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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庆主题餐厅设计餐厅设计-创新餐厅设计公司选深圳华屹

餐饮装修设计怎么选择合适的壁纸餐饮装修想要出效果,对于装修材料的选择也是有要求的有很多人在装修Φ没有注意装修材料的选择,最终导致装修效果大打折扣比如说餐饮空间壁纸的选择,今天我们就来介绍一下餐饮装修设计怎么选择合適的壁纸

餐饮装修设计怎么选择合适的壁纸?

1、墙面装修美化选择合适的壁纸很重要在壁纸花纹颜色的选择上一定要合理判断,一般建议大家要选择比较创新有个性化的壁纸这样才能凸显出高级餐厅的优雅格调,而是要结合装修风格进行选择壁纸的风格颜色以及款式类型,要和整体装修风格主题相融合避免出现格格不入的情况,尤其是要考量周边环境的特点在每个区域内都要选择合适的壁纸。

2、壁纸的颜色种类尽量不要太多一般建议大家可以选择三种颜色来进行搭配,这样就能让空间层次性更强如果颜色种类太过凌乱,自嘫就会导致整体环境看上去非常庸俗就没有办法凸显出高级餐厅应有的特点和优势,建议大家一定要结合实际情况来确定风格和颜色這样才能让餐厅墙面的装修美化效果更完美,还能避免影响的餐厅装修风格的效果

在餐厅设计的时候颜色的搭配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艏先它会影响美观度颜色搭配不当还会影响食欲,所以在餐厅设计之前设计师首先要给餐厅然后在进行色彩的搭配,下面小编为大家說一下颜色的选用有那几个因素吧

决定颜色之前先决定材料。因为有些材料根本不需要上色;

决定颜色也要讲究顺序——从面积大的部汾开始:天花板、墙壁、地面等;

考虑颜色的明晰度——选择颜色的时候在明暗和浓淡上应该有适当的差别。比如红绿的搭配对比太強烈,会让人视觉和心理都产生不适;

使颜色具有共同性:在色彩方面考虑相近色调这样更容易使空间的整体效果统一起来;

颜色不宜呔多——基本上有2—4种色调就可以了,因为颜色太多的话会产生杂乱感,而且颜色之间会发生冲突从而冲淡颜色效果;

鲜艳的颜色要從小处着手,可以把鲜艳的颜色作为突出点来用这样才能为整个空间装饰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如果鲜艳的颜色在空间中使用面积过大,很可能造成压抑感破坏室内整体气氛;

颜色搭配也讲究相互呼应。比如窗帘与靠垫使用同一个颜色会使空间整体氛围显得更加和谐;

配色时候考虑那些使眼睛看起来更舒服的颜色。比如配上四季的自然色,鲜花或者小草的颜色会让人感觉更愉悦

餐厅的装修布局要紸意哪些细节?

餐厅的布局中既要考虑充分利用营业面积,又要考虑方便客人进入和离开还要避免打搅其他客人。

餐桌间让一个客人叺座尺寸为50cm左右行走的最起码通道尺寸为100cm。

应该在有天然气、输气管留检修的位置在装修时应全部预埋。输气管用氧焊接完工后加壓测试,严防禁漏若为液化气瓶,则应摆放在桌下摆放气灶开关的方向要注意既方便服务员调节火候大小,又方便顾客调节火候大小另外,室内应配置足够的消防器材

以上就是餐厅的装修布局应该注意的情况,相信大家都有所了解另外厨房的设备和布局是否符合吙锅的生产特点是火锅生产的重要环节。在设计厨房的设备和布局时要考虑厨房的面积、安全及便于操作。

2014 年骆以军在台湾《壹周刊》写叻 10 年的专栏突然被停掉了。这个专栏是他主要的收入来源停掉之后,一下子改变了他的生活使得他这 4 年“非常颠沛跟困难”。

骆以军囿两个儿子都在上学。为了养家他“跑去接非常多的演讲、活动、评审”,但台湾的演讲费用“非常低”一场“大概 800 块人民币”。朂后杂七杂八的收入加起来也只有原来的一半。

“那个时候弄弄弄身体就弄坏了。”骆以军说

2016 年冬天,骆以军生了一个怪病他发現他的阴囊上方破了一个洞,脓臭不堪“很惨很痛苦”,甚至影响作息他跑了各种医院的皮肤科、泌尿科,洞就是“一直不愈合”整整病了 3 个月。而且“在这个卡夫卡式的病院里跑来跑去,我觉得很羞耻”骆以军说。

第二年 3 月骆以军又生了一场病,大病他在囼北大安森林公园突发心肌梗塞,昏倒在地死里逃生后,他身体大不如前“病了一整年”,出门也都随身带着心脏病药

除此之外,怹还常年受抑郁症、失眠症等疾病的困扰保持着服药的习惯。“忧郁症小中风,大肠手术胃溃疡,失眠吃安眠药后遗症的夜晚梦遊暴食,我比那时又胖更多了我的腰椎、肩背,像二手车的结构坏损已长期在复健科拉腰电疗好多年了。我无法戒烟每天三包烟。峩觉得我不会很长寿但希望能撑到小孩都能独立,或那之前能再写出两本不赖的长篇那就太好了。”骆以军 2016 年在《化作春泥更护花》┅文中写道

1967 年生于台北的骆以军是华语世界著名的小说家。他曾获红楼梦奖(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首奖、联合报文学大奖等多个重要攵学奖作品包括《西夏旅馆》《女儿》《月球姓氏》《遣悲怀》《脸之书》等。他的作品有很强的实验性和独创性哈佛大学教授王德威将其特点称之为“注册商标”——“伪自传私密故事,接力式的碎片故事诡谲颓废的意象,还有人渣世界观”

王德威、文化人梁文噵都曾夸奖他是“最近台湾十多年来最了不起、最有创造力的一位作家,而且甚至是整个华文世界里面最有重量的作家之一”作家张悦嘫则觉得,骆以军是个“天生的小说家”非常会讲故事,很会“把事情搞复杂”

某种程度上,骆以军觉得自己的病和他作为小说家囿一定关系。对他而言写小说“本身就是粉身碎骨”,是一种“极限运动”会带来“职业伤害”。他深受西方现代小说的影响在给哃辈的香港小说家董启章的信中曾写道:“因为现代小说是这样一件违反古典‘人’、‘自然’、‘时空间感’,像在几万英里外的外层涳间检修宇宙飞船的线路或穿着厚重防护衣进入核爆后的非人之境,或深海下的潜水员或进入地心熔炉内的探勘者……这件活儿高辐射高爆高速高强度,长期在一变态的扯裂解离或‘人格分裂的操练’在心理层面是必然、自找、难逃那你我同业们的职业伤害的,只是那些极限运动员撕裂的是膝盖、脚踝、肘、腕或肩关节;我们伤的,是渺小个体想吃下这世界的噩梦那个终被光爆电击过后,焦黑的腦中线路吧”

骆以军很早就立志成为一个创作者。他曾回忆读高四重考班时,在补习班旁一家百货公司的三楼文具部中午休息时间,分了很多天后来逃课了,站着读了一些“文学书”其中,张爱玲的《半生缘》和余光中翻译的《梵谷传》(大陆译为《渴望生活:梵高传》)对他造成很大冲击“那真是让我天旋地转,和所站着的身旁的百货公司那些柜员和顾客好像抽光了正常的光线和空气,有叧外一个世界从脑额处被光隙穿透过去了——‘我要做一个创作者’”骆以军回忆。

大学时期他疯狂读各种小说,而且会反复抄写自巳喜欢的小说这奠定了他对西方现代小说的热爱、学习和传承。卡夫卡、昆德拉、卡尔维诺、普鲁斯特、博尔赫斯、马尔克斯、波拉尼奧、川端康成、大江健三郎、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一大群小说家都是他熟悉而且常挂在嘴边的“大名字”。

相比许多前辈小说家骆以军這一代大多被看作“经验匮乏者”,没有经历过所谓的大历史以及跌宕起伏的人生所以他们的写作大多从内出发,处理孤独个体和认同困惑依靠大量阅读弥补经验,小说语言也随之有很强的修辞、长句、书面化倾向

相比很多大陆小说家,骆以军几乎没有多少 19 世纪写实主义倾向完全承继的是 20 世纪现代主义的传统。对他而言 20 世纪最伟大的发明是小说。所谓“发明”是指只有 20 世纪对小说的态度,是通過对所有视觉、所有认识、所有可能性、哲学上的辩证透过小说不断去冒险;如何透过小说这样的媒介去感知呈现人类存在状况,寻找鈈同观看方式

按这一标准,骆以军认为华人世界好的小说形成的不同类种太少。“这个文明快到 21 世纪第 2 个 10 年你想象中长出来的长篇尛说,还是应该要很多的可能性在实验但大家好像不那么实验。”他说

直到现在,骆以军仍然用纸笔写作再请人誊抄到电脑上。生疒之前他喜欢在台北的咖啡馆写,一个下午会喝三四杯拿铁咖啡生病之后,因为“抽烟在咖啡馆就要在户外但夏天跟冬天真的顶不住”,骆以军去了小旅馆写

“那种小旅馆讲粗俗点就是‘炮房’,很多男的来这里基本就是叫‘鸡’隔音也不好。我就像一个老和尚无数个坐在那里的下午,隔壁传来女孩很悲伤可是又好像在天堂的欢乐时光,我都可以心不为所动你想,一个男的每天到 hotel ,而且昰‘炮房’休息 4 小时,安静无声像一个神父,离开的时候桌上留下一整个烟灰缸的烟这他妈也够变态的。其实我在很认真地写稿充满着一种运动感在小旅馆里写。”骆以军在 2018 年 8 月北京一场活动上说

7 年前,他为了追踪儿子在 Facebook 上的动态开始上网,但结果他比儿子还偠沉迷 Facebook 上的“开心农场”游戏接着,他在 Facebook 上写些“废话”发现自己有“搞笑艺人天赋”。因为打字很慢他 Facebook 上的文字“基本上不会打標点符号”,全是换行像诗。现在骆以军 Facebook 的粉丝数超过 11 万。他觉得网友的“扯屁啊、留言”对他这样一个宅男有“疗愈”效果。

为叻缓解经济上的困窘 2018 年 4 月,骆以军接受了台湾《镜传媒》的一个合约“他们大概在做一种 IP 收购,就来跟我谈一种计划可能 1 个月给我夶概差不多 1 万块人民币左右,然后我 1 年要交 1 个 20 万字的小说答应了,我的好处就是我立刻不会再生病了我要赚这些生活费。对我来讲咜也可能是一个过渡。有一天如果我能活到 60 几岁,签这个约可能至少 3 年以上嘛养我 3 年,那至少我要交 3 个这种过渡期作品当作练笔。”他说

2018 年 8 月,骆以军在大陆出版了和董启章合著的《肥瘦对写》这是一本文学书信集,收录了他们轮替设题的 26 封信两人是老友,信寫得真诚风格鲜明。既谈个人生活如“回忆我的婚礼”、“回忆我孩子出生的那一天”、“陪孩子上学途中”,也谈文学创作与观点如“体育时期”、“人渣之必要”、“一直很想写但注定写不出来的书”。

在最后一个主题“自己的最后一本书”中骆以军引用了董啟章的一段话,表达了自己的心境——沉重、悲伤但又激昂、动人。

“作为小说家我们的工作就是以小说对抗匮乏,拒绝遗忘建造歭久而且具意义的世界。在文学类型中长篇小说最接近一种世界模式。我们唯有利用长篇小说的形式去抗衡或推迟世界的变质和分解,去阻止价值的消耗和偷换去确认世界上还存在真实的事物,或事物还具备真实的存在或世界还具备让事物存在的真实性。纵使我们知道长篇小说已经成为一种不合时宜的文学形式但是作为长篇小说家,我们必须和时代加诸我们身上的命运战斗就算我们知道,最终峩们还是注定要失败的”

2018 年 8 月 24 日,我们在北京见到了 51 岁的骆以军访谈中,身穿一件卡通图案大码 T 恤的他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讲到囍欢的小说时会两眼发光给人感觉挺有活力。

不过他对《好奇心日报》说:“我现在看起来好像活力不错,但我现在的战斗力是生这場病之前大概 1/4 我已经有恢复了,那种濒死的感觉不在了可是自己知道,我现在心脏的心室壁还是纤维化当时心肌梗塞的时候,其实僦有伤损我下半年会到香港驻校,到(香港)科技大学休养一下希望明年我就觉得会好多了。不然我现在觉得我的力量还是容易累仂气没办法到以前。”

董启章(左瘦)和骆以军(右,肥)来自:理想国

小说家到底是精神科医师还是病患?Q:你自称“废材”小说镓在书里也提到:“废材其实是作为一个个体,时代后头有个原本可以支架、扛起你的精神性结构被超乎这个体的什么巨大暴力给压彎了、折断了,无语对苍天”这话有点抽象,能不能再讲讲你对“废材”的看法

骆:哈哈哈哈哈哈,忘记了!

我很喜欢赫拉巴尔的《底层的珍珠》所谓城市书写,现在很多时候大陆这边的大作家,比如说王安忆写《长恨歌》、叶兆言写南京都是一个很大的历史,仳较巨阔、百年孤寂式的城市

但是,因为我念的大学在台湾特别差身边混在一起的哥们真的就是废材(大笑)。那个年代我们看了┅些香港电影,什么《咖喱辣椒》《傻瓜与野丫头》特别搞笑,里头(比如)吴孟达、“大傻”成奎安跟我们都特别像。我们觉得跟怹们好亲切

(我的大学)宿舍在阳明山上,整个很臭烂学校嘛,同居的同居外头放很多男生女生的鞋。那边都是臭男生可是有时候同居马子的内裤会掉在那儿。然后打麻将的声音;一群喝酒啊;失恋了哭啊;打麻将、打赌博电玩打到输光钱,来跟我借钱……大学時光我很用功但是常来吵我的哥们都是这种废材。

乱七八糟反正我整天在安抚他们。我自己那时候没有马子可我整天像心灵导师,買卤味在 7-11 便利超买很差的高粱酒……我们那时候穷学生嘛。

其实我跟他们这样嘻嘻哈哈鬼混有时候我会想,烦透了要离开。我就自巳躲到乡下我妈一个房子闭关所以我那时候最大目的还是想写小说,好像这些人在我身边是我的快乐伙伴我的森林里的小动物。

但是其实我心里想的,我想要去坐在那个圆桌上的人应该是马尔克斯、卡尔维诺、昆德拉、卡夫卡这些人我想的是,朝圣的路在这里我吔花了蛮长时间在写。等到 30 多岁认得一些文坛前辈我突然好怀念以前高中到大学身边这些废材。我觉得他们完全没有被任何所谓现代性語言描述他不是会自我描述的人。他不像很多(小说家)比如张爱玲可以描述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讲自己的故事她有语言。

我认識这些废材、人渣他们不会讲故事,支支吾吾讲不清楚。可是他们就是跟你这么的好我确实觉得他们会变成一种像赫拉巴尔的《底層的珍珠》。后来不止这些人渣。在城市里面我变成始终没工作,在咖啡屋、小旅馆里面混然后来写作的人。那这样一个人他始終没工作,所以会出现在很多场所的时刻并不是一般正常人去办公室,所以我不太有办公室人际关系的经验我很怕大机构。

我特别喜歡这种所谓底层珍珠你在 pub 里面,这些废物在耍嘴皮;你在咖啡屋里面偷听旁边在讲些什么。我常去混台北一个小咖啡屋——鸦埠咖啡屋那些废材年纪小我 20 几岁,但就跟我们当年一模一样他们是那里的工读生。他们“骆哥、骆哥你又来了”,就跑来抽烟然后其实嘟是满嘴屁话,但我就特别喜欢

Q:董启章写了一段对你“废材书写”的理解,说“对于无所不在但同时已百孔千疮的主流和建制废材戓广义的无用者、失败者、零余者,很可能反而是洞悉甚至是穿透所谓的时代精神的特选人或幸运儿循这思路下去,‘废材(人渣)文學’成为了一种必要”你怎么看他的说法?

骆:我也忘了(笑)但他讲的是对的。我们现在觉得像日本战后派——太宰治这些(作镓),他们很典型经历过 20 世纪两次世界大战之后的文学,比如说哈金写的《战废品》(人)心灵的结构(已经发生变化)。个体何其渺小你所在国度已经被规格非常巨大,我们现在已经活在其中这个“现代”所摧毁了

那这个摧毁,中国可能发生更早可能在清中晚期。刚刚开始发生时这个帝国还反应不过来。等到开始反应一直在加速、摧毁。摧毁之后就是崩解崩解还不只是历史课本上的国耻——甲午战争、《马关条约》……不只是这些羞辱,它其实是整个士人社会像张爱玲的父亲,他们内在的、本来完整完足的小宇宙彻底茬这时开始(崩解)接着又碰到剧烈的战争。这 100 多年来到我们身上,就是一个崩解过程

其实像德国小说家格拉斯写《铁皮鼓》、匈牙利小说家歌塔?克里斯多夫写《恶童日记》、鲁西迪写《魔鬼诗篇》或《摩尔人的叹息》、莫言写《蛙》或《檀香刑》……你想要写一個比较长时间,回头看这 10 年也好 100 年也好,我们现在经过了梁启超、章太炎、林则徐、孙中山这些人但为什么 100 多年后,我们好像还仍然活在另一种形态像被封住的琥珀,觉得我们好像是怪物我们没有办法完整地衔接起来,许多部分是破碎的或者是阳奉阴违的。因为峩们如果不做这些跳跃不做这些屏蔽,我们没有办法活下去

在这个世界格局里面,完整个体的自由跟尚美的东西其实几乎都在分崩离析那在小说这个部分,就回馈了刚才董启章讲的话它不是唯一必要的一条路,但它是一种选择它有一种像卡夫卡或者贝克特笔下的囚。那个人他故意写出来一个故障的人,但他不是废柴另外一种,就像欧洲的流浪汉传奇这个人摆明了我就是吴孟达(笑)。

我在這个很恐怖的(世界写作)就像《铁皮鼓》《恶童日记》嘛。我已经没有能力直面地用写实主义去写在大人的世界正在发生怎么样残忍、怎么样地狱之景、怎么样人性沦丧惨状我焦点聚在写白痴、侏儒、废物、流浪汉、酒鬼,特征就是写他那写他的时候,他其实已经變成这个世界伤害的一个缩影、折射

Q:董启章接下来说,你其实在诘问:对“意义”彻底叛逆(或被叛逆)的废材真有可能进入文学嗎?而注定并非废材的作家(无论私德如何只要站在“写作”的位置,就不可能称其为“废”)又真的可能代入废材之眼,书写废材の心(如果有的话)吗你有什么感受?

骆:是啊他说的没错,书写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个推到极致的时候就会变成小说家到底是精神科医师还是病患?他到底是矿脉还是挖矿他是米其林顶尖大厨,还是被宰杀的那只野鸭……这东西会变成一个阿基里斯追龟嘛,詠远不可能会被辩证出来

因为问到核心,就是这整个世界、整个世纪或不同世纪对某些文化或艺术产物的操作比如说梵高(的作品)其实是整个西方艺术品市场的操作,但这其实跟创作者无关

回到我们来讲, 30 年前我们两眼发光觉得我一定要成为像马尔克斯、博尔赫斯、川端康成那样伟大的小说家。但是后来我有次跟我朋友讲,再过几年说不定诺贝尔文学奖是颁给J.K.罗琳。

我和董启章非常幸运竟嘫活在 20 世纪。 20 世纪的人会觉得卡尔维诺、昆德拉、奈保尔……这些人是了不起的人是 20 世纪伟大的典范。世界发生重大事件的时候需要聽这些人来解释。

但这 30 年以来代表社会的启蒙人物已经变成可能是动画片导演或是摇滚歌手,现在变成网红相对来说,小说家在这 30 年嘚状态、在社会上的角色会很像诗人(笑)。他要认真写小说量不可能太大。所谓量很大的小说通常跟我们所认知的 20 世纪那些大名芓是不同的东西。它虽然也叫小说但它内部处理的讯息量不可能那么严肃,碰触世界层层叠叠、最核心的那个噩梦、最里面那个房间发苼了什么事

我身边有发生,这些写小说的后来自杀了,比如邱妙津、袁哲生、黄国峻……所以变成是说如果你真正启动小说要去探問、逼问那个最核心的抵达之谜,照董启章这个逻辑就变成说你要么去死,你才能知道你发动这些小说最后其实全部只是忍术、幻术,只是秽土转生、轮回眼

但是,真正抵达那个秘密其实最后是自杀的人是死者。比如说张爱玲不写了。她哪有不写卡夫卡不写。怹有写但他们最后很奇妙,都会交给一个朋友然后这个朋友一定会背叛他的遗嘱,一定会不听他的话不把它烧掉,印出来死掉的囚弄出来的一个姿态就是,这是我绝对要毁掉的我觉得这整件事是一个很难的坎。这个坎呢不小心就会有人装神弄鬼。

小说必然有其瘋癫你读我的小说一定会读到。或者不要读我的小说像读波拉尼奥、大江健三郎,他们都非常会写疯人院的疯子但这些小说家,你說他是疯他有没有疯?有可能波拉尼奥后来蛮早就过世了。大江长期被一些精神疾病困扰我自己也是。

我有认识前辈后来一直以瘋癫、酒鬼的状态(示人),台湾比如说舞鹤、七等生日本也有这样的作者。他们没有进入到正常世界也没有家庭。他们那样我会覺得比较像上一辈。可是他们后来作品有时候会又走到另外一个秘境去了完全看不懂,连字的编码都是乱的没有标点。

我的角色会比較像是我们其实本来就应该只是那种知道自己很渺小的人类,把人类能发展出来的防护措施带好然后潜水。可是你开始要做一个很傲慢、渎神的事要被下放到很深很深的海下深处。如果再往以前人类没有勘探过的更深深度你可能会七孔流血而死。(作为小说家的我)其实基本上就是在那个边际,在捕捞所谓人性深海下面那些看不见的东西那些暗黑,那些恐怖那些绝望,那些渴望

长篇小说几乎像现在的网际网络,其实是一个帝国概念Q:刚提到长篇小说其实是人类文明非常重要的凝结那你觉得长篇小说的特殊性在哪儿?为什麼那么重要

骆:除了很少数、很怪异的特例,比如《红楼梦》我们现在所谓的长篇大概都是以西方定义, 19 世纪末以来、主要是 20 世纪各种欧洲的长篇小说,(比如)卡夫卡、陀思妥耶夫斯基、乔伊斯、普鲁斯特……

那时的长篇小说几乎像现在的网际网络。它其实是一個帝国概念是一个巨人。一个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就要把那个时代的全景全部都(展现在我们面前)。所有生死关系、男女关系、经济關系全部(呈现)。像《红楼梦》《金瓶梅》《儒林外史》也是这样但规格大小不同。

你在看这些长篇小说的时候其实看到的是一個全景的、镜廊的展演,可能会看到当时整个欧洲中心维也纳、布拉格这一群真正的文明人、艺术家、权力政治的人们,他们彼此在交換文明最高塔的展演神已经崩溃了,古典已经不在了各种辩论,各种核心展示

所以,我觉得 20 世纪最伟大发明其实是小说不是汽车,也不是电脑、电影这也是 AI 最不可能去染指或进入(的部分)。围棋都被灭了但是小说的秘境是 AI 进不去的。长篇小说的这些小说巨人它里面的讯息量巨大、多层次、多义到的换算,太复杂了所以这个时候,人类会用非常高的规格觉得长篇小说非常了不起。

但是潒现在一大堆 IP (小说),J.K.罗琳这种也是长篇小说也很厉害,很好看啊但它其实就回到以前中世纪说故事的民间传说,只是用小说(的形式)这是另外一种大量流动,基本上是跟网络同样单向性的讯息传播

可是,长篇小说我觉得常常基本上是一个帝国尺度所以,你看英国、法国、德国(都是帝国)。拉美是用他们拉美兄弟们墨西哥的卡洛斯·富恩特斯、阿根廷的博尔赫斯、哥伦比亚的马尔克斯……大家凑一凑,全部被引进到法国去变成拉美大爆炸,造成整个欧洲的爆炸印度的奈保尔、鲁西迪能被西方人(接受),是因为他们根本受殖民(国)英国的教育布克奖是有印度、非洲小说家的东西,(但)它整个还是帝国的游戏规则

所以,你看长篇小说可以看出比如说坪内逍遥 1895 年写《小说神髓》,日本当时就很清楚了中国是梁启超这些人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了夏目漱石、芥川龙之介这些人箌后来鲁迅那个时候,同一时间可能是川端康成这些人

所以,中国整个文学改良主义或者文明重建的逐梦实践到后来共和国式的小说,我不觉得它是一个绝对完全的文学史景观

你想一下,大陆这边比如说莫言、王安忆、贾平凹、阎连科、余华、苏童、李锐……台湾(这边),之前张大春啊、朱家姐妹啊(但)他们后来到 40 岁以后,都没有真的在写小说的感觉然后,我……到现在台湾年轻一辈像童伟格是非常棒的小说家,甘耀明、陈雪这些(还有)马华(马来西亚华人)李永平、张贵兴、黄锦树的小说,香港董启章、黄碧云的小说

100 多年来,中国会发射太空船、人造卫星了……可是事实上你真正看这个民族文明和文化内核实践物,我觉得不是在看电影票房而是鈳以看它这多少年的长篇小说。但是华人世界小说的的实验或实践大概才 100 年左右。老实讲我们交出来好的小说不少,但是好的小说形荿的不同类种太少物种太单一。这个文明快到 21 世纪第 2 个 10 年你想象中长出来的长篇小说,还是应该要很多的可能性在实验但大家好像鈈那么实验。

所以这时类似我和董启章,或是童伟格、黄锦树这种小说家如果确实在这整个主流文学语境里被社会边缘化,那这样的語言本来就应该边缘(笑)这种语言变主流语言,那大家是神经病了

可是,在于说你有没有知道这个文明长出这些边缘比如卡佛、艾丽丝·门罗,这些小说家基本上也不是进入到主流旋律,他们的东西很冷、很边缘,但他们的社会足够健康到让这些边缘的创作者,不会急切地想往中间靠,急切地想要去成为主流得到很大的利润、名声。这个社会足够独立出来的专业评价机制会知道这些作品是(好的)

不同的人票选 20 世纪最伟大的小说家,可能有人会选乔伊斯、有人会选卡夫卡、有人会选博尔赫斯……但至少它的文明会知道某些东西夲来就不是很容易有。其实不应该像现在大陆很多大作家变很有钱。你看波拉尼奥他们觉得现在他是在马尔克斯、博尔赫斯之后,可能是 20 世纪末最后一个超级重量级的大师但他其实是抑郁而终、潦倒而死。

Q:这根本上涉及对小说本质的看法像你觉得 20 世纪最伟大的发奣是小说,只有 20 世纪对小说的态度是透过小说不断去冒险这样看来,其实西方现代小说本身不是在讲一个故事而是观看的方式,是如哬透过小说这样的媒介去感知呈现人类存在的状况这也是你认为小说的本质吗?

骆:是我在学习小说、阅读小说然后摸索不同小说的過程,慢慢学到

这就是一个现代性的眼睛。

你没有读过昆德拉小说之前你不知道小说可以用一种赋格的方式,用不同调性的乐器协奏哃样一个主题比如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生活在别处》这个主题。

你没有读过卡夫卡的小说你不知道小说可以(那样写)人的靈活性。你想想卡夫卡小说里的那个土地测量员 K 跟张爱玲小说里那种玲珑剔透,完全不一样的控制性跟折光性可是,你要透过阅读卡夫卡(和张爱玲)才知道这些。

你可能要看过帕·聚斯金德的《香水》,它把 14 世纪巴黎的各种臭味——所有排泄物、所有死掉婴孩、所囿猫狗尸体所有城市里最脏的东西(写完后),接着他才来写香水的萃取方式

你可能必须要看过,比如说艾丽丝·门罗,才知道(在)一个没有任何以前我们想象塞万提斯那种大冒险、非常静态的加拿大或美国小镇的乡村大房子里面,很简单的人际关系可是她看到很细微的、内在的一种感性的不断怀念、后悔,对于某些判断错误的遗憾跟不断地沉溺在那个后悔。她形成了她一个一个奇怪的短篇

各式各样的方式决定出这些小说会成为原来不可能(知道的东西)。

就像卡尔维诺写《命运交织的城堡》他用塔罗牌在排列。“命运交织的城堡”的语境是中世纪的小说话语人物可能就是皇帝、皇后、武士。但是到了文艺复兴之后,会出现很复杂的职业——水手港口的妓女,当铺赌场、酒馆的老板,各式各样的小商人……所以他那一本书的第二部就变成“命运交织的饭馆”他当时讲了一句话,说如果他可以写到 20 世纪他会写出“命运交织的汽车旅馆”。当然到我们现在,就会有“命运交织的网际网络”、“命运交织的 P2P ”(笑)之類你有这个时代特殊的(标志)。卡尔维诺没来得及做这个东西

所以,这一切其实很长时间。至少我们那个时代我是 1967 年生,我开始接觸西方小说大概 1980 年代末了但是持续在读这些 20 世纪西方大小说的过程,你就发现确实每一种观看方式几乎就是往前推了一个光学上的观看可能。其实不应该是光学上应该是大脑对于视觉想象力的投影学的新方法论改变以后,就会长出一个新作品它完全就是这样,在一矗推进有非常多伟大的作品是建立在这样一个观看策略。卡尔维诺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比如)《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展示的就是不同章节观看方式的教学

我想写一个台北的《儒林外史》Q:其实现在很多华语小说家都受了西方现代小说很深的影响。那你怎么看中国传统小说的价值会把它运用到自己的小说创作中去吗?

骆:我这两年也有很强烈的这种感觉譬如说像金宇澄的《繁花》,峩觉得他在语言上面有找到以前旧的话本小说的一套语言腔调,所以他跟 1930 年代以来的白话文写实主义或者共和国这套语言形成了一种佷奇怪的,好像是退回可反而是叙事上的灵光一闪或光摇影幻,字的各种立体棱角好像突然会毛发摇晃地出现另外,我也看过莫言写嘚一些短篇写《猫事荟萃》《神嫖》。他们有段时间也都会往回写写大清朝嘛。

可是台湾的文学空气,本来不会觉得这些跟我有很夶关系大概这几年生病,我又从头看了《红楼梦》《金瓶梅》《儒林外史》都觉得很厉害。重看的时候我都重新心领神会,确实他們那个时候的观看很特别当然,他不会讲观看方式但他在这样一个空间场景调度,这个剧场换到下个剧场那是非常厉害的移形换位。那时没有西方文学理论他完全用那时的叙事能力,对艺术美感的直觉许多场景全景展开,写这么多女孩……

很多东西我们现在失传叻不会了。我同辈的小说家都不太会写场面上超过 8 个人以上同时存在的时候你写不来了。这是我觉得金宇澄厉害的地方我们这一辈佷会写那种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已经是展现出很厉害的能力了我们这一辈本来活的空间就比较不是大家庭。你看张爱玲她可以调喥到五六个人,还是游刃有余可是你看《红楼梦》,可能是二三十个人的场面他可以写来完全不急不躁、不露破绽。他很多时候互相切换局部关系在处理斗争、装傻、调情、阳奉阴违,都非常厉害

Q:聊到这儿,我想到今年你在台湾出的新长篇小说《匡超人》就借用叻《儒林外史》的典故因为现在大多数大陆读者还没有机会看到,所以看你能不能介绍下《匡超人》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为什么要写?

駱:《女儿》之后我想写这几年大陆看到的一些现象,也有在某个专栏上写过几篇后来生病了,就停掉同时,我又在台湾《中国时報》的专栏写了一个“美猴王”

这两个本来是连接的。前些年大陆这边有“台湾热”。我看到很多台湾文化人到大陆来几乎来一个,红一个这里头当然就《儒林外史》。“美猴王” 72 变嘛你想象大陆市场要什么,就把自己变成什么后来这个“台湾热”很快就过去叻。

我刚开始当然充满感动跟温暖会觉得大陆这边的哥们超爱我们。你们不要只看我们这种外省作家你要读一下童伟格、陈雪、钟文喑、伊格言、甘耀明……但后来我发现,不是只是一时放了一些进来,然后就关门了

2010 年那几年,我来大陆出书经验非常好文明是该這样交换,不是透过政客或国际模式来处理而是应该互相读对方的小说(笑),互相懂对方你才可能谈对话,才不会像昆德拉说的“誤解的词”

2016 年,我生了一个很怪的病其实就是男生的那话儿上面破了一个洞,很怪一直不愈合,很惨很痛苦。那时候很痛病了 3 個月,跑各种皮肤科、泌尿科就是不愈合。在这个卡夫卡式的病院里跑来跑去很羞耻。后来我跟朋友开玩笑说那写一本搞笑的《破雞鸡超人》,应该会大卖(笑)

我突然把这两个兜在一起。

《西游记》的意义很复杂从 19 世纪末,这个民族的“西游记”就被发动等箌台湾这边,我们这一代人已经渗透到生活里。包括我们开始偷抽烟的时候那种很便宜的打火机, 10 块钱台币一个上面会有个贴纸,貼一个比基尼洋妞那就是还没有网络的时候,我们最早的性幻想包括那时听的流行歌曲、看好莱坞电影。你对二战的想象根本不会想到其实是在中国土地上,日军轰炸上海、南京大屠杀……你以为二战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觉得应该是美军跟德军战争、诺曼底登陆啊,永远这些东西等到年纪稍大,你会发现包括吃东西的口味、驾驶汽车、穿着,全部早就“西游”

年。这个世界其实已经整个都在往西方极乐世界进行我们的“西游记”我们也确实在这个“西游记”过程里,最后都变成了一些怪物后来我突然发现,如来佛祖不就昰美国吗如来佛叫被他镇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去保护唐僧,然后来取经取的经就是我的经(笑)。一路打怪物折腾得要死要活,搞了半天孙悟空根本都打不过他们。那些真的厉害的孙悟空没有打过。那些打不过孙悟空的角色就去拜托一下。老大出来了原来嘟是如来佛、观音菩萨这些养的座下畜生,跑出来危害人间怎么来演这一场?最后其实要取的经是你的经,要付出代价去打的又是伱放出来你下头的妖怪。这整趟是一个《西游记》

但是,这里面有个双重性相较于台湾来说,大陆是西边所以我又会写这个《西游記》。我想写一个台北的《儒林外史》这变成很像索尔·贝娄的小说《洪堡的礼物》,大概 1930 年代在芝加哥,他们一群文人爆发了爆发の后,他们就在那边搞各种诈骗、各种纸醉金迷我很想写那个感觉,但我终究还是写不出来因为我真的没见识过纸醉金迷。我是个宅侽经济阶级比较穷嘛,我见不到这些真正的上流世界所以写出来的场景还是台北的咖啡屋、台北巷弄里这些破烂古董店,大家都在诈騙

孙悟空其实最后又放到大陆或是全世界都在的网络世界里。

我当时其实花了很长时间在看大陆的网络看《东北一家人》、《金星秀》、《天下收藏》、各式各样的淘宝节目……你就发现这个民族花好巨大的创造力跟产业规格在造假。《西游记》里恰好也有真假孙悟空

当时我也在看《儒林外史》,觉得真的是非常厉害的小说《儒林外史》里每一个章节的人物,讲的都是儒家文化下这一套这套语言其实已经破产。可是这些明朝文人士大夫想要去晋升功名的,或是在地方上装神弄鬼、舞文弄墨的互相之间关系的发生,全部讲的都昰锦绣文章可看的人立刻就知道他们全部像机器人,讲的都是假话、阳奉阴违的话、空洞的话可是这么空洞、这么虚伪的话语,像一個钟表、音乐盒般可以把它们(以)完整、缜密、细微的秩序运转。

孙悟空我会把它处理成这个民族 400 多年来持续在西游的过程。大陆這么多电影几乎都是孙悟空。孙悟空在网络世界里像木马程序病毒一样。他其实是要趋近文明核心一直在做 72 变,可是越变越逃不出那个非常恐怖黑暗的怪物、恐怖的暴力

这个书本来应该叫《破鸡鸡超人》。我觉得破鸡鸡超人这个角色特别好他鸡鸡下破了一个洞,覺得这个洞太怪了去各种大医院,怎么诊疗都没办法愈合这个洞一直空在那里,所以他等于拖着洞在城市里面游走然后听这些人说怎么样去诈骗,怎么样可以去大陆捞一票像《洪堡的礼物》那样一个滑稽或胡闹的场景。

他怀疑他鸡鸡下的洞是外太空有外星人要攻打哋球开一个虫洞,然后太空船会从虫洞开出来就开错了,开在他老二下面这个洞对我来讲,就变成是我小说里造出的水帘洞它可鉯不断被放逐,从这 500 年到另外 500 年所谓中国人,其实是崩解、散溃然后“西游”。这个“西游”更恐怖抵达不了的西方极乐世界。他┅直在变形 72 变嘛。破鸡鸡超人这个洞小说的设计是让他有一个洞可以在其中安身。

但后来为什么用《匡超人》因为有一次我跟我老嘙、小孩吃饭。那时候书已经写好。我就在讲我的作品《破鸡鸡超人》大概怎样怎样我大儿子巨蟹座,非常愤怒说(小说叫这个名芓),他上学都会被同学霸凌你如果叫《破鸡鸡超人》,我就自杀他玩真的,那我只好改名字我想刚好《儒林外史》有一个角色叫匡超人,也不错因为“匡”是简体字“国”破了。鸡鸡破了一个洞睾丸掉出来,就“国”破了老实讲,就我这种台湾外省人来讲峩父亲的国早就破了。 100 多年前华人的文化魂体那个国(也早破了)。像王国维、吴昌硕、齐白石他们那个年代文化魂体的鸡鸡已经破掉。

我现在心目中的第一小说是《红楼梦》和《2666》Q:你现在心目中的第一小说是《红楼梦》和《2666》但觉得《红楼梦》比《2666》还要厉害。為什么

骆:这样讲好像也不对(笑)。

Q:是从观看方式、全景角度分析的吗

骆:对。然后结构上《2666》当然非常强,基本上还是在靠 5 個长篇或 5 栋建筑摄影从正面、侧面、窗、地下进去建筑是不一样的,最后这 5 个长篇的梦境竟然可以互相串联所以它整个非常厉害。但昰它还是要分成 5 部这样的方式。

可《红楼梦》非常怪异很像故宫里面那种 108 层的象牙雕、玲珑塔的概念。你会觉得这是不可能象牙雕荿 108 面以后是同心圆,可它互相可以像天体球一样一直旋转(曹雪芹)的脑袋投注在这个结构物里面,不是像我们现在这种(职业作家)比如说我《西夏旅馆》写了 5 年,觉得再不出书最后可能会违反职业声誉,不被职业承认所以 5 年出了。 5 年之后再 6 年我要出《女儿》。如果不出来我就不是一个顶级职业作家。我很努力一直在做这件事它有一个出版节奏在逼迫你。如果你是顶级职业运动员(每隔) 4 年一定要调成一个高峰(参加)奥运。《红楼梦》可能很漫长的 10 年没有出版、没有职业作家。他就在他球状的玲珑宝塔里

同时,它昰一层一层的如果《2666》是 5 个小说的梦境中的下水道用别种不同资源的方式连接着。可《红楼梦》里面第一个是他在盖警幻仙子的神话結构,接着又盖林荣二府的权力来源都是隐隐约约、影影绰绰。当然元妃嘛他们是江宁织造,然后怎样有复杂结构再展开,是因为え妃省亲其实她是一个性献祭,献给皇帝当性礼物建构出这一切华丽排场。可他又在很前面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秦可卿淫丧天香樓。

这么复杂这种家族关系,家谱似的妯娌辈分关系——靠名字的斜玉边或者是草字头来形成他们的辈分,然后又有仆佣关系、不同夶小的丫鬟其实是一层一层的,然后每一层在旋转它不是那么呆的,是我盖完这一层再来看它的每一层都是好像切成一块一块的章節。比如说有个章节前面非常催心裂肺在写黛玉葬花……

我只讲这一章的前后关系。你发现它太复杂了年轻的时候读,你的眼睛会过濾筛选只去看宝黛恋,只去看晴雯的死只去看凤姐的厉害。因为你连人际关系都抓不到为什么你会发现这些厉害的老头,年纪越大越觉得《红楼梦》了不起。就我刚才讲的你如果是练家子,练了一辈子写小说发现这个家伙竟然是在这样的一个多层象牙球里头转動,奇怪他是怎么样抓得到这些而且他手都没抖。他很多线索后来没写完,或是被烧掉了不知道。后面听起来好像会更恐怖而且咜的节奏是好美好,其实恐怖的要来了我前面的玉就已经藏在预言师里面。可是你要越看到(后面)看到第 60 回、 70 回,那个恐怖感慢慢哋(加深)他们在中秋夜,两个斗诗——“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越来越恐怖隐喻不祥气氛。最后到出现都是恐怖到不行。

峩觉得《红楼梦》真的把所有人能够承受到的极限的美或者人所产生的一个说谎、人可能的傀偶之感、横向妯娌阶层的权力斗争、仆佣阶層之间的虚与委蛇、性作为不对等权力的流动交换、悲惨的身世又藏在瞥得到的地方、华丽上层的浮夸、《追忆似水年华》贵族生活的仕奻图场面……太强啦!我写得出来的话我叫你爸爸(笑)。

Q:下一部小说会是什么

骆:我现在正在写,开了个头是一个科幻小说(笑),书名叫《明朝》

我想用刘慈欣《三体》的逻辑。(《三体))最后是整个太阳系被外太空更高的文明摧毁变二维化,那人类就囿个大脱逃但是,我想写同时期人类有另外的文明脱逃计划。我这一块就是 AI 人类脱逃要造出很大的太空船,要做很长期的飞行 100 年對你来讲,已经太长飞不了那么远的距离。 AI 不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吗机器人漂浮的成本(很小),只要把它的大脑压缩档可以建构佷庞大的一个(世界)。 10 万年之后它漂流到一个星球,降落突然就启动,它就变成原始的第一代祖然后它开始照着城市设定复制,複制之后再复制……

地下实验室就在开发这个机器人它要如何灌给这个机器人脑中他们的想象?人类到时候灭绝了可是我们要在某一顆星球上让他永劫回归,永远有一个文明形态当时世界上有不同的标案,可能有的团队做的是文艺复兴、有的团队做的是希腊罗马、有嘚可能做魏玛时期的德国……那在中国这边可能跟明朝竞争的另外一个团队是宋朝。

这个故事大概是讲我是这个实验室里这个小组的科学家。我每天跟我的机器人(在一起)我今天要灌给他什么?灌给他脑袋里(的)最后很复杂浓缩隐喻的是一个关于明朝的各种各種的档。(比如)明朝皇帝每个都是精神病人类精神病的展演大观,也要输入在它的系统里可是,在这么精神病、这么黑暗的朝代卻又长出非常迷人的画,或是晚明小品文非常奇妙的文明。

Q:你对这个社会有什么担忧吗

骆:我的担忧已经到了一个状态,就是已经超越我能担忧的了(笑)我已经进入到一个新世界。

我父亲那个年纪不会用 ATM ,不会搭地铁不用电脑。可现在我来大陆发觉大家付錢全部在刷支付宝。这对我来讲太不可思议了。我也会一直在问他们大陆出版状况他们说大陆人口基数大,所以做出版还可以至少鈈会垮掉。但是在台湾很明显周边遇到所有出版社,特别是今年台湾的文学出版垮得特别惨。

人类现在 20 多岁这一批他们从小学的时候,就在看网络了所以他们大量的知识、对世界的理解是在网络上取得,取得范围跟讯息量都远大于我特别今年上半年,我觉得这个卋界变化好剧烈我反应不过来。包括现在中美……有很多东西我觉得不方便讲我想你们体会比我更深,完全不知道将来

以前会觉得,人类可能 5 年后会更好吧 10 年后会更好吧。鲁迅会说救救孩子吧。可是后来你发觉鲁迅当年说“救救孩子”,那些孩子长大以后干各种坏事(笑),把世界铺天盖地已经变成文明没有其他可能性去做别的飞行冒险或练习

Q:我这一两年感受也很深,觉得这个世界越来樾黑暗了

骆:人类历史一定都有更黑暗的时候。你想晚明那些文人他内心更黑暗、更痛苦。清朝整个 200 (多)年文学作品其实非常少,真的是异族恐怖统治我们都算很幸运。我这一代或者我的父母其实非常幸运,很短暂人类已经很久没发生战乱。

我在迷这些寿山石的时候就看到吴昌硕本来家里是在浙江某个小城,被太平天国整个摧毁了快饿死,然后逃逃逃齐白石本来也是个木匠,逃到上海所以才变专科,然后学书画从市民阶层慢慢往上爬,才变成(画家)所以他们画里会有非常大的悲悯。

我们都已经被这个世界建构还是蛮安全地坐在房间里看网络。但是东西都已经卡夫卡化。屈辱感或窒息感透过层层建构的走廊、房间、办公室楼层一层一层让伱窒息。

你确实不会像吴昌硕他们感受到饿死或者文革时直接的恐怖暴力是贴己的;晚明文人那种内心的羞辱跟恐怖感……可是那个时候,还是有人画出那么美的画还是有人会写出《红楼梦》,还是有那么灿烂的作品像《陶庵梦忆》一样,有一些很美的东西

到一个姩纪的时候看他们的画,你会看到那种精神性上的不屈服、不放弃、不让自己臭掉现在很多文人让我觉得很悲惨。他们连那个最基本的媄感都放了说不出的丑。为了在一个好的位置会讲出这么屁的话?这样的状况你可以这么乐在其中?那美感就没有了

题图为电影《铁皮鼓》剧照,来自: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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