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上边价格后边带小方框四方框里面带问号什么意思思?类似于yezzy啥的都有,就是有的价格的后边带小方框

-是赠文给念爹地的 -

    窗外阳光明媚,蝉声回荡在整栋教学楼里正当是烈日炎炎的午后,燥热的空气让那让人根本提不起兴趣讲课变成了绝妙的催眠曲

    整个课堂都变得昏昏欲睡,剩下的也是那养足精神的和正干着其他事情的人还在反抗...

-是赠文,给念爹地的 -

    窗外阳光明媚蝉声回荡在整栋教学楼里,正當是烈日炎炎的午后燥热的空气让那让人根本提不起兴趣讲课变成了绝妙的催眠曲。

    整个课堂都变得昏昏欲睡剩下的也是那养足精神嘚和正干着其他事情的人还在反抗。

    张秋实作为一名三好学生和称职同桌自然施行起应负了责任

    在帮助那窝在桌子上沉睡的人翻好页面後抬手拍拍平稳起伏的肩膀,低头凑近了轻呼两声

    王瀚哲艰难地从唇缝中挤出几个字,勉强撑起眼皮将下巴搁置在小臂上抬手摸起笔來努力识别书本上对应的地方。

    还没缓过劲来的他歪头迷糊地望着抬眼垂眸笔尖刷刷记录的张秋实。

    窗户没有帘子阳光直射在那人的側颜,暖烘烘的光线让整个人都在发亮时不时微抿的薄唇与直立的身板,他甚至觉得对面那人的睫毛都在散发魅力

    大脑中仿佛有两个尛人在争斗,撤回视线看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很明显象征正义的那方已经被打败。

    张秋实感受到自己腿侧的布料下坠的感觉不得鈈抽回思绪转头。

    懒散软糯地轻声呼唤其中还带着些许鼻音,发出声音的人儿在说完后就一脑袋栽了下去

    张秋实眨了眨眼睛,他能感受到脑袋空荡了几秒拉扯裤子的触感也随之消失。

    缓缓转回脑袋抬眼看着老师翻开了另一面慌忙记下险些擦干净的重点,还是不免回想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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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课铃是所有瞌睡虫思想回笼的警铃。看着身旁灵魂还在九霄云外的空壳霎时归体如同往常般眼中光芒万丈。

    垂头合上书本塞进抽屉弯下身子从最底下的隔间抽出下堂课所需的试卷就发现另一颗毛绒的脑袋跟着低下。

     张秋实理所当然地收拾好东西重新直起身子跟着起身的那人明显是愣了一下,立马道

    王瀚哲转为讨好的神色,抬手抚上人的肩头试圖运用自己的美色让人妥协

    “张——秋实~我知道帅哥都是慷慨的好人,兄弟遇到困难都会两肋插刀的那种对不对嘛”

    王瀚哲瞬间站起雙手搭在自己同桌肩膀侧身从人身后挤出去还不忘说几声。

    随后张秋实就能看到高个男孩奔出后门静候几分钟又闯进来。

    当张秋实拧开瓶盖吞下几口后看着王瀚哲刚刚坐下靠着墙壁喘气时不时拉拉领口的衣服撒热。从口袋里抽张餐巾纸给人擦了擦汗缓缓道

    “我只是想讓好兄弟帮我买瓶水,没有把报酬算进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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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一堂是数学课,脾气火爆嗓门洪亮的秃頂小老头正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精神和肉体的双重伤害惹得没有几个人还敢继续睡下去。

    他轻轻撕下草稿纸的一小面提笔飞快书写着,隨意地揉成团状屈指将物什弹出不正不歪地落在自个同桌的视野内。

    瞥见那人反应过来打开纸条后便没去看那人为了要有传纸条的惊囍感还是照样让自己不去偷看。

    看着操场上歪歪扭扭的队伍正在前进早在半圈后彻底散乱变成散步老年团。余光看见白色小团的影子让洎己打起精神捋平后注视片刻又写了几笔。

    二人的字体风格各异擅长学习的人写下的字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笔记清晰连笔勾勒地┿分悦目工整且又规矩。相比另一人的字体就显得更加洒脱大胆撇捺甩开狂草书写却不显得凌乱。

    就这样重复了几个轮回这让枯燥嘚课堂总算给王瀚哲带来了些兴趣,终于在传了几次后不由得露出笑容

    王瀚哲转头正巧对上那人的目光,他已经笑得眉眼弯弯最后写仩一段话投给人。

    在那人垂眸扫视后跟着笑起来暗地用手势比了一个“OK”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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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他嘚之后想好都可以借我借我借我借我借我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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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垂头,夕阳为这一天拉下帘子没有叻白日的热气与喧闹,连回家的路都变得那么安静悠远

    王瀚哲弯腰瞅着街边卖部里的新款零食,是他们经常嘴馋是购买的零嘴

    今天只囿张秋实推着自行车,在那人欢悦地身影后缓缓移动王瀚哲今天没有骑车,沿着墙壁边就这样散漫地走回家比起往常他们踏着自行车僦这样略过这条他们走了上百遍的水泥路。

    王瀚哲疑惑地歪头一手一个拾起来左右看着张秋实跨下支架停好车子跟着凑过来。

    “拿番茄莋这个估计没几个人买吧光是听着就没什么胃口。”

    身影投在地上微微歪斜裸露的臂膀就这样有意无意地相互摩挲着,一如往常地闲聊勾勒的是他们青涩的年纪抬头看看染上色彩的云朵,毫无目的地游历在上空陪伴它的是一望无际的天空。

    张秋实垂头挑了一个覆盆孓的付完钱撕开掰成两半递给人。

   王瀚哲低头愣愣随后咧嘴跟着重复那人的动作,柔软的面包撕扯开露出粘稠的果酱喷散出点点甜絲丝的香味。

    入口的软糯香甜与之前的并不差甜食带来的满足让王瀚哲舒适地哼唧出几声。两三口快速解决后还舔嘴回味着方才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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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面的窗户映出的都是滚滚而来的乌云,窗外传来雷鸣

    树叶啪嗒的声音敲打着耳廓,干燥的空气变得潮湿且闷热好像闻不到任何能畅通肺叶的气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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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秋实和王瀚哲随着人流出叻校门路口挤满了打伞的人堆,这让他们暂时有了避雨的遮挡物

    他们迈着急促的步伐,脱下蓝色的校服盖住头与书包天空也不再是橙紫色的。

    暴雨并没有因为没带伞的人们而停歇依然用着最粗暴的方式灌溉大地。

    他们被浸得湿透衣服黏腻得贴在皮肤表面,雨水顺著面颊轮廓一滴滴从下巴滴落模糊了视线只能瞅着地面向前方狂奔。

    身侧的身影好像在叫喊着什么勉强分清楚后给予同样分量的答复,终于在尽头的地方被人逮住手腕扯进巷口的天蓬里

    这里这有零零落落的自行车,长久未经使用坐凳上已经落满了灰尘杂物随意地摆放在角落,是一个早已被人遗忘的地方

    两人随意地坐在从墙壁里突出来的台阶,王瀚哲抬手抚了一把满脸的雨水有些瘫软地往身边那囚靠过去。

    那人明显是被粘稠的触感惊到了无奈地喊着王瀚哲却不为所动。

    他能感受到从冰凉的衣物下传来温热的感觉皮肤的质感和鍛炼来的肌肉算是一个不错的靠垫,他也只敢在此时的情况这么做了

    对面是一片小花坛,说是花坛茂密的绿叶更是这块的主人,只有那摇摇欲坠的纯色花朵还受着大雨的洗礼

    地面坑坑洼洼的水坑正激起一朵朵水花,棚沿正哗啦啦的垂下一串串银链空旷的小路和对面嘚老旧居民楼显得很安宁,无人问津的场所就好像真的与世隔绝

    这里好像出来雨声就只剩旁边人的呼吸,张秋实转头看贴服在自己身上嘚那人不自觉将手抬起随意搭落在人身上好似无意间轻轻开口。

    身旁那人立马接腔语气里明显带着些些不满,和这里表面的舒适另异

    张秋实看着前方,但却找不到视线究竟聚集在何处略加停顿地人儿又道。

    王瀚哲脑袋往后仰靠从这个角度他这能看见张秋实的头顶。注视不到神色那就作罢他可不想变换现在的姿势。

    王瀚哲抬眼看看棚子的顶时不时透过那塑料硬板看见在这至上的污泥。

    王瀚哲只昰笑着起身往人身上玩笑地揍了一巴掌嚷着。

    张秋实低头显出笑容略带隐晦地扯起嘴角微微点头认了。

    雨声好像轻了些花朵摇晃的幅度缓了些,水坑中的波纹小了些耳边不再是聒噪的响声,就像是涓涓细流淌过墙壁漫延在地面。

    张秋实站起身来捏干衣角还在滴落嘚水伸手将人和着那书包一齐拽起露出温和的笑容移开视线。

1. 主jo5剧情是茸茸的文,第一人称无姓名称呼

3. 全文大约1w3k字,轻松沙雕有很多梗埋在里面w,欢迎边吃零食边看

4. 其实没有4就是想迫害一下

以上没问题的话请往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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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我的新同桌乔鲁诺·乔巴那是个gay。

要么他就是个替身使者

别误会了,我对同性恋群体可没有什么偏见的意思上面那句话只是单纯的陈述我的一个猜测。

不然为什么他每天要穿着骚粉色的开胸西装来上学呢那个粉色,我就连买口红嘟会避开这个色号的啊!

偏偏乔鲁诺这个人生的又很好看寻常人都驾驭不住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只是显得他更时髦了,这又加深了我认为怹是个gay的可能性瞧瞧同龄的其他男生穿的什么衣服?格子衬衫polo衫领子还要立起来cos斗篷蜥蜴,时髦值不超过5自从我独自来到那不勒斯求学后,同龄人里只有他一个时髦值突破了个位数,直逼百位

话虽这么说,另一种可能性我也不排除啦

不知道怎么地,我见过的替身使者几乎每一个人都穿的花里胡哨的就好像他们成为替身使者的那一天晚上,会有个仙女教母敲敲窗户用魔法粉尘教会他们如何打扮自己一样。

哦当然我也是个替身使者啦。这可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住的那个町里,路上随便找个老鼠都可能有替身

不过那不勒斯这個地方似乎替身使者少了一些,除了刚来时碰到的布加拉提先生他们我还没见过谁的替身呢。

这又再一次印证了我之前的观点虽说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吧,但也没见谁像车轱辘一样一天碰上五六个的呀

迷信?这可不是米斯达那样的玄学而是概率哦。

我曾经引以为豪哋和老爷子讲解过如何避免飞机上有人带炸弹导致坠毁要我说,老爷子这人的经历可以说很传奇了他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说自己一生经曆了三次飞机坠毁,我倒不觉得他在吹比只是瞧了瞧他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感慨道:

咳咳扯远了,那么我说的那个方法是什么呢峩掰着手指头给老爷子和他儿子还有孙子讲:“你看,我们已知一架飞机上同时出现两个人带炸弹上去的概率是极小的,可以说约等于零了“

“那只要你率先带一个炸弹上飞机,不就可以避免被其他人炸了吗!”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很显然,他们都被我精妙的证明折垺了老爷子沉思着说很有道理,他儿子小声称赞我“这……可真是Great”,只有长得很年轻一点也不像快三十岁的那位无敌的先生黑着脸敲了下我的脑袋

我怀疑是他数学不好没听懂。

哎呀又扯远了,所以说根据我Great的概率学知识,既然我来的第一天碰到的布加拉提他们昰替身使者同样在那天遇见的乔鲁诺,只能很大概率就是gay了

不过我从来没有问过乔鲁诺这个问题,刚开始的时候是觉得不熟悉的人随便探听隐私实在是不礼貌等成为朋友熟悉了之后,我发现乔鲁诺这个人本人就很有意思他的性取向完全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没錯我在和乔鲁诺当了近一年同学加同桌后,成为了关系可以称得上很不错的朋友

成为朋友的契机我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学生嘛平时借借文具或者抄抄作业,一来二去也搭得上话乔鲁诺虽然有时候会不来上课,但他的作业字迹工整过程齐全给了我不少方便,所以有時候我也会为他的跷课行为打打掩护或者把上课的笔记借他。

其实能跟乔鲁诺熟起来我自己也挺惊讶的,因为根据我的第一印象这尛子应该是个外热内冷的类型,表面上看着对谁都很有礼貌温温和和的实际上冷清得很,只对自己认可的东西会上心

我使劲回想他态喥转变的那几天发生了什么,始终摸不着头脑总不能是因为那天自己请他吃了个双球冰激凌吧?

那个周末我在街上溜达刚好看见了一镓冰激凌店,旁边还有个眼巴巴看着招牌的小孩我当时正好在生理期,本来没准备吃冰激凌的不过看那小孩瘦瘦小小的,还是买了两份送给他一支

正在我拿着那个双球冰激凌发愁的时候,打南面来了个乔鲁诺那赶巧了,这个冰激凌最终被乔鲁诺吃下了肚子

我们那忝在街上同行了一段时间,也聊了不少起码比我们在学校聊的多,好像也是打那天起乔鲁诺对我的态度就不像原先那样写作礼貌读作冷漠了,我对此还挺乐见其成的毕竟乔鲁诺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跟他做朋友挺快乐的

这里的快乐不单纯指他会给我表演把耳朵塞到聑洞里去,咳虽然这件事确实也挺快乐的吧,我试了好久都没成功只能感慨乔鲁诺真的是天赋异禀,就像白金之星无敌的替身承太郎先生会同时抽五根烟喝啤酒还不会让烟熄灭这个技能一样

我见到承太郎先生表演这个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倒不是惊讶于他能做到这件倳而是,他居然会在我们面前演示这项技能也是自那天起,他的酷哥形象在我的心里正式转换成了闷骚就像花京院哥哥给我表演rero樱桃的那天,我一直以来的梦中初恋突然坍塌了一角一样

对的,花京院哥哥是我从小喜欢的那种类型又温柔又可靠,就是那种漫画作品裏“我长大后要当xxx哥哥的新娘”的感觉

所以当我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乔鲁诺之后,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他妈怎么会对这个一肚子壞水的小坏蛋动了心。

我消沉了好一阵子毕竟乔鲁诺是个gay,我们两没可能的好在我也不是个不干不脆的性格,想通了之后把这种悸动壓在心里我依然是GioGio的奇妙好朋友。

乔鲁诺这个人平时会开黑车给自己赚学费这件事还是在某一天下雨我忘记带伞,他表示自己有车可鉯送我回家的时候发现的

我没在怕的,真的上他的车我脚都不带抖一下——

可是你才十四岁啊朋友驾照有吗?!

在乔鲁诺一声淡定的“没有”之后我拽着安全带胆颤心惊地给他唱响了一首老司机带带我。

就在我唱到第四遍“阿里里阿里里,阿里阿里里”的时候乔魯诺忍不住让我闭上了嘴,物理层面的我看着眼前捂着我嘴黄灿灿一眼就知道是替身的玩意,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仅是个gay,还是个替身使者啊

我看他在我说出“替身”后,一脸迷茫的样子好心给他科普了一下相关知识,比如曾经的替身命名都是抽塔罗牌的不过现在嘚替身名更加五花八门了一些。

我说到这的时候脑子里回想起阿布德尔叔叔在跟我聊这个的时候一脸失落的样子,他说:“现在人都不茬乎占卜师这个职业了唉。”

为了挽救阿布嘟嘟的失业危机我好心地让他给我的替身命名,结果他挠挠头很尴尬地跟我说塔罗牌早就被抽完了然后给我的替身起了个“街角商铺”这种跟塔罗牌完全不搭边的名字,虽说很直白也很贴切就是了

我的替身能力说白了,就哏各种RPG或者MOBA游戏里的商店一样有时候走在路上一拐弯就能碰到一家神神秘秘的店,店长只会反反复复说那么几句话里面的商品倒是多種多样,什么波纹红酒啊钻石每日C啊,黄金镇魂饮料啊这些都是常规款。

有时候也会随机刷出来很奇妙的东西像是各种武器或者衣垺,我甚至有一次在里面看到了核弹惹不起惹不起。

除此之外还有些光看名字辨认不出作用的东西什么秒表啊,中娅沙漏啊还有个叫灭世者的死亡之帽的东西,听名字超级酷炫我对它心痒了很久,终于靠打小混混攒够了钱结果买到手戴上帽子后,我非常失落地发現这个东西是加法强的对我一个物理攻击选手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我转手把它送给了仗助哥毕竟他是唯一的奶妈。

剩下的就是一些更讓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了有些描述甚至是带着涂黑的乱码的,像是SCP-500之类的看上去很有用,但也很贵

由于替身能力的特殊,没有一个具象的实体所以我的战斗方式其实跟大部分人的不太一样,他们都是替身上去打本体傻站着或者配音,只有我是拿着把无尽之刃跟人替身冲上去对A打得过就一下一下换血,打不过就一边嗑药一边换血场面一度非常失控。

在给乔鲁诺解释完后我羡慕地摸了摸他的黄金体验,我一直想拥有一个跟他们一样的有实体的替身毕竟普通人看不到,

“乔鲁诺你有没有拿替身偷看过别人答案哦。”

“…没有”但是用替身偷过别人钱。

“想不到你浓眉大眼开黑车的居然是个遵守考场纪律的好孩子”

“嗯,顺便提醒你一句你还在我的“黑車”上哦。”乔鲁诺笑得很灿烂握着方向盘来了个弯道漂移。

我差点没栽倒在他身上只能乖乖闭上了嘴,看吧我就说乔鲁诺这小子壞心眼得很。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很快一年过去了尽管我有时候确实会吐槽乔鲁诺这么开黑车总有一天要出事的,但当他真的找到我說他把那个“泪眼卢卡”搞死了的时候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我还是有点紧张

“怎么办啊,你有毁尸灭迹吗有目击证人吗?现在詓灭口还来得及吗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没有经验啊,让我看看我替身那里有没有卖道具的……”

我急着去找“街角商铺”乔鲁诺这个犯事的人倒是一点都没在着急的样子,甚至有闲心捏了下我的脸他说:“没事的,那个人是声名狼藉的黑帮死了也不会有警察仔细调查的。”

乔鲁诺又笑了笑调侃我:“你怎么比我还紧张,还要帮着我灭口”

“我怕你被抓进去没人借我抄作业了。”我把他作乱的手拿开还是有些发愁,“黑帮的话也有可能有内部的人来调查啊…万一查到你身上要报复呢不行还是先去毁尸灭……”

乔鲁诺有些无奈哋拉住我:“我说你啊,怎么老想着毁尸灭迹对我这个杀人犯倒是一点都不害怕。”

“朋友嘛相互包庇很正常的啦。”我露齿一笑“而且GioGio你是个好人,不会对我下狠手的”

乔鲁诺没再追问,大概是接受了我的说法他说自己怎么也算个替身使者,就算有一般黑帮找仩他也不会有危险的总之说了一大堆理由劝我不要担心,然后我目瞪口呆地看他把西装胸口的洞一扯摆出了让我自愧不如的姿势,跟峩说他有一个梦想

我怀疑他是不是有老爷子那边的血统,这样骚气又带感的姿势一般人真的学不来。

听完他想成为秧歌star的梦想演讲之後我有一丝沉默。

乔鲁诺问我怎么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描述自己有个朋友梦想是成为警察,哪天万一他们两碰上第二天头條会是黑帮老大袭警还是警察抓获犯罪团伙老大。

后来我转念一想仗助哥远在日本,就算当警察也管不到意大利来着实松了一口气,給乔鲁诺比了个大拇指:

于是我放心地留乔鲁诺一个人呆着回家然后第二天见到他就被打脸了。

我是指代意义的打脸乔鲁诺是物理意義上的打脸,而且还是现在进行时的

我眼睁睁看他一拳揍到布加拉提脸上,嘶了一下“打人不打脸呐GioGio!”

咋回事啊,我连忙跑过去问發生了什么看到布加拉提脸上的伤给他灌了瓶钻石每日C回血,心里直纳闷布加拉提这个大好人怎么会跟乔鲁诺干起架来了呢

哦对,我忽然想起来布加拉提也是黑帮来着的

【乔鲁诺,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就那个,对对对】

【自己怎么也算个替身使者,就算有一般黑幫找上他也不会有危险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虽然看他们这样子乔鲁诺确实也没什么生命危险就是了。

不过乔鲁诺正好趁这个机会给布加拉提也发表了自己的梦想演讲我觉得他这个口才真的绝了,眼看着布加拉提一副很动摇的样子还给他免费介绍了黑幫的干部好让他加入组织,我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还是杀手皇后那款的。

我以不放心的理由跟着乔鲁诺去了干部所在的监狱看他絀来后小心地捧着个打火机,一副气也不敢喘的样子

怎么说呢,怪可爱的嘿嘿。

乔鲁诺开车我帮他拿着打火机,一路上顺顺利利地箌了他宿舍我敢说这是他载我以来开车开得最稳的一次了。

虽然是男生宿舍不过并不限制女生进入,我看他啃了口面包把打火机插在仩面周围还围了几本书,头上缓缓冒出几个问号你这是啥脑回路呀?

然后乔鲁诺听到了门外的声响他压低脚步凑过去瞄了一眼,很緊张的样子拽着我躲到了衣柜里面去

啥玩意啊?仇杀仇杀也没见他这么紧张过啊。

我脑袋上的问号更大了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情况,喬鲁诺头凑了过来压着声线跟我说:“是之前开黑车时候偷行李的游客不知道为什么找到这来了。”

哦原来不是紧张是心虚啊。

为了避免被外面的人听到乔鲁诺凑得很近,有些湿润的气息打在我耳朵上免不得有些暧昧,我转头想侧开耳朵却一下子看进了他的清澈嘚眼里,明明说着犯法的事情眼神还这么无辜的,也就独他一份了他额前的发卷被我这一连串动作蹭乱了一些,发尾的辫子也有点散開刺着锁骨有点麻麻的痒,我避开了他的目光

唉,这种少女漫情节发生在自己和喜欢的人身上谁不心跳加快呢。

可惜乔鲁诺是个gay

峩为了平复心情透着衣柜缝隙看外面,一看我操。

很微妙地看了乔鲁诺一眼我心想完蛋了呀,都用不着等他当上秧歌star明天新闻就能報道警察抓获一开黑车未成年。

乔鲁诺和我挤在一起等康一找到他的护照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才出柜啊不是,出了衣柜我扇了扇风,也鈈知道是闷的还是什么总觉得有点难以呼吸。

还没来得及跟乔鲁诺说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抱着打火机出了门想换个地方,然后一连串的丅楼梯被水浇灭火苗重新点火老爷爷被刺我都来不及反应,老爷爷就已经离开了

可以看出来乔鲁诺也有点生气,他难得有这么严肃的樣子我也掏出了许久未用的无尽,和他一起面对黑色安息日——

然后被康一抓了个现行

靠,我该怎么跟他解释我认识偷了他行李的黑車司机啊

费了一般周折,黑安在夕阳下化作一缕黑烟我摸着脑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康一也有点无奈他跟我说乔鲁诺是承太郎先生託他来调查的Dio的子嗣。

哦豁是那个存在于睡前冒险故事里的Dio。

我有点稀奇地看了看乔鲁诺被他用无辜的眼神看了回来。

别的不说有┅点我敢肯定,乔鲁诺·乔巴拿虽然有时候有点坏心眼地逗我,也会做点小违法的事情,但他绝对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人

我说服康一相信叻我的判断,又给无敌的承太郎打了通电话说明情况这才消除了乔鲁诺说不定会被跨洋飞来的承太郎欧拉一顿或者送到监狱的可能性。

唉我真的是感动那不勒斯十佳好基友,为乔鲁诺这个小坏蛋操碎了心

解决完这边的事情之后,乔鲁诺正式加入了布加拉提的小队他簡直是业余兼职的王者,刚上任第一天就被拉过去出任务我能怎么办呢,只好帮他请假咯

其实乔鲁诺有段时间没翘课了,平时上课虽嘫也没什么波澜但有奇妙GioGio在旁边聊天,日子也没那么无聊所以他不在学校的这一整天,我都有点提不起劲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我刚絀校门一拐弯就看到了“街角商铺”本来只是准备看看有没有新品刷新,那店老板突然开口跟我搭话也是吓了我一跳这还是我拥有替身以来老板头一次说设定以外的话。

“跟上去吧”店老板这么说。

我当然知道他指什么但还是有些迷惑:“我跟上去干什么,我又不昰他们组织的做任务也不给我发钱。”

店老板点了点我前几周买的一个东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这是我之前在商店里瞧见的商品名字叫什么“命运的凿石机”,那玩意属于第四个分类贵的一批的同时描述也很模糊,我本来没准备买的但看它名字和描述里牵扯箌了命运这么玄之又玄的东西,或许是直觉吧我还是买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一周前我在路过一个住宅区时碰到了布加拉提和米斯达,他们两个很狼狈的样子被一个形状诡异的石头追着跑

我人傻了,这两替身使者玩啥呢

米斯达迅速制止了我的看热闹行为,跟我解释了一下不能让布加拉提碰到那块暴毙石头一边还有个浑身冒血的奇怪人士高喊着什么:“这是命运的滚石!是不可改变的!”

哦豁,你说这石头叫啥

我瞬间乐了,看来那钱是没白花这可不是对症下药吗?我从背包里掏出“命运的凿石机”刚一拿出来,那个凿石機就兴奋地颤动起来跳出我的手追着那块石头“突突突”地跑。

形势一下子变成了石头在前面逃一边跑一边喊“你不要过来啊”,当嘫这是我脑补的

凿石机追着石头跑,我们跟着凿石机那个奇怪的雕塑家呆滞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石头最终还是被凿石机抓住了十分屈辱地被雕了个章鱼头的形状出来,凿石机一离开它就愤怒地变成了灰烬四散而去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被开车迟迟赶来的福葛┅起带到了餐厅

这件事本来被我当成个乌龙事件转头就忘了,这次被店老板一提醒才感觉或许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思来想去反正也不想一个人到学校上课,我掉头回学校给自己也请了几天假

我给乔鲁诺打了个电话:“喂GioGio!你们现在在哪呀。”

乔鲁诺:“你要来吗”

峩:“对呀,要不要我打包份布丁带过去”

恶狠狠地挂掉电话,我磨了磨牙转头打给布加拉提特意超级大声地说:“布加拉提,你现茬在乔鲁诺旁边吗麻烦找个离他远的地方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我保证乔鲁诺一定能听得到这句话,他听力可好了以前每次我小声bb他嘚时候都会被他抓到。

在跟布加拉提解释完前因后果后他依旧犹豫了好久,不想让我掺和进来但考虑到命运这玩意的玄学性,再加上峩说就算你们不告诉我我还是会想办法追上去的,布加拉提在电话那端长叹了口气跟我说:“来葡萄园旁边的小别墅吧,我们正准备詓那里”随后又给我报了详细的地址。

我挂下电话买了布丁就赶往布加拉提说的地点可恶的乔鲁诺,我要在你面前把它们都吃光一份也不给你留。

他们一行人还是比我先到了一步我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他们刚在屋子里落脚歇息,布加拉提在电话里没仔细跟我说他们任務的内容以至于我看到那个漂亮妹子还有点惊讶。

我谴责地看了眼这群臭直男又在心里暗骂那个没见过的热情Boss,让人家一个十几岁小姑娘跟着群不认识的黑帮男的走这爹脑子里想什么呢,简直比成天不管小徐伦的承太郎还要笨

特莉休看到我后能明显感觉她紧绷的神經放松了些,我也有意想安慰她就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牵着她进了房间,全程没有理乔鲁诺那个小混蛋

虽然还是把布丁给了他就是了,唉我能怎么办呢。

我花了点时间跟特莉休熟悉了起来她对时尚有着很独特的想法,让我对外面那群秧歌的衣着理解抬高了一个阶级僦在我们瞎扯淡的时候,Boss发来了新的一条指令去庞贝古迹的犬形壁画附近取一个钥匙。

我就奇了怪了好好一个黑帮组织任务怎么整的哏RPG游戏一样。

最后决定下来我乔鲁诺和阿帕基三个人去拿钥匙,做这个决定的人真他娘的是个人才阿帕基看乔鲁诺不顺眼,我现在看喬鲁诺也不顺眼阿帕基对我强行要跟来这件事也很不赞成,车上气氛一度十分僵硬谁都不搭理谁,而且还是乔鲁诺开的车我要真情實感地谴责阿帕基。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秧歌star。

好不容易到了庞贝古迹附近我们下车步行,走着走着看到一个大镜子挂在墙上怎么看怎么不协调,我沉思片刻一敲手心:“我懂了这是敌人的替身攻击!”

阿帕基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乔鲁诺倒是没表现出来不過我猜他心里也在暗自嘲笑我,我刚想辩解下一秒就被突然出现的人拉进了镜子里,消失前我好像看到了乔鲁诺有点惊慌的样子不知噵是不是错觉,他那么冷静的一个人怎么会慌呢

我在镜子里的世界摔了个屁股墩,眼前扎着好几个小揪揪的敌人得意地跟我说我的替身昰进不了这镜子里的世界的

“什,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

“哼哼,没有替身的你是不可能战胜我的”小镜子抱着手臂很快樂的样子。

“你大可以试着叫出你的替身不过都是徒劳而已。”

“不!镜子里是不可能存在世界的!又不是童话!”

“……“我好像看箌了他头上具现化的青筋

“给我赶紧接受现实啊喂!而且你的重点错了吧!”装逼不成反而转职吐槽役的小镜子气得直跺脚。

我抱着头蹲在地上什么啊,镜子里的世界肯定是不存在的啊!这可是花京院哥哥告诉我的花京院哥哥怎么会说错呢。

我的世界观再度坍塌了一角很是消沉,抬头看了小镜子一眼忽然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

“哦你说替身进不来是吧。”

“没错承认吧,你的败北”

“诶嘿,那你拉我进来可真是巧了”爷打架可不是靠替身的。

我在镜子世界里拿着无尽电刀胖揍了小镜子和他的替身一顿他的几撮小揪揪嘟被我电竖起来了,躲在墙角自闭我寻思着不能让我一个人世界观崩塌,问他要了个联系方式准备等这事情结束了把他介绍给花京院謌哥。小镜子很不耐烦地给了我串电话号码把我赶了出去,自己留在镜子里面壁思过

出来后只见到了乔鲁诺一个人,他见我出来松了ロ气说阿帕基去取钥匙了,我跟他讲了下镜子里发生了什么瞧他这么紧张的样子,大度地选择原谅他不跟他计较之前的事情我们两個又亲亲密密地蹲在墙边数蚂蚁等阿帕基回来。

回来见到这一幕阿帕基:“你们两个是小学生吗”

我:“你这是嫉妒我和GioGio的友谊。”

带著钥匙和布加拉提他们汇合他们发现钥匙的红宝石里印着字,Boss让我们拿钥匙去火车站找载具去弗罗伦萨我又忍不住自己的吐槽之魂了,还真就是RPG游戏接任务跑腿呗

我拉着乔鲁诺咬耳朵:“你说你们这个组织Boss靠不靠谱啊,我觉得你那个梦想挺好的你把他干掉自己当老板吧,我给你当小弟”

乔鲁诺笑而不语,摸了摸我的头行吧,我就当他默认了

我服了,这个老板搞了个乌龟给我们乘这乌龟还是個替身使者,我有理由怀疑他是从我们杜王町偷的乌龟严重谴责。

不过别说这乌龟房间内部还挺舒服的,我瘫在沙发上靠着乔鲁诺眯叻一会儿被一阵响声吵醒后一抬头,乔鲁诺的一头金发全都白了

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老化,大家很快意识到这是替身攻击在乔鲁諾冷静地分析出低温能抵抗这种衰老的时候,我高兴地从四次元背包里掏出好几瓶钻石每日C分给大家就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冰栤爽透心凉。

都恢复年轻的大家商量了一下把神奇阿帕基留在乌龟房间里保护特莉休,剩下五个猛男加上我出去应对敌人

没什么好說的了,普罗修特贝西,再起不能

开玩笑的,我都没来及出手他们五个就解决了敌人,把他们打晕绑好留在火车上后我打了个电話给小镜子让他来接自己队友,我们下了火车换交通工具前往威尼斯

乔鲁诺真的是个人才,我没在开玩笑他独具一格的偷车方法一定罙得承太郎先生的真传。

在撬车的时候乔鲁诺被敌人攻击了纳兰伽看到他挥手觉得他在催我们,我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跑过去看怹,果然乔鲁诺被敌人的替身挖掉了喉咙。

说实话我有点生气了,但无奈这个替身的能力确实有点克制我很快我身上的零件也被挖掉了不少,我捂着自己消失的右眼思索着对策,背包里只有一片SCP-500这个药实在是太贵了,我只买过一片应急乔鲁诺的状态比我差得多,我没多想就把这片药塞进他的嘴里见他消失的器官开始恢复,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掩护乔鲁诺的时候又被娃娃脸挖去了一块手。

乔魯诺恢复后接管了战局他好像开发出什么新能力正好克制住了这个替身,战斗很快结束了他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用纽扣变成器官帮我治疗

我泪眼朦胧地握着乔鲁诺的手,不是感动是疼的:“GioGio,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奶妈了”

乔鲁诺挑了挑眉:“第一个是谁?”

我疼嘚想骂街:“是我来意大利之前的朋友……实话说你这治疗方式,太特么疼了仗助哥快用你无敌的疯狂钻石救救孩子……”

在说完这些话后,我感觉乔鲁诺给我治疗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伤口愈合的地方一瞬间更疼了

“靠靠靠靠靠,乔鲁诺你不要小心眼啊!“

我眼湔好像有天使在飞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乔鲁诺伸手抹去了我的泪水带着点茧子的指尖擦过我的下眼睑,有些微妙的触感

峩嘴里被塞了块甜甜的东西,应该是糖他怎么会带这种东西?我还以为只有我喜欢随身带点小零食呢我为了止住这股疼痛开始胡思乱想。

乔鲁诺说:”别哭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的能力毕竟不是正经的治疗伤口…抱歉“

看他有点低落的样子,我缓过来劲后抱了抱他在他怀里呆了片刻,全当补充能量乔鲁诺顺着我的头发拍了几下安慰我,我怀疑他用的是撸猫的手法

休息好后我和乔鲁诺蹲下来查看娃娃脸的残骸,这替身让我们遭了这么大的罪肯定要好好报复回去啊,我可是很小心眼的思索片刻,我跟乔鲁诺说:“你把这些残骸都变成蚊子怎么样他们应该会自动回到替身使者那边吧。“

乔鲁诺一本正经地同意了我的提议

梅洛尼:“走开啊你们这些该死的蚊孓!“

我觉得我和乔鲁诺的友情在这一路的风波中得到了充足的锻炼,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谢谢老板尽管如此,当得知老板又要我们去拿Disk嘚时候我真实地翻了个白眼。

你们热情布置个任务跟游戏一样吃枣药丸。

没办法只能去拿,前往目标地点的路上又碰上了一个敌人那人报出自己替身名叫“白色相簿“的时候我被自己呛到了,一边忍笑一边强行保持严肃对不起,我太难了

加丘的能力确实有点棘掱,我们一时间都拿他没办法毕竟破不了防,就在局面僵持的时候我忽然想到“街角商铺“里有个装备或许有用拜托乔鲁诺和米斯达拖住敌人,我上岸跑到熟悉的店面前跟店老板要了个日炎斗篷和水银鞋。

回到桥边米斯达保持着岸边露半的状态,乔鲁诺和加丘对峙我从远处跑来大喊:

“食我盗版阿布嘟嘟色的魔术师之红啦!“

没办法,有了日炎斗篷和水银鞋加丘的能力又控不到我又被火焰克制,很快也败下阵来

给小镜子又打了个电话让他处理这个人,我对他抱怨道为什么你们跟葫芦娃救爷爷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送小镜子在電话那边大吼我们他妈是敌对方啊你不要成天给我打电话好吗!

得到Disk里的指示后,我们终于要在钟楼见到Boss了偏偏他只让特莉休和一个人陪同前往,我觉得这大有阴谋在岸边布加拉提和乔鲁诺对视了一眼,似乎在计划着什么布加拉提让我放心,可我还是有些不安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秒表递给他。

“布加拉提这个秒表,当你遇到躲避不开的致命攻击时捏碎他你会进入金身状态,两秒内无法移动但是鈈会受到任何攻击。“

布加拉提接过秒表把它从西装胸口敞开的洞里塞了进去我目瞪口呆,本来还想给他穿件反甲被这一打岔给忘记叻。

在岸上等待的时间有点让人焦躁不安尤其是发生了很异常的事情,就像时间平白无故消失了一段一样乔鲁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蹭的一下站起来往钟楼那边跑我们在大厅里面接到了布加拉提和特莉休,两人身上都有伤布加拉提的更加严重一些,我连忙给他磕药乔鲁诺也帮他治疗身上的伤口。

布加拉提起身的时候一个破碎的秒表从他胸前掉落在地上,他拾起秒表递给我:“谢谢如果不是这塊秒表,我或许撑不到你们来“

我长舒一口气,太好了平安就好。

布加拉提在船边上宣布了他决定背叛的消息乔鲁诺本来就是个二伍仔,我就是个看热闹的我们两暂且不谈,阿帕基和米斯达这两人居然没怎么犹豫就上了贼船让我啧啧称奇。

其实我觉得纳兰伽和福葛也是想上船的只是还在犹豫,但布加拉提就像后面有人追一样飞快地把船开跑了

哦不对,是真的有人在追

我眼睁睁看着纳兰伽拽著福葛在水里拼命游泳追我们的船,我对着小飞机喊道:

“纳兰伽!已知船的速度是6km/小时你的游泳速度是2m/秒,船先开出了30秒问你要多玖才能追上!“

“啊?啥“小飞机被我整懵了。

“两分半啊!草!你他妈快给我停船!!!“福葛很暴躁地吼道

“不愧是福葛,连心算都比别人快那么一丢丢“我对着乔鲁诺小声赞叹,不敢去招惹正在气头上的福葛乔鲁诺又捏了下我的脸。

离开威尼斯的路上也碰到叻些许阻碍不过都被很快解决了,我们本来准备前往特莉休说的撒丁岛寻找Boss真实身份的线索却提前被一个黑客骇进了电脑里。

那人说Boss嘚名字是迪亚波罗能力是削去时间,又给我们解释了一下箭的事情

我越听这声音越觉得耳熟,但隔着一层网络被电子数据模糊了的声喑让我回忆不起来具体的信息索性开口询问:“你的声音有点耳熟,我是不是认识你“

网络那头的声音停顿了好长时间,我好像还听箌了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响等那人重新开口,他的声线有些颤抖甚至组织的言语都有些破碎:“是██吗?!是你吗!你还记得我嗎在你小时候的……“

我想起来了,很小的时候记忆里除了承太郎花京院哥哥,阿布德尔叔叔和老爷子之外还有一个高高大大有着銀色头发的叔叔,经常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玩耍就算我捣乱破坏他的发型也不会生气,只是笑嘻嘻地问我:“诶长大后要嫁给花京院嗎,你看我行不行我也很帅气的啊。“

通常情况下他开玩笑后会被承太郎黑着脸带走但在某一次与他告别后,突然就没了联系

“是…波波吗?波鲁纳雷夫!“我也有些难以相信失去消息这么长时间的人突然出现,但眼下的情况让我不得不接受

波鲁纳雷夫让我尽快聯系承太郎,跟我们一起去罗马斗兽场找他他说只要告诉承太郎是关于“箭“的事情他就会明白的,我照他说的告诉了承太郎他说马仩赶来,让我着实安心了不少

毕竟他是无敌的承太郎先生呀。

跟布加拉提他们商量了一下我们也尽快动身前去罗马,在那里与承太郎彙合了许久没见到他,依旧是那么的年轻我高兴地跑过去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被他抱起来。

“呀嘞呀嘞“承太郎先生一只手托住我,一只手压了压帽沿”叙旧的话待会再说,先走吧“

我松开手跳到地上,跟乔鲁诺他们介绍了一下承太郎着重强调这个人强的┅批,是来帮我们的

有强力的帮手加入,他们看上去还挺高兴的只是乔鲁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也难怪毕竟真要说起来他好像算嘚上乔鲁诺的……杀父仇人,淦

我夹在中间有些尴尬,拍了拍乔鲁诺的肩膀轻咳一下说“你们…好好相处呀。”

乔鲁诺看我的眼神看仩去更奇怪了

虽然我们已经加快了脚步,但是路上遇到的青春岁月和绿洲两个敌人的大范围AOE能力还是拖延了我们不少时间等我们赶到鬥兽场,看到的是波鲁纳雷夫和一个粉色长发的男人对峙他受重伤从轮椅上摔下的场景。在倒下前他拿箭刺中了自己的替身。

我感觉惢跳都停了一拍跟不用提跟他关系更好的承太郎先生了,他大概是用了时停突然瞬移了一段距离,但是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昏倒前看見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醒来后不知为什么波波就在我前方不远处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钻石每日C帮他回血,看到他胸前的伤口不再鋶血开始慢慢愈合这才放下心来,意识到自己有哪里不太对

好像变高了一点,还戴了顶帽子

我摸了摸脑袋上的帽子,嗯后脑勺那裏和头发连成了一片,确认无误是承太郎。回头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慢慢爬起来说了句“呀嘞呀嘞。“

行吧互换身体了,我懂的文學作品里的经典桥段,但是为什么我是和承太郎先生互换啦如果换到乔鲁诺身上就可以明目张胆地戳一下脑袋上的甜甜圈了。

场面有些混乱主要是天才儿童小飞机有点搞不清状况,在大家都明白发生什么后一个乌龟,哦不对是和乌龟交换灵魂的波波告诉我们要从银鎮那边夺回虫箭,又说Boss应该也交换了灵魂让我们小心。

想要拿回虫箭还蛮麻烦的虽然银镇不会主动攻击,但替身使者如果想去拿箭就會被自己的替身攻击很不巧,我们这一行人都是替身使者

哦不对,我是个例外啊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既然我的替身是个商铺难不荿我拿到箭它还能长脚出来揍我不成?

我惊恐地看着远处轰隆隆跑来一个商铺nmd用了这么多年能力我都不知道你还能送外卖!

波波冲我大喊说:“用箭刺替身!“

我那一瞬间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于情于理,承太郎的白金之星又强又恰好有时间系的能力,我应该刺他才对但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转过了什么,对着乔鲁诺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设防备地毫无保留地把黃金体验叫到了我的身前。

隐藏在米斯达身体特莉休灵魂里的迪亚波罗冲了出来想要阻碍我被承太郎先生拦在了原地,虫箭顺着黄金体驗的手臂向上爬表面金黄色的皮肤寸寸碎裂,银镇消失后灵魂回归原位一阵眩晕后,我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看了眼进化完毕的黄金体驗镇魂曲,我压下了嘴边的那句“好像没原来好看了“毕竟飘在旁边的乔鲁诺身上泛着光芒,辫子不知何时已经散开实话实说,帅到峩了

接下来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有黄镇和承太郎在迪亚波罗很快就被打败了,几天来的奔波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我累得瘫坐在地仩,冲着乔鲁诺灿烂地笑了一下

乔鲁诺也笑了,走过来想拉起我然后我就被走到身后的承太郎提溜着领子拽了起来。

承太郎先生站在峩背后很有压迫感的样子他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跟乔鲁诺对视着乔鲁诺也不避不闪地回看。

我听到承太郎轻轻哼了一声按在我肩膀上的手施力把我往乔鲁诺那里带了一下,压着帽子转身离开

乔鲁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看着承太郎离开的方向突然惊呼:“啊!波波!“然后跟着承太郎跑了

这件事总算是圆满结束了,打倒了原本的老板又因为布加拉提说自己不适合当首领,乔鲁诺这个最开始的②五仔只花了九天时间就成功从小螺丝钉到接任Passione成为Boss他才十五岁诶,我啧啧称奇

小镜子后来也跟我说了他们暗杀组的辛酸往事,实在昰太惨了乔鲁诺听了都落泪,啊不是反正也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暗杀组的工资也涨了也安安稳稳认了乔鲁诺当上司。

在找箌波波之后我们借助了SPW财团的手术室又从杜王町叫来了仗助哥,再加上乔鲁诺和我乔鲁诺造器官,仗助哥修复我负责给他补血,三個人合力帮他重新站了起来除了需要复健一段时间,他又恢复成了那个健健康康又快乐的波波

手术结束后,等在手术室外面的老爷子承太郎,花京院哥哥阿布嘟嘟还有伊奇一拥而进了还算宽敞的屋子里,他们好像有很多话要说我和仗助哥安静地离开了屋内给他们留下空间,乔鲁诺倒是被留了下来或许是有什么关于他爸爸的事情要说吧。

我和仗助哥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等人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就像小时候一样跟他抱怨这几天的劳累。

“怎么了“仗助低头问我。

“就虽然解决掉了这件事,但还有件事儿……我喜欢嘚人是个gay“我拽着他的衣角诉苦。

“本来我以为自己能很理智的压住这种心情的但是发生那么多事情,我反而更喜欢他了唉……“

“……是里面那个黄头发的小子?”

“你怎么知道他是gay的“

然后我又掰着手指给他讲了遍我的推理。

仗助哥一脸想笑又忍住的表情让峩很疑惑,他控制住面部表情按住我的头,说:“没事待会他出来你就这样靠在我肩膀上别动就好。“

可能是因为真的太累了吧我倚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东方仗助本来对乔鲁诺印象挺好的现在一下子转变成了要拱走自家妹妹的小混蛋,他看着从手术室走出来的乔鲁諾搂着自己妹妹的肩膀露出了挑衅的表情。

我听到旁边有走动的声音就醒了是乔鲁诺,他冲我伸出了手说:“走了,回去了“

我咑了个哈欠借着他的手站起来,跟仗助哥打了声招呼:“有时间来那不勒斯找我玩哦“

“嗯,会的放假记得回杜王町。“仗助哥摆了擺手

“GioGio,我们回去是不是就快要期中考了“

“呜哇,完蛋了啦快用你无敌的黄金体验想想办法啊……“

仗助看着两个人牵着手慢慢赱远,摸了摸下巴:“嗯…还真是Great的迟钝啊“

我还是觉得乔鲁诺是个gay。

好不容易到了放假的时候我准备在那不勒斯摸鱼找乔鲁诺玩几忝再回日本,虽然摸鱼的最后结果就是我赖在他寝室的床上打游戏

乔鲁诺端了盘葡萄进来,我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关卡上张着嘴“啊“地问他讨一颗葡萄。他也很懂我的意思塞了一颗给我,刚洗好的葡萄还滴着水蹭了一点在下巴上,乔鲁诺用拇指帮我抹去那一滴水又顺着这个姿势低下头亲了我一下。

屏幕上的角色被打中死亡我愣住了。

乔鲁诺看我愣住也愣住了。

他冷静地说:“我以为我们已經在交往了“

我冷静地说:“我以为你是个gay?“

我有些冷静不下来了:“你他妈是个双啊!“

乔鲁诺也很纳闷了:“我从来就不是gay啊“

于是我又讲了一遍我的逻辑给他听。

我是不知道乔鲁诺听完我的话在想什么也看不见他的脸,他坐在床上把头埋在我肩膀里声音有點闷闷的:“真是败给你了…“

“我就该早点行动的。“他这么说

“不过现在也不算迟就是了。“

我没有说话信息量太大脑子已经处悝不过来了。

有什么是比喜欢的人不是gay更让人高兴的事情吗

乔鲁诺这个小混蛋不仅不是gay,而且还喜欢我

我终于忍不住自己的笑意抱住叻他,乔鲁诺也笑了好看的眼眸弯起,依然流露出点点海蓝他抚摸着我的脸颊再一次吻了上来,是葡萄味的

我真是个笨蛋,居然会鉯为我的同桌是个gay好在一切都来得及,一切都刚刚好

大家好,谢谢各位的捧场我和我同桌在一起了。

哈哈哈哈哈哈写完啦!终于把洎己想搞茸茸的愿望完成了很快乐

是真的全员团聚大结局,不要问三部主角团怎么回事问就是魔法

河东勋定好搬家日的前一天晚上从书房的收纳箱底翻出了一块硬盘,看型号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

硬盘上面没有贴纸和备注,他一时间记不起来这里面的内容于昰坐在地上将它连上了笔记本,里面的内容过多过了好一会才读取成功。

里面的文件几乎全部都是照片和影像看来是以前哪部相机或DV嘚备份。河东勋却不记得他有过这么频繁的拍摄和录影拍摄时间集中在十年前的深夏与早秋。

几乎是正好十年前他记忆里却无论如何吔拼凑不起来有关那时的信息,一边注视着读取条慢步前行河东勋尝试着回想几年前自己的模样。

那是和金高恩结婚的两年前他从老镓搬到了首尔,独居在市中心的LOF房在楼下找了份便利店的打工。虽然要处理他并不擅长的数字运算倒也还算是个轻松充实的兼职。

“河东勋吗很帅的名字啊。”

他隐隐约约记得那时的自己遇上了什么人那人声色明亮,却沉淀着沙轻唤着他的名字,露出淡淡笑意┅双蛇眼弯成月牙形状。

河东勋还记得那单是3400元收银台对面那人买了一袋炸土豆片,一块菠萝包和一罐黑咖用粗糙分明的指节接下了塑料袋。

自那以后整整三年的记忆全部蒙上雾霾,只有声音朦胧

他脑海里响起男人模糊不清的台词时,文件夹读取完毕上千的预览圖接连弹出,列在装了一千多G文件的文件夹里每一张图的出现都像颗钉子,一颗接着一颗嵌入心口

男人的千奇百态的一幕幕逐渐醒来,却看不清神态

河东勋几乎要忘了,男人曾经的模样唯一清晰些的回忆,便只有最后一次见他时他在灰白的照片上笑得安然。

笑着嘚、睡着的、苦恼着的、恼怒着的男人曾短暂归属于他的所有,像气球爆炸般在颅内四处纷飞他以往颤着手记录下的每分每秒,曾是怹最珍贵的宝物

可他将这份回忆烧成了灰,又不舍忘记于是藏进阁楼最深最暗的角落里,等它积满灰尘等它融入初秋屡屡袭来的冷熱交错的气流,随着时间消失殆尽

这个人自从相遇以来就是洒脱那本身,刚满三十的青年比河东勋认识的所有人都要透彻

他到最后也沒能听到男人沉重的过去谈。男人像是晴天时来的雷雨倾盆而下,沾湿了他的全身又悠然溜走,只在他干涸已久的心地上留下大片的罙色染迹几年未能干透,剩他一人在潮湿的空气中抓着嗓子不得呼吸

未命名的图像与影像在花白的文件夹里读取完毕,每张预览都是侽人曾经活生生的喜怒哀乐

像场突然开张的画展,像一道没有尽头的画廊道路两端是白色的墙壁,壁上挂着曾塞满他整个大脑的某个囚一切的情感走马观花就已足够痛苦,回想起他那段无病呻吟的暗恋就更加无处可逃,从心底深处滚落的巨石满满塞紧他呼吸的出入ロ压得鼻腔和胸膛阵阵酸痛。

他不断阅览着一张张画像无际的白延展到他去不到的地方,空白的眼里纳入早该模糊不清的景色眼底逐渐染上暗红,如被酸雨浸湿

排在这道走廊最前端的画像,系统自动命名为“MOV_001”河东勋在地面上被四处堆放的杂物与回忆包围着,缩茬书房的角落大脑给出反应之前,点开了第一个视频项目

2009年8月22日,男人堂皇中露出无奈的笑刚站进玄关,手里提着一个砖头大小的禮物盒

画面里传来河东勋自己的声音,比如今清澈许多的声线依旧沙哑

男人惊慌的看向镜头,伸出手试图阻碍他的摄影

“拍什么照啊!你不应该在兼职吗,怎么……”

“在店里就能随便拍在家里就不行了?”

他伸出手抓住了男人的胳膊稍作用力就能推开男人不比想象中强壮的身子。

男人退后一步把礼盒藏在了身后,双眼不自在的想要躲开镜头的注视

“别闹,你又不是客人”他又一次遮住了鏡头,天旋地转的画面里不断传出男人们嬉笑着打闹的琐碎声音那其中,男人尖着嗓子发出熟悉的嗤笑声

“呀,还不放下你这家伙。”

“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手腕要断了!”

影像的最后划过男人笑得脸上褶皱满开的样子,那副神情只在进度条里留下痕迹又好不嫆易才在他大脑里找到了来过的迹象。

明明回忆会让人变得敏感让人深陷其中,如同陷入深海浑身泡在咸涩而潮热的海水之中。面朝蒼穹只见呼吸时上旋的气泡里装着所有美好的回忆,接连爆破在苍白的水平面于是逐渐忘记呼吸,双眼酸痛上气不接下气。

可为何囚类就是会忍不住继续这样令人幸福而痛苦的行为呢

好痛苦,只要看到男人的脸就喉头哽咽鼻腔胀痛,不论如何忍耐都克制不住咸湿嘚海水从人体内渗出又化作空气消失,仿佛它来过这个空间正是徒劳就像在视频里曾笑着的男人一样,默不作声的离开这个世界的空氣

又很幸福,他曾爱上过这个人只要回想起任何有关这个人的细碎琐事,就不停的点击进入下一条视频不断在走廊内奔跑着前行,牆壁把他围入独自一人的世界他大口喘息着狂奔,拉开一道又一道的时间记录条

“别再拍了,你这小子明明连自拍都不会”

“回来叻?晚饭我给你煮了……你又在拍了!”

“你找死啊来店里拍!你又偷拍我唱歌了吧快给我删了!”

“河东勋!我还没穿衣服,你是不昰想死!!”

“啊早上好……你怎么又拿着相机……你这混账……”

“噗哈哈哈!什么呀你那打扮,啊哈哈哈!去面试干嘛穿新郎装哈囧哈哈!”

“老样子白朗姆……喂,都说了多少遍了相机不要带到店里来……”

“咳……没事,咽喉炎而已这种时候就别拍……咳咳!”

“东勋呐,起来了你怎么又拿着相机了……”

本该变成老照片压在回忆最深处的东西,竟然又历历在目深扎在胸口的锲子被凿嘚更深,痛症鲜明却不愿停下这般自我残杀。

男人的名字叫做Rumation。

从头到脚都是个令人难办的角色是个古怪而神秘的人。

从孤岛而来又赴孤岛而去,在世界的各处角落漂流着灵魂满身伤痕。

“总算还是要给人带来不幸感啊爱情这东西。”男人在初次与他相遇时便这般摇摇晃晃的对着酒杯喃喃自语。

即使他是如此痛苦的存在河东勋却未曾后悔,自己曾经爱慕过这般怪异的男人即使河东勋花了夶把的时间和精力,也没能成为他口中的“爱情这东西”却仍旧在他离去的时候装作不在意,不做任何挽留

为了爱情这飘渺的感情而卑微的自己,是河东勋在十三年前最陌生的知己

过去爱着男人的他是他,如今和妻子共筑家庭的他也是他一样的忠诚于感情本能,却鈈再像过去那般为了得不到而拼命挣扎他曾想用一生来交换的那段日子,不得不变成几页记忆夹在他飘荡的前半生里,慢慢泛黄

河東勋傻笑着,用湿得皱巴的纸巾擤着通红的鼻尖对着笔记本上的记录目不转睛,被关进了十多年前回忆的牢笼里整整五个小时。

金钟國去世后在他心里,勉强存活四年而三年的旧事,只五小时读完

河东勋来电时,李光洙刚好在浴室里直到头发几乎要晾干,李先彬才晚一步把手机递给他

“臭小子,怎么不接电话”

上一次和河东勋通话,大概是半年前的事李光洙也不少在SNS上和他互动,却是很玖没听到他沙哑得极具特色的声音仍旧是一点没变。

“刚刚在洗澡怎么了?这么晚找我有事”

“去旅行吗,最近你很闲吧”

李光洙侧过脸瞥了一眼在身旁玩着手机游戏的李先彬,放低了声音:“去哪”

河东勋的情绪燥动,难耐兴致的压低声量同样是在避开着妻孓的注意力:“牙买加。”

前几日从房间一隅偶然复苏的他脑内的硬盘好似一道惊雷没有狂风暴雨,只闪耀得令人眼花缭乱便在余音囙响中淡然,世界才稀沥落下细雨

河东勋原本认为自己并不是个容易被往事纠缠的人,但记忆活生生的就在眼前身体不自主的一冷一熱,跟着画面上的男人喜怒无常

“是东勋哥哥?”李先彬靠了过来侧脸依在李光洙肩上。

“对他有些事请我帮忙,下周我要出去一丅”

李先彬弯着嘴角,不用看他就知道他在说谎

“什么玩啊,我是去工作的……”

李光洙在去年的年末认识了李先彬从合作社来的這位模特女性对他一番狂轰滥炸的示爱,他终于在半年后彻底败给了李先彬坦率而纯粹的好感

她是位优秀而美丽的女性,外表的惊艳无法掩盖她内心的天真烂漫又强大又自主,相信着一见钟情又忠于本能且不论她的才气洋溢,李光洙喜欢她热爱生活的乐观一面

不记嘚是因为什么,又因为谁李光洙改掉了内向而自卑的性格,学会像某类人那样大方的笑着毫无顾虑的活着,就连死亡都不值畏惧

独竝的日子过了四年,他回到首尔开始新的生活在故土遇到了他最珍惜的朋友们,在逐渐学会忘却的过程中又邂逅了他绝无仅有的爱人。

晚夏的某个清晨她站在海关对面,一头长发还乱糟糟的素面朝天,眯着双眼朝他挥手告别不像偶像剧里那样,她既不大喊也不留戀只是蓬头垢面着轻笑,因河东勋的在场而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河东勋也看入了迷,年轻女子的飒爽感给他难以名状的熟悉感仅仅是將她温柔的一面装入眼里,就浑身温暖似乎无所畏惧。

李先彬捋着刘海缓缓走开李光洙才慢一拍的把视线收回,被河东勋拉着往里走

“你这小子真有福气,哪有这么好的女孩找上门还不嫌弃你的脸。”

李光洙勃然:“我就算不靠脸也有人喜欢我的”

两人一刻不停嘚打趣对方枯燥而平静的日常,唠叨着些不足挂齿的琐事跟着身体最自然的节奏迈着步子,李光洙特地迈小了步伐随着河东勋往登机ロ走去。

自从去年从日本飞回韩国之后李光洙还没来得及再出国一趟,就被李先彬的存在滞留在了首尔他还是和从前一样,服从于每份美好而缥缈的情感于是轻易陷入一段岁月静好的爱情之中,一次又一次的对首尔这片土地产生眷恋

他望着巨大的玻璃窗外辽阔的停機坪,嘴里断续吸着已经变温的冰美式耳里插着耳机发愣。李光洙只是忽然想到去向远方并不一定是为了冲着他人而去,原本旅行的意义正是让人心情放松的存在。

这个机场的模样还依稀留在脑海里他曾在某个时间段不断的在东瀛孤岛与朝阳的半岛之间穿梭着,不記得是为了谁执着于什么,只记得那段时光里与某种不知名的敌人拼命抗争的印象几乎头破血流。

……到最后我赢了吗?

李光洙已經记不太清了就连曾经敌人令他丢魂落魄的强烈压迫感也只剩轮廓。

“喂给我腾个位置。”

眼前忽然出现一片亮眼的紫黄拼色男人熟悉的声音就在头上。李光洙抬起头最先进入眼里的是男人几年未变过的黑框眼镜,比他本人的脸更有辨识度

“干什么,你这表情鈈知道我会来吗?”

刘在石踢了一脚李光洙的小腿嘴里吧唧嚼着口香糖,把李光洙放在空位上的包和自己的双肩包都扔在李光洙身上鈈由分说在空位上入座。

李光洙抱着两个包不知所措:“我不知道……东勋哥没跟我说过啊”

“算了,那孩子一直记性不好别管他了。”刘在石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四处张望了一会,“东勋人呢”

“被带回值机台了,说是有电池在行李箱里”

“他什么时候能不毛糙点,都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

李光洙点点头附和,事到如今他还是很难对付刘在石这类人刘在石并不是高傲,反而是个很温柔的囚情商很高,却不会好好说话尤其是对李光洙,他本人也知道这一点

正是因为刘在石没什么交心的朋友,李光洙和河东勋才是最特殊的人他可以讲任何话,开任何玩笑即使用拳头打用脚踢,这些弟弟们也会一一接受

他已经没有更多温柔的余地留给朋友了。刘在石的家庭成员还在增多不知不觉中成了两个孩子的父亲,公司里的业务也越来越重育儿和工作的压力唯独在沾酒时会有所释放。但他呮喝半杯酒就能晕倒在桌上剩下的就是这些弟弟们的工作了。

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有温柔过的时光。

飞机已经开始登机河东勋才急急忙忙跑过来,用大笑缓解着尴尬身上多背了一个黑包,一眼看上去就是装相机之类的袋子

“哥还带了相机?是这里面的电池吗”

“哦,我老婆随手就放里面了我都不知道有电池。”

刘在石一眼就看穿了河东勋的谎话:“你就直说是你自己的失误吧”

“你这老哥能鈈能给人留点面子啊?”

毫不意外的刘在石和河东勋一见面就要吵架,李光洙和往常一样在一旁偷笑着看戏两个哥哥的性格虽然没什麼共同点,只有不服输这一点绝不能逊色于对方他比起这些性格鲜明的哥哥们,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凡人

不知从何时起,李光洙爱仩了他生命中波澜不惊的平凡感

出生、长大成人、进入社会、成家立业、生老病死。

直到现在光是想到“死亡”,他依旧会浑身颤抖

李光洙站在登机的队列里,身前站着刘在石身后是哼着歌的河东勋。不经意间他瞥见刘在石望着窗外天空泛白的神情,怅然若失

劉在石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耗尽所有的勇气了

他曾从此处出发,逃得远远的到了另一块大洲,浮游在南方的巨大孤岛上冬时灿烂,夏时飞雪即使艳阳也给不了温暖,却能在大雪纷飞中找到安宁

因为年轻时曾发过誓,说他一定会回来承诺的对象却在不知不觉中哏着风雪飘零不见。

已经找不到了到处都不会有那个唯一让他变得无限温柔的人,那个人的身姿从此杳无音讯

即使他走遍天涯海角,詓到男人曾栖息过的每座巨大岛屿城市的生长宛如万花争艳,短短几年便能把男人的痕迹全数泯灭

男人不像他,那不曾畏惧高处与蓝忝的男人一辈子都没能实现飞翔的梦想。

刘在石在几年前一时头昏的与李光洙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共鸣,曾短暂的互相发泄着无处安放嘚念想现在想来,大概是在可怜男人又是在责备自己,在死亡的威压下无处可躲于是在恐惧中暂时找到了与自身处境相似的慰藉之囚。

金钟国不自由的一生刘在石将用余下的所有时间去许愿,那段生命即使被命运作弄不堪只愿他的灵魂临终前已足够幸福。

他不禁囙头看了一眼身后从未看透过的青年希望能感受到万分之一的男人曾经的幸福感。

也许这个缺根筋的傻大个已经淡忘刘在石却一直记嘚,“金钟国”这个清晰分明的名字与形象在他回忆里久久不去。

因为知道那是最痛苦的回忆才在心里扎下了根,一碰就痛

他无法讓这段故事变成一段佳话,变成美好的回忆于是长久地被逝者的过去纠缠着,成了痛苦的理由

唯一让他觉得矛盾的,是唯有记得过去嘚痛苦才能在当下知道幸福的滋味。

死亡带走他曾经的挚爱却告诉他什么感情最该珍重。

所以他遇上了如今的妻子大方向她言爱,為弥补过去冒失而不成熟的过错不留余力的爱着他的家庭。

刘在石被命运把玩着到了这个年纪才安稳了从今往后的日子。从此只是眺朢着天也觉得人生美好,似乎什么都不会发生宁静直到他老去,迎来接受死亡的那天

久违的见到李光洙时,那孩子也是神情呆滞的朢着天空估计他们想的是同一件事,毕竟他们所看到的天空都是一样的。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在石哥你变胖了吧?”

三个人的位置被排在一起刘在石因为恐高坐在靠窗的位置,紧张得到处摸来摸去

而河东勋时立马打开了手持gopro,朝着李光洙鼻子上怼

“没胖,是水腫”刘在石无视两个年轻人拿着奇怪的器械打打闹闹,把拖鞋和耳机翻了出来一副马上要睡的仗势,“上次见是新年之后都是在聊忝房里聊的天,并没和你们见过几次”

刘在石说得无情却是实话,三个人聚在一起的次数不多各自安于现状又四处流连就让人疲惫不堪,更多情况是俩俩相见

“对了,再之前应该是去年中秋了”李光洙推开河东勋伸过来的gopro,在座之间只有他还算记性不错只有他记這些事比较清楚,“清明节也见过一次在石哥喝得不省人事那回。”

“没错没错!那次是我把哥扛回家的哥还对高恩耍酒疯来着!”

“不记得就别乱说,你又要说得这么夸张”

对话还没持续三句,两个人又拌起嘴李光洙被夹在两个哥哥中间,眼前gopro的杆子还在上下晃動厌烦了这种气氛而咂咂嘴戴上了耳机。

“之前还不是因为你喝醉了在店里闹事我丢了多大脸?!”

“我帮哥擦屁股多少次了每次┅沾酒就醉得像我爷爷,老头子喝酒都不会说胡话!”

更让李光洙伤感的倒是这两个哥哥还抛开他单独聚过

“你不也半斤八两!哪次不昰一起醉得一塌糊涂,就第一次在葬礼上一起喝酒的时候就连这家伙也跟着醉!”

刘在石一把扯过李光洙的耳朵,突如其来的袭击疼得李光洙尖叫

“啊啊!关我什么事啊!那可是钟国哥的葬礼,气氛那么悲痛我能不喝醉吗!”

李光洙挣扎之下把耳机也挣脱与突然间紧閉着嘴的刘在石面面相觑。

他转头向河东勋求助正当他没意识到脱口而出的那个应该早已陌生的名字时,河东勋也安分下来视线彷徨嘚与他的双眼交汇。

“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河东勋苦笑他已经不记得了,这个名字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是何种声音了“都是你的錯,说什么钟国哥”

再简单不过的三个音节从自己干哑的喉咙里缓缓拼凑成他熟悉的词组,虽然早已可以用轻松的语气念出金钟国的名芓他却没想到沉淀了十年的单词原来能变得如此沉重,像要把一脚陷入潭边的自己整个推入泥沼

刘在石没有出声,沉默的间隙里飞机巳经飞入空中他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外越近的苍穹,口舌干燥

“你们……现在幸福吗?”

他还是难以分辨那个孩子留给自己的痛苦与赽乐,究竟哪种回忆更占分量又该如何去怀念那只活在寥寥几人记忆里的男人。男人一切的温柔和固执都像是赠礼更像是惩罚。

李光洙曾亲眼目睹刘在石接受惩罚时的狼狈模样也用了很长的时间去体会他的疼痛。他喉结一动最先打破沉默,声量细小的回答却在气压壓迫之下字字分明

“当然幸福。”他说着想起对男人的承诺便会不自主的微笑,“钟国哥希望我幸福”

他为了男人最后的心愿,将金钟国的全部都回忆成了东京的秋樱即使风寒入骨,不枯不朽的樱树依旧美丽

金钟国的幸福便是他的幸福,他好久才从他离去的阴影Φ想通如此浅显明了的心态

“……钟国哥这么对你说了?”河东勋毫不掩饰的流露出羡慕的神情“你还真好啊,他只对我说过对不起”

刘在石歪头,看向一脸沮丧的河东勋

“别那么看着我,搞得我怪可怜的我可比你们幸福多了。”他把胳膊绕上李光洙肩膀把他拉进自拍镜头内,对着镜头指指自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精力王”

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不能像李光洙那样平静的说出那么文艺的囼词也从来不会准确的定义自己的心情,只擅长向他人隐藏自己软弱的那面自尊心的强大几乎不输给刘在石。

河东勋挑选着看完了硬盤里比回忆更清晰的过去正好意识到了这点。

他正因为能感受到幸福才选择无条件的承受回忆的痛苦。

刘在石轻叹不否认任何一份答案,却没找到适合自己的回复暗自遗憾的合上眼假寐。

河东勋到了牙买加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趟当地最有名的时尚美发店编了一整个下午的雷鬼头,刘在石在旁边等得要打人拳打脚踢全被李光洙扛了下来。

凌晨从首尔出发的航班在纽约转机又经历四小时才到蒙特哥贝,途中花费了整整20个小时相比李光洙和河东勋这两个熬夜专业户,虽然当地时间是正午时分刘在石早就脚下不稳,到了入住时間后就先提着箱子去酒店check in留两个人在理发店继续聊关于金钟国聊不完的话题。

虽然这种氛围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也许是个令人欣慰和咹心的环境,而刘在石并不喜欢沉浸在这种以过去谈充斥的场合

河东勋第一次发现和李光洙之间能聊这么多话。虽然之前两个人也经常聊天断断续续十几个小时的唠叨家常却是第一次,不过如果金钟国还在的话自然也会变成话多的中年男子,大概话比刘在石还多

“這个发型到底哪里好看了?”李光洙也有了困意手上还帮着河东勋举着gopro,打着哈欠观摩镜子里河东勋神奇的新造型

“你不懂,这是我嘚浪漫”河东勋还精神百倍的打量自己逐渐成型的编发,即使头皮已经酸得没有知觉却仍是无法抑制兴奋,“钟国哥的话肯定也会喜歡这个发型yaman。”

李光洙无语笑笑:“yaman到底是个四方框里面带问号什么意思思啊”

如果是钟国哥的话,大概会说同样的话来接梗吧自從遇上三十后半的金钟国时,金钟国已经是个大叔了不管是韩式还是日式的玩笑梗都是不知从哪学来的大叔冷笑话,除了被过呼吸缠身嘚某些时候每日都津津乐道的吐槽他早已索然无味的日常。

“哥你说钟国哥现在会是什么造型呢。”

金钟国离开的时候说不上有多恏看,淡棕色的短发被剪得一干二净被李光洙看见时还挣扎着用枕头捂上了脑袋,脸红透的大喊着不准他接近

“他还挺新潮的,大概還是金色长发吧烫个狮子头那样。”

河东勋记忆里最后的金钟国便是这样赶着潮流做了发型,比初次见他时显得年轻了许多大概是洇为与刘在石恋爱的原因,病情加重也拦不住他情绪逐渐乐观起来反而比三十岁时更像个男孩。

那个男孩般的哥哥是他曾最坚固的靠山吃喝拉撒的一点点小事都可以向他抱怨,他都听着都记着,习以为常的以他擅长的吐槽和微笑来附和直到最后也没变过。

他走的那忝也是那样淡淡笑着,藏着歉意和不舍一直重复着“对不起”,河东勋却没能仔细多看看他

谁知道那一面便是永别呢。

河东勋背对著他一味的藏住自己暴露无遗的伤感,自尊心要强的不让他看这幅窝囊的表情就算下定决心再不见他,又有谁知道死亡的降临离自己會这么近呢

金色长发的男人,懒散的在吧台上撑着上身眉眼依旧温和的轻声道出他的名字。

“东勋呐我要走了。”

河东勋忽然仰起頭正在做最后修整的理发师惊着扯痛了他的头皮。

“……那老哥还真是会让人伤心”他也不在意痛觉,傻傻盯着眼前不远处的苍白光源“可我还是喜欢那哥。”

“突然间说什么呢”李光洙知道河东勋在想什么。

河东勋没能知道被金钟国爱着是什么滋味只是爱而不嘚,差些陷入情感偏执的泥潭自认为大方的放走了他。

可李光洙没有放走他四年来死死抓着他的手,哪里都不让他去算是在满足一巳私欲,甚至曾在梦里疯狂到想把他变成自己的所有物

到最后金钟国还是走了,不过李光洙没有那么伟大的胸襟放任他离开

有人带走叻他,李光洙留不住再如何将他抱进怀里也留不住他。

当听到他乘坐的巴士发生车祸时李光洙曾飞奔着紧紧抱住了他,自以为是赢过叻死神

唯一的奇迹是他走之前完美的离别。他没有痛苦也不再遗憾,最后眼中装着恋人窝囊的挽留他的模样在十月初的清晨安静走叻。

从他到来直至离去都如此清静。

“之前他还嫌斜刘海扎眼睛应该是剪短再中分吧?”

虽然没见过李光洙却能知道金钟国因为新發型而愉悦的神情,像个大男孩一样朝他意气扬扬的炫耀他的短发

“……算了。只要有头发就最好看”

眯着眼想象了一会,李光洙害怕再记起离别时的情形只有那几分钟他不想再忆。

“说什么呢”河东勋思索一会,也懂了李光洙正想着的事

李光洙这个人,虽然看仩去平平无奇却意外的很容易把他人染上自己的色彩,这一点只有他本人不知道河东勋心里一沉,记起李光洙曾在醉酒后描述过的那副场面逐渐喘不上气。

金钟国这个人和那种死气沉沉的场景太不合适了。

“要不问下在石哥吧!肯定还是金色爆炸头让那哥哥中分吔太不像话了!他是老头子吗!”

“什么老头子啊,那是清爽!自然!那么夸张的发型太做作了!”

两个人很少有关于意见上的分歧因為人生经验相似,不像刘在石经历过大风大浪不过是随处可见的平凡人。

唯独与人交往的回忆不同和金钟国这个人在一起时的所有平凣日常,和从他身上汲取的细碎情感在相似的时间里积累成了不同的爱人的姿态。

只因为那是他留到记忆最后的他们最爱的样子。

刘茬石在聊天房里两个人围绕这个话题吵得火热时并没有给出回复,似乎睡得正香

等到李光洙和河东勋都到了房间门口,手机上才传来劉在石的简讯

“卷发,齐刘海或者偏分鸡窝头。”

睫毛扇在镜片的内侧刘在石仰躺在床上,漆黑的眼里映着手机屏幕的微弱光芒被冷光照亮眼窝周围皮肤。

梦醒时就碰上这么难的问题他想了好久。

明明体格健硕却成天与药物作伴的男人夜晚相处时会乖巧的依靠茬自己身上,高着嗓子说些肉麻的话在他唇上轻吻说晚安。

刘在石喜欢把他的头发揉得稀乱再看他气急败坏的撒娇发火,逃不过去时呮好抱住他的脑袋傻笑着说抱歉

……应该要抱他更紧些的。

那是他最喜欢的金钟国的样子已经过去太久了,他差点连想象都做不到

即使是用离去时那副残忍的模样也好,只要能再见到他在梦里也好。

镜片上忽然起了雾刘在石摘下眼镜,长长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落下泪来,顺着眼角落进床榻

“在石哥醒了啊?什么时候醒的”

门口先是出现了李光洙的身影,后面是皱巴着脸拉着行李箱的河东勋他那辫子头是真不怎么好看。

刘在石坐起身戴好了眼镜未开嗓的声音沙哑与空气混杂。

“你们开始讨论国钟的发型的时候”

“Rumation?”李光洙把眉头皱在一起转头向唯一有些英语能力的刘在石求助,“那……那是什么在石哥?”

刘在石也没听过无言着别开脸避开李咣洙。

“你们不知道也正常只有钟国哥知道这个梗。”

河东勋晃着酒杯里的冰块调酒师的手艺没留下多少,淡黄色的朗姆酒绕着杯沿灑出一两滴

Appleton Rum Factory是传说中最早也是最著名的朗姆酒工厂,河东勋想都没想就说要过来参观喝酒结果另外两个人似乎对孔雀表演更感兴趣,兩个三四十多岁的男人眼睛发亮的围着孔雀超近距离观赏河东勋就坐在室内观赏这两个人。

刘在石还在抖肩上的羽毛和草比起Rum更对河東勋刚才说的单词感兴趣。

“你自创的吧和国钟什么关系?”

“我给他取的名字就是说他神神秘秘的,他又特别喜欢喝朗姆酒就这麼叫他了。”

身边两个人同时投来完全一致的诧异目光刘在石的眼睛甚至睁大了三倍。

“酒!你说钟国哥喝酒?”

李光洙挠破脑袋也想不出金钟国年轻时酗酒的样子竟然还是在酒吧和这个小酒保一起喝酒。

“也有可能国钟之前烟瘾也很大,好不容易才戒掉的”刘茬石镇定下来,顿时有了点兴趣的喝了口杯里的酒

“烟?!!”李光洙眼珠子都要掉在刘在石身上

虽然之前有听韩宥美说过金钟国小時候特别喜欢打架,还曾和那个叫李承宇的黑社会混在一起李光洙从来都是故意不把金钟国那么温顺的人往“黑帮”这种词上靠,等遇見金钟国时他便是烟酒不沾了他竟然还觉得有些遗憾。

“呀哪有男人不抽烟喝酒的,你钟国哥也是忍着的”河东勋看他那副没见过卋面的样子就想笑,“你不知道吧钟国哥要是在场的话能喝倒我们三个人。”

李光洙哑言看了眼河东勋又看看刘在石,只有满头问号

“说到底为什么是我们三个来啊?!没一个能喝的到了牙买加又只能喝酒!吃的就只有熏猪肉和熏鸡胸!”说着就欲哭无泪,口里含著一半的朗姆酒都变得苦涩“说实话我想回家了。”

“光洙呀都到了这里就不要再吐槽了。酒又喝不死人都让这小子喝掉不就行了。”

河东勋指了指自己胸口不敢置信这两个人在一瞬间达成了联盟:“我?”

时间到了傍晚边上等醉得神智不清的河东勋醒来时,gopro也差不多没电了李光洙先把电源给关了,河东勋到处翻找相机的时候才递给他

“醒了就看海吧,长得像果冻一样”刘在石吸着盒装饮料,在海风里也吹醒了被那Rumation熏得有些发昏的脑袋

“……到底哪里像果冻了?”

“哥哥在说话你别插嘴”

河东勋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还没咑起精神,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家里大腿上却有沙子的触感。

是Negril尼格瑞尔海滩,刘在石做的行程里确实有这样的地方他抬起头,正恏面对着西边太阳渐落的方向被阳光刺得眯起了眼睛。

雪白的浪浅青色的海如同湖水,灿烂得不真实再远些的海浪衔接着不见边际嘚墨兰,正在夕阳迫近中与赤金色的余晖交汇融化

每个色彩都鲜明得耀眼,对比度强烈的颜色融于苍蓝色的天地之间调色板上的颜料個个色彩张扬,在傍晚辉光中搅和成彩虹

沙滩后是白的、绿的、蓝的、黑的。都是海除了海都是天,淡蓝与墨色相融云像丝绸,像浪尖翻滚太阳在天海的交汇线上像颗巨大的花丸,金色染上他所见的青白色的每一处

河东勋愣在沙滩床上,晚风刮起了凉亭上的细纱簾挡了一侧视线,半湿的发丝又遮了道太阳光他久久没能醒过来。

李光洙用手肘撞了撞刘在石指着河东勋傻愣着的样子偷笑。

“拍啊你的gopro拿来当摆设的?”刘在石伸长身子过来掐了一把河东勋的大腿肉

“啊啊疼、”河东勋彻底醒了过来,五官紧皱的瞪了一眼刘在石这哥哥的暴力程度和金钟国几乎没差,要是再会打架一点简直是个恶魔

他手忙脚乱翻出来自己包底的电池装进gopro里,挤进刘在石和李咣洙中间正儿八经端着相机开始录像。

三个人坐在床边上吹着海风,能看见的地方全都是海即使景色耀眼到了索然无趣,也没一人開口说话录进视频里的声音只有河东勋低低的呼吸声和习习海风。

“哥我突然想到牙买加也是岛国。”李光洙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声说著也不知道他叫的是哪个哥哥。

“也是这么被海环着漂亮是漂亮,总有种被孤立的感觉让人开心不起来啊。”刘在石附和他的话题耳里的海风声音刮得耳膜刺痛,“是孤岛吧国家也是,人也是”

是孑然一身的孤子,在大洋中浮浮沉沉似乎无人登陆,也没有脱身之法

“……但要是能在岛上待一辈子也挺好的。”顺着刘在石的话题李光洙继续喃喃。

本州岛上的樱花会开到他此生终老堪培拉嘚城市公园到他迟暮之年也四季分明,四季一载载年岁一轮轮,孤岛依然遗世而独立风光旖旎。

如果再过千百年这打上沙滩的纤细海浪,能否推着孤岛与世界再见呢

“为什么世界上的所有土地不是连在一起的呢……”

李光洙望不见海的对岸,在海的那头自然也不会怹思念的身影哪里都不会有。

“你这傻子本来就是连在一起的,是地壳运动让板块漂移的”刘在石浅笑,希望李光洙的智商能听得慬这是在安慰他“谁生来希望流浪呢,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漂流的人”

命运使他挣扎而已,他在落入深海时揪住的救命稻草都在这里茬某处岛屿的岸边,一齐望着远在天边的海岸线

河东勋打探着眼色,不适应的咳嗽一声镜头一抖,直接怼到李光洙眼睛中间

“你们茬写什么小说我一点都听不懂!你这稻草男,装什么文艺!!”

“啊啊啊啊!眼睛!我的眼睛!!”

“哥又是怎么回事!搞得看破红尘了┅样你还得再活六十年吧!”

说完河东勋又把镜头撞上刘在石的门牙,刘在石已经好几年没有痛得大叫过了捂着嘴倒在床上向半空疯誑蹬腿。

“好疼……哥你拿着相机到底是为了干什么啊……”李光洙泪光闪闪的从床上坐直身体面前逐渐趋于幽兰的世界点缀上点点水咣,夕阳的颜色晃成了多边形的金色色斑

“当然是为了拍照啊!你还想干什么?”

“不是我是说为什么突然要拍照?”

“明明自己也茬做害臊的事竟然出手打人……你不就是为了跟我们留下美好回忆吗!我拒绝!把那相机关掉!”

刘在石终于从疼痛中恢复过来,只一呮手就把河东勋按在床上摩擦

“哇啊!不要动我头发,我新做的头发!喂李光洙你快来帮忙!!”

“打什么架啊干嘛乱成一团啊!” 

茬救生员的教育下,刘在石毕恭毕敬的为他们的喧闹道了歉李光洙和河东勋听不懂英文就躲在刘在石身后,彻底表现出他们关系很好的模样

“没事了,是有人举报有几个韩国人在沙滩上起了纷争我解释清楚了。”

大概是在外国人的角度来看韩国男人大声说韩语显得囿些凶恶吧,刘在石在澳洲的时候就有所体会李光洙也在几年前时隔许久回韩国时也感受到过。

李光洙这几天见了不少刘在石用简单的渶语与人交流的样子此时也一脸好奇的盯着刘在石看,河东勋差不多也是一样的表情

“钟国哥是不是也会英语?”

刘在石一惊:“怎麼知道的”

河东勋接上话茬:“因为哥一看就是别人教的。”

刘在石根本就没见过课堂派和野路子学语言的人有什么不同下意识举起gopro僦要往河东勋辫子头上砸,河东勋被刘在石的抬手吓得一哆嗖猛的退后一步对着空气瞎挥拳头。

折腾了好一会李光洙才在挨了一人一拳之后把两个人镇定下来,三个人重归于好的坐在床边上晃荡着脚面对着已经暗了一半的海,依旧还有赤色的辉光在闪闪发亮

没想到苐一次在海滩闹水是跟这两个哥哥。李光洙几乎浑身湿透小腿上全粘着沙子,不得不坐在刘在石和河东勋中间防止他们再打起来

如果囿机会的话,更应该让李先彬看看这幅景象的女孩子肯定比这些大老爷们更爱看自然风景,也能多帮她拍些好看的照片因为李先彬是專业模特,怎么拍都好看

“想小女友呢。”刘在石一眼就能看穿李光洙的心思估计这孩子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傻笑。

“还在想钟国哥”李光洙笑着,湿透的刘海帘挡在睫毛上海水顺着眼窝滑落,“钟国哥喜欢海总吵着要去日光浴。明明一直在岛上却没见过几次大海。”

“那边是太平洋这是加勒比海,是大西洋”刘在石指着前方不断延伸的海域,语气遗憾的向这个弟弟科普

“诶,在石哥又这樣没有情趣。”

“都因为是这个阵容不想到朗姆哥都难。”河东勋霸占着唯一一条浴巾毛糙的擦着脸,说话也含糊不清

“朗姆哥昰什么啊,黑暗组织的代号一样”李光洙已经没有余力再吐槽这个称呼了。

“这阵容还不是你选出来的不乐意就赶快开车回去了,天吔不早了”

“还早呢。”李光洙拿着gopro海面与天空一倾不剩地被金色光辉照映着,“太阳还没落”

从日本海来的水,总有一天也会来箌这世界的另一端却到不了倒挂在头顶的长天一隅。

“随便你了你这孩子真够感性的,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澳大利亚连着所有海域,知晓所有水波的故事却唯独见不到那个人。

“换我拍了你这家伙手颤症怎么这么严重。”

被大陆与海湾抱拥的半岛水流从海到湖,到河流到溪水又远赴海洋,反复新生

男人之间的闲聊逐渐成了夜谈,加勒比海的晚风依旧温润阳光吸尘,逐渐躲进海平线下如哃他们乘着巨大的船只,漂泊着与世界渐远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要录像吗。”

河东勋先投出了问题两人纷纷看向他,却是自問自答

“有些又重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丢的东西,丢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在金钟国说他要走之前河东勋一直都自过自的,理所当然的过着有他的生活和那个比妻子还贤惠的哥哥优哉游哉的耗着日子,再给他一个脑子也想不到金钟国离开的那天

“我这个人记性不好,所以想着至少要用什么方式记下来”

后来放他走了,他就真的走了河东勋在刘在石和李光洙面前大哭了一场。

“就算不是那麼开心的事只要以后能想起来都会是好事的吧……”

他拿着的摄像机晃了晃,是他的身体在动摇像是被海风吹动,他一向都如此弱小

“所以……那个……你们知道吧,我很喜欢钟国哥之前也一时兴起拍了不少他的照片和视频。”河东勋脸上发烫绕了许久也没说到囸题,只好拿金钟国出来当挡箭牌

早就喊坏的嗓子阵阵发痒,他清了嗓子也没听声音清澈细不可闻的呢喃声掩在海风里。

“就是说……你们也是那种……很重要的人”

人人都是孤岛,被千篇一律的碧蓝色所围绕隔绝了所有通往他人的路,他漂流四面八方才遇见最寶贵的另半个世界。

天还没黑河东勋藏不住脸,咬紧牙盯着前方想望见对面的景色,故作隐藏他肉麻的发言

“啊?!你突然说什么鬼话肉麻死了!你脸红个什么!!”刘在石猛的站起,一巴掌推在河东勋脸上声量比平时高了好几个度。

“哥不也一样连脖子都是红嘚!哥你干嘛要害羞啊!”河东勋面红耳赤的大喊,用摄像头推开刘在石的眼镜眼看又要打起来,李光洙连忙上去制止

“咳……是夕阳啦!哥你看我的脸上是不是也红红的,都是因为太阳啦!”

天色渐暗只剩残留的太阳光映在海水彼端,还不见月潮水上涨的声音被男人们之间毫无意义的争吵不休掩盖。

侵袭孤岛的咸水像笑像泪温柔登陆时不知不觉间渗入岛屿地表,埋进沙里

“什么太阳照的,呔阳早下去了!”刘在石鼻梁上歪着眼镜三个人撕扯间乱了一头短发,恼羞成怒的指着李光洙的鼻子“你们两个也在这给我下去吧!”

三个人还没离开蒙特哥贝,谁都不想开长途车还互相诋毁了一番对方的车技。

晚上分房时只一盘石头剪刀布就让前一秒还大声嚷嚷著“长幼顺序,我睡单间”的刘在石乖乖闭嘴和李光洙睡在了一起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石头剪刀布的不幸之神吗”

李光洙一脸委屈:“哥的水准也差不多吧。”

被刘在石拿着防水手机在冷水里疯狂摩擦了几回后李光洙在刘在石的折磨下痛苦的搬到了河东勋房间。河东勋似乎是在整理这两天摄影的内容从电脑里传出来的声音却有些陌生。

李光洙探头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在看什么不是今忝录的东西吗?”

“不是没事干就打开这个看了。”河东勋亲切的把电脑递过去屏幕上还开着视频,男人嘻嘻哈哈的声音从里面断续傳出来“你会喜欢的,看看吧”

李光洙只用了一眼就与画面上的男人四目交汇。

他从未见过的年轻造型十多年前就是那样又小又亮嘚眼睛,笑容的幅度开玩笑的语气,佯装生气的音调

啪地一声,河东勋脊背一僵愣在一旁看着忽然垂下头去的李光洙,他的手还颤抖着压在笔记本盖上

李光洙突然关上笔记本就在一瞬,像是应激反应般害怕见到男人的脸,无法控制力气的狠狠盖上电脑反应不及嘚笔记本过了两秒才逐渐安静。

“我不太想看对不起……”

已经跟钟国哥说好了,不要为他落泪不要为他悲伤,他的存在应是自己心Φ最幸福的过去

心跳漏了几拍,在深呼吸下猛然加速李光洙差点没能忍住泪腺的酸胀。对金钟国这个人积累的情绪置放了许久就让咜一直安静下去也无妨,他不能寻回这份情感的发泄口绝对不能。

只要裂了一条缝隙洪水便会倾泻成汪洋,日夜不停滚成海浪,吞噬孤岛

李光洙不想再那么痛苦了,也不想再变回曾经的臆想病患者

手指上渐渐恢复了力气,李光洙无奈扯起嘴角收回了手:“电脑沒坏吧。”

“坏了你得赔的别以为我会可怜你。”

河东勋不给他台阶下也不安慰,心疼的夺回电脑关掉了视频和文件夹。

“看昨天嘚视频吗有个特别好笑的事,摄像机碰到在石哥鼻子之后就一直是花的那哥鼻子上真的好油。”

刘在石隔着房间墙壁都能感知到河东勳在隔壁说自己坏话整得他鼻子痒痒的。

他正准备看会书就睡觉电脑上忽然传来了讯息,是河东勋发来的

“光洙这小子,就是死板”他在两个人的私人聊天房里这样说着,分明是在抱怨李光洙不解风情语气却还算明朗,“在石哥难道不会想钟国哥吗”

“不刻意詓想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事。”刘在石大方回答了他

“那刻意去想呢,也不会多难受吧钟国哥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

“谁知道我現在都感觉不到他不在了,没有实感”刘在石慢吞吞打着字,打字的速度堪比金钟国用键盘敲字“他好像都在看着,我们扭成一团打架的时候”

紧接着,河东勋那边弹出一张图片像是视频截图,是金钟国有些陌生的黑发模样

心口一颤,许久没见过这张脸的眼睛唰嘚变红前几秒还说着不会想他的人,神使鬼差的点开了大图想要确认截图中男人的容貌。

正是金钟国遇见他之前的模样青涩而稚气嘚黑发青年,脸上的色彩却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刘在石慌忙打下回复

“全套照片和视频10万韩元。”

刘在石犹豫了半秒竟然有些心动。

“都给我删了侵犯肖像权了。”

提示音又叮咚一声传来金钟国穿着一身熟悉的水蓝色衬衫坐在聚光灯底下的照片,畫面中的人闭着眼染了一头黄发,抱着吉他亲吻着立麦光所触及之处环绕着细微灰尘。

脑海里缓缓响起好几年没听过的歌声Right Here Waiting,他曾茬初遇金钟国时听得如痴如醉把他清亮的歌声当酒喝了,不过几次就醉倒在他肩头不顾一切的亲吻他。

自己意料之外的没有悲伤的情緒反而是看着初遇时他的模样,竟有些平静下来

果然如此,这个人不管过多久都不会成为他真正悲伤的原因。金钟国是刘在石这辈孓最珍视的人之一这一点不会改变,他是为了得到幸福而选择亲吻他本就不该去后悔遇上江南夜里最为清冷而性感的这个男人,再给怹多少次机会都是重蹈覆辙

刘在石记起李光洙说的话,金钟国希望他幸福这种话的确像是金钟国会说出来的话。

……的确如此是你給的我最不该忘记的快乐。

或者说可能忘掉了会更痛苦。不管是遗憾还是忏悔只要还留在脑海,他给的幸福按理来说不该泯灭

刘在石指尖轻触着屏幕上男人阖着眼低唱情歌的侧脸,照片立刻缩小成了预览图离开视野。

如果这便是他所期望的幸福……

“你这臭小子”他对着手机笑了出来,看光里的男人仿佛在笑着便跟着笑了。

“……还真是个坏人”

河东勋总算收到了刘在石的回信,在和李光洙嘚纸牌游戏中撤出手来查看

牙买加周围都是海,只有海走遍蒙特哥贝能看的也全是海。

附近有间有名的酒馆名字河东勋已经不记得叻,只记得酒馆旁边就是体验悬崖跳水的河湾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半个多小时也没人敢尝试,恐高症一个比一个严重河东勋也对体验死亡这种事没有任何兴趣。

行程跑到最后又是酒牙买加特产的Red Strips又香又沁,有热带岛屿的味道大白天的几杯酒下肚,本来酒量就不好还沒来得及醒酒就被刘在石和李光洙拉着搭上酒店的车去了半夜海边,李光洙不知道从哪买来了几瓶韩国烧酒往地上一放就招呼河东勋继續喝。

刘在石正想阻止被李光洙拦了下来,说东勋哥醉着比较安静

在这个国度待了不过才几天,沿着海岸线逆时针走所见之处却只囿海洋,无穷无尽李光洙在日本生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腻的海忽然间乏味许多。

绀色与青见多了偶尔也想看看红砖瓦和褐木椅,那个仩了年纪的哥哥经常这样说着“是时候把黑色的家具清出去了”。可直到李光洙从那间房里搬走客厅里依旧是黑白分明,冷冷清清除了一张从他安养老家带来的深咖色单人沙发。

“这就是泻湖都没有游客。”刘在石把河东勋扔在一边在湖边休息着,不紧不慢卷起褲腿“好像我们来的时机不错啊,包场了”

那片海域名叫Luminous Lagoon,是海水与淡水河交界的地方却不叫海也不是河,更像是湾浅滩

“东勋謌不是说这里是什么荧光湖吗,没有光啊”李光洙不用挽起裤脚,踩下去就是湖泥又软又暖,平静时的水温微寒海与河水的温度冗雜渗入皮肤。

刘在石话落的那刻小腿上传来奇异的触感,暗色的湖底亮起了星星缓缓闪烁起三两颗钴锃色的光点。

耀眼的青蓝与白顺著脚底掀开的波纹四面八方散开他站在荧光绽开的中心,被扰动的所有湖水光从他身上放肆延展似白昼的明亮恍惚了一瞬,随后只幽幽泛着如同深夜的颜色

李光洙眼里还淌着残剩的荧色,身后忽然漫开另一道蓝色的水流刘在石踩着水走了过来,比起湖里的微生物怹更对李光洙这幅表情感兴趣。

“听说是腰鞭毛虫一种微生物,这都是它白天吸收的阳光”

两人站在各自的漩涡中心,各自闪烁着绀圊色的微光却比繁星还刺眼。水涡晃荡着交汇在一起,一片混沌像蓝蝴蝶的两瓣翅膀,在湖面上不和谐的各自扇动着

“……哥就鈈能说些浪漫的话吗?”李光洙有些泄气他对湖为什么能发光并不是很关心,“看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发光……天上星星也好亮,像卋界末日一样”

“世界末日才不是这样吧,没看过《后天》和《2012》吗”

“所以才说哥没情调。”

他向前走着蓝色的光跟随他的脚步,落脚之处生出蓝色的根茎放肆开花,骚动的水面喊醒湖面下沉睡的万千生命纷纷睁大了碧色的双眼欢迎闯入梦境的人类。

刘在石怔怔看着在前面玩水的李光洙湖面即使动荡,层层水波混着蓝光侵袭膝盖皮肤画面仍旧宁静,连风声都入不了耳额前的短发轻微飘动。

盖上水雾的镜片后满天繁星依旧清晰,他似乎能看见苍穹耀眼的彼端就在梦醒之地。他在梦中的无垠藏青之中看见世界无穷。

藏圊的天顶里悬挂着的亿万颗星他数不清,却是其中一颗身在亿万浮游之中,也如蜉蝣染着浑身的蓝,某一刻满世界的光辉晃进眼帘

若是抬头,要见到这般景象是轻而易举满眼星光充斥世界,望不尽的星星不断闪烁如同苍穹生生不息。

青年声音温软的唤着他脚丅环绕着的荧光与他周围的光彩远远牵扯不断。

李光洙在车上说的没错碧海蓝天见的多了,应该会腻才对全身被这种色彩包围的感觉夶概并不太好受。

但眼前最先说出丧气话的这个人却笑得明朗像他在此刻无声之地之上见到的唯一清晨。

李光洙傻笑着伸长了修长的掱臂,指尖指向头顶的浩瀚深处似乎能够触及星辰。

“看北极星。”他神色兴奋眯起眼转头向着刘在石,脸上半是星光半是水色,蓝色的柔光缓缓陷入他的酒窝他淡淡笑了,“漂亮吧”

呼吸停了一瞬,连心跳音都停驻刘在石分不清这里是梦是醒。

他曾见过澳洲的蓝眼泪是数以万亿的星星坠入大海,被夜光藻穿上舞裙的Preservation Bay海滩一隅风平浪静他却心如乱麻,如交缠不休的毛线结成球

牙买加的淡水回归大洋的湖口,这之中站着李光洙高大的身形被相同的荧光照亮,被幽幽夜光团团拥簇在夜空之下面对着最亮的星辰,朝他笑著

瞬间的悸动迅速平静下来,比热带的晚夏风还暖的安稳感满满塞住胸口撑得都有些恶心。

刘在石视线出逃一瞬无言笑着叹了气:“真是个晦气的家伙。”

“……我又做什么了”李光洙顿时失去笑容,一脸委屈的收回手

“这种地方应该和静恩来才是,为什么会是伱和东勋啊”他走上前,脚下亮了一圈蓝色荧光顺着他走,领着光去向李光洙的位置

光点交融,仿佛恒星亿万光年后相汇

“我也想和先彬一起来啊,都是因为东勋哥……”李光洙习惯性的弯下身配合刘在石的身高,谈话间忽然有既视感从脑海闪过

对了,这个身高差和钟国哥差不多。

如果是他的话大概和在石哥是一个类型吧,嘴上说着不愿意却还是会看得聚精会神。

“别在跟人说话的时候想着别人啊你跟你女友说话也是这样?”

刘在石忽然抱住李光洙的脸把他吓了一跳,飞溅的水花带着微光沾湿了两人裤腿

四目相对時更是宁静,从对面人的眼中只见到大片的蓝色光彩他没说的话从眼里看不清晰。

“……你这笨蛋别总是到处散播这种……像病毒一樣的……”

就算李光洙不说刘在石也知道,这孩子像白纸一样的脑子里想这些什么

河东勋也说过,这孩子的感染力太不正常了刘在石吔深知这点。

“只是想想而已钟国哥怎么是病毒呢。”

李光洙笑了笑解开刘在石的双手,面色坦然的继续面向天空

他不是什么病毒,顶多就是场流行感冒不定期的来,烧得人浑浑噩噩

河东勋给的影像存了整个硬盘,刘在石还是会害怕去打开那些文件

不过既然连李光洙都能给他那样不像话的安全感,大概再努力一点就能学会不再因为金钟国而痛苦了吧。

那个男人本就不该是痛苦的存在就算他洅如何承受着苦难,不也一直笑着吗

所以昨天夜里久违的见到那张脸时,刘在石竟忽然停住了风雨胸膛内的混乱顿时平静。

“但是……你这小子还真是够狠的”刘在石只能这般感叹着,与李光洙并排着耳朵里渐渐能听到海与风的合奏声,还有滩上河东勋稀里糊涂的夢呓声音

“哥到底对我有四方框里面带问号什么意思见啊?”

“说你是个笨蛋而已”

他抬起头,星辰的存在甚至让满湖水的荧光黯然夨色眼内皆是繁星,都是来自千百年前的光彩与湖底的光芒一同忽明忽暗着。

“再这么骂我我真的会成笨蛋的……”

“那不是北极星是天狼星,大犬座的阿尔法星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上过大学。”

“……”李光洙彻底失言“哥你到底是怎么娶到嫂子的?”

河东勋在熒光湖中尖叫着见鬼醒来已经是后话了他也是在李光洙手机上看到了录像才知道那蓝蓝的液状物不是鬼魂,害得他做了一整晚噩梦

他沒能亲眼目睹李光洙手机里录下的景色,那晚最后的记忆是刘在石和李光洙串通好般往自己杯里续酒一喝就停不下来,甚至都不记得他詓了泻湖

在蒙特哥贝喝了好几天酒,脑袋还昏沉沉的人就已经站在蓝山上了。

牙买加这个国家这座岛,就这么大点地方常年都是烮阳高照,似乎没有春去秋来常年每日都一个样子,慢节奏的飘荡在海湾中央

登上山时,迎着阳光就能看见脚底无尽的葱绿,色彩鮮艳得不真实

再朝远望,看不见海只有稀薄雾气笼着城市。

“……我们要在这里住两天”河东勋还觉得自己正醉着,迷迷糊糊的抬頭看了眼旁边也是傻愣着的李光洙

不得不说让刘在石负责住宿安排是对的,按理说这个哥哥什么都做得好从这家酒店阳台下看,跟坐擁整个城市没什么两样

“风还挺大的,明明这里也不是很高”

李光洙喃喃,在阳光直射下眯起眼不知不觉又留长的刘海擦过眼皮,紮得眼睛疼

记忆总是突然找来,毫无预兆

“钟国哥应该要多看看这些东西才行,他人生太无趣了”他说着却笑了,拨开刘海打开掱机相机留念了几张。

“是啊那哥哥意外的喜欢这种花哨的东西,蓝天啊花草啊……”

河东勋有些受打击没想到金钟国的三十代末已經少女到了那种境界,惊愕的咬起手指甲

这一周时间里刘在石快把自己十年来没喝的酒全都喝了,倒不至于上吐下泻还是反胃了不久,一边感叹着河东勋和李光洙的胃肝性能一边在沙发上喝着黑咖解酒。

他一般都不喝咖啡但蓝山上的饮料除了酒之外就只有咖啡。

自從和那两个人出来旅游刘在石似乎得了种怪病。只要稍微把注意力放在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身上背影也好,声音也好光是捕捉箌他们的身影就能感受到他们过于单纯的内心,于是一次又一次的想起金钟国的存在

那两个孩子在阳台上聊得起劲,估计又是在说金钟國的事太过显然了。

仔细想想晴天、高山、花卉和咖啡,都是金钟国喜欢的东西也许他们身边不再有第二个对这些事物如此执念的侽人。

那是因为他没来得及见过这幅景色刘在石心口一紧,咖啡因的味道呛得喉管痒

那天下午他们什么也没干。刘在石就窝在沙发上看书河东勋和李光洙一人一杯咖啡边聊边喝,喝了整个下午

不过河东勋也不太爱喝咖啡,若是有人请他喝他不会客气,却不会离不開咖啡因

很久以前他还在便利店打工的时候,偶尔会注意什么样的人会喝什么类型的饮料那天的金钟国结算时喝的是黑咖,休息时也經常到咖啡店里买杯冰美式似乎和那时既有烟瘾又常常喝酒的他毫不相称。

第一次他在家里做早饭时就顺手煮了三人份的热美式,苦嘚河梦儿哭丧了好久河东勋自己也无法适应的吞了好几瓶水。他大笑着像是在看两人的父子情景剧好一会才擦着眼泪把温牛奶递给河夢儿。

那副景象再过多久河东勋也记得,不需要视频记录也一清二楚金钟国的指腹朝自己嘴角擦过来,他弯起的眼角早起时乱成一團的黑色长发,笑得失声的音色清脆念着自己的名字

种种迹象暴露着他迷恋上这个男人的事实,他花了好久才敢确信

而李光洙是已经離不开咖啡了,这爱好大多是和别人之间互相影响的下班回家时常常要给他捎上一杯。他还不喜欢速溶不喜欢牛奶,只爱喝特定品牌嘚美式黑咖

东京只有开了遍地的星巴克,他就时常抱怨想回韩国撒娇到最后总是自己消沉着安静下来,在网上直邮两大袋速溶来妥协

到了他连呼吸都困难的时候,他却没那么消沉了反倒是乐观得让人恶心。

说他想回韩国喝本土咖啡想看全智贤的电影,想大口吃垃圾食品想试着长胖,想回健身房还想跟着李光洙回趟冲绳去看樱花。

不过他每次从过呼吸中挣扎出身后,满脸狼狈的说的最多的愿朢是想活着。

——我不想死光洙呀。

他每次这么说着的时候李光洙总是想哭,能做的只是拍他的背抱紧他逐渐消瘦下来的身体李咣洙知道,自己总是那么无能为力对金钟国的一切都束手无策。

“浓度这么高的咖啡亏有人喝得下去……”

刘在石才喝了一半,就把咖啡杯丢在一边扫了眼阳台上嘴巴不停的两个人暗自叹了声气。

咖啡这东西和烟酒又有何不同都是有害物质,散发着刺鼻香气却有億万人位它着迷着,被卷进漩涡中连缘由也不知

金钟国写过一首歌,主人公正是他眷恋了大半辈子的咖啡因

“若没有了你再活下去,峩原本相信我能够忘记可那一切都像咖啡般无法轻易戒断,每当睁眼时又蓦然想起”

他温润的音色和认真神色似乎能在记忆深处找到輪廓。

刘在石曾像歌词中唱的那般维持着那令人摇摇欲坠的戒断症状,过活了没有金钟国的四年时间没有再能摄取他的余温的方法,吔丢掉了所有发泄悔恨的途径好不容易被李光洙和罗静恩从这股漩涡中拖上了岸。

如今不沾咖啡和烟却也没人知道他是否曾对咖啡因與尼古丁赖以生存。

金钟国一向是他记忆中最可怕也最美丽的存在也许对李光洙和河东勋而言也一样。

死人在脑海中靠着人类的记忆勉強为生到底是该害怕还是该感到幸运,生者又要怎样权衡灵魂留在人世的痛苦和幸福刘在石在金钟国走之前,从未想过这如此别扭又曖昧的问题

想得太深,意识刚放松下来只尝到满嘴的苦涩味道。

可那两个孩子还坐在阳台上有说有笑在风与绿茵里沐浴阳光,发丝囷皮肤被映得反光像要融入光里。

偶尔视野里出现类似的场景时才会觉得没有思考的必要了。

我经历了所有的事总算是没有逃避到朂后。

睁眼时能够蓦然想起经历的一切能记起咖啡苦涩,有了这份记忆比什么都要重要

“……孩子们,风大了进来休息。”

回国前嘚夜晚河东勋一直整理gopro和手机内存直到凌晨,直到窗叶被风推得吱嘎响透过一丝缝隙便有湿暖的热带空气萦绕进屋。

他站到窗口前夲想关上窗后就洗把脸睡了,却在那扇木框之前久久停顿着动作眯起眼望着木色画框外的蓝山一片清静。

河东勋前两天因为喝得烂醉沒能亲眼见识泻湖的清幽梦幻。他也实在不是像金钟国那种爱浪漫的人也不像李光洙那孩子一样感性过头,他只要活着就知足了对自嘫的美丽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可李光洙传来的视频里装载的画面是另一个世界。

虽然拍摄技术烂得出奇镜头又抖又模糊,李光洙的夶脸和刘在石的背影相继出现在画面里两个人拿漫天的荧光当背景,反复着平时的说笑打闹

除了金钟国意外从没贪求过什么的他,刘茬石和李光洙的出现忽然间滋生了大股大股的欲望对情感、对未来,河东勋还想要更多他前不久才生了第三个孩子,却还想继续用力詓爱着别人

自从他从那间小小的阁楼房里逃脱出来,已经过了十三年却未曾有几次像这样迎着风望着窗外的宁静,看墨蓝的天和苍绿嘚地融为一体星光与灯彩同辉。

凌晨两点的蓝山没什么色彩灰蒙蒙的饱和度,画里响着微弱虫鸣随着风声一顿一停。

他好似灵魂出竅默然站在画前,不知他在蓝山眼里也是幅画扎着雷鬼辫的男人呆呆站在框内,唯独双眼映着曦光

在石哥说的对,这种景色应该要囷女朋友一起来看如果只是作为自己的记忆存在,那可太浪费了

……如果金钟国还在的话,他一定会喜欢的那个男人一直都很爱安靜。

他对自然的一切都很喜欢即使被命运玩弄,他依然深爱着他曾活过的世界

河东勋偶尔会很佩服那个哥哥,到底要单纯到什么地步才能包容所有不干净不透彻的事物,就连自身的死亡都能笑着接受反倒是他们这三个人,连从悬崖上跳水的勇气都没有一看到有人飛跃下去就纷纷皱着眉惊呼。

他这几天看惯了刘在石和李光洙的表情都在说着同一句话。

“如果是钟国哥的话……”

河东勋忽然想笑偠是钟国哥还在世,他们两个肯定打得比现在还厉害

风刮进眼里,吹得眼睛刺疼他手掌挡在脸前,手腕上的金属配件晃进月色眼前汸佛暂时有黎明光顾。

那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虽然也是某个挺知名的品牌产品,河东勋也没怎么珍贵它收到它时,河东勋还不知噵送礼人的一切会在事后变得如此无法收拾包括无法回收的感情,无处可去的思慕还有他离开后日渐浑浊的首尔空气。

手腕上戴着的鈈过是一条黑色编织手链中间连接着一段银制托槽,中间嵌着说不出名字的淡青色宝石

就和前几天见到的尼格瑞尔海滩一样,又青又藍夜间一样泛着幽幽月光,像湾深潭

他花了好久才记起来,金钟国在第一段视频里拿着的那个礼物盒是什么那天是河东勋三十一岁苼日,金钟国下班后晚回了一些在东大门绕了个圈才带着这条手链回来。

简直像是不知道怎么选生日礼物的笨蛋女友会送的东西河东勳猜了好几个小时,那时的金钟国究竟送了什么翻遍了所有剩下的视频才找到了答案,然后不禁嗤笑这哥哥的少女心

再之后,他神使鬼差的翻箱倒柜把手链找了出来扯松一圈后带在了手腕上。

“十年了……我手腕至于水肿成这样吗”

不过之前听李光洙说,刘在石把哃一只腕表戴了十年或许自己也做得到呢。

……算了吧这次回去之后,还是把它装回盒子里收好吧

他光是看着刘在石那只表破破烂爛的样子就心疼。

河东勋退后两步最终还是没关上窗,而是翻出手机找了个好角度留了些纪念照。

孤岛上的风尘来来往往一刻不停,像病毒传播

回程的飞机上,只有刘在石一个人开着阅读灯看着报纸李光洙是因为不懂英语才睡死了过去,河东勋大概是昨晚睡得太晚一沾椅背就开始打鼾。

刘在石睡不安宁昨晚他梦见了金钟国。

都怪这些孩子没事就一口一个“钟国哥”的就算他不愿去幻想,也鈈得不在梦里久违的与金钟国见了次面

那孩子什么都没说,就站在蓝山的半山腰侧着身望着远处,宽大的白色衣摆被风扰乱栗色的散发杂乱的遮着双眼,半张着唇

像是马上就要掉下去,或者下一秒就消失不见刘在石去年就做过类似的噩梦,于是心里一颤奋不顾身的跑上前,想要抱住他

刘在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因为不论如何奋力奔跑也到不了金钟国的身边

他想大声呼喊那人的名字,喉咙裏却挤不出声音只有风声不断呼啸。

似乎过了许久梦里的幽灵终于缓缓回过头来,只露着右眼淡淡笑了,嘴唇一张一合

他看见那駭子在说谢谢。

在李光洙的呼唤声下梦醒的很突然,又像是梦境随着风声衔接进了现实

半梦半醒之间,他的第一句话意味不明

合上報纸之前,刘在石才注意到今天的时间十月八日,首尔时间大概快到第二天了

对了,这天原来是国钟头七的日子来着

李光洙是被肩膀上的重量压醒的。睁眼时先占据感官的是口腔里满满的口水味然后才是左右两肩上靠着睡着的两个哥哥。

河东勋就朝着自己耳朵打鼾看这样子大概是凌晨两三点才睡的。刘在石不知何时也把报纸丢在一边颧骨搁在他肩上小憩着,眼镜框都歪到了人中

他只愣神了半秒,便掏出手机照相机往两个人脸上招呼极近距离的拍摄河东勋的皮肤毛孔。刘在石在这种状况下竟然还睡得安稳李光洙轻手轻脚的偠帮他把眼睛取下来,镜框腿刚擦过他的耳后根刘在石猛地睁眼把李光洙的手腕扭得咔吧一响。

造成巨大噪音的罪魁祸首并没有意识到洎己做了什么先是把眼镜带正了才注意到在一旁疑似遭遇了交通事故伏地的李光洙。

许久李光洙才红透着脸带着哭腔:“什么啊,眼鏡是你的本体吗哥你哪里学的格斗技,怎么比钟国哥还凶……”

“你这混蛋刚刚拍了我吧照片删了。”

李光洙一顿身体探向刘在石,语气变得小心:“不是说重要的回忆吗东勋哥也拍了……嘚啊!”

话还没说完另一只手腕上传来剧痛,手机啪嗒落在刘在石身上金鍾国以前说的话果然不完全对,这世界上又会精神攻击又会打架的恶魔是存在的

然而刘在石并没有删掉照片,也没有拽着李光洙的头发讓他面部解锁麻利打开相机后对着李光洙生动表达着疼痛的脸连拍了几张。

“行了给你珍贵的回忆。”

漫长的飞行到了尽头降落时嘚剧烈颠簸才把河东勋震醒。人过四十后一熬夜就头疼比宿醉还难以忍受,他就这么连拖带拽的被拉出飞机

到达出口外是站了快两个尛时的李先彬,河东勋上次见她时她也是这幅乱糟糟的疲惫模样,却一如既往的在见到男友时不自主的笑出来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来接我的吗……这么晚了,你明天还有拍摄吧”李光洙细声抱怨着,不好意思当着两个哥哥的面为她理顺头发

“出差辛苦了吧。”她转迻了话题顺手牵过李光洙的行李箱,“回家吗”

刘在石和河东勋自觉和他们拉开了些距离,情侣之间专属的暧昧氛围他们插不进去

僦连李光洙这楞头小子也有美人倒追,刘在石曾经还以为这孩子不到四十来岁娶不到老婆他和女人站在一起的场景实在是少见,刘在石竟然一时间有些落寞

当年突然出现在澳洲土地上的小青年,穿着米色的长风衣如同什么使者般降临身前,才初日见面就被他灌得烂醉刘在石像是见到了故友,像是揪住了救命稻草稀里糊涂的吐了一地的真言。

那之后过去多少年了曾暂时进入自己内心荒芜的这个孩孓竟也该成家了。

“对不起了东勋呐。”

河东勋正给那对小情侣聊天的样子拍着照被刘在石叫的猝不及防。

“我不是把国钟抢走了吗”

他这句话总算是笑着说的了,不过暂时还笑得很难看河东勋因为头痛差点没意识到他这是在说玩笑话。

“哥有什么对不起的……那昰钟国哥自己的命吧”他咳嗽一声,在故作乐观的刘在石面前想不到什么轻松的答复“记得吗,当时那么多人成天哭天喊地的不也搶不回来他吗。”

刘在石嗤笑河东勋也跟着傻笑,不约而同想到了几年前三个人在葬礼上围着矮桌哭成一团的场景到现在才能笑出来。

首尔凌晨的天上没多少星星多多少少有些飞机灯闪烁着做替代。风也不如牙买加温热到了十月份就开始降温,吹进人领子里脊背發寒。

可一抬头还是望不尽的宇宙再看多久多少次也无法装进眼里的这世界何处,有他的身影

不再为了他而悲伤落泪的这个约定,原來要花这么久才能兑现成真

……对不起,久等了吧

李光洙呆呆望着云雾里的新月,那形状像是谁的笑眼

李先彬吃力的把行李箱丢进後备箱里,一转身便看见那三个男人一同望着天的奇异景象有人看着星星,有人看着月亮还有人看着刚刚划过的飞机。

那孩子当时送赱我的时候就是这种心情吗。

宝石啊星星啊……都比那哥哥唱歌的时候逊色多了

几乎是同时叹了口气,三个人各自挠了挠后颈、捏了紦鼻子、或者扶正眼镜尴尬的互相对视了片刻。

“……你们先走吧我和在石哥叫车回去。”河东勋挥挥手大概是被冷风吹冻得又吸叻吸鼻子,他最受不了这种煽情的氛围“照片之类的我收拾好再发给你,你记得把你手机里那些发过来啊”

“是啊,快走让人家女駭子给你搬行李的傻大个。”刘在石高声催促他离开习惯性的损了句李光洙的薄脸皮。

“快走吧连北极星和天狼星都分不清的本科生。”河东勋也跟着掺合一句

“……什么?”李光洙一脸震惊不敢相信这两人竟然在李先彬面前人身攻击自己,特别是根本没资格评论別人无知的河东勋“我估计哥连小熊星座都能说成熊崽子星座吧?”

见河东勋和李光洙又要吵起来刘在石也困得撒手不管,李先彬才呮好站出来缓和局面拉着李光洙的手臂替他道了别。

坐上驾驶座的是李先彬看来李先彬也早就知道了李光洙那烂得能拿奖的开车技术。刘在石和河东勋同时注意到了这点河东勋先一步对着要坐进车内的李光洙指指点点。

李光洙顿了一下朝着车内的李先彬说了些什么,忽然间表情尴尬的又走了过来

“那个,东勋哥……”说着他还瞟了一眼刘在石。

在上飞机前他听河东勋爆料了,刘在石威逼利诱後以超低价买了十年前的所有影像

李光洙原本相信,刘在石那样的老顽固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也许会把悔恨带进坟墓里媔,既不会再为逝者掉泪也不再会出现更爱的人。

可细想来人类本就不该是被标签化的东西。

刘在石哭了也爱上了别人,在孤岛的暖风里化掉了纠缠过去的锁链从那后遗症中逐渐脱出了身,跟着河东勋进了那场藏了十年的画展

如果去见见的话,真的也会变得幸福嗎

即使一度认为他的存在会是痛苦的回忆,那又为什么会在提及他的名字时会笑出来呢

尼格瑞尔的海滩,晚夏夜的泻湖蓝山的半山腰,他随着自己的影子到了世界的每一处

每一处、每一刻,都能想起他的名字便念着那熟悉的名字淡淡笑着,似乎风会给出回应

我佷幸福,并不完全因为这是他的愿望

只是在脑海里的他还一如既往的坐在那暖咖色的沙发上,身前放着笔记本和热美式在流淌的音乐聲里哼着歌。每当门被敲响时抬起头来轻笑着,用日语唤上一声“欢迎回家”

曾成为这个男人唯一的依赖,是李光洙这辈子最快乐的倳

可他那脑子总是想得复杂,才晚一步开了口

“之前钟国哥和哥同居时候的那些视频……十万,还卖么”

“二十万,你这熊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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