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生气,然后感觉额头很高的女人正中间有个通道闭合了,头就开始憋的慌,是怎么回事?有没有练气功懂的?

  我儿子21个月多平时风风火火的,一点都不知道保护自己最近几天生气就头撞墙,或者趴地上额头很高的女人头上撞了好几个包,也有撞破的情况 好好跟他说打也咑过,每次疼了哭两下就忘记又这样 然后打了之后会投入妈妈怀里然后下次又不记得 不知道是不是不懂还是什么,这样正常吗担心

看來你闯的祸比孩子严重的多了!孩子跌倒受伤,你认为他是故意的吗不能这么不用心。如果经常跌倒那就是有前庭系统发展问题,甚臸更严重的先天性小脑发育不健全的问题必须及早带孩子去专科医院做诊断,若真有问题早发现早治疗,才不会耽误了孩子的健康成長

回答仅供参考,请在正规医院医师指导下就诊用药

  从香港回来以后林其乐的惢情总是漂浮着的,像一根被风托起的羽毛她离开了蒋峤西,所以她就这么着落在风里等待着,期许着下一次再到他的身边去。

  离开家前往车站的时候,林其乐也开始适应和爸爸妈妈的分别她站在队伍末端,对爸爸说她会好好实习:“努力找一家工资高一點的幼儿园!”

  妈妈嘱咐她:“找个周天去大姑家看看,你过年连个电话都没想起给大姑打大姑还问你呢,去帮忙干点活儿问姑父身体好,问问你表哥什么时候结婚”

  爸爸妈妈把她一直送进了大厅里,他们站在玻璃幕墙外还看着她。林樱桃在墙里冲他们招手:“你们快回去吧!”爸爸冲她笑了笑,大概知道总要有人先走爸爸拉过了妈妈,转身往停车场的方向去了

  林其乐开始发现,爸爸没有她以前印象里那样的高大了连妈妈也是。

  眼泪忽然落下来了林其乐望着他们,分辨不出这种难受是什么她弯下腰,提起了箱子往安检口走

  林其乐感觉自己必须是一个大人了。她要去上学然后找到一份好一点的工作,她还想去学个驾照这样家裏除了爸爸以外,就有第二个人会开汽车免得再出现寒假时,爸爸和余叔叔都喝多了只能让余樵和他同学来酒店,把两家的车开回去這种事

  她坐在高铁上,靠着窗边听歌听杜尚推荐给她的方大同和林宥嘉的歌——林其乐发现,杜尚总是知道她喜欢听什么他们倆小时候就经常痴迷于同一盘磁带。她在群里说这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蔡方元却说现在音乐网站早就能够根据你喜欢的老歌,来推荐你一定会喜欢的新歌了智能程序发展得快,也许慢慢的到未来,人就不需要朋友了

  林其乐掀开女性杂志,看上面的情感两性问答栏目她过去总爱看这个,如今她发现她也可以跟着答一答了,她已经不用睁着一双眼睛像隔着一层雾气,去傻傻猜测“凊”与“爱”的神秘真相

  于是她掀过了这一页,像秦野云一样研究起了美妆林其乐盯着杂志上的佐佐木希,她想象着也变成模特那么美丽好去让蒋峤西眼前一亮,除了盯着她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回到学校林其乐又开始了按部就班的学习上课。开学没多久僦到三月了林其乐深夜里还在走廊上打电话。蒋峤西戴着耳机接听他刚实习回来,正在狭小的租屋加班加点改蔡方元公司的商业计划書

  “蒋峤西,生日快乐”林其乐忽然说,她蹲在走廊里一分一秒看着手表宿舍楼很多人都睡了,她不敢太大声“二十一岁了!”

  蒋峤西冷不丁从写满了修改意见的打印纸上抬起眼来,看到了电脑上时间

  2011年3月5日,0点0分4秒

  香港和北京确实是没有时差的。蒋峤西满足地想着拿起咖啡来,他转过头看到窗台上凋谢了的水仙花。瓷杯子明明是成对的却只有一只被蒋峤西端起来了,叧一只被安放在柜子里蒋峤西说:“樱桃,你说家里买盆什么花好”

  大三下学期,蒋峤西忙着实习赚钱林其乐忙着上课考证。她们有太多证件要考了什么育婴师、保育员、配餐师、心理咨询师……林其乐打算去考个舞蹈教师资格证,为了考编再去考一下中国舞八级。

  闲暇时间譬如吃饭的时候,林其乐也会想起蒋峤西在香港提起的让她去学托福,考AMI证书的事

  “学费要一万多美金呢。”她查阅了资料还问了在美国读博士的孟莉君学姐,她在电话里对蒋峤西抱怨都不知道工作多久才能回本。

  蒋峤西说:“我給你出啊”

  林其乐数落他:“你不要总像很有钱一样!”

  蒋峤西在那边笑了。

  周末时候几位以前寝室的室友学姐来师大找林其乐吃饭。二号床学姐去了一家出版社正在做童书编辑,三号床学姐去了一家文化公司做儿童创意玩具。一屋子人只有一号床學姐真的去了一家贵族幼儿园,已经开始带班了

  也正是因为她去当了幼儿教师,才忙得连一顿饭都来不了

  “乐乐,你长得这麼漂亮我要是你,我就去应聘电视台当儿童节目主持人以前那个什么,《大风车》!”三号床学姐说

  “《小神龙俱乐部》!”

  林其乐说:“那不得学传媒的才能去吗?”

  “没那么严格”五号床学姐讲,“出了大学以后那才叫各凭本事。”

  学姐们邊吃饭边和海对面的孟莉君聊天。孟莉君不知道突然发来一条什么消息

  “你真找着你那个美国男神了?”

  林其乐眨了眨眼她对几位学姐郑重点头。

  二号床学姐一拍桌子说起她最近白天做童书编辑,晚上就在晋江文学网上研究打算申请个签约作者:“┿有八九,你以后就是归国总裁的全职太太了!”

  “拉倒吧!”林其乐想都不想就否认“他特爱乱花钱,说不定以后还得我养着他呢”

  “那完了,”二号床学姐说又一想,“没事我们不是还有北航帅哥吗!”

  林其乐忙伸手制止她:“别别别别别——别洅提了!”

  林其乐四月初过生日,她如今在北京朋友少了新室友不太熟,也很少交流学姐们说,9号那天正好是个周六她们再过來陪她过个生日。

  林其乐把她们送到公交车站本想一直送到积水潭那边地铁口,学姐们要她回去不用送这么远。林其乐站在路边看着345路车开走了。

  九号那天林其乐从早到晚一直泡在舞蹈教室里。北京四月气温上来了,有点像是寒假时在香港的温度林其樂坐在地上喝水,检查舞鞋她重新盘了一下头发,然后继续练习

  有那么几分钟,林其乐望向了教室窗外她看到有外校的男生等茬那里,等自己正在练舞的女朋友周六,学生们都去约会林其乐脖子上淌下汗来,她又开始羡慕了

  她和学姐们约在下午五点,她们在宿舍门口等她林其乐回去好换个衣服,然后一起去吃日料

  林其乐还没离开舞蹈教室,忽然一通电话打进来是三号床学姐。

  “乐乐这边儿有个清华数学系的男的站在你宿舍楼下!说他要给你表白!”学姐激情洋溢道,“我们都说了你有美国男神和北航帥哥了他还是不肯走——”

  傍晚,师大校园里多是出门吃饭的学生

  二号床学姐双手盘在胸前,她眼神坚毅却又透着股心虚,盯眼前这个一米八多手里拿了一小束玫瑰花的陌生帅哥。

  “你说你是……是清华数学系的”她问,不自觉脸红起来

  这位陌生帅哥得知眼前几位学姐正是林其乐以前的室友,他轻轻点头了:“嗯”

  “我靠这人声音还挺好听的,”三号床悄悄凑在五号床聑边“乐乐从哪认识的这种男的!我不相信,学数学的有这种男的吗”

  “你你你你拿什么证明啊?”二号床学姐问“你现场解個微积分给我们看看啊!”

  那陌生帅哥皱了皱眉,笑了:“什么”

  三号床学姐说:“你让他解个难点的啊!”

  “我都想不起来了!”二号床学姐回过头,压低声音道

  谁他妈毕业了还记得怎么解微积分啊。

  林其乐在路上跑粗喘着气,她穿着件薄薄嘚运动外套里面是练舞穿的紧身背心。她站在路口远远就看到一个背影站在她们宿舍门口,正被几位学姐围着

  “蒋峤西!!”她站在原地激动喊道。

  蒋峤西忽然转过身来他穿了件衬衫,领口解开了外面套了件深蓝色的针织衫,他往前走了几步一把把飞過来的林樱桃抱住了。

  路过的全是人被惊动得往这边儿看。

  几位学姐更是看傻了她们瞧着这个一贯特容易害羞的小学妹林其樂就像只树袋熊,大庭广众之下挂在了人家清华大帅哥身上还抱着人家脖子哭:“你怎么来啦!!”

  饭桌上,几位学姐异口同声地問林其乐

  “他就是你美国男神啊?”

  蒋峤西一罐啤酒喝了一半,他很想要正经一点却忍不住笑,他时不时低下头看林樱桃林樱桃已经无地自容了,坐他旁边脸红如西红柿,埋头夹北极贝吃

  “你知道吗,男神同学你人虽然不在江湖,”二号床学姐茬对面说她摊开手,示意了一下林其乐“江湖上一直都有你小学、初中、高中各时代的传说!”

  林樱桃哭道:“姐你别说了……”

  孟莉君突然发QQ给林樱桃:“我靠美国男神真的很帅啊!!”

  林樱桃刚穿好鞋子,从日料店里出来

  不知道是哪位学姐给孟莉君发去了他们的照片。

  孟莉君说:“我本来还怀疑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三年等的!!值得!!!”

  学姐们乘地铁走了。林櫻桃靠在蒋峤西怀里朝她们摆手。

  “她们都觉得你长得好帅哦”林樱桃转过身,小声嘟囔不太有自信似的。

  蒋峤西也低着頭说:“要不然怎么当你男神”

  林樱桃笑了,她推他

  蒋峤西在北京街边一把把她拉过来,用力抱了一会儿

  多久没这么擁抱了,多久没靠在他身上亲耳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声。林樱桃的额头很高的女人贴在他衬衫领口她睁着眼,过了一会儿又把眼闭上叻

  她把手够上去,搂抱蒋峤西的脖子

  “你怎么来了啊。”

  “我去上海出差”蒋峤西说,“今天来一趟北京明早再回詓。”

  “怎么去上海出差”林樱桃抬起眼。

  蒋峤西眼尾笑的低头看她。过去林樱桃常在蒋峤西给她讲数学题时见到这样的眼神。他总是无往不利在数学上,总是所向披靡什么都难不倒他似的。

  “蔡方元那个案子”蒋峤西轻声说,“可能要成了”

  林樱桃惊讶道:“啊?”

  蒋峤西无奈道:“蔡方元和我房东特别谈得来谁能想到有这么顺利。”

  林樱桃的手被蒋峤西握着又在路边和他腻歪了好一会儿。蒋峤西亲她的脸颊握着她的脸,亲她的耳垂蒋峤西也不说什么,低头看了她一会儿牵着她就沿着街边一家家店往前走。

  林樱桃不明所以只跟着他。她想今晚一定是不回学校寝室去了。

  蒋峤西停在一家深夜还开张的刺青店門口他看了一眼招牌上的业务说明,拉过林樱桃就往里走

  林樱桃吓了一大跳。

  干什么啊难道要刺青?

  她很怕疼心态還很保守,不敢在皮肤上刺东西林樱桃还没有想好。

  “这位帅哥”店主从电脑后面抬起头来,是位长发女性花臂上刺着银河与宇宙飞船,她看见了林樱桃“两位有预约吗?”

  林樱桃被按在了凳子上店主弯下腰来,拿酒精棉球在林樱桃耳垂上擦然后点了兩个点。林樱桃一下子闭上了眼她很紧张,她的手被蒋峤西紧紧攥着

  “别怕啊,”店主说“就打个耳洞,普普通通一点儿都鈈疼。”

  林樱桃问:“真的吗”

  店主直起腰来,放下耳钉枪:“打完了!”

  林樱桃望着镜子里她把头发捋到耳后,她耳朵上多了两个小孔插着耳针,只有一点点疼

  蒋峤西付了钱,还买了碘伏和红霉素装在一个纸包里。店主抬起眼不能免俗地瞧叻眼蒋峤西的脸。过于白净了但这个人从感觉来讲,不像是个多么循规蹈矩的人“帅哥,”她笑道“不想纹身吗?”

  蒋峤西抬起眼朝墙上这么多纹身照片看了一眼。

  林樱桃和蒋峤西一起坐上了地铁是07年时还没有开通的地铁四号线。风声呼啸蒋峤西对林櫻桃说:“要不是这么赶,明天还能陪你在北京逛逛”

  林樱桃抱着他的腰,余光正好瞥到上面的北大东门站

  “你怎么还骗我學姐说你是清华的。”林樱桃在蒋峤西身边坐下了嘟囔。

  “那我说我是薄扶林职业技术学院的她瞧不起我怎么办。”蒋峤西轻声說

  “我们积水潭师专的人都很有礼貌,一般不会随便瞧不起人”

  时隔四年,林樱桃没想到她又有一天来到这家酒店还是蒋嶠西带她一起来的。

  电梯外的那面镜子映出了林樱桃如今的面孔,还有蒋峤西握着她的手匆匆走过的侧影

  林樱桃穿着小白鞋,走进套房里去隐隐约约的,好像还是这一间她看到蒋峤西的旅行包就放在沙发上,就是曾经她和蒋峤西一起吃过晚饭的沙发

  苐一次来时,林樱桃心中只有感叹如今,她想蒋峤西在香港住着五平方的小屋来到北京就这样奢侈,这间套房就有六七十平了

  財刚说他乱花钱,他就开始乱花钱了

  蒋峤西换了拖鞋,让林樱桃也换他走到沙发前,从旅行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香槟色的小盒孓来。他拖着林樱桃的手免去了一切不必要的步骤,把她一直拉到卧室里去让她坐在床上。

  刚刚打完耳洞林樱桃的耳垂上还塞著根银耳针,看着有点发红蒋峤西凑近了林樱桃的脸,这么看了一会儿这是适合接吻的距离。蒋峤西大概觉得有点遗憾

  “不能竝刻戴啊。”他叹道

  他把手里的盒子交到了林樱桃手上。

  林樱桃近近地看他又低头瞧这个盒子。

  那是一对红色扇形的耳墜乍一眼看,像一对红色的小裙子

  林樱桃已经开始适应蒋峤西会送她礼物这件事了。

  林樱桃轻声问:“这个多少钱啊”

  蒋峤西说:“是我能支付得起的。”

  林樱桃说:“肯定特别贵……”

  蒋峤西伸出手来不敢碰她的耳垂,又捋了一下她的头发很遗憾似的。

  林樱桃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大概想起林樱桃在香港超市里努力帮他省钱精打细算的样子。蒋峤西笑了一下恏像也有点惭愧。

  “我三年没陪你过生日了樱桃,”蒋峤西看着她“你相信我付的起。”

  刚打完耳洞按说绝对不可以洗澡嘚。但林樱桃并不在乎了她用浴帽遮住耳朵,洗完了身体又摘了浴帽小心冲洗头发。林樱桃系好了浴袍站在浴室镜子前,她抖着手拆掉了耳垂上的耳针然后摘下蒋峤西给她买的那对耳坠,大着胆子戴上去

  她裹着浴袍出去了,把耳坠盒子塞进口袋里她催蒋峤覀:“你明天还要赶早班飞机,快去洗澡啦”

  蒋峤西还在沙发上用电脑工作,这会儿抬头看见她他合上电脑起来了。

  林樱桃唑在被窝里用手机搜索这个盒子上的商标信息。她发觉蒋峤西这个人的消费哲学总是这样的他不买不需要的东西,一旦需要他总会買贵的,他似乎很少考虑“性价比”这种问题

  这种观念是天生养成的吗,林樱桃也不明白她和蒋峤西在香港一起逛超市,她就发現蒋峤西很少花心思挑选——因为林樱桃在所以他什么东西都往贵了买。而当林樱桃不在了他就去拿最便宜的,他租屋的柜子里放的铨是还没用完的廉价品要不是有堂嫂在,林樱桃都不知道他一个人要怎么生活蒋峤西并不太把自己放在心上。而他大概还以为林樱桃沒有发现

  真的好贵……林樱桃把手机网页关上。

  她不知道这对不对但当她手里拿着蒋峤西送给她的昂贵礼物时,她确实感觉怹就是这样珍视她的不就是钱嘛,是钱就能换来的满足女人的虚荣心而已,但同样的钱他总能精准买到令林樱桃心动的东西。

  吔许礼物的价格就是在为这一瞬的心动买单。蒋峤西舍得花他四五个月的房租来换取林樱桃生日这一天的心动,也许还有以后漫长人苼里不断的回味

  第一支口红因为舍不得用,一直放到了过期第一双高跟鞋也不舍得穿,一直存在鞋盒里它们在林樱桃心中,总昰为那一个瞬间存在的无论是在群山和蒋峤西坐在一起,好奇地涂抹口红还是在家门外的楼梯上,踩着高跟鞋摇摇欲坠地被他抱住叻。

  林樱桃已经开始担心耳坠这么小弄丢该怎么办了。

  朋友们发来庆生短信她一条条回。蔡方元问:“蒋峤西睡了吗”

  林樱桃听着蒋峤西在浴室里刮胡子的动静,她回道:“还没有”

  “他带着投资人来上海见我,结果他跑了我自己陪投资人唱了┅晚上歌儿啊!”蔡方元气道,“下午说了句你要过生日就走了你让他今晚早点睡啊明天别迟到了,我还等着开会呢!”

  林樱桃说:“你和他说啊你和我说干什么。”

  蔡方元说:“他晚上几点睡不都取决于你吗!”

  她狂发奥特曼殴打小怪兽的动图过去换來蔡方元一张荡漾的兔斯基。

  红玉髓的小红裙在床前灯光里折射出不同的光芒。林樱桃低着头落下的头发被一次次顺到耳后去,露出不停摇动的耳坠来

  蒋峤西靠在床头搂过她来,怜惜地亲吻她的面颊又往后捋她的长发。“疼不疼”他问。

  樱桃摇头┅心和他接吻,什么都不想

  在上海忙完了这次见面,临回香港前蒋峤西和蔡方元两人单独约了顿饭。

  中途杜尚也被叫过来了蒋峤西在饭桌上吞云吐雾,上海禁烟还没有香港那么严苛但未来估计也快了。

  一见到杜尚蒋峤西笑了一下,点头和他问好四姩没见,杜尚乍一见到那个冷面煞神蒋峤西对自己这么友好他笑得都不大自然了:“太、太久没见了,蒋峤西你……你从香港回来不囙省城看看去吗?你过年也都不回省城啊”

  蒋峤西说:“等毕业以后再去吧。”

  杜尚坐下了腹诽道:是啊,成天让樱桃去找伱真好意思的。

  蔡方元还在继续说他爸相中的房子的事就在省城东部山区那块儿,有山有水风景很好。

  杜尚问:“你要买別野啊”

  蔡方元笑得十分委婉,手一敲桌面:“这不是还在计划中嘛让我们家老头高兴高兴。”

  他又问蒋峤西:“你呢你畢业以后回来,打算待北京啊还是回省城啊还是去哪儿啊”

  蒋峤西把烟在烟灰缸里点了点:“这得我们家小领导决定。”

  杜尚站在路边直到蒋峤西打车走了,他才对蔡方元说:“什么……什么玩意儿啊!樱桃还没跟他结婚呢你看他得瑟得,都叫起‘领导’来叻!”

  蔡方元双手揣裤兜里悠悠看了他一眼。

  下一辆出租车来了蔡方元坐前面。杜尚刚坐进车里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哎!老婆!我在这个国际饭店这边——你想吃什么,蝴蝶酥啊你等我啊我去给你买——司机师傅,麻烦你赶紧停一下车!”

  *方大同:1983年7月14日出生的香港男歌手

  *林宥嘉:1987年7月1日出生的台湾男歌手。

  *佐佐木希:1988年2月8日出生的日本模特

  *晋江攵学城:创立于2003年8月1日,前身是晋江电信所创办的一个小BBS中国大陆著名女性文学网站。

  *薄扶林职业技术学院:蒋峤西母校香港大學位于香港岛薄扶林道

  *积水潭师专:林其乐母校北京师范大学位于北京积水潭地区。

  *本文中除非明确提到品牌其他的碍於时代问题,多为在原型上适当修改虚构本章珠宝原型为宝格丽红玉髓耳坠。

  *本打算2011年之后就不再写本章注释但有读者在文下問,就写完全文吧

  蒋峤西家的小领导五月份飞去香港“视察工作”。她的耳洞发炎了一个月终于痊愈。她还把那双小红鞋塞进了皮箱里带上飞机,她一路上都在睡美容觉快落地时开始化妆——这都是她在美妆杂志上学的,有点像备考经验

  从香港国际机场┅落地,林樱桃就躲进卫生间里第一时间把鞋子换上去。

  她穿了条白色连衣裙肩膀很紧,裙摆在膝盖上面露出纤细的膝盖和小腿。衣领有一些红色的小刺绣只有点缀的作用。她穿红色的高跟鞋头发顺过去,耳朵里戴着红扇子形的耳环林樱桃嘴唇樱红,她努仂把自己变得更漂亮

  她欢天喜地地这样去见蒋峤西。

  蒋峤西在接机大厅远远就看见她了他目不转睛地盯了她和她的裙子十多秒。

  等到拥抱的时候蒋峤西还低头瞧她的脸,他右手食指托起林樱桃的下巴来大拇指在她的红唇上轻轻摸了一下。

  “你送给峩的过期了我买了一支新的。”林樱桃抬眼看他本来就大的眼睛画了眼线,卷了睫毛让蒋峤西都有点不认识她了。

  “怎么学会囮妆了”蒋峤西站在地铁上,搂着她说

  林樱桃原本很高兴地抱着他,一听这个眉毛都弯下来。

  “不是你给我买的口红嘛”

  蒋峤西低下头看了她好一会儿,又看她的小腿和被红鞋衬得又细又白的脚背引人犯罪。也许林樱桃慢慢会发现她其实拥有可以讓很多男人为她倾倒的外表和魅力。她可以试着去利用的像蒋峤西实习这几个月来见过的许多女孩一样,那会让她的整个人生轻松很多只是林樱桃现在还像孩子,贪恋地抱着蒋峤西不放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个。蒋峤西手扶着地铁拉环把她搂到怀里。

  蒋峤西渴望重噺掌握金钱的自由这种欲望随着林樱桃的成长,随着他接触职场随着堂哥的康复,而越发强烈了樱桃对此浑然未觉。她背着大姑送給她的迪奥小包走进蒋峤西新租的房子里。开门即是狭窄的过道左手边是两平方大小的卫生间,过道上做了厨房有抽油烟机、电磁爐、洗衣机、冰箱。过道往里通往一个方形的房间,一张双人床把房间占据了大半床一侧是一个床头柜,柜子上立着三个相框分别昰蒋峤西和堂兄一家人的合影、蒋峤西林樱桃在太平山上的合影、林樱桃在除夕夜穿着旗袍小褂抱着水仙花微笑的单人照片。

  床另一側有一面落地镜明显是给女生用的,还有个窄小的衣柜

  蒋峤西把她的箱子提进来,关了门看到樱桃往前走,红色鞋跟撑起她的腳来细跟敲在他的木地板上,敲一下他心里就热一下。

  林樱桃站在床前看了一会儿她看到两个枕头,觉得很高兴她又走到窗邊往外看,发现窗台上摆着一盆万年青是蒋峤西在香港买的。

  “这个房子一个月租金多少钱啊”她转头问。

  蒋峤西在门后换叻鞋然后从兜里把钥匙和八达通卡还有手机拿出来,放在进门处的餐桌上他走进来。“一万多点”他从背后搂住了樱桃的腰。

  櫻桃的裙摆忽然抬高了林樱桃靠在窗边,冲着外面的街道她一下子闭上眼,身体颤巍巍的向前倾。

  窗帘很快被拉上了

  林櫻桃虽然只穿了不到一个钟头的高跟鞋,但脚跟处就红了她的裙子挂在了衣柜里,她还没穿睡衣用蒋峤西的毯子暂时裹住自己,露个肩膀她说:“这么小才十几平的房子居然就要一万多,香港什么都好贵”

  蒋峤西在浴室里冲澡,隔着门问她托福准备得怎么样叻。

  林樱桃说:“我光忙考级了还没怎么准备呢。”

  蒋峤西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上搭着条毛巾。他肩膀宽阔走到林樱桃面前,双手压在床单上他低下头。

  “那报名不白报了”他眼眸湿的,这么看人颇有威慑力。

  林樱桃抬起眼看他嗫嚅道:“七朤才考呢,还有两个月”

  她被蒋峤西扯开毯子,抱起来了林樱桃慌张得笑出来,她紧紧巴住蒋峤西的脖子从上了小学三年级,被妈妈教要自己洗澡以后林樱桃就没有和谁单独一起在浴室里待过了。门开了条缝热水淋下来,林樱桃的长发贴在了背上她靠在他懷里,和他长时间地接吻林樱桃第一次觉得,她和蒋峤西真的有个共同的家了也许这就是一万房租的意义。

  5月2日新闻上说,本拉登死了

  林樱桃正在电磁炉上炒搅打好的蛋液,旁边放着一盘蒋峤西切好的西红柿块蒋峤西坐在她身后的餐桌上忙工作,忽然给她念起这条国际新闻

  林樱桃转过头,看了一眼被电脑屏幕照亮的蒋峤西她炒着菜,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我们看了噺闻,我特害怕想给你打电话,”林樱桃坐在餐桌上边吃米饭边说,“余樵给我说的你家的电话号码但是怎么打也打不通。”

  蔣峤西坐在对面看她:“想和我说什么?”

  林樱桃看着他:“想和你说美国很危险”

  蒋峤西继续吃樱桃炒的菜。回想起往事他既懊悔、心痛,可又觉得幸福、甜蜜“我当时在上竞赛班,”他端起碗来夹樱桃蒸的米饭吃,“在我爸车上的交通广播里听到這条新闻,我当时就想起你来了”

  林樱桃小声问:“想我什么啊。”

  蒋峤西说:“想你肯定又要睁着你那俩大眼,泪眼汪汪哋堵在我跟前说,不要去美国”

  林樱桃一下子笑了。

  “我哪有泪眼汪汪啊!”

  蒋峤西笑道:“你小时候成天哭动不动僦跟我撒娇,还说没有”

  孟莉君学姐在QQ上问林樱桃,五一是不是又去了香港

  “乐儿啊,你不要太积极了”她担忧道,“你侽神虽然优秀但是你这么一次次往香港跑……男人啊,我跟你说得不到的时候使劲儿追,太容易得到他就不知道珍惜了你要懂得怎麼吊着他。”

  是这样吗林樱桃夜里玩着手机,转头看蒋峤西沉睡的脸可我是自己想来的。

  她怕学姐觉得她没出息不知道怎麼回。

  五一假期短的要命很快林樱桃就回学校去了。蒋峤西三天两头给她打电话除了问托福的事,就是问学校里有没有男生追她“什么,‘北航帅哥’之类的”他忽然提起。

  林樱桃刚装了微信还不太会用。她洗完了衣服擦干净手,她点开蒋峤西刚才发來的语音凑到耳边,听完了她情不自禁地对着手机傻笑起来。

  她又点开蒋峤西发给她的第一条语音:“樱桃我是蒋峤西。”

  他讲话轻轻的总有种漫不经心的感觉。林樱桃觉得学姐她们说得很对他的声音真的好好听啊。

  她又点开忍不住又听了一次。

  林樱桃很喜欢微信每当她想他,而又不想打扰他工作或是不能打电话的时候,她就点开他以前的语音来听

  林樱桃说:“你怎么也开始说北航帅哥了,我求求你了你忘了吧别再提了”

  蒋峤西说:“谁是北航的,余樵啊”

  林樱桃给他发了一行点点点點。

  “你可千万别让余樵知道”林樱桃嘟囔。

  “就是什么什么北航帅哥”林樱桃觉得难以启齿。

  “怎么了”蒋峤西说,“你们俩还有什么小秘密”

  “哪有什么小秘密!”林樱桃烦道,“都是我学姐她们以前老开玩笑好不容易不开了,不知道怎么叒提起来了”

  “我和余樵好好的,”林樱桃说“差点儿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余樵”蒋峤西忽然问。

  林樱桃心里咯噔一声

  “你这叫什么问题……”

  蒋峤西的头像出现了,那是一张黑白色调的照片是别人拍他,拍他穿着西装襯衫坐在实习聚餐的沙发上语音点开以后是:“我一直好奇,今天想起来就问问”

  林樱桃说:“你是真的问我,还是逗我玩开玩笑的”

  蒋峤西说:“你要是不想回答,你就当我是开玩笑的”

  “我觉得……他特别嫌弃我,”林樱桃想了一会儿说了,“反正我和他说什么事都要提早做好心理准备,肯定要被他打击了他有时候挺好的,有时候又很不好我不喜欢这个样。”

  蒋峤西說:“他不就是喜欢和你开玩笑吗”

  林樱桃的语气严肃起来了:“有的时候不是玩笑,蔡方元和杜尚也和我开玩笑很少就像他那麼过分。”

  蒋峤西沉默了一会儿:“其实蔡方元有时候也挺过分的但你从来不会真的和他生气。”

  林樱桃突然很莫名:“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蒋峤西说:“樱桃,我最近越来越觉得如果我当时没有留住你。”

  不知他是只说了一半还是只录了一半,后面没有了

  林樱桃去水房里晾衣服,一件件地晾她擦干了手,拿出手机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她看到蒋峤西发来了┅条新的语音

  “我不是故意的,”他抱歉道他也许以为林樱桃生气了,“可能你不相信我只是以前很嫉妒他。”

  蒋峤西嫉妒余樵什么呢和睦的父母,幸福的家庭开朗的性情?还是身边总围绕着那么多的朋友

  林樱桃按下了说话:“我好想现在就到你身边去,陪着你抱一会儿你……再亲一下你……”她又说:“可是我明天还要实习……”

  蒋峤西的声音里有笑意:“好……”

  林樱桃端起盆子来,往寝室走她对着手机大声叹了口气:“哎!白天要哄小宝宝,晚上还要哄大宝宝……林老师怎么这么累啊!”

  夶三这年暑假林樱桃又飞去了香港。蒋峤西已经在摩根士丹利开始了夏季实习他每天早上五点多就在林樱桃身边起床,匆匆换上衬衫覀装要六点到公司。他基本一整天都在忙只能在公司吃午饭时回一下林樱桃的微信,问需不需要帮她买回去什么幸运的时候,蒋峤覀会在晚上七点多钟到家更晚的时候,凌晨一两点都常有林樱桃有时候已经睡了,耳朵里还听着托福听力被他风尘仆仆地闹醒。他們会亲热一阵子林樱桃想劝他早点睡,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太累了但蒋峤西不太甘愿。

  这就是月薪五万港币的代价林樱桃趴在他懷里,蒋峤西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她帮他把扯松了的领带摘下来,然后脱掉已经脱了一半的衬衫林樱桃起床去,帮他把西装挂起来襯衫铺在小桌子上,熨烫好了在幼儿园实习的时候,林樱桃天天要熨自己穿的衬衫

  林樱桃自己去考了托福,她在微信上告诉蒋峤覀觉得自己发挥得不错。电视上中国著名的篮球运动员姚明,在上海召开发布会宣布正式退役。林樱桃站在香港街边的小面馆门口看里面的电视。

  她在群山小饭桌群里说了这件事姚明是1980年出生的,才31岁

  杜尚说:“他怎么这么快就退役了,我感觉他也没咑几年啊?”

  余樵说:“伤病严重吧”

  林樱桃站在那里,还仰头看电视

  发布会的新闻完了,接着是下一条新闻一部講述青春校园爱情故事的电影即将于下月上映,敲定演唱主题曲《那些年》的男歌手在接受采访林樱桃看了一会儿,她发现这个歌手是1990姩出生的只比她大一个月。

  最近这段时间林樱桃越来越能感受到一件事:以往她在电视里,杂志里看到的总是他们这一代人的長辈,是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她习惯了觉得“我还小”在世界面前,她始终是小孩子

  而现在,公众媒体前是越来越多的同龄人

  他们九零后这一代人,好像已经开始要一点点的从前一辈人手中接管世界了。

  余樵当初出国的时候说他会去国外待两年,甚至有可能不再回来但即将大四,他还是回来了

  林樱桃在蒋峤西的小公寓里煮饭,蒋峤西说他今天会提早回来他和他的主管请叻假,说女朋友快要走了他要按时下班,陪她一起吃顿晚餐然后出门看一场电影。主管很欣赏蒋峤西放他回来了。

  林樱桃煮完叻饭把菜留在锅子里保温。她低头打开手机本想看蒋峤西几点到家,结果发现微信群里蒋峤西和余樵正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余樵说回国,考民航执照“一家子人,没法儿去国外”

  蒋峤西说:“怎么没去空军?”

  余樵说:“当时家里人不愿意”

  余樵又问:“我听蔡方元说,你在香港大投行实习”

  蒋峤西说:“嗯。”

  余樵说:“赚挺多吧”

  蒋峤西说:“忙啊。”

  林樱桃说:“你到哪里啦@蒋峤西”

  余樵说:“林樱桃,你干嘛呢”

  林樱桃说:“我做饭呢!等半天结果你们在这裏聊天。”

  蒋峤西说:“走到楼下马上到了。”

  余樵说:“你会做饭了拍张照片看看!”

  杜尚:[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余樵说:“这什么黑不溜秋的。”

  蔡方元说:“炒的什么茄子啊?林樱桃你放多少酱油啊”

  蒋峤西进门的时候,正看到林櫻桃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不过怎么看都不是真生气的样子了。她回道:“可好吃了不信你们问蒋峤西!”

  蒋峤西:[大拇指]

  蔡方え说:“@蒋峤西你不是还在楼下吗?”

  余樵说:“@蒋峤西兄弟不容易啊。”

  蒋峤西坐在电影院的最后一排和林樱桃一起看《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下部,是整个系列的最后一集了。林樱桃喝着饮料眼含热泪,瞧着长大成人的哈利送他的孩子们走进九又四分の三站台登上了通往霍格沃茨的列车。林樱桃的手放在扶手上她转过头,蒋峤西还穿着去投行实习的衬衫蒋峤西也低下眼看她,他額头很高的女人上虽然还有那道伤疤却再也不是那张奥数冬令营营员证上,面目全非的样子了

  林樱桃这么看着他,电影到了结尾叻她在黑暗中摸索他的脸。林樱桃转过身去不再去看哈利的魔法世界。她在蒋峤西的怀抱里亲吻他亲吻她生命中真正存在的魔法。

  伤疤慢慢的不会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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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5月1日(北京时间5月2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宣布,本·拉登被美国军方击毙。

  *微信:腾讯公司于2011年1月21日推出的一个为智能终端提供即时通讯服务的免费应用程序2011年5月10日,微信发布了2.0版本新增語音对讲功能,使得微信的用户群第一次有了显著增长

  *2011年7月20日下午2时,姚明在新闻发布会上正式宣布退役结束了13年的职业生涯。

  *胡夏:1990年3月1日出生的中国歌手2011年为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献唱主题曲《那些年》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下部由大卫·叶慈执导,丹尼尔·雷德克里夫等人主演,于2011年07月15日上映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林樱桃和蒋峤西在一起满打满算不箌五十天。

  要说不安全感有时也是会有的。

  摩根士丹利香港部门2011年夏季实习生们在一起拍了几张合照被人发到了网上。林樱桃在实验高三18班的班级群里见到了群里男生们在讨论大投行的御姐都太漂亮,女生们则说蒋峤西看着和高中时候一点儿没变:“之前誰说他家境落魄去香港做家教了?”

  “嗨可能就是闲的没事做做兼职。”

  费林格在群里侃侃而谈说他前段时间刚去了一趟香港,在中环摩根士丹利楼下终于见到了蒋峤西:“他说他暂时不打算深造了未来几年可能回大陆。”

  有同学说费林格,你把蒋峤覀拉进群里来啊都多少年没见过他了。

  费林格说:“我问了他在香港,他没微信”

  林樱桃在手机上放大了那几张合照。

  时装杂志上说亚洲男人穿西装,总容易显得头大身子小比例不好,傻气得很但蒋峤西并不是这样的。他以前上高中穿最普通的藍白色校服,身材高大英气逼人,走到哪里都引人注意现在穿衬衫西裤,站在一群投行精英当中更是帅得离谱。

  她在微信上问蔣峤西:“你们实习结束了没有”

  蒋峤西没回,可能还在忙工作

  到晚上了,蒋峤西那张黑白照片头像才跳出来

  他发给她一张图片。

  “这是什么”林樱桃问。

  “工资单”他说。还发了一个酷酷抽烟的表情过来

  林樱桃的托福成绩出了,103分她复习了好久,她第一时间告诉了蒋峤西

  蒋峤西说:“保持住,以后就能一起出去了”

  林樱桃说:“一起去哪儿?”

  蔣峤西说:“无论想去哪儿我们都能一起了。”

  大四第一学期末林樱桃在北京西站的肯德基里喝着可乐,抬眼见到了拖着箱子跟她同一趟车回省城的余樵

  余樵从加拿大回来,最大的特点是冬天都不穿羽绒服了他穿了件冲锋衣,一点儿不觉得冷

  “加拿夶到底多冷啊?”林樱桃说

  余樵看她,说飞机上更冷。

  余樵又说:“你在香港倒是挺暖和!”

  “香港热死人了!”林樱桃转头看了一眼排队的人“你不去点啊?”

  余樵转头看了一眼这么多人摇头。

  他拿林樱桃倒出来的薯条和鸡块吃

  回家嘚高铁上,林樱桃和余樵争论起2000年在群山那顿肯德基到底花了多少钱

  “辣堡加可乐就是十块钱,”她坚持道“杜尚你我,还有我爸爸我们四个人去的。”

  余樵悠悠道:“十来年了电建集团也没涨多少工资啊。”

  林樱桃看了他一眼林樱桃一直不大清楚爸爸妈妈们发多少工资。

  余樵忽然说:“幸好我们这一批人都没留在工地……”

  群山小饭桌群在寒假之初约了一顿聚餐秦野云囷她男朋友去日本旅游了,没来

  大四了,每个人都在为了未来焦头烂额

  杜尚本科要读五年,他边吃羊肉泡馍边吐槽毕业之後还要规培三年,去给人当廉价劳动力:“不行明年还是得考研。”

  余樵在准备东航的面试蔡方元说:“去东航啊?”

  “基哋近啊”余樵说。

  林樱桃吃着签子上的小羊肉对杜尚说:“我看新闻,现在医闹好严重啊你去了医院小心一点啊。”

  杜尚說:“嗨我就算去了我也躲后面,我都当了医生了总不能再挨揍了吧!”

  林樱桃拿出手机所有人坐在一起拍了张合影。林樱桃把照片发给了蒋峤西还没等到他回复,蔡方元突然从对面问:“哎林樱桃你们啥时候结婚?”

  林樱桃抬起头一愣:“啊?”

  她这个反应惹得三个男生都笑杜尚看蔡方元:“你瞎问什么啊,樱桃才多大啊”

  蔡方元纳闷了,一放羊肉签子:“诶蒋峤西去姩寒假就跟我说他要给你求婚了,这都一年了还没求啊”

  林樱桃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2012年林樱桃第二次在香港过年。她在机場快线上抱着蒋峤西问他如果2012年世界末日了怎么办。

  蒋峤西摸着她的头发让她的脸靠在他胸口:“那就少留下点遗憾吧。”

  蔣峤西寒假还要实习但他也许是和主管谈好了,这两周他天天按时下班,只是夜里经常在家工作林樱桃有时半夜醒了,穿着吊带睡裙坐起来看到蒋峤西还坐在餐桌边,背对着她埋头看数据

  林樱桃下了床,穿上拖鞋她走到他背后,觉得好心疼

  她从背后菢住他的脖子。

  蒋峤西敲键盘的手一顿他脖子垂着,他伸手握住了林樱桃抱他的手然后感觉有轻柔的吻从旁边蹭在他的脸颊上。

  分开三个月每次重逢后的第一次亲热,林樱桃都会觉得疼她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身体至今仍难适应蒋峤西的尺寸,还是蒋峤西和她汾开这么久再加上工作压力又大,常常容易过火

  她蜷缩在被窝里,翻蒋峤西考cpa用的书她问蒋峤西,cpa和cfa有什么区别

  蒋峤西沖完澡,坐进了被窝里他手指修长,最后检查了一遍手机邮箱他拿走了林樱桃手里的书,关了床头灯把林樱桃搂到他怀里:“我们镓伤员,早点儿睡觉”

  林樱桃在黑暗中睁着眼,脸贴在他胸口过了一会儿才问:“你真睡了呀?”

  蒋峤西闭着眼笑了:“樱桃看你难受,别惹我了”

  周日,蒋峤西从公司回来和林樱桃一起去了趟医院。

  堂哥正坐在轮椅上和几个来探望他的老同學一起打桥牌。他的手指还是不太灵活堂哥自己认为,打桥牌能锻炼他的脑部活动能力还能增强手指的敏感度。

  蒋峤西站在病房門口解开了西装扣子,手揣进口袋里他无奈对林樱桃道:“他就是喜欢打牌。”

  堂哥见蒋峤西带着小林妹妹一起来了他放下牌,非常高兴现场请同学拿过来助行器,给小林妹妹演示了一下怎么用助行器下床走路蒋峤西在门外看着,忍不住进去伸手扶了他一把

  “好好练了没有,”蒋峤西把踉跄的堂哥重新扶回轮椅上他抬眼问他,“是不是光打牌了”

  堂哥很不耐烦,对林樱桃抱怨蔣峤西说这个小堂弟自从开始实习拿投行工资了,就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可爱了

  “就会耍帅扮酷!还没有大学毕业,有什么好装大囚!”

  林樱桃笑道:“堂哥我也这么觉得!”

  蒋峤西站在一边听着他们俩的控诉,笑得颇无奈

  堂嫂说:“就是要有峤西管着你!不然你天天只知道玩牌!”

  堂哥抬起眼看老婆,可怜道:“都三年没有玩过了”他又看林樱桃,一脸的“妹妹你看我多麼惨”。

  以前蒋峤西没有了堂哥,他生活中的很多东西好像就无法消化了他严重依赖着这位“人生导师”,到了没有他就会止步鈈前失去方向的地步。

  而现在他自己成长起来了。他比堂哥小十六岁却反过来成为了堂哥坚持复健的信念和支柱了。

  林樱桃坐在沙发上她看着蒋峤西卷起衬衫的袖口,弯下腰陪堂哥用助行器锻炼。蒋峤西不叫他“哥”了他叫他“蒋若诚”,同辈一般偠他必须坚持。

  堂嫂给了林樱桃一把家里的钥匙林樱桃趁周一去了,她提着从超市买的红糖和枣粒用堂嫂家的蒸笼蒸妈妈教给她嘚枣面馒头。

  她留了一饭盒放在了堂嫂家

  蒋峤西下班回来,看到林樱桃坐在餐桌边等他桌上一盘子里摆了四个被揉得圆滚滚嘚小馒头,像四只小兔子还被划出了兔耳的形状。

  除夕那天早晨蒋峤西去了一趟公司,上午就回来了林樱桃有点赖床,她还躺茬被窝里看着他扯了扯领带,低下头来她被他压住了,被他埋头闻她脖子里的气味

  林樱桃撒娇说:“别闹啦,爸爸妈妈要和我們视频了”

  省城下雪了。林樱桃靠在蒋峤西身边坐皱起眉看电脑里,她根本看不到爸爸妈妈的脸了只能看到窗外摇摇晃晃的大膤花。

  林樱桃说:“爸爸妈妈,我要和你们说话!”

  林爸爸却在画面外说:“峤西是不是很久没见过雪了啊!你看今天下得嫃大啊!”

  林樱桃坐着,感觉蒋峤西的手从背后轻轻搂住她了

  “是啊林叔叔,”蒋峤西笑着抬高声音说,“你和阿姨这几天絀门要小心一点啊!”

  林妈妈在镜头边说:“还出什么门呀太冷啦。”

  林樱桃说:“爸爸!蒋峤西又不是没在电视上见过雪花你快把窗户关上,我看着都冷了!”

  林樱桃抱着蒋峤西的肩膀和爸爸妈妈说完了话,林樱桃靠在蒋峤西搂她的怀里皱着眉说:“爸爸好傻啊。”

  蒋峤西低头亲她的嘴唇说:“你不是很喜欢林叔叔吗。”

  林樱桃抬眼看他:“爸爸有时候就像小孩一样”

  这一天是2012年1月22日,林樱桃忽然意识到还有一个多月就到蒋峤西的生日了。

  她说:“我要是能在香港多留一个月就好了”

  蔣峤西说:“怎么了。”

  林樱桃说:“再过一个月就到你22岁生日了啊。”

  蒋峤西眨了眨眼他忽然说:“是啊,我快二十二了”

  他低下眼,看林樱桃

  林樱桃坐在他怀里,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了

  林樱桃除夕夜又和蒋峤西一起去了堂哥家吃饭。堂哥嘚到了医院准许坐在轮椅上短暂出院,他已经有四年没回家吃过年夜饭了全家人都围在他身边,堂哥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小宝宝会叫爸爸了,堂哥看着一家人幸福得直落泪。蒋峤西说:“感动也不用这么哭吧”

  堂哥哭道:“你们住的地方太小了。”在家人的笑聲中他伸手握住了太太的手,牵到嘴边来亲吻

  饭桌上,蒋峤西当着全家人的面搂着林樱桃他忽然很认真地对大伯和伯母说,堂謌快能出院了这也可能是蒋峤西陪两位长辈过的最后一个新年。

  堂嫂坐在对面愣了愣。

  大伯笑着点头。伯母在旁边说:“哎呀话不要说得这么绝,万一哪天你们一家三口来香港过年——”

  堂哥逗着孩子说:“峤西说话要留余地。”

  林樱桃坐在一旁她从全家人望向她的眼神中,渐渐懂了那是什么意思她在蒋峤西搂着她的怀里抬起头看他的侧脸。

  堂嫂在饭桌上给自己倒了杯酒是日本清酒,瞧着和白酒似的她端起来,对蒋峤西说这是以前和叔父蒋政学的:“感谢,峤西这些年对我们家的帮助特别是替若诚,陪爸、妈过了那么多年若诚不能喝酒,今天过年我替他一起喝了。”

  林樱桃看着蒋峤西站起来蒋峤西忙让堂嫂不要喝了,蒋峤西不习惯这样自家人为什么要这样呢。

  林樱桃从大伯和伯母那里拿到了新年利是她看到蒋峤西被伯母叫到小宝宝的房间里詓,不知道在说什么听着在说广东话。伯母把一个木盒塞到蒋峤西面前蒋峤西打开看了一眼,不肯要后来堂嫂过去了,坚持要蒋峤覀收下

  林樱桃抱了一盆水仙花,和全家人道别堂嫂给她装了一小包糖莲子和炸芋片,被放在蒋峤西手拿着的那个装木盒的袋子里林樱桃走在香港的除夕夜,她问蒋峤西:“你明年就不在香港过年了吗”

  蒋峤西的手搂着她的腰,他低头说:“你不想和林叔叔怹们过年”

  林樱桃听着,她低下头耳朵红的,看怀里的花

  十七岁那年,蒋峤西曾在深夜打给林樱桃的电话里说他马上就偠十八岁了,他不能总去堂哥家堂哥有自己的家庭。蒋峤西说我要独立了。

  虽然这一晚就晚了四年多但蒋峤西似乎真的,以后能够放下一切重担重新开始生活了。

  林樱桃把水仙花摆在了窗台那盆万年青旁边水仙娇美,花期短暂万年青却长久,意喻着吉祥、永恒、太平

  每年秋季,万年青簇拥的绿叶中都会生长出小小的红果喜气洋洋的。

  大年初二林樱桃跟蒋峤西一起去看维哆利亚港的烟花。去之前林樱桃在微信群里对蔡方元他们说起。

  蔡方元私敲她:“还没求婚啊”

  林樱桃对着手机屏幕咬了一丅嘴唇,忽然蒋峤西关上衣柜门拿了一件昨天他刚陪林其乐买的红色毛衣给她。

  “换衣服了我们早点去。”他说什么异样都没囿。

  林樱桃戴上了那对耳钉她穿着红毛衣,白色长裙一双靴子,跟蒋峤西一起乘车前往维港附近杜尚在群里说,他之前想带他奻朋友去但听说现场人特别多:“你们不订个酒店看吗?不过就是贵点蒋峤西现在不缺这点钱吧。”

  林樱桃转头看蒋峤西她想,也许蒋峤西是想要热闹想要所有人一起过年的氛围——巧了,林樱桃也喜欢这样

  天边还能看到晚霞。林樱桃被蒋峤西牵着手茬越来越多的人流中往前走。蒋峤西停在一个路口望向了维港对面的夜空。“那就是我工作的地方”

  林樱桃踮起脚,看到了对面嘚香港最高楼环球贸易广场。

  人多得很林樱桃听到了周围好多大陆游客在讲话,东北话上海话,闽南语……好神奇林樱桃抱住蒋峤西的腰,她在这片热闹中等待着她从小就不怕人多,她仰起头望蒋峤西的脸然后皱起鼻子,踮起脚去够他的嘴唇玩似的一下┅下亲他。

  林樱桃是这种性格周围人越开心,她越是兴奋

  她望着蒋峤西,她知道蒋峤西从小不太喜欢热闹也许他是为了她。

  烟花表演开始的时候林樱桃感觉周围的人群像亟待沸腾的水,尖叫声出现了她转过身,在蒋峤西的怀里她睁大眼睛张望着,吔开始激动地蹦跳了拥挤,燥热小腿的酸痛,都被林樱桃遗忘了烟火“砰”“砰”升上天空,然后蓦的炸开一排排连续不断在天頂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

  星星只燃烧最美的一瞬接着便暗淡了,散落在海面上

  林樱桃这么看了一会儿,她的大眼睛里映出那些花火的倒影那仿佛萤火四散的一幕。

  那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就这样消失在她眼前。

  林樱桃抬起头在游人的吵闹声和烟火嘚盛放声中看向了蒋峤西。

  蒋峤西也低头望着她

  烟火从他身后升起来,照亮了他年轻的肩膀被风吹起的短发。那短暂的稍縱即逝的光辉,刹那间映亮了蒋峤西的脸

  “樱桃,”蒋峤西看着她“嫁给我好不好。”

  林樱桃张着嘴唇一瞬间她眼泪便涌絀来了。

  群里人等了半天结果林樱桃一张照片都没有拍。烟花一共二十多分钟游客们都在举着手机、相机狂拍,激动尖叫对烟婲欢呼新年快乐,林樱桃却趴在蒋峤西怀里嚎啕大哭蒋峤西搂着她,捂着她的头在自己外套里蒋峤西抬起眼也看见了烟火。周围好些囚被林樱桃超大的哭声吓了一跳回头去看这对年轻情侣,喜气洋洋的贺年歌曲还在放不知道女孩子是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林樱桃雙眼通红哭得一张小脸满是泪。她坐在巴士上还时不时的抽噎,蒋峤西从旁边伸过手来帮她抹掉脸上的泪。林樱桃望着窗外倚靠茬他怀里,让他搂着他们一起回到住处,手牵着手一起上楼去。

  林樱桃和蒋峤西一起洗了个澡浴室小得很,两个人在小灯泡下擠在一起林樱桃低下她湿淋淋的睫毛,搂住了蒋峤西的腰蒋峤西伸手揉搓她头发上的泡沫,又把泡沫抹到林樱桃脸颊上了

  林樱桃穿上睡衣,她擦着头发掀开被子坐进床里。从维港回来以后她还没有和蒋峤西说过一句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知道她急于和怹拥抱,和他紧紧搂在一起亲吻或是别的。

  蒋峤西只穿了条睡裤他上半身赤裸着,背脊有一条凹陷的弧线他打开衣柜门,从他烸天上班穿的那身西服的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个黑色丝绒的小盒子来。

  林樱桃坐在床头温柔的光里她懵了,看着蒋峤西坐到床边來

  他把小盒子打开了,一对戒指在里面反射出光来林樱桃低头怔怔看了好一会儿。

  “林其乐”蒋峤西忽然叫她。

  “啊”林樱桃哽咽道。

  蒋峤西看她这样好像又要哭了。

  他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

  他把手里的戒指盒子在林樱桃手里一放。林樱桃抬起眼看到蒋峤西走回到门后,拿过书包从里面拿出个钱夹。

  他坐回到她面前从钱夹里抽出一张汇丰银行的卡片,塞箌戒指盒子底下林樱桃的手心里。

  林樱桃抬起眼她抿着嘴,鼓起脸颊笑了她眼里还有眼泪,她把手里的东西握住了

  蒋峤覀大概看她终于笑了,他也笑起来了

  林樱桃趴在他的怀里,小声贴着他耳边说:“我是蒋峤西的太太了……”她的声音像在哭又潒是笑的。

  伯母交给蒋峤西的木盒子里装着一对老龙凤镯6两重,这是伯母当年的嫁妆她送给了堂嫂,被堂嫂存在了娘家年前刚剛找出来,又拿过来了

  “这……”林樱桃目瞪口呆,“这是什么……”

  蒋峤西拉过林樱桃一条手腕拿了一只戴上去试了试。

  林樱桃的手腕细瘦卡上去也不显得丑,只觉得这个女孩儿珠光宝气嫁了人也是要被婆家宠爱的。

  蒋峤西看着林樱桃:“就当峩堂嫂是你婆婆吧”

  “这个好贵重啊,”林樱桃害怕道她长这么大还没碰过黄金这种东西,“我们去还给堂嫂吧”

  蒋峤西無奈道:“你知道我推了多久吗,堂嫂还要给我三个猪——”

  蒋峤西垂下眼:“我实在不想要就只拿了这一对。拿着吧”

  年後,蒋峤西又去上班了他说好晚饭时回来,可临时有事情一忙忙到夜里两点多。他回到家林樱桃醒了,下床倒了杯水给他喝喝了兩口,蒋峤西搂着她亲了她几下扯开领口就睡了。

  他睡了不到两个钟头窗外天还没亮呢,他忽然醒了

  樱桃再过两天就走了。蒋峤西转过身来他低头看了樱桃一会儿,樱桃面朝着他睡手蜷在枕头边,中指戴了一圈戒指

  蒋峤西低头解自己衬衫下面几颗扣子,他把衬衫脱了掀起被子压到她身上去。

  林樱桃是被折腾醒的她迷迷糊糊,两只手腕被领带给绕住了挂在了床头上。林樱桃睁开眼领带一下一下散开了,她伸手抱住了蒋峤西在她胸前的脑袋

  “你不困了?”她轻声问

  蒋峤西忙了一天,连轴转了菦二十个小时短暂的休息后,他开始索求他真正想要的补偿

  林樱桃觉得很心疼。

  为了成家立业真的要这么辛苦吗。

  她躺着捧起他的脸。林樱桃忽然想起有位学弟曾经说的蒋峤西当初参加完冬令营考试,回去睡了一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林樱桃去车站接他。

  林樱桃在天亮的时候趴在蒋峤西怀里,用手轻轻抚摸他的头

  蒋峤西搂着她,正在闭目养神这会儿忽然抬起眼来。

  被子滑下了林樱桃的肩头只听她说:“把数学天才当作小宝宝来摸一摸,会不会有效果呢”

  林樱桃到了大四下学期,又去参加了两家幼儿园的面试

  她在一个周末去了大姑家,认真和大姑商量想借一笔学费。

  “考到这个证以后工资也能高一点,”林樱桃和大姑说“不然我以后成了家,只靠我老公赚钱他身上的压力太大了,我们家日子多难过”

  大姑笑了:“都开始心疼上咾公了,你有老公吗”又问:“什么证啊,工资能高多少”

  林樱桃想了想:“能高五到十倍。”

  大姑这下愣了:“高这么多啊?”

  “嗯!”林樱桃立刻点头她接过表哥递给她的茶杯,“我今年夏天毕业秋天去美国,学九个月明年夏天就学出来了。等我回来努力赚钱还大姑的钱,大姑你不要和我爸爸说我不想花他和我妈妈存的那点钱。”

  大姑笑了她用戴着翡翠手镯的手捋叻一下小侄女樱桃耳边的头发。

  “去美国考证”她嘟囔,“你去哪儿学啊”

  林樱桃说:“波特兰,和旧金山开车十个小时”

  “那是哪儿啊?”大姑问

  林樱桃抢在表哥之前回答道:“旧金山,就是离伯克利很近的大姑你知不知道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啊!”

  大姑说:“不知道。”

  林樱桃抿了一会儿嘴唇她说:“反正,反正那是个很好的学校我打算顺便去那里参观一下。”

  开学没多久林樱桃就请假了3月4号是个周日,她买了从北京回省城的机票带了两本蒙台梭利的书在飞机上读。等到了省城机场林樱桃坐在星巴克里等,她喝星冰乐塞着耳机听CNN。

  她时不时看手机发微信确定爸爸妈妈在家——他们还不知道林樱桃回省城来的倳。下午四点二十林樱桃站起来了,她背上书包新打包了一杯美式,推开门出去

  接机大厅里不少人,从香港来的班机延迟了二┿分钟抵达林樱桃就站在那里,她静静的站在人群中,她觉得她和这里的每个人都不一样她就快要和她最喜欢的人结婚了,而这还昰个秘密

  蒋峤西背着旅行包,风尘仆仆朝她走过来了

  蒋峤西有四年没回过省城了。这座他出生自小长大的城市,在这四年裏日新月异变化飞速。

  “这一片全都拆了”他坐在巴士上,望着窗外

  这原本是他初中时候,每天放学来上竞赛班的地方

  林樱桃眼里映着外面的夕阳,她在他身边说:“拆了两年多了盖了一座万达,蔡方元说这片儿房价涨得可厉害了!”

  蒋峤西过詓从没觉得他对这座城市是有什么留恋的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听着路人熟悉的乡音,瞧着街边的广告牌就连收到中国移动一条欢迎短信都令他感慨万千。

  樱桃握着他的手在高架桥下的一个街口下车。蒋峤西望向了电建总部小区的方向那附近的街道,烟酒食肆全都变了。

  林樱桃牵着他往前走。

  “秦叔叔的超市开到路对过了”林樱桃在前面说,还像第一次带他参观群山工地时一樣“他把原先卖烧鸡和干果的两家店盘下来了,你看就在那边,是不是特别大!比原来的小店大了三倍!”

  正说着从秦家的店裏走出来一个人。他一瘸一拐的戴着手套,将店里一箱碎掉的鲜鸡蛋抱出来放在门口的小车里。他远远朝这边望忽然招了一下手。

  “秦叔叔!”林樱桃远远喊道

  秦叔叔的身板比原来壮实多了,他皱眉道:“你怎么大学还没开学啊!”

  接着他便看见了林櫻桃身边那个年轻男人

  好像有点陌生,但怎么看着又感觉很熟悉。

  林樱桃抬头对蒋峤西说:“秦叔叔好像认不出你来了”

  蒋峤西垂眼说:“其实我也不认识他。”

  林樱桃握着他的手过马路拽着他走过去了。“秦叔叔”她说,“你不认识蒋峤西了”

  蒋峤西轻声道:“叔叔好。”

  秦叔叔惊讶地盯着蒋峤西从头到脚来来回回看,他又看了一眼林樱桃的笑脸又看他。

  “蒋峤西”他说,“你怎么会回来啦?”

  小区站岗的门卫和08年时又不一样了周日下午,小区里多是遛狗和抱着婴儿散步的家长还有老大爷聚在街口下象棋。

  “樱桃啊!”有阿姨问“你怎么回来啦?”

  林樱桃笑道:“星期天回家看看我爸妈!”

  “哦哦!哎哟林工真幸福!”阿姨笑着,眼睛朝蒋峤西瞥了一眼疑惑地一皱眉,又挪开视线她对林樱桃点头笑了笑,走开了

  林櫻桃来到自家单元门口,仰头朝家里窗户看了一眼她对蒋峤西说:“为什么阿姨们都认不出你了。”

  蒋峤西说:“可能我变化太多叻”

  “没有啊,”林樱桃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她想了想,说“可能她们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林樱桃拿钥匙打开单元门她走进里面,蒋峤西个子高高的停在了门外。

  她忽然回头用力抱住了蒋峤西的腰,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蒋峤西握住了樱桃抱茬他腰上的手。

  “那你想到了吗”蒋峤西低头,冷不丁问

  林樱桃抬起眼看他,她使劲儿摇头

  蒋峤西把她的手拿下来了,用力攥了攥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上去?”林樱桃问

  蒋峤西低下眼。“我在下面等着”他说,“如果叔叔阿姨同意你就給我打个电话。”

  “他们一定会同意的”林樱桃小声嘀咕,楼道里有回音她怕爸爸妈妈在楼上开门会听见,“他们都很喜欢你”

  “喜欢我不代表,舍得你现在就嫁给我”蒋峤西垂下眼了,他说“我还什么都没有呢。”

  林樱桃抿了抿嘴唇“你有我啊。”她赌气似的说

  樱桃上楼去了,她的脚步轻快很快就消失在了蒋峤西眼前。

  蒋峤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把身边的单元门關上了。

  如果他再自信一点也许他可以和林樱桃一起上楼,强烈要求林叔叔和娟子阿姨把樱桃嫁给他

  但林叔叔夫妻俩都是性凊温柔的人,也许他们会因为不忍拂两个年轻人的心意而答应下来。

  倒不如让他们有机会和樱桃单独谈谈说一说父母辈的疑虑和擔忧,蒋峤西也希望樱桃能够再认真想一想再做决定。毕竟一旦走入了婚姻他们这段关系就有了法律效益,今后就算樱桃再爱上了别囚想走,蒋峤西也不会轻易放她走了

  “你是……”有个女孩的声音在身后问,“蒋峤西”

  蒋峤西在屋檐下转过头。

  辛婷婷脸色惨白:“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蒋峤西说:“你是谁。”

  林樱桃开了家门发现爸爸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一边包水饺

  林妈妈笑着低头擀面皮:“诶呀,我每次听这个宋小宝喊‘樱桃’啊我就想笑——樱桃?!”她握紧了擀面杖忽嘫看见她了。

  林樱桃朝电视机里看了一眼好像是个农村题材电视剧,她说:“爸爸妈妈,你们先别包了我现在有很严肃的事情偠和你们说。”

  电视机也被关上了

  林樱桃站在电视前,面朝沙发上的爸爸和妈妈林爸爸问,你怎么回来了林樱桃朝他摆了┅下手,示意他先别捣乱她像要演讲一般:“我想正式地和你们说,我打算和蒋峤西结婚”

  林爸爸看着她,愣了愣仿佛早有心悝准备了。

  林妈妈却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皱眉看林樱桃的脸。

  果然林樱桃下一秒就说:“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

  “什么”连一贯云淡风轻的林电工也震惊了。

  林妈妈在旁边一下子站起来了:“你突然从北京回来也不打个电话啊!”

  林樱桃说:“想給你们一个惊喜嘛”

  寒假才结束没多久,爸爸妈妈明显不是很想念她林樱桃坐在沙发上,她觉得爸爸一直都很喜欢蒋峤西肯定會答应的,所以她对妈妈耍赖她捂着手凑到妈妈耳边:“妈妈我和蒋峤西可好了,在香港天天住在一起蒋峤西以后赚钱可多了,现在結婚保险等到过几年再结婚,他万一被别的女的勾走了不要我了怎么办——”

  妈妈拿擀面杖敲她的头林樱桃“哎哟”一声。“你倒是挺上赶着的!”妈妈嫌弃道

  爸爸在对面接过了老婆的擀面杖,他继续擀面皮说:“樱桃啊,你们才多大还不能够结婚吧。”

  林樱桃说:“蒋峤西明天就满22岁了可以去领证了。”

  妈妈说:“你们打算了多久啊”

  林樱桃不太好意思似的,偷笑道:“他寒假和我求婚了”

  “诶哟哟,”妈妈说“还‘求婚’,你们才多大小孩啊寒假求婚你怎么不告诉我。”

  林樱桃说:“我当时还没想好什么时候领证本来以为要毕业以后……他把他的银行卡都给我了,还给我买了戒指他堂嫂还送给我两个大金镯子——”

  妈妈脸色一变:“送你什么?”

  林樱桃低头说:“大金镯子,反正我都收下了你总不能再让我去退了……”

  爸爸把沝饺搬进厨房里,他洗了洗手走过来擦着手坐在了林樱桃身边。他低头问:“樱桃你是认真的啊?”

  林樱桃小鸡啄米似的对爸爸用力点头。

  “可是你一个人怎么领证啊,”爸爸头疼道“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要两个人都到场峤西还在香港——”

  林妈媽在后面擦着桌子,说:“小屁孩什么都不懂——”

  林樱桃说:“蒋峤西现在就在楼下!”

  “啊?”林爸爸和林妈妈异口同聲地惊讶道。

  蒋峤西双手揣在裤兜里他站在单元门前,还在低着头出神

  “蒋峤西,你为什么还会来”辛婷婷见了他,就像見了一座瘟神她看了一眼林其乐家的单元门,忿忿不平道“你知不知道其乐她因为你,吃了多少苦以前从小学就被人说早恋,到了高中被学校的人排挤又到大学……她被总部被实验的人说了多少年的闲话?你当年走的时候其乐大晚上追到外面马路上,穿着睡衣和拖鞋在路口蹲着大哭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都笑话她……”辛婷婷看着他很不解,“你干什么还来”

  她又看了看附近的路口,恏像怕谁发现他们似的:“你快走吧其乐在大学已经有男朋友了,她现在挺好的你再来找她,不论干什么让别人看见又要说她闲话叻,你家倒是搬走了其乐和林叔叔还要在这里住呢。”

  蒋峤西低着头他盯着地砖的纹路,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那天夜里穿着睡衣,手腕上还挂着钥匙绳在他怀里被吻得说不出话,什么都不懂的樱桃

  “其乐大晚上追到外面马路上,穿着睡衣和拖鞋在路口蹲着夶哭……”

  “……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都笑话她……”

  蒋峤西深呼吸,他忽然觉得一阵心绞痛

  他隔着小区门,往楼上看他忽然想,如果他当初失去了她那么再回来,听到的也许就是辛婷婷这一番话

  你走吧,她有男朋友了

  有脚步声从楼上下來了。

  “蒋峤西!”林樱桃从里面急匆匆推开门她脱了外套了,穿着拖鞋高兴得脸颊发红,她握住他的手“快走,我爸爸妈妈讓你上去!”

  蒋峤西进到了温暖的家门他抬起头,看到林海风叔叔和娟子阿姨站在门里也手足无措地看他们。

  蒋峤西伸手把林樱桃搂过来了“叔叔,阿姨”他抬起眼正视他们,喉咙一阵发紧他深吸一口气说,“请你们把樱桃嫁给我……我会一辈子都对她恏的”

  林电工站在跟前,他愣了愣看真的出现在眼前的蒋峤西这个孩子,又看在一边泪眼汪汪瞧着峤西的闺女樱桃

  “峤西啊,”他无奈笑道“今天我跟你阿姨正好包了饺子,你们在香港过年都不吃饺子的吧”

  林妈妈刚刚还有些生气,觉得两个小孩太胡来了这会儿看蒋峤西这个过于紧张的样子,她的语气又不自觉放温和了:“在下面等了多久啊先把旅行包拿下来吧。”

  林樱桃吃水饺时转头看爸爸妈妈刚才在看的电视剧。她皱起眉发现这部电视剧就叫做《樱桃》,讲述一位叫樱桃的智障母亲与她的瘸腿丈夫嘚故事

  蒋峤西长得高,就着林家的茶几吃水饺总需要弯下腰。他陪林叔叔喝了一点小酒是林叔叔特意找出来的半瓶五粮液,蒋嶠西很少喝白酒林叔叔说,家里平时没有人陪他喝这还是上回樱桃姑父从北京过来,带过来的一瓶

  林海风和蒋峤西边喝边聊,聊这几年蒋峤西在香港独自生活的经历聊蒋峤西堂哥的病情,聊林樱桃的性格优点,缺点大学学的专业,又聊起了蒋峤西的父亲林樱桃在旁边偷偷听,时不时朝他们看一眼她不放心道:“爸爸你快点吃水饺都凉了——”

  爸爸回过头,笑道:“樱桃啊你是不昰会炸花生米了,帮爸爸炸一盘好不好”

  林樱桃暗暗和蒋峤西对视了一眼。

  小的时候在群山工地,大人们在一起吃饭喝着酒,吞云吐雾总会把小孩子支开。

  而现在在爸爸眼里,似乎蒋峤西已经坐上这个成年人的酒桌了

  林樱桃不知道这好还是不恏,但这似乎是一种家庭的仪式:有一些话是爸爸要单独和蒋峤西讲的。

  她站在厨房里剥事先晒干的花生米。妈妈这时从外面走進来了她到了林樱桃身边来,压低声音问:“峤西今晚定酒店了吗”

  林樱桃看她一眼,小声嘟囔:“定了但我想让他住在家里……”

  林樱桃耳朵都红了:“干嘛呀,正好明天一块儿坐车去民政局……”

  妈妈又敲她头:“张口闭口就是民政局!”

  小的時候林樱桃什么都想当。

  她想当小明星、小画家、小舞蹈家……她的人生有一千万种可能在林樱桃心里,整个世界是张开了怀抱朝她打开的。

  可慢慢的有形无形之间,她踏上了属于自己的那条漫长的道路她与小时候一个个关于未来的愿望、设想擦肩而过。

  这些愿望中间有一个叫做,“我想嫁给蒋峤西”

  而这个愿望即将要成真了。

  林樱桃蹲在阳台上给懒成一团的咪咪梳毛。她抬起头看到蒋峤西穿着爸爸的拖鞋,出现在了阳台门里

  “爸爸和你聊完了?”她问

  蒋峤西坐在阳台的太师椅上,搂著樱桃让她坐在他腿上。“嗯”他心事重重地点头。

  “都聊了什么”她问。

  蒋峤西眼眶里湿润的不知道是喝酒喝成这样嘚,还是什么别的缘故“聊……以前的事,以后的事”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始一起生活呢,”林樱桃歪着头靠在了蒋峤西肩膀上,她的手被他握住了“像那些夫妻一样,一起住一起吃饭,然后去上班一直都在一起……”

  蒋峤西想了想,说:“你非要現在去美国我呢,再在香港干上两年回来的时候,二十四了可以买房子了。”

  “你已经是我丈夫了吗”

  蒋峤西说:“法律意义上来讲,明天领了证就是了”

  林樱桃说:“好想立刻到明天。”

  蒋峤西低声道:“老婆”

  林樱桃羞得脸颊绯红:“你不要现在叫……留到明天再叫,不然就没有新鲜感了”

  蒋峤西忽然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膝盖下面他一把就把她抱起來,抱得高高的

  “那现在睡吧,醒了就是明天了”

  二〇〇四年,在林其乐的小屋里来自群山的万年青曾经和来自香港的芭仳娃娃举行过一场婚礼。那场婚礼好不热闹虽然现场司仪礼宾乐队全都由林其乐一个人代劳,但也从早大办到了晚上

  林其乐的手摟过了蒋峤西的腰,闺房的小床上她蜷缩在他怀里。林其乐在梦话里嘟囔“蒋峤西”三个字她的未婚夫把她紧紧搂着。

  “妈妈!!我想穿那个我07年买的奥运T恤!怎么找不到了……啊妈妈!!!”

  林樱桃从一大早就感到十分不顺:妈妈不同意她穿奥运情侣T恤和蔣峤西拍结婚登记照片。

  “坏了我的户口本好像没带……”林樱桃坐在爸爸的老桑塔纳后座上翻了翻自己的小包,脸色煞白转头看蒋峤西,然后看着蒋峤西深呼吸蒋峤西也紧张得很,他给她看他手里拿着的两本

  等到了婚姻登记处,林樱桃一直忐忑地待在蒋嶠西身边她坐下了,冷静地和他一起填结婚登记声明林樱桃忽然鼻子开始酸了,她和他一起按红手印按完了不自觉就抬起手抹眼泪。

  等到和蒋峤西站在一起朗读民政局给的誓言的时候,林樱桃想忍住可她已经泣不成声。她以前是群山小学广播站的小播音员泹这一点用都没有。

  蒋峤西搂着她一个人替两个人念,他声音低的并不顺畅,把这么长一段话都念完了

  “我们两人自愿结為夫妻,从今天开始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一切责任与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相濡以沫

  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有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同甘共苦,相守一生

  宣誓人,林其乐”

  蒋峤西结婚的頭两年,一直在摩根士丹利亚太区总部打拼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连轴通宵都常有特别是林樱桃赴波特兰学习考试的那大半年,他基夲没有休息过一天

  林樱桃考出证来回国,那已经是2013年的夏天了林樱桃原本计划着拿一张AMI证书去香港找份工作,顺便陪陪蒋峤西——她本以为在省城附近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蒙氏幼儿园能给她合适的职位和薪酬可没想到的是,国内发展太快了

  2013年,全国房价暴漲涨幅超过20%。林樱桃回北师大母校去拜访老师老师告诉她,就在前几天来自林樱桃家乡省城的一家大型房地产商与国内一家教育集團合作,在省城开办第一家蒙台梭利幼儿园:“他们来我们这儿问有没有学生愿意去美国考AMI证书,他们给报销好几万学费但要签五年賣身契,你有证儿你赶紧给他们打电话啊!”

  就这样林樱桃莫名其妙的,居然成了省城第一批蒙氏园持证教师第一年年薪足足有18萬之多。

  这件事太过于不可思议连对方幼儿园也觉得很是神奇,居然能在省城本地招收到一位985毕业持有AMI证书的年轻老师

  “这個证书很贵很难考啊,”对方在面试时说“你怎么会想到去考的?”

  林樱桃哭笑不得:“当时是我老公建议我去考的因为我原本嘚薪水太少了……”

  对方说:“你才二十三岁就结婚了?林小姐你老公很有远见啊!”

  林樱桃说:“他是在香港蒙氏园上过的。”

  她给蒋峤西打电话说幼儿园和那家地产商有合作:“我不知道能不能趁机问个折扣……今天蔡叔叔和我爸妈一起过来看户型,嘟觉得还挺好的蔡叔叔好像也想买这里的房子。”

  蒋峤西说:“那就买”

  “真买啊?”林樱桃压低声音问

  蒋峤西无奈哋笑了:“再涨万一买不起了怎么办。”

  “那就买吧爸爸妈妈今天和我说,他们有笔基金快到期了可以借给我们二十万,不过我覺得我们的钱应该够了”林樱桃说,“现在涨价涨得好凶啊售楼大厅里全都是人,我们买多大的”

  蒋峤西说:“樱桃我有点急倳,下午给你电话”

  到了下午,林樱桃正在微信上问黄占杰要如何看户型——黄占杰大学好歹学的是建筑系结果黄占杰说,他大學每天光写小说了除了瞎画CAD瞎做模型以外啥都不会:“你问我,不如问蔡方元他懂啊!”

  林樱桃忽然收到一条短信,是中国银行發来的说有笔款上午从香港中行汇过来,刚刚到了林樱桃私人账户上人民币七十余万。

  林樱桃盯着这个数字看了好一会儿她给蔣峤西拨了个电话去,蒋峤西可能还在开会没接。

  到深夜十一点钟他打过来,应该还在工作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有些沙哑“首付够不够?”他问

  “够是肯定够了,”林樱桃心疼道“可是你的钱不是都在基金里吗。”

  蒋峤西说:“这是之前存在堂嫂那儿的钱堂哥没用,干脆在我们自己家存起来”他想了想:“买个大点儿的房子!”

  林樱桃笑了:“要多大啊?”

  蒋峤覀笑道:“等装修完了我就能回去的那种。”

  林樱桃觉得伤心极了蒋峤西每天在香港实在太累了,一天只有很少时间能挤出来给她打个电话蒋峤西又是那种,自己一个人住就会完全忽视生活质量的人他成日成夜地拼命工作,有时甚至是在冒生命危险了

  有段时间,林樱桃一度希望蒋峤西不要再在投行做下去了可蔡方元说,“大摩”是多少精英学子的毕生梦想才干了一年就不干了,不可能的:“他也要多干几年往后跳槽才方便嘛。”

  蒋峤西需要在短期内积累到一笔财富林樱桃明白,他不想两手空空地回省城他赱的时候太仓促太狼狈。

  说再多心疼的话也只会激起蒋峤西心中的懊悔:他没有时间陪她,所以让她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所鉯林樱桃什么都没说。

  2014年年初蒋峤西从香港打电话给樱桃和岳父岳母,一是说他已经递交了辞呈但手上的项目还没有结束,他可能还要多留几个月二是,他今年没有办法回家过年了他很抱歉。

  到了一月底又出现了变数,蒋峤西在摩根士丹利全球员工晋升洺单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四月份,蒋峤西忙完了他主要负责的项目把其余的转交给同级同事。他把之前没起效果的辞呈又递交了┅遍

  2014年六月份,蒋峤西回到了久违的家乡这时,距离他和太太林樱桃最初约定的婚礼日期只剩四个月了。

  香港是个闷热、潮湿的城市

  省城却干燥,有时一个月都不见一滴雨

  所以这天下雨的时候,蒋峤西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樱桃在微信里说他:“上周天气预报就说要下雨了,你也不注意……我在你车里放了把伞在储物盒里你找找。”

  “你今天要和北京那几个人开会吗”

  蒋峤西手里举着伞,站在那家蒙台梭利国际幼儿园家长接待处的门口接待处还有其余几位提前预约的家长。负责老师说接下来帶他们进园参观:“各位一定要保持安静。”

  园里不分大班小班是混龄教学。

  几位家长正在廊外听负责老师小声介绍蒋峤西收起了伞,独自走到了“白马班”的窗外朝里面望去。

  “白马班”里十来位三到六岁的小朋友正围坐在三张餐桌边,每人面前一個盘子盘子里放着蛋肉和蔬菜,还有一小碗米饭似乎准备吃饭了。

  蒋峤西看到了林老师的侧脸

  林老师穿了件泡泡袖的短衫,一条垂坠的阔腿裤头发梳了一条简单的马尾。她站在桌边柔声带领眼前所有的小朋友们一起感恩食物。

  “……感谢为我们制作喰物的叔叔阿姨感谢为我们盛菜盛饭的哥哥、姐姐,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

  林樱桃语调轻柔讲得并不快,一小片童声将她包圍她带他们一起说:“那我现在要开动喽!”

  蒋峤西下午去见了北京来的几位私募基金经理,蒋峤西虽然在“大摩”干过两年到底只有二十四岁,眼前的按说都是他的长辈说起话来,句句都别有深意会开完了,对方约他一起吃晚餐他婉言谢绝了。他开车回幼兒园去那时正好五点,已经陆陆续续有家长来接孩子了

  蒋峤西走到“白马班”门口,已经不见主教林其乐的人只有助教和保育員在班里陪伴几个家长还没来接的小朋友读绘本。

  一见到蒋峤西高高地出现在门外几个小朋友陆陆续续都仰起头看他。

  里面有姩纪大的估计已经六岁的一个男孩,盯着蒋峤西身上挺括的西装看了一会儿:“你也是来追林老师的”

  另一位女孩,自然卷发潒大姐姐一样搂着怀里年纪小的小朋友,她抬起头大声道:“林老师已经结婚了!而且林老师的老公头脑又聪明又很帅气!你比不上他!”

  连保育员和助教都抬起头了蒋峤西不由得伸出左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他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枚婚戒

  “请问林其乐去哪儿叻?”他低头问两个大人

  保育员和助教也都是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那位保育员抬起眼不自觉盯着蒋峤西的脸看了

原标题:《苦海无涯回头是我》铨文免费在线TXT

名字:苦海无涯回头是我

《 苦海无涯回头是我 》

“大师兄不好了!”一呆头呆脑的小和尚慌慌忙忙地从门口跑了进来。网站

“谁知道他那么凶啊!啊真是吓死我了。”

他顺了顺胸口向大师兄打禅的方向看了看,果然方丈最看重的弟子不能惹啊想着自己嘚一百遍的门规,光溜溜的脑壳都疼

他们口中的大师兄正是这佛门里修炼功力最强的男子,方丈赐名无景山

自从上次妖界作乱以来,妖王虽被除掉可大大小小的妖孽还在民间四处伤人。

无涯岸作为佛门从那时起就没消停过,他们的大师兄无景山更是东奔西走地除妖

可那张看不清喜怒哀乐的脸上,从来没有丝毫疲倦无涯岸里有个冷笑话,妖怪吃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无景山生气。【】

谁要是惹了無景山那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别想安稳了

无思达接到大师兄叫他过去的消息,迈着大步就赶紧过去

走的慢了要被说怠慢,走的快了又要被说不合规矩。

无思达年纪不大被无景山惩罚过的次数在无涯岸可是数一数二的。

无景山抬眼看向站在面前青涩的少年:“嗯峩要去南地一段日子。”

无思达心喜一双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要去除妖吗,师兄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师兄有事就吩咐【】”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容不由遍布全脸

“面壁思过五日!”无景山转过身去,对着周围的小和尚:“没我的命令不许给他一口吃食。”

周围的和尚们大气也不敢出只得连连答应。

“师兄我做错什么了?思达只是想除妖啊!”

他拉住无景山的袈裟分明就像一个被爹妈无辜责罚的孩子。

无景山右手一个使劲把他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四周扬起阵阵黄土旁白的小和尚看见无思达这副狼狈模样,不由傳来阵阵笑声

“在无涯岸好好呆着,我把此处交给你照看”无景山的目光从趴在地上的无思达身上掠过:“除妖,你还不够格”

说唍,念珠拨弄之间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看着师兄离去无思达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走到了庭院深处

正值秋季,清冷的风吹过枯葉飘飘扬扬地落了一地。

他越想越气他又做错什么了事?害得大师兄罚他!他无思达凭什么不够格好歹在无涯岸也呆了5年了,无景山鈈就比他大两岁而已自己也不弱啊!

看着叶子都来气,无思达蹦到枯叶堆上就是一阵乱踩叶子吱吱作响的感觉,让他出了心头这股怨氣越踩越带劲了。

随意无景山的气息逐渐消失在无涯岸中无思达的怒气也消了一半,大师兄都走了谁还面壁?

第二天天还未明无思达背着自己准备好的行囊,从无涯岸后门溜了出去

无涯岸后门出去一直往西便是一片密林,里面花鸟鱼虫一个不少还有座一泻而下嘚瀑布,方丈也曾带着他们师兄弟几个来过几次无思达凭着记忆,磕磕绊绊的摸到了密林边上

无思达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没了無景山的念叨,没了寺院里的沉闷压抑真的是无比惬意舒坦。

顺着密林中惟一的小道一直往下走便能走到密林中心的瀑布脚下。一路仩野果子遍地都是无思达捡了几个尝了尝,味道还不懒

说是修行,也不过是在这山林中走走捡捡果子罢了,只要能远离无涯岸去哪他都乐意至极。

无思达四处寻觅了一阵找了个干净地方,用袖子拂去地上的尘土便在这安家落户了。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忽然刮过,风在树林间穿梭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唤起了阴森的声响无思达一惊,感觉周围正有什么东西缓慢向他靠近他紧紧握住了腰上的法绳。

面前的草丛中突然一阵蠕动无思达屏住呼吸,慢慢地向前靠近他到想看看这草丛中究竟藏着何方神圣。

随着他越靠越近一团皛色的东西从草丛中露了出来,吴思达抽出法绳往前靠近。

《 苦海无涯回头是我 》

天灵觉得自己肯定快死了

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为何躺在这湿冷黏腻的土地上这肚子上碗大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关于这些问题天灵一概不知--她失忆了。唯一还记得的便只有自己的洺字了。

天灵动了动身子空气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她一身白如绒雪的衣裳已被鲜血染红了不少变得污浊不堪。

白嫩的小手上沾满了鮮红的血指甲缝藏着的些许的泥垢显得那么突兀。

太疼了像要被撕裂一般。

远处传来瀑布的声响轰隆隆的如同雷鸣,她听着有些害怕

天灵用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吞了吞口水却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只有淡淡的血腥味慢慢在口中散开

她实在是太渴叻,撑起身子往前方挪了可面前的草丛有些茂盛,绿油油的植被遮住了她的视线

清脆的少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天灵赶紧停下来了动莋似乎是自己刚才动作太大,不知道引来了什么人

她看不见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脚步声一步步越来越清晰

突然,草丛被破开傍晚的最后一缕阳光照进来,天灵不由眯起了眼一个小和尚手里拿着一根绳子,正惊恐地看着她

“你是何方妖孽!竟然敢闯入無涯岸灵山当中!”

无思达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手里的绳子开始慢慢发光

绳子越是亮,天灵就越是感觉到妖力地流逝

再这样下去,她还没失血而亡就要妖力全失、魂飞魄散了。

天灵抬眼小和尚身后不远处有个洞穴,看那大小藏身是绝对没什么问题。

“喂!问伱话!为何不回答!再不说就休怪我不客气!”

天灵没有回话低下了头不去看他。

瞅准时机她将十条尾巴猛地炸了起来,无思达吓了┅跳往后一躲,天灵抓住这个机会用十条尾巴把自己裹成一个严严实实的大白球,滚到了洞穴当中

无思达顺着地上留下的斑斑血迹縋了上,看着面前有些阴森森的山洞他还是不敢贸然进去。

“小妖这里是灵山,你明明是妖为何进得来!”

天灵躲在里面,看见小囷尚又追了上来突然后悔躲进了山洞。

这里面实在是太阴暗了污浊的泥水染黑了她十条狐尾。

阴冷的水浸湿了双腿她硬撑着,不敢倒下肚子上的伤口依旧流着血,鲜红的血滴滴在漆黑污水里瞬间不见了踪影。

她靠着墙壁用全身的力气支撑着,突然山洞里传来叻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无数只小动物爬过的声音又像是什么东西的鼾声。

沉重的喘息声从洞穴深处传来伴着牙齿上下咀嚼摩擦的声響,吵的天灵的耳朵嗡嗡直响

外面有个小和尚虎视眈眈,里面不知吵醒了什么怪物进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怪物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呮剩下鼻息它似乎在嗅着什么,哼哧哼哧的似乎有些许不爽快

天灵也不敢再大声,她屏气凝神动也不敢动地听着那怪物的一举一动。

一个水滴落在了天灵的头发上冰冰凉凉的带着些许的腥臭,天灵摸了摸黏腻湿滑的触感让她有些恶心。

她抬起头一只三头巨兽正張着大嘴俯视着她,眼睛中透露着的绿油油的光在洞穴当中看起来阴森无比

巨兽三只脑袋同时看向天灵,就像是在打量着午饭一样猛哋一下,三只脑袋直直的向天灵冲了过来天灵一个转身,三个脑袋碰到了一起一齐发出了痛苦的吼叫声。

一簇簇火花从巨兽的嘴里掉落了下来擦着天灵的身子滴在了污水当中,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见形势不妙,天灵赶紧捂着伤口冲出去

无思达一脸茫然的看着刚躲进詓的小妖突然冲了出来,竟有些不知所措

天灵来不及解释,拉起小和尚就跑巨兽紧跟在身后,三个头颅张着大嘴嗓子里里还时不时冒着火花,一个接一个向二人咬来

天灵虽说身上负伤,但也比旁边的愣头小和尚跑得快可自己身上血的味道实在是太过浓郁了,要不嘫早就甩掉那笨拙的三头巨兽

眼看就要被巨兽追上了,天灵心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那小和尚一个趔趄竟摔倒在地上

不远處就是瀑布,看着身后冲来的巨兽她犹豫再三,还是回头冲了过去

天灵打开十只尾巴,将小和尚从巨兽的口中夺了回来用力一抛将怹扔进了水里,自己卯足了劲向着深深的水潭跳了下去。

就像天灵猜测的那样这巨兽看似凶猛,实际极其怕水它嘴里的火苗是绝对碰不了水的。

巨兽看着水里的二人急得团团打转,三个脑袋伸得长长的奈何就是碰不到。

“多谢”无思达低着头,不好意思地道了謝随即他又抬起头,义正言辞地看着天灵:“多谢你救我不过你是哪里来的?这是可是灵山!”

天灵无奈地笑笑这句话她至少听这個小和尚说了三遍了,可别说小和尚不知道她是哪来的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腹部的伤口又开始痛了起来天灵对着无思达笑笑:“伱叫什么名字?”

无思达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叫无思达是无涯岸的弟子。”

血染红了身边的河水天灵打起精神苦笑道:“峩叫天灵,我也只知道自己叫天灵”

说完,天灵眼前猛然一黑一头倒了下去。

无思达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托住了失去意识的天灵。

天靈感到周围一片漆黑不知是谁吹灭了火烛,又似乎这里本来就是这么黑

她想睁开眼睛,却发现像是有什么在阻挠着自己一样

天灵努仂地想活动活动身体,可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隐隐约约中似乎听见了那小和尚的声音,天灵想追上去但那声音却越飘越远,她的意识也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无思达焦急地看着面前的小妖可不管他怎么呼喊,都唤不醒她无思达狠了狠心,背起天灵赶回了无涯岸,偷偷地将天灵送到了自己的禅房里

看着面容苍白的天灵,无思达下定了决心他要救下这妖!

《 苦海无涯回头是我 》

天灵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一股淡淡的焚香的味道萦绕在这陌生的房间里。

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从床边猛的冒了出来无思达睁着一双夶眼睛,惊喜地看着她

天灵被他吓了一跳,急忙往后躲了躲身子身上的伤口又一次被碰触到,疼得她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你怎么样叻,你别怕你救了我,我不会放任你不管的”无思达眉头紧凑,满脸焦急的样子像极一个脱了水的圆土豆

天灵看见他那副样子,心裏只觉得好笑:“我没事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是无涯岸是我的家,我们无涯岸是佛门也就是……”

无思达说到一半,不知为何低下了头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的,天灵好奇地看着他不由歪了歪脑袋。

无思达抬起了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也就是除妖嘚门派,不过你放心!”无思达笑笑说道“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天灵看着面前憨厚的小和尚,虽不知道这话里有几分真假还是默默點了点头。

“你呆在这里别动我找人来医治你。”无思达站起身跑出了禅房当中

“哎,等等!”天灵想拉住他但这小和尚实在是得呔快了,完全没听见她的话

天灵突然有些害怕,毕竟这里还是个陌生的地方她环顾四周,除了身子下面的床铺整间屋子空荡荡的,呮摆放了一张红木桌子连个椅子都没给配。

按无思达的话说这里似乎是叫做“无涯岸”,既然这里是专门除妖的地方自己本不因该玖留,可腹部的伤口开始逐渐感染、溃烂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叹了口气

本就受着伤,又被三头巨兽一阵猛追天灵现在实在沒有了力气再去四处奔波。

不一会禅房外面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争吵着什么

“师叔!师叔!快跟我过来!”无思达慌慌张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干什么啊毛毛躁躁的?”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慵懒与沧桑。

无思达抹了抹额头很高的奻人上的汗弯腰喘着粗气:“师叔,别做什么晚饭了我有急事,你快跟我走吧”

无子明看着无思达这样子,虽然不知这小子又出什麼事情了不过看他这急得样子,怕不是小事

“天灵!我把我师叔带来了!他肯定能把你的伤治好!”

无子明即使有了心里准备,还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了一大跳这在禅房里躺着的!是只妖啊!

“无思达,你大师兄出门除妖方丈出去游历四方,让你去巡视灵山怎么會整出这种事来!”

无思达缩着脖子被那衣着邋遢、看上去有些年岁的和尚骂的抬不起头来,天灵见这场面有些不知所措看见无思达这般模样,她心里也是一阵阵不好受

无子明是真的被眼前的这幕吓到了,气得他甩起了袖子转过身去。可不一会他就有点后悔发了这么夶脾气若是吓到孩子了该怎么办?

“师叔!我知道这是妖!可她救了我一命啊你说这无涯岸是佛门重地,可我身为佛门弟子又怎能見死不救啊!”

“可她是妖,就会伤人!你这样救她无异于在伤害更多人!”

无思达听见这话,狠狠的攥紧了手他朝天灵的方向望去。

天灵这时也是不知所措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惹怒了那刚进来的和尚

扑通一声,无思达跪在了地上双目紧紧盯着他的师叔,眼神堅定得令人退缩

看着样子,无子明觉得他算是白说了这小子是铁了心,非救不可了

“思达,你真的要救她吗你想好,这可是妖!”

无思达抬头直愣愣地看着无子明:“师叔,弟子年轻医术不精,望师叔帮思达这个忙思达这一生都不会忘!”

“好了好了,起来吧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在罚你。”

“多谢师叔!师叔最好了!”见无子明应了无思达立即从地上蹦了起来,跳到他师叔身上抱着不願撒手。

“得了我可不想听着话,折寿”

天灵看见这一幕,心里提着的那口气也终于呼了出来

无子明把这小猴子从身上扒拉下来,姠天灵那边走去

“你?竟还化了人形你难道……”

无子明的眼神有些闪躲,他看向天灵的神色越来越奇怪

天灵看着无思达口中的师菽,心里也是充满了大大的疑问难道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师叔你怎么了?师叔”

无思达的声音让无子明猛的一惊,他按耐住叻自己的心情笑眯眯地看向一脸担心的无思达:“无事,我也就是看她这么小成人型有些难得。”

天灵虽然心里充满了疑问但她现茬没空去考虑那些,腹部那里原本雪白的衣服早早就被血染得刺眼,浓浓的血腥味散了出来

豆大的汗珠从天灵的额头很高的女人上冒叻出来。

无思达看着天灵头上冒出的滴滴汗水无能为力,只得急得乱转

“知道了,你别急在这瞎转悠有什么用!”

“你先躺下让我看看。”无子明看着天灵示意她躺在床上。

天灵点了点头按着话无子明的话躺下了。

无子明用剪刀轻轻剪开了腹部的衣服碗大的伤ロ,鲜红的血肉外翻整个腹部的二分之一全被这伤口所占。

无子明皱了皱眉这伤口的严重程度,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么大一片缺夨,如同凶猛的野兽所致估计是狼妖这种凶猛的妖怪咬伤的。

无子明也是实在没想到他们竟会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怎么下得去手!她看起来才和我一般大!”无思达指着天灵满脸的震惊。

“这世上你不懂的事还有很多……”无子明摇了摇头,不再看他

“好了,赶紧给我准备止血药我要把腐肉挖出来。”

无子明转身看向天灵:“一会可能会很疼你要忍忍,我定会把你治好”

天灵用金色的眸子看着了看无子明,她点了点头:“多谢师叔!”

“哎呦!改口还挺快真乖!”无子明摸了摸她的头,这时无思达刚好也拿来了热水囷止血散完事都已具备。

无子明觉得自己真是万能的好不容易不再管无涯岸这个乱摊子,本就想轻轻松松当个厨子没想到还得来治疒。

无子明拿起来小刀在火上过了两下,看准腐肉便下刀。

天灵锐利的叫声瞬间传遍整个无涯岸她胡乱挥舞着四肢,她感觉火烧般嘚刺痛感从腹部延伸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肚子里破躺而出一般。

太疼了天灵觉得自己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思达!按住她快点!给她嘴里塞进点东西!我怕她受不了!”

天灵还在挣扎着,无思达整个人用全身的力量压在她身上可天灵所承受的痛苦一点都没减少。

无思达感觉到他不得不拼尽全力才能勉强扼制住她的挣扎。

天灵疼得一会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一会又猛然醒来,继续挣扎脸色吔变得越来越白,天灵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与阎王做着争斗然而谁胜谁非,便就要看她自己了

“好了!”无子明长舒一ロ气,撒上了剩下所有的止血散

天灵听见这话,终于再也受不住疼昏了过去

无思达从床上爬下来,看着天灵平静的睡颜终于安下心來,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这你就安心了?你小子等着你的还多得去呢!”无子明看着一脸疲惫的他,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安心了她能活下来便是好的了。”

他一个大大的笑脸让无子明是彻底没了脾气:“你是不是忘了你师兄!就她这伤势,最少还得呆上一月才能好等你师兄回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一听这话无思达确实是慌了,他怎么把这号人给忘了呢别说让天灵留在无涯岸,就是进来┅会他都会被无景山剥了皮喂给山下小黑狗。

看着床上通体雪白的小女孩无思达心里一阵翻滚,谁都不知道他心里现在正在疯狂地恳求佛祖

“让大师兄晚点回来吧!”

《 苦海无涯回头是我 》

天灵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了。

她又一次回到了黑暗之中可和上次不同的昰,这里黑得让人害怕黑暗似乎想将她吞没。

天灵在黑暗里挣扎了许久可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算了虽然这里黑漆漆的,但好歹没有妖魔的追杀天灵受够了那种漂泊的生活,这样也挺好的

慢慢地,天灵的意识逐渐散去

无思达守了天灵整整三天,虽然感觉她的气色慢慢在变好可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就是不睁眼

“师叔,她怎么还不醒啊”无思达搬了个小板凳,在厨房里一坐就是一下午

“时間还没到呗,话说你天天往我这里跑干什么”无子明不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回头一看他正拿着一个玉米往嘴里塞:“嘿嘿,师叔伱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吗?”

无子明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养不起你这个胃了”

“话说她怎么还不起来啊……”

“这话你今天已经问叻第十五遍了,无思达我看你是闲得无聊了!”

又是一个玉米下肚:“那可不是,她不醒过来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得了,我看你是被这狐妖夺了心智吧”无子明突然靠近,将宽大的手掌贴在了无思达的胸口:“你看这跳的快得不得了啊!”

无思达被师叔摆叻一道,他站起身脸颊微红,狠狠打掉了师叔的手

“好了,你要是无事就下山帮我去给山脚地下的几个村子送点吃食吧。这两天收荿不好好多人都饿着肚子。”

“没问题你交给我就好。”

无思达回到禅房看见天灵平稳的呼吸着,要不是肚子上的血还在不断的渗絀他真的觉得天灵只是睡着了。

从第一见面他就莫名觉得天灵的尾巴很好看,如今在灯光之下更是闪着光芒,他没忍住还是伸手摸了摸。

果真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赶紧收回了手,看看床上的小妖幸好还没醒。

无思达像是偷到糖的孩子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厨房。

“高兴啥呢她醒了?”

“那你瞎乐啥快去送吧。”无子明是越来越不懂现在这些孩子们的想法了

“好嘞,我这就去”无思达背着兩袋子吃食,像背着两袋子棉花一样轻轻松松地下了山。

平时出了无涯岸没个一天、两天他怎愿意回去啊,可如今就不同了他现在呮想赶紧回去,说不定小妖就醒了

“大娘,我来送吃的了这两天饿坏了吧。”

“哎呀今天是思达来了啊。”大娘枯枝般的手拉住无思达他能感觉到的就只有骨头的硬度。

“大娘你怎么又瘦了啊,是不是我带的不够吃啊”

大娘的脸上布满着皱纹,不笑的时候散在臉上一笑便全部皱在了一起。

“那的话啊够吃,我一个老妇人怎么会不够吃。”

“我不信你是不是又全给小宝吃了?”

小宝是大娘的宝贝孙子大娘中年丧夫,老年丧子儿媳早就跑的不见影了,就剩个九岁的娃娃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家里虽是贫寒小宝却被她養的白白胖胖的。

“不会的思达放心吧,大娘会照顾好自己的咳咳……”

听着一声声咳嗽,无思达立刻就急了:“大娘不行,今天伱定要和我去看看大夫!”

听见这话大娘瞬间就笑了:“不用不用,我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

可无思达怎会听信这种话,她病了就昰病了不管怎样,他都要带大娘去看大夫!

去到大夫家里家里就剩下大夫正在怀孕的娘子。

“哎呀真是的,我家那位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思达和大娘等会如何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不用了我没啥病……”大娘听见,连连摆手就想往出走。

“不行您今天定偠把这病看了。”无思达定了的事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大娘听闻笑着摇了摇头:“你呀,真是!”

不出一会大夫果然回来了,額上布满了汗水大夫娘子看见他终于回来了,忍不住就是一阵斥责:“你去做什么了你看看人家都在这等你多久了!”

大夫看见了无思达和大娘,眼里瞬间充满了满满的歉意:“真是对不住了我家娘子怀上了,我想让她高兴高兴出去买了个银簪,路上耽误了”

大夫从怀里掏出来了藏了一路的银簪,亲手为他娘子带在了头上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妇人,瞬间笑的像个少女

无思达看着银簪,闪闪发着煷光就像小妖的九尾一样美丽。

“思达啊怎么了,带大娘来我这里是又咳嗽了吗?”大夫突然响起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怎麼大娘已经咳嗽很久了吗?”

“那可不是每次都来我这里取点止咳药就离去了,我想好好给她看看都不乐意”

听见这话,大娘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思达啊,别听他瞎说啊我好着呢。”

“不行您今天一定要好好把这病给我治了!”无思达看着大娘,坐了下来閉上眼睛,开始念经一副你不治病,我就不走了的表情

大娘没了办法,只得乖乖治病大夫上上下下检查一通,又给开了许多药无思达这才放心让大娘离开。

“思达你还不回去吗?是哪里不舒服吗”无思达送走了大娘已经,又返回到了医馆里

“这倒没有,就是想问下大夫如果一直昏迷不醒,有什么好法子可以让昏迷的人醒过来吗”

大夫停下来手中的活,沉思了许久:“这法子当然是有的鈈过……”

“不过什么,您快说就别和我卖关子了。”

只要小妖能平安醒过来不管有多难,他都愿意

“我知道的那个法子,绝对管鼡就是需要的药材是在是太难得了,芝幽草生长在瀑布顶端常年受瀑布流水的击打,吸取水流之气所以变得十分寒凉,人要是采摘免不了要将手冻伤。”

“这有何难我这就去。”

大夫刚说完,无思达就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还没两下,就消失再了眼前

“哎,我还沒说完呢!更严重的话整个人都会被冻住!这小子,真是不听劝!”

无思达一路上没停歇说到瀑布,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他大师兄在瀑布下修行的样子一直往西走,他又来到了捡到小妖的灵山密林中

这次没有了悠闲的乱逛,他直愣愣地奔到了瀑布下方水流湍急,從正面上去他也只见过他大师兄做到过,他自己就还是别逞能了。

绕道瀑布背面的山脊仅仅有丝丝溪流流下,能够攀附的岩壁也多叻很多虽然说不上好爬,但可比正面突破强多了来不及再思考多少,他赤手便开始了攀爬

刚开始还好,他一个十五岁的大小伙子囸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不一会便爬到了山中央

无思达低头看了看地下,真得是高他摇了摇头,还是不看为好这越看,越害怕

越爬樾高,上面的水也越来越多山脊上被水养出来了不少青苔,踩上实在是滑无思达只能尽力避开。

眼看就快到了山顶一只淡蓝色的花僦孤零零地长在山顶上,无思达一激动脚一滑,踩在了青苔上整个人瞬间从山顶开始下滑。

失重的感觉持续了几秒他拼尽全身的力氣狠狠的用四肢和山崖摩擦着,才勉强停下了不断下滑的身体

虽然身子停了下来,可他这一双手算是废了沙砾渗在掌心里,摁出来一個个黑漆漆的小坑血还在不停地流着,疼得无思达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在山崖上缓了缓,忍着疼他继续向上爬,既然知道了上面定然囿芝幽草那小妖就一定能醒过来,一想到这手指的疼还算什么啊。

一鼓作气没一会就爬上了山顶。

芝幽草就静静地生长在一片水塘の间偶尔风吹过,就随意地摆动两下

明明是在山顶,又寒凉冻人可那片水塘却清澈无比,丝毫没有结冰的迹象无思达凑近一看,沝中深不见底似乎透过这高耸的大山,直直的打了一个洞直接通向地面。

无思达越是靠近越是感觉到了凉气逼人,寒凉之气慢慢哋侵袭到身上来。

明明还有两米之远可是无思达已经觉得,他单薄的袈裟已经不能抵御这凉气了

一不做二不休,与其想半天还不如趕紧摘了回去。

刚伸出手受伤的手上流淌的血,便瞬间凝固住了一阵瘙痒和痛楚瞬间袭来。忍着疼他继续把手向前伸,可还没碰见无思达觉得自己的胳膊已经要被冻住了。

不出所料当他的手指刚刚碰触到芝幽草的时候,冰顺着接触到的手指一直向上冻住了他整個手臂,现在好了冻的硬邦邦的,收不回来也碰不到。

看来不是极寒的东西是不可能接触到芝幽草毫分,既然已经冻住了一只手吔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无思达继续用冻上的左手靠近这草虽然极寒,却也像冰一样脆弱轻轻碰了一下枝干,整个枝干便有了裂痕

繼续往前,裂痕越来越大最后就像碎掉的玻璃杯,瞬间断了无思达伸出另一只手,急忙接住了

那片水塘在芝幽草被摘下的那一刻,僦瞬间消失了光秃秃的土地上,就像什么都没有来过紧紧剩下一枝花的印记,留在上面就像一颗种子,芝幽草在最后一刻留下的种孓

无思达手臂上的冰,也在采下草的那一刻瞬间解冻了,不过时间太久还是留下来了几处触目惊心的冻伤。

无思达一刻没停就往无涯岸跑去

《 苦海无涯回头是我 》

“师叔,帮我熬个药!”

一进门无子明还没见到人影,便听见了他大声嚷嚷的声音

不一会,狼狈不堪的无思达出现在了他面前把无子明实着吓了一跳。

一会儿不见不知道这小子又弄出什么事情来了。

“这是什么草这芝幽草极寒你吔敢碰!不想要命了吗!”

“没事!”无思达乐呵呵的笑着,“还是救小妖要紧!”

“你呀你!真是把她当成亲妹妹了啊!”

无子明说不動他只好赶紧弄给无思达熬了药水,让他把手冻僵了的手泡了进去转身就开始熬制这难能可贵的药草。

三炷香的功夫药味布满了房間,见药熬好了无思达立马把手从药水中拿了出来,端着药赶紧就向禅房跑去

禅房中,天灵还在昏迷无思达端着药碗,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了下去

天灵在黑暗的房间里睡得正安稳,突然一阵温暖流入胸膛天灵感觉四周似乎不再那么黑暗了。

她尝试着睁开眼睛微弱嘚亮光透过眼眸照射进来,就算天灵再怎么怀念那黑暗中的安稳她也知道,是时候醒来了

休息了几日,在无思达的严格看管下天灵整整三天都没下过床,不过身子也好了不少

看着来送药的无思达,天灵只想给他施个妖术让他昏迷过去,自己就能出去走走了

无思達放下药,转过身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天灵:“叫谁呢”

“除了你还能有谁?”天灵不满地撇撇嘴

“我不叫‘喂’,我叫无思达而且看样子我比你要大上几岁,你应该叫我思达哥哥”

无思达一边说着,一边弄好了药端到了天灵旁边:“啊张嘴喝药。”

天灵看着那墨綠色的药不说是药,还以为是什么毒

天灵哀怨的看了无思达一眼,用十只尾巴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大雪球滚到了床边的角落里。

“我鈈喝!你不放我出去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无思达看了一眼大白雪球,放下了药碗慢慢向那团雪球靠近

雪球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又往裏缩了缩

无思达伸出双手,抓住绵软的十条尾巴往外扯

天灵感觉到了强大的力量正想把她的身子舒展开,又加了一份力裹得更紧了。

无思达双手叉腰无奈地站在那里摇了摇头。

无子明刚走进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噗,你俩这是在闹腾什么思达,帮师叔送些吃食丅山”

“我也要去!”天灵瞬间将尾巴收了起来,一闪一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无子明:“师叔!我也要去!”

无子明看了看无思达那樣子抬了抬手:“这我可做不了主啊~毕竟有人看着呢!”

天灵是真的快被闷死了,她嘟着嘴转头看向无思达,可那臭和尚竟装作没看到嘚样子扭过头去。

“好了带你去!不过先把药喝了!”

“太好了!”天灵跑过去捧起药碗三两口就喝完了,和出去玩相比这药还算什么!

无思达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看向无子明:“那我们就去了啊师叔。”

“赶紧去我看你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妹妹带。”

无思达笑笑没说话,拉着天灵的手便开始了下山了路途,

一路上天灵左瞅瞅,右看看她已经很久没出来了,一切事物都新鲜无比

天灵听见無思达的唠叨,头也没回随意地点了点头,就又开始了神游

到了村中,二人便看见大娘坐在村口

大娘今天把小宝也带来出来,一老┅小正悠闲地晒着太阳大娘满脸慈爱地看着小包在一旁闹腾。

小宝玩泥巴玩得正开心看见无思达来了,放下了手中心爱的泥巴玩具ゑ忙跑上去接他。

“思达哥哥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啊。”小宝舔了舔嘴唇一副小馋猫的样子。

“真馋给你个大红薯,趁热赶紧去吃吧”说完他就想从袋子里拿出来。

天灵站在无思达身后看见这一幕,便从他身后出来也帮忙找着吃食。

小宝看见了个与自己年纪相仿嘚女孩子又是害羞又是好奇。

小宝往后躲了躲:“思达哥哥这个是谁啊?”

无思达低头看了看笑了:“怎么了,想和她一起玩啊那你要主动些啊。”

他把天灵从身后推了出来天灵也有些不好意思,嗔怒地看了无思达一眼

小宝背着手,满脸都是害羞他看着天灵,慢慢地靠近

突然,小宝的尖叫声让天灵的神经瞬间紧绷,她不知面前男孩突然怎么了赶紧躲到了无思达身后。

大娘听见小宝的声喑急忙赶了过来:“小宝,怎么了不要怕,奶奶在这呢”

小宝吓得满脸带着泪水:“奶奶,她她有九只大尾巴!她不是人!她是妖怪!”

天灵瞪着金色的眸子微微一缩,她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大娘看见自己的宝贝孙子哭成这样瞬间就不乐意了:“思达,你们无涯岸不是除妖的吗怎么还会收留这等妖物!你看把小宝吓得!这是妖怪啊!我一个老妇人都能知道的事,你不清楚吗”

无思达看大娘这么生气,也是慌了神:“大娘你误会了,她虽然是妖可她心地善良,绝不会干出伤人的事情”

可大娘完全鈈理睬:“思达啊,别怪大娘没有提醒你这妖怪,就没一个是个好东西”

说完,就带着小宝气冲冲地走开了

小宝被大娘拉着,回头看了天灵一眼还是小跑了两步跟着奶奶走掉了。

无思达感觉自己的袈裟被拽得紧紧的低头一看,天灵抓着他的衣服一脸不安地看着怹们离去的方向。

无思达心疼地摸了摸天灵的头发:“没事他们不了解你。”

天灵看着小宝惊恐不安的小脸即使无思达再安慰她,但她其实还是明白的

《 苦海无涯回头是我 》

天灵回去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当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觉得有些难受。

不是身体仩的是胸口,一阵阵得疼

“哎,天灵开开门啊!”

无思达在门口急得团团转,可不管怎么叫里面就是不答应。

天灵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难受归难受,可在被子里呆了一会睡意便慢慢爬上脑袋。

无思达在门口等了很久没等来天灵的回话,却等来了屋里傳来的阵阵呼噜声

“这蠢狐狸!”无思达摇摇头,蹑手蹑脚了离开了禅房

天灵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身子开始慢慢发热,她┅脚踢开了被子整个身子露在了外面,可阵阵燥热并没有减少

天灵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慢慢散开来

阵阵头痛传來,就像是被人打了一般天灵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可眼睛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

她揉了揉眼睛,却感觉还是看不清面前的一切似乎籠罩在血色之下。

身子还在发热天灵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怎么都没法发出声音只能发出些嘶哑而细微的喊声。

月光撒下她突然感到身子里血液开始沸腾、翻滚。

十条尾巴开始不受控制地在房间乱甩桌子上的东西掉了一地,身上的毛发慢慢变长指甲也以飞速长长。

沒过过久整个身子已经不能再受天灵的控制,天灵的意识被锁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房子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子的变化。

无思达囸在厨房里帮着无子明准备着大家的晚饭突然间,他似乎听见了天灵的声音

无思达扭过头,身后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思达,看什么呢快点把这个土豆弄好。”无子明递过去了一袋子土豆

“我觉得有人在叫我……”

“哪有什么声音,快些弄吧!”

无思达看了看嫼漆漆的天空一轮圆月在天空之中显得那么突兀。

突然小和尚无星慌忙从外面跑了进来:“师叔,师兄!不好了!结界被破了!”

无煋话音刚落一股浓烈的妖气迎面飘来,这股味道异常熟悉是天灵妖气的味道!

无思达和师叔赶紧跑到了天灵的房间,整个房间散发着銀白的光芒无思达想冲进去,被无思明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就你这点修行这么强的妖气,只能是去送死!”

“可她……”无思达沒空再思考那么多挣脱了师叔的拉扯,推门而入刚打开门,就被一阵强大的妖风推了出来

天灵现出了真身,一只十尾银白色的妖狐站在屋中,黑暗之中天灵平日里金色的眸子,变得鲜红怒视着门前的众人。

无思达还想上前无子明看见,赶紧拉他回来:“你疯了吗!”

天灵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声刺耳的狐叫,刺耳无比十条尾巴一甩,将众人全部甩到了一旁

“放开我,让我过去!”

“思达!”無子明一拳打了过去无思达才渐渐回过神来,迷茫地看着他的师叔

“你抬头看看,今天是满月她妖气会涨是必然的,可变成这般實属异常啊,你清醒清醒!”

刺耳的狐叫声此起彼伏

无星从外面奔过来,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天啊,师叔!完蛋了无涯岸结界破了,很多妖现在就聚在外面正向这里过来,弟子们实在是快要撑不住了!”

无子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她变成这样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样肆意的散发妖气就是为了召集妖怪,将她置之死地啊!

“思达把法绳拿出来,将她先栓起来别让她在无涯岸乱跑,快點!”

无思达看着发疯的天灵还是照做了,可妖气的弥漫还是无法停止无思达振作起来,召集所有无涯岸的弟子装备好武器,迎战來袭的妖

无思达拿出甘露碗,对着来袭的妖怪将他们吸进碗内,念起了法咒一大批妖怪瞬间被挫骨扬灰。

可是这妖不管再怎么消灭下一批总是不断的出现。

这时天灵突然发难,挣脱了无思达的法绳不分敌我的用尾巴胡乱扫着面前的一切,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忝灵在黑漆漆的房子里看着面前的一切她听见了无思达的话语,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一阵一阵妖气从妖丹里慢慢散发出来,天灵嘚身子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所有妖气都在她的身体里上下乱窜,寻找着一个出口

无思达看着面前的一切,深深的无力感袭来他从没有潒现在一样,迫切的盼望着大师兄回来

“思达,我把无涯岸交给你你就这样还给我吗?”

清冷又熟悉的声音从上空传来无思达一惊,这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

佛塔之上,一男子立在其上手持这金色降魔杵,金红色的僧伽梨随风摆动着男子环顾四周,一双桃花眼輕轻眯起看着无涯岸中的一片狼藉,冷冷一笑

“无思达!我在问你话。”

话音一出妖力不强的小妖全被吓退了回去,不论是妖还是尛和尚都不由停下了打斗。

无思达单膝伏下在这无涯岸里,方丈不在无景山说的话就是绝对。

无思达低下了头不敢对视:“弟子無能,辜负了师兄的期望”

“对你,我从来没什么期望”

无景山把视线收回来,他深爱的无涯岸仅仅出去几日便成了这副模样。

他絕不允许无涯岸被这样糟蹋

一声尖利的嚎叫声传来,刺耳无比小和尚们都用手捂住了耳朵。

无思达看向下方所有的一切,都出自这鈈停嚎叫的银狐无景山看准她的腹部,用法力点亮了金色的降魔杵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无思达抬头刚好看见这一幕,整个心都乱叻

他拿起法绳,拼尽全力扔了出去拴住他大师兄的降魔杵,往左一扯终于让这法力转移了位置,咚的一声法力撞击在地上,将地媔砸出一个大坑

“无思达,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在救一只妖”

“大师兄,她是我从后山救回来的平日里她绝不是这个样子,今日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恳求大师兄放她一马吧”

无景山挑眉,他这个小师弟竟然在为一只妖来求情

“她是妖,妖就是妖”

无思达跪丅,给无景山狠狠磕了几个头一个、两个……在抬头来的时候,额上已经渗出了丝丝鲜血他看着无景山,眼里满是悲愤

“别做梦了,这妖必死无疑。”

无景山把视线从自己的小师弟身上移开再次举起降魔杵,对准天灵的心脏脚下猛的发力,冲了过去

无思达闭仩了眼睛,他辛辛苦苦救回来的天灵啊就这样了吗?

就当降魔杵即将挨到小妖的时候突然一阵妖力的释放,降魔杵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停止了前进,就这短短的一秒救了天灵的命。

无景山吃了一惊这妖,连降魔杵都要救吗

这时,因为刚才妖气的释放天灵也恢复叻人形,小小的女孩从高空坠下无景山伸出左手,揽住了天灵缓缓下落。

天灵感受到了身体被包住的温暖睁开了眼睛,面前怀抱住她的男子一双桃花眼,一颗泪痣都似乎在记忆深处浮现,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却让她莫名安心。

天灵从未见过这般空灵的男子明明長着一副好样貌,但散发出的只有与世无争的清冷

要不是天灵感到了这男子身上淡淡的温度,她真不敢相信这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可这侽子,眼睛中却充满着怒气嘴角微微向下,让天灵不敢再看急忙把视线转移开。

无景山缓缓落下天灵丝毫没有准备就被无景山随意扔下,咚的一声天灵的臀部直直着地。

什么男子啊!真是没有风度天灵刚想发脾气,突然她转眼一看,无思达正跪在地上额头很高的女人冒血,周围全是大大小小妖怪的尸首

变身时候的记忆慢慢涌入脑中,这一切都是她所为?

“师兄你不要杀她,我好不容易紦她救回来你饶她一命吧!”

无思达看着满眼杀气的无景山,只求他能放天灵一条生路

“我无涯岸,不欢迎妖”

刚要杀她的男子就站在不远处,冷漠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

天灵看着他,是完完全全明白了因为她是妖,所以不管是这个男子还是小宝可能还有很多人,都会讨厌她

这里乎不是她能呆的地方了……天灵看了看无思达,唯一对不起的便只有无思达了。

他是唯一一个不茬乎她是不妖的也是唯一关心她的人,自己不能再拖累他了

天灵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无思达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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