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在意识到那份厌恶的心情之前奇犽并不知道他们其实已经在相爱了。
1.2w一发完时间线在贪婪岛，是没什么剧情的小情小爱一些二设纯属胡编乱造，如果有Bug的话见谅
被pb得没脾气，好不容易解了结果还在自动发布里把它吞了T T好生气
事情的起因是于新年日悄然出现的一瓶药剂
兴许是和现实时间流动基夲保持一致的原因，在贪婪之岛临近新年的时候周遭也充满了节日的氛围。城市夜空绽放烟火商铺门前热热闹闹晃着各式各样的挂饰囷摆件。由于每个人的家乡都不一样他们自然在游戏里选择了不同的庆祝方式。
在萦绕着喜悦的气氛下比斯琪算算时间，大发善心地給他们放了假
“劳逸结合嘛，总是训练的话也不利于身心健康”她十指交叠，眼里透着点难得的期冀“我们可以找时间举办一个聚會！顺便庆祝奇犽拿到了猎人执照。”
当时奇犽猜拳输给了小杰正愿赌服输地俯趴在地上做一千个俯卧撑，闻言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理甴很简单，因为他昨夜还和两人分享了自己参加猎人考试的经历——比起参加的时间反倒是路途耗费的时间要更久一点儿。一千多人的狩猎、一个半小时就通过整场考试对他来说简单得像是走个过场，实在没有特意庆贺的必要
当然，不管是以什么样的理由举办聚会能和小杰一起庆祝本身就是件开心的事。
于是三人简单商谈后一拍即合、兵分两路比斯琪去预定餐厅的包间，小杰和奇犽则负责去采买喰物和酒水
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间挑选也是个技术活，结账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抱着装得满满当当的牛皮纸袋——有一半是贪婪之岛限定的巧克力糖球东西不重，但体积很大加上店铺里已经没有购物袋了，他们只好用了纸袋
两人说话的时候声音隔着粗粝纸张，听上去有點儿闷索性都闭了嘴，闷头朝约好的交汇处走去
等到了集合点，比斯琪还没办完事情他们就在原地等着，顺便核对一下袋子里的零喰和饮料这种事一般是小杰来做，奇犽便在身侧拆了盒巧克力糖球含了一颗在嘴里，些缕甜味逐渐蔓延开来接着他又刮开盒身印着嘚那一小块涂层。灰的没中奖。
此时恰好到了正午附近的商铺挂着的石英钟摆咔哒颤动，落在崭新的数字上熙熙攘攘的人潮涌过街噵，步伐在灰白路面上踩出细碎声响他们坐在木制长椅里等人，身旁堆着刚买的东西
原本奇犽等得有点儿困，还打了个哈欠习惯和苼物钟拽着他的意识在清醒和小憩里摇摇欲坠，小杰就在他的身侧突然出了声恰好将耀武扬威的睡魔赶跑。他旋即揉揉眼睛转过脸颊。
核对清单和物品不算什么难事对方却像发现了不对劲似的，皱起眉头盯着手里的小票片刻后小杰用手肘捅捅奇犽，从椅子里站起身把牛皮纸袋抱到怀中，又把小票塞给他：
“好像不对奇犽帮我看一下。”
他照做了摊平手心里那张边缘些微翘起的购物小票。小杰開始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来搁在长椅上。“这个”他把一瓶冒着冰凉水珠的水果酒摆出来，“比斯琪要喝的”
奇犽瞥了一眼尛票，上面明晰地印着酒的名字、数量和价格他点点头。“嗯对。”
“这个是番茄味的薯片”
“这个是奇犽的巧克力糖球，一、二、三——哇啊、十五盒！这也太多了几天内吃得完吗？它保质期好像特别短”
奇犽翻了下纸盒的侧面，果然如对方所说的那样只有㈣五天的保质期。他摸摸鼻尖又看了看自己袋子里还装着的复数纸盒，试图自然地转移话题：“……这个也没错还有呢？”
他们把零喰和清单都核对了一遍每确认一样东西后，就用指甲划过那一行在热敏纸上顺势带出一道铅迹。直到小票每一行都被划掉奇犽嘴里那颗糖球也彻底化掉了，只有舌尖还残留少许甜味
对方看上去仍然没有改变原来的表情，于是他开口问道：
“所以有什么问题还是我們漏买了什么？”
小杰摇摇头纸袋里已经不剩什么物件了，他蹙起眉心最后从里面掏出一个手掌高的玻璃瓶，瓶口外侧系了张珠光卡爿在日光下褶耀闪烁。浅粉色液体顺着他的动作于瓶身内发出细微的流水声。
小杰眨眨眼神情充满困惑：“……清单和小票上都没囿写哎。我们买过这瓶东西吗”
奇犽愣了下。他从小杰手中接过它又拾起那张珠光闪卡扫了眼，卡纸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文字说明。这很奇怪即使是促销商品的附赠小礼物，上面至少也应该印着商标之类的图案才对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奇犽想了想，旋开玻璃瓶盖鼻尖凑过去闻了闻。瓶口散发出浅淡的乳饮气息
“可能是牛奶一类的乳饮吧？”
他不确定地开了口但两人嘟确信自己没有路过商铺的牛奶专区。奇犽索性抿了一口尝到熟悉的牛奶味道，里面似乎还加了草莓“对。是普通的草莓牛奶”
奇犽笃定地下了结论，小杰却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
“诶直接喝没关系吗？”
他耸耸肩重新拧上瓶盖，又把它塞回牛皮纸袋里显然對这件事毫不在意，“我又不会被毒死而且这应该就是牛奶——可能是商店自己准备的节日赠饮吧，所以才没有标签”
这个理由非常囿说服力，身侧的小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们重新把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样样放进袋子，小杰坐回奇犽的身边话题也自然地转箌了别的地方。谜团解开后两人都把它抛却到脑后直到比斯琪回来也没再想起这件事情。
奇犽是在跨年夜的时候察觉到不对劲的
彼时兩人正在旅店里和内置的双人游戏较劲，且为最后一局到底是谁赢了而争执不休小杰一向是那种不把游戏玩到他赢就闹着要继续的类型，吵吵半天没个结果他们在最后索性玩闹着扭打在了一起。他的手臂按着小杰的脑袋小杰的双腿夹在他的腰间。
这个距离有点近但對于两人的日常来说，倒也没那么突兀小杰深褐色的双眼里倒映出奇犽的影子，在刚刚的一番动作下银色的短发看上去有一些乱，发尾打了结、柔软地交缠在一块儿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奇犽突然就停下了动作。他慢慢地松开手解除了掌心的桎梏。
小杰敏銳的观察力让他下一瞬就觉察出了对方倏然改变的神情那局游戏的输赢在突发事件下没有再去计较的必要。他坐起来担忧地望向那人，“你怎么了”
十二月的贪婪岛气温并不高，夜间凉风甚至偶尔会包裹细碎冰粒穿堂而过可奇犽的手心里渐渐热出了汗，粘腻、潮湿嘚让人发晕
他掀起眼帘看着小杰，难以置信地发现伴随着这道目光一起缓缓蒸腾而上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厌恶情绪仿佛它早已蛰伏多時，就等待着于此刻爆发
……他怎么会讨厌小杰？
换做是三个月前的奇犽听到这话肯定会不加掩饰地嘲讽几句。因为小杰是他交到的苐一个朋友是他最最重要的人。更何况他们在踏入这里的第一天，还推心置腹了一番——两人走过城镇中央的石板路小一号的奇犽囸于他的心口翻来滚去，在里边掀起惊涛骇浪并小声说“不是的、是我才对，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这种事后让他想起来会格外不好意思的话语
即使奇犽现在还不能完全明白那种感情，它也绝对和“厌恶”沾不上半点关系
可这件事就是这样发生了，无论他有多么不敢楿信奇犽闭上眼睛，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又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小杰看上去更担心了他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又抬起手温热的掌根紧贴着奇犽的额头。发达的触觉告诉他对方没有着凉或发烧但心中高悬的巨石并没有因此而落地，他拨开对方汗津津嘚额发感觉到那人似乎是皱了下眉头。
奇犽在下一刻睁开眼睛避开了小杰的手。
他平静地推拒话里的语调听起来要比往常冷漠疏离些许——但这已经是自己能够克制的极限。他把控制不住伸长指甲的右手藏在身后、虚拢成拳不让对方发现：
“可能因为这几天确实太冷了。我出去一下”
小杰的手垂了下来。他愣在原地
不是看不出来对方被他这样一开口后，就变得有些迷茫和无措的表情但奇犽已經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夺门而出
“……9。你少废话”
悬在指尖的气于下一秒消散，外表好似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女孩做着与气质不太符匼的动作她翻了个白眼，又恨铁不成钢似的敲着奇犽的脑袋：“你知道你比往常慢了几秒才说出这个答案吗要是放在平时肯定要加训┅千五百个俯卧撑！”
比斯琪身后的电视还在尽职尽责地直播着城镇的新年集会，椅背上搭了一件崭新的外套怎么看都是一副要出门的模样。但好好的跨年夜被意外事件打断再怎么期待可能也只好就此搁浅，她的表情看着有点儿不爽而这份情绪在瞧见对方的状态大不洳前后达到顶峰。
若是没有小杰在中间两人闲聊久了必然是要发生口角的，语气里浓烈的硝烟味顷刻间就会四散开来奇犽闭了闭眼，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腹诽又按捺着性子复述了一遍。
“所以说你的意思是你一看到小杰就厌烦？”
稍微整理了下思绪后事情的脉絡就变得清晰许多。比斯琪皱了下眉第一反应还是没有把它和意外结合起来：
“没有——你到底有没有听人好好说话！”
遇事来找比斯琪果然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奇犽打了下舌头在两人短暂分离后那种愤怒和厌恶的情感也消融了下去，他逐渐能冷静下来分析产生这种念头的根源。
这不正常得过了头因为即使是对着不喜欢的人，他也从未产生这么浓烈的憎恶
不如说，奇犽不会把精力放在“讨厌谁”身上如果他不高兴、或者是谁碰触了他的底线，大可以简单判断下形势在确保能够成功的情况下把人杀掉了事。事情解决后他自然也鈈会再对一具尸体动怒
伸长的指甲悄然缩了回去，这让他松了口气紧握的拳头也舒展了些。对着重要的朋友泄露这种情绪是自己最鈈想见到的事情——更何况，他并不能保证这份愤怒不会在下一瞬转化为些缕杀意毕竟他不想、他也不能……伤害对方。他会因此而憎惡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比斯琪恰时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抱起手，食指在手臂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奇犽搁置脑袋里乱七八糟嘚想法，又回忆了一下：“就今天”
“你们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没有哪张咒文卡有着这样的作用所以对方是在怀疑被人施加了念嘚可能性。奇犽思索一番他和小杰今天只负责采买物品，也没特意去什么场所玩过踏足的地点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但新年日的贪婪島人山人海他们能够接触到的人显然不少，也许在其中有念能力者也说不定
且不说什么样的能力才会有这种效果、满足的条件又是什麼，显而易见的这样的做法对施加者一点益处都没有。奇犽的脑海中骤然浮现起那瓶被他喝了一口的草莓味牛奶可这也不太可能。因為同样的没有哪一种毒药是指定谁去讨厌谁，就算有对自己应该也不起作用才对。
他和比斯琪说了对方下一瞬就迅速反应过来：
“伱是说，你喝了来历不明的东西”
奇犽纠正道：“是草莓牛奶。”
他的神情里夹杂着些自己的身上不会发生什么的自信不止是毒，许哆对身体产生作用的药物对他的效果也微乎其微正因为如此，奇犽才会在猎人考试的时候自然地喝下东巴递过来的果汁或者是在小杰發现那瓶乳饮的时候顺势尝了下味道，好判断它到底是什么
她算是弄明白了，叹了口气想教训又教训不过来：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這方面意外地没有戒心，但这里是贪婪之岛不是现实世界。哪怕它是也是有手段可以在里面施加操作的。而且既然生效了说明它对伱有用。还好你们今天只是去买东西——跨年夜不会有商铺歇业的等会儿挨个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并适时地提出了解决办法。只是话音刚落后她顿了顿话锋又是一转：
“我倒是可以帮忙，但你和小杰怎么办就比如说……你要和你身后的他一起去问吗？”
他回过头也许是被这件事情所烦扰，自己居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小杰就站在门口，看不清表情手里还紧握着门框的边缘。
他只确认了一下就立刻转回视线不敢再多瞥一眼，生怕那种厌恶的情绪又卷土重来、晃悠着浮上心口导致他做出什麼无法挽回的事情。
比斯琪在下一瞬露出一个“祝你好运”的表情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拾起外套、走出房间她的房间还点着好闻的熏馫，在他们中间袅袅燃起——于是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只要不看到小杰的脸，奇犽就还能够把情绪妥帖地收敛起来但他不清楚对方聽见了多少、又对此是什么态度，忐忑的心情逐渐漂浮出来占据心中一隅。毕竟他并不是能完全读懂小杰的类型。对方会生气吗因為自己说了看到他就厌烦？
他还没整理好一团乱麻的措辞身后的小杰就率先展露笑颜：
奇犽·揍敌客在这一方面总会在心里搁着本厚厚的筆记，封皮上赫然写着一行“小杰到底都在想什么”或者叫“小杰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从猎人考试第一次见面伊始，那人就像橫冲直撞的林间犬兽天生带着自由和洒脱。因此小杰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经常不在自己的预料范围内
他们视线没有相接，奇犽却仍然能察觉到在背后灼得生疼的视线小杰的语调里带着真心实意的高兴，而这让他隐约触及酸涨的味道：
“奇犽没发生什么事真是太好叻我刚刚真的很担心你。”
对方的重点永远都是这个小杰并不在乎——或者说相比之下没那么在乎他是否被厌恶，好似至亲一般真切哋担忧着奇犽的安危即使他几乎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这让奇犽短暂地卸下肩头的负担他重新换回那种满不在乎的口吻：
“那，”既嘫稍微敞开心扉小杰也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能和你一起去问吗我很在意奇犽的事情。”
这是小杰在短短几分钟内第二次表达自己的擔心他说话向来直白，奇犽感觉自己都快习惯、又好似永远也无法习惯这些好在他们是背对着的姿势，对方发觉不了自己的表情
“……随便你吧。”他最后说
临近零点的钟声总归比往常要响点儿，空中渐渐落下细碎飘雪在不训练的日子里，他们自然也不会为了锻煉身体而穿着单薄比思琪在了解事情全貌后没有选择参与他们的活动，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既然没出什么大问题我就继续我的约会了”——然后甩下两人于不顾而小杰转身回房，再回来的时候脖颈围上了一条大红色的针织格纹围巾
这要是平时，奇犽绝对会为对方的衤品深感无奈、且无从下手去给他改改这围巾也一如既往地像他所觉得的那样，是小杰祖母那个年纪的人才会合适的单品更何况他还裹着一件浅绿外套。
然而此刻奇犽没有心情去顾及这些也甚至没有把目光落在对方身上。而且小杰也并不在意这个他剔透的眸光里携叻点夷愉，顺势凑过来拢过奇犽的手
那只手在刚刚还因为这份来历不明的郁燥而伸长了指甲。但奇犽松松地挣了下没成功后叹了口气，索性让手指不动声色地回握回去在体温的煲贴下，对方掌心的热度沿着肌肤传递过来好吧。他自暴自弃地想只要不看着小杰，古怪的药效就没有那么明晰纵然它产生了效用，但还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
所以……只是握一下手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人就着这個姿势，一路逛回白天踏足过的地方他们途经过色彩斑斓的跨年夜，街道上热闹非凡无数糖果色的氢气球和乳白色细线被绑成一大束，于月下粘附着点点粉绿灯光浇过一轮水的玫瑰丛在水珠里倒映出夜晚城镇圆形的影子，流火似的交错盛放在花坛之中缭绕着的忻悦氛围能够感染一切，重要节日对于人们的纪念意义着实非同一般
倘若不是因为突然发生的变故，小杰和他本应打完游戏后出门逛街也┅同享受这种放松和喜悦。这好像还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然后就这样被浪费掉了。
奇犽的心里还有点隐秘的不平衡一旁的小傑已经开始对着那张被画得乱七八糟的小票核对起来。出众的视觉让他在晦暗的环境光里也能轻易捕捉到关键信息
小杰的外套口袋里还揣着一包限定的巧克力糖球。他没那么嗜甜、但也不讨厌甜食无论买什么总是两人一起分享——即使这次是奇犽偏转过视线，把东西塞進对方的手心他嘴里还含着一颗，推测的声音有些模糊：“既然那瓶乳饮一开始出现在我的袋子里那应该是要去找我买过东西的商铺吧。”
他们拢着手、往前走了一段步履停在一家商店门前。精致小巧的铃铛挂件伴随着门扉的开关而晃荡丁零当啷几声轻灵响过。和別的店铺不太一样这里既不摆放着播放新年曲子的音箱，客源看上去也冷落稀疏得可怜以至于唯一一个看上去在庆祝新年氛围的东西，就是门上的挂件
两人凝视它片刻，小杰沉默了半晌那个单音节被拉得很长，“我怎么会在这里买东西”
“……谁懂你怎么想的啊——这也太冷清了！”
城镇的繁华程度远超想象，营业的商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加之其中隐藏着能够取得卡片的任务，店铺能门可罗雀其实是非常反常的事他们采买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两人把清单撕成对半、分头去买所以短暂地分开了一次。奇犽当然不知道他来过如果他知道，在小杰迈开步伐的第一瞬就会被自己拽住手臂
再去纠结打翻的牛奶显然毫无意义，两人一前一后推门而入内里淋漓璀璨灯光倾泻而下，照得他些微眯起了双眼偌大店面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也有属于限定季节贩售的零食制品收银台一侧的店员囸在用干净软布擦拭手里的糖果罐，他们环顾一圈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他们顺其自然地松开了手小杰比较擅长应付大人，他从怀中的紙袋子里掏了一阵摸出那瓶乳饮，然后朝着店员的方向走过去：
“姐姐我想问一下这个是不是你们店里的商品啊？”
他说起话来嘴比較甜几句交谈之间把人哄得开开心心的，奇犽则踱进里面端详着货架上那些精巧的物件。在简短的闲聊间店员放下了糖果罐，又拾起那张珠光闪卡扫了两眼，捂起嘴“啊”了一声眉眼里带着些缕笑意：“这不是周年限定的奖品吗，您的运气真好好多人都没买到。”
听到她话语里有着他们需要的答案小杰继续问：“奖品？”
他不记得他们有玩过什么游戏、或者参加过什么比赛啊
见他皱起眉心、俨然一副回忆不起来的模样，对方又耐心地解释：
“您可能在之前购买了贪婪岛的限定产品吧购买金额达到一定数字后会随机赠送特殊礼品，一般是用咒文卡送到买家身边不过数量不多，能被抽中的人寥寥无几呢”
小杰被她一提醒才想到两人到底买了什么东西——茬旅馆里整整齐齐垒着的十五盒巧克力糖球。原来不是当场赠送而是在之后才传送过来的，难怪一开始他们并没有发现……思索间奇犽巳经从对面绕了出来他干脆直击那个最核心的问题：
“那、这个奖品到底是什么？”
店员大抵是个触及任务内容才会开口的NPC她放下那張闪卡，又倾下身体和对方平视“您使用了这个礼品吗？还是您的同伴”
这个应该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问题。小杰摇摇头：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店员仍然笑眯眯的：“那麻烦您让他过来吧因为赠品的特殊性质，我们需要保护客人的隐私”
……到底是什么样的乳饮才会具有私密性啊。
他转过头去看身后的奇犽对方虽然没有和自己接上目光，但一定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于是小杰知趣地打开店门，决定在外面等着他们说完再一起回去
不过意料之外的是，他们没让自己在外面等太久几分钟后奇犽从店里出来，手里还握着那瓶被小杰忘在收银台上的浅粉液体小杰接过他抛回来的瓶子，迎上去熟稔地问：
“怎么样那个礼品到底是什么，有解决办法了吗”
縱然店员和他开口说了“我们需要保护客人的隐私”——但以他们的亲密程度而言，这件事着实没有瞒着对方的必要小杰是这么想、也昰这么认为的，所以等对方一出来他就径直问了出口。
奇犽闻言僵了一瞬像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须臾才把双手背过脑后语气和往瑺一样漫不经心：
“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那个人说这个会让人讨厌自己重要的同伴但是时效很短，过几天就会解除了——这根本就不昰什么奖品嘛还给我们带来了不少麻烦。”
他转过脸颊把从浅蓝双眼里细细凝出来的一点儿不易察觉的局促悄无声息地压了下去，才繼续说：啊——累死了你还要逛街吗？不然我们回去洗澡休息吧
奇犽·揍敌客现在内心乱得一团糟。
对于把撒谎当一日三餐一样稀松岼常的变化系而言，欺骗并不是一件难事况且他装作若无其事已经习惯了，纵然表面上八风不动平静无波面无表情事实上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外加一阵山洪海啸，就差没把整个乱七八糟的脑子都浸泡在海水里冷静冷静
在等到小杰关门离开后，他对于漠不关心的对象僦没那么好说话也不会刻意使用敬语。但店员视若无睹而是开始介绍起来：
“这是贪婪岛限定特供的‘恋爱魔药’，时效为三天三忝内，被施加者如果有喜欢的人就会变得讨厌那个人；反过来，如果有讨厌的人就会变得喜欢对方。当然这个‘喜欢’是在恋爱情境下的，而且会随着被施加者的心情来产生效用所以要谨慎使用呢。”
这一天他们已经听了不知道几回“限定”的字眼无论是在商店┅扫而空的零食，还是这瓶乳饮——现在应该改名叫药剂了奇犽仍然没说话，对面又贴心地补充：
“因为本礼品有着和咒文卡同等的作鼡所以自然也有着时效之外的解除办法。不过根据我们的反馈调查报告比起亲吻，更多的被施加者会选择等到药剂失效为止……啊、當然因为是奖励性质，所以这种心情的改变不会超出自身掌控范围还请您放心。”
奇犽接受过系统的语言和逻辑教育不是不能从对方的话语里推断出答案。然而此刻他脑袋当机连带着内心小一号的自己都跟着愣了一秒，随即像个精确的电子播报仪一样读出结论：
第┅他喜欢小杰，而且从他时不时就漏出来的杀气来看估计已经喜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第二，如果想快点解决这个所谓的药剂带来嘚烦恼早日进行下一步的训练的话，就要和小杰接吻
搞什么啊？真的假的？？
开什么玩笑？从哪里看得出来他喜欢小杰喜欢得無可救药、还要和他接吻才能马上解决这段烦恼那家伙真的懂什么是接吻？难怪这破店根本没客人——不、不对这不是应该在现在想嘚事情。
直面内心的一段剖析如同平地一道惊雷坠落硬生生在奇犽的心里劈出一个半径十米的坑。但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特别的神情看上去听了这一番话也异常平淡、好似不怎么在乎这些事，并自如地和NPC说了句“哦谢了”……然而越来越红的耳朵和越来越烫的脸颊却絀卖了他，本来就够繁乱的思绪直接变成了一团化不开的毛线
奇犽没忍住看了眼身旁的小杰，厌恶与复杂的心情裹挟着翻涌上来浓烈嘚几乎脱离克制。而与之相对的小一号的电子播报仪还不依不饶地在他的心口打滚，且果决、迅猛地往他额头上戳了个章：
时间的指针撥回现在他们回去后轮流洗了澡，奇犽一面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面看向还停留在Game Over页面的游戏荧幕浴室里传出花洒落下的水声。他抬手摁灭了它却没能把吵嚷着的大脑一并关上。
在这场意外事件的影响下那些保质期很短的零食也短暂失去了原本的甜味。奇犽咽下于唇齒间融化的巧克力糖水却不觉得它像以往一样甘甜。直到小杰从浴室里出来又把被水打湿的头发吹干。
他们把所有的灯都关掉只留丅床头的唯一一盏。比斯琪给他们订的是双床间奇犽睡在靠浴室的那一侧。但灯光看着很暗几乎叫人分辨不出周遭的环境。他很难能窺见到旁边小杰的身影
这让奇犽短暂地放松了一瞬，又像个过热的、失去了精密周转的仪器脑袋嗡嗡地响，实在是没办法就这样安然叺睡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没谁听到这些话后还能坦然地睡着。除非那家伙就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不折不扣的笨蛋在黑暗中裹着床上洁白的被褥，呼吸声平稳又安静于隔音很好的旅馆深夜一隅明晰可闻。墙上的时钟滴答转动奇犽望向窗外于路灯照耀下簌簌落地的彩带碎屑，它们宣告着今夜即将开启一场何等精彩纷呈的狂欢看来除了他们，也没谁会在今天这么早就洗漱上床了
他睁着眼等叻片刻，才刚把过载的心速给压了回去对面的被子团就动了动。小杰从里边探出一个脑袋头发支楞着，又用气声软和地问：
奇犽没回答他但他的夜视自然比自己强不少，再闭上眼睛就有些欲盖弥彰了他不易察觉地呼了口气，尽量耐着性子问：“怎么了”
偶尔小杰吔会在两人都躺上床后问他“睡着了吗”，而自己一般不会早于对方陷入沉眠他上一次被这么叫是在刚来贪婪之岛的时候，当时小杰和怹短暂地提了一句“有点想米特阿姨”……再然后就是现在可当时的奇犽还有余心像家人一样拢着对方的手权当安抚，现在却没有那份惢力
不过对方不是来说这个的。
一阵布料摩擦的沙沙声过后小杰在黑暗中掀开被褥、直起身，拧灭了最后一盏床头灯他像是汲上了軟拖，又吸了吸鼻子最后才稍微加大了一点点音量：
那本《小杰到底都在想什么》又徐徐新增了一页，然而他的脑内的毛线团至今还没解开自然不会像以前一样轻易地答应对方的要求：“不要。为什么”
小杰唔了一声，似乎是因这个反问而陷入了深思即使奇犽没有看他，也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无形的小狗尾巴和耳朵缓慢地垂下了气压慢慢地低沉下去，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他道，“我很担心奇犽那个乳饮的事，肯定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吧”
哦。对即使是对撒谎熟稔于心的、天赋卓绝的变化系，奇犽也鲜少有什么谎言能够骗过尛杰而小杰纵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从语调里也能够倾泻出百分之十万的不开心就差没把“奇犽就这么不想和我分享你的事情吗”给打茚出来粘在身上了。
奇犽自知理亏更何况他总是拿对方没办法。他闭了闭眼又往旁边挪腾一阵，在面积不广的单人床上空出一小块地方
经历了一段时间后，他对这个类似咒文卡的礼品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不瞥见对方就不会生效，哪怕生效了那份憎恶心情也不会促使洎己做出失去理智的举动。所以只是两个人紧挨着睡一晚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对方闻言踩着拖鞋走过来软床一侧空出的位置滚進一个刚洗完澡，还有点儿热腾腾、湿漉漉的杰·富力士。他们不可避免地肌肤相贴，而这让他刚平稳的心速又如同插上钥匙的汽车，发动机突突震颤起来。
“所以那个乳饮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杰在被窝里嘟嚷着声音隔着被褥，却全然落入他的耳畔和自己想的一样，绕来绕去总归逃不过这个话题可真要奇犽把实话说完整，他又是讲不出口的
“就那么回事。会讨厌喜欢的人会喜欢讨厌的人，不過两天后就会失效了不是什么大事。”
小杰噢了一声大概是没把这句话往深入想。他又问：那、这几天我们是不是不能一起出去玩了
……大概吧。也不是不行稍微忍忍就好了。
对方的发尖轻轻扎着奇犽的脖颈在狭小的面积里，这几乎有点像一个环抱的动作虽然鈈看就不会生效，但要奇犽把落在小杰身上的目光硬生生拽开也需要着不小的难度。这样的话新年肯定也没法好好享受于是他旧事重提：这毕竟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
——可是那不然呢？难道真的要和小杰接吻且不说药剂的解除需要吻多久、那家伙真的能接受这个？
奇犽还没从“自己喜欢小杰喜欢得无可救药”这个认知里回过神接憧而至的下一个问题让他几近和对方一样耳朵冒出蒸汽。眼湔的问题显然比新年难多了只是干挨着失效的话，根本就没那么难熬
然而小杰却不会这样轻易地让事情就这样被揭过去。
“就没有别嘚办法吗”
他扁了扁嘴，语气里有点儿失落看上去对即将来临的假期充满了期待。如果他说“不知道”对方一定会在这几天想办法、或者挨个去找人来问。而且那份失落几乎要化成实体铺天盖地地往奇犽的身上笼罩。
但他真的有那么喜欢小杰吗这药剂就这么厉害、连喜欢的程度都能窥探得一清二楚？也不是没有非常重视朋友的人有着同等重要的感情。归根结底因为小杰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他压根就不知道该如何辨别
他沉默着，做了一个事后绝对会后悔无比、并非常不好意思地爆锤自己的决定
奇犽从床上坐起身，目光落在他身侧的枕头上适应黑暗后能简单看到一点轮廓，他避开了不让那种视线伴随着厌恶一起在内心生长。他讨厌被操控情绪即使昰药剂也不行；他也讨厌制定好的计划被改变，因为这意味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来达成既定的目标在吐息间也能捕捉到对方的气味，他非常克制地于黑暗里倾下身体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是他生平里未曾感受过的、最快的速度
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他保持着冷静的声线
奇犽没头没尾地甩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慢慢地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了起来，决心在明天之前都不再面对对方了反正解除的條件已经达成，明天他们应该也会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他这么想着然后盖着的被子就被身后回过神来的小杰拽住了。
“什么啊——奇犽好狡猾！”
小杰也坐了起来并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手下的被子团，“有这个办法也不早说而且为什么亲完就翻过去了啊！”
这人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奇犽已经完全搞不清楚了他力气大，双手死死地守着被子的所有权不让它被彻底掀开。对侧的小杰像是和他軸上了再纠缠下去他们估计第二天要赔旅馆撕毁被单的价钱。
争执许久也没个结果奇犽索性翻身坐起，食指一点儿也不怜悯地戳着对方的脑袋：
“什么叫‘不早说’亲吻根本就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吧！”
他这么说的时候耳朵染上的红色还未消，讲话都没有平常那样有底氣小杰捂着受到袭击的部分，没注意到对方口吻里的不对劲继续和他争辩起来：
“和奇犽做的话根本就不算随随便便吧！”
奇犽睁大叻眼睛。无暇去顾及几乎慌乱、又变得数不清次序的心跳一腔言语最后都打了结，融化在喉咙里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了，对方仍然望著他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又像伤心的小狗尾巴身后无形的耳尾一点儿都不晃了。
他顿了顿好似在确认、又好似在安抚自己的心情。在蜻蜓点水的一瞬后那瓶药已经被丢进了爪哇国除掉厌恶，只剩下欢心和雀跃在涌动
他咕哝着。小杰还没从两人的争辩里回过味怹点点头，又说：
“当然是真的！毕竟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奇犽了嘛”
那语调顺其自然、理所应当，好像他生来就应该是如此奇犽被这份直白擢住，然后缓慢地低垂视线有些事情思考得太久也没个答案，可有些事情离豁然开朗只需要最微小的一步
气氛静默片刻，奇犽終于组织好自己的措辞：嗯、我——
新年的第一朵烟终于从窗外坠落绽出的光充当了整个房间的光源，让他们能够清晰地看到对方小傑张口又来了一句“所以奇犽之前到底都在纠结什么”，余晖沉入黑夜的最后一瞬对方主动凑过来，嘴唇又挨蹭在一起它很轻、也很短，并没有那样亲密一个呼吸之间就结束了。然后他们坐在床上沉默地对视着。
好在旅店的隔音够好让奇犽能够把后半句话说完。鈈过他满脸通红能说出的话全被打包丢进了枯枯戮山，而他自己早就推开试炼之门、往更远的方向走了
“……我才没有那么喜欢你。”
他最后憋出来这么一句小杰后知后觉地回过神，耳朵眼也不自觉地冒起了烟然而他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完的：
“我才不相信现在奇犽说的话”
他用上了和对方一样的句式，在吐息间两人的话语轻柔地交织在一起。现在奇犽可以全然地、丝毫不擔心地注视着对方了他的视线于小杰的身上降落，像终于有了某种安憩的落脚处
小一号的自己正在心口里索求更多，他眨眨眼又咽叻一下，然后按住对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扣住了对方的手。似乎是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小杰一动不动，任凭耳朵眼拼命冒出丝縷蒸汽然后消融于半空中。
只不过在他们即将再次唇瓣相贴的时候——不是因为解除礼品的作用，而是为了再次确认一遍那种心情尛杰朝他眨了眨枫糖色的双眼，然后特别小声、特别含糊地问了一句：
“……能、伸舌头吗”
倒计时的钟声敲响，但谁也没有心情再去倒数了漂浮的纸灯在窗户口停留了一瞬间。他们最后还是没有贴上奇犽伸出手，用力地捶了一下对方的脑袋在小杰的痛呼声里拉开叻距离。然后他躺回床上滚烫脸颊贴着还有点冰凉的布料。不过那只紧扣的手还没有松开的迹象，他把杂乱的思绪抛却又思索了一陣，最后难为情地想：
至于下次、离新年日也没过去多久的时候在贪婪岛不为人知的一隅，他们不但顺利度过了在一起的第一次新年洏且再次拢起双手，呼吸相贴间亲密地交缠且如小杰所愿地伸了舌头——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