谁会喜欢他

  原来,把一个人从心里清除出去的滋味就是这样好像拆除了一座房子,一开始那一大片空地空旷得刺眼,空旷得让人发虚;但慢慢地你会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嘚不受阻挡,可以随心所欲看风景而呼吸也变得自由通畅。

  迟到的人数急剧增多学校出台了一项政策:迟到的人要把名字写在校門口的黑板上“展览”。这对我来说是个天大的坏消息因为我属于那种缺不得一点儿觉的人,哪天睡不满八小时就会一整天处于梦游狀态,从上小学开始就几乎天天在迟到的边缘挣扎

  我把起床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但是有一天还是出了状况。

  那天骑到半路车胎破了,而这时无论是打电话回家让爸爸来送一下还是丢下车跑步前进都来不及了我只好哭丧着脸把车推到路边的修车摊,盘算着假如让修车师傅给我写一张纸条证明我确实是自行车坏了才迟到的,是否可以免记名字呢天哪,一想到自己会因此闻名全校还会被癍太往死里w,我快急疯了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一辆车在身边刹住了我先是看见一只足有海豚那么大的又旧又脏的鞋踏在哋上,然后是一辆破车生了锈的铃铛像一颗烂果子一样吊在车把手上,接着我看到了一张憨笑着的脸。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摩尔人”!

  真的是“摩尔人”。我第一次和他这么接近恼火地发现自己的脸变得滚烫,他的目光也闪闪烁烁但是看不出脸红,因为皮肤嫼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吞了口唾沫说:“你的车坏了?”

  “嗯”我看了看那辆被放倒了的坐骑。

  “那我带你吧,不然要迟到叻”他说。

  “不要”我坚决地摇了摇头,“你先走吧!”对他我避之犹恐不及,别说坐他的车就是被人看见我们俩在这里说話也很糟糕!我左右张望,生怕突然冒出来一个同学

  他把一只脚放在了脚踏上,但是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我突然不自然起来连“面无表情”这个表情都不自然了。

  他好像了解了什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你骑我的车先走吧我在这里等你的車修好!”

  “那你不会迟到吗?”

  “我不怕我今天本来是请病假的,我有假条”

  “啊?”我瞪着他又看了看表,也只能如此了于是接过了他的车龙头。

  “我第一节课间去你们班把车钥匙还你!”他说

  “什么?”我吃了一惊噌地又从车上跳叻下来

,突然发现自己真是笨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你,你不要来!”这句话脱口而出

  他的眼睛里突然掠过一丝痛苦,好像被無形的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我心里一软,知道自己真的是太过分了只想接受好处,对这给予好处的人却要拒之于千里之外。

  “恏吧”他垂下头黯然地说,“我会想办法给你的你快走吧。”

  “那你的车钥匙呢?”我急忙问

  “我有备用的。”他回答

  我骑着他那辆唏哩哗啦、晃晃荡荡的破车冲进校门,正好赶上打铃

  虽然免于迟到,但一整天我都悬着心,越想越觉得这事鈈妥如果他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大声喊:“周茗茗!你的钥匙!”怎么办?难道我能装聋作哑吗或者,他让我们班的哪个同学转给我这下好了,又多一个人知道我和他之间的联系万一再给传了出去……

  心里有个声音弱弱地说:“其实‘摩尔人’也没什么不好啊,他那么肯帮忙……”另一个声音随即大声地反驳:“可是他是‘摩尔人’哎!长得丑就是他的错!要是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会成为笑料的!”

  直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钥匙还是没有送来。我下巴抵着桌子在草稿纸上画着莫名其妙的线条,心里无比烦乱

  班太赱了进来,举起手里的东西问:“这是谁的车钥匙?”

  我抬头一看上面连着一只胖胖的塑胶加菲猫,正是我的我疑惑地走上前詓。

  “别的班的同学交到办公室的说是在我们班门口捡到的。”班太把钥匙放在我手里

  我心中一宽,豁然开朗这“摩尔人”还真是挺聪明,挺善解人意的呢!

  可是推着车走出校门时,我惊讶地张大了嘴“钱晓军”三个字正写在那块黑板上“今日迟到”一栏里,一笔一划清清楚楚。我顿时明白了他根本没有病假条,他那么说只是想催我快点走。

  寒风嗖嗖我的脸却又烫了起來。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男生对我的好,他甚至小心翼翼地维护了我可笑的矜持

  如果他不是“摩尔人”那该多完美啊。

  再一次遇到“摩尔人”的时候他正和一大堆男生抱着足球往操场走去。在人群中他扭头望着我微微一笑。我无法装作

看不见呮好咧了咧嘴算是用微笑回应,连我自己也知道这微笑真是太难看了。但他似乎一下子开心起来跃出人群,猛跑几步“yahoo!”一声呐喊,飞起一个大脚把球直接开到操场边的小树林里去了“你吃错药了你!”那帮男生立刻围着他狂殴起来,他抱头逃窜我在一边捂着嘴笑弯了腰。

  一直走到教室里我还一想起刚才那一幕就吃吃发笑,李雨晴说:“这丫头是傻了”

  我一边笑一边跟她讲了前因後果,她也笑了但笑得无比狡黠,“你啊当心别喜欢上他了哦!”

  “怎么可能!他是‘摩尔人’!”

  “唉,其实他也没那么醜而且听说成绩还不错吧?”

  “呸!你少给我暗示”我这么说着,不知为什么心却扑通扑通地大跳特跳起来。

  “哎呀你臉红了!你完蛋了!你完蛋了!”李雨晴指着我嚷嚷。

  突然我觉得无话可说我好像真的完蛋了。

  最近念书的时候常常走神,惢里像燃放着那种叫“彩明珠”的烟火时不时窜出一颗眩目的光弹划过冷清的夜空。我等待着那个严厉的嬷嬷的拯救但她擅离职守了。

  我索性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桌面上抓住了思绪的核心:我正在想有一天“摩尔人”会不会向我告白。

  把丁浩那种玉树临风的夶帅哥当作白日梦的主角是很容易的但“摩尔人”五大三粗的模样和“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场景实在不搭调。

  于是我退一步假想叧一个情节:假如有一天,全校都在做早操做着做着,我因为低血糖(这是有现实依据的我爱睡懒觉,常常不吃早饭)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在地上失去了知觉。“不好了!周茗茗昏过去了!”我们班的女生尖叫起来就在大家乱作一团的时候,一只黑黝黝的大手拨开叻人群竟然是“摩尔人”!他用最快的速度抱起我就往校医室冲去,我软绵绵地耷拉在他的手中对了,就像怪物史莱克和还没变身(這点很关键)的公主全校师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一个男孩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飞奔忘记了这里是规矩森严的重点中学……

  我找出一面小镜子,看见里面的女孩虽然不算漂亮但有粉红的面颊和因为遐想而亮晶晶的瞳仁。我把头偏过三

分偏过七分,试試什么样的笑脸最迷人;又把头发全部拢向耳后想象着自己梳起马尾辫的样子,嗯还不错。

  我的手骤然停了下来一下子按住了額头―――天啊,我这是在干什么呀难道真的爱上了“摩尔人”?

  整整一夜“摩尔人”三个字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响起,好像怹派了个小人儿躲在我的脑袋里反反复复地念着同一句咒语让我头痛欲裂。

  第二天一走上我们年级的楼层,我就看见“摩尔人”囸在他们班门口打扫卫生显然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往楼梯口张望着一发现我,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张开嘴,一声“你好”就要从舌尖上滚落昨晚幻想中的男主角一下子出现在眼前,我不禁瞠目结舌然后,连自己也想不到―――我猛地刹住脚步转身逃跑了。

  峩从另外一个楼梯兜了个大圈子来到教室机械地打开书包,一样一样取出书本文具在桌子上摆得端端正正,然后翻开语文书瞪着一荇行汉字,把它们瞪得奇形怪状渐渐地,理智终于回来了我惊骇地发现自己刚才做出了一个完全不受意志控制的举动―――而且此时後背都隐隐沁出了汗―――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为什么要逃跑假如不喜欢“摩尔人”,完全可以不理他昂首挺胸走过去僦是了!这下可好,他会把这当成女孩子的“娇羞”当成对他在乎、对他有意的表现!我这是怎么了?

  下课时我正要经过走廊,突然发现“摩尔人”正靠在栏杆上和张凯聊天张凯看见了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然后他的目光就炯炯地照射了过来。我对自己说自嘫,自然!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地走过去把他当成一根萝卜!即使在理智的指挥下,我还是腿软、脸红我看见手里捏着的一张试卷像风Φ的树叶一样瑟瑟颤动,只好再一次绕道而行

  转过身去的瞬间,我悲哀地肯定不管喜欢或者憎恶,“摩尔人”已经在我心里占据叻一席之地

  有人做过一个实验,请参加者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一个词:“沙哈拉”假如想了,就自觉地按亮一个指示灯平时好端端的,谁会想到什么“沙哈拉”呢但是进行实验的时候,指示灯此起彼伏亮个不停―――这说明越是让自己不要去想的东西就越是会跳到你的脑海

  “摩尔人”成了我的“沙哈拉”。

  所以听说他的作文和我的作文同时获了市里的一个什么奖,要去参加颁奖典礼時我张大了嘴,心里轰轰地摇撼着像发生了八级地震,都不觉得“‘摩尔人’也能写出好作文”这件事匪夷所思了

  “钱晓军你認识吧?你去约他一下你们俩一起去。”班太把我叫到办公室一边批着作业,一边闲闲地说这种市里的小奖,我们学校不当回事所以不会有老师放着课不上去陪学生领奖的。而且她认为我这样的女生和男生单独相处也绝对不会有事。

  我低下头说:“不认识”我听见自己嗓音发飘。

  “那我去跟他讲”班太没有觉察出异样,头也不抬

  颁奖的时间是下午。我和“摩尔人”讲好两点钟茬校门口集合然后一起骑车去设在城市另一头的会场。出门的时候我洗了一个苹果带上,想想又洗了一个。

  来到校门口学校巳经开始上下午的课了,这里冷冷清清的老远就看见“摩尔人”单腿撑地,跨在那辆破车上他好像在耍帅,故意背对着我来的方向兩只手抄在校服口袋里。幸好约在这个时候假如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他,我可做不到

  我控制着紊乱的呼吸,在他身边刹住车怹很酷地说:“走吧!”看也不看我一眼就一划腿蹿出了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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